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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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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起初没认出艳光四射的妻子,只当是皇族贵女,还想到树后回避,后听出她和丫鬟的声音,急忙绕去将登徒子主仆拍晕。
细辨阮时意喝过酒,他既心疼又窝火:“明知自己酒量浅,喝多了爱说话,为何不借故避过?万一……”
万一遭人欺辱,或被姚廷玉套出话,岂不麻烦?
阮时意为索回晴岚图,耐着性子陪夏纤络疯魔大半日,听琴、挑逗、更衣、换装、看美人出浴……已颇为憋屈;再被他诘问口吻一逼,惯有的泰然自若统统抛至九霄云外。
“难道我想喝?难道我乐意被人剥掉衣裳、打扮成女妖精?难道我愿意被摸来捏去?”
徐赫立马炸开:“谁?谁敢这样对你!我、我把他们剁成肉酱!”
他自动忽略了中间那句“打扮成这样”,脑中画面演变成——他的阮阮被人灌酒、脱衣、非礼……
这种事,他都没舍得干!
阮时意困乏难耐,懒懒靠在沉碧身上:“还有谁?郡主!早知,我把你塞给她!让她折腾你!”
徐赫料想她半醉状态下说不清楚。
可身为翰林画院的待诏,他不宜大晚上进入酒泉宫,更没法亲自送她回居所。
瞧她快陷入迷离,要是被有心人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当机立断,徐赫扯开她最外的那层红缎半臂衫。
“你……你做什么!”阮时意惊羞交加,忙乱捂胸时顺带将他的手摁在前襟而不自知。
徐赫无奈:“你这模样见不得人!先让沉碧穿你外衫,代替你回房!我带你醒醒酒。”
阮时意额头酸胀,无力多思,依言而行。
待她被徐赫横抱着翻进北林,才意识到——没错,她又被他成功拐了一回。
*****
月华如雾笼了行宫春夜。
怀抱爱妻,徐赫绕开甬道,踏着未消积雪,穿越密林,飞快掠去。
阮时意懵懵懂懂,两臂勾住他的脖子,难得乖巧贴向他肩颈。
——比沉睡的猫更温顺。
嗯……还是只醉猫。
徐赫早在去年秋初随圣驾来时,已知晓林子尽头有座别致的小花园。
此地因地热极盛,温泉水奔流不息,无论春夏秋冬皆呈现百花齐放的奇景。
只可惜,位于朝臣们小憩的北林区尽头,偏远难行;园内仅设一座简洁的小阁子,除去十天半月的例行修剪打理,基本无人游玩,夜间不设看守。
徐赫曾幻想有朝一日带阮时意领略奇妙景致,没想到,今夜成真。
沿暖流清涧一路北行,二人抵达院门紧闭的园子。
内外均无灯烛,借着清朗银辉,依稀能辨大门上方悬挂的“烟暖”二字。
徐赫紧抱阮时意,径直翻墙而入,稳稳落于温泉河道的石桥头。
周边暖泉环绕,繁花怒放,奇花异草包围着一座四面通畅的小阁子。两侧藤蔓花枝倾垂,飞花流瀑半遮半掩内里桌椅几榻。
徐赫大步奔入,用足尖挑开防尘灰布,轻轻将阮时意平放在木榻上。
阮时意因触感温凉而苏醒,惊觉身处水汽萦绕的阁子,入目满园锦绣斑斓,不由得怔然出神。
绝对是场梦!
目下早春花未发,何来如此繁盛的春夏草木?
徐赫在角落寻出一套灯具,又觉月色迷人,无须做月下把火的煞风景之事,干脆把一大盘杂物塞到墙角。
回望榻上撑坐而起的阮时意,绣银描金的红绸艳如烈火,珠翠奢靡而厚重,莫名让他想起新婚之夜的她。
连迷惘中夹带羞意的醉态,都极为相似。
月下花团锦簇,暖雾时浓时淡,夫妻二人一坐一立,漫长静默酝酿丝丝缕缕缱绻意味。
徐赫喉结滚了滚。
与思念多时的娇妻躲在偏僻无人的角落,长夜悠悠,不能抱抱亲亲,怕是无限煎熬啊……
他为阮时意舀了半瓢泉水,小心翼翼喂她喝完,自行退开,挪椅坐到朗月映照的边缘,嗫嚅道:“你继续睡,我坐这儿……守着。”
阮时意喝过泉水,反倒清醒了些,忍不住问起连日最忧心的话题。
“三郎,那位……真没发现晴岚图的事?”
