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鸾归桐-第7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豌豆不止在人前扬威,还欺负廊下的鸟儿们。
它常常爬到高处,作出跃跃欲试要扑鸟笼的样子。
鸟儿们被它吓的胆颤心惊,在笼里跳个不停。
豌豆每到这时就会眯起眼来喵一声,心满意足地跳下来。
觅灵忍不住在郭圣通跟前抱怨了几回,说豌豆又打烂了什么摆件,又抓坏了什么孤本。
郭圣通只是笑,还是没有要管教它的意思。
因为,豌豆是刘疆送来的。
这孩子不担忧自己岌岌可危的太子位置,也不抱怨母亲没用帮不上他半点忙,只怕母亲伤怀特送了豌豆来给母亲打发时光。
她怎么能不爱豌豆?
又怎么忍心打它?
更何况,看着无法无天自由自在的豌豆,也是种安慰不是?
她在睡梦中不自觉绽开清浅的笑容。
大概是梦着了豌豆,所以虽做了一夜的梦,可第二天醒来时没有精神萎靡不振。
她有些舍不得梦里可爱顽皮的豌豆,躺在床上不愿起来。
有关豌豆的记忆又往出冒。
豌豆怕冷,冬日里总不肯睡给它准备好的窝,常趁人不备跳上床榻来。
它从床尾钻进来,舒舒服服地窝在她怀里,打着呼噜睡去。
她那时失眠严重,怕孩子们担心都是瞒着的。
多少个夜晚她都是一面摸着豌豆,一面回忆着往事熬过的。
想到难过处来,也在暗夜里无声无息地哭。
猫睡的轻,豌豆很容易就被它弄醒了。
它从她怀里钻出来,坐在枕边看着幽暗光影中哭成泪人的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豌豆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心疼。
她被看的哭不下去了。
多大的事呢?
值得这样吗?
都怪这长夜漫漫,引出了她的愁思。
她止住泪水后,伸手要把豌豆抱进来。
它不肯,按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舔她的手。
猫舌头粗糙,她被舔的很不舒服,便抽开了手搂它进来。
她伴着豌豆的呼噜声很快睡着了。
她的失眠就这么不药而愈了。
豌豆没能如她所愿的活到耄耋之年。
它在五岁时生了场重病死去了。
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它忽地挣扎着坐起身来。
郭圣通以为它要食要水,忙叫宫人拿来。
可它仍是拒绝——
郭圣通哽咽着伸手去摸它的头,问它哪难受?
它仰起头来舔了舔她的手,再低下头时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她摸着它还温热的身体,怎么也不相信它死了。
直到它浑身僵成一块了,她才流着泪站起身来吩咐人把它埋在槐树下。
豌豆去后,她又开始失眠。
她整夜整夜的想它。
想的很了,便开始怨它,怨它的冷清。
猫是极优雅高贵的动物,哪怕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不堪,它也不肯丢了它的体面,一直咬牙忍受着,不曾失声哀嚎过一声。
更别说像狗一样在死之前望着主人哭,来表露自己的不舍。
它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骄傲,不屑像狗一样以主人为天地活着。
她觉得自己这么想念它很有些好笑。
后来,有人告诉她,猫妈妈安慰小猫时会给它理毛。
她坐在那,猛地泪如雨下。
原来,她哭的时候豌豆舔她是安慰她。
原来,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还在担心她。
原来,是她没有读懂它……
她懊悔不已,只恨时光不能倒流。
昨天坐在辇上见着那被黄门掐住脖颈拎在手中的橘猫后,她真以为是她的豌豆回来了。
可是,不是。
豌豆是刘疆送她的,最起码还得十多年呢。
更何况,虽都是橘猫,但郭圣通总觉得长的也是不一样的。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倘若是豌豆,她一定会认得它。
现在想想也真后悔,豌豆刚来时她全没想过它会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也没问问疆儿是从哪弄来的,如今想找都没处去寻。
她这一躺足足躺到疆儿起来。
洗漱梳妆时,他凑到她的梳妆台前,玩着她的首饰。
她笑看着他胡闹,只在他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忙不迭地制止他,告诉他吃不得。
他点头放下,乖巧的不行。
用过早膳后,她照例在书案上摆开笔墨纸砚教刘疆识字。
小孩子专注度不高,没多大一会他便坐不住了。
郭圣通便叫青素抱他到庭中去玩会。
刘疆出去后,她想起昨天夜里那猫跑丢了,便问羽年:“猫找回来了吗?”
