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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所畏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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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妤多少不理解,故而说,“臣妾不是很明白……她们,都是陛下的……”
  姬恒闻言,斜眼看了楚妤一眼。
  她想起这人其实有别的心仪的女子,当下就住了口。
  楚妤仅是以为至少纳了妃嫔、立了皇后,而那人也嫁为他人妇,大概那种无望的心思已经歇了……竟然不是。
  连这种事情都这么在意,那为什么和她却……楚妤想不明白,又无法开口去问姬恒,那么大概还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罢,却不知道他有多勉强。
  往后两个人若换回来,不该再让他在这种事情上面为难。
  楚妤正想着,听到姬恒问,“你入宫这么久,从来没有问女官要过彤史看一看?”
  她还真的没有!那是专门记录帝王妃嫔宫中生活的册子,但楚妤确实还没有让人特地找来看过以前那些。
  楚妤摇头,姬恒沉默了一瞬,说,“我没有……”张口说了三个字,他又止住话头没有说下去。楚妤疑惑望向姬恒,看到他皱着眉、眼带哀伤,又后悔提起这些。
  不该去戳他的痛处的,这对他来说未免残忍。不能和心爱之人相知相守,本身便很痛苦了罢……在心中暗叹一气,楚妤强自笑了笑,说,“我还是自个净手好了。”
  没等姬恒说什么,楚妤兀自走回桌边。她将一双手放入铜盆浸湿了,再拿香胰子仔细抹了,又去拿帕子挨根手指细心反复擦洗,好像是什么天大的宝贝一样。
  楚妤埋着头,有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净手这件事上。
  见她不准备提刚刚的那些,姬恒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嘴角弯了弯。
  压下情绪,他凑过去了一点点,小声说道,“等你习惯我们接触、不觉得不适应,慢慢就不会那么介意别的很多事了,我现在这样其实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
  楚妤半垂着眼睛,没有应下姬恒的话,也没有否认。                        
作者有话要说:  #论戏精皇帝的养成#
#奥斯卡欠姬恒一座小金人#
#我认识的皇帝陛下不可能这么多戏#
偷懒更一章短小(*/ω\*)
晚安,么么哒。

  ☆、值得

  翌日,杨依依被请到了凤央宫。
  若是不准备深究,魏思筠受伤一事便极为简单。
  楚妤吩咐李德荣去查,除去向众人摆出态度、给出一个交待之外,无非深入细致了解情况,在这个过程中留心是否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李德荣的回禀,和江源禀报时候的说法几乎没有出入,那么这件事不过如此。杨才人动了手、魏昭仪受了伤,这些都是在场的宫人亲眼看着的,谁也无法否认。
  大约是昨天夜里不曾好眠,杨依依整个人都恹恹的,没有多少生气。脸上较往常厚重的脂粉也盖不住她的颓丧之色,即便见到楚妤和姬恒她亦仅按部就班行礼。
  杨依依跪在地上,始终低着头,也似不准备开口为自己辩解。楚妤同样让宫人去将贤妃、良妃请到了凤央宫,名义上是共同审问,实则不过让她们从旁做个见证。
  李德荣将前一天查到的说与殿内众人听,而杨依依对此拒不否认、一一应下,甚至自请受罚,颇为自暴自弃。见状,冯蕊和杜寒竹不由对视一眼,却仍三缄其口。
  原本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或可直接对杨依依定罪与惩戒。只是在这个时候,姬恒主动开口对楚妤道,“陛下,可否容臣妾单独与杨才人说几句话?”
  他的语气极认真,不似先前扭捏得叫人不舒服,而他提出了这个要求,认为他必有思虑的楚妤也自然不会否了他的话。楚妤一时颔首,让冯蕊和杜寒竹先回去了。
  正殿内很快只剩下姬恒和杨依依在,沉寂的氛围久久不散。
  杨依依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提出单独和她说话,不过她觉得这也不是那么的重要。无论要说什么、是说什么,这件事都不会再改变,她也会接受任何惩处。
  然而,后来的一切终究出乎了杨依依的意料——
  姬恒坐在上首,似沉思片刻,终于打破殿中的安静。
  看着跪在地上的杨依依,他单刀直入问,“如果有两个选择,其一是继续留在宫里,但从此只能待在冷宫,其二是出宫,但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你会怎么选?”
