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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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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命运就如此无法挣脱呢?
活着,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
郭圣通的坏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到漆里舍中歇午时。
漆里舍中因着那满满一花架的迎春花叫人觉得春光尤其烂漫,有几只云雀歇在梨花枝上卖弄着婉转歌喉,听得几朵闲云都挪不动脚了。
她无心去看,洗漱后便进了房中躺下。
至于刘秀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
她懒得问,也不想管。
风轻云淡中,她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夕阳已经漫到帐幔上。
她披了褙子下了地。
刘秀还是没有回来吗?
她心下刚这么想了想,转过榻前屏风便在南窗下的苇席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听着脚步声转过头来,温声问道:“起来了吗?”
郭圣通点点头,从案上取了只玉杯倒了水慢慢地喝。
他扬了扬手中的帛书,“这《太史公记》可否借我看看?”
有什么轰地一声在郭圣通脑中炸开,她握着杯的手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手指节处很快就失血发白了。
他见她没说话,又低低笑了一声,“我想了想,总觉得叫夫人没那么顺口。
不如以后也像岳母那般唤你的小名桐儿吧?”
她低垂着眼帘,握着杯的手微颤起来。
刘秀怎知她内心的波涛汹涌,只当她还在闹性子,便笑着哄她道:“我哪惹了你生气,你不愿意说要打要骂也行,别闷在心里坐下病来。”
她还是不说话,全然沉浸在那铺天盖地的梦境回忆中。
前世回门时,她好像也因为什么事生了他的气。
他耐心地哄她,还举起手中的帛书哄她道:“桐儿,过来,我为你讲《太史公记》——”
那时的她,初见之下便对他倾心。
成婚后又过的蜜里调油,纵是不快也不过是借着由头发脾气撒娇罢了。
他低下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哄她,她心下早就溃不成军了。
等着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便再也撑不下去了,笑着上了前去。
原来,《太史公记》是由他将给她的。
难怪她这世初读时会那么熟悉。
许多事情,似乎改变了模样,但细究起来,还是按照预定的轨迹在往前走。
她的心头由此漫上一股无法抵挡的恐惧。
她还会像前世那般身不由己地沦陷进去吗?
她很想坚定地回答自己不会。
可是,她没有底气,没有那个底气。
刘秀前世再待她不好,那也是前世的事。
如今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如何能忍心将他的柔情蜜意断然拒之门外?
恍惚间那个冷漠鄙夷的声音又响在了耳边。
“你看,你还是这么不争气……”
她阖上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再睁眼时,脸上徐徐绽开粲然一笑,“好。”
总算是哄笑了,刘秀心下松了口气。
他倚在南窗下为她讲了半日的《太史公记》。
黄昏时,刘秀部下持急报来见。
他展开帛书匆匆扫了一眼,眉头就紧蹙起来。
等望向郭圣通时,眼角眉梢间的烦躁又落了下去。
他指着那恭谨立在原地的彪悍武将,“这是我麾下的偏将军吴汉——”
吴汉会意,纳头就拜,“见过主母。”
吴汉?
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但一时间郭圣通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她按下满腹疑惑笑着叫起,又看向刘秀:“你有急事你便去吧,不用管我。”
她一时骄纵任性,一时又善解人意。
刘秀却半点意外都没有,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在大事上拎得清。
他点点头,没有多话,“我回来再跟你细说。”
郭圣通点头。
他便领着吴汉转身就走。
他走后,郭圣通去了锦棠院中用晚膳。
母亲和弟弟问她刘秀呢?
她摇头说不知道,但估摸着和王昌有关,因为刘秀去了真定王宫,当是找大舅去商议了。
说是商议,主要目的应当就是借兵。
用过晚膳后,母亲想和她再说会体己话,但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想好歹也能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不必急在这一会,便叫她先回去了。
刘秀直到亥时末都没有回来,郭圣通躺在榻上转辗反侧地睡不着。
她心里呢喃着吴汉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夜深了,她的睡意渐沉。
半梦半醒之间,她忽地记起来了。
原来是之前的梦境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梦中,刘秀柔声劝慰她道:“你别担心我,我会小心行事。
那谢躬虽接管了幽州的兵马,但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不是什么难对付的。
我明日就和吴汉领兵出发,将这谢躬击杀,收编其兵马。”
吴汉出现了,可谢躬在哪?
