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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玉在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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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难他了?”绍禛帝疑道,这个女儿还未嫁出去胳膊肘儿就往外拐了不止一点半点。
文子熹急道:“您明明答应了我和他的婚事的,不能再考虑了,您要是怕我等得不耐烦,要不,要不我就跟他去!”
文子熹看了看脸色错愕的宁淮:“对,他母亲病了要回去,我就跟他一起去照顾他母亲,病好了之后就带他母亲一起回京城来,那时候您再把我嫁给他。”
绍禛帝敲敲文子熹头:“你胡闹什么。”
宁淮也没想到文子熹竟会愿意和他一起去侍奉他母亲,这素日懒惰的妮子竟还想跟他千里迢迢地跑。
“您就让我跟他去嘛。”文子熹抱住自己父亲大腿。
“不成!”绍禛帝拒绝得干脆,他知道宁淮出身在抚州僻远的乡野,文子熹哪能跟他往那些地方跑。
“我就要去!”文子熹扯着脖子争。
“臣定会尽心竭力照顾好公主。”宁淮也道。他怕母亲病得厉害,若是能把文子熹带回去让母亲提前看看儿媳妇倒是再好不过,母亲之前为他的亲事本就操劳了不少,病中能看到这么个娇俏美貌的儿媳妇定会喜欢,一高兴身子肯定会好转。
宁淮纵使看起来再沉稳绍禛帝也不放心让他带着女儿离京,仍是拒绝,只是松口道对抱着他腿的文子熹道:“你先起来,不准想一出是一出,父皇说要再考虑你俩的婚事是逗你的,要不先给你指婚也行,定个婚约,你就给我好好在宫里待着等他回来,不准到处跑。”
“我就要跟阿淮去~呜呜……”文子熹挤出两滴泪来。万一宁淮母亲真的缠绵不愈,一直不回京,那她得等到什么时候?
夜长梦多,她再不愿承受前世惊痛的变数。
“你就让她去吧,提前孝敬孝敬她婆婆,以后才懂得怎么孝敬你。”
成蓉皇后一到御书房就看到三人唱的这一出,被丫鬟搀着甩着手帕气势腾腾地走了进来。
“她从小娇惯养在宫里,让她去见识见识民间的日子也不是坏事,再说,这出门儿又不是没有人跟着人保护。”成蓉皇后递给了文子熹一个“放心”的眼神。
文子熹忙道:“对啊对啊,女儿孝敬了婆婆,以后肯定会更孝敬父皇母后。”
宁淮磕头:“臣担保能护得公主周全。”
三人均劝着,且绍禛帝总归还是听成蓉皇后的,听她求了一会儿便叹着气答应了下来。
文子熹宁淮相视一笑。
“我先拟个诏书给你俩指婚,我的女儿不能没名没分就跟着人跑。”绍禛帝开始执笔,成蓉皇后磨墨。
“谢父皇!”
“谢皇上!”
……
宁淮得了他已和淑阳公主指婚的诏书,独自走出御书房,脚下有些飘。
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疼,看来真没做梦。
他喜欢的文子熹成了他未婚的妻子,当朝的淑阳公主,也成了他未婚的妻子。
梦一样。
明明还曾被人嫌弃过是个失了父亲的酸书生。
正游神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阿淮!”