“没,还夸我额外临摹那幅,改得更有意境……正式任命我代表翰林画院,参加三月末的书画盛事。”
徐赫提及此事,脸上无端闪过几分不自在。
阮时意只留意月光勾勒他的坐姿,为他增添柔柔光华,恍然难辨是人在画中,抑或画中人被摘下。
趁着脑子不至于糊成一团,她大致提了徐府秘道之事,又语带歉然道:“我还没替你修理晟儿,儿子在场……我不想抖出那天的闹剧。”
徐赫错愕,不知该如何回应。
过往的大半年间,他深知自己在徐家已彻彻底底成了局外之人。
阮时意和子女孙辈相处的年月,远比他这个丈夫要多上好几倍,一旦有状况,依照她当母亲、祖母、外祖母的慈爱之心,必然会舍弃他而力保小辈。
他早有心理准备,也无怨无悔。
毕竟,他责任未尽。
然而此时此刻,阮时意却说,“替他”修理长孙?她舍得?
良久,徐赫温言道:“阮阮,那孩子为守护祖母,乃一片孝心。胡闹折腾了点事、酒后失态扯出几句胡话……我丝毫未往心里去,你何须计较?
“再说,我在他眼中,乃落魄画师,最多有那么一丁点才华。以他徐家大公子的身份,肯花心思试探我、跟我称兄道弟,可见他胸襟开阔、坦荡正直,是个好孩子。”
阮时意啐道:“你也真是!自家孙子什么都好?画‘王八蛋’夸上天也就算了,结交狐朋狗友闹事也不管?有你这般当祖父的?”
徐赫失笑:“我连父亲都没当过几年,自然不晓得该如何当祖父……”
他这话本是自嘲,到了不胜酒力的阮时意耳中,听出绵绵无尽的悲凉感伤。
她醉眼暗藏泪意,幽幽凝望他半晌。
“三郎,其实……你很好。好得让我觉得,如若拒绝你,我就是个坏老太婆。”
徐赫难以辨别这算是心里话,还是喝多了的糊涂话。
也许,兼而有之?
徐赫抿唇轻笑:“所以……你终于决定,接受我?”
“我没想好,”阮时意垂首,褪去所有从容伪装和故作坚强后,无形中滋生出淡淡的委屈,“但……我不是坏老太婆。我只是不想破坏心目中的美好。”
徐赫不解:“破坏?美好?”
她笑颜舒展:“我为你设想了非常完美的未来,等晴岚图的事了结,徐家必定全力支持你。你将以新身份功成名就,名留青史,乃至开创一代流派……但在你的未来,并没有我的位置。”
“阮阮,你惯于为儿孙操心,顺带也替我操持一番?”徐赫哭笑不得,“你可曾想过,我未必甘愿拥有你构想的将来。”
阮时意不悦:“还敢嫌弃?”
“我只愿,活在和你一同创造的未来。”
徐赫平静注视她,语气笃定。
阮时意呆然瞠目,蓦然记起,他曾愤愤不平对她吼道——没有你,我在广阔天地间孤独终老,有何意义!
