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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玉在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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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阁里的气氛依旧热闹,众人行令抓竹筹玩成一团。
  一把竹筹装在竹筒里被林婉上下摇了好一阵子,众人都紧紧盯着她的手。
  “这回该往我抽了!”
  林婉手一停,杜芊芊便扑坐上前对着林婉手中的一把竹筹挑来挑去。
  “你不准偷看哦。”
  “对,你都赢了好几局了,不准偷看。”
  有两女道。这游戏很简单,每个竹筹上都有字,有的上面写的是奖励,抽到那人便可向在座众人讨一个好处,有的上面是罚酒,抽到那人便得依照竹筹规定罚酒几杯,还有的是一些寻常的令,抽到无功无过,继续接下去便是。
  “我才不偷看呢。”杜芊芊闭着眼睛从那堆竹筹里挑了一根出来。
  “写的什么?”立刻有人问。
  杜芊芊抓住那根竹筹在手心,一字一字念道:“‘欲倚绿窗伴卿卿。’好像是一句诗。”
  “这是什么意思啊?”又有人在问。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杜芊芊继续念道:“请把此令传与你左侧第二人。”
  “左侧第二人,”杜芊芊数了数“是雪贞。”
  “我?”吴雪珍指指自己。
  无奖也无罚,杜芊芊一脸失落地把竹筹递给吴雪珍:“这个是给你的,来,咱们从你那儿再抽。”
  吴雪贞接过那根竹筹,摸着那上面的字细细琢磨了一番,脸突然红了起来。
  “欲倚绿窗伴卿卿,”林婉把这句诗在口中念了两遍,拧着手绢踟蹰道,“这好像,是句情诗。”
  “对,是句情诗,吴妹妹还未出阁,怕是姻缘要到了。”另一妇人笑道,她这话一出,气氛却突然尴尬起来。
  就连杜芊芊也体悟了那么点儿意思。这几个女子今日都是来跟那冯渊见面的,本就是想来求姻缘,而吴雪贞却又在此抽到了那么一句,其间含义实乃颇深。刚刚都抽了那么多令了,唯独只有这令给了吴雪贞。
  另外三女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不许胡说。”吴雪贞嘴上嗔道,脸上却是一脸娇羞,想到了今上午那个魁梧野气的身影,心跳个不停。
  还是杜芊芊打破了这阵尴尬,她抓过林婉手里的竹筒哐当哐当地摇了一阵,递到吴雪贞手边:“快抽一个,咱们接着玩儿。”
  众人又混玩儿起来。
  倒也奇怪,再也没人抽到那根竹筹,吴雪贞心里开始越来越甜蜜。
  接下来的几局了杜芊芊手气差得不得了,回回都抽到惩罚的竹筹,她也爽快,该喝就喝,不一会儿面上便已是红彤彤的。
  **
  文子熹醒了。她看了看架上的西洋钟发现已经到了申时,自己穿好鞋准备去暖阁找杜芊芊。
  时候不早了,她还得回去吃阿淮做的四喜丸子呢。
  文子熹一推开房门,外面便灌进了一阵冷风,夹杂着几片小小的雪花。有一朵落在了她的鼻尖。
  下雪了?文子熹看着鼻尖的那朵小雪花慢慢化成一颗小水珠,她被风一吹想打个喷嚏,鼻腔痒了一阵又没打出来。有宋府的丫鬟给她送来了已经加好炭的手炉,文子熹抱着手炉慢悠悠地往暖阁走。
  文子熹一路赏着雪心情不错,直到拐过一个游廊,整个人突然一顿,笑容僵在脸上。
  冯渊听见那清浅的脚步声,转身看去,发现淑阳公主正在眼前。她一身儿水红色的衣裳在这一片肃杀中显得格外明媚,面上未施一丝脂粉,肤白胜雪,鼻头因为寒冷而有些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总是带着水意。冯渊不由地想到了猎场上的小鹿,也是她这个样子。
  文子熹又想跑,但是她现在大了肚子身子沉了,跑不动。
  躲不过了,便正面应吧,这一世和前世早就不一样了,文子熹给自己打着气。
  冯渊突然一笑,朝文子熹拱手行礼:“微臣参见淑阳公主。”
  “哦。”文子熹冷冷道,“你起来吧。”
  “多谢公主。”冯渊起身,眼睛上下扫视了文子熹一圈,眼神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眉头微微蹙起。
  文子熹见冯渊一直杵在那儿没有动的意思,皱起眉不悦道:“你让让,我要过去。”
  “哦。”冯渊回声应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不知公主要去何处?”