  乍听到和预想全然不一样的话,杨依依错愕抬头,继而飞快垂下了眼。
  她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可怎么看都太过荒谬……更何况,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由来不曾听说妃嫔可以出宫,即便真的出去了,又哪里会有什么新的开始。
  姬恒没有半点和杨依依开玩笑的意思,这个决定也经过了深思熟虑。
  之前母后想要提醒他的那一番话,让他承认和面对自己的错误,要他自己去想办法补救。他没有当耳旁风,也想借着这次的机会试一试。
  如今再稍作回想,自七夕楚妤为救他而重伤开始,哪怕没有现在的这些,他亦已无法再压制得住自己的感情。只是他的母后,又一次轻易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的身份令他被纵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犯错,却也被要求承担每一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且必须负责到底。
  见杨依依不相信,姬恒复道,“你有选择的机会,但只此一次。”
  “我既然这么对你说,当然有十足的把握。”
  “你可以试着信一信,因为怎么样都不亏。你冒犯了魏昭仪,你自己也承认,哪怕上次陛下对你网开一面,两次的事情放在一起你也不可能有好的结果。”
  想到魏思筠,想到皇帝,杨依依咬牙问,“皇后娘娘为何如此?”
  她鼓起勇气抬了眼,看向了正坐在主位上的人。
  有的人大概就是天生的命好,所以往前有太后娘娘撑腰,而今又深得陛下的宠爱与庇护……即使将来某一日失却荣宠,也轻易不会被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看不到希望的空想,还是早日放弃为好。”姬恒没有应杨依依的一声反问,却似答非所问又意味深长对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杨依依心中清明,正因如此才轻易懂得皇后简单话语背后的深意。她几乎思绪顿住,无法反应,而这句话犹似利刃,在她心底毫不留情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若是感情真的可以由人,她必不会对皇帝陛下一见倾心,不会痴迷他,不会不可自拔。这两年多来,她没有得到过一点甜头,可还是没有能够放弃。
  越是压抑,越是痛苦难熬,也越是舍不下。
  哪怕是可以远远看上皇帝一眼,她都能欢喜得一夜辗转难眠。或是这么久了,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下。惦记这个人,仿佛变成她的一种怀习惯,轻易无法更改。
  她在煎熬里将藏于心底的秘密告诉了魏思筠,以为真的可以信任这个人,却终究不过自己大意。及至后来,皇后娘娘为救陛下重伤昏迷这件事发生了。
  看到陛下日夜守于榻边,茶饭不思,从前以为对她们所有人都不在乎、不在意的人,却为眼前的人做到如斯地步,她明知自己没有理由却还是被嫉妒折磨得发疯。
  她日日忧思、坐卧难安、心绪难平,在魏思筠安慰她、有意无意提起皇后娘娘入宫前曾有过一门亲事,又谈及他们儿时关系便极好……她终究还是犯下错事。
  无谓的执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杨依依想,她是该放弃了,更早以前,就应该这么做的。
  她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想要问什么,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而无论问什么,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杨依依神色灰败,僵跪在那里。
  “为一个对你薄情的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把这句话说出口,姬恒自己也怔了怔。他拿这样的话诱劝别人,而自己却明明在做同样的事情。
  如同会心一击的话,让本就情绪压抑的杨依依彻底扛不住了。
  她匍匐在地,崩溃大哭——
  为自己,也为自己走到末路的这一段感情。
  姬恒看着杨依依,久久抿唇不语。
  ·
  见杨依依满面泪痕从殿内出来,楚妤想起了之前她在自己面前痛哭的场景。未及多想,走进殿内看到姬恒的脸色难看,以为他是累着了,楚妤连忙催他去休息。
  楚妤扶着姬恒进了里间,一直送他到床榻上躺下。
  两只白兔子蹦到楚妤的脚边,蹭着她的衣摆。察觉到它们的存在,楚妤伸手摸了摸,没有追问姬恒和杨依依的谈话,只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睡上一会。
  姬恒心里反复想的却是他和楚妤之间的事。
  杨依依对他的感情是无望,而他对楚妤的感情就有望吗?他和杨依依比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或者实际上还更糟糕一些。
  当年,他也认真考虑过放弃。
  姬恒闭着眼睛不说话,似情绪极为低落。楚妤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以为是不舒服,伸手去试他额头温度,还没碰着,先被他抓住了手腕,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
  将楚妤的手臂移开,姬恒半睁了眼,偏头看着她,说,“没事。”楚妤讪讪收回手,应得一声又听见姬恒没头没脑问,“假使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你会怎么办?”