接着颈间便亲昵地挂了一条臂膀。
文子熹既得了指婚,又可以和宁淮一起回他家去接他母亲,高兴得很,扑倒宁淮身上挂着。
宁淮看了看四周有人经过,他和文子熹纵使以有了指婚但青天白日这样搂搂抱抱也不好,便掰了掰身上那截白嫩的臂膀:“你先下来。”
“不要。”文子熹胳膊收得更紧。
宁淮看这周围来来往往太监宫女不少,都在往他们这儿瞧,低声对文子熹道:“公主,还没成婚呢,您……自重。”
文子熹低头看了看,脸一红:“嘿嘿,我是挺重。”
母后也说过,她不是清瘦的美人儿。
宁淮摇头苦笑一声,倒也没再去掰身上的那条臂膀,只略微往旁边的假山树石后移了移。
他这是得了个多娇憨的未过门的妻。
第12章
宁淮心里挂念母亲,不愿耽搁的太久,匆匆向翰林院告了假。好在翰林院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还能挪得开人,李仁渚知道宁淮要带淑阳公主一起回家的时候更是笑得意味深长,满脸的褶子开出朵花,就差没直接叫他一声“驸马爷”。而太子文子延的功课他本也只是暂代,新的太傅已经在备着课准备上任了。
下午就要跟宁淮出发了,文子熹在珠棋宫里忙得不可开交。
父皇母后这回虽是准了她跟宁淮去,到底心里还是不舍,昨天夜里带着文子延一起来向她嘱咐了一大堆的话,说路上不准贪玩,不准行事招摇,不准乱吃东西,走哪儿身后都得跟着人保护,见了宁淮母亲后好好问候问候人家,但也不准太过热情,毕竟她是公主,且还未正式过门。
文子延也很舍不得他皇姐,父皇母后管他管得松,宫里没了皇姐就连个敢打他骂他的人都没有,日子定会无聊得不得了。且他皇姐那么娇气,也不知道离了宫能不能适应宫外的生活,他还怕文子熹住在外面不习惯会做噩梦,便特意把一个他从小到大都搂着睡觉的老虎布偶送给了文子熹,说是暂时借给她,让她在外面也要好好睡觉。
文子熹抱着老虎布偶热泪盈眶,这布偶对文子延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平时她想摸摸他都不干,小时候文子延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她一靠近这个玩偶他就扯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现在竟还借给了她来保护她,直感动得文子熹就差没抱着文子延亲上两口,四指朝天发誓说她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小老虎。
最后夜深了,文子延熬不住开始打盹儿,被太监抱回去睡了。
帝后二人要嘱咐的话可还没说完,又感叹竟这么轻易就把女儿给托付出去了,均有些落寞。
文子熹把头点得像小鸡吃米一般,努力撑起眼皮听父母的嘱咐,帝后二人一直跟她说到了深夜,衣食住行一样不落,最后见她实在困了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
院里的海棠仍旧开得娇艳繁茂,风一吹来落花满地,然珠棋宫里较之平时空落落的。
“把这件带上,这件带上,这件不要。”文子熹面前衣裳襦裙堆成小山,她挑着好的便递给身旁丫鬟,不喜欢的便丢到背后。
“公主,已经带的够多的了。”双悦怀中还抱着文子熹的首饰匣,看着她又挑出来的东西皱眉道。
她家公主恨不得把整个珠棋宫的东西全都带上,用的看的玩的都有,连桌上摆的小摆件儿也舍不得落下,她刚刚不过是去给公主备了些出门戴的首饰,一回来却发现公主衣服已经都装了好几个大箱子,装行礼的公公都说马车已经快塞不下了。
“多……吗?”文子熹指指双悦身旁丫鬟手中抱着的衣裳。
她就带了些她觉得可能出门会用到的啊。
“不是这些。”双悦把妆匣放到桌上,指了指宫门口的那几个大箱子,“您说咱们得要几匹马才能拉得动?”
门口几口巨大的箱子已经堆成小山,还有两个小太监正哼哧哼哧地抬着她刚装满的行李往上堆。
文子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出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公主,您这回只是跟着宁翰林回老家去照顾他的母亲,不是要搬家,听说路还挺远,咱们带着这么多东西,赶路也不方便呀。”双悦劝道。
文子熹低头沉吟了半晌,后又啧了一声:“也是。”
阿淮肯定也不喜欢她带那么多东西,好似要处处摆着公主的架子,东西多了肯定会是他的累赘。
双悦喜道:“公主向来是最通情理的,双悦已经给您挑了您必要的那些东西装了,这些” 双悦指指那几口大箱子,“咱们就不带了好不好?”