意思相近的话,在不同场合,不同语境下道出,带给她的感动竟千差万别。
心潮暖如温泉,予以她祥和安乐之感。
徐赫感慨:“阮阮,日复一日,我逐渐理解你不合时宜的强势从何而来。事实上,不必非要谁低头、谁妥切迁就,你我终将寻获合适的相处之道。
“错过的年月,是错过了,无可否认。但咱们还能慢慢来……如你允许我牵手,我就牵着;容许我抱抱安慰,我就抱抱……
“反正,我不信,离了那种坐卧不离、翻云覆雨的亲密,人就活不下去。过日子的方式多种多样,你不情愿的,我不勉强;你不喜欢的,我能改即改。”
阮时意于不知不觉间坠入缥缈虚妄的幻境中,他的话听进耳里,未留在心上。
捕获的,仅余片言只语。
她专注盯着他诚恳的俊颜,目光飘忽,认真想了想,“我不喜欢你的胡子。”
徐赫窘然笑道:“这个容易,等事情解决,我慢慢剃掉就是。腮边这一圈,是黏上去的,现在就能撕掉。”
他稍加用力扯下,痛得捂脸发出“嘶”的一声,又苦笑问:“别的……你还有哪些不满意,尽管吩咐。”
阮时意闻言一笑,挣扎下榻,摇摇晃晃往外走。
徐赫对她的举动满是惶惑不解,生怕她摔倒,急忙上前扶住,跟随她在小小的烟暖阁中转了一圈。
花木扶疏,风摇影香,雅洁台阁清静。
潺潺泉流,漾起星星点点的月光。
柔光泻于硬朗容颜,与滑在娇俏脸庞上的韵味截然不同。
二人相扶扶携,缓步而行,数十年前平常至极的日常小事,如今却弥足珍贵。
在这寒凉交替的初春夜,在夜雾缭绕的园子里,在花好月圆的美景中,他们安闲地走着,她脚下趔趄,他便牢牢握紧她的手。
——如天下间最平凡的小夫妻。
“你很好,这儿的一切也很完美,除了……”
她拖着累赘长裙闲逛完毕,满意点评,醉态可掬。
随后低下头,以嫌弃眼神扫视自己浮夸的华美衣饰。
“除了我这身衣裳,太花哨。”
徐赫忍俊不禁:“那……不如脱了?”
他原本想开个玩笑,逗一逗他的醉阮阮,而后哄她乖乖回榻安睡。
未料,阮时意全无羞态,正经颔首:“好。”
徐赫目瞪口呆,正愁要如何接话,却见她迷醉眼神滑过一丝狡黠,丹唇勾笑。
“我脱,你穿。”
“……!”
第65章
徐赫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原以为来到人世六十年; 经历各种动荡,经历睡过头三十五年的劫难; 理应坦然应对世间种种奇事。
然则; 当他亲眼目睹醺醺然的妻子醉眼迷离; 慢悠悠摘除首饰,一件又一件件脱下繁复裙裳; 从海棠色大衫、青色鞠衣、金绣翟纹的桃红色褙子,乃至红罗系带、配有玉饰、金饰十余件的玉革带; 以及绣银嵌珠的拖尾裙,直至仅剩下贴身的玉纱中衣和衬裙……
他直觉自己要疯。
平心而论,阮时意往昔没少在他面前风情万种地御衣。
他更没少见她穿得单薄、春光外泄的撩人模样。
如今柔和月色与迷朦夜雾互融,温暖水汽与浓烈花香交缠,摆明是将她活剥生吞的好时机!
他到底有多傻!居然承诺“会收敛并尊重她”,信誓旦旦说“不再对她做出过态之举”!
真该狂抽自己耳光!
眼看阮时意媚眼噙笑; 先是摘掉他的乌帽; 后解下他身后的蓝丝绦结; 再抬手解开他圆领右衽大袖黛袍肩的扣子……他真心想摁她至榻上,去除所有障碍,挞伐而上!
无奈阮时意套上他的官服; 后逐一为他穿上拖裙、褙子、鞠衣、大衫,配以各式珠宝和缎带等物。
动作缓慢; 偶尔还因头晕而来回摇晃; 娇俏酡颜却喜滋滋的; 兴致分毫不减。
徐赫仿佛看到内心的他在捶墙大哭。
他的阮阮……究竟受了何种刺激?
说好的正经严肃、端庄大方、誉满京城的徐太夫人呢?
更要命的是; 她不光与他交换衣袍,还摁他到椅子上,逼着他打散头发,半绾头顶的几撮,绾了个女式小圆髻。
当她把那堆金丝八宝攒珠假髻、凤栖梧桐挂珠簪等精美发饰统统转移到他头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昂藏男儿弄一身大俗大艳的海棠色绣锦倒也罢了,头上那乱七八糟的珠子、金饰流苏驻足有两斤重!
