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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很暖很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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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摩挲了自己的拳头,皱着眉头道:“这事儿可不能由你亲自去说; 咱们今日在永成楼里受了委屈; 陛下应当会给母亲一个面子。”
阮卿也点点头,小心地将那一只小小的食盒盖上:“我也向皇后娘娘表明过心意,再加上嫂嫂与长公主的劝阻; 这婚事应当不会成了。”
池胤雅安慰道:“若是为了补偿阮家,既然你哥哥没出事,这婚事还是不会落在你头上的,只是以后与那一位……”
她有些可惜,拍了拍阮卿的手:“要想不让皇帝舅舅疑心,怕是得多等几年,好好筹谋如何顺利地安排这场婚事了。”
阮卿摩挲着那只小小的食盒,眼里都是释然的笑意:“只要不错过,多等几年又何妨呢。”
这话引得池胤雅与从雪都揶揄地瞧着她,池胤雅则是一手在她面前晃晃,打趣道:“回神回神,之前是谁与说我他只是和你下个棋,这才月余,怎么连婚事都算上了?”
阮卿颜色浅淡的一张脸都不由自主地飞红,急忙拉住她那只恼人的手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崔掌柜说你出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从雪接过门口伙计递上来的蜜水与热茶,分别放在了池胤雅与自家小姐面前,此时听她慌张地转移了话题,不由失笑。
池胤雅也挑了挑眉,不过她还是没有给自己脸皮太薄的友人拆穿,看了一眼袖子上的柴火泥灰道:“永成楼有个小伙计家中出了大事儿,不知什么东西经过了他家里,老父亲吓得神志不清,他夫人也不见了踪影,连家中的鸡鸭与狗都死了。”
阮卿与从雪都有些惊讶,这件事情听起来蹊跷,仿佛什么话本子上的奇闻。阮卿抬手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追问道:“皇城中出了这等事,京兆尹不曾前去查探么?”
池胤雅摇摇头:“他们倒是去了,但是那家连个物什都没动过,自然是没看出什么来。”她说着也有些气愤:“附近的百姓人人自危,京兆尹就来了那么一次就推说事务繁忙。不过这几日我也找遍了整个院子,他家中并没有什么异常……”
正在此时,崔掌柜匆忙上了五楼,在厢房外低声禀报:“少主子,咱们的人在出事那家人附近找到了一个东西。”
池胤雅眼睛一亮,立刻道:“拿上来看看。”
崔武将一个被布盖着的托盘呈了上来,屋内三人都将视线投了过去,待崔掌柜上前来将那张布掀开,池胤雅翻看了一番,只见是几块平平无奇的碎木块,边缘虽然圆润,看起来像是有两个孔洞,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她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东西是哪里找来的?”
崔武回道:“是从出事的余家人院门外的柴垛里找到的,下人们见这木头明显不是柴火,就收了上来给少主子看看。”
阮卿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什么,却总感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上前去试着将那几块木头两两相凑。一旁的池胤雅瞧着瞧着,也有了些想法,动手一起拼接起来。
不一会儿,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不是一堆碎木,却是大半个圆形木片,上半部分两个大洞,中部还有两个小孔。阮卿心下雪亮,这正是一个面具,和云宁山庄那天将她劫出去的人戴的一模一样的木头面具!
池胤雅瞧着有些新奇:“这倒是像灯节会戴的面具,只是没有绘彩,也无装饰,难道是哪个做面具的货郎将这面具做坏了随手扔到了余家的柴火堆?”
