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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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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欢抬起头,眼中燃起一簇明亮的火花:
“到时候我们偷偷去,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光亮却让萧绍棠心里酸酸的,身为帝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尊荣,却也失去了常人的自由。
他揽着她往宫内走,叹道:
“欢欢,真正辛苦的人,是你啊。”
“是吗?我也觉得我挺辛苦……”
两人的说笑声洒了一路,刚刚退在一边的宫人们连忙无声地跟了上去。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皇上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有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艳羡,眼底的神采渐渐多了起来。
被阿花听到了,阿花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但还是立刻回赠了那宫女一个白眼:
“你要是能像皇后娘娘这样长得漂亮又有本事,自然也有人对你温柔!”
那宫女讪讪地收了笑容走开了,阿花冷哼了一声去找摇蕙告状。
“她那么说什么意思啊?皇上温不温柔和她有什么关系?”
摇蕙想了想,心中雪亮,却没有跟阿花挑明了说,只道:
“大概也只是顺嘴说说吧。听说从前废帝面前不能出现宫女伺候,宫女敢擅自出现在他面前都会受到惩罚,所以跟那位比起来,皇上是温柔些,这也不算错。”
“这样啊,那倒也是。”
天真无邪的阿花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有再跟那个宫女过不去,摇蕙却是悄悄找了个由头将人调离了华清宫。
宫里这么多女人,却只有这样一个青春年少,俊朗温柔的皇帝,也不能怪那些宫女心思乱纷纷。
只不过有她们在,谁想坏了皇后娘娘的这份福气,那也是绝不容许的。
宫内帝后和谐,宫外,刚刚接到圣旨的冯家,则是一片呼天抢地。
“梁氏,是不是你私自对皇后承诺了什么?好端端的凭什么要把我们的家产都拿走?凭什么啊?!”
冯大太太毫不犹豫的认为都是梁思容的错,指着梁思容就骂了起来。
但是梁思容再也没有如同从前那样任由她谩骂,而是挺直了背,直接道:
“在家中什么时候由得我做主了?我有没有对皇后娘娘说什么,咱们去皇后娘娘面前问一问,一问便知!”
“那到底是谁说的这话?是谁要这么害我们?”
婆媳俩吵得不可开交,一边冯锦娘瞬间刷白了脸色。
而大门外,冯大老爷也如同遇到当头一棒,顾不得风范,大喊大叫:
“什么意思?什么叫奉上全部家产?你们不能进去!”
不过叫嚷了没有两句,就被前来传旨的内侍命人拿下了。
“冯老爷,咱家也是奉命行事,您老还是规规矩距,让咱家早早清点好你要奉出来的家产,早些回去交了差事,让皇上记您老人家一功,才是正事儿!”
“不!我们没说过要给,从来没说过这话!”
冯大老爷觉得又委屈又冤枉,那内侍立刻就沉了脸色,朝身后挥了挥手:
“看来冯老爷你这是想欺君啊,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特意跟着来清点冯家家产的御林军在宁国公姚泽赞的带领下,立刻就分批闯入了冯家。
冯家里里外外顿时乱成一团,好在姚泽赞还存了几分怜悯,没想着赶尽杀绝,命人提前通知了冯家女眷回避。
然后才揪出了冯家的管事,账房,开始一一清点冯家的家产。
因为此前从来没想过这个结果,丝毫的准备都没有,冯家就算想藏匿一点财产,都来不及。
冯大老爷被御林军制住,冯大太太被驱赶到内宅,与其他女眷圈在了一处,哭骂成一团。
冯大太太的长媳,正是户部给事中陈琪的长女,她望着争吵得不可开交的婆婆与弟妹,心头一片冰凉。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平日里她只管相夫教子,冯家虽然失了势,但吃喝穿戴上从没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同。
此时,忽然就有人要夺走她的一切,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但好在多年平静如水的日子并未曾完全磨掉她的机敏。
圣旨与家产这两个字眼儿在她心头不断徘徊,脑海里终于闪过一个念头,她上前一把抓住了还在叫骂不止的婆婆:
“婆婆,先不要吵了!既然是圣旨,这就是抄家!先保证我们的嫁妆!”
“嫁妆?”
冯大太太被大儿媳妇这猛然来了一句,这才像是有人在她耳朵边敲了个警钟!
“对,嫁妆!嫁妆不算冯家的家产!”