再往下回忆,似乎能和她之前的一个梦境串联起来。
梦中的刘秀一身戎装,杀气凛人。
甲胄的缝隙间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腰间的长剑却因为尝着鲜血的甘甜而格外闪耀。
他杀了人。
而她对他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那杀的是不是谢躬?
她心底泛起嘀咕后,竟有些睡不着了。
等刘秀子时回转时,她还瞪着眼望着帐子顶。
他洗漱过后撩开帐子见她醒着,只当她放心不下,忙把今天的事对郭圣通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一遍。
谢躬出现了。
作为刘玄派遣来助刘秀讨伐王昌的助力出现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征
繁星不知何时被厚重的黑云掩盖住,深沉昏暗的夜空中唯有一轮明月大放异彩。
漆里舍中几树梨花沾染了一身夜色,在微寒的春风中轻轻颤动,摇曳下一地光点。
卧房内只剩了一盏铜灯在角落里徐徐燃着,不时啪地一声炸开灯花来,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听得人心下一颤。
郭圣通穿着一身素白中衣拥被坐在榻上,如云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微淡幽暗的光浸透帐幔照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一层半透明的光晕。
从刘秀的角度看去,越发觉得她柔白细腻的像一块玉。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看去,而后昨夜的旖旎浮上心头。
她浑身雪白,触感细腻,滑嫩的像豆腐一般。
他的手无法控制地在她身上游走着,理智早已涣散。
…………
他的喉间一紧,下句话要说什么都忘了。
“夫……夫君……”
他听见她在唤他,那声音娇糯软绵,撩拨的他那本就绷紧的心弦愈发不堪一击。
他艰难地移开目光,尽量不去想她那通体雪白的身体。低沉暗哑地应了一声后,略微整理了下思绪接着说:“这谢躬字子张,也是南阳人。文武双全,心性忠厚,一向深受刘玄爱重,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所以——”她忍不住接话,“这明着是来助你,实际上却是来监视你的吧。”
他点头,“刘玄本就与我有杀兄之仇,又忌惮猜疑于我。
若不是我那时能忍,他又没有合理的借口来服众,只怕我早就死在他刀下了。
遣我来镇抚河北只是无奈之举,如今见得我声势日渐壮大,又有你大舅相助。
难免担心我荡平王昌之后,无法再为他所控制,自然得遣人来监视我压制我。
这一点我早就料想到了,桐儿不必担心,我自有对策。”
嗯……
前世的对策就是杀了谢躬,明目张胆地反出去。
所以她倒真没有担心,可她听刘秀那话音似乎对谢躬颇为赞赏,存着有心收服的意思。
但想来成功的几率极低,不然前世时不会由吴汉领兵杀之。
说到吴汉,她起了好奇心,笑问道:“那这吴汉也是你的心腹吧?”
刘秀颔首,见她感兴趣便详细地为她介绍起来:“吴汉字子颜,南阳宛县人,出身贫苦。
新朝未灭时,他曾任宛县亭长,后因门下宾客犯法而被牵连。
无奈之下他便逃到了渔阳郡贩马为业,在燕蓟之地结交了无数豪杰,声名鹊起。
刘玄称帝后,有人向韩鸿举荐吴汉。
韩鸿召来见之,见他虽不能以辞自达,但胜在谨重周密,智谋无双,便喜爱的不行,代刘玄任命其为为安乐县县令。
我到河北后,他便有心来归附,还劝渔阳太守。
只是我那时被王昌追杀的四处仓皇而逃,渔阳郡上下自然更看好已然称帝兵强马壮的王昌。
他说上天去,他们也不信我还能有什么明天——”
他说到这,心下想起那被王昌围追堵截的种种往事,语气不由冰冷了几分。
那时,刘玄只怕比王昌还盼着他死吧。
“吴汉伪造我的亲笔书信交与渔阳郡郡守彭宠,终于说的他意动。
于是彭宠遣他与上谷诸将会师南进,在广阿时追上了我。
我便任命其为偏将军,令其领数千骑兵。
他作战勇猛,又常有过人智谋,实在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
郭圣通心下暗忖,吴汉果然深受刘秀信任,不然他不会把诛杀谢躬那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他。
毕竟,李通从弟李轶的背叛多多少少都在刘秀心底留下了阴影。
可刘秀既如此赞赏谢躬,想必那定是个不凡人物,杀之实在可惜。
若是能为刘秀所用便好了,因为目前来看他强便是她强。
可前世时刘秀定然想尽了办法终是不成,才出此下策。
郭圣通很想尽力试一试。
如果命运注定刘秀要成为天子,那么尽量多笼络住些开国之臣,那么她即便做不了下一个吕后,也是根基牢固,声动天下,何人能动?