  “陛下怎么……”
  楚妤想问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一时又想到杨依依,便多少回过味来了。想着姬恒是个对感情极为认真的人,楚妤也认真对待起他的问题。
  沉思片刻,楚妤方开口说,“臣妾不知道。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何况是已经嫁与陛下,这样的假设好像意义不大。”
  她已经是皇后了,谁还会傻傻的对她动那些心思……
  姬恒叹了口气,又问,“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呢?”
  “可是,臣妾心里没有那样的人啊。”楚妤壮着胆子应道,也不怕被追究,“陛下何苦为这些烦恼呢?喜欢谁、不喜欢谁,哪里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也不能强求……而且,臣妾其实没有见过,怎么样才算……”她垂着眼说,“我至多只知道,什么样的是要不得的。”
  她自小见识的是自己父母之间那样的感情,而她对此很不认同。她和苏茂之间,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更不存在话本上那样的热烈。
  被退亲了,她也不是不伤心不惆怅,毕竟是等到十八岁的人。那之后,她没有见过苏茂,而这样的情绪也没有真正持续多久,她就自己想办法走出来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不会改变,那么质问和纠缠都没有任何意义,还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哪怕在当时看来之后会一路艰难,她也想保留最后的一点自尊啊。
  姬恒神色认真看着楚妤,她冲他笑一笑,宽慰起姬恒,“陛下这样好,没有得到陛下,对那个人来说,难道不也是极大的损失吗?”
  “你觉得我很好?”姬恒眸光沉沉,追问。
  楚妤一点头,没有糊弄的意思,“臣妾一直觉得,能嫁给陛下,十分幸运。”
  姬恒狐疑看了眼楚妤,偏她冲自己又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瞎说。
  他轻哼了哼,闭上眼、别开脸,闷声道,“累,我睡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心酸到作不起来的陛下【。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为陛下续一秒。
~
明天还是十二点更新,摸摸大!

  ☆、调侃

  约莫是下雨那天着凉了,而这两天又太过操心,处理完魏思筠和杨依依这档子事情的当天夜里,姬恒突然浑身发烫,烧得厉害。
  因为楚妤一贯睡觉浅,而到得夜半时分本便十分的安静,是以哪怕姬恒不过是下床去倒水喝,缩着身子睡在床边小塌上的她仍是被这样的动静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姬恒像是准备去做什么,楚妤便问了一声。听到他说想有些渴而已,却偏偏声音发哑,当下变得清醒的楚妤自顾自起身,试了试他额头温度。
  不仅额头烫手,脸颊也是一样。楚妤连忙让姬恒躺好,先帮他倒杯冷茶让他姑且喝了,又紧着出去吩咐江源去请御医,交待玉萝送冷水、干巾等物什到里间。
  姬恒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身体也难免偏于虚弱,这风寒之症来得太急,楚妤没法不担心。她之前还想这身子骨会不会熬不住,果真是经不起折腾,而今便病了。
  玉萝很快领着人将楚妤要的东西送了进来。她本想亲自服侍自家小姐,未想被皇帝陛下肃着脸挥退了。玉萝唯有暂时听从命令先回到殿外,安静等候别的吩咐。
  头晕目眩、嗓子干疼、浑身无力……这一切此时皆是姬恒在挨着,他自然清楚自己十分的不舒服。他本不想吵醒楚妤,偏偏眼花膝盖撞到了小塌上才扰她清梦。
  瞧见楚妤正忧心忡忡、蹙额颦眉在意着他,哪怕这个人其实关心的是自己的身子,姬恒依然觉得十分舒心。扭头看向楚妤,他微眯眼眸,笑道,“不过风寒罢了。”
  刚说得一句,楚妤便横了一眼姬恒,他顿时噤声。
  楚妤将干巾拿冷水浸湿又拧干,叠好搁到姬恒的额头上,试图帮他降温。做好这件事后,她取了另一条干巾同样拿冷水浸湿,待拧干后便又去了帮姬恒擦身子。
  她手里动作不停,小声对姬恒说,“您嗓子不疼么,还逞强说这种话?我先帮您擦擦身子,多少能舒服些,等迟些御医来了再仔细看看严重不严重。”
  “前两天雨下得那么大,便不应该出去的,果真就病了……”絮絮叨叨一不小心多说了两句,发觉自己的语气多少嗔怪,楚妤住了口,又说,“您快些好起来。”
  身体纵然难受得紧,姬恒却忍不住扬了扬唇。
  他本不以为意,生老病死,皆为人之常情,如今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又当得什么?却没有想到楚妤这么紧张,无论是因着什么而在乎,给他的感觉总是不坏的。
  “你怎么知道是那天下雨出去闹的,说不得是被你闹心闹的呢?”听过楚妤这些话后,姬恒非但没有闭上嘴巴、不再多言,反而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有兴致。
  楚妤闻言手里动作一顿,疑惑,“臣妾怎么叫陛下闹心了?”