按照大齐的律法,女子出嫁时的嫁妆,算是女子的私有财产,无论是休弃和离还是义绝,都可以带走。
而夫家若是犯罪抄没家产,嫁妆也是不算在内的。
冯大太太立刻就往外跑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死命的揪住了一个路过的御林军:
“不许动我的嫁妆!不许动!”
那御林军却没理会她:
“我们一切只听姚统领命令行事,你跟我们说也没用!”
冯大太太只得放了手,又要跑出去找姚泽赞。
姚泽赞却还在门口处看着冯大老爷。
“姚泽赞!当年你宁国公府被抄家灭族是何等滋味?如今你怎么忍心对我们家也同样下手?!”
叫骂一阵无果,冯大老爷疯了一般开始戳姚泽赞的伤口,以期姚泽赞能对他稍加同情。
偏偏他不知道姚泽赞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早就不是当年的心性了,被人如此戳了心窝子,也只不过冷笑了一声道:
“看来跟我们宁国公当年相比,冯大老爷这日子实在是太好了!至少你们只是抄家,并未灭族,要是冯大老爷觉得想像我们姚家一样,那我也可以回去禀告皇上,为你冯家讨一个全族俱灭如何?”
“你,你!”
冯大老爷气得胡须乱颤,却不敢再骂下去,跟抄家比起来,灭族才是最惨烈的下场!
姚泽赞阴测测的笑了笑,对气急的冯大老爷道:
“更何况当年我们宁国公府是无辜获罪,但你冯家,是罪有应得!”
“冯家罪有应得,可我吴家的嫁妆你们不许带走!”
冯大太太哭哭啼啼地闯了出来,就往姚泽赞这边扑。
姚泽赞身手敏捷地躲过了,却因为这话皱起了眉头。
对啊,冯家的家产是要全部抄走的,可冯家女眷的嫁妆,皇上可没说。
要是从前那位做皇帝,姚泽赞觉得一并抄走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是如今跟着萧绍棠,姚泽赞觉得还需谨慎。
他立刻派了个人进宫去问皇帝的意思。
萧绍棠就来找白成欢:
“依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要说当初得罪白成欢,冯大太太绝对是主因,就这么轻易饶过去,萧绍棠怕白成欢心里不舒服。
但白成欢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决断:
“罢了,虽然冯大太太让人实在气不过,可也不必为了她这一只老鼠,打翻了冯家所有的玉瓶。就算不为别人,也看思贤的面子。冯家女眷的嫁妆,留着吧。”
开国之初,独孤皇后特意修改了关于女子嫁妆的律法,就是为了在这样严苛的世道里,给无辜的女子一条生路。
她虽然不太乐意见到冯家人以后靠着女眷的嫁妆依旧过着优渥的好日子,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一点怨恨,将冯家的女眷们都逼入绝路。
“好,听你的!”
能将冯家的家产尽数捞过来,萧绍棠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而冯大老爷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万般无奈之下,心里就开始了盘算。
家产全抄,这已经是他阻挡不了的了,可妻子与媳妇儿们的嫁妆都能留下来,也够冯家慢慢恢复元气了。
只不过冯大老爷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算盘根本没能打响。。
冯家被抄没家产的消息一传出去,冯家的姻亲们,不约而同觉得冯家这是自找死路!
“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皇帝,这样的人家,就算这一次不被抄家,也还有下一次!”
“这抄家嫁妆还能留着,要真是灭族,咱们的女儿那是必定保不住!”
户部给事中陈琪在家中与自己夫人一番合计,到底是心疼女儿,立刻就找人上门,要女儿与冯家大郎和离!
而梁国公府自不必说,自从梁思容悄悄给梁思贤送了消息说自己要和离,梁思贤二话不说就去请了父亲梁国公做主。
梁国公原本还有些犹豫,但这事儿一出,他也立刻就遣人上门为侄女儿做主了。
冯大老爷的幻想瞬间破灭,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这是要将我冯家逼上绝路呀!”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和离
“你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就不怕被人骂你们无情无义?!”
冯大老爷急红了眼,对着陈家和梁家上门的人破口大骂。
两家上门的人原本也是有这个顾虑的,但此时凑在了一起,相顾一眼,倒是都怒了:
“我们爱惜自家的女儿,有什么怕被人戳脊梁骨的,倒是你们冯家,才会被人戳脊梁骨!”