阮卿拉住了她的手,缓缓摇头:“这个面具没有嘴……我在云宁山庄见过戴这种面具的人,若没有意外……他如今应当在刑部的大牢中。”
池胤雅果断道:“咱们一同去看看那地方,兴许还有些别的线索。”
几人匆匆下了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阮卿踏出楼门时,一点凉意沾上了她的脸颊。等在楼下的绿双连忙上前道:“小姐,时辰不早了,夫人派人请咱们快些回去。”
千万点晶莹自天幕飘扬而下,纷纷扬扬染上了街道,将阮家的马车顶都覆盖上一层雪白。
冬日渐深,皇城下雪了。
身旁的池胤雅看看天色,将雪披的兜帽盖在了阮卿的头上:“我平日里在外面野惯了,倒是忘了现在时辰已晚,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已经快入夜了。阮卿不愿让齐夫人担心,顶着那层毛茸茸的帽子上了马车,歉然道:“你要多带些人过去,若是遇到不对的就快些离开,千万小心。”
池胤雅笑着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阮家的马车缓缓离开了永成楼,向东街走去。
*
东宫,太子的寝殿灯火通明。
齐皇后和她的女儿云清公主正在此处,太子病恹恹地躺在榻上,说话之前先咳了几声:“母后前来,儿臣本应行礼,但如今起不得身,还望母后莫怪。”
云清公主此时有些着急,心直口快道:“太子哥哥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这几天了还没好?”
齐皇后眉头紧锁,挥退了一旁的侍女坐在太子的面前道:“修谨,告诉母后你现在是如何想的。若是不满婚事,说出来就罢了,何必折腾自己?”
毕竟是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母亲,一句话就将这“病重”的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太子心中一虚,却明白说实话反而坏事,只是疑惑道:“儿臣怎会不满婚事?这几天太医开过来的药都尽数吃过,但是却越来越不见好,咳咳……”
他说着干咳了几声,眼睛虚虚地眯着,模样还有那么几分凄惨来。
云清公主从未见过太子生病的样子,完全没看出来她的皇兄这番作态是演出来的。她平时再嫌他,这躺着的也是自己的亲兄长,有些害怕道:“哥哥要是再不起来,就起不来了怎么办……”
齐皇后责怪地看了一眼这个女儿,起身道:“云清,平日里野惯了,不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云清公主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了一边。齐皇后上前,金红之色交织的裙摆一动,她伸手探了探太子的额头。
太子这几日将林太医之前开的药通通都喂了花盆,又故意在这寒冷的冬日每晚开着窗,东宫虽点着地暖也禁不住他这般折腾。因此太子神色镇定,皇后探出的的确是染病的热意。
她眉头一动,看着自己躺在榻上的儿子开口道:“入冬已有一段日子了,皇城寒冷,修谨平日里莫要贪凉才是。”
齐皇后心中却是有些陈算。她这孩子不是为女子要生要死的做派,连谢家女那青梅竹马也没见他拒绝侧妃,如今为一个没见过面的阮家女故意生病,不太可能。
修谨从小身强体健,从未生过持续三天以上的病,难道这次的病真是别的原因?
太子见齐皇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做派八成将母后这一关唬过去了。
他又咳了咳,勉强睁开眼睛道:“今日下了雪,又天色将晚,咳咳……恐怕夜色深了内宫道路结霜,母后与皇妹还是早些回宫吧。”
云清公主瞧了窗外飘扬而下的雪花,语气都欢快了起来:“皇兄可要早些好起来,明日雪堆起来了陪我来梅林看雪~”
齐皇后神色微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就知道贪玩,”她将床榻上的被子往太子身上提了提,叮嘱道:“这几日下雪化雪最是寒冷,你可要好好……”
齐皇后的话却并没有说完,只听到殿外的侍从大声传报道:“圣人到!”
