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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凤宠凰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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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羽低头看了眼怀中缩成一团的苏绾,驾驭着坐骑跃上海边山崖上的一块巨石便停下来。
“到了。”
苏绾睁开眼,立刻被眼前景色惊呆了,一望无际的海面浪涛汹涌,如血残阳将海面染成血红,崖下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泛起滚滚白沫,阵阵海浪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苏绾坐直身体,凝视着面前的海面出神,风羽静静地坐在她身后不出声。
“这个山崖真适合殉情,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找都找不回来。”
苏绾落寞的神情风羽看不见,但他依然能感觉到苏绾的无奈。
“风羽大哥可知我为何会失忆?”
风羽沉吟片刻:“略有耳闻。”
苏绾自嘲道:“你都知道的事,整个相府却独独瞒着我一个,所有人对我坠崖之事闭口不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风羽大哥,你认识我多年,可知道些什么?”
风羽心中猛的抽痛,低头看向身前的人,明明从小就认识,可不知为何,他却蓦然生出陌生的感觉,从前那个娇气任性的苏绾,那个对他冷眼相待脾气暴躁的苏绾,在失忆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知道她的迷惘和困惑,更知道她失忆后的无助,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老实的摇头,“我知道这事已是你失忆之后了,至于你为何会坠崖一事,我并不清楚。”
苏绾转头看着他,挺直的鼻梁,狭长的桃花眼微眯,他卸下了所有防备,眼中写满了真挚。她不知道失忆前自己和风羽是什么关系,只是莫名地信任他,莫名地想要依赖他。
“风羽大哥,你……带我走吧。”
苏绾突然有了离开这一切的冲动,不管是谁、不管去哪里,只要能离开现在的一切,她都愿意。
只可惜,风羽似乎没听见她的后半句话,一个巨浪扑来,发出震耳巨响,将她的声音淹没在浪涛中。
风羽依然微皱着双眉,似在等她的后半句话。
苏绾张了张嘴,最终苦笑着摇头,她不得不放弃这个荒诞的念头,做回那个逆来顺受的胤王妃。
风羽低头注视着苏绾绝望的容颜,心里就像突然缺了一角似的,呼呼地漏着寒风。他伸手将苏绾拢在胸前,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虚抱着,就像这样便能为她抵御掉所有的不快与委屈。
苏绾低叹口气,靠上风羽的胸膛,“风羽大哥,谢谢你。”
波涛汹涌的海边,苏绾的心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良久,风羽轻拍苏绾的后背,松开拢着她的手,低声说:“我带你回去。”
苏绾点头,风羽调转马头步下山崖,刚转过岩石便见到不远处云禛正骑着红马缓缓而来。
见两人同乘一骑,他也没说话,只淡淡瞥了眼风羽,策马上前一把搂过苏绾的腰,将她捞到自己身前。
倒是风羽说了声:“天就要黑了,快些回去吧。”淡淡话音散入风中,人却已经策马飞奔而去。
云禛骑马跟上,颠簸中一手护着苏绾不让她掉下马背,苏绾抬头看他,残阳下他的下巴紧绷,淡漠的表情更冷了几分,微蹙的双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只能尴尬地沉默着。
云禛直视前方,突然发问:“你可有受伤?”
苏绾忙回答:“没有。”
“今日之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禛的话冷硬不带一丝温度,苏绾的心中一颤,不知云禛话里的意思为何,只好偏了头不说话,云禛也未多言,两人沉默了一路。
☆、温柔对待
回到马场,云禛扶苏绾下马,暮色中有个白色身影站在场边望着他们,等走近了才发现是云葭,见到苏绾回来,她怯生生的叫了声:“四哥。”
云禛瞧都不瞧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云葭尴尬的追上几步,终究不敢再缠上去。
苏绾跟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云葭回望她,突然怒道:“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四哥会跟我置气,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走丢的?想要离间我们兄妹的感情?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不错,原来是我看错你了。”
“云葭!”
