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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玉在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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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初为人父母,他每天晚上都要凑在她尚还平坦的肚子上跟孩子说上好多话,期待着孩子快快长大,而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任他趴在她肚皮上,看着他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的眼神里仿佛还有那么些……鄙视?
宁淮觉得就是鄙视,鄙视他明知孩子还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每天都说对着她连一点点隆起也没有的肚皮说个没完。
她的淡定让宁淮觉得无比蛋疼。
文子熹跪坐在宁淮面前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保证以后安安生生的好不好?嗯,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不做。你别那么生气嘛。”
舅舅舅母和外公最近都进京来陪芊芊表姐了,据说三人见了贺瑾之后表示无比满意,当即就在跟虢国公商量婚期,芊芊表姐最近都没空来找她玩了。
“你的保证能值几个钱?”宁淮哂了一声,看着她无比头疼,就这么一团现在是要打打不得要骂骂不得,偶尔他大声对她说了话她就是眼泪汪汪的,捂着肚皮跟孩子说你爹爹不要我们娘俩了。
这个时候倒不嫌孩子还小根本听不到什么。
文子熹见跟他说好话没用,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偷笑一声,跑到他身上黏着,双手环着他脖子。
“你真的不要原谅你美丽可爱饱满多汁现在还怀着你孩子的尊贵的淑阳公主文子熹我?”她在他身上来回地蹭。
宁淮有些忍不住笑,生硬地别过脸去。
“不原谅又如何?”
文子熹笑得像只狡诈的小狐狸:“不原谅我就……亲你。”
她拉下他脖子贴上他唇,一会儿抿他唇齿,一会儿贝齿轻咬他唇瓣,一会儿又伸出小舌去勾他唇舌,把她能想到的亲法都试了个遍。
她还有点而自知之明,知道这样算不上吻,只能算作亲。
宁淮终于看不下去她这般毫无章法,扣住她后脑拿回主动权,心里感叹这妮子不长进,这么久了还是如此生涩。
文子熹知他会如此,心下得逞,一边让他吻着她,一双小手却不安分起来。
无骨的小手像一条小蛇一般在他周身游走,划过他结实的腹肌,一直来到最下。
一把握住。
宁淮眼睛倏地睁大。
“你,你在做什么?”他松开她唇,胸腔因着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心理上想把那使坏的小手从他身上拿开,但生理上却又硬生生地下不去手。
“没什么呀。”文子熹嗓音天真,一边咬着唇笑,一边轻轻揉了揉手上握住的东西。
这坏东西,她可还记得当初她没怀孕时它是怎么欺负她的。记仇了。
她最近很喜欢看他吃瘪的模样,她仗着她怀着身孕他不能碰她,每晚便装作无意使劲往他身上蹭,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咬着牙在她身上不死心地乱摸一阵,最后却只能急冲冲地跑出去冲凉水。
“手……拿开!”宁淮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几个字。
文子熹鼓着小腮:“才不拿开呢。”
“多好玩呀,”她隔着他衣服轻轻地揉,“越来越……嗯……不一样了。”
已经鼓起了好大一个包。
宁淮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快要压不住她点燃的火。
如果说每晚只能抱着她睡觉却不能做些其他的事是痛并快乐着,那么现在便是她在逼着他犯罪。
自打知道她怀孕过后他便一直素着,知道她有多香甜好吃却又只能干看着不能吃。血气方刚的年纪,她实在有些,高估了他在她面前的自制力。
“我以后乖乖在家里待着不让你操心,孩子在我肚子里好好待着呢,你必须得原谅我。你再说我找打我就该伤心了。”
文子熹自觉抓着他的“弱点”,重新跟他讲和。
宁淮艰难地点头。
“这还差不多。”文子熹故作淡定满意道,把自己早已烧红的小手拿开。
其实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大胆去摸……那个,纵使隔着布料。
她拈了拈手指准备去洗个手,然刚准备起身,整个人却被他从背后揽在怀里。
“这就想走?”