“你都备好了?”文子熹疑道。
双悦圆润的小下巴得意地扬起:“双悦早就替您备好了,哪知您见着什么就装什么,都把赶马车来的公公给吓着了。”
文子熹笑了出来: “双悦这么细心呀,以后出宫嫁了人,对你的夫君是否有对我这般上心?”
“公主……您……别瞎说。”双悦顿时羞得小脸通红,背过身去揉着手绢儿。
“怎么?害羞了?”文子熹凑在双悦耳边轻声问,“还是说,我的双悦不想嫁人,那我一回来就去告诉内务府的人,说我淑阳公主的大丫鬟要留在她身边伺候她一辈子怎么样?”
“哪有!我……我……我自是要嫁人的。”双悦忙转过身来,似乎生怕文子熹打算让她在这深宫里当一辈子丫鬟。
文子熹捏了捏双悦鼻头:“好啦,瞧你急的,等我嫁给了我的驸马爷,就立刻为我的双悦择一个好夫婿怎么样。”
“谢公主。”双悦对文子熹屈膝行了个礼,心里默默祈祷宁翰林一定要快点跟她家公主成婚才行。
午后文子熹别过父母和文子延,乘着马车出宫。
宁淮也正率了人在宫门口等她一起出发。
“阿淮!”文子熹一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宁淮挺拔的身影,朝他使劲儿挥了挥手。
宁淮唇角一勾,翻身下马给车里的文子熹行了个礼:“参见公主,咱们今天出城,晚上会到城外的驿馆里歇一晚上,明日再赶路。”
“随你怎么安排呀。”文子熹趴在马车的车窗沿儿上看着这已经是她的准驸马的清俊男人,两腮因为笑容而鼓鼓的显得格外可爱。
宁淮突然觉得自己手指有些痒,很有想要上去捏捏她粉颊的冲动。
“这一路上可能会行得辛苦,你要是有不舒服就跟我说,别憋着。”宁淮微笑着开口,捏公主脸这种事嘛,还是等她成了他媳妇之后再捏个够。
“我有那么娇气?”文子熹撅起小嘴。
宁淮笑笑,带着一行人上了路。
……
宁淮此次是私底下回去看母亲,不是状元郎被分了地方官后的衣锦还乡,故所带的人只有两个小厮和几件儿单薄的行礼,文子熹也被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能在路上暴露身份,所带的人除双悦外便是几个护卫。
这些素日里在宫女太监们面前威风八面的护们此时都带着帽子穿布衣,要不扮作马夫要不扮作随从,不伦不类的样子逗得向来怕这些武夫的双悦都直乐。
一连行了几天,宁淮记挂着母亲所以脚程甚快,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也是匆匆,只盼着能够早些赶回去。
文子熹心里没宁淮那么急,她从小到大除了皇家围猎宴会便极少出过京城,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出来走走,存了游山玩水的兴致,一路上风土人情均与平生所见不同,但又因为宁淮要赶路而不能细玩。
有时一行人行在路上,文子熹见着辆牛车经过都觉得新鲜,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拉车的黄牛,觉得牧童坐在黄牛背上的样子煞是有趣,那羡慕的小眼神儿让赶牛的孩子以为这姑娘是想霸占他家牛,吓得直抽鞭子让牛儿快点跑。
文子熹没坐成牛车,便取出从宫里带了好些精致的零嘴儿准备路上吃,哪知道这长时间乘着马车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憋在小小的车厢里施展不开,路上摇摇晃晃地快被颠得散架,一掀车帘见着宁淮他们骑在马上一派潇洒的样子,便一心想着也要骑个马。