羽年说起这个,便有些感慨。
“找回来了。
原来,那猫还带着三只小猫呢。
难怪四处觅食不说,有了着落还得跑出去……”
小猫?
郭圣通抬起眼来:“现如今在哪?”
羽年见她似有意去看,忙拿话挡:“殿下,那猫是野惯了的,身上备不住带着毒呢。
这要挠您一下,那可不得了……”
不等她说话,羽年又道:“您也别担心,婢子吩咐了专门的人来伺候它们。”
郭圣通哭笑不得:“怎么说的好像那猫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呢?”
她站起身,不容置喙:“走,领我去看看……”
羽年没法,只得皱着眉头引路。
☆、第两百八十二章 来过
一 她一路絮絮叨叨:“殿下,您可不能摸,就远远地看一眼……”
郭圣通被她念叨的好笑又好气:“羽年,你今年是不是四十九?”
配殿是闲置的,向来没什么人气。
猫来后还叫殿中有了些热闹气氛,只是那橘猫护犊子,不肯叫人近前逗弄它的小猫,所以小宫人们都在门口望着。
皇后一来,众人吓了一跳,行过礼后一哄而散了。
橘猫聪明的紧,知道昨天能活命是因为郭圣通的缘故,并不排斥郭圣通近前来。
但郭圣通没有摸它,也没有摸那三只小猫。
动物保护幼崽是天性,橘猫还是有咬她的可能。
而且,羽年说的也没错,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万事还是稳妥些好。
橘猫的三只幼崽长的都不像它,两只橘猫肚子都没有白毛,另外一只还是纯黑的。
全都睁着清澈见底的眼眸盯着她,动人之极。
豌豆刚来时没有这么无所畏惧地看过她,它那时有些怯生生的,是后来知道她会惯着它才骄纵起来的。
都不是它。
这些都不是它。
她的豌豆在哪呢?
郭圣通从没这么怀念过前世。
她只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走了。
伺候猫的宫人送到殿门口,“奴婢一定会好好养它们的。”
郭圣通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想,她的命运被改变了。
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和豌豆重逢的机会了?
因为即便豌豆在今生也有,但却绝不是前世的豌豆了。
她很有些怅然若失。
生活是不是就是这样?
得到一些,就必定要失去些什么?
或许旁人觉得她可笑,但是养过猫狗的人一定会理解她的。
宠物在他们的生命中真就如此重要。
她不愿触景伤情,此后都没有往配殿去,只怕宫人不用心故而时常问询起,也叫常夏和羽年松了口气。
时光匆匆,八月丙辰日传来刘秀于羛阳城大破五校军的捷报。
九月壬戌日,帝驾由内黄现回转。
郭圣通接着信后,笑着问刘疆:“父皇要回来了,高兴吗?”
虽然郭圣通和他说父皇出门去了,虽然他也貌似会意地点了点头,但等到日暮时分他还是习惯性地往殿门口看去。
刘秀走了一个月,刘疆就这么望了一个月。
小小的人儿啊,可真叫人心疼。
现下听得郭圣通这么一说,刘疆立时眼睛都亮了。
他一兴奋起来,晚上就睡不着。
等把他哄睡后,郭圣通也有些睡不着了。
约莫到了子时,她才入睡。
迷迷糊糊地,似有什么钻过床帐跳上榻来。
她睡得迷了,伸手含糊叫道:“豌豆……”
话落音的同时,人也清醒了。
她现在哪有什么豌豆?