尚未走远的云禛爆喝一声,走回云葭面前:“父皇在前头设宴,你最好现在就过去,等晚宴结束我自会来找你。”
云葭还待狡辩,被云禛冷冷地一瞥,便不敢再说话了,只好委屈的撇撇嘴,扶着侍女的手去前堂赴宴。
苏绾白白挨了云葭一通训,胸口堵着一口气,吞不下也吐不出来,眼眶酸涩无比她却只能忍着,再委屈她也不想在云禛面前流泪,因为他不喜。
苏绾脚步虚浮,只想回自己院子睡一觉,哪知才踏出一步便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云禛看了眼跌坐地上的苏绾,到底心里不忍,将她打横抱起,苏绾无力地挣扎,被云禛瞪了一眼,“你还有力气走?”
苏绾放弃了,柔顺地靠在云禛怀中,心痛到麻木便不再觉得痛,厚脸皮的事做多了也就成为自然,况且这人本来就是他的夫君。
将苏绾抱至床榻,云禛唤来碧痕为她洗漱,“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前堂晚宴露个脸,一会就回来。”
“好。”
云禛又看了看她,这才转身离开。
洗漱完毕躺上床,苏绾这才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尤其是两条腿,更是酸痛的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很快她便坠入睡梦中,可是她睡的不踏实,只打了个盹又醒了过来,睁开眼满室清辉,向南的格窗开着,月色如水般倾泻下来,像笼着两团白烟。
苏绾将手探入月色,大半截手臂裸露在外,臂上的玉镯垂下来,冰冷的套在手腕上,让苏绾不由打了个寒噤。
“北地夜寒露重,小心着凉。”
清润的男声响起,让苏绾吓了一跳,阴影中原本坐着的人站起身踏入月色中,莹白月光将他一袭玉色宽袖长袍笼上一层莹白烟色,他的长发只简单的用一根银绳束起垂在身后,背着光走向苏绾,高大身形将月色全部遮去,尖、挺的鼻尖和下巴隐在暗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绾望着他一步步走近,声音有些抖:“殿下在那里坐了多久?”
云禛在苏绾床沿坐下,借着月色能看清他的侧脸,下巴扬起好看的弧度,是苏绾喜欢的样子,鬼使神差般,苏绾伸手用纤细指尖触上他的下巴,柔嫩食指沿着他下巴的弧度一路油走,直接触上他的脸颊。
苏绾没有喝酒,却有点微醺的感觉,许是这月色太过柔美让人心醉,也让人放下所有的心防,苏绾就这么凝视着云禛清澈的双眸,柔荑覆上他微凉脸颊。
☆、你再不睡,我不保证自己还能这么君子
她看到云禛原本明澈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而被柔情覆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禛对她露出温柔的眼神,那温柔虽也是淡淡的,却让苏绾不自觉陷入其中,难以自拔,若是他能永远这般温柔地看她,该多好。
云禛任由苏绾轻抚着他的脸,眼中的防备已完全卸下,心中软的像是塌了一块,柔得要滴出水来。
月色中苏绾的脸格外温柔淡雅,红嫩双唇微启,似是做着无声的邀请,云禛一低头,轻柔的吻住了她的双唇,苏绾的一颗心倏的收紧了,一双手无力的搭在他肩头,被动的回应着云禛的吻,他的吻时轻时重,直吻的她快透不过气才放开。
苏绾大口的吸着气,浑身无力的瘫软着,一只手还搭在云禛的腰际,脸上火烧似的连耳朵都红透了。
云禛凝视苏绾娇媚容颜,毫不掩饰自己眼底如墨一般浓得化不开的欲望,低头轻嗅苏绾的脖颈,丝丝香甜沁人心脾,忍不住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吻着她细嫩的耳垂和脖子。
苏绾莫名觉得心慌,呆呆凝视着帐定,一颗心突突直跳,大婚至今云禛都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她原本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进展了,却没料到云禛现在会将她搂的这样紧。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真临到这一刻苏绾心里却还是荒凉一片,因为她知云禛对她并无半分感情,他不过是在行使夫权。这样想着,心里的激越和悸动也渐渐平息下来,侧首望向屋中冷月,一颗心渐渐地比月色还冷上几分。
突然眼前一黑,云禛侧躺在她身侧挡住了她的视线,抬眼处对上一对清明双眼,暗色下越加冷寂淡泊。
苏绾怔住,“殿下?”