快到丰咸城了——宁淮看着周围越来越亲切熟悉的景,离家不远了。
刚想驱马行得再快点,身后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宁淮还未来得及回头,文子熹便已骑着马停在他身侧。
“吁~”文子熹拉一拉缰绳。她刚换了一身儿轻便的白色行装,头发高高在脑后束了个髻,若不是面上生的太娇美的话这身儿行头一打扮到还真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宁淮还没想到长在宫里的文子熹竟会骑马,刚刚驭马的动作看起来也挺熟练,只是这路上地势向来是坑洼不平,要是马一失蹄摔着了她可如何是好,皱着眉道:“公主怎么不好好待在马车里,骑马摔着了怎么得了。”
文子熹夹夹马肚骑到宁淮前面:“马车里闷都闷死了,我才不要坐了呢,骑马多好玩儿。”
而此时郁闷的马车里正坐着双悦和一个被文子熹抢了马的护卫大眼瞪小眼。
第13章
“公主,公主,前面的路不好走,您骑马真的容易摔着。”宁淮忙驱马行至跟文子熹并排,“咱们再走个一两天就能到了,到时候臣再找个空旷平整的地方让您骑马怎么样?。”
文子熹束起的长发因着马上的颠簸在身后摇摇摆摆,一身白色的行衣服制样式看不出男女,衣领袖口下摆都用银线绣着精致繁复的暗纹。她下巴微抬,脊背挺得端直,面上表情自带些从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骄傲,乍一看竟是比并骑而行面色担忧的宁淮显得更加从容潇洒几分。
宁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每年围猎的时候父皇都带着我,骑马是从小就会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文子熹摸出盘在马鞍上的马鞭,“阿淮,你胆子比我弟弟还小。”
文子延第一次去围猎的时候刚满四岁,侍卫一把他抱上马他就吓的直哭,说是恐高,绍禛帝只能把他抱在怀里练了好几个月的马他才敢独自在马上坐着。后来让他自己骑马也是,明明是最温顺的马,但只要一行得快了他就还是吓得哇哇乱叫,不忙着拉缰让马慢下来,反是松了缰绳捂着自己的眼睛。
文子熹当时正策马经过,见到文子延正捂着眼睛尖叫,发好心帮他停了马,顺便狠狠鄙视了这个胆小的太子爷一把。
“行行行,是臣胆子小,公主乖乖去马车里坐着好不好?”宁淮偏头对着文子熹精致的侧脸。
他是在皇上皇后面前做了保证说是一定能照顾好文子熹皇上才准文子熹跟他来的,这一路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保护公主不力是大罪,更怕的则是伤着了他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蹭破了点皮也不行!
文子熹平时最是受用宁淮的话,这一世来他说什么她都能乖乖答应,这回本也刚想应了宁淮的请求,但随即又想到马车上的颠簸潮闷,难得地拒绝:“我不要,马车里不好玩。”
说闭,文子熹便扬起手中的马鞭准备奔出去,但马鞭还未打到马儿臀上,鞭尾便已经被人握住。
宁淮眼疾手快抓住了文子熹扬起的马鞭,鞭尾打在他手心有些疼,他正色道:“文子熹!”
文子熹蓦地一愣,直到身下骏马打了个响鼻才回过神来。
这好像是宁淮,第一次叫她全名?