他咬着她耳朵恨恨地问。
好个没良心的小坏蛋,撩完了就想跑。
文子熹被吓了一下,随即又挺了挺自己根本还未显怀的小肚子,傲娇道:“不然你想怎么样,你孩子在里面。”
宁淮侧头吻了吻她唇角。
“有些事情,其实换个地方就伤不到孩子了。”
文子熹这回千算万算没算准宁淮会学到多少花样。
整个人伏在软塌上,小小的脑袋被叩着无助地做一上一下地运动。
文子熹呜呜地哭不出声。
好不容易她以为结束了,他却又一把把她扛到了床上去。
“不……不行。”她话还说不利索,捂着肚子,眼角还有刚才干呕带出来的泪。
宁淮温柔看向她小腹:“过了三月就可以了。我轻点。”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回确实很轻,却仍是把一个娇气又敏感的孕妇折腾到哭哭啼啼,好在孩子很懂事,乖乖地待在娘亲肚子里,才不打扰爹爹和娘亲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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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沙爷和岁岁念i投的地雷!
第49章
过了三月之后宁淮偶尔能吃个甜头; 满意了不少,文子熹也再不敢仗着身孕胡乱撩拨; 他要她就乖乖地给; 肚子安然无恙。
文子熹不由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叹:当时在宫中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调皮好动; 如今你娘亲老是被你爹爹欺负你却吭都不吭一声,由着你爹爹越来越胡作非为; 就连太医都说从未见过公主腹中怀得这么稳固健康的胎儿。
江氏自从知道文子熹怀孕之后欢喜得不行,每天忙活着给孙儿做了好些绣得精致的小衣服小肚兜小袜子,文子熹看着江氏做衣服自己也来了兴致; 不善绣花的人愣是拿起了针给孩子缝起了肚兜当打发时间; 不过这是看时容易做时难; 绣不了几针就被扎了手。
文子熹忍着疼好不容易咬牙绣下来的一个小肚兜,欢天喜地地拿给宁淮看; 宁淮举着小肚兜对光仔细端详了半天; 愣是没猜出来她绣的是什么。
文子熹沮丧不已,怨自己手笨; 宁淮却只看到她手指上的针眼,心疼得含到嘴里; 让她不要再做了。
“那‘四不像’小肚兜还要吗?”文子熹噘着嘴问。
“当然要; ”宁淮摸摸她已经有了一点点突起的小肚子,“以后孩子出来了就天天穿这一件儿; 穿坏了就补一补,一直要穿到小了不能穿了为止。他娘亲做的,再不好看也得穿。”
“我才不要让孩子老穿这么一件丑肚兜呢; 多难看呀。”文子熹立马反驳道,“小孩子要穿的可爱才会招人疼,特别是小肚兜也要最可爱才行。”
宁淮笑得很有深意:“你身上那件肚兜也很好看。”
“真的吗?我今天穿的哪一件来着?”文子熹傻乎乎地掀开衣服去看。
宁淮关上门:“脱了给我仔细看看好不好?”
