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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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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北候望着跪在面前的一对儿女,心中是无限的震惊骇然要等林稻城死了之后?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之将死

    看到儿子任性,女儿也跟着跪在地上,威北侯夫人一阵心疼,气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好好说话!”

    徐成霖与白成欢沉默地站了起来,却都望着威北侯。

    威北侯作为徐家的当家人,从来没觉得有如此为难的时候。

    可抛去成欢的因素不说,以他对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一贯严厉的态度来说,儿子要去东南这件事,未必不是徐家的另一条出路。

    威北侯看着儿子:“你可知道那林稻城是什么人?”

    徐成霖点头。

    林稻城是虎威将军林俊之子,与晋王生母林贵妃原本是本家。

    林家也属于先帝时颇为显赫的将门,只不过当年秦王风姿盖世,林家又一直驻守东南,在京城人的心中,远没有秦王与徐家声望高。

    林俊身故后,由其长子林稻城袭了虎威将军的职衔,接替其父镇守东南沿海三州。

    由于东南离京城遥远,不比江南之地富庶,加之地处海域,外寇之害也只是一些零星的倭人,远没有北方胡人紧迫,所以先帝一直也未曾在意林家是否在东南坐大,只要林家恭顺,并没有过多的要求。

    林家也一直安分守己,即使族中女儿做到了贵妃,也未曾想过要往京城伸手。所以当日林贵妃身故之后,晋王有母族也与无母族一般无二了。

    京城的人就这样慢慢地遗忘了林家,可是萧绍昀和京城的世家大族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父亲,萧绍昀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像先帝那样对东南放松,他曾经跟我说过林稻城此人。”

    说起林稻城,白成欢也并不陌生:

    “他说林家世代镇守东南,林稻城更是林家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自幼习武,勤学兵法,年纪轻轻,无论是水军陆军,阵法皆极为精通,又长年与倭人打交道,经验丰富,要论东南将领,他当为首,若是不早些遏制,留到以后,必为心腹大患,所以……”

    白成欢停了下来,望向徐成霖:“哥哥,他是何时与你有所谓的东窗之约的?”

    徐成霖也明白了过来:“是在先帝昭和十四年,那时我还是他的伴读……原来他那个时候,是想让我去东南取代林稻城。”

    往事纷至沓来,白成欢黯然垂首。

    不过也只是刹那的失神,白成欢就重新抬起头来:

    “那时我尚且年幼,他跟我说那些,大概也没想着我能懂,我却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哥哥你的身上……可是哥哥,连林稻城这样,让萧绍昀都觉得忌惮的人,都会死,可见东南有多凶险!”

    徐成霖剑眉拧起:“那只是安竹林的胡言乱语而已,怎么能够当真?”

    他当真是后悔之极,当年的一念之差,却带来这么多的后患。

    “不是的,哥哥,虽然安竹林很是古怪,可是我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有细碎的簪环相撞声在屋子里清脆地回响着,威北侯夫妻和徐成霖齐齐看向神情激动中带着急切不安的白成欢。

    “爹爹,娘亲,你们相信我,我觉得,安竹林说的都是真的!”白成欢从第一次看到安竹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了!

    “明明她和哥哥从来都没有私下见过面,可她眼中的爱恨交错却像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一生一世,明明她从来没有来过威北侯府,却对侯府仿佛格外了解,她还知道那么多我与萧绍昀之间的事情而如今,她居然还知道林稻城会死,这已经不是用‘古怪’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这样我们就要相信她能未卜先知吗?她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就算知道林稻城,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她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徐成霖如今想也不愿意想起安竹林这个人,听到白成欢这样将安竹林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无奈。

    白成欢的神色却瞬间变得十分奇怪,无声的笑了,笑容里几多凄苦:“那是不是我说什么话,哥哥也不会当真?我一个虢州武官的女儿,又怎能知道林稻城这个人?”

    “你与她自然是不同的……”徐成霖脱口而出。

    白成欢却直直打断:“那若是她与我一样呢?”