按道理,姻亲之家遭遇不幸,急着撇清关系,的确是会让人鄙夷。
但是这冯家京城人都觉得,真是不作不会死!
从一开始的惹是生非,到如今的招惹皇家,无一不是自己坑自己,这个时候不退步抽身,等着被冯家连累死吗?
相比冯大老爷的气恨,冯大太太倒是淡定许多,她出面招呼上门的陈家与梁家人的时候,和和气气,但是话却不好听:
“自古女子出嫁从夫,你们家这个时候无缘无故要求和离,难道你们陈家和梁家的女子就没有妇德可言吗?”
陈家的人有些哑口无言,但是梁家上门的族老早就做好了准备,毫不迟疑地回敬了过去:
“对积善之家,我们自然有德,但你们冯家这场祸端,原本就是冯太太您不守妇德招来的,您还跟我们说什么妇德?再说也不算无故要求和离,我们梁家女在你们冯家被公婆辱骂苛待,难道我们还为她做不得主吗?”
梁家人这话一说,先不说冯大太太怎么想,冯大老爷看向冯大太太的眼神就不善起来
当初可不是这个愚妇非要为疯傻的四郎说亲,才招来这场大祸吗?!
冯大老爷什么脑子和脾气,冯大太太与他夫妻几十年,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眼看着他被人挑拨了几句,眼神不善起来,冯大太太只得忍了心头的恶气,起身道:
“既然陈家和梁家如此看不起我们冯家,那就叫媳妇们出来,咱们都当面问一问,她们可否愿意和离?”
“正该如此。”
梁家人很有把握。
陈家人却不说话了。
这要大姑奶奶和离的事情,原本就是老爷和夫人商定的,也不知道大姑奶奶是个什么意思。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知道大姑奶奶舍不舍得大姑爷……
冯大太太看出了陈家人的神色,心中不禁冷笑,又笃定了几分。
无论是大儿媳妇还是二儿媳妇,都嫁入冯家多年,又都有了孩子,岂是他们想拆散就能拆散的?
果然,等陈氏与梁思容一起被叫来之后,梁思容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来,陈氏却如冯大太太所料一样,眼中隐隐带着泪花。
说起和离之事,她也只是垂头不言,让陈家人心中大为着急。
而梁思容则是对着自己的娘家人和婆家人施了一礼,眼底透着无可挽回的坚决:
“虽说出嫁从夫,但自来我的丈夫有和没有是一样的,所以,今日既然我梁家愿意为我做主,我愿意和离。”
“梁氏!”冯大太太声调蓦然拔高了,几乎吓了所有人一跳,“我们如何待你不好了,你如此忘恩负义?”
梁思容却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一眼不发地站到了自己的娘家人身边,无需多言,态度已经很分明。
冯大太太被她这般无视,气的发抖:
“好你个梁氏,这般不敬公婆的忤逆恶妇,我们冯家也不稀罕要!要和离,可以,但是娇娇你休想带走!”
梁思容这才开口道:
“若是婆婆不让我带走娇娇,那我就去向皇后娘娘请旨。”
一句话将冯大太太的气焰瞬间浇灭殆尽,张着嘴要骂,却始终没敢骂出来
这个恶妇,从前该用着她的时候,她巴结不上皇后,如今倒是张嘴就把皇后搬出来!
冯大太太只一心想拖延时间,最后咬了咬牙,恨恨地道:
“我儿子都不在场,你们说和离就和离,这是把我们冯家当什么了?等我家二郎回来再说!”
梁思容就抬头冷笑道:
“婆婆不必等二郎回来了,他今日已经醉倒在杏花楼了,想必不到明日,是醒不来的。”
“你知道他出去,你也不拦着?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让他出去……”冯大太太下意识地就指责梁思容。
梁思容心中长久以来积累的厌烦和痛恨瞬间爆发:
“从我与他成亲开始,他就是这个样子,婆婆难道不知道?!我没有劝过没有拦过吗?他为此对我拳脚相加的时候,怎么从来不听婆婆来问问我?如今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还出去烂醉如泥,婆婆为什么不问问这样没有担当,活着只比死人多口气的人,我是忍受了这么多年?!”