云禛不答,掀开苏绾身侧的被子躺了进来,寒气袭来让苏绾瑟缩了下,望着云禛的动作,苏绾更加疑惑,不禁拥被坐起,迟疑了半刻方才指着床边的藤榻道:“殿下,那里也可以睡。”
云禛连看都不看,将脱下的外衣随手扔到那张藤榻上,顺手将苏绾拉下来,瞥她一眼,又为她将被子盖好,闷声道:“这是我的床。”
苏绾语塞,裹在被子里万分紧张,只觉得姿势越来越僵硬,想了半晌挣扎着要起身把床让给他,自己去睡藤榻,却被云禛一把连被子一起搂住,热烫的气息吹在她耳后,“你再不睡,我不保证自己还能这么君子。”
苏绾顿时一僵,不敢再动,云禛闷笑一声,调整了自己的睡姿,将手横搭在她腰上,只一会便睡着了。
北地的春天白日里虽然晒却不甚炎热,晚上却凉似入秋,料峭寒风依然凛冽,苏绾这几天都睡不踏实,此时背后靠着一具温暖身躯,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暖了起来,可怜苏绾被云禛这么搂住,姿势僵硬无比却始终不敢动弹,连背心都开始冒汗,好不容易捱到天快亮时才朦胧睡去,连云禛几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苏绾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荡,心跳越发快
等苏绾彻底转醒,已是第二日的晌午,睁开眼便是一室阳光寂静无声,苏绾躺在床上静静舒了口气,这才推被起身。
听到她的声响,碧痕忙开门进来伺候她洗漱,苏绾随口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
“什么!”苏绾惊叫,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王爷走时吩咐不得打扰王妃休息,就连七公主来了也不敢叫醒您。”
苏绾一怔,“七公主来了?人呢?来了多久了?”
“公主巳时便来了。”
听到这里苏绾便急了,只随意将长发一束披在身后,连外裳都没穿便急匆匆的赶去正堂,只这一露面,她便顿住,堂上坐着的不止云葭一人,云禛和云贤也陪坐她身边,连向来独来独往的风羽也站在堂前,正仰头看那棵高大的枣树,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苏绾装扮也是一怔。
苏绾暗自叫苦,她原以为只有云葭一人在,又想着她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不想让她再等便匆忙出来见她,哪知堂上居然坐了这么多人,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这时云禛已经看见了她,起身迎了上来,云葭、云贤也都站了起来,见苏绾穿着素洁襦裙,不施脂粉的模样颇为惊讶
苏绾苦笑着上前行礼:“见过五殿下、七公主、雅安侯,苏绾出来的仓促,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云葭已经上前将苏绾拉到桌前坐下,向她低低一福,“四嫂,云葭给你赔不是来了,昨日我并不知道你不会骑马,硬拉着你与我同行,最后还把你一个人丢下,让大家担心了,四嫂对不起。”
云葭说得又快又干脆,最后她又很快福了一福,站在苏绾面前低头不语。
苏绾忙请她在面前坐下,轻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无妨,是我自己太自不量力了,硬是跟着你去骑马,你别生我的气才好。”
云葭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见云禛没有责罚她,苏绾也没有怪她,立刻松了口气,上前一把拉住苏绾的手:“四嫂,明天开始我陪你骑马,一定让你骑术大增。”
苏绾脸色都变了,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多谢七公主美意,苏绾愚钝,恐怕会让公主失望。”
一直坐在桌边没有说话的云禛突然开了口:“学会骑马也好。”
“是啊四嫂,”云贤也在一边帮腔,“我们兄弟五人中,四哥的骑术是最好的,所以作为胤王妃,骑术也不能太差是不是?你看大嫂,虽然不喜欢骑马,可其实她的骑术不错,甚至在云葭之上,四嫂你可不能被她比了去。”
苏绾被说得汗颜,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抬头见风羽正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忧色,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云葭见苏绾答应,拉着云贤欢欢喜喜的跑了,风羽也随他们一起告退,唯有云禛,仍云淡风轻的坐在堂上品着茶,他穿着一袭霜白大袖长袍,乌发用玉冠束起,面色沉寂清淡,修长手指抚摸着桌上茶杯,斜斜看了苏绾一眼。
苏绾坐到他身边,“殿下今日不用陪皇上狩猎?”