殿内的侍女跪了一地,皇后与云清公主也半蹲行礼,塌上的太子勉强掀开了被子,向走进殿内的皇帝行了半礼。
“都起来吧。”李舜方才见了皇姐琅华长公主进宫诉苦,此时心中正怒,想起来太子还病着,就来了东宫。
他进了殿中,见太子面色苍白不似作假,扫过皇后与云清面上都是还没散的担忧,心下有了数。
他走到太子的床榻前向皇后问:“修谨这般状况已有多久了。”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回道:“已有三日了,还是不见好。”
李修谨被他这位说一不二的父皇打量,心中跳得飞快。他微皱着眉头躺着,还在维持着虚弱的样子,不停地祈祷昨夜的夜风够强,他面上的病容更明显。
皇帝不置可否地点了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明日早朝以后,朕会请阮家人进宫。”
第38章
第二日早朝朝堂,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圣人最看重的亲妹妹,嫁入池家的琅华长公主居然被刑部尚书王广的庶女王白萱,并裴相庶女裴忆威胁谩骂,从未有人敢如此蔑视天家颜面。
此案由新任大理寺卿长孙沧连夜审讯,询问了当天在场的掌柜伙计,并派人向阮家与池家在场的两位贵女录下了供词,第二日呈上朝堂时,已是证据确凿,王家女被判为流两千里至南蛮。
当时在场的另一个贵女裴忆则为从犯,判往皇城以北关压有罪官眷的泽化寺代发修行十年。
勤政殿内,裴相立于文臣之首,待大理寺卿长孙沧宣了对两个罪女的惩处,他出列跪地道:“老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
裴鸿煊语气沉重,但神色并未慌张。
方才大理寺卿禀报他们查证的当日经过时,裴忆并未多言,如今得到的也并未是有辱家族的流放。琅华长公主听到的狂言大多是王家女所说。况且以圣人与裴家的厚待,他必不会如何。
刑部尚书王广面色惨白,也扑通一下跪地道:“臣教女无方,万死难辞其咎!”
王广的确宠这个已故小妾生的女儿,但再得宠的女儿相比王家与自己的前程来说,也是能断然舍弃的。
圣人高坐御台之上,神色淡漠,果然口中却道:“裴相请起,裴相事务繁忙,子女之过罪不及父母,不必告罪。”
裴鸿煊道:“臣惶恐,谢陛下恩典。”
王广伏在地上,能看到前方裴鸿煊起身时晃动的光影,这让他心中一松,却听圣人道:“朕听琅华长公主所言,王家女以其父为刑部尚书为由,要给长公主之女动用私刑,生死不论。”
一瞬间,朝中众臣凛然。王广跪在勤政殿冰冷的地面上,寒意自触地的膝盖与手掌窜到了心尖,他慌忙大喊道:“小女顽劣,以为池贵女是永成楼中不懂事的侍女,只想小作惩戒绝无害死性命之意!”
裴瑾瑜站在前列,微垂的目光落在光滑的地面上。自长孙沧连夜审来的案宗所言,王家女与裴忆昨日正在他送阮二姑娘去了永成楼之后找了池家的麻烦。
他记得纪密打探来的消息里,池胤雅是阮二姑娘的手帕交。她去永成楼,应该是去见池胤雅的。
大理寺少卿季钧刚刚拉拢了王家,此时见圣人已经有夺王广之位的意思,急忙出列道:“陛下明鉴,池大小姐性格爽朗并惯于着男装,当日偶遇王家女,两人或许发生了什么不愉多了几句嘴,万万不到动用私刑的地步啊。”
长孙沧连夜审过的案子,自然知道当日境况,出列向御台上行了礼道:“老臣与阮家池家并当时在场众人拿到了画押供词,若非琅华长公主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季少卿既身为大理寺一员,还请拿出证据,莫要以‘或许’为王家脱罪才是!”
他向季钧肃然道:“供词中王家女不仅仗其父刑部尚书之势,还提到你季钧身为大理寺少卿,季少卿此番为王广当说客,可有什么别的牵扯?”
这毫不留情的话砸得季钧面色难看,他见周围官员都低声互相讨论,急忙推脱道:“臣任职大理寺以来素来兢兢业业,从不曾和王家有什么牵扯,这番证据只能证实王家女之过,与臣无关,还请陛下明鉴。”
季钧当然知道与自己的身家官位相比,再好的盟友也得放弃。
长孙沧连夜之间是有些仓促,此时没有拿到季家的实际证据,一时之间还奈何不了他,只冷哼了一声回到了文官队列。
伏在地上的王广见季钧也放弃了自己,抖得更甚,只听另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出:“圣人明鉴,大理寺卿调查之下证据确凿,王家女既能叫嚣打死长公主之女,王广平日作派可见一斑。”
地上的刑部尚书如坠冰窖——这声音,就是昨日西街上,曾言“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裴瑾瑜!