    一时屋子里的气息都仿佛凝固了。

    “她,与你一样……她……”

    良久,威北侯夫人才颤抖着发出声音,却最终没能说出来那句话。

    难道,安竹林也与成欢一样,是死后重生的人吗?!

    白成欢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女儿能死而重生,借尸还魂,那女儿何德何能,能让上天只眷顾我一人呢?”

    徐成霖眼前也浮光掠影一般出现了每一次见到安竹林的情景。

    她眼中那过于复杂的情绪,在皇宫中面对他时莫名其妙提起来的山药糕,还有今日他们离开昭阳殿之时,安竹林口口声声的“我恨你”。

    徐成霖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他明明只是与安竹林有过未婚夫妻的名,从来没有过任何实质上的交集,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成霖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清明坚定。

    “纵然她说的都是真的,纵然此去东南有生死之险,我也必须要去。”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眼中也有不舍与怜惜,更多的却是思虑过后的沉稳:“成欢,乱世将至,徐家若是没有立足的根本,以后又将何去何从呢?哥哥此举,并非为了你一人,也是为了我们徐氏一族。”

    兄妹十几年,白成欢刹那间就明了,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哥哥了。

    盛夏的夜晚,墨蓝的天穹上,明月当空,偶然有几颗璀璨的星子,围绕其旁,与明月争辉。

    白成欢与徐成霖坐在假山的山石上,仰望星空,仿佛回到了幼年时。

    只是此时他们的话题,已经不再是幼年时,京城哪家的小吃好吃,哪里的物事好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必过于担忧。从我与他约定以后为他守护东南说起的那一天起,我就时常在考虑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发生你的事情,就算你如今真的做了他的皇后,生活喜乐无忧,我也还是要去东南的。”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徐成霖的眼神一一扫过侯府的楼阁亭台,屋宇飞檐。

    “我们的祖辈,曾经在大齐的这片土地上,纵横驰骋,建功立业,才有了徐家世代的富贵显赫,我们徐家若想要继续矗立在这世间,不被淹没在尘埃中,那就唯有此一途可行。东南再凶险,难道你还不相信哥哥的身手吗?”

    “我自然是相信哥哥,西北那样的苦寒之地,哥哥你都能平安归来,如今,既然你执意要去东南,我阻拦不住,那我只能日夜向上苍祈祷,保佑哥哥你平平安安,早日站稳脚跟。或许有一天,我们徐家也能像林家一样,远离京城,逍遥自在。”

    既然是拦不住,白成欢也不再说无用的话。

    徐成霖见妹妹转过了这个弯来,总算是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他就要离开了,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开开心心,不然他走了也不能安心。

    月色下,徐成霖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明亮的笑容让白成欢刹那间觉得月光都黯淡了几分。

    “在家里好好等着哥哥,哥哥会为徐家,为你,寻一条再无后顾之忧的路,为你讨回公道,到时候,管他们萧家如何,我们徐家,再也不必陷入这些争斗中去。”

    徐成霖想着美好的以后,却想起一件没来得及问的事情:“今日他宣召你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白成欢丝毫没有犹豫,偏了头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问我七夕那夜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而已。想必还是为七夕那夜,爹娘不许他探望我而耿耿于怀罢了。”

    徐成霖稍稍安下心来,还是一再叮嘱道:“日后哥哥不在,无法在你身边保护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势危急之下,你可去寻秦王世子求助,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好,哥哥放心便是。”

    白成欢答应的很干脆。

    萧绍昀似乎已经识破了她,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哥哥知道了吧。

    就让他心无挂碍的前去东南,千里之遥的路上,少一些牵挂与担忧吧。

    翌日,京城一大早就开始戒严。

    直到一辆破旧的囚车,拉着宁王及其女眷晃晃悠悠从西门进了京城,京城才再次热闹沸腾起来。

    被御林军围了多日的惠郡长公主府,也终于有了动静。

    长公主与驸马皆被关入了诏狱,薛云涛也被送往刑部大牢,严加看管。

    至于之前和惠郡长公主来往甚密的薛兰芝,则是做了缩头乌龟,再也不敢靠近惠郡长公主府半步。

    忠义伯府,石婉柔却还是日日以泪洗面,一时半会儿是不再寻死了,心里却还始终过不去哪个坎儿。

    “薛大哥明明是那样好的人,怎么会与长公主有苟且,定然是有人想要害他!”