可的确有什么东西踩过她的脚背跳了过来。
那是猫。
她睁开眼来。
幽暗的光影中,豌豆跃到她枕边,极为亲热地蹭了蹭她的脸,温顺地卧在她身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的泪一下就下来了。
她也顾不得这是梦境还是什么,一把搂住豌豆不住地摸它,嘴里喃喃地唤它:“豌豆,豌豆……”
她从前每次叫它,它从不曾应它,只用黄灿灿的眼眸看着她。
而这次,她叫一声豌豆就低低地应一声。
郭圣通的泪越发止不住。
她把豌豆抱进被里,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它温热的体温。
“豌豆……”
“喵……”
她一直在叫它。
它便一直不厌其烦地答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上有了亮色。
豌豆从她怀里挣脱出去,要跳下榻去。
郭圣通忙伸手去搂它,她不想让它走。
它虽然是她的宠物,但她总觉得它像个人一样。
它是她的朋友。
豌豆被她拽住了脚,也没太挣扎,便顺势坐在枕头上。
它琥珀色的眼珠,在昏暗中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来。
它长长地喵了了一声,极低极柔。
仿佛是在无奈,又仿佛是甜蜜的叹息。
“不要走……豌豆……”
她求它。
她从未这么想留住过什么东西。
哪怕是刘秀,她也没有这样卑微地祈求过他。
她想,大概是因为刘秀的世界本就丰富多彩,除开她还有阴丽华有天下有匈奴。
而豌豆的世界里只有她,她确信它是极爱她的,永不会抛弃她的。
豌豆又喵了一声。
紧接着,窗外又响起一声猫叫。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连成了一片。
她终于确定,她确实是在做梦。
却非殿中不可能有这么多猫。
这些猫是来催豌豆走的。
她越发不肯放手,她生出奢望来:是不是留豌豆到了天亮,它就走不了了?
可……
她为什么握不住它的爪子?
它就像一缕风一样从她手中漏了出去。
它利落地跳上了窗台。
她想坐起身来去抓住它,可是动弹不得,她浑身就像脱了骨一样,没有半点力气。
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豌豆走吗?
她无助到了极点,像个孩子一样哭到不能自已。
豌豆在窗边顿住脚回过头来。
它哭了。
它也哭了。
它又迅捷地折了回来,跳上榻来舔了舔郭圣通的手,低低地喵了一声,似在叮嘱什么。
郭圣通还想去搂它。
可手仍是没劲。
窗外的猫叫声聒噪起来。
它又跳了下去。
这次它不再停留,径直跃入了窗纱中,融进了沉沉夜色。
猫叫声瞬间消失。
她的力气也回来了。
她忙掀开被下榻。
可脚下一滑,她笔直向前扑起。
…………
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四下里黑漆漆的,原来真是一场梦。
她无力地躺在榻上,身心皆疲。
她把被拽上来,蒙在被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豌豆,你也知道我想你想的紧,所以特地回来看我是吧?
她哭到昏昏沉沉睡去后再次醒来,已是大天明。
没有她的传召,又没有什么要紧事,没人会来打扰她。
她躺不住,坐起身来盯着窗棂发呆。
她眼前又浮现出豌豆的泪眼。
豌豆,你的来生会在哪呢?
你还会做猫吗?
豌豆,投胎做个女孩吧,你天生就优雅,一定是绝代风华的美人。
她惆怅了一早上,终于还是掀开被来。
等等……
她蓦地滞住了。
榻上有一簇猫毛。
有黄色的,也有白色的。
昨夜豌豆真的回来过。
她的泪又掉了下来。
她拆开枕头下的香囊,把香料倒了出来,把豌豆的毛一根一根装进去。
她把那香囊贴在心口闭上眼。
豌豆——
一路走好。
☆、第两百八十三章 听话
一 九月中旬,暑热退去,秋意渐浓。
用过早膳后,郭圣通会带刘疆出去走走散散。
等到日头升高,有些热起来了,母子二人便慢腾腾地走回来。
上午郭圣通会教刘疆识字,他还小,她也不指望他能学会多少。
说是教其实也就是玩,为了让他能专注点,郭圣通会顺道说些小故事。
歇过午起身,郭圣通在书案上摆开颜料让刘疆拿笔蘸了随意涂抹。
嗯,绘画的早期启蒙教育。
都说外甥似舅,说不定疆儿也会特别喜欢画画。
本着这样的想法,不管疆儿画成什么样子,她都会拍掌叫好。
通常在申时左右,她会带着刘疆再出去走走。
秋日的天空特别高远澄清,鸟儿掠过树梢朝上飞去,总也到不了云端。
温煦的阳光匆枝叶缝隙间漏下来,让人猛地有些怀念起盛夏时喋喋不休的蝉鸣声。
蜻蜓和蝴蝶都是夏日的专属意象,在秋日的花丛中见着让人有些意外。
也不知从哪刮来一股狂风,刮的天上浮絮般的云恍如石入湖面般震开涟漪阵阵。
