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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凤宠凰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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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皇上立储之时,大皇子云初和三皇子云海呼声最高,是以满朝文武大都支持这两人,相比较而言,四皇子云禛虽也适龄,却从未表露过争储的意愿。
他对人向来疏离淡漠,是个极为不好相与的人,也从未表露过对皇权的野心,让人很难摸清他真正的心思,加之皇帝近年对他逐渐倚重,将户部和工部的差事都交由他负责,所以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都在想方设法拉拢他。
“爹爹要女儿做什么?”
苏相国坐在桌边,微眯双眼,一指轻敲桌面,“你要摸清他的心思到底如何,若能为我所用最好,若不能……”
苏绾心里没来由的一跳,白玉硌的手掌生疼,苏相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苏绾却异常清楚。
“但不知爹爹要云禛为谁所用?”
苏相国扯开面皮微微一笑,玉佩放到苏绾手中“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苏绾将玉佩系上腰带,向苏相国微微一笑,“绾绾知道了。”
苏相国望着她怔了怔,别过脸道:“下个月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爹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方才的玉佩也算是个念想吧,你好好收着。”
苏绾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眶里已是含了泪水,她轻轻吸了吸鼻子,闷声道:“绾绾一定好好珍藏。”
苏相国望向窗外发愣,苏绾没有打断他,悄声退出书房。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飞舞,将书房外的几丛墨竹压弯了腰,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苏绾深吸口气,冷冽的空气钻入肺腑,最终化成一团白雾,她有些怅然的望向灰蒙蒙的天际,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情绪。
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四皇子冰冷似水的眸子和他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诮笑意。
她至今不理解他为何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这桩婚事,他明明已经有了爱人。
她跟四皇子的这桩婚事,其实是桩彻彻底底的政治婚姻而已。
一手摸上腰际的玉佩,她踏入雪地,地上潮湿,泥泞的雪地很快便将绣鞋打湿了。
苏绾一步一滑的回了出云阁,吩咐绿荷帮她换了鞋袜,便坐在窗前对着那枚玉佩发愣。
大夫人进屋的时候,苏绾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大夫人唤了她一声,苏绾方才缓缓回神。
大夫人上前拉她起身,一摸她的手竟是寒冷如冰,才发现屋内的火盆未燃,便立刻让人来点燃火盆,又将绿荷喊来一顿训,好一番折腾才拉着苏绾坐到屋中央。
苏绾这才发现屋里放了两只红色樟木箱,疑惑的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喜滋滋的示意丫鬟将箱子打开,拉了苏绾去看。
“这一箱是锦衣绣坊送来的嫁衣,是皇后娘娘定的花样,永安城最时新的样式,你快来瞧瞧,好不好看。”
大夫人兴致勃勃,苏绾总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便也凑上前看了两眼,却突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也是这般一团喜气,笑靥如花,只不过她的心情却不似现在这般沉闷。
见苏绾低头不语,大夫人有些不高兴,用手碰碰她,“怎么了绾绾?你不喜欢?”