  姬恒老神在在抬手指了指床边的小塌,对答如流,“你明明答应我生孩子的事情了,却依然每天都这样休息,我能不闹心吗?你的诚意,总之我是半点都看不见。”
  楚妤没明白眼前的人怎么就将他生病和生孩子的事情给扯到一块去了,并且乍听之下,她几乎觉得这话颇有些道理。可实际上,这分明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您现在生病了。”略略沉默了一瞬,楚妤尽量镇定陈述。
  手中擦身子的动作继续的同时,她也再次对姬恒道,“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姬恒眸中笑意渐深,口气却是淡淡的。
  他说,“嗯,那就等病好了,再看看你的行动。”
  莫名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楚妤:“……”
  ·
  半夜匆忙叫人请来御医,到底是好一番折腾。
  待到御医诊过脉、开过药方,楚妤又吩咐下去煎药,自己留在榻边帮姬恒拿冷巾子敷额头,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休息了。好在她上半夜多少休息了,尚且挺得住。
  因是身体虚弱,没等到喝过汤药,姬恒便耐不住睡着了,楚妤一直等到玉萝将药送到里间才喊醒他。看着姬恒将一碗药灌下肚,她扶着姬恒躺好,让他继续休息。
  在照顾姬恒这件事情上,楚妤照旧是和以前那样不假手于人,是以哪怕姬恒已经喝过药了,她也还不能休息。这么一个没有留神,便已到得翌日的清早了。
  此时姬恒的额头、脸颊都不再似半夜那样烫手,楚妤便让在偏殿候着的御医再次替他诊脉。得知姬恒确实情况好转,她心弦稍松却等到姬恒再喝过药才去补觉。
  楚妤醒来时已是巳时三刻,纵然仍颇为疲惫,可是不好继续睡下去,加上惦记着姬恒的情况,她究竟起身梳洗了。姬恒当下没在休息,而七公主姬嫆也在这里。
  来凤央宫之前不知皇嫂生病的姬嫆,原本是来讨教之前商量好的那件事的。来了之后发现自己皇嫂这般情况,她不是不懂事的人,自不会为难别人一定要帮自己。
  楚妤见着姬嫆方忆起先前因她教姬恒编那些小玩意的事情,现在姬恒这样是没有办法管这些了,而上次教他他似乎也没有学会……她来帮忙应付过去也无碍罢。
  其实姬嫆已经来了一会了,本是看自己皇嫂有些闷陪着说说话,这会儿见皇兄过来了,她便想着不若先回锦瑟宫。暗忖间正要起身告辞,姬恒先听皇兄发了话。
  “我听说你想要皇后教你编些长命缕、剑穗之类的小玩意?”楚妤揣度着姬恒可能有的语气,对七公主发话道。
  姬嫆当即笑一笑回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皇嫂现在生病了,自然还是好好休息为上,我这点小事不要紧的。”
  楚妤看得眼姬恒,颔首说,“你要是着急想学会,我一样可以教你。”
  姬恒闻言顿时挑了挑眉,相比之下的姬嫆却感到无比新奇。
  她笑容愈深,一时间惊讶不已,“皇兄竟然还会这些?!”
  楚妤镇定回道,“前两天皇后在那弄这些,说是编些不痛的拿给你瞧瞧样子,我瞧了两眼大致明白了。”她又装模作去问姬恒,“之前编好的那些搁在哪了?”
  姬恒异常配合说,“在梳妆台放着的紫檀木小匣子里面。”
  楚妤面色不改去将东西取了过来,摆到姬嫆面前叫她先看一看,又说,“看中了什么样式直接告诉我,我教你也是一样。”
  姬嫆哪敢真的让自己皇兄来教?
  说到底,她拿这样的小事麻烦自己的皇嫂,也不过是想拉近点两人的关系,否则自己的大宫女也没有不会的。即使她身边的大宫女不会,想要找别人也十分容易。
  伸手接过楚妤递到面前的匣子,姬嫆便是狡黠一笑。
  她将匣子合上,欢喜的说,“我有这些便也够了,可是不敢饶烦皇兄来教我这些东西,否则回头母后还不知要怎么训我。您还是多陪陪皇嫂罢,我先回去啦!”