“你不要胡闹,前面的路你从未走过不熟悉,看样子这里前几天应该下过雨,地上说不定泥水陷得深,可能还有滚石,纵马真的危险。”宁淮驱马向文子熹靠得更近,伸手想把马鞭从她手里拿过来。
宁淮手刚一碰到鞭柄,文子熹立马就把鞭柄藏到了背后,蹙着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凶我。”
“文子熹”三个字从阿淮口中叫出来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宁淮听文子熹说他凶她便觉得有些不自在,还不是因为她总让他不省心,仍是伸长手去够文子熹手上的马鞭,不过语气已经放缓了:“你先把鞭子给我。”
文子熹不为所动,侧过头去,像是在生气。
宁淮见到她的拒绝一滞,顿了顿,眼神向下飘了一会儿,面上又突然浮上一层红,捂着嘴干咳了一声,总算慢悠悠地开口道,“嗯,公主……乖~”
他特意把“乖”这个字咬得绵长,像甜蜜拔丝的糖。
这回肯定不算是在凶她了吧。
这“公主乖”三个字一出,刚还蹙着秀眉的文子熹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紧紧抓着鞭柄的五指跟关了开关一般立刻松了。
宁淮见她手松了,忙去拿她的鞭子,但他手刚一碰上鞭柄,文子熹又跟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重新握紧。
“我可以把鞭子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文子熹抬了抬下巴,勾着嘴角像个偷到了食物的狡黠的小狐狸。
宁淮一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机灵古怪的主意,谨慎问道:“什么条件?臣只盼着您不老冒着危险想纵马。”
文子熹朝宁淮眨巴眨巴眼睛:“这个条件,我保证不危险。”
宁淮朝文子熹摊开手:“行,不过您先把鞭子给我。”
“好呀,”文子熹嘴里答应着,一脚抽出马镫纵身一越,整个身子就窜到了宁淮身前的马背上。
这回是像只灵巧的狐狸。
宁淮刚好摊着手,只能顺势接过了这突然撞来的一团,鼻中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一低眼便发现自己怀中多了一团温香软玉。
马儿很温顺,并未因为背上多了个人不高兴地乱走。
文子熹在宁淮身前马背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把马鞭挂在马鞍上:“我连我自己一起给你怎么样?”
她的后脊紧紧贴在他前胸,宁淮整个身子僵住不敢动作,喉头滚着却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抓缰绳,这样却又不得不伸臂环住身前文子熹的腰
文子熹在他僵硬的胸前蹭了蹭:“我不想坐马车,你又不让我单独骑马,那你就只有带着我一起骑马了呗。嘿嘿,你带着我,肯定不会让我摔着对不对?”
文子熹刚刚所骑的马向前走了两步,宁淮的马也跟不甘落后一般也向前走了两步。
这一走,宁淮忙拉住缰绳驭马。
他手环过文子熹纤细的腰肢抓住缰绳,像极了直接把她拥在怀里。
文子熹咬着唇笑得一脸得意。
宁淮努力平复着心里的躁动,生怕贴在他胸膛的文子熹能感受到他现在在胸腔里跳的狂妄的心脏。
“公主……”宁淮想说些什么,却又实在找不到让身前这团未婚妻从他身前马背上下去的理由。
明明在殿试朝中那么文思敏捷应答如流,现下愣是胀红了脸憋不出来一个字。
“这你不会也不愿意吧?”文子熹语气里似乎带着好大的不可思议,“你要是不愿意,要不我去后面那些护卫身前的马背上坐着,让他们带着我,这样也挺安全。成不成?你答应不?”
身下骏马没再乱走,宁淮握着缰绳的手却在收紧——文子熹腰际的手臂也在收紧。
“不答应。”——半晌,他在她耳侧轻轻说道。
“小气鬼。”文子熹语气似在嗔。
“咱们走快一点。”宁淮夹了夹马肚。
“好。”文子熹软了身子倚在他胸膛,头靠在他肩膀,看着他迷人的下颌线。
身后跟着的护卫们倒是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静静跟在两人身后。他们在宫里见多了皇上皇后两人卿卿我我,准驸马和公主不过就是共乘一骑,倒也见怪不怪。
双悦掀开马车帘子看见自家公主正坐在宁翰林身前的马背上,看起来亲密的不得了,便用绢子捂着嘴笑了一声。
对面坐着的被文子熹抢了马的护卫听到双悦笑,忙也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见公主和准驸马共乘一骑,心里不似外面那些护卫那般平静,倒是显得比双悦更要激动几分。
他,是不是能骑回自己的马了?