“啊,不是,”苏绾回神,立刻堆上笑容,“皇后娘娘看中的,必定华丽非凡,绾绾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大夫人满意的点头,伸手摸了摸苏绾披在肩头的长发,“你是我的女儿,是咱们相国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大婚那天娘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入皇家,绝不会让你被落了口舌。”
苏绾望着大夫人眼下的淡青色,心头一暖,眼眶立刻就红了,她搂住大夫人的肩,哽咽道:“娘,我不想嫁,我想陪着你。”
大夫人蓦地一僵,拍拍她的手,“傻孩子,这可是皇上赐婚,怎么能不嫁呢?对你来说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苏绾不说话,只抱着大夫人不放手,苏夫人挣脱她,深深看了她一眼,“天寒地冻的,你好好休息,娘还有好些事没处理,先走了。”
见苏绾乖顺的点头,大夫人满意的笑了,带着丫鬟婆子出了出云阁。
苏绾送到门口,望着地上串串脚印,渐渐被雪花掩盖的干干净净。
十一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正是纳征的好日子,也正是这天,皇帝颁下诏书,封四皇子云禛为胤王,赐封地雍州,却并不是独封一人,大皇子云初被封睿王,三皇子云海被封萧王。
绿荷将这消息告诉苏绾的时候,她正裹着绒毯在桌前看书,屋里的三个火盆烧的正旺,却依然驱散不了她周身的寒意,握着书卷的手始终冰冷。
她不喜欢冬天,她的下意识里非常排斥寒冬,特别是下雪或是下雨,在心底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出嫁了
十二月初七很快就到了,相国府早已焕然一新,处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苏绾一早便被宫里派来的女官唤醒,梳洗更衣,换上大红的凤冠霞帔,抹上嫣红的胭脂,更衬得一张小脸雪白纷嫩。
大夫人亲自动手,小心翼翼的为她描眉,眼中有隐隐泪意。
“娘,你最近太辛劳了,让绿荷来画吧。”苏绾心疼大夫人操劳,拉住她的衣袖。
“没事,让娘来画,”大夫人轻拍苏绾肩膀,抹抹眼角,低头细细描画。
苏绾渐渐湿了眼眶,深深望着大夫人,“娘。”
“别哭,妆会花掉,”大夫人收了手,捧着苏绾的脸端详,“绾绾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哭了就不美了。”
“好,”苏绾吸吸鼻子,撒娇似的在大夫人怀中蹭了蹭。
“苏夫人,吉时快到了。”宫里来的女官在一边提醒。
大夫人这才放开苏绾,携着她一起来到前厅,苏相国、二夫人、三夫人和苏云、苏源都在。
大夫人和苏相国在堂中坐好,苏绾行了礼,却跪着不起来。她终是止不住泪流满面,对面前的两人说:“多谢爹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今后绾绾不能随侍身旁,请爹娘保重身体。”
大夫人擦着眼角,苏相国向她摆摆手,示意女官将她扶起。
礼官宣布吉时到,大夫人上前为苏绾盖上盖头,一片红艳艳向她袭来,苏绾只看得到盖头下的那一方地面,一时有些心慌。
立刻有侍女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肘,苏绾盯着脚下那一方地面,感觉出了前厅来到前院,侍女扶着她出了相国府的大门,送上了门口停着的花轿。
鼓乐吹奏、礼炮齐鸣,花轿由胤王府的家丁开道,后面跟着苏绾的陪嫁,大到箱桶凳几,小到锅碗瓢盆皆被扎上了红绸一路过街串巷,场面甚是壮观,苏绾坐在花轿中,能听到沿街看热闹的百姓喧哗声将鼓乐声都压过了。
花轿走的极稳,苏绾坐在其中却是越来越紧张,她交握在膝头的双手绞着一方绢帕,已经被掌心的汗濡湿了。
这时,花轿顿了顿,停了下来,礼官喊道:“下轿。”
轿门开了,盖头下出现一只修长秀白的手,苏绾一呆,望着那只手不知道该干嘛。
见等了许久都没反应,手的主人有些不耐的说:“手给我。”
苏绾怔了怔,她觉得这声音熟悉非常,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现在那么混乱,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愣神间,轿外的那人越发不耐烦,一掀轿帘直接抓住苏绾的手,苏绾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去推,却被他一把拉出了轿外,跌撞在他怀里。
“现在就开始投怀送抱,还早了点吧。”
都说胤王对人冷漠淡薄,不假言笑,此刻却说出这么一句有些粗俗的话,让苏绾又是一愣,她下意识的看向面前那人,却觉得手突然被攥紧了。
他的手指冰冷,手心却是火热的,盖头下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正捏着她纤细右手,越捏越紧。
苏绾嘶一声,吃痛想缩手,被他抓住,却不再那么用力,只虚虚的拢在掌中,丝丝热力透过肌肤传递过来,让苏绾脸一热。
☆、独守空闺
礼官宣布新人入府,云禛牵着苏绾的手跨过门槛和火盆,在堂中拜过天地,又面朝北面行三跪九叩大礼,这便算是礼成了,之后苏绾便被送入洞房。
胤王大婚,朝中众臣自是要到府祝贺,再加上其他几位王爷压阵,一向宁静的胤王府此刻热闹喧天人声鼎沸,云禛设下喜宴,陪着前来道贺的宾客吃吃喝喝,觥筹交错间很快就到了入夜时分。
苏绾坐在铺了大红绸毯的床上,脖颈有些承受不住头上凤冠的重量,僵硬发酸,她晃了晃脑袋,轻声唤道:“有谁在外头?”