云禛薄唇微抿,竟是逸出一抹淡笑:“连着两日狩猎,父皇身体恐怕吃不消吧?”
苏绾这才反应过来昨天皇帝方狩猎设宴过,这两日都该休息整顿,想来是自己睡糊涂了,连日期都搞不清,不由吐了吐舌头。
她的小动作都被云禛看在眼里,一抹笑容由心底漾出,连着眼底都有了些笑意,他低头打量了下苏绾,问道:“王妃身子可是康复了?要不要现在便去马场?”
苏绾吓的连连摇头,“我的腿还酸着,明日,明日再去吧。”说罢她便起身告退,急匆匆跑回屋里去,她知道骑马恐怕是逃不掉了,既然说好明日再练,能逃的一日是一日。
她走的那样急那样快,丝毫没有注意到云禛那眼底闪过的一抹暖色,只一瞬便又恢复了清明淡薄。
接下来的几天,苏绾过的颇为辛苦,那匹将她跑丢的小红马早被找了回来,她便骑着小红马被云葭和云贤押着练习骑术,渐渐的也掌握了些门道,和小红马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某日练习时皇帝正好见到,一时高兴便将小红马赏给了她,这让苏绾着实高兴了好一阵,毕竟这是她切切实实拥有的东西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唯一让她不太爽快的便是云禛每日都与她同塌而眠,虽然他什么都不做,只是与她同睡一张床上,却也让苏绾紧张了好几天,苏绾不太明白云禛的意图,这尴尬的夫妻关系,让她在心底憋闷了很久。
只是下意识中,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在渐渐靠近,若说之前在王府中她与云禛之间属于相敬如“冰”的话,现在应该算冰霜融化,渐渐有了些暖意,云禛对她也不再冷若冰霜,偶尔收起淡漠的面容,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些,素白的锦袍,淡青的衣襟,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总是让苏绾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荡,心跳越发快。
☆、别回头连自己的院子都不认识了
皇帝带领众人在北地一番扬威后,终于决定回京,苏绾前几日练习骑术辛苦非常,一上马车便歪在角落睡着了,云禛见她毫不防备的在他面前睡着,心底不由一软,将她抱过枕在自己腿上,拉过绒毯为她御寒,半抱着她靠着车厢看书。
苏绾这一觉睡的香甜,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云禛怀中,一手一脚还压在他身上,连忙爬起来却是将云禛吵醒了。
苏绾歉然:“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无妨,”云禛也坐起身,动了动僵直的手臂,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眼。
苏绾下意识的看过去,车外一片乌黑,不远处有点点亮光,明黄色大帐隐约可见,苏绾这才意识到车子已经停下了,应该是在这里驻扎,她立刻跳了起来,“你怎么不去睡大帐?”