只听圣人的声音自高高的御台上传了下来:“子女以父辈官职作威作福,王广身为刑部尚书以身试法,革职查办,由刑部侍郎与大理寺共审。”
群臣肃然应是,各自心中都明白——王家完了。
下朝之时,大理寺卿长孙沧与中书令裴瑾瑜走在通往宫门的内道上。
“季钧与裴涉盯着你的样子,就差恨不得当场将你活吃了,”长孙沧踩在宫道上还没来得及扫开的细雪上,神情颇有些幸灾乐祸:“这段时间最要紧的是揪出莫家,何必这么早就对王家下手。”
裴瑾瑜走在他的右前方,神色冷漠:“北方的人还没有消息,皇城宵小只是顺手。”
细雪飘落在裴瑾瑜黑色的大氅上,却像是这落脚之处也是冰冷,丝毫没有融化。
长孙沧跟他从云宁山庄出来,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啧啧几声揭穿道:“被针对的池家女儿正是某位小姐的友人。王白萱和裴忆连见也没有见过池家的女儿,怎么会发展成不死不休?”
长孙沧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北方的事儿如何了,莫家的马脚可抓住了?你派了那么多人去了宣州,可不是仅仅为了救她哥哥用的。”
裴瑾瑜沉默地走在铺满了细雪的宫道上,那些细碎的冰晶在脚下发出了隐约的碎裂之声。长孙沧半晌没得到回音,嘟囔道:“老夫连夜将这个案子审出来还不是为了给你家小姑娘出气,连个谢也没得一声,真亏。”
直到两人即将走出宫门分道扬镳之时,长孙沧隐约自寒风中听到一句:“莫家已覆,今日多谢。”
他愕然看了过去,那个年轻的中书令已经踏上了马车,自风雪中渐行渐远了。
*
丞相府东苑,二公子裴瑾瑜所居后院的地牢中,正关着一个杀手。
裴瑾瑜与纪密一同踏入了昏暗的地牢之中,地面上下着细碎的雪,这地下石室则是阴森而干冷,灯火照出空气中漂浮着的草屑与灰尘。
纪柳捉来的韩涛此前还躺在石床上,听到了脚步声就爬了起来。
他新做的木头面具碎在了被追杀的途中,伤口被裴瑾瑜的人包扎过。近日下了雪,他身上的倒是有几件夹衣,不至于冻死。
裴瑾瑜一行人自地面带来一阵寒意,把眯缝着眼摊着的前杀手冻了个激灵。
他听到自头顶传来了一个冷硬的声音,正是那位留了他一命的大人:“给你个机会从这里出去。”
韩涛如蒙大赦,立即伏下去就是一个大礼:“谢大人恩典!大人请吩咐,在下一定肝脑涂地,誓死为大人效劳。”
牢门外站着数个护卫,却仿佛古墓中的石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裴瑾瑜没有看他这番表演,漠然开口:“你身手不差,去查季家的人,不论用什么办法,找到让他们从朝中滚出去的证据。”
韩涛被他声音中的冷意所慑,暗中打了个寒颤,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回道:“季家三子除了好酒好赌没太大错处,倒是城南有一家姓余的,其夫人虽是平常百姓出身,却姿容甚美,小人前来云宁山庄之前季钧已在筹划如何杀人夺妻……”
他见提到云宁山庄时裴瑾瑜神色更冷,缩了缩脖子补救道:“小人正是逃到了余家附近,裴涉的人顾及到季钧才没有大肆下手,已经过了数天,余家大概已经出事了。”
纪密见提到了城南怀安坊,出言补充道:“昨日怀安坊一户百姓家中出事,妻子失踪老人神志不清,正是姓余。京兆尹前去也并未查探到任何异常。百姓皆以为厉鬼作祟,坊内人心惶惶。”
韩涛暗中看了那位大人的神色,继续道:“小人的面具正是掉在了余家门前的柴垛之中,如果能顺利将余家娘子找到接出来,定能作为指认季钧的人证与物证。”
裴瑾瑜扫了纪密一眼,径直转身离开。纪密意会,上前用钥匙打开了石牢的门,韩涛微微躬身对远去的那位大人行了礼,跟在了纪密的后面。
他虽然出来了却还有些茫然,小声问这位裴大人的副手:“大人之前对付的是裴涉,季家季钧不过是顺手,这时候怎么问我季家的事情?”