还好此处没镜子,否则他定会一头撞死在镜子上。
可就算没有镜子,他亦能想象此时的自己有多可怖……
不不不!不要再想了!
阮时意倒腾得差不多,拉着徐赫转圈,笑哼哼调整他发簪上的琉璃珠,拉扯腰间束带,最终抬眸,竭力将视线凝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
他长眉若墨柳斜飞,鼻梁挺秀,薄唇因胡子而增添粗野之气。
她忽而抬臂,以指尖不经意轻捏他的下巴。
“胡子,不配。”
徐赫吓了一跳:“阮阮,你饶了我吧!若彻底刮干净,我跟晟儿太像,会被……”
阮时意用食指指腹摁住他的嘴,笑容轻佻狂野。
“你,不可以拒绝我!”
徐赫整个人僵住了。
——这真是他的妻么?行宫里该不会混进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夺了她的魂吧?
阮时意以温软掌心轻摸他贴过假胡子的腮畔,辗转以指尖触碰他的须根,突然踮起脚尖,凑向他的耳侧,悄声道:“你若乖乖听话,我……可以‘三倍奉还’。”
徐赫已被她整晕了——她又没长胡子,如何三倍奉还他!
阮时意回身去翻墙角的杂物,还真找出一把剪刀。
她摸索着点了灯烛,推搡他坐好,半眯醉目,一点点剪掉他精心养护半年的胡子。
“……”
徐赫认命地闭上眼,由着她凌迟,感受她呼吸如兰烟,双手轻颤,却又谨慎而小心地为他修剪的过程。
条件有限,终究留下短短须根,但已无之前碍眼。
阮时意居高临下,满意抚摸他的脸,力度轻且柔,撩得他快支撑不住。
“阮阮,我念在你喝多了,只能忍着!可你若变本加厉,我很难保证……”
“不。”阮时意打断他。
她戴上他的帽子,把先前撕下的假胡须胡乱往鼻唇之间一贴,郑重宣告。
“从现在起,我是三郎,你才是阮阮。”
*****
徐赫疑心,他和阮时意之间必定有一人疯掉了!
他见识过她酒后抱住他说情话、畅谈未来或索吻,但他完全可对天发誓,未曾玩过换装、互换身份的游戏。
添了假胡须的阮时意妆容糊成团,帽子因发髻之故高高鼓起,黛袍松松垮垮且下摆垂地,可谓不伦不类到极点。
搓揉额角片刻,徐赫以镇定口吻道:“不,我不是阮阮,你不是三郎!你弄错了!”
阮时意显然有些生气:“你应当配合我!”
“傻阮阮,你压根儿演得不像!我、我至少……比你主动得多!”
“要怎么主动?像公狗见母狗那般……直接扑上去?”
徐赫惊得合不拢嘴——他家阮阮温婉娴淑、素来规矩,怎可能说出这污七八糟的鬼话!
疯了!疯了!全乱套了!
阮时意迟疑片晌,挪步而近,于微晃灯火下仔细端量他的脸,嘴边笑意缱绻。
“嗯……若将男子的刚强与女子的娇柔集于一身,不就能同时享受双重乐趣和美色了?”
啊?徐赫对于这番没头没脑的歪论深感狐疑。
不料下一刻,阮时意抬起膝盖,抵在他腿间,倾身俯视呆若木鸡的他,继而浅笑着以纤纤玉指挑起他的下颌,低头吻住他错愕的唇。
突如其来的软绵相触!
徐赫懵了。
无从辨别心头是震悚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
阮时意的吻尤为笨拙,最初只是直接压下,定住不动。
停留须臾后,如像擦嘴似的左右磨蹭了两下,便悄然撤离。
徐赫愣了极短一瞬间,突然捧腹大笑。脑袋晃动时,金银首饰叮咚作响。
他依稀想起,她嘴里那句“三倍奉还”从何而来。
呵呵!口是心非的老太婆!分明惦记这事!
难得她投入至斯,他何不引她多试试?
阮时意蹙眉瞪视他,气呼呼质问:“有何可笑!”