  “要你管?”文子熹没好气,要他让让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冯渊一惊,没想到这公主生得一副妩媚娇嫩的样子,性子却是这般激烈,他不过多问了一句她便没好话了。贵为公主,果真是寻常女子与众不同,冯渊玩味地笑了笑。
  仍下着小雪,文子熹瞪了一眼杵在游廊正中跟座小山一挡当她路的人,不想再跟他多说,干脆抱着手走下游廊冒雪往前走。
  “诶,公主!”冯渊忙也跟下来,“公主微臣刚刚疏忽了,您走上面。”
  文子熹一声不吭地跨过矮挡走上游廊,冯渊却跟个死皮膏药一般也跟了上来,“公主可是要去暖阁?微臣刚好也要去,与您同行可好?”
  “我自己去!”文子熹斥道,加快了脚下步子。
  冯渊不理她的拒绝,走在她身旁,“公主雪天路滑,微臣跟着您。”
  “我说你有完没完!”文子熹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我让你别跟着我!我自己去!”
  前世的冯渊总是对她忽冷忽热,在几次他向她索欢被她拒了之后他便对她愈发地冷淡,看着她的眼神冷漠,甚至还带着鄙弃,她总傻乎乎地以为他会答应要娶她,没想到最后却落了个那么的下场,重生后的这一世她得了宁淮,现在又有了孩子,为何这冯渊却主动缠上来,他难倒看不到她大着的肚子?
  冯渊被她骂了一通,看着她的眼神不解:“公主很讨厌微臣?微臣与您左不过一共只见了两面,微臣难倒是哪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微臣念您身子重不方便便想送您一程,不知公主为何如此厌恶。”
  “我……”文子熹语塞。
  “内子顽劣,冯大人勿怪。”
  一道文子熹熟悉不已的迷人声线突然响起。
  “阿淮!”文子熹惊喜道,宁淮正跟宋询从不远处走来,文子熹得了靠山,张着双臂就要往宁淮怀里冲。
  “不许跑!”宁淮及时喝止了她的动作,自己急忙向前跑了两步,把圆滚滚的人儿拥在怀里。
  宁淮一手揽着文子熹腰,一手拧了拧她挺翘的鼻头:“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跑不准跑,又想挨罚是不是?”
  “哎呀我想你了嘛~你敢罚我我就不准你跟孩子说话。”文子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声音嗲得像被浸了糖。
  宁淮用唇试了试她脸颊的温度,又触到她衣服上有融雪的湿意,忙把自己身上的一件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一边给她系着领口的扣子一边道:“身上怎么这么凉?我给你带的大氅你怎么没穿上?着凉了怎么办?”