宁淮马术很好,驱马行得虽快却也平稳,毕竟怀中多了个人,更是半点也不马虎。
文子熹如愿以偿坐在宁淮身前马背上,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有了闲情逸致,东瞧瞧西望望看路边的农景。
刚满六月,天气还是凉爽,路边种满了树,有风吹过,耳边都是风摇叶脉的“沙沙”声,伴着一行人得得的马蹄声听起来很能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舒服与惬意。
透过树干,偶能看到田间地上种着一片片金黄,阳光给了那片金黄迷人的色泽,风过,穗子起舞,像极了海里的浪。有戴着斗笠的农人弓着腰在田间劳作,像那浪里的渔船。他们背上背着背篓,拿弯弯的刀割掉那片金黄的穗儿扔到身后的背篓里。
“阿淮,那是在干什么啊?”文子熹指着远处正劳作的农人问。
宁淮看了看她所指,笑了一声:“他们是在割麦子,你平日里吃的糕点面条都是用面粉做的,面粉就来自这些麦子。”
“咦?”文子熹有些难以置信,“那些黄黄的穗儿真的能变成面粉?”
“当然。”宁淮见她看得仔细,便悄悄放缓了身下马匹的速度。
他养尊处优的公主连见着民间农人割麦子都觉着新颖。
“我以前都没有见过,我这次跟你出来见了好多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文子熹看够了割麦子,转头对身后的宁淮道。
“你还见了什么?”宁淮的下巴被她柔软的头发蹭过,有些痒。
“我前几日见着一个小孩子骑在牛上,那牛背上连鞍都没有但他却骑得可稳了,特别厉害,比我弟弟厉害多了。我长这么大只骑过马和文子延,连牛都没有见过几次。”文子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是我把那个小孩子盯得太死把他吓跑了,否则我还真想让他把牛让给我也骑一骑。”
宁淮心里暗自庆幸文子熹直勾勾的眼神把那骑牛的小孩子给吓跑了,否则她要是吵着要骑牛,恐怕更有他要操心的。
他从前只知从小骑在牛上的肯定盼望着有一天能够骑上马,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从小骑着马的竟也觉着新鲜想去骑一骑牛。
第14章
文子熹半靠在宁淮怀里,头枕在他锁骨,有时微微一转头额头便能蹭到他的下巴。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一纸婚约,或许是因为身前这懵里懵懂的一团让他不生情愫也难,宁淮倒也不再因为两人的亲密而紧张,尽量放松了身子让文子熹可以靠得舒服一点。
六月初的风杂着花果的香气,好像刚下过雨,空气里还蕴着泥土的湿意,马上微微的颠簸让这只乘马不驭马的人头脑稍稍有些迷糊,而身后气味清爽的怀抱又太能让人心安,文子熹靠在宁淮怀中跟他说了没一会儿话,便支撑不住眼皮开始打起了盹儿。
宁淮见刚刚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文子熹渐渐安静了下来,便低头朝怀中看了一看。
文子熹正靠在他肩头,头稍稍向上仰着,面上肌肤细腻如脂莹白胜玉,眼皮轻轻阖上,两排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红润的小嘴因为仰头的缘故微张,呼吸平稳安闲。
宁淮心跳缓了一拍。
若不是还记挂着母亲,若不是身后还跟着她的侍卫随从,若不是拂来的风会让这睡着的人着凉,他倒是真想就这么走上一辈子,拥着睡着的她在马上走上一辈子。
“公主,公主醒醒。”宁淮凑在文子熹耳边道,声音很轻。
“……唔?”文子熹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头在宁淮肩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答道。
“公主别在马上睡,不舒服也容易着凉,您困了的话臣带您去马车上睡可好?”宁淮轻声问。
文子熹半梦半醒还没明白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慢悠悠地开口:“你说什么?阿淮。”
混沌中的文子熹没了平时的刁蛮娇俏,迷蒙着眼神嗓音沙甜,格外有一种呆呆的可爱,可爱到让宁淮突然有一种文子熹下一刻就会化在他怀中的错觉。
“我说你别在我身前马背上睡,有风,吹了容易着凉,你困了的话就去马车里睡。”
前面的路横着半截枯木,宁淮没纵马越过,牵着缰绳从旁边缓缓绕了过去。
文子熹总算听明白了,还以为宁淮是嫌她烦要赶她下马,立马来了点儿精神,挺了挺腰:“不干!我就要跟你一起骑马,你别想再把我弄到马车上去!”