徐赫大乐:“‘三郎’有这样亲过‘阮阮’?我不信!”
——连姿势都没对呢!
阮时意抿了抿唇,像是努力回想什么,而后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又一次俯身,印上他的唇。
她探出粉舌,顺沿他的唇线挪移游走,温柔如触抚娇嫩花瓣。
这一吻隐约比方才多了三分缠绵与逗引,对于久渴的徐赫而言,近乎诱惑。
躯体深处的躁动,驱使他伸手绕在她腰臀处,兜着她跨腿而坐。
阮时意吻得极其认真,如像她画工笔花鸟时的细致柔绵,虽有假胡子扎人,麻痒痒的……仍教他欣喜若狂。
待觉察徐赫的手在她腰腿上游移,她怒而在他嘴角咬了一下,纠正道:“不许胡来!‘阮阮’不这么干的……你应该狠狠拒绝我才对!”
徐赫啼笑皆非:“那‘三郎’也不会亲得如此……含蓄。”
阮时意被他的否决惹毛了。
哪怕昏昏沉沉之际,她未想通自己为何要亲吻他,却选择再度以柔软的唇覆上他的。
有别于适才两次的浅尝辄止或温和内敛,她用香馥馥的小舌撬开他的皓齿,将自己喂了进去。
刚开始夹杂生涩与怯意,熟稔之后,她变得猛烈凶悍,越发强势霸道。
徐赫被迫仰起头,承受这狠且急的唇舌纠缠,反应过来后,怎可能“狠狠拒绝”?自是果断投入久别的“唇舌之争”。
二人闭上双眼,呼吸缠绕,相互勾弄吸吮,相互搅弄缠吻,相互品尝对方的味道。
阮时意原本头晕目眩,飘飘荡荡,被他温热软舌反过来拨弄,滚烫热潮从心上流窜全身。
兴许,这不过是数载夫妻生活中的某次亲热,谈不上多激烈澎湃,却令她从久违的靡丽重温到了情与欲的滋味。
脑海中恍恍惚惚飘来一句话。
——若得不了安稳情谊,获一时痛快,也未尝不可。
*****
连日的隐忍,在徐赫心中筑起一道堤坝,督促他克制守礼。
可因阮时意强行施予的极致旖旎,却迫使他一溃千里。
他一手圈住她的背,另一只手隔着官服衣襟,忽轻忽重揉着,诱发她渐趋癫狂。
嗯……他想做坏事,非常想,想得要死。
但他的妻醉了,他若为所欲为,是不是太乘人之危?太不厚道?
唉!吃掉她,禽兽所为;不吃,禽兽不如……两难啊!
阮时意吻到浑身软弱无力,气喘吁吁,终于决定,以“三郎”的身份放过“阮阮”。
硬撑的一口气松懈后,酒意翻涌复至,攫取她的全部力量,以致她只能懒懒瘫倒在他肩头。
徐赫正为要不要“当禽兽”而纠结,未料阮时意迷糊中被硌醒,垂首看了一眼,素手以猝不及防一扫,推开不听话的“小三郎”。
“哼!‘阮阮’哪来这玩意?露馅了!不好玩!”
徐赫面露难以置信之色,眼睁睁看她从腿上下来、步伐凌乱迈向木榻、径直往上一趴……
体内的力量叫嚣着,令他忍无可忍,三步并作两步,飞扑而上,一探手便要扯掉她乱糟糟的黛袍。
然而她歪着脑袋,双目紧闭,嘴唇微嘟,连黏上的胡子也未拿掉,竟……睡了?
徐赫抓狂搓脸,拔掉满头发簪,弃于一旁;又怒气冲冲将她往里推,再脱掉自身的艳红裙裳,数尽往她身上堆。
他咬牙切齿,挤在她身侧,仰面而卧。
长夜悠悠,果真无限煎熬!
他不敢动弹,唯恐抑制不了欲念。
偏生阮时意半梦半醒间哼唧有声,软嗓娇糯,还不时往他怀里蹭……
能不能给条活路?
徐赫深深吸气,一手拥她入怀,圈得死死的。
轻吻她光洁的额,他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握拳,一会儿咬唇,终归自暴自弃地附在她耳边,忿然磨牙。
“阮时意!我徐赫上辈子……定是欠你好多好多债!”