只是,这想法如今看来委实遥远又虚幻。
收服谢躬便是她要踏出的第一步。
她深吸了口气,抿着唇想看来明日还得寻些兵法计谋之书来看。
可不能买人不成,倒被人卖了。
刘秀又道:“我明日一早便要稿赏三军,而后和你大舅、谢躬分兵三路一起东围钜鹿。
战场形势变幻莫测,也说不准知何时能回来。
你平素若是觉得无聊,便叫那些将领夫人进来和你说话。
若是嫌吵,也不用管她们,只安心在漆里舍等我回来就行。”
管!
怎么能不管呢?
自古以来枕头风都好用的很,她若是能和她们交好对她将来定是有益处。
她刚刚还想着这些一早就跟着刘秀的将领没处突破,他就送了登天梯给她。
她唇角微弯,“你尽管放心去讨伐王昌,我会替你安抚好这些家眷的。”
对。
安抚。
帝王心才是真真正正的海底心,为了叫来日刘秀想起时不会对她存疑,这个可得一早就说明白了。
她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
至于她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她就不信刘秀真能把她看透。
刘秀笑笑,既然她愿意那自然再好不过。
主母再尊贵,也只是因为身份使然。
但倘若能叫她美名远扬,为诸将信服,对稳固她的地位有好处。
桐儿心性纯善,那些性子爽朗大方的将领家眷想必一见就会喜欢上她了。
至于,她能不能领悟他的深意那都不重要。
夫妻本就是一体,不是吗?
他拍了拍她的肩,“这么晚了,快睡吧。”
她嗯了一声,缩回被里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刘秀便起身离去。
郭圣通睡的深沉,全然不知。
等着她幽幽醒转时,刘秀早已经犒赏完大军,领军出了真定城了。
她望着云鸟青云流转的帐子顶发了半天呆才起身。
雄心壮志带来的热情不过才经了一夜,就叫她心下有些打退堂鼓了。
人心叵测,计谋争斗,实在不是她所擅长的。
她和平又微一样不喜欢人前人后脸上都戴着一层面具。
更何况,她从前还鄙夷王莽成为权力的奴隶。
却不想,她如今也被情势推着往前走。
吕后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会不会一开始她也是不想争的,可是不争就是死路。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宴客
毕竟,文人嘴里赞颂的那个美貌柔弱的戚夫人实际上并不是那么无害。
她多次在高祖跟前哭哭啼啼要废太子而立刘如意为太子,高祖意动数次谋之。
吕后心头怒火想必是止不住的。
夺嫡?
请问你凭什么?
是你和高祖患难与共起于微时?还是你替他抚养庶子照顾老父?
什么都没做过,就想来争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不觉得做人也太过贪得无厌了吗?
让刘如意做个闲王,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偏生要争,还把手伸到她唯一的女儿身上,操纵摆布了她的婚事不算,还在她夫君死后怂恿着高祖把她嫁往匈奴和亲。
她跪在高祖殿前哭求了一夜,才终于勉强求得他回心转意。
可那股怒火越燃越旺,汉室的嫡长公主就这么不值钱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要是真叫戚夫人夺嫡成功,她可不信戚夫人会对她手下留情。
她死了便就死了,这一世活的实在算不得痛快。
可她的一双儿女呢?
她要争!
必须要争!
那本就是她的东西,凭什么不争?
后来,她成功了。
她起初并没想把戚夫人怎么样,毕竟她已经赢了,何必再和戚夫人计较?
她从没把戚夫人当对手,她恨的是高祖,喜新厌旧的高祖。
可不过把戚夫人囚于永巷舂米而已,她便作悲歌而咏唱。
怎么?
这就委屈了?
她还没动刘如意呢。
倘若立场对换,戚夫人只怕立时就会将他们折磨至死。
既然你喜欢哭,那就哭个够。
吕后一杯鸩酒毒死了刘如意,又把戚夫人做成了人彘。
郭圣通承认这确实很残忍,甚至已经背离人伦道德。
可那又如何?
换做是你,你能不恨?
那些后世人的哀叹有什么用?
能庇佑他们母子吗?
很显然,不能。
谁想做这个圣人,谁尽管来。
以牙还牙,有什么错?