“你困了,在我身前风一吹容易着凉。”宁淮摇头道,“马车里睡着舒服点儿。”
“那我也不干。”文子熹急道,“靠着你比坐马车舒服多了,我,我坐在你身前,我还可以给你挡风呢。”
宁淮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我一个大男人哪要你一个姑娘家给我挡风?”
“不行!”文子熹转头看着宁淮清俊的脸,“我们宁淮一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肯定是需要我给你挡风的。”
宁淮皱了眉头,表情很窘,他此时真的很想撬开文子熹脑袋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在她心里难道就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一点儿风也受不得的文弱书生形象?
还真是迫不及待想给公主证明证明呢。
文子熹死活不肯下马,宁淮也没辙,总不能把堂堂淑阳公主从马上拖下去,只好把她从他身前的马背上调了个方向,由背对他改成了面对他的姿势,又问双悦要了件外套给她披在背上,这才算完。
看着文子熹身前是他胸膛,身后是防风的外套,宁淮总算是放心了些。
文子熹对此时这个姿势满意得不能再满意,虽然看不见前面的路有些憋屈,但是她现在是正正被宁淮拥在怀里,耳边甚至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
小脸虽藏羞,文子熹还是很不客气地伸臂紧紧环住宁淮精瘦的腰。
腰上被某个人勒得太紧了,宁淮觉得连活动都有些困难,想了一想,腾出一只手来到了文子熹抱着他腰的手臂:“公主……”
“别打扰我,我要睡觉了。”文子熹一感觉到宁淮有让她松松手的打算便即刻开口,紧紧闭着眼睛,抱着他腰的手臂更收紧了些。
宁淮埋头苦笑,只能继续跑马赶路。
转过一个路口,路上的人家住户开始多了起来,不似之前零零散散,已经初步有了镇场的样子。
宁淮估摸着今晚就能到丰咸县城,预备在县城里找个驿站让文子熹好好歇上一晚,这几天她跟着他奔波着实劳累,一到明日,他便能带她回家。
也不知母亲病势是否有好转,他赶考走的时候明明母亲身子还康健,却不料会突然染疾,连跟随他派的人一起进京的力气也无。
宁淮心下有些忧愁,转又看看怀里的文子熹,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埋着头在他肩头怀抱中一动也不动。
她今天打扮得着实素雅,不光是一身儿骑装干净潇洒,头上更是半根珠钗也无,仅用一银冠束起前额鸦黑的发丝,余下的发又跟缎子似的铺在背后,宁淮吸吸鼻子,能闻到她幽幽的发香。
她背后的头发有一簇有些乱,调皮地滑到了她耳前,发尾蹭在她小巧的鼻头,文子熹先是咂咂嘴,应该是觉得痒,不悦地耸起了鼻子。
还真又睡着了,宁淮不禁笑了一下,伸手想把那簇头发给她别下来。
刚一伸手,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唢呐吹打和鞭炮炸开之声,噼里啪啦地震得人耳膜生疼。
宁淮惊得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一行人的马也受了惊,马上的众人拉着缰绳好一阵控制之后才没发狂。
正睡得安稳的文子熹也被这阵嘈杂吵醒,抓着宁淮衣裳前襟,蹙起了眉头摇晃着脑袋一阵不悦。
宁淮忙伸手捂住了文子熹耳朵,抬头看向前方一阵鞭炮烟雾缭绕的地方。
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了一群人,远远地看不清脸,看服制又不像是在办喜事或是丧事,且众人都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个方向在走,目标显然是他们。
“吵死了。”文子熹被宁淮捂着耳朵仍是觉得吵。
宁淮又安抚了文子熹,让她在马上好好坐着,自己翻身下马,召来几个跟着的护卫,准备上前去问个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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