  “嘿嘿。我错了嘛~”文子熹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趁宁淮低头给她系扣子的时候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记,“阿淮对我真好。”
  “知道就好。”宁淮笑着点了点她额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卿卿我我亲密无比,似乎全然忘了旁边还立着个冯渊,更别说是跟宁淮一起来的宋询。
  冯渊呆了,眼前的男人清逸如松,周身的寒意在抱住公主的那一刻全都化为了宠溺,刚才还对她凶巴巴的公主见了这男人竟全然把刚刚对他的不悦忘到了脑后,又是撒娇又是索吻的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两人的言语动作无不自然,那相处时的浓情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宋询也愣了,刚刚还在他身边寒意迸溅的男人如今眼里却只有他怀里的公主,两人似乎全不把外人放在眼里,亲密到无以复加。
  “冯大人,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内子素来不习惯被除了我以外的人照顾,刚才对你多有得罪,见谅。”宁淮给文子熹穿好了他的外套,用手心捂热了她冻得冰冷的脸,这才转身对冯渊说道。
  他话里似在道歉,然语气却冷如冰雪,看着冯渊的眼神似是平常,却暗藏狠意。
  刚刚跟文子熹如此亲昵,七分是习惯,三分却是他故意的,他是男人,冯渊对文子熹的眼神里藏着什么,他再了解不过。
  “哼!”文子熹朝冯渊耸耸鼻子,藏到宁淮身后。她刚刚是故意在冯渊面前吻宁淮的。
  这两个男人身量都差不多,宁淮是挺拔如松,冯渊是魁梧如石,一时对峙着,双方身上的气氛格外突兀。
  还是宋询走过来打破了尴尬,他朝冯渊拱手笑道:“冯兄,宁大人是来接公主回去的,不劳您费心了。”
  冯渊默然一阵,又突然笑了一声:“是我唐突了。”
  **
  宋询送冯渊走了,走时碰巧撞上了也正欲回家的吴雪贞,冯渊只是淡淡,而吴雪贞投过来的目光却带着含蓄的情意。
  林婉那边场子也散了,诸人不是自己的丈夫来接便是有家里人派了车,带来了御寒的衣物。
  文子熹跟杜芊芊在宋府门口作别。
  “表姐,你搭我们车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跟我睡一晚上。”文子熹看着孤身一人的杜芊芊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杜芊芊连连摆手,她上午就是自己一个人走来的,刚才林婉说要送送她她也没让。
  宁淮从马车里把文子熹的一件大氅拿给杜芊芊:“把这个披上吧,该冷了。”
  杜芊芊忍住一阵想哭的冲动,接过大氅:“谢谢。”
  那么多人都有人接,表妹更别提,妹夫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只有她,孤零零地来也孤零零地走。至于贺瑾,唉,她从未指望过他会有宁淮一半体贴。
  “你们走吧走吧,别管我,国公府离这儿又不远。”杜芊芊披上大氅让摆手宁淮夫妻二人赶紧走。
  文子熹邀了一阵无果,只得被宁淮抱上马车走了。
  杜芊芊看着那辆马车渐渐行远了,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裹紧了身上大氅低着头准备冒雪回去。
  “芊芊我来晚了。”
  蓦地,那永远带着三分轻佻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欲倚绿窗伴卿卿”出自仓央嘉措的《情诗。其九》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杜芊芊猛地抬头; 阵阵雪花中; 她看见贺瑾立在她面前。他明显是急着赶来; 身上的官服未脱; 明明天那么冷; 他却因赶路过急而喘着气,头上的雪花都化成了水,把他额际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他脸被风吹的通红; 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关切; 他对她说着道歉的话; 口鼻正随着言语呼出阵阵白气。
  杜芊芊心里一酸; 一步一步; 顿着,朝他走去。
  贺瑾抢上两步; 把紧紧她拥到怀里。
  贺瑾心疼地抱着她:“对不起芊芊; 我来晚了,你打我好不好?我来晚了。”
  他下职了才发现外面在下雪; 立刻想起今晨杜芊芊是一个人出去的; 衣裳穿的少且又没带个丫头,他知依杜芊芊的死性子肯定会冒雪回去,便马不停蹄地往宋府赶。
  谁知还是晚了; 他一来便看见他的芊芊孤零零地一个人,裹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大氅一步一步走得艰难,顶着风雪要回国公府。
  他的心揪成一团; 恨死了自己,为何到了下职才发现外面在下雪。
  杜芊芊把头埋在贺瑾怀里开始抽抽噎噎地哭,她打了他胸膛一下:“你,你还知道你来晚了……呜呜……”
  贺瑾把她冰凉的拳头握在手里:“对不起,对不起……”
  杜芊芊突然一下哭得更凶:“说一句对不起就完啦……呜呜……我还以为……还以为你都不会来……”
  “我怎么不会来?你是我妻子,我怎么能不来?”贺瑾捧起她小脸,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涕泪。
  他柔声哄道:“快别哭了,你打我就好,千万别哭,这天儿又冷,你脸上泪水多了风一吹就该皴了,那样可就不好看了。”
  杜芊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好看就不好看,又没让你看。”
  贺瑾用衣袖给她擦干脸上的泪痕,颇为正色地说出不正经的话:“我的媳妇,不给我看给谁看?你不给我看,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是你后腰的那颗小痣,还是你……”
  杜芊芊小脸立刻一红,娇斥道:“闭嘴!”