云禛斜斜瞥她一眼,淡然道:“你趴在我身上睡的死沉,怎么叫都不醒。”
苏绾连耳根都要烧起来,“我,我…”结巴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云禛也没多言,起身下了马车,反手将苏绾抱了下来。
朗齐立刻迎了上来,“殿下,可是要去帐中休息。”
云禛将苏绾放下,跟着朗齐走了,苏绾怔在原地,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跟上,云禛转身轻笑:“王妃可是还要睡在马车上?”
苏绾似被戳到痛脚,立刻跟在云禛身后进了一顶鸦青帐,帐中敞亮无比,四周的灯烛让帐中暖意一片,碧痕正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屏风后整理被褥,见云禛和苏绾进来便上前行礼,伺候了两人洗漱过后便带人退下了。
苏绾光着脚站在厚实的地毯上,看着帐中唯一的床范愁,难道云禛决定从此以后便一直与她同床共枕了不成?即便是同床,那么大的床就不能铺两床被子吗?
苏绾没头没脑的在帐中搜罗另外的被子,被云禛一把拦住,“大半夜的你要作甚?”
苏绾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睡觉。”
她爬上床,往床里缩了缩,只盖着被子的一角,等云禛躺进被子后,这才一点点将身体缩进被子,云禛知她畏寒,便将被子往她那里让着,苏绾突然转过身面对他,低声说:“殿下,明日便回永安城了吗?”
云禛低低应了声。
苏绾迟疑着,终于问道:“回到王府,殿下也会像今日这般与苏绾同睡一床吗?”
“你不喜欢?”
“不是,”苏绾下意识否认,却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被误会,忙解释道:“殿下与苏绾是夫妻,同睡也是在理,只是苏绾在府中独自一人住习惯了,况且殿下府中并不单单只有苏绾屋中才有床。”
“你在怨我?”云禛眉心微微蹙起,望着苏绾的眼神也冷了两分。
苏绾垂眸,盯着他衣襟上的暗色蔓草纹,低叹一声:“苏绾不敢。”
云禛清明双眸盯着苏绾,过了许久才说:“我还欠你一杯合卺酒。”
苏绾猛的抬头,望向云禛的眼热烈而欣喜,“你居然还记得。”
云禛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缓缓闭上眼,将苏绾轻搂在身前,“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苏绾便在激荡与欣慰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收拾完毕继续赶路,傍晚时分抵达了永安城,马车载着苏绾直接回了胤王府,行走在熟悉的庭院中,苏绾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切又要回归到原来的样子,只是她的心境却有了些不同的变化,这变化连苏绾自己都说不明白,只觉得原本有些压抑的胤王府也变得敞亮起来。
郁嫂带着众人将苏绾迎进屋,吩咐丫鬟打水洗漱,又是传膳,清漓也跑来陪苏绾一起用餐,见着她苏绾心里沉了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
清漓缠着苏绾讲这一路上的见闻,直讲得她面露疲态方才罢休,走到门口她又突然折回来,“姐姐没发现这府里有些不同吗?”