纪密见此人机灵且已被控制,瞅了一眼前方走得挺远的自家大人,小声指点道:“前几日朝中讨论支援武和城,季家的户部侍郎出言劝阻,他曾经是阮家给阮二小姐定下的娃娃亲。”
韩涛面上闪过一点微妙的神色,心领神会道:“阮家如今的事,就是大人的事,在下一定将大人吩咐的事情办妥。”
两人带着数个侍卫走在阴冷的地牢通道中,纪密倒是想到了自己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同僚还为不用挨板子开心,指点道:“你是纪柳引荐给大人的,你的事也是纪柳的事,如果你失败了,就不会是一百个板子的事儿了。”
这位新换了效忠对象的杀手韩涛跟在纪密身后走着,脸上原本是理所当然的恭敬,纪密这一番话出来,虽然是威胁,却让他有些意动。
韩涛对这个新主子要说忠诚,倒不如是打算跟着强者好活命,也好过得舒坦些,但是他的命也的确是那个黄毛丫头救的。他韩涛能接了差事杀人不眨眼,但却信奉着有恩当报恩
更别说纪柳这丫头还真有些特别,这年头,居然还有她那样的小傻子,还是活的不错的小傻子。
韩涛久未见阳光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个笑,嘴上却有些不着调:“纪大人放心,别说季家对我就相当于自家的花园,至少纪柳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当然记得要怎么报。”
*
楚国公府这边,阮卿自永成楼回来陪着嫂嫂齐夫人用了晚膳,见齐夫人虽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便放心了不少。
从前是齐夫人照料阮卿,如今却是阮卿向她叮嘱道:“近来下了雪,嫂嫂可千万要记得关紧了门窗。”
齐夫人还有些精力不济,开口安慰她道:“莫要太紧张了,念絮每晚守着我的,你自己也要让从雪她们将屋子关好了。”
阮卿点点头,便向齐夫人的大丫鬟念絮道:“还要盯着侍从们将院子里凝起来的雪粒扫到一边去,千万莫要让夫人摔着了。”
齐夫人摇摇头,笑着叹了一口气:“卿卿这般紧张,我倒是不怕了。”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腹:“待这孩子出来,北方应当已经不乱了……我们去武和城看看他爹爹曾经在的地方。”
阮卿听闻不由一阵后怕,齐夫人好不容易从哀恸中挣脱了出来,现在是万万不能再忧虑成疾了。她急忙来到了齐夫人的面前握住了手道:“嫂嫂,哥哥会回来的,真的会回来的!”