  刚刚那么深情的人都是幻觉,现在这个才是正常模式的贺瑾。
  贺瑾最喜欢看她被他逗得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模样,两人笑着骑马回了国公府。
  今夜的杜芊芊格外热情,素来他索求时都是一脸不情愿的人突然变得大胆起来。猫儿似的低吟一声比一声娇,极致中一双玉藕似的腿儿紧紧地缠住他腰。
  贺瑾被她吸得兴奋不已,折腾了好久,直到杜芊芊腿都抬不起来的时候总算尽兴。
  餍足的男人伏在杜芊芊身上细细地啄。
  “芊芊,你今天怎么这么……”
  他没敢把那个大胆的词说出来。
  累极的杜芊芊在听到他的话后来了些精神,她庆幸现在天黑他看不清她烧到通红的脸,有些不自在道:“算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这样便是了。”
  “胡说!”贺瑾急了,“谁说我不喜欢?! 我他妈喜欢的要死,你以后必须这样,次次都得这样!”
  “你!”杜芊芊无语。
  贺瑾低笑了一声,猛地冲了进去。
  “再来试试,你还要像那样。”
  国公府世子的厢房里飘出一声带着呻。吟的娇斥。
  “禽!兽!”
  **
  宁府,文子熹跟宁淮刚一回来便有国公府的小厮来报说杜芊芊已经被贺瑾接回去了。
  文子熹松了一口气。
  两人掸了身上的雪,换了一身儿衣服。
  宁淮记得他的承诺跑到厨房去给文子熹做饭烧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寓意人生的福、禄、寿、喜,做法不算难但却又很难做到上乘。煎炸丸子时的油温以及最后收汁勾芡时的火候最为重要,稍微错了一点变会使口味大打折扣。
  文子熹端着自己的小饭碗等不住,偷偷地跑到厨房去。
  厨房里因为灶火的原因也很暖和,文子熹本想悄悄从门框处探出个脑袋偷偷看看宁淮,然当她趴到墙上的时候她的大肚子却不允许,首当其冲先于她的身子抵到了墙壁上,噔地一下把人给弹了回来。
  唔~文子熹抱胸看着自己圆圆滚滚的肚子,没辙,只好侧着身子偷偷地往里瞄。
  里面有滋啦滋啦地油煎声,伴随着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文子熹闻着这香味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她看向宁淮,他背对着她,身上系着一条围裙,衣袖挽到小臂上部,手里拿着个锅勺在锅里搅着油。
  文子熹抿了抿唇,宁淮个子高,灶台对于他来说有点矮,他有时便得微趴着腰,倒不是像在下厨,动作优雅得像在做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铁勺很沉,他每次掂勺的时候文子熹能看着他手腕内凸起的两条格外诱惑人的筋骨,诱惑这个门外偷看的女人。她记得他每次抱她时手腕上那两条筋骨也会凸出来,她摸过,硬硬的,她手腕上也有,只不过看不出来。
  “还偷看呢,进来吧。”里面的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嗯?!”文子熹一震,往自己身后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
  “早发现你啦,人倒是藏得好,只是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那么圆的肚子凭空挺了出来。”宁淮一边煎丸子一边笑道。
  文子熹不信,像刚刚那样一站,果然,她自觉得自己是藏起来了,却没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就凸到门框外去了。