  姬嫆抱着东西即刻告辞,楚妤一下子根本留不住她。
  屋里再没有别人在,从旁看够了热闹的姬恒,不慌不忙闲闲问楚妤,“你和阿嫆说这样的话,是因为特别想多教我几遍吗?”
  他声音依然发哑,毕竟这也不是凭着一个晚上就能恢复过来的。
  楚妤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转而道,“陛下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可还难受得紧?您嗓子发哑,尽量少开口才能好得快一些。”
  姬恒笑,斜眼看她,“变着说法让我闭嘴呢?”
  楚妤也笑了笑,“臣妾不敢。”
  姬恒便说,“你觉得我生病是因为太过操劳,又想着我还没有学会,所以准备将事情揽过去自己身上。届时阿嫆就不必再特地麻烦我,我也不必学这些东西了。”
  楚妤仍旧是在笑,未应姬恒的话,又问他,“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不饿?要不要用点东西?累不累?要不要再好好休息一会?”
  姬恒却一下子变得安静,以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严肃。
  他问,“我以前都是用那样的语气和你说话?”
  姬恒的话题转得太快,楚妤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便“嗯?”得一声。待回过味他指的什么,楚妤又听见他道,“往后不会如此了。”
  被没头没脑的两句话闹得迷迷瞪瞪的楚妤,没完全明白姬恒的意思。
  然而她总归应了一声,说,“没关系的。”
  姬恒已收敛情绪,重又笑了起来,“往后倒只有你这样对我的份,究竟我已经沦落到须得天天变着法子求侍寝的地步了,否则万一哪天你一狠心,把我给怎么着了,我也没法子。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
  楚妤:“……您才是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病得作不起来却不忘求侍寝的陛下【。
~
你们是不是变懒了,都没几个人给我撒花给我评论了,我好方T^T
这样欺负一个日更的我,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开怀

  姬恒这场病闹了五六天才痊愈,楚妤跟着操了一番心,又面临别的问题——
  自她醒来到而今,借着担忧皇后身体的名义,她顶着皇帝的身份,厚着脸皮天天赖在凤央宫,朝堂之事从来都是姬恒在经手。
  眼看着这身体越来越好,再用这样的借口便颇不合时宜。此外,先前的做法一时半会顶得住,久了则难免纰漏。
  勤政殿内奏折堆积,皇帝许久没有召见过大臣议事,还有其他的许多,楚妤觉得姬恒不可能不在意,而她如今同样压力甚大。
  事情得解决便免不了商量,楚妤更不可能自己独断拿主意,自将心中所虑一一说与姬恒听。姬恒听罢她的话,却不以为意道,“你去勤政殿便是,我自有办法。”
  姬恒看起来异常笃定,楚妤只不知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半信半疑之下,她仍按照姬恒所言,先行到了勤政殿。
  这段时间和姬恒日日相处,之前批阅奏折的时候她也都在旁边待着,多少耳濡目染。她虽无法定夺,但可以将它们按照不同的内容进行分门别类,先行整理好。
  初初入宫的这一段时间,她多有不适应,皇后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唯有越谨言慎行。只七夕过后到现在,她比过去更加看明白了自己在这宫里的处境。
  之前的三个月大概会是她在宫里过得最轻松的日子,这种轻松,弄不好往后都不会再有了。哪怕她和皇帝换回来也是一样,她必须重新思考自己的生存之道。
  ……
  楚妤离开凤央宫,姬恒半躺在床上闲闲看得半个时辰的书籍,才招来玉萝。他先吩咐下去要小厨房准备好几样点心吃食,复又交待玉萝替自己梳妆打扮。
  姬恒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子上,铜镜里浮现出一张宜喜宜嗔的脸。
  他细细打量了一会这张属于楚妤的脸,不知不觉心情变得很好。只是看着气色有些差,玉萝帮着绾发上妆,姬恒唯有任由摆弄,又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罢休。
  待换过身衣服,姬恒走到长身铜镜跟前左右照了照,确定这幅打扮没有埋没了楚妤的丰艳资质才觉满意。小厨房也已将点心都准备妥当,一一搁好在食盒里面。
  让玉萝将食盒捎上,姬恒坐上轿辇,便直奔楚妤所在的勤政殿。
  ·
  楚妤在勤政殿待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姬恒来了的消息。她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敢有所表现,只是蹙眉让人把“皇后”请进来。
  搁下拿来摆样子的朱批御笔,楚妤站起身离开了龙案,姬恒便进来了。他穿着绣金线银红撒花对襟褙子,下身配一条银红百褶裙,薄施粉黛,端的是聘婷袅娜。
  明明是自己,然而在骤然见到的瞬间,楚妤恍惚以为其实是别人。
  姬恒进得殿内,矜持地缓步走向前,眉眼犹似含羞带怯。
  楚妤步下汉白玉石阶,赶在姬恒行礼之前,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托着姬恒的手臂扶他重新站好,楚妤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姬恒听言娇娇一笑,低下头,极为羞涩的回答,“陛下因为之前操心臣妾耽误了正事,现在才这样辛苦,臣妾又怎么能只顾着自己舒坦呢?”