    因为担心石婉柔,威北侯夫人带着白成欢来忠义伯府探望石婉柔,见过了忠义伯夫人,刚走到石婉柔闺房的门外,就听见石婉柔在跟贴身的丫鬟说话。

    白成欢也不多说,反正薛云涛已经注定要被皇帝厌弃,这辈子仕途无望,石婉柔想得开也好,想不开也罢,这件事情总有过去的一天。

    威北侯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大嫂,照我说,你就是太宠着她了。儿女的亲事,还是要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多看看,婉柔虽然伤心,你也不必多理会,终有一日,她会明白咱们是为她好。”

    忠义伯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心中又十分自责:“都是我与你哥哥自小把她宠坏了,性子太过倔强,如今我只担心,她这心里存了个心结,要是以后还是惦记着这薛云涛,无论嫁入谁家,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能过得好?”

    果然天下的慈母心肠都是一样的,总是想得如此长远。

    白成欢心中感慨,却还是帮着想办法。

    “舅母,当日原本是想着,有机会让婉柔表姐与那薛云涛见上一面,方能彻底死心,可惜天不遂人愿……不如寻个时机,到底还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让表姐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吧。”

    威北侯夫人与忠义伯夫人想了想,都很赞同。

    有时候,再见这一面,反倒能让人彻底死心,总好过一辈子心心念念记在心里,不得安生。

    这边想着如何解决石婉柔的怨念,那边,皇帝与宁王两兄弟,在时隔四年之后,终于再次四目相对。

    只不过,当年那个满目不甘的宁王,双眼已经彻底暗淡了下去,人虽然还活着,可是已经完全的死气沉沉了。

    “这些年,宁州的风沙却还没有让你学得乖一些吗?”

    萧绍昀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宁王,不屑而嘲讽:“父皇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会觉得朕当年,真是心慈手软。”

    宁王却一言不发,当年那个永远都满身尖刺的宁王,仿佛真的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再过几天你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了。”

    萧绍昀高高在上,是完全施恩的姿态。

    宁王还是一派面如死灰的神情,却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双手奉过头顶。

    他的姿态谦恭而卑微,手里的东西却让萧绍昀眉目瞬间阴沉。

    他就知道,宁王怎么会浪费这个东西呢?

    “朕记得父皇说过,通敌叛国,与谋逆,并不在此列,别说你今日拿着这个令牌,就是父皇在此,也必定不会宽恕你!”

    宁王面色不改:“臣弟自知死罪,可是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弟临死前唯有一个心愿,还望皇兄成全。”

    萧绍昀倨傲地冷笑:“可是想要朕,放过你的子嗣?”

    可是,斩草不除根,这样的蠢事他又怎么会去做?

    宁王却摇头:“臣弟之子,已经在臣弟被抓当日,被臣弟亲手扼死了,全家人都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臣弟这枚令牌,是想为长姐求情,还望皇上对她,网开一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患难

    “你要为萧惠郡求情?”

    萧绍昀很意外宁王居然对这个亲姐姐还存有一丝情义。

    他狭长的眸子闪了闪,露出丝丝寒意:“求情做什么?既然你们姐弟情深,同心同德,那一同赴死岂不是很好吗?”

    宁王清晰的叩头声响起三声,在抬起头来,额上已是一片青紫。

    “长姐无辜,皆是被臣弟连累,她是父皇最宠爱的长公主,还请皇上对她开恩,臣弟,死而无憾。”

    萧绍昀盯着宁王额上的青紫,恍惚中几乎有些记不起来从前,一心一意与他和晋王做对的的宁王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这是他的兄弟,却也是与生俱来的敌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他来说,手足一直都只是代表着威胁与阻碍。

    至于对萧惠郡,萧绍昀更多的是愤怒与恨意:

    “朕与你,从出生就是天敌,你想夺朕的江山,朕能想明白,可是,她萧惠郡,朕又哪里对不起她?”