……
这一世她总算没辜负,文子熹经常甜蜜蜜地想,她都和阿淮有孩子了。
除了有一件事让她有些许的不安稳,跟前世一样,镇北将军驻守边关有功,带着独子冯渊回京。
恍若隔世,也真的是隔世。
这一世她再也不想见到听到看到有关冯渊的任何消息,镇北将军回朝那日欢迎仪式盛大无比,素来爱看热闹的孕妇却乖乖地待在府里,等着她孩子的父亲。
宁淮不知道,那日回来还跟她说将军和其独子回朝时的盛气,道她喜欢听那些热闹事,文子熹却红了眼眶,看着面前这么好的宁淮哭了出来。宁淮不料她突然会哭,手足无措地又是哄又是亲,抚慰了好久才让她收住泪。
将军回朝过后京城里又有一件喜事,国公府的永安世子即将迎娶江南知府的孙女儿杜芊芊。
后天就是婚期了,文子熹去瞧杜芊芊,发现她才没有她当时待嫁时的娇羞紧张,反而是正在忙活着什么,嫁衣头冠被她撇在一边,身上穿着一身裁剪利落的行衣,头发全部扎起总在脑后,颇有些随时要跟人打起来的架势。
“表姐,你……干嘛这身儿打扮。”文子熹推门走进,让成蓉皇后带着舅舅舅母去坐坐,她要跟表姐说说私房话。
“我的小侄女儿来啦!”杜芊芊一见到文子熹便扑倒她肚子上摸来摸去,“来动一动,跟我打个招呼。”
文子熹干笑,孩子月份还小着呢,她平日里穿个衣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哪就会动了。杜芊芊喜欢女孩儿,便一直肯定她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每次都对着她肚子侄女儿侄女儿的叫。
舅母还骂她让她不要乱叫,说你表妹和妹夫万一喜欢的是男孩儿怎么办,头一胎最好是男孩儿。
文子熹和宁淮倒是觉得无所谓,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尤其是宁淮,说以后还要生好多个呢,总会有男有女的。直羞得文子熹要撕他嘴,她哪生得了那么多。
文子熹把杜芊芊的脑袋从自己肚子上移开,仔细打量了一番她这身飒爽英姿,重新问道:“表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嘿嘿,”杜芊芊笑了一声,站起身在文子熹面前来了一个漂亮的侧踢。
吓得文子熹捂住肚子就往后缩。
“怎么样?这样后天行动就方便多了。”杜芊芊满意地活动了一番,向文子熹展示了几招她临时学的拳脚。
文子熹指着她衣裳,瞪眼道:“后,后天你穿这身儿?”
杜芊芊随手抓过被她丢在一旁的喜服搭在身上:“我里面穿这身儿。”
她才知道原来洞房花烛夜不仅是只两个人睡一觉就完事,母亲啰里啰嗦跟她说了一大堆,杜芊芊听得糊里糊涂,只记住了贺瑾到时候会占她的便宜,要脱她的衣服。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杜芊芊喝住文子熹,眼前又浮现起贺瑾那副欠揍的笑,“那浪荡子要是敢碰我,姑奶奶不打死他。”
“你穿成这身儿的原因就是为了好跟他打架?”
“不然呢,先揍他一顿,给他个下马威,要是还敢来碰我,直接打死!”
文子熹没预料到表姐真的不喜欢贺瑾,看着她瘦瘦的小身板儿有些担忧。
“你打不过他怎么办?”
“哼,”杜芊芊冷笑一声,“姑奶奶这么好的身手会打不过他?况且那贺瑾是个好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一圈宾客灌下来肯定早醉了,本小姐还会对付不了一个醉鬼?”
“那也不一定,万一他没醉怎么办?”文子熹有些担忧地蹙起秀眉,虽说新郎官醉酒是常有的事,但是也不一定,阿淮当时成亲的时候就没有喝醉。
“那你再来看看我身上这身儿衣裳,”杜芊芊向文子熹靠了靠,得意道,“你能轻松脱得下来?”