刘疆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转头就扑在青素怀里。
等风停下来时,云都被吹连片了。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立时让人有些凉意遍体的感觉。
大约再走上一刻多钟,他们就要往回走了。
回去歇上一会用过晚膳,刘疆没多大会就又哈欠连连。
刘秀不在,郭圣通睡的也早。
一天便就这么过去了。
刘黄和伯姬也时不时进宫来,这两个如今也是满嘴的孩子经,三句话都离不开孩子。
九月二十三时,刘秀的车驾终于到了洛阳城外。
郭圣通起了个大早带着刘疆到平城门外等着。
听说御驾回转,天还只蒙蒙亮宫城外就挤满了人,争着天子。
护军撒开来设来岗,五步一人,十步一将。
伯姬俏皮,说她从前也爱看稀罕,只是最多也就看过郡守出行。
郭圣通莞尔,“你现在出行看看,你也成稀罕了。”
如此说笑着,时间过的倒也快。
很快,便有快马来报说刘秀进城了。
于是,群情激动起来。
郭圣通的心也跳动起来。
等待着,等待着……
视线里终于出现了皇帝车驾。
她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她忽地想起刘秀第一次出征时,那时候是去攻打邯郸城,她没有半点不舍,以致于刘秀走后两个月她只写了一封信给他。
还是母亲催了一遍又一遍,她才勉强提起笔写的。
而且目的性还很强——告状。
嗯……
他那个时候生气吗?
郭圣通不确定,也不敢问他,
之前她不过迟了一天给他回信,他再回信时就满是怨言。
她望向已到了城门下的车驾,笑了笑。
听着宫门轰然大开的声音,端坐在车内的刘秀深吸了口气。
汉室初立,天下纷乱,要做的事太多太多。
他不敢虚度光阴,回程时在车上一直在看奏折看舆地图琢磨怎么用兵。
等这些都做完后,他开始看书。
但从昨天开始,他分心的严重。
一时想不知道桐儿今次怀孕吐的厉不厉害,一时又想一走月余不知道疆儿是不是又把他这个父皇忘了……
一天下来,手中的帛书只翻了三页。
夜里躺下回顾,全然不知道那三页说的什么。
他有些好笑,他又不是十几岁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左右明天也就见着了。
但仍是高兴,说不出的高兴。
就像脑海中有烟花炸开,炸的他整个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
第二天他走神走的更严重,但为了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仍拿着帛书。
等着啊,盼着啊。
终于到平城门了。
车驾缓缓停住,赵昌海从后面跳下来请他下车。
他含糊应了一声,忽地紧张起来。
就像心弦绷到了极致,你知道它会断开,但仍是害怕。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冠,伸手推开车门。
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又不是巴巴等着她说句愿意嫁他的时候了。
可等一眼就在人群中见着粲然笑着的桐儿,他手心间瞬时间泅满了汗。
他跳下车,向桐儿走去。
刘疆欣喜地啊了一声,“父皇,父皇……”
青素笑着放开他,“殿下,慢点跑。”
刘秀一把抱起刘疆,“想父皇了啊?”
刘疆点头如捣蒜,“想,想……”
他说单字说快了也很清楚。
他抱着刘疆上前叫起行礼的众人,问过大姐和小妹近况后,终于看向郭圣通。
他望着她,满目欣然。
她低下头,语气平淡:“陛下回来了。”
仿佛刘秀只是去城郊祭祀。
他点点头,有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寒暄过后,刘黄和伯姬同群臣一起出了宫去,帝后便登辇回却非殿去。
连日来的车马劳顿叫刘秀很有些疲惫,索性便早些用过了晚膳。
也没心情读书,便带着郭圣通母子在庭中散步。
时近十月,宫中的桂花一夜间全开了,风中弥漫的全是桂花香味。
桂花花小,隐藏在重重绿叶中星星点点的,还真算不上有什么风姿。
但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刘疆格外爱桂花,青素便拿干桂花给他做了个香囊挂在腰间。
弄得刘秀回去后还和郭圣通感慨:“今年桂花这么香吗?却非殿中没种桂花树,这香味都在鼻翼间氤氲不散。”
郭圣通笑着拿了刘疆的香囊给他看,他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又见从不带香囊的郭圣通忽地带起了香囊,便笑道:“这香囊不一向被你放在枕头下熏被吗?”