    萧绍昀走至宁王面前,声声怒斥:“父皇驾崩之后,朕对她优容宽待,恩宠赏赐比从前更甚,她若是安安分分地当她的长公主,享受着她的荣华富贵,朕又何尝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朕早就知道她与你来往频繁,还妄图勾结薛家去攀扯忠义伯府,可朕一直在忍!而她又是如何对朕的?”

    原本萧绍昀觉得萧惠郡只是一个公主而已,留着也就留着,刚好堵住大臣们的嘴,萧惠郡却偏偏自己作死!

    “朕警告过她,可是她呢?死不悔改,一心一意想要颠覆朕的江山!你们一个个,把朕的宽容当成无能,一个个,都想要反叛朕,算计朕,如今承担自己该有的罪责,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萧绍昀,我只有这一个亲姐姐!”

    眼见苦苦哀求已然无用,宁王终于露出了往日脾性,直起身愤怒地喊道。

    “就算是你不念着一起长大的血肉亲情,你也想想你若是连同她一起处死,天下人又会如何非议你?萧绍昀,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枚令牌,可是当日父皇当着诸位顾命大臣的赐下的,我与长姐,必定有一人要活着,不然,看你如何跟满朝文武交代!”

    萧绍昀不屑地看了一眼方才宁王叩过头的那块地砖,拂袖转身,仿佛身后的宁王在他眼里,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朕才是天下之主,朕才是九五之尊,真要你们死,你们就都要死!若真要什么交代,你本就该死,而萧惠郡,是被你这个亲弟弟害死的!”

    阴暗潮湿而又格外闷热的牢房里,老鼠跳瘙一应俱全。

    惠郡长公主怀中搂着已经惊惧害怕得哭哑了嗓子的永妍郡主,怔怔地坐在青石地上,万念俱灰。

    这就是诏狱啊,据说,比关押庶民的更为难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作为大齐最为尊贵显赫的长公主,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来诏狱见识一番。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被发现了呢?

    秦王,都是秦王!

    若不是他多管闲事,从中作梗,他们姐弟所谋之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露,落到这般境地?

    “父皇,当年您为什么不斩草除根,直接杀了他呢?”

    惠郡长公主眼中的恨意被抬头的永妍公主无意中扫到,到底还是三岁的孩子,今日忽然被丢到这样的地方来,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母亲这样的眼神,吓得她又立即哭闹起来!

    “永妍好怕,永妍不要母亲!要爹爹,要爹爹!”

    惠郡长公主前些日子只顾着荒唐胡闹了,薛驸马多次劝阻无果,气恨之下,只能忍气吞声把儿女带离惠郡长公主身边,自己悉心照料。

    所以永妍郡主与惠郡长公主的长子这段时间依赖父亲比母亲更甚。

    女儿的哭闹声唤回了惠郡长公主的注意力。

    她低下头,看着哭闹不休的女儿,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来。

    “你爹爹……你爹爹他,也不知道如何了……永妍,这个世上,原来只剩下他对我们最好了……”

    一家人被从长公主府带走的时候,是这段日子见到的唯一一面。

    “你什么都不要认,若问起来就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与宁王来往,你什么都不知道!”

    丈夫在与儿子一起被带走的时候,挣脱了看押的御林军,向她扑了过来,将她与女儿死命地抱着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薛家……”太过震惊的她,反应过来之后问道。

    被扑过来的御林军按在地上的丈夫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出族”。

    她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与儿子被押走,昔日长公主的荣耀与显赫皆成云烟。

    她以为她什么都没有了,上天却还给她留下了这样一个人,在她患难时,依然如此护着她。

    年轻时,父皇在新科进士的琼林宴上,指了他给她做驸马,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清逸俊秀的无上风姿,就那样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可如今,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却因为她的过错,被人这样猪狗一般地对待在她埋怨他胆小懦弱,在她找了别人寻欢作乐之后,默默地在她看不见地方为她铺好了一条后路。

    有夫如此,她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死而无憾?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能陪着她一起死呢?