房里寂静无声,只有蜡烛兹兹燃烧的声音。
胤王和苏绾大婚,只一个要求,那便是苏绾只身一人嫁过来,丫鬟婆子皆用王府中人。
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却连个丫鬟都没有派在跟前,这不啻是给苏绾来了个下马威。
苏绾叹了口气,将头上的喜帕一把拉下,眯着眼打量这间新房,雕花精美的紫檀木大床上,挂着绚丽的鸳鸯合欢纹锦帐,墙边条案上燃着一对儿臂粗的龙凤烛,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
房间布置的奢华堂皇,所有的家什器物都是簇新的,连桌上摆着的一盆水仙都是刚开花不久。
苏绾站起来,将喜帕放上窗前的妆台,推窗出去,寒风猛灌进来,将她激的打了个寒战,廊下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摆,投下飘忽不定的影子。
苏绾将窗子关上,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依旧没有人来。
她苦笑一声,便走到外头的堂屋里,堂屋很大很敞亮,四周点了明晃晃的红烛,一扇雕花木门隔出了两个世界。
门外有隐隐的喧闹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喧天锣鼓,那是一个热闹人声鼎沸的世界。
门内是满室清冷,寒夜的空气似乎在这里冻结成冰,苏绾搓了搓有些麻木的手,在桌边坐下。
玉石圆桌上,倒是摆了些茶点水果,还有一对酒杯,应该是一会挑了喜帕喝合卺酒用的,茶水早已经冰冷,点心也似乎放了许久不再香甜,苏绾就着冷茶,略略吃了些茶点垫饥,又在屋里转了圈,实在无事可做,便依旧坐回床上,靠着床栏发呆。
红烛残泪,形单影只,这个新房毫无婚礼的喜气,让苏绾隐隐觉得有些不详,头上繁复的凤冠压得脖子酸痛,可是苏绾却不敢取下来,她和云禛只是拜过天地而已,还未挑过喜帕,未喝合卺酒,这个婚礼还没有完成。
她突然想起那次在“清音阁”闯入文卿闺房,现在想来却有些痴傻,今后一辈子相对的人,当初为什么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见他一面。
眼前闪过云禛冷漠精明的眸光,苏绾觉得身上一凉,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新房中却连个人都没有,是他疏忽还是刻意为之,苏绾心中明白。
想来这桩婚事,未必是他心甘情愿的。
苏绾长叹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一直折腾到现在,此刻吃了点东西,人便更觉疲倦。
朦胧中,似乎有人来过,在近前看了她许久,苏绾想睁眼,无奈眼皮似有千斤重,只一迟疑便沉沉坠入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上。
☆、她似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于寒风中傲然挺立
苏绾睁眼就见到床顶的锦帐,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处,忙翻身坐起来,不知是谁给她盖上了被子,她依旧穿着昨日成亲的喜服,凤冠有些歪斜了,压得头皮发麻。
床的另一半却是空的,再一回头,她被吓了一跳,丫鬟婆子乌泱泱跪了一屋子,却都低垂着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在等着苏绾起床。
苏绾有些尴尬,忙整了整衣服轻咳一声。
跪在最前头的是一名穿青色长裙的中年女子,体型瘦削,肩头单薄,她抬起精明的双眼打量苏绾,说道:“奴婢们昨日伺候不周,请王妃责罚。”
苏绾忙唤她起来:“你是府里管事吗,不知怎么称呼?”