“你,你怎么能如此说你自己的夫君,娇娇的父亲……”或许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老老实实的媳妇如此爆发,冯大太太目瞪口呆,但还没忘了指责。
但是敞开着的门外几枝娇艳的红梅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梁思容荒芜已久的心田,她一句指责也不愿意忍受了,转头怒道:
“他知道他自己是娇娇的父亲吗?婆婆你试试把他领回来放在娇娇面前,问问娇娇认不认得这是她的父亲?!他冯二郎活在这个世上,愧为男人,愧为丈夫和父亲!”
梁思容控诉着,不由得就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辛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哽咽着对自己娘家的族老道:
“六叔父,我身为梁家女,和离一事,为家族蒙羞了,但是我宁可下半生飘零孤独到死,都不愿意再跟这样的人多过一日,还请叔伯们为我做主!”
梁家的族老眼底也浮现出深深的痛惜,态度更是恶劣了几分:
“冯大太太,我们家思容自小就是个沉默乖巧的女子,但并不是说她就能任由你们如此欺负!这是她从来没有回家向我们诉过苦,要是早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等到今日才来为她做主跟你们冯家和离!今日你们冯家就签下和离书,明日我们梁家来搬嫁妆,若是你们冯家还有什么说的,那咱们就皇上面前见分晓,看看你们这虐待儿媳的罪过,该如何判!”
冯大太太听他们这强硬的口气,就知道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顿时和冯大老爷一样急红了眼,叫道:
“休想!今日你们要带她们走,只能是休书,绝不可能有和离书!嫁妆也不能带走!”
“那好,我们这就回去递状子,看皇上如何判!思容,你今日先跟我们回去!”
梁思容和离这件事有梁国公和四小姐亲自插手,那就意味着背后有皇后娘娘撑腰,梁家的族老底气很足,说完就要带梁思容走。
梁思容转身吩咐了一声,跟着她出来的丫鬟就小跑着回去,抱了她的女儿娇娇出来,另外几个当初梁家陪嫁过来的丫鬟仆妇,也抱了早就打理好的包袱,小跑着跟了出来。
“你这毒妇,是早有准备啊!想这么便宜地走了,没门!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冯大太太就要招呼仆妇上前阻拦,但是她却忘了,卖身契在冯家手里的奴仆,也是冯家的家产之一,从抄家之时起,就被一并圈禁带走了,她一个人的呼喊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尤为可笑。
梁家的人更是冷笑:
“你们冯家今日敢动我们梁家女儿一指头,我们梁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走!”
梁思容拉着自己的女儿跟在梁家人身后就往外走,任凭冯大太太在背后如何呼天抢地,连头也没回一下。
倒是陈氏往前追了几步:
“二弟妹!你……你真的要走了吗?”
梁思贤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陈氏这个大嫂,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对她尚算不错。
梁思贤环顾了一周这个让她时时感到压抑的地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向着陈氏微微施礼,带着一种解脱和自在:
“大嫂,出了这道门,我就不再是冯家妇了,以后,你多保重。”
冯大郎虽然也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但对陈氏尚且不错,况且他们已经也有一双儿女。
对陈氏这样的女子来说,和离大概是从没想过的事情。
而时间的路千万条,同人不同命,她今日走出这道门,得到的就是新生,至于陈氏,她唯有这一句祝福罢了。
他们走出门去的时候,正遇上在外求告亲故的冯大郎听到消息赶了回来。
顾不得与他们撕扯,他就匆匆奔向了陈氏,梁思容只听到身后传来冯大郎向陈家人赔礼的声音。
而她那个同床共枕的夫君,从此就是陌路人了。
白成欢听梁思贤说了这件事之后,很是感慨。
梁思容如今能有这样的气性,也算是勇气可嘉,好好的一个女子,能不被冯家那样的人家糟蹋了这辈子,白成欢觉得很不错。
第二日,梁国公就亲自带了人上了冯家的门儿,将梁思容的陪嫁尽数搬了回来,冯家有心阻止,但对上梁国公府,只能退让。
陈氏则是舍不得自己的夫君与儿女,犹豫到最后也没有忍心和离。
陈家人也无可奈何,只能提出了分家的要求,免得冯大太太再打陈氏嫁妆的主意去养活失去一切的冯家人。
而冯大太太,原本也的确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
冯家家产尽数被查抄,就连平日里端茶送水的小丫鬟都被收走了好几个,更不必说冯家人住着的宅子了。
皇帝给了冯家三日的时间搬出去,可除了冯家媳妇们的陪嫁里有几个宅子,哪里还有地方安置一大家子的人?