文子熹翻来覆去把杜芊芊身上的行衣瞧了个遍,心里除了佩服再无话可言。这身行衣应该是她从武馆里买的,质量厚实倒是其次,只是衣服上面扣子绳索又多又紧,就怕到时候被杜芊芊打个死结。死结一打,怎么也解不开了。
文子熹见识了杜芊芊充分的准备,有些不解地看向她:“表姐,你那么不喜欢贺瑾,当时为什么要跑到他怀里去抱他。”
被那么多大臣看到了,父皇想不给她指婚都不成了。
“我……”杜芊芊语塞,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小姐怕打雷的事情是个秘密,不能说。
——
两天后,文子熹和宁淮同去参加婚宴。
虢国公终于了却了儿子的一桩大事,喜得脸上笑出好几道褶子,婚宴上几乎邀请了京中所有的官员,就连些地方上关系亲密一点的外臣也都受邀忙忙紧紧地赶来赴宴。
今日的贺瑾新郎的红衣一穿,更衬得肤白唇红,气质妖冶,在京城里迎亲时走了一圈儿,比的好些自诩美貌的姑娘都自叹弗如。
“你说贺瑾以后会对表姐好吗?”文子熹靠着宁淮问,堂里的贺瑾正牵着蒙着红盖头的杜芊芊在拜堂。
“杜芊芊不会吃亏的,放心吧。”宁淮摸摸她肚子,“贺瑾邀了我去给他挡酒,所以待会儿喜宴上你可不许趁我不在偷喝酒。”
“你怎么跟贺瑾走到一块儿啦?”文子熹奇道。
“他还摸不清他新娘子的癖性,又不好来问你,只有问我喽。”
文子熹鼓起小腮作生气状:“他还摸不清表姐性子干嘛又非要娶她,有病。”
“不是有病,”宁淮笑笑,凑在她耳边道,“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那浪荡子竟会对表姐一见钟情?
文子熹扯扯嘴角,看着正被喜娘搀进洞房的杜芊芊,想起她那身儿“装备”,心情复杂。
第50章
虢国公这次的排场着实不小; 就连素来为避免被人议论偏私不去这些臣子王侯家宴的绍禛帝都派了太子文子延过来道贺,一是念在虢国公是功臣; 多年来又精简自持; 二是杜芊芊是成蓉皇后亲外甥女; 他要给成蓉皇后几分薄面。
文子熹和文子延代表杜芊芊母家坐在最尊的席上,陪坐的是他俩的外公; 杜芊芊的亲祖父,江南杜知府。桌上还并着几个从江南来的杜家年轻有为的后生。
几个年轻人谨谨慎慎只敢盯着面前的菜吃两嘴,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毕竟这面前坐的一个是代表绍禛帝; 一个是代表成蓉皇后。
不过文子延可没那么拘谨; 一见着文子熹便要去摸她肚子,小小的脑袋瓜儿凑在她肚子前又是说话又是傻乐。
“你摸够了没; ”文子熹看着已经趴在她肚皮上半天了的文子延满脸黑线。
本都已经决定了不让这臭小子来摸她肚子; 但看着他那满脸热情期待的模样她还是心软了,谁叫这臭小子是第一次当皇叔。
“我的小侄子; 你快快出来快快长大,皇叔就把好多好吃的都分给你吃怎么样?皇叔有杏仁儿饼; 百合糕; 还有核桃蟹粉酥,都拿来请你吃。”文子延说着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但声音仍是又轻又软,似乎生怕吓着了他皇姐肚子里的孩子。
“哈哈,好; 好。”杜知府看着两个生得一个比一个贵气俊美的外孙点点头。
文子熹憋着笑,又有点感动,看到同席的杜家后生们正明着暗着朝她这儿瞅,只能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文子延脑袋。
“快起来,亏你还是太子,这么趴着成何体统,你侄子才不要你这么个不怕羞的皇叔呢。”
文子延跟杜芊芊正好相反,希望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于是文子熹便顺着他俩话说,在杜芊芊面前称肚子里的是侄女儿,在文子延面前又称是侄子。
文子延一听所言甚是,忙不迭地坐正:“对对对,我是太子,要有礼数气派。”他又摸摸文子熹肚子,“皇叔给你做个表率。”
出宫时母后都千叮咛万嘱咐了,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的是父皇母后的颜面,要矜持,千万不能在席上胡吃海塞暴露了真实饭量。
新郎子开始挨桌地向宾客敬酒。
最先敬的便是他们这席,贺瑾先敬了文子熹,他要自罚三杯,恕他当日对公主无礼之罪,文子熹在贺瑾身后宁淮的监督下以茶代酒,回过贺瑾,看着他那终于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的样子,憋了好久才忍住要让他今晚小心一点。
毕竟她还是要向着杜芊芊多一些。
文子延虽然要控制饭量,但一上菜还是忍不住埋头苦吃。
文子熹这几日有些妊娠反应没什么胃口,挟了两筷子便没怎么吃,眼珠随着最热闹的地方转。
贺瑾挨桌敬酒。坐着朝中大臣的席上倒还罢了,恭恭敬敬地喝两口完事,关键是那些坐着跟贺瑾交好的京中年轻一辈的桌上,他们估计均没想到素来是最风流浪荡的永安世子竟这么成亲了,都兴致勃勃地一个接一个给贺瑾灌酒。