  文子熹囧,跨过门槛笑嘻嘻地走了进去。
  “阿淮。”她拉拉宁淮衣角。
  坐在灶台后面一个烧火的丫头站了起来:“夫人好。”
  “嗯。”文子熹点点头,宁淮顺手朝她嘴里塞了一根焯好的青菜。
  “饿了?”宁淮问,一边把煎好的丸子从油锅里捞起来。
  “我才不饿。”文子熹吃完嘴里的青菜,拿肚子撞了一下宁淮腰际,“是他饿了。”
  “你在等等,马上要好了。”宁淮把丸子全都捞到盘子里,从一旁架子上给文子熹拿了几瓣柚子和一个桔子,“这些本来是我准备晚上才给你的,你先垫一垫,酸的别吃多了,伤胃,饭马上就好了。”
  “好。”文子熹开始在厨房里百无聊赖地剥桔子吃。宁淮那里她打不上下手,文子熹目光便转移到了那个生火的小丫头上面。
  该怎么开口呢?不能直接说,当初在丰咸乡下的时候宁淮让她生过火,结果被她搞得一屋子的黑烟,最后还差点烧了他家的厨房。宁淮之后便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厨房,一见她腿往厨房迈就会让双悦把她轰走。这也就是文子熹刚刚为什么只在外面偷看而不好意思直接进去的原因。
  宁淮在另一口锅里掺上水和佐料,将刚炸好的丸子放进锅里准备开始焖。
  文子熹站在那个小丫头的背后拍拍她的肩。
  “哎哟。”小丫头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嘘~”文子熹朝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把几瓣桔子塞到那个小丫头手里,“去我的卧房找双悦,让她把柜子里的一条黄色的汗巾子找出来,你去把它拿过来。”
  “我?”小丫头指指自己。
  “去吧去吧。”文子熹成功地把小丫头哄走,她的卧房离厨房还有好一阵子路呢。
  嘿嘿,文子熹搓搓手,扶着自己的腰艰难地坐到了灶后的那个小凳子上,看着里面烧得旺旺的火,左瞧右看地要再找个柴加上。找到了一根黑黑沉沉的,文子熹正欲去拿。
  “你在干什么?”突然有人问。
  “烧火呀。”文子熹十分开心地答。
  她刚一说完便意识到不对,心里便一抖,战战兢兢地回头,发现宁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趴着腰。
  “阿阿阿,阿淮,你,你的丸子还没烧好呢。”
  意思是你跑这儿来干嘛。
  宁淮哼了一声,看里面火烧得正好,抓起文子熹的两只小细胳膊便把人从小凳子上给提了起来。
  “又想再把这儿的厨房也烧了?还是想再熏我一次?”
  宁淮一眨眼便发现小东西不见了,一瞧她竟不知什么时候支走了生火的丫头,自己正跃跃欲试地往里面添湿柴火。那么多的干柴,她偏生相中了一捆湿柴,不得不说,她在厨房的一切事物上“天赋”感人。
  “过来。”宁淮把低着头一脸被抓包的文子熹领到了灶前。
  锅里的丸子焖着,暂时不用管。
  “坐这儿我给你剥柚子吃,不准再去碰其他东西。”宁淮把文子熹提抱到了切菜的案旁。
  “嗯~”文子熹头埋得低低,小手抱着自己的大肚子,神色格外委屈。
  宁淮剥了一小块柚子塞到文子熹嘴里,文子熹乖乖地咽,一言不发。
  宁淮又剥了一块塞到她嘴里,问:“好吃吗?”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语气里满满都是她男人不让她烧火的不悦。
  “小坏蛋。”宁淮知她不高兴了,抬起她的下巴,堵上她唇去抢她嘴里的果肉。
  “唔!”文子熹闷哼一声,小手死死抓住他胸前衣襟,两人唇舌交缠,津液相濡的声音被锅里咕嘟咕嘟的焖丸子声所掩盖。
  宁淮亲了一阵觉得不过瘾,大手隔着她厚厚的衣物抓住孕后愈加长胖了的一只兔子使劲地揉。
  两人都入了迷,直到不知从哪儿发出哐当一声响,文子熹立即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已经欺在她身上的宁淮。