她如今的情景和吕后所面对的也差不多,不争就得连累整个郭氏。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所以,即便不愿意,即便心底抵触,她也要奋尽全力去争。
她深吸了口甜香馥郁的阇提花香,缓缓坐起身来,唤常夏和羽年进来。
盥洗梳妆时,常夏告诉她刘秀天还未亮就走了。
她微楞了楞,而后反应过来,“我知道,他昨天就说了。”
常夏见她神色如常便微微放下心来,她今晨得着消息后还和羽年担心夫人刚成婚便夫妻分离会不闷闷不乐呢。
毕竟,谁知道君候这一去要去多久呢?
便是顺利,不也得最少月余吗?
更何况,战场上刀剑无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如何能不担心呢?
刘旻和郭况抱着这样的想法,便准备着从早到晚都寻了事让郭圣通占住心。
可谁知早膳后,还不等郭况按着预定计划开口叫郭圣通陪他玩。
她就抢先开了口,“我后日预备在漆里舍中宴客,还请母亲为我筹备一下。”
刘旻问她,“你要请谁?”
她轻轻一笑,“请刘秀麾下诸将的家眷。”
*****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郭圣通宴客的这一天。
请人的帖子一早就发出去了,刘秀麾下诸将家眷都爽朗利落的紧,接了帖子皆是立时回说到日子准来。
这日,郭圣通起了个大早。
一想到要应付这么多人,她心下倒还真有些紧张。
可同时,又充满了期待。
前世的她,定是没有走出这一步。
而今生,她走出了。
这便已经是改变了,是进步了。
她打扮妥当后,去了母亲特地为她腾出来的风和院。
来的虽是刘秀麾下诸将的家眷,可她既然请客就不好占着主母的身份托大,最好还是提前到了,等客人纷纷登门后再在门口迎一迎。
她到的很早,可院里已经人声鼎沸了,进进出出的侍女们忙的脚不沾地却井然有序。
常夏估摸着客人们得辰时末才到,便先扶了她进去歇会。
起的太早,空气是够新鲜了,但人也有些发懵。
趁着客人们还没到,她又在心中理起诸将家眷的信息来。
她可不想一会记错了,再闹出笑话来。
她第一个帖子是下给邓禹夫人林氏的。
听说邓禹也曾在长安求学,和刘秀对于学问多有探讨,关系颇为亲密。
刘秀过河北时,邓禹杖策北渡追之,劝他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
如此明目张胆地劝刘秀和刘玄决裂,想必是真看好刘秀才是。
故此刘秀对其信任非常,加上邓禹有知人善用之能,刘秀任用将领时多会垂问于他。
邓禹的夫人林氏今年二十有四,膝下已有两子,听说性子最是爽朗大方。
郭圣通的第二份帖子下给了贾复夫人刘氏。
贾复是儒生出身,通诗书。
绿林军起事后,贾复聚众数百人响应。
刘玄称帝后,贾复率领部众归附汉中王刘嘉。
他虽是儒生,可每临战事敢于身先士卒,有勇武之名。
刘玄宠信赵萌不问朝政后,贾复以为刘玄必败,便劝刘嘉脱离刘玄。
刘嘉不愿背叛刘玄,但却写信给刘秀向其推荐贾复。
刘秀素有贤名,贾复从之。
至河北后,经由邓禹引见后,贾复见到了刘秀。
略加考察后,刘秀便对贾复非常欣赏,任命其为破虏将军,还赏赐宝马给他。
刘秀麾下其余将领多有不服,请求任其为鄗县县尉,刘秀不肯。
众人嘴上虽不好再说什么,但只怕心底对这个刚来还未立寸功便当此要职的贾复仍是不平,连带着贾复夫人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郭圣通今天准备对贾复夫人多加青眼,毕竟锦上添花谁不会,雪中送炭才是难得。
而能被刘秀看好的人,应当不能差到哪去。