“奴婢夫家姓郁,大家都叫奴婢郁嫂。”
郁嫂站在苏绾面前低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苏绾在心底微微叹口气。
洞房花烛之夜,新郎官却未出现,现在却又让府里上下管事跪在她面前请罪,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让她们都散了吧,我这儿留两个人就行。
见苏绾掀了被子要下床,郁嫂微一抬手,两名身穿绿裙,机灵懂事的丫鬟上前服侍苏绾更衣。其他人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殿下呢?”苏绾坐在妆台前梳洗,随口一问。
郁嫂答的随意:“殿下进宫请安去了。”
苏绾这才想起,皇子大婚,第二日便要进宫给皇帝和皇后请安奉茶。
而她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云禛又一个人进宫,于理于制,实在大大的不妥。
苏绾惊地跳了起来,“为何不早些叫醒我?”
她长发披散,仅着中衣,赤着脚在屋里团团转,翻箱倒柜去找她的朝服。
“王妃不用担心,殿下自有他的主意。”
郁嫂将苏绾扶住,在床边坐下,笑着说:“殿下特意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王妃,所以奴婢才跪在这儿不敢出声。”
苏绾看着她,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只颓丧的垂下双肩,招呼人为她梳洗。
吃过早饭,郁嫂留下了四名丫鬟,带着其他人收拾了东西离开。
苏绾将那四名小丫鬟唤到身边,细细的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的情况,四人一一作答。
苏绾留沉稳些的碧痕带着两个更小的丫鬟在房里收拾她的嫁妆,让活泼些的落英带着自己去转转王府。
这座王府是皇帝在元嘉十四年赐给云禛的,那时候的云禛才十五岁,所有府里的事务都靠郁嫂打理,如今八年过去了,郁嫂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规模却依然没有变化,总的来说,王府虽然不小,人却不多,算上内侍和护院,也才三十几口人。
苏绾认真的听着落英介绍,将王府上下逛了个遍,正要回自己院子,听到前面来报,王爷回来了,她想了想,决定去二门候着。
天气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雪,苏绾穿着水蓝花纹的斗篷,白色的狐绒簇拥着她巴掌大的脸更显的精致秀气。
云禛掀了门帘就见到苏绾站在寒风里,正仰着脸看院子里一棵柿子树,灰色院墙为背景,她似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于寒风中傲然挺立。
☆、凤凰于飞
云禛心中重重一颤,脚步滞了下,正待开口,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这便是我的新嫂嫂吧?”
苏绾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云禛身旁的台阶上,站着一名身披银红斗篷的少女,她正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纷嫩白希的小脸,她的双眼大而圆润,探究的眼神将苏绾上下看了个遍,却突然冷笑一声。
“四哥哥,四嫂比三嫂好看多了。”
云禛嗤的笑了声,“这话可别让三哥听到,你在人前不还夸过三嫂漂亮吗?”
少女却不理会他,转过身问苏绾:“嫂嫂叫什么名字?”