第66章
阮时意于一场迤逦绮丽的梦境中苏醒时; 熹微晨光入目,啾啾鸟鸣入耳; 幽幽花香入鼻……
定神看清身侧那张俊朗睡颜; 她心念一动; 有须臾失神。
遥远记忆中,多少悠长良夜尽头; 呈现在她眼前便是这张温润如玉的青年面容。
剑眉英气勃勃,长眸闭合时; 睫毛根根分明;鼻唇线条柔和,又有利落明晰;胡子修理过后,仅余短浅须根。
这世上无人得知,纵然阮时意韶华不再、朱颜辞去,梦魂中仍偶尔忆起徐赫的睡容。
并非有多怀念或迷恋,却真真切切印在脑海。
兴许; 他在她心目中; 永远年轻如初。
回过神来; 阮时意猛地从这四面通畅的楼阁底层、左右两侧倾垂摇曳的月季花枝,以及一眼望尽的繁花园景、小桥流泉想起了什么。
……!
如此说来,一夜风流、娇纵肆意……不是她的臆想?
等等!她都干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事?
细看徐赫仅穿了贴身中衣; 而她则套着宽大的男子黛色缎袍,身上覆盖大衫、鞠衣、褙子等满绣华衣; 榻边堆叠系带、玉革带及大量金银首饰; 靠垫上掉落两片假胡子……某些模糊片段猝然闪现。
嗯; 有徐赫穿裙子时局促不安的窘迫情态。
还有她跨坐他腿上; 双手固着他的脸……一顿粗暴猛啃。
阮时意整个人僵硬如石化。
——这下尴尬了。
额……请问如何能在他沉睡未醒时,给他穿回男子袍服,并抹去记忆、当作无事发生?
她悲惨发现,过往数十载的人生经历中,未有处理此局面的经验。
费了些时间,她大致理清来龙去脉。
无非是她在衔云郡主处陆陆续续喝了不少酒,倒腾半日后,因温泉和夜风而昏昏沉沉,加上路遇觊觎她的陆公子,为徐赫所救,糊里糊涂被他拐这儿来了。
印象中,徐赫没对她做过分举动,反倒是她兴奋无状,恃醉行凶。
完了完了完了……
呆滞片刻,阮时意缓缓坐起身,意欲偷偷换掉衣袍。
岂料刚解开肩头钮扣,扯开前襟,躺卧在畔的那人悠然睁目,视线精准投向她窘然的脸。
“阮阮,昨夜……满意不?”
徐赫半眯长眸,薄唇笑得撩人心魂。
阮时意动作凝滞,心底隐隐传来绝望的呐喊——麻烦找个洞把她埋起来吧!
“那个……三郎,我、我昨晚喝多了……如有冒犯之处,请你多多包涵。”
她神色尴尬,仍选择在第一时间镇定道歉。
生份语气令徐赫微微一怔。
他支起上半身,似笑非笑:“算不上冒犯,虽说被你逼着穿红裙是有些奇怪,但念在你亲我亲得这般忘情……”
“别说了!”
阮时意霎时脸颊绯红,嗓音发颤。
徐赫憋笑端量她的羞恼交加的娇颜,抬手为她拭去一团遭的胭脂。
“唔……我从不晓得,你居然有这等癖好!”
“我、我没有!”
阮时意百口莫辩。
都是衔云郡主害的!先当众给人“安排上了”,又拉她玩变装游戏,再不断撩拨她……
这晴岚图若拿不下,真对不起她受的屈辱!
她急着把黛袍还给他,又觉在他注视下脱衣过于奔放,遂低声愠道:“你、你背过去!不许看!”
徐赫笑得浑身发抖。
他可没忘,她先一晚如何悠哉悠哉逐件褪下层层裙裳。
那嘴角勾笑的媚惑情态,真让他疑心自家媳妇被狐狸精附体了。
正因惊疑交加,他才忍得住没胡作非为。
此时此刻,她竟羞得勒令他转身?