    这是她唯一应该好好珍惜的人啊。

    惠郡长公主将身上宽大的锦纱裙摆在地上铺开,伸手将女儿抱起,将她放在上面。

    “永妍,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永远待在这里,母亲一定会让你出去,以后要好好听你父亲的话,与你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能有来生,薛云海,我们一定要做一对恩爱白头的平凡夫妻。没有荣华富贵,没有皇权斗争,安安静静。

    诏狱的另一边,薛云涛害怕已极,坐立不安地在窄小的牢房里来回乱窜。

    直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发觉隔壁牢房的薛云海与他的长子格外淡定,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如坐在华美的长公主府。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坐得住?快想想办法呀,再不想想办法,我们都要死!”

    一开始,薛云涛还为睡了自己的嫂子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愿意与薛云海说话,可是他越想越怕,再也顾不得脸皮,冲着薛云海叫道。

    薛驸马却是看也不看他,只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宗泽,很快你就能出去了,爹爹有件事情要嘱咐你。”

    “爹爹,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薛宗泽今年只有十岁,虽然知道家中有了大祸,可心里并没有十分害怕。

    并没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都做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母亲是长公主,他的舅舅是皇帝,他一直坚信,他们一家人最终会平安无恙。

    薛驸马觉得有必要和儿子说清楚了。

    “父亲和你的宁王舅舅,原本是想要做一件大事,但是现在没有做成,你皇帝舅舅生了我们的气,所以父亲一时,大概是出不去的。若是你先出去了,记得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妹妹,父亲不在,你就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要担起家中的责任,照顾好她们,记住了吗?”

    薛宗泽并不十分明白父亲做了什么事见罪于皇帝舅舅,可他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等皇帝舅舅气消了,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薛驸马欣慰地笑了笑:“对,就是这样。”

    薛宗泽年纪小听不懂父亲话中的深意,可是一边薛云涛听的清楚明白,顿时就急了:“二哥,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死死地趴在牢房中间的栅栏上,不住地边拍边喊:“这与我们薛家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萧惠郡与宁王勾结,怎么是你?你不要自己的性命可以,你难道想将我与薛家一起置于死地吗?”

    薛云海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堂弟一眼,露出深深的厌恶。

    “我早已让家中将我出族,无论我犯下何种大罪,总不至于牵连家中,至于你……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这样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薛云涛的最后一根神经,他要崩溃了!

    明明他只是跟惠郡长公主一起厮混了几日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就连奉命去勾引石婉柔,都还没有得手,凭什么就要这样被卷入其中,葬送了性命?!

    “二哥,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薛云涛忽然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我尚且不能自保,又怎么能救得了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什么都没有做,又何需惊慌害怕?”

    此时的薛云涛,就像是失心疯了一般,看起来滑稽而可笑,只是薛驸马也笑不出来罢了。

    这个他从前尚且觉得有些可怜的堂弟,此时看来,就像一只苍蝇,让他恶心得想呕吐。

    薛云涛却已经要疯了,根本听不进去薛驸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狂乱大喊:

    “萧惠郡是长公主,你是驸马,你的儿女都是金枝玉叶,你自然不必担心的,你们全都死不了,死的只有我而已!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我就像你们脚底的泥巴,被你们踩来踩去,肆意践踏,如今还要给你们做替死鬼!休想!你们休想!”

    一时忽然又想起石婉柔来,心中痛悔不已。可是他没有犹豫,早些把石婉柔拿下,他此时就是忠义伯府的姑爷了,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这样的想法犹如一道亮光,忽然就让薛云涛觉得脑海里一片清明,立刻就看见了一条生路!

    “放我出去!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是忠义伯府的姑爷!你们不能杀我!”

    “干什么!闭嘴!”

    诏狱的狱卒很快闻声赶来,厉声呵斥。

    薛云涛却是眼中闪动着狂热,紧紧抓住铁铸的栅栏,恨不得飞扑出去:

    “我要见忠义伯,我要见我岳父,我是忠义伯府的姑爷!”