立刻明白,这就是皇室中最小一位,七公主云葭,立刻退后一步行礼:“臣妾苏绾,给七公主请安。”
云葭微一抬眉,微点了下头,“嫂嫂不必多礼了,我不喜欢那一套。”
说罢,她下了台阶径自往二门走。
苏绾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尴尬的站在雪地里,一时手足无措。
云禛走在云葭身后,经过苏绾身边时说:“回屋里去吧。”
苏绾醒悟过来,跟着他们一起进园子,她望着云禛挺拔的背影有些怔愣,他和当初在“清音阁”见到时相比似乎壮实了些,表情也没有那时那般犀利阴冷,也许是因为云葭在吧。
苏绾在心底叹了口气,沉默着跟随他们两人绕过影壁,郁嫂立刻迎上来,:“殿下,午膳准备好了。”
“我要去你屋里吃。”云葭抢着回答,郁嫂看了云禛一眼,得到允许后,便下去准备。
“四哥,你们的院子是新修葺的吧,挺别致的。”云葭边看边感叹,“那丛挺拔的太湖石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新修葺的当然没见过,”云禛宠溺的在云葭额头轻点,“快进屋去吧,这天似要下雪了。”
苏绾见着云禛,感觉有许多疑问,但被云葭这么一掺和,便只得全部压在心里。
进了屋子,云葭也不闲着,四处打量屋里陈设,丫鬟已经将苏绾的陪嫁都整理了出来,正一样样分类归纳,见他们进门,都停了下来,云葭一下就被桌上摆着的一架古琴吸引了,上前抚弄着琴弦,问道:“嫂嫂也会抚琴?”
苏绾有些疑惑的望着古琴,道:“应该会吧。”在相府时,她从来没见过这架古琴,苏相国找人教习她,却没有找人教她古琴,大概是因为她之前就会,所以不需要再教习。
“应该?”云葭不解,嗤笑道:“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这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苏绾赔笑道:“公主不知,我之前摔伤了脑子,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所以我也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抚琴。”
“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云葭有些冷硬的一指桌案,“让我听听是你弹得好还是我四哥弹得好。”
她边说着,还回头笑望了云禛一眼。
苏绾苦笑,这哪里是欣赏琴音,分明是要给她个下马威而已,而她焉有拒绝的理由?苏绾笑笑,在桌前坐下,手指轻按上琴弦,闭上眼仔细想了想。
眼前突然似有道白光闪过,她蓦地睁眼,手指已自然而然地起了第一个音。
琴音如泣如诉,细腻曲折,似一道柔滑的丝缎,缓缓的在听者耳边拂动,苏绾的指法还有些生疏,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弹奏的情绪。
只见她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古琴,起承转合间,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云葭的脸上已经起了变化。投向苏绾的眼神疑问越来越多,云葭收起嬉笑嘴脸,一副肃然的表情。
站在桌前的云禛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曲终了,云葭拍手道:“原来嫂嫂的琴艺竟比四哥还要好。”
“公主谬赞。”
“好一曲《凤凰于飞》,”云禛也点头称赞,脸上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这时郁嫂带人送来了餐饭,一样样在桌上铺开,云葭的嘴又嘟了起来。
“四哥,你府里的厨子偷懒,每次来都是这几样,我都吃腻了。”
她握着筷子,撒娇似的斜了云禛一眼:“这种寡淡无味的菜式,你也不怕四嫂吃不惯。”突然她转头问苏绾:“听说苏相府里的吃穿用度都非常奢华,光厨子就有十来个,是这样的么?四嫂。”
苏绾忙摇头,“那都是谣传,我们吃的也很清淡,爹爹体弱,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云禛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顾端着一碗汤喝,苏绾在心底叹口气,看来爹爹在这对皇室兄妹的心中并无甚好印象,一顿饭吃完,苏绾始终找不到时机跟云禛单独说话。
☆、昨日我们连合卺酒都没喝
午饭过后,云葭要回宫,云禛送她回去,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苏绾和他一起用晚膳,气氛颇有些沉闷。
苏绾放下碗筷,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道:“今ri你去宫里请安,为何不叫上我?”
云禛托着茶盅抿一口,缓缓说:“不必了。”
“可是皇上不会怪罪吗?”
“父皇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苏绾脸上一僵,想笑却笑不出,轻轻吸一口气说:“昨日我们连合卺酒都没喝。”
云禛抬头斜她一眼,“今日补上不就行了?”