徐赫知她那昙花一现的放肆,不过是借醉释放不为人知的一面。
清醒后恢复端肃,难免羞惭。
当下,他乖乖转向花园,但肩头几不可察的颤抖,泄露了他的窃笑。
待阮时意手忙脚乱换回女子裙裳,烧着脸把黛袍黑帽塞还给他,他咧嘴笑道:“只管扒,不管穿?”
阮时意只想捂脸。
幸而徐赫没再揶揄,利索穿衣,整理仪容,助她收拾随意堆放的首饰。
他摸了摸鼻唇四周,语带戏谑:“看样子……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任?”
阮时意正以五指梳理青丝,闻言回首,轻咬唇角,抬手为他整理领口。
对上他窃喜的眼光,她终究不知该说什么。
还好,是他。
如不是他,她敢乱来么?似乎……不敢的。
她感激他未乘人之危,却禁不住思索,万一他没把持住,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又该如何?
潜藏内心最最最深处的蠢蠢欲动,宣告了一件事——她好像不是特别抗拒?
欸……太羞耻了!
一定是行宫风水有问题!
云头乍亮的晨光勾勒阁前俪影,虽袍裳发皱,神情微窘,仍无损璧人成双的美好。
徐赫本想笑说“下回需要发泄记得找我”之类的调侃,觉察妻子眸光夹带难以掩饰的愧疚懊恼,他硬生生把话咽回肚子,并温柔替她捋了捋鬓角乱发,
他的妻苦守孤枕多年,的确需要时日重拾情意与欲望。
经昨夜的混乱,他至少能确认,她对于亲密关系绝无自身想象的那般抗拒,且并不讨厌他。
只等放下“太夫人”的古板严肃。
只等撕开隔阂,真心接纳。
*****
酒泉宫,醇芳阁。
当夏纤络迤迤然拖着一身紫金绣凤纹长裙下楼时,满脸春睡之态犹在。
她挑起精心描过的柳眉,斜眼睨向那长身玉立的锦袍青年,哼笑道:“阿浚,你一大早跑到我这堂姐的居所,怕是醉翁之意吧?”
齐王略一执礼:“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闲来作姐弟妹间的拜访而已。”
“呵……”夏纤络玉手虚托,示意他落座,“专挑流言横飞时而来?”
齐王面不改色:“什么流言?做弟弟的一概不知。”
夏纤络眼波流转:“外界均传言,你对出自徐家的那位阮妹子有意,又是送马车,又是送银两……正巧她与一青年公子双双失踪,你便迫不及待赶来,还敢说‘一概不知’?”
齐王皮笑肉不笑:“碰巧罢了!”
“哼,你就装吧!”
她朱唇轻张,衔住侍女喂来的桂花糯米团子,细嚼慢咽后,续道:“我初见她时,只觉她生得好看,兼之年纪轻轻已得徐家眷顾,颇感好奇。
“后来方知,姚廷玉早已盯上她,而你也曾屡次示好,而她一来即大方赠我探微先生真迹,我自然想抢在你们之前,把她收入囊中。”
齐王皱眉:“姐,你一人独占京城春色,好歹给兄弟留点余地。”
“噢?”夏纤络凤眸直勾勾盯住他,“你会动真情?我才不相信呢!”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兴趣定是有的。所以,我希望你把她留给我。”
“那……得看你开的价码,能否让我割舍,”夏纤络笑得意味深长,“毕竟,财色双全又难搞的小姑娘,不多;这一位,占据了最大的资源,更是万中无一。”
齐王起身理了理衣袍。
夏纤络见状,摆手命左右退下,笑眯眯等堂弟缓步靠近,俯身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哟!”她眸色骤然一亮,“当真?”
齐王笑而不语,回席落座,一如平素优雅。
恰巧此时,外头仆侍与门外主事嬷嬷禀报消息。
夏纤络依稀听闻“陆公子”三字,淡淡发声:“找到了?”
嬷嬷听得主子问话,躬身步入:“回郡主,巡查侍卫发现陆公子……与仆从躲在灌木丛后,交叠而眠。”
“仆从?确定?”夏纤络失笑,“……那位呢?”
嬷嬷摇头:“未闻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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