第三份和第四份帖子是下给耿况夫人孙氏及耿况之子耿弇夫人徐氏婆媳俩的。
耿况和王莽的堂弟王伋是同窗,后被王莽任为上谷郡太守。
刘玄称帝后,允诺河北各郡国先降者复爵位。
使者至上谷后,耿况亲往迎之,上缴太守印信。
使者受之,却再无归还之意。
上谷功曹寇恂率兵强行取回印信,使者无奈之下只好继续任命耿况为上谷郡太守。
可以说,耿况父子对刘玄此时便存下了怨气。
新朝覆灭后,刘玄迁都长安,一时隐隐竟有天下之主模样。
绿林军将领挟着这股威风,随心所欲地撤换郡县的太守县令。
耿况因前事不快,便遣长子耿弇到长安献重礼于刘玄以确保地位。
☆、第一百七十九章 意外
耿弇才走到宋子县,便传来刘林拥立王昌为帝建都邯郸的消息。
他的部下一股脑全去投了王昌,耿弇气愤之下反其道行之去拜见刘秀。
而一见之下,他立时被刘秀的文韬武略折服,以为那“刘秀当为天子”的预言说的便是他眼前的这个刘秀。
后王昌以十万食邑悬赏刘秀性命,南下信都时耿弇与刘秀失散。
他便独自北上归家,预备说服父亲和渔阳太守彭宠一起发兵南下支持刘秀。
可是他虽已成婚,但在父亲眼里仍是个孩子,说话并没有什么影响力。
他便去寻了前次以兵强逼刘玄使者而夺回印绶深得父亲信任的上谷郡功曹寇恂和门下掾闵业,请他们去说服父亲。
与此同时,王昌也遣使来上谷,欲要征调上谷骑兵南下。
王昌势大,刘秀贤明,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耿况一时间怎能做出决断呢?
这事关耿氏一族三四百人的安危。
因为一旦选择了谁,不管前路如何,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寇恂以为上谷郡兵强马壮,仅骑兵便有万余人,势力不弱,自然得投明主。
不若与渔阳郡联盟共投刘秀,方为上策。
耿况深思熟虑后终于采纳,遣寇恂至渔阳联盟渔阳郡太守彭宠。
渔阳郡太守彭宠和耿况一样也正是犹豫不决之时,忽见得耿况遣使,又收到了吴汉伪造的刘秀亲笔书信,便下定了决心和耿况联盟。
耿弇、寇恂、景丹率领的三千兵马与吴汉、王梁、盖延率领的三千渔阳兵马会合之后,一路南下,在广阿追上刘秀。
刘秀因此封耿况为兴义侯,加大将军衔,并授权他自行任命偏裨将佐。
至于全力拥戴刘秀的耿弇更是深受刘秀喜爱,曾言其真乃少年英雄,当为北道主人是也。
事实上,耿弇也的确担得起这个赞誉。
耿弇自小便喜好兵法,精于骑射。
郭圣通的第五份帖子是下给景丹夫人甄氏的。
新朝时,王莽为招揽天下人才,下令诸侯和各郡官员举荐有德行、通政事、能言语、明文学者的人为官。
而景丹年少时曾游学于长安,以学识渊博而闻名于太学,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举荐。
于是,景丹历任固德侯国的相国、朔调连率副贰。
刘玄称帝后,他又因德行出众精明能干而被任命为上谷郡长史。
他投靠刘秀后,被封为奉义侯。
郭圣通的第六分帖子是下给寇恂夫人曾氏的。
寇恂曾领兵强硬要回耿况的太守印绶,随耿况投靠刘秀后被拜为偏将军,封承义侯。
邓禹常赞寇恂乃奇才,与其相交甚厚。
郭圣通的第七份帖子是下给铫期夫人易氏的。
铫期父亲铫猛曾为桂阳郡的太守,铫期家境宽裕,自小也是饱读诗书。
刘秀还在做司隶校尉时,曾到洛阳去置办行宫事宜。
路过父城县之时,铫期经由冯异举荐投到了刘秀麾下,成为了刘秀的心腹。
刘秀北渡黄河时,身边只有十几人相随,而铫期便在这其中。
王昌追捕刘秀时,铫期一路开道,与刘秀有患难与共的情谊。
刘秀麾下部将不少,但除开如耿况父子这种本身根就扎在河北的,许多将领都没顾得上带家眷。
但也是没法子的事,刘秀的长姊和小妹不都还在宛城吗?