苏绾低垂着头,咬着下唇,“昨天才是大婚之日。”
云禛清亮的眸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说:“昨天喝太醉了,便歇在了书房,若王妃愿意,就把今天当做我们的洞房之日吧。”
他特意加重了“洞房”二字,让苏绾俏脸大红,抿着双唇默不作声。
正窘迫间,郁嫂进来给云禛行了个礼道:“殿下,郎齐有事禀报。”
“让他去书房等我。”云禛放下茶杯正要起身,被苏绾唤住。
“等等,郎齐是?”
“我的侍卫,怎么?”
苏绾微偏着头,莹莹双眸望着云禛,“你还记不记得,数月前的庙会,在法录寺前,你曾经带郎齐抓住过一个叫小六的小偷。”
云禛淡淡的回应道:“我知道,小六偷了你的钱。”
苏绾反倒是一愣,他以为云禛没有认出她才会这么问,谁曾想他早就知道了。
“谢谢你。”苏绾由衷的感谢。
云禛微微摇头,去了书房。
苏绾洗漱过后,在隔厅软榻上吹干头发,顺手取了本书看。
软榻上铺了温暖的羊毛垫,屋里火盆烧的很旺,暖熏熏的催人入眠,苏绾捧书,边看边等云禛回房,等到她头发全干,云禛也没有回房。
“王妃,去床上睡吧。”碧痕上前想扶她去床上,被苏绾固执的推开手,“我在这儿歇一下,等殿下来了你叫醒我。”
第二天一早,苏绾在软榻上醒来,盖着暖和的大红锦被,苏绾明白,云禛又没有出现,她想了想,便吩咐碧痕和落英进来帮她梳洗,趁着梳头的空挡,苏绾要碧痕将她的朝服拿出来。
“王妃要朝服做什么?”
碧痕疑惑,却依然将她三品命妇的朝服取出来,深紫色的抹胸和对襟上衣,绣满了云雀和祥云花纹,飘逸的襦裙配上白色的腰带,腰带上还垂着两条金色丝绦,最后碧痕将一条金色的绣花披帛为苏绾戴上。
苏绾又让碧痕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上了金冠头饰。穿戴好一切,她吩咐郁嫂备车,出发去皇宫。
郁嫂有些惊讶,她拦着苏绾说道:“王妃何不等殿下回来一同进宫呢。”
苏绾瞥她一眼,“殿下现在何处?”
“殿下一早就进宫了。”
苏绾点头,“正好我跟他一同回来。”
说罢,她推开郁嫂横在面前的手臂,扶着碧痕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北行,走过长长的朱雀街,过了金水桥,穿过宫门停在了御道前。
有侍卫上前盘问,知道是胤王妃驾临,忙上前行礼:“王妃殿下赎罪,前面是皇宫重地,任何马车都不能进入,请王妃下车。”
苏绾扶着碧痕下车,抬头四顾,落了一夜的雪,地上有层薄薄的积雪,汉白玉的御道走起来有些湿滑,四周空旷沉寂,崇明殿在微微曙光中看上去格外巍峨雄壮。
此刻云禛应该就在那里吧,苏绾想到云禛,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他说不必入宫请安,只是推脱之词,苏绾看的明白,却无法当面驳他,于情于理她都该尽快入宫,否则被人落了口舌就不好了。
☆、进宫请安
绕过崇明殿,是分隔内外廷的延熹门,早有眼尖的内侍上前,问明了苏绾的身份,忙差人去宫内传信。
穿过延熹门,长长的汉白玉石道直通内河上的一座拱桥,皇后的馨元宫就在前方。
馨元宫在内宫的正南面,有一条宽阔的小河环绕,三座飞虹桥连接,形成一个小岛。岛上栽满皇后最爱的垂丝海棠,花开时节漫天红霞,衬着馨元宫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是宫城内最美的景致,可惜现在不是花期,见不到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色。
苏绾扶着碧痕慢慢走,看看海棠枯枝上挂满积雪,也别有一番风味。