郭圣通垂眸:“被疆儿带的忽地又想带了。”
他还继续问:“你的里面放的什么?”
郭圣通:“……”
你怎么这么好奇?
都赶上疆儿了。
她含糊地答道:“就是一般的香料,我也没有打开看。”
她决定了,她一会就放进去个小香料包。
不等刘秀说话,郭圣通赶紧转开话题:“对了,你要是回头在殿中遇见猫,别叫人打杀了,是我捡回来的。”
刘秀:“猫?哪来的猫?”
郭圣通把猫的来历说了,为了避免他念叨她,她立马表明态度:“我就是看它们可怜,捡回来后就远远地看过它们一次……”
刘秀笑:“朕知道了,朕的皇后很懂事很听话。”
☆、第两百八十四章 急报
一 他揽过她来,“挺好的,不光给孩子们积福了,顺带把宫中的鼠还灭了。”
他见她这么紧张,估摸着她也是挺稀罕猫猫狗狗的,便又道:“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好养猫,等孩子落地了,你要想养就挑只刚满月的猫养。
自小养大的,亲的很。”
她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吗?”
猫狗活的再长十五六年顶天了,只要养就要承受失去豌豆那样的痛苦。
她以为她不会再养猫,就远远地看着就行了。
可刘秀一问她,她发现自己还是想养。
她这小孩模样把刘秀逗笑了,他立时许愿:“行,到时候随你想养什么猫都行。”
她望向腰间的香囊,低声道:”我就想养只橘猫,肚皮雪白的。”
即便不可能是豌豆,但总也会叫她安慰些。
刘秀笑:“好,好,都行……”
他就此发散开来:“等疆儿三岁了,朕让他养个小猎狗,这样他就东宫了也有个小伙伴。”
伙伴?
郭圣通喜欢这样的称呼。
她投进刘秀怀里,仰起脸亲了他一口。
窗外夜幕低垂,星光璀璨。
…………
翌日起身,刘秀自是早就不在了。
郭圣通也习惯了,却不想临近午时前殿忽地来了人请她和刘疆过去用饭。
刘疆还处在刚见着父皇的兴奋中,跳着脚要去。
郭圣通拗不过他,便换了衣裳带着刘疆乘辇往前殿去。
到了前殿,食案都已经摆好了。
郭圣通奇怪:“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刘秀笑:“朕就是突然觉得从前傻的很,朕完全可以带你和疆儿一起来啊。”
郭圣通:“…………”
你是怕群臣不够惶恐吗?
我虽然想当吕后,但做人嘛还是低调点好。
“我一会回去吧,这样不太好。”她干巴巴地拒绝他。
他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朕处理朝政会见臣子的时候,桐儿带着疆儿到偏殿去就是了。
朕得闲的时候,就偏殿瞧你们。
等朕忙完了,就一起回去,也免得你们等朕。”
好吧……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
郭圣通终于笑着应了声好。
用过午膳后,睡觉比天大的刘疆也不认床,很快便睡着了。
刘秀已经许久没有歇过午了,本不想睡。
但想着郭圣通是歇惯了午的,他若是不睡她只怕也不会去睡。
便叫铺了被,洗漱一番后和郭圣通并肩躺下。
认真计较起来,这只怕还是两人第一次歇午,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于是,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等到郭圣通眼皮渐沉,刚要合眼沉沉睡去时,忽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刘秀心中窝火,没好气地问道:“谁?”
赵昌海也知道今天皇后带着太子来了,陛下高兴的很。
他一万个不想来扫兴,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也是事不凑巧。
他抹了把额上的汗,低声道:“陛下,急报……”
这一句话就让刘秀消了气,他跳下榻来。
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穿着中衣便下了榻,绕过屏风往殿外去。
郭圣通也睡意全无了,竖起耳朵听殿外的动静。
清浅的对话轻轻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怎么了?”
“苏况攻破弘农郡,活捉了太守……”
什么?
郭圣通被吓了一大跳。
弘农郡距洛阳城不过百里左右,若是轻骑突进一天便到。
这意味着什么?
洛阳有城破的危险!
前方打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被人端了老家,那还玩什么?