  “那那那,那个……我……”
  门口,刚才被文子熹支出去的小丫头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黄色的汗巾子。
  小丫头哪见过这种场面,脸红得跟什么似的,杵在门口走也不是进来也不是,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宁淮倒像个没事人儿似的,把羞愤不已文子熹抱了下来,对那小丫头道:“进来吧。”
  “哦,好。”小丫头不敢多看一眼,径直跑到她的位置上去看着灶火。
  她盯着那烧得旺旺的灶火,也不知是被火蒸得还是因为什么,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
  怪不得他们都说大人和公主感情好,大人新婚第三天就把素来刁蛮的公主驯得服服帖帖,她本还不信,结果刚刚竟突然撞到那一幕。
  公主坐在那里好娇小的一团,大人探身跟她吻得难舍难分。而且他的手还……还……
  小丫头不敢再往下想,今夜她们丫头房里又有了新的“卧谈话题”。
  其实每日都有,而且都是关于公主和宁大人的,只不过这一回,她头一次从旁听者变成了讲述人。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上次那场纷纷扬扬的雪带来了冬天里最冰冷的温度; 也带来了一个对于文子熹来说崭新的新年。
  腊月二十四; 扫尘; 江氏带着双悦在府里张罗着大扫除; 大着肚子不方便做活计的文子熹只有自己把自己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结果某人晚上回来看到自己香喷喷娇滴滴的媳妇却不高兴了; 一把把人放到自己的腿上打了屁股,理由是他都不在她竟然敢自己洗澡。
  在他腿上大着肚子像只背着壳的蜗牛一样翻不起身来的文子熹流着面条泪无语问苍天,他越来越过分了,入冬之后连她洗个澡他也要管; 说是怕她出水着凉; 怕她滑了自己; 必须他亲自盯着。文子熹就纳了闷儿了; 难得他每次把手伸进水下一通乱捏美曰其名给她洗澡的事情很过瘾?只能摸又不能吃; 为什么他还是那么乐此不疲。
  宁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一边吃着嫩豆腐一边回了她五个字:“痛; 并快乐着。”
  腊月二十五; 接玉皇。传说玉皇大帝今日要下凡来查察人间善恶,凡人在今天要好好表现; 玉皇大帝满意; 来年才会给你好运——宁淮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字告诉文子熹她所不知的今日的规矩。文子熹听后很以为然地点点头,怪不得她以前在宫里总闯祸被罚; 估计就是二十五那天没好好表现被玉皇大帝看到了的缘故。
  当天晚上,面对某个索需的人文子熹照常想躲,理由是肚子里的孩子看着呢; 不能教坏小孩子。谁知那人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给她脱了堆在她肚子上,说是这样就蒙上了孩子眼睛看不见了。文子熹还是不干,她孕期本就敏感,最怕他要起来没完。宁淮盯着她死命捂都捂不住的两只长大了好些的胖兔子,搬出了今天玉皇大帝要来查察凡人是否好好表现了的说法,让她好好表现,来年就会给她一整年的好运气。
  文子熹一听觉得是这个理儿,为了来年一年的好运气当即就乖乖陪人行完了一整套的夫妻运动。某人满意得不得了,但到底怕撞着了,一边替她捧着她的肚子,一边酣畅淋漓。她是睡了一晚上才察觉出的不对劲,为什么她就得好好表现跟他弄那个,他怎么就不好好表现只搂着她盖着棉被纯洁地睡觉?