苏绾疑惑的环顾四周,莫名其妙的摇头。
清漓叹了口气,“姐姐今日好好休息吧,明天可得好好的逛逛这王府,别回头连自己的院子都不认识了。”
苏绾心中奇怪,却顶不住困倦,胡乱的点点头将清漓打发走,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姐姐的一颗心玩野了
苏绾起床后才发现,云禛前晚并没有睡在她房里,不由呼出一口气,换来碧痕洗漱,郁嫂便唤人送来了早点。
仲春时分的早晨空气很清爽,苏绾站在廊前深吸口气,却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的屋子位于整个王府的中线上,堂屋前有片池塘,假山小桥搭配得玲珑精致,院子里只单单种了一棵红枫,她大婚那日红枫正艳,绚丽的色姿让苏绾惊叹不已。
可如今,那红枫哪里去了?原本种红枫的地方露出一个坑洞,其后便是一览无余的游廊和院墙,光秃秃的甚是难看。
苏绾蓦然想到昨天清漓临走时说的话,叫来郁嫂问话,郁嫂瞥了眼院角,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奴婢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
苏绾:“郁嫂请起,这事想来与郁嫂无关,何来责罚一说?那坑里再种棵别的填上就是了,你起来吧。”
郁嫂垂着头不肯起来,仍笔挺的跪在苏绾面前,苏绾见拉不动她,只得转身回屋里用早点去了,任由郁嫂在廊下跪着。
落英随在苏绾身边伺候她用膳,见郁嫂跪着于心不忍,悄悄向苏绾解释:“这事不能怪郁嫂,是那文卿早就看中咱们院子里的枫树,殿下和王妃前脚刚走,她便来找郁嫂要把那棵树搬走,郁嫂怎么可能同意,她缠了郁嫂好多天,那天正好宫里来人找郁嫂问话,郁嫂进宫伺候清妃娘娘去了,一直到申时才回来,文卿便趁郁嫂不在,闹着府里的花匠把那棵树挖走了,临了还说反正殿下也不住这院子,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景致。”
苏绾一口粥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又吐不出,灌了两口茶勉强吞下,她吩咐落英将郁嫂扶起来,无奈郁嫂怎么都不肯动,直直的跪在原地,苏绾坐不下去,出门去找清漓。
屏退众人后,苏绾叹了口气,“我现在才算明白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清漓正在窗边长案上临帖子,听了她的话放下笔走过来,“这事确实怨不得郁嫂,实在是那个文卿太跋扈了。”
苏绾总是下意识在清漓面前放松情绪,不由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声:“我也知道文卿太过嚣张,可又能怎样?”
清漓转着手中的一柄银妆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可要我去给她点苦头尝尝?”
“别胡闹!”苏绾忙按下她的手,“我不想因为这点事闹的王府鸡飞狗跳,郁嫂今天故意跪在我院子里,我便只好跑出来了。”
清漓明眸流转,一手握着银妆刀轻敲桌案,“郁嫂到底为何要这样?”
苏绾苦笑,“这一切都要等殿下回来才知晓了。”
说到这里,苏绾又是一声长叹,“还是在外面好,一回到王府就要面对闹心的事,真讨厌。”
清漓看着苏绾脸上生动的表情有些怔愣,过了许久才道:“姐姐的一颗心玩野了,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玩玩?”
苏绾歪着头微笑着看她,不再说话。
傍晚时分苏绾回到院子里,郁嫂还在廊下跪着,昏暗的暮光中,她的脊背挺的笔直,苏绾看着都心疼,却没办法说服她起来,只好越过她回到屋子。
郁嫂跪了一天,王府里的日常却依然井然有序,正要传晚膳时,前头传话王爷要在王妃屋里用餐,苏绾只好再命人多备了两个菜,又走到郁嫂身边柔声道:“殿下就要来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当面跟他说,先起来好不好?”
郁嫂抬头看了苏绾一眼,淡然道:“王妃心意奴婢明白,奴婢甘愿受罚,王妃不要再心软了。”
☆、合欢
苏绾无奈,只好回到桌边,看着碧痕和落英布置餐桌,不一会云禛便到了,见到门前跪着的郁嫂,他似乎毫不意外,什么都没问,越过郁嫂便进门,坐在桌边接了碧痕递上的热手巾擦手。
苏绾小心翼翼的打量云禛,这十几日与云禛同吃同睡,虽然云禛脸上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苏绾却渐渐摸清了他的一些脾气,见他此刻一脸淡然,清冷双眸低垂,不见一丝温度,苏绾也有些迟疑,不知他到底怎么想。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闷,苏绾讷讷的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撤下晚膳上了香茗,她也没想到个主意。
倒是云禛却突然开口了,“郁嫂治府不力,杖责二十,自去自省堂行刑。”
苏绾一惊:“殿下……”
郁嫂在门外磕了头,却是对苏绾说:“谢王妃责罚。”说罢便领命而去。
苏绾站在原地看的惊骇不已,一扭头云禛却还在悠然的喝茶,一口气有点吐不出来,坐着闷声不响。
云禛淡淡瞥她一眼,放下手中茶盏,对苏绾说:“今日辛苦了,王妃还是早些安置吧。”
苏绾起身正要送云禛出去,却见他唤来碧痕为他洗漱更衣,惊道:“殿下今日要睡这里?”