最初的惊愕过后,郭圣通倒没有多害怕。
她知道,刘秀会应对好的。
她只是不知道刘秀前世经历了这么多风雨。
刘秀比她两世为人还要镇定的多,他指着赵昌海唔了一声:“行了,快别哭丧着脸了。
是件急事,但也不是大事,还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他下令道:“去,把在洛阳城中的将领都给朕宣来。”
赵昌海得着主心骨撑腰后,立时活泛过来,道诺后快步而去。
他走后,刘秀终于沉下来脸来。
洛阳城有危虽还不至于叫他惊慌失措,但的确是件棘手的事。
可他不能慌,他的妻儿、姊妹、朋友、臣下都指望着他。
他深吸了口气,转进内殿来一面拿过衣架上的衣裳穿戴起来,一面语气平常地对郭圣通道:“有点事,你先睡吧。”
郭圣通哪还睡得着,她也不想装没听着。
她下了榻来,帮刘秀束起腰带来。“陛下——”
她想,刘秀即便再镇定自若,心底多少应该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他不是她,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早有定数。
他垂眸看向她。
她并没有看他,缓缓而道:“下个月我想在宫里办场宴会你说好吗?”
宴会?
“你知道的,我母亲一直希望况儿能尽早成家,也好身边有个人,能和他说说话。
可他一直不感兴趣,我便想办场宴会看看洛阳城中适龄的贵女们。”
他明白过来了。
她这是在婉转地表达她相信眼前这点风浪算不得什么。
这种被相信被需要的感觉实在不错,他笑了笑,“行。”
他大踏步出去,转到正殿。
半个时辰后,殿外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和盔甲刀剑的撞击声。
紧接着,赵昌海的声音响起:“陛下,诸将奉召前来!”
刘秀缓缓落坐在书案前,“进来。”
诸将鱼贯而入,因着盔甲在身,只躬身拜道:“愿陛下长生无极。”
弘农郡破的消息诸将虽还未闻,却也都从陛下急召出敏锐地嗅到了点战火味道。
只是,都以为是前线战事不利。
刘秀轻描淡写地把弘农郡破的消息说了:“朕想了想,决定派员大将前去夺回弘农郡。”
诸将不言,彼此相望间都看到了焦虑担心。
这可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啊。
刘秀见诸将沉默,心有不快:“怎么了?大家这是吃过了午饭在发饭晕?都清醒不过来?”
诸将面露羞赧之色,有那胆子稍大点的上前来实话实说:“陛下,非是臣等怯懦,而是实在事关重大,容不得出错。”
他还有层意思,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凡能独当一面的战将悉数都被派到前线去了,留守的都是平庸之辈,守城倒还可以。
他这话说的倒没错。
刘秀稍微消了点气,可也不能就因为没人可用便不用啊。
他环顾了下诸将,预备矮个里选个高个,先顶顶。
忽有人举荐道:“臣以为栎阳侯可当此大任。”
☆、第两百八十五章 近火
一 栎阳侯?
刘秀眼眸亮了亮,却还是摇头不语。
景丹能征善战,是员猛将,还正好在洛阳城,倒确实可以解眼下危局。
只是前次景丹随他到怀县时,生了疟病。
当时刘秀见他大夏天止不住发抖,还和他开玩笑:“闻壮士不病疟,今汉大将军反病疟邪?”
景丹仰起脸来冲他笑了笑,抖的说不出话来。
那笑比哭还难看。
刘秀当时就难受起来,多勇猛的战将啊,在疾病面前仍是一样的脆弱。
他估摸着景丹只怕起身都费劲,便叫小黄门扶起他来,又亲赐医药,时时垂询。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军旅劳顿得不着修养的缘故,等着回到洛阳城后,景丹的病情反而越发严重了。
其妻甄氏代其写了封奏折给他,希望能允许景丹在家养病。
刘秀立即批了个可字,又让太医令亲自去给景丹看病。
既养病,就要有个养病的样子。
举荐人见刘秀沉默,心明其故,便也不再多言。
刘秀拿手指敲起了书案边,陷入了沉思中。
吴汉击邺西山贼黎伯卿至河内修武后,又进兵南阳郡,已经攻下了宛、郦二城,正顺势攻打新野诸城。
士气正是锐不可挡的时候,不能召他回来。
贾复打的郾王尹尊投降后,也趁势而下攻打淮阳。
祭遵入箕关后,一路苦战,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