  宁淮笑着把她吻了个遍,说他怎么表现不好,不行你去问玉皇大帝,让他评一评他昨晚的表现好不好。
  腊月二十六,割年肉。家家户户都要在准备过年要吃的肉。文子延今天出宫来看文子熹,他一来就跟文子熹一起靠在罗汉床上吃江氏做的猪肉脯。床下一只正在嘎嘣嘎嘣啃猪头的宁骨头。文子延吃饱了肉傻里傻气地跟文子熹肚子里的他的小侄子说话,说宫里今年也备了好多肉给他吃,有猪肉牛肉羊肉兔肉什么肉都有,只是没有狗肉,以后小侄子要是想吃狗肉,他就让宫里的厨子去捉一只炖了来给小侄子尝。
  床下正啃骨头的宁骨头狗躯一震,放下啃了一半的骨头,龇着牙一脸凶狠地瞪着文子延,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怒吼,随时要先扑上来吃肉。文子延才意识到自己说岔了话,怂得拔腿就往外跑,宁骨头汪汪叫着撵了上去,一人一狗在宁府上下你追我赶跑了好几个来回。
  狗牙里逃生的文子延满头大汗地回了宫,看着晚膳时被端上来的炖骨头没有一点胃口。成蓉皇后见了他这个不思饮食样子反而十分地欣慰,儿子终于知道控制饮食减肥了。
  腊月二十七,洗疚疾。这天要洗衣拖地洗澡赶去一年的病气与晦气,以便崭新地迎接新年。家家户户的捣衣声不绝于耳,人人都是热情高涨,唯独文子熹懒趴趴地抱着自己的肚子开心不起来。
  “怎么了?”耳边有人在问,“怎么不开心了?”
  “我有点想家了。”文子熹沉闷闷地答,她这次口中说的“家”不是指宁府,而是指皇宫。快到年关了,昨天文子延来她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不跟父皇母后还有弟弟在一起过年,她嫁人了,要留在宁府侍奉夫君和婆母。倒也不是不开心,就是心里空落落的,还没适应过来。
  他从后把情绪低落的人儿搂在怀里,摸着她的肚子:“我陪着你好不好,还有孩子,也陪着你。”
  “嗯?!”文子熹惊讶地偏头,眼前是宁淮放大的侧脸。
  “你怎么没去翰林院?”她问。
  宁淮笑答:“翰林院从今天开始已经年休了,今年这个年就让你的夫君来陪你好不好?”他摸着她的肚子,“明年,就是你的夫君和孩子一起陪你。”
  文子熹鼓起小腮,却在他戳了一下她的小脸后终于绷不住笑了。她看着他的脸,以后,好像真的要把她的生命生活一切都交给这个人了呢。
  腊月二十八,贴花。这一天要开始张罗着贴年画,春联和窗花。书房里,文子熹趴在宁淮的大书案上看他一笔一划写着各种春联。宁淮写得一手好丹青,府里的春联都被他一手包了,有些下人想向他讨一副他写的春联或福字他也爽快地答应。
  文子熹看宁淮正铺开红纸写着一张“福”字,她给他磨好了墨,自己也技痒起来,便也找了跟笔铺开红纸写起书法。她写得认真,就连宁淮也忍不住停笔站在她背后看她写的什么。
  文子熹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乐呵呵地把自己写好的献宝似的呈给宁淮。
  是一副对联,内容倒也寻常,宁淮主要看了看她的字。她书法很不错,字迹里见有女子行笔时的清秀婉转,但回锋转笔处又透着力道,瘦而不摧,颇有几分筋骨。宁淮在上书房见识过她写小字,没想到写起大字来也能给他惊喜,当即决定要把这副字贴在他倆卧房门外。
  文子熹得了夸奖高兴得不得了,手上的笔都忘了放下就开始手舞足蹈,然而太激动总是会出事,硕大一个墨点从她手里的毛笔脱出,甩到了她刚写好的对联上。
  文子熹抱着自己的墨宝眼巴巴地要哭,还是宁淮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让她去拿一盒她用的胭脂过来,胭脂是红的,盖在墨点儿上跟红纸融合应该看不出来。
  文子熹急忙去拿了盒正红的胭脂膏过来,沾了一点盖在墨点上发现果真看不出来。她高兴了,宁淮自然也高兴了,顺便拿着那盒胭脂在她眉心点了个红点儿,看来看去又觉得有些单薄,便又用指腹沾胭脂把她小嘴也涂得红红。
  极白嫩的皮肤上缀着最勾人的红,他看着她涂了胭脂后愈发明艳到令人不可逼视的小脸,觉得那奇史怪谈里专以美貌勾得男人上钩再吸其精气的的妖精再美也美不过斯,心念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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