怪不得贺瑾要找她老实巴交的阿淮去替他挡酒,文子熹盯着二人愤愤地想,贺瑾喝了不少,阿淮受人之托喝得更多,脸都有些红了,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劝住几个还有把酒盏往两人身上递的人手,但纵使再怎么拒,也是少喝不了多少。
阿淮的酒量……这么好。
原来他俩成婚那日阿淮没醉,一是阿淮的朋友都是翰林院的,大家都客客气气不会使劲儿给新郎子灌,二是阿淮酒量好,否则再不灌那么大一圈宾客敬下来还是会上头。
文子熹有些心疼,那些劝酒的人当中不少她都认识,当初个个是想做驸马的主儿,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宁淮,估计这些人明着不说,心里的嫉妒不满仍在作祟,暗地里借着敬贺瑾的由头灌阿淮。
这是人家的婚宴,她再不悦也只能忍着。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
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告辞,宁淮没见来,文子熹怕他在哪儿喝醉了,拉着文子延去找他姐夫。不打扰主人家为宜,文子延身边跟来的几个公公也被文子熹叫去找她的驸马。
国公府很大,府里的人都忙着送客,文子熹找了几处无果,牵着文子延去了主要会宴朝中大臣的左厅。厅内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余了几人还在寒暄,对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还有几个喝高了的正被国公府的小厮架着。
倒是有一人背对着二人坐着,应该是还在等人,只不过这人光看背影便过于魁梧,肯定不是宁淮,文子熹蓦地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随即也没多想,牵了文子延:“咱们再到别处去找找吧。”
“请问二位在找何人?”
文子熹还未来得及转身,那背对着的人倒是提前转过身来。
这人皮肤黝黑,五官刚硬,常年待在风沙酷暑之地的样子。
文子延感觉到他皇姐牵着他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似乎还有些发抖。
文子熹见了这人的相貌后脑中先是一片空白,接着,却又涌起了她被人冷眼看着在水中挣扎呼救,最后沉入水底的无助死去画面。
她呼吸突然急促,像是又回到了那日溺水时的无助。
是冯渊!
冯渊见到面前这女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女子生得红唇雪肤,杏眼桃腮,眉眼精致如画,暗藏着几分媚态。
他的眼睛飞快地在她身上扫过,隔着宽松的衣物也能看出这女子身形玲珑有致,似那胡人女子丰盈,却更比胡人女子精致。
她手上牵着的这个,他回朝时见过,当朝太子文子延。
冯渊眼神移开,低头一笑,恭恭敬敬朝文子延行了个礼。
“臣镇北将军之子冯渊,见过太子爷,太子爷金安,”他弓着腰,微抬头看向文子延身旁面色忽然一下子惨白却更加惹人怜惜的女子,“不知这位是……”
文子熹感受到他的注视,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是我皇姐淑阳公主。”文子延答道。
“臣参见淑……”
“走走走,咱们快走,快走!”文子熹一个哆嗦之后回过神,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无助,拉着文子延逃也似的跑开了,留下礼行了一半的冯渊在原地。
有将军府的下人来叫冯渊。
“少爷,将军在叫您呢,该走了。”
冯渊直勾勾地盯着文子熹跑走的背影。
那下人顺着冯渊视线看去:“哟,那不是淑阳公主吗。”
冯渊回味了一番刚才对她的打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是自言自语道:“只是腰身粗了些。”
“公主有孕了,腰身自然不显。”那下人不知他为何对公主做这样的评价,随口解释道。
冯渊如坠冰窟。
——
“皇姐你别走这么快呀。皇姐。”
文子熹一句话也不说,面色惨白,拉着文子延大步向前奔走。
没事,这一世她根本都不认识冯渊,冯渊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虢国公京城里的所有官儿都请了,冯渊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她看了他,心里徒增恶心,就连报复他他前世对她见死不救的想法都没有。
她再也不要跟他扯上任何瓜葛。
文子熹在心里不停地宽慰自己让自己放松,但那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见缓,人越焦躁,走得便越快。
“皇姐,皇姐,我侄子还在你肚子里呢,别走这么快!”