  楚妤发现自己大概有点习惯姬恒这样了,是以现在听到他这样扭捏的话,心里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姬恒偏过身子,让玉萝将食盒送上来,“臣妾给陛下捎了吃食。”
  “海棠酥、银丝卷、翠玉豆糕、四喜饺子,还有乌鸡汤……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陛下的口味,多少吃一些罢。”
  姬恒一面说话,一面拉着楚妤的衣袖,带她往前走,直到让她在龙案后坐好。跟着,他将食盒搁到旁边,将吃食一一端出来摆到案上询问,“陛下歇一会再忙?”
  看着姬恒忙上忙下,楚妤终于开口留人。
  她轻唔一声,道,“既然过来了,便别急着走了……你也坐下。”说话间,她抬头看向阶下的一众宫人,又道,“你们先退下罢。”
  宫人们悄无声息退得了出去,殿内很快剩下楚妤和姬恒二人。
  这一次,楚妤没有评论姬恒方才的话,只作稀松平常看待,且很快与他道,“堆积的奏折我已经提前分好类了,陛下直接批阅即可,应该多少能省下一些功夫。”
  姬恒扫了眼龙案上的东西,知道时间紧张、要做的事有些多,便收起不正经。他点点头说,“嗯,你休息一会,在旁边等我。”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待在勤政殿内,并排坐在龙案后。姬恒忙着处理奏折,楚妤则坐在旁边……被迫品尝他带来的这些吃食。
  未免楚妤无聊,姬恒还特地找了几本闲书好给她打发时间。
  楚妤不挑剔,每样吃食都尝过便搁下了银筷。
  依旧隔着一点距离坐在姬恒附近,她捡起其中的一册话本,安静看了起来。
  ·
  话本里说的故事意外精彩,楚妤不小心便入了迷。
  姬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时,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偏过头想去看姬恒,却因这会两人挨得太近,他的嘴唇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过去的。
  楚妤的心突突跳了几下,一种怪异的感觉无端地涌了出来。
  她却直接挥掉异样,强自镇定,没有看姬恒,低声问,“陛下怎么了?”
  姬恒便笑,“林徐写的话本,确实不错。”
  楚妤就在旁边,他再怎么想要专心批阅奏折也忍不住去看她。可是她那么认真盯着书册子,一丝一毫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原来陛下也看这些?”
  楚妤也冲姬恒笑一笑,没话找话。
  这册话本里面讲的下凡历劫上仙化作的书生与千年花妖化作的美娇娘之间的情缘故事……她总觉得男子对情情爱爱的东西皆不怎么感兴趣,何况是皇帝。
  “闲来无事也随便翻一翻,只不似你看得这么细致,若换做平常,我约莫是已经全部看完了。”姬恒淡淡而笑,挑眉问,“想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话本想要好看,难免曲折些。故事入若曲折便少不了揪心,让看客对最后的结局满怀期待,不见证个最终结果不罢休——
  楚妤一下子明白了姬恒的意思,也不意他这样捉弄自己。她要自己慢慢看,不愿意提前知道上仙和花妖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笑意收敛,楚妤语态郑重提醒姬恒,“陛下,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姬恒闻言一怔,品出其中暗藏的一二分委屈,难得笑得开怀。
  事实上,这会已经不早了。
  奏折处理完一大半,以姬恒现在的身子骨不可能不疲累。只他还想再熬一熬,将它们全部批阅完毕,如此便多少能缓和一段时间。
  到得了这时,楚妤再迟钝也意识到,比之姬恒到勤政殿的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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