“难不成你要我一直睡书房?”
云禛的话让苏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会一直睡书房,嘀咕道:“不是还有文卿在么?”
云禛也不理他,梳洗完毕进入内室打量一番,这是他自大婚后第一次踏入这间内室,见小小的两间屋子布置的简单精致,不由点点头,见到窗前案上的古琴,他的神情一滞,想起当初听到苏绾弹的那曲《凤凰于飞》,心底又涌起一丝细细的疼。
苏绾进门见云禛站在窗前发呆,也不好意思叫他,直接脱鞋上床,裹着被子缩进床里面。云禛也掀开被子躺进来,却不躺下,靠着床头沉默不语。
黛紫轻纱像烟雾般笼着雕花大床的四面,透进一点明明灭灭的光亮,朦胧而迤逦,缃色的缎面百子被,隐隐有沉水香与零陵香萦绕鼻端,是苏绾身上惯有的味道,却带着她特有的芬芳,触发着他的感官。
看来他冷落她的这段日子,她也一样过得很好。
云禛转身将苏绾拢在胸前,感觉到她的身躯明显一僵,过了许久才缓缓放松下来。
“下月初五便是端午节了,届时父皇会在宫中设宴,可要与我同去?”见苏绾不说话,云禛继续自语:“城中的川溪江上会有龙舟比赛,父皇会亲临与民同乐,你不想去看看?”
“我要去。”苏绾转过身面对云禛,绯红脸颊似一副旖旎画卷。
云禛不由叹口气,“今日之事难为你了。”
苏绾见他主动提起这事,也不好回避,“不妨事,明日我让郁嫂重新种棵树把坑填上。”
云禛不禁轻笑,“你想种什么?”
“殿下喜欢什么?”苏绾反问。
云禛低头望着她:“我看合欢花开的热闹喜人,名字也好听,不如种上两株合欢可好?”
合欢?苏绾微微皱眉却点头,“一切都听殿下安排。”
见苏绾的神情自若安适,面皮微微泛红,云禛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失望,到底在失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觉得心底隐隐有些怅然若失。
☆、谢罪
第二天,云禛照例是一大早就要进宫的,苏绾还睡着,云禛也没叫醒她,碧痕带着落英进来的时候,苏绾蜷缩在床上睡的正香。
天还没有亮,屋里的烛火明灭闪烁,屋外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云禛在暗色中看了眼院角的坑,又回头看了眼纱帐后影影绰绰的身影便走了。
苏绾一直睡到巳时才醒,才刚起身,落英便跟着碧痕进来了,刚放下水盆她便说:“文卿姑娘一大早就跪在了院门口,奴婢们见王妃还睡着,不敢来打扰。”
苏绾手上一顿,“她来跪什么?”
“想来是向王妃请罪来了,”落英站在苏绾身后为她梳着长发,碧痕整理着床铺,整理完毕站在床边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头。
苏绾轻抚着长发,这个文卿想必是听说昨夜云禛处罚了郁嫂,抹不开面子来表个态的,云禛昨夜歇在她屋里,想来文卿也一时弄不明白云禛的态度如何。
苏绾换了衣服,抚平衣襟扶着碧痕的手走了出去,出了内院踏上回廊,堂前的那个坑还在,离坑不远的池边,跪着一个绿色身影,远远看去楚楚可怜,不时拿着帕子在抹眼泪。
苏绾直向文卿走去,到了她面前站住,“文卿姑娘为何跪在此处?”
文卿抬头见是苏绾,一抹眼泪敛神道:“文卿来向王妃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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