文子延腿短一截实在跟不上她,忍不住大声道。
文子熹突然停下,看向自己小腹。
是啊,她都已经嫁人有孩子了,她还在慌什么?这一世的冯渊,不过是个过客,她不想理会的过客。
“皇姐,你怎么了呀?”文子延摇摇她手问。
“没什么。”文子熹强扯出一丝微笑,“刚才突然想到了点事情。”
有人声。
刚好碰到两个小太监正搀着脚下有些虚浮的宁淮过来。
他眼神还算清朗,已经比文子熹预料的烂醉如泥好了许多。
宁淮一见文子熹便把她拥到怀里,借了点点她的身子让他靠着。
“娘子,对不起,我,为夫好像有些醉了。”
又回到了宁淮的怀抱,文子熹突然释然,粲然一笑,也不嫌他身上有酒气,回手搂过他,拉下脖子,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醉了我们就回家呀,相公。”
文子延悄悄地蒙上了眼睛,非礼勿视。
——
宁淮算是真醉了,但贺瑾却十分佩服自己找了他来给自己挡酒的主意,现下要进洞房了,他只是头脑稍稍有些昏沉 。
想到杜芊芊正乖乖坐在喜床上一身大红嫁衣,蒙着盖头等他进洞房,贺瑾连那份仅有的醉意都消了不少,满心想着今后成了婚,他定要把那百炼钢化作他的绕指柔。
自己的娘子今后肯定也会像她的公主表妹那样,每天跟自己夫君腻个没完,她会拉着他的手撒娇,会攀着他的脖子索吻,更会每天把他喂得饱饱的,跟那宁淮一样。
这个宁淮,贺瑾笑笑,也就是公主才怀孕那阵日子消沉了几天,如今又是脚下生风,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样子。
贺瑾越想越兴奋,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这么上心。
洞房外守着的几个婢子看到世子也来了便都退了下去。
贺瑾脸上笑意藏不住,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刚提步走进,脚上便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牵起一阵铃铛响。
幸亏他手脚灵活才没摔着,贺瑾看着门框上那根系着铃铛的细绳,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里屋似乎有动静。
贺瑾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地上“精彩纷呈”。
先是一张红布盖头,后是一顶点翠凤冠,再是一条红色的汗巾子,接着便是一件绣着祥纹的大红嫁衣。
就这么……等不及了?