“王妃,冷吗?”碧痕感觉苏绾扶着她的手寒冷似冰,忙为她紧了紧白狐斗篷,“这么冷的天,王妃就该待在府里别出来。”
苏绾一笑置之。
两人到得正殿前,便有等候在此的女官迎上来:“不知胤王妃驾到,给王妃请安了。”
苏绾点点头,“麻烦通报一声,胤王妃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女官向苏绾行了礼,回绝道:“皇后娘娘前两日受了风寒,凤体违和,吩咐王妃不用请安了,王妃的心意娘娘明白。”
说罢,她递上手中的一个红色雕花木匣,打开呈在苏绾面前,“皇后娘娘赏赐翠玉镶金如意一柄,望王妃和殿下琴瑟和弦,白头到老。”
苏绾忙下跪谢恩,接下木匣递到碧痕手中,被女官扶了起来。
“皇后娘娘实在是身子不适,王妃莫要多想,等娘娘身子大好了,自会召王妃入宫觐见。”
苏绾也不好再说什么,向女官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费心照顾之类的话,便带着碧痕走了。过了飞虹桥,出了馨元宫的地界,她站住想了想,便向东面走去。
当今圣上嫔妃不多,现今宫中亦只有一后二妃二嫔,清妃是云禛的生母,她理应去请个安的。
清妃的含元宫在内廷的最东面,四周种满梨花,春天来时,洁白的梨花开满枝头,一片白色掩映下的青色宫墙简洁大方。
苏绾一路走去,早有内侍上含元宫报过信了,所以当她踏上梨树丛中的那条青石板路时,含元宫门口已经站着两名丫鬟在候着。
她们见了苏绾忙上前请安,一个扶着苏绾另一只手,一个在前面带路进了含元宫大门。
院内布置也精致华美,一块镂空别致的太湖石充当了天然影壁,绕过太湖石,眼前便有一泓清澈的池塘,池中种了莲花,因是冬季,池面上只剩下枯败的枝干,一座小巧石拱桥跨在池塘上,
屋前廊下站着一名身穿墨绿棉袍敞衣的中年女子,她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唯一的装饰只有耳边两粒水滴形的珍珠耳坠。
“姑姑,王妃到了。”带路的丫鬟忙向苏绾引见,“王妃,这是清妃娘娘身边的虹姑姑。”
虹姑姑正要给苏绾行礼,被苏绾拦住,“姑姑不必多礼了,我今日来是给清妃娘娘请安的,麻烦通报一声。”
“娘娘已经等着王妃了。”
虹姑姑说罢让到一边,为苏绾掀起门上棉帘,一进门便有股热气蒸腾而来,满室冷冽的香气,清妃正倚在床前的软榻上。
她穿着一身薄棉衣,披一件藕荷色的丝绵半臂,见到苏绾进门,便坐起来。
苏绾行至她面前,不卑不亢的行了跪拜礼,给清妃敬了茶,便被虹姑姑扶起来坐在清妃身边的矮凳上。
清妃的面容很和善,双眼不住的打量着苏绾,幽深的眼神与云禛一模一样,她握住苏绾的手轻轻拍着,和蔼道:“不愧是苏相教出来的孩子,看着就知书达理,一派大家闺秀风范。不错,真不错,阿虹,你觉得呢?”
虹姑姑也笑道:“王妃名门出生,长的又标致优雅,我看就像天仙下凡似的。”
苏绾被她们夸的有些受不住,面皮微微发红,“母妃,您过奖了。”
“瞧你这话说的,”清妃笑瞪她一眼,“皇上挑的人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苏绾不再谦虚,红着脸任由清妃夸奖,谁知她突然话锋一转,“我就云禛这一个孩子,唯一所愿便是早些抱上孙儿,你们现在新婚燕尔,可要抓紧了。”
虹姑姑也应声道:“是啊,早日诞下小殿下,娘娘可就不必再念叨不已了。”
清妃和虹姑姑的意思苏绾明白,算上云禛,皇室中已有三名皇子成亲,且三人皆无子嗣,谁能诞下第一个男丁,对各皇子的意义都很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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