刘秀怎么也得平了王昌在河北站住脚后,才能放心接她们来。
因此,郭圣通至多也只能下八张帖子。
而这最后一张帖子下给了冯异夫人成氏。
原为新朝颍川郡掾,巡视郡县时被刘秀部下所抓。
幸而有早就投靠在刘秀麾下的从兄冯孝和同郡人丁綝、吕晏当一起保荐冯异,才得以活命。
冯异担心还留在城中的老母和妻子,见刘秀后便立誓若放他回去必然归降。
刘秀欣赏他孝顺,从之。
其后,冯异果信守诺言,在刘秀长兄刘縯遇害后始终坚守父城,先后击退了绿林军数十次进攻,拒绝投降。
等着刘秀再经过父城时,立即开门献城,并随刘秀到洛阳。
为使刘秀脱身,冯异献策让其交好左丞相曹竟之子曹诩,终于使刘秀的河北之行得以成行。
八个夫人中,耿况夫人和耿弇夫人是婆媳,她们和景丹夫人及寇恂夫人因着夫君们早就共事在一起的交情肯定亲近的很。
铫期是由冯异举荐投到了刘秀麾下的,他们俩的夫人私交当也不错。
邓禹常赞寇恂乃奇才,与其相交甚厚,那邓禹夫人和上谷郡四夫人关系应该都不差。
那就只有初来乍到年纪轻轻被刘秀格外重用的贾复夫人形单影只,被众人隐隐排挤在外。
但郭圣通以为这定是个妙人,明知道来了可能受冷落却还是爽快地应下,性子想必大方开朗的很。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那等贤惠惯了的人,夫君如今出征在外,不愿给夫君再招了口舌说对主母不敬。
倘若是这样温柔和善的性子,也不错。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有小侍女脚步匆匆跑到门口来跟常夏说了句什么。
常夏点头,打发她去后往屋里进。
这是客人们到了。
郭圣通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深吸了口气笑着走出去。
出乎意料的时,耿况夫人孙氏和耿弇夫人徐氏、景丹夫人甄氏、寇恂夫人曾氏、铫期夫人易氏、冯异夫人成氏、邓禹夫人林氏竟像是约好了一样是联袂而到的。
更出乎意料的是,贾复夫人刘氏足足在原先约定的时间上迟了半个时辰后方才姗姗来迟。
八位夫人中,耿况夫人孙氏、寇恂夫人曾氏、铫期夫人易氏、异夫人成氏年纪上都算得上郭圣通长辈了,待她都亲切慈祥的很,一口一句怎好叫主母亲自来迎,又请罪说原该是她们来拜见她的,只是不知郭圣通有没有空不敢贸然打扰,说的郭圣通都为前世的自己汗颜。
耿弇夫人徐氏和邓禹夫人林氏年纪小些,没有这般会说话,但性子爽朗利落的很,刚一见面便行大礼参拜,又请郭圣通闲了去他们府上做客。
因着这良好的开端,郭圣通对今天的宴会充满了信心。
可谁成想她以为的风中柔弱小百花是朵带刺的蔷薇,美则美矣,实在有些扎手啊。
贾复夫人刘氏说是路上耽搁了功夫方才来迟,可这话谁会信?
☆、第一百八十章 三请
郭圣通怎么想,都只觉得刘氏没把她看在眼里。
换成了郭圣通去赴一个颇为重要的宴会,必然留出足够宽裕的时间来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即便实在是来不及迟到了,也绝对不会迟上半个时辰这么夸张。
可这是初次见面,郭圣通如何能说这话?
自然只能是呵呵一笑,不作过多计较。
郭圣通引着她往里走时,忍不住想刘氏无法融入进将领夫人的圈子是会不会和她这性子有关系。
刘氏叫她想起了甄璇,一样的眼高于顶,一样的心高气傲。
可甄璇还会做些面子功夫,刘氏却是连这都不屑为之。
和郭圣通聊天时她丝毫没有尊卑,一会说“你今年也才刚及笄吧,我也是”,一会又说“我本不想来的,只是想想自己在家也怪没趣”。
郭圣通倒还忍得住气,只回她“噢,是吗”,而后忍不住好奇刘氏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为她夫君考虑的样子。
刘氏的言行举止把常夏和羽年气的够呛,但郭圣通没发话,她们自然也不好僭越。
进到厅堂后,年级最长的耿况夫人孙氏忍不住提点了刘氏几句。
刘氏也没生气,只是笑眯眯地道:“我小人儿不懂事也是有的,可主母年纪虽和我一般大,身份和我却是云泥之别,怎会和我一般见识呢?”
她说着便看向郭圣通,一副你得表态的意思。
刘氏生的很美,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之时娇媚之态天成,迷得人挪不开眼去。
郭圣通自忖自个儿也算得上个美人,可和这样刚及笄便风情万种的人比显然是不够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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