贺瑾脸有些热,那阵不好的预感全都化成了旖。旎,开始不由自主地幻想杜芊芊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在床上等他的样子。
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贺瑾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心里暗骂。
贺瑾咽了口口水,朝着那间被红幔隔着的寝间轻轻走近。
一双红面儿白底的皂靴踏在地上铺着的绒毯上没有丁点儿声响,却不小心踩到了那件被人乱扔在地上的大红嫁衣。
嫁衣厚重,样式繁琐,贺瑾光顾着注意里面的动静,鞋被嫁衣上的金饰缠上了也没有注意。
再走一步就可以看见他的新娘子了,贺瑾掀开红幔的手有些颤抖,迈开的步子越跨越大,缠着他靴子的衣裳也慢慢绷紧。
“砰”地一声闷响。
杜芊芊看到一个穿着新郎服制的人砸了进来。
“哈哈!这厮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了。不枉我求了那么多人让他们多灌他点儿。”杜芊芊兴奋到抑制不住,声音很尖。
贺瑾本就摔了一下,刚想站起,却听到了杜芊芊得意的言语。
有猫腻。
贺瑾脑袋转得飞快,索性就躺在地上不起来,半眯着眼睛,口中呓语,装醉。反正他身上也带着酒气。
杜芊芊跑到贺瑾面前叉腰站着,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更是胸有成竹。
“娶了我就想占我便宜?没门儿!”
贺瑾从下至上看着杜芊芊,发现她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件武馆里才会穿的素色行衣穿在身上,打扮得精干利落,不像是成亲,倒像是随时要跟人打架。
贺瑾想笑。
她既要做戏,那他就陪她做全套。
“娘,娘子……”贺瑾口齿不清,伸出手去抓杜芊芊脚腕,“该洞,嘿嘿,该洞房了。”
“去你的!”杜芊芊被个醉鬼抓住脚腕一阵恶寒,挣开脚腕在他胸膛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谁也跟你洞房,洞个鬼的房。”
她说着便要扯下个幔子来把这醉鬼绑起来,免得他到半夜又醒过来占她便宜。
“啊,我,疼。”
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杜芊芊顿下手中动作,见贺瑾正像个虾米一般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刚刚被她踢到的胸口,面容十分狰狞痛苦。
杜芊芊吓了一跳,她她她,她不过就是踢了他一脚,他怎至于痛苦成这样?还是说,这厮有什么隐疾?
地上的贺瑾仍在难耐的□□,只不过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滚着喉咙呜咽几声,竟然没了响动!他像是被人突然抽了魂一般僵住,眼睛瞪得大大。
“喂……贺,贺瑾。”杜芊芊没预料到事态竟会如此严重,声音在发抖,“贺瑾,你……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贺瑾眼睛都不眨,胸腔好像没有了起伏。
“贺瑾!”杜芊芊慌了神,一下跪坐在他身边,抓着他肩头使劲揉,“贺瑾!”
地上的人像是一具空壳。
杜芊芊声音里带了哭腔:“贺瑾,贺瑾你没事吧,我……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她伏到他面前去叹他的鼻息拍他的脸,有泪滴在他脸上:“我求你别死啊,呜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才嫁给你呢,我不想守寡……呜呜……”
杜芊芊哭得伤心,刚准备用袖子擦一擦鼻涕,下一瞬便已经被人拉下去紧紧环住,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
“洞房花烛都还没有呢,我怎么舍得死。”
第51章
“娘; 娘子……”贺瑾口齿不清; 伸出手去抓杜芊芊脚腕; “该洞,嘿嘿,该洞房了。”
“去你的!”杜芊芊被个醉鬼抓住脚腕一阵恶寒,挣开脚腕在他胸膛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谁也跟你洞房,洞个鬼的房。”
她说着便要扯下个幔子来把这醉鬼绑起来,免得他到半夜又醒过来占她便宜。
“啊; 我; 疼。”
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杜芊芊顿下手中动作,见贺瑾正像个虾米一般蜷缩成一团; 双手捂着刚刚被她踢到的胸口,面容十分狰狞痛苦。
杜芊芊吓了一跳,她她她; 她不过就是踢了他一脚; 他怎至于痛苦成这样?还是说,这厮有什么隐疾?
地上的贺瑾仍在难耐的□□; 只不过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滚着喉咙呜咽几声; 竟然没了响动!他像是被人突然抽了魂一般僵住,眼睛瞪得大大。
“喂……贺,贺瑾。”杜芊芊没预料到事态竟会如此严重,声音在发抖; “贺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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