    疯子一般的呼喊声在诏狱中四处回荡,惹得牢狱中的许多犯人哗然大笑起来。

    能被关押在诏狱的,之前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听他如此喊,都不屑而惊讶,有人大笑道:“到底是刚进来的,这才呆了半天,就疯了!忠义伯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会到这诏狱里挑个女婿!就算是要挑,也是看上大爷我才是!”

    一时之间,诏狱里闹哄哄的,像集市一般热闹。

    诏狱的狱卒又狠狠呼喝敲打了一番,这场热闹才渐渐平息下来。

    几个狱卒又转身出去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却回头,悄悄下死眼看了几眼薛云涛,才又跟着出去了。

    白成欢与威北侯夫人刚从忠义伯府回到威北侯府,就听说秦王世子前来拜访。

    “那个薛云涛在诏狱里胡乱说话,你看要不要……”

    萧绍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成欢讶然:“你们的手,居然伸到了诏狱去?”

    她是不是之前有些轻视了秦王一方的实力?

    她只以为秦王离开京城多年,如今秦王世子回来,总要重新谋划一番才行,却想不到他们如此顺手。

    萧绍棠嘿嘿笑了两声,一点都没谦虚:“那是,我们才不会打没准备的仗……这事儿,让那人嚷嚷久了总是不好,只要你点个头,我就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妥。”

    白成欢也不想去问他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思忖了一下,到底还是摇头:

    “他以后会不会死,是萧绍昀的事情,如今却是不能死,我还要借他一用。既然他在诏狱中如此胡言乱语,那我正好带个人去听听,不知道可否方便?”

    萧绍棠总觉得有威北侯府和徐成霖护着,自己就算天天看着白成欢,想献个殷勤,也无处下手,此时听她这样说,连拍胸脯:

    “没问题,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尽快安排!”

    “那就多谢你了。”

    白成欢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骇然,秦王一方的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

 第三百六十章 惘然

    萧绍棠不知道白成欢心中的惊讶骇然,凤目含笑,低头看着眼前一身白色衣裙如同淡雅兰花的少女,胸臆间忽然说不出的甜蜜滋味,有些话就这样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石家既然如今是你的亲戚,那也像是和我的亲戚一般,事关石家清誉,自然是要早些处理好。”

    想了想,萧绍棠又加了一句:“白成欢,这件事,我不为与徐家结盟,我只为你。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午后幽幽的阳光洒在欢宜阁外波澜微微的湖面上,映射出无数细碎的光芒,一闪一闪,不时从静谧凉爽的欢宜阁花厅中荡漾而过。

    眼前高冠广袖,一身华服的少年热情似火,眼光灼灼。

    没有人看得见他宽大的袍袖下攥得紧紧的手掌。

    他这样说,她会不会觉得他很轻浮?

    白成欢却被那灼灼目光震惊在当场什么叫做,只为她?

    萧绍棠,为什么对她这样好?

    一个男子,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子好?

    白成欢模模煳煳地想起,很久以前,大概是萧绍昀登基那一年,她才十二岁。

    宁国公家的小儿子曾傻傻地捧了一大束梅花,送到他的面前。

    那个穿得圆滚滚的小公子,站在雪地里憨态可掬地跟她说,徐成欢,我是个胖子,你也是个小胖子,你以后嫁给我吧,我把好吃的都给你,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她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因为你觉得我长得胖?

    那小公子点头又摇头。

    他说,我喜欢跟我一样胖的人,我喜欢你,所以你嫁给我,我会对你好。

    喜欢不喜欢的,她那时候没有想过,有萧绍昀在前,她对谁都喜欢不起来。

    可是她很介意那个小胖子说她胖。

    要知道那小胖子胖得全京城有名,居然说她和他一样?!

    她很快就跑去找来了晋王,把宁国公的小儿子揍了一顿。

    那年的冬天很冷,京城勋贵家的很多老人都没能熬过去,京城时不时就有白幡飞扬,可是最后一场浩大的葬礼,却是那个尚且是个小少年的小胖子的。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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