齐夫人又叹了一口气,眼圈眼看着红了起来:“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也许这就是命吧。上天怨我在接亲那天捉弄承安,我不珍惜着他,他就被收走了。”
阮卿着了急,此时也顾不得羞恼了,挥退了屋内侍立的其他下人,将腰间荷包里装着的花笺取出递了过去:“嫂嫂,这是裴大人交给我的。”
那张素白花笺上的几个字,在灯火下是如此的清晰,齐夫人却仿佛不敢信,将它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许久。
无恙,那位中书令向着阮家的两个担惊受怕的弱女子承诺,她们的亲人虽处异族铁蹄下的武和城,却是无恙的。
良久,齐夫人的声音颤抖着道:“好……他没事……他没事就好……”
阮卿也是心中一涩,但她忍住了不必要的哀戚,轻声劝着齐夫人,直到和丫鬟们一起照顾着齐夫人安然睡去,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
第39章
第二日下朝以后,朝野中煊赫一时的王家因王白萱一案受了重创,皇后依圣人言宣同样被王白萱出言不逊的阮卿前去立政殿。
阮卿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来到殿内见皇后居于主位,太子与云清公主悉数到场,她垂下了眸子行礼,便坐在了预留出来的西侧。
皇后见阮家姑娘今日精神不错,温和地开口:“昨日永成楼有不长规矩的人冲撞了阮二姑娘,今日王家的已发配到南蛮去了,裴家那个如今在泽化寺,阮二姑娘觉得如何?可还需什么别的?”
阮卿有些惊讶,皇后这样说明显是问还需不需要加重那两个的惩罚。
王白萱因对皇家不敬之罪,一朝从尚书之女,官家贵人沦落为流放南蛮的罪人,将要在脸上烙上罪印,在那荒凉的南方群山中做苦役,连平民百姓也不会和脸上有罪印的女子成婚。
而裴忆看似因为裴相的缘故从轻发落,但皇城中人谁不知泽化寺专为罪眷所设,稍微清白的七品官都不肯让待过泽化寺的女子进门。
这两个曾经视阮卿的友人为草芥的女子都已得到了报应,阮卿并不打算多言,摇摇头道:“她们昨日既然对胤雅出言不逊,既然大理寺判定如此便足矣了。”
云清公主听皇后说过此事,也愤愤然加入了谈话:“王白萱平时对本公主从来都笑得可甜,好话是连篇累赘的,没想到私下对你们那么凶恶,就像皇兄之前说过的前居……前居什么来着……”
李修谨昨日听闻圣人要邀阮二小姐入宫,当天晚上穿着沁了水的中衣熬了半宿,这半天下来脑子里是昏昏沉沉的。
他坐在东侧本不想开口,此时却忍不住瞥了这位妹妹:“昨日含章殿的先生才教过你的,是前倨后恭。”
云清公主本想在朋友面前显示一下自己新学的词却被太子拆穿了,懊恼地瞪了回去:“前倨后恭便前倨后恭,我当然知道!”
皇后一时不知该为女儿的孩子气失笑,还是为她长至如今还不曾沾染世故而欣慰,叹了一口气道:“好了,还有客人在呢。”
她看着太子指点道:“阮二姑娘受了委屈,修谨以后有能帮的便帮她一把。”
太子反应过来收了还想调侃妹妹的话,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贵女深居闺阁,儿臣事务繁忙也少出内宫,母后还是将阮二姑娘托付与他人为妙。”
这话太过于直白,引得皇后的目光微微一凝,面露责怪。
太子似乎是精神不济,合上了眼继续当他不出声不看人的摆设。
另一侧的阮卿听闻了这番说辞反而心中松了口气,委婉道:“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女名不正言不顺,不敢让殿下相陪,况且出言不逊者已得了应有的教训,此事便罢了。”
齐皇后见此心中有了谱,这两个孩子是真的不太合适,若要硬凑不仅不能算是补偿,反而是祸害了阮家姑娘的姻缘。
云清公主则是丝毫没有发现在场的其他人言谈中的微妙,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坐在阮卿的身侧,拍拍自己的小身板道:“卿卿不怕,以后要是还有人欺负你,本公主就告诉父皇,把她们通通赶到南蛮去。”
阮卿原本心情沉重,此时也被小公主的话逗笑了,柔声回她道:“多谢云清殿下。”
皇后歇了撮合的心思,对太子道:“修谨今日身体不佳,就先回东宫去吧。”她对一旁的大宫女道:“跟着殿下回去,盯着东宫的人把药煎好,太子寝殿内一定不能开窗户。”
李修谨睁开眼老实称是,便目不斜视地由皇后的大宫女随着一同出了立政殿去了。
皇后见阮卿神色放松了不少,又追问道:“雨溪近日来如何了?”
阮卿恭谨地点了点头:“嫂嫂这几日都在府上修养着,臣女劝着她,好在是精神好了不少。”
皇后眼中都是心疼,她刻意避开了提到一个人劝慰道:“双身子的人最忌讳忧虑,但这段时间阮家的事情着实不好,我已派了御医前去你们府上候着,三月份最是危险,希望雨溪能过了这一关。”
阮卿听闻便知她言下之意,但接到裴瑾瑜的消息以后她已经不再担忧了,却不好向皇后解释,只缓缓道:“武和城会没事的,”她眼神坚定而温和:“皇后娘娘放心,嫂嫂会好起来,臣女的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连云清公主这样贪玩的又不谙世事的都知道阮家除了阮卿和齐雨溪只剩下一个哥哥在,还正好在已经城破了的武和城里。
她看看阮卿,又看看自己面露怜悯的母后,来到了阮卿的身边小心翼翼道:“卿卿想哭吗?我偷偷听见过一个没人喜欢的妃子说,越想哭的时候越要笑。”
阮卿被这位小公主注视着,只好笑着认真回她:“多谢殿下关心,臣女真的没事。”
她眨了眨眼,眸子清澈而坚定:“也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女一定会照顾好嫂嫂,等着哥哥回来的。”
皇后怜悯地看着这个阮家还未及笄的二姑娘,温言道:“如此便好,你们两个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派人进宫说。”
阮卿恭谨应是,行礼告退。
由皇后的大宫女引着出了立政殿,阮卿向云清小公主再次告了别。直到踏上宫门外的阮府马车,她的手指摩挲着腰间漂亮的小荷包,里面正装着一只小小的素白花笺。
阮家的马车缓缓踏上玄武大道时,一个信使带着北方的信件自特留出的驿道一骑绝尘,将身在武和城的北庭节度使宇文成三日前写下的信层层递进了圣人的御书房。
裴瑾瑜正与圣人禀报宣州事务收集到的证据,此时见小黄门呈上了信件暂时停了下来。圣人拿起了那只做着标记的封件,将火漆完整的开口撕开,一旁的裴瑾瑜心下微动:看来是北方的好消息。
北庭距离皇城近两千里之遥,北方尤其紧急的信件以由信鸽带回,并派信使八百里加急传至皇城,最快一天一夜便能得到消息。若是并不十分要紧的,则都是由这种颜色的火漆以三百里加急传来。
圣人以白玉带钩裁刀将火漆掀开,自里头拿出数张信纸来,细看之下不仅越发展颜,甚至少见地喜形于色:“宇文成与李时弼实乃我大秦福将也!”
他将那封千里迢迢而来的消息放在光滑的桌案上递给了裴瑾瑜,神采飞扬道:“滋扰我武和城的突厥人已被两位大将军所败,他们由阿史那乞利尔所率,如今他已被阮承安活捉了!”
裴瑾瑜飞快地扫了一眼,此信是宇文成所写,据他所言瀚海军过处突厥人溃败,李时弼的两万骑兵将剩余残部剿灭,绕过边防进了宣州的突厥三王子乞利尔还被北庭府少使生擒,此时已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阮家的那位节度使少使不仅没有在武和城折戟,反而还立下了生擒敌方之首的大功,那个小姑娘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开心?
裴瑾瑜神色不动,向圣人祝贺道:“天佑大秦,宇文将军与阮少使不仅击退异族,还生擒敌首,扬我国威,此次是彻底的大胜。”
大秦的皇帝李舜十分开怀,走出了御桌拍了拍他倚重的这位中书令的肩:“阮承安会带着那阿史那回皇城,裴卿以中书令之位代朕前去明德门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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