冯大太太当年的嫁妆也算丰厚,娘家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家,可自从冯家失势以来,男人们都没有了俸禄,她的嫁妆早就填进去不知道多少,她的娘家人也不在京城,猝不及防之下,就算是想照应冯家也照应不到。
冯大太太已经在盘算着往哪个儿媳妇的陪嫁宅子里搬了。
可这个时候陈家人不再逼着陈氏和离,却提出这样的要求,无异于是在剜冯大太太的心肝肺。
争吵到最后,跟长子的以后比起来,冯大太太再心痛不甘,也只得答应了。
随后又只能从自己的嫁妆里出银子,想办法安置冯家大房的所有人。
冯家其余各房,早就跟冯家大房分了家,并不在京城,此时虽然也被连累得丢了官职,但好在已经分家,不在抄家之列。
只不过经此一事,也都成了惊弓之鸟,心中深恨大房的人,也知道冯大太太手里必定还有嫁妆,不至于饿死家人,并无人再对大房伸出援手。
而因为出了主意导致冯家大房家产被抄的冯锦娘,被冯大老爷和冯大太太毫不犹豫地赶了出来,他们早就忘了原本是如何想要利用冯锦娘的。
“我们大房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置办的那小庙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你自己回虢州去吧!”
冯锦娘再如何心机深重,到底也只是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自己的丫鬟连带行李被一并扔出门来,还是气到发抖。
“大伯父,大伯母!当初是你们将我从虢州接来,如今就算要赶我走,也该好生将我送回去,这么对我是何道理!”
“道理?你跟我们讲道理?是谁害的我们成了这样?你们四房的人倒好,安安生生在虢州逍遥自在,让我们受这样的罪!”
“可所有的祸端都是你们惹起来的,我父亲被你们连累丢了官职,你们还要怎么样?”
“那也是活该!谁让他生了你这样的扫把星女儿!”
冯大太太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泼妇,撕破脸皮吵起架来,冯锦娘远不是她的对手,最后还是被孤零零地关在了门外。
只不过冯家的大门挡住了冯锦娘,却挡不住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恨意
“今日你们如此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无‘骨肉’二字!”
“小姐,咱们,咱们现在去哪里……”
有丫鬟在一边怯怯地问。
“先去找客栈!”她咬牙道。
丫鬟的声音更低了:
“可是大太太将咱们的银子都拿走了……”
“那她这是要我死吗?”
冯锦娘怒道,转头望着京城宽阔的街道,想起自己来京城时候的壮志雄心,与此时的落魄无助,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自小在虢州长大,除了冯家人,她在京城无亲无故,这个时候,她能去找谁?
街边,有人打马经过,无意中往这边望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去问问怎么回事!”
因为冯家的宅子还未交出,负责抄家的宁国公姚泽赞还是例行往冯家来。
他的随从走了过去,等那个蹲在街头哭泣的女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姚泽赞心头剧震,几乎从马上摔落下来
“林薇!”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 拒绝
上元节的前一日,京城又飘飘扬扬下了一场大雪。
白成欢披着厚厚的斗篷,漫步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重重宫阙中,觉得熟悉而陌生。
这条路,还是去御花园看红梅的那条路,但是物是人非,从前那个热热闹闹的宫廷,已经空无一人。
道旁有宫人在清扫积雪,见她走过,都纷纷跪下行礼,白成欢挥手让摇蕙走在前面一一阻住了。
“让他们不必行大礼。”
摇蕙连忙应声去了,那些宫人们就只躬身行礼,退到了路旁,等白成欢经过的时候,恭敬谢恩:
“多谢皇后娘娘仁慈!”
这么冷的天气,地下都是积雪,扫着扫着就化了,跪在这样的雪水里,就算他们已经特意垫了护膝,裤膝也是会湿透的,这样受了寒,到老了的时候受罪就不必说了。
宫里凡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儿,谁没有个老寒腿痛风之类的病症?
此时他们能免去了衣裤沾湿的苦楚,心中着实是感激的。
白成欢只是轻轻地摆摆手,心底生出一股惆怅来。
御花园遥遥在望,离得远远的,就能望见那一簇簇耀眼的绯色。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动荡飘摇,这一片红梅,只活在这方天地里,恣意怒放。
白成欢走至梅树下,抬手攀了一枝梅花过来,只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就放了回去,梅枝上的落雪簌簌地落下来,落了她满身。
摇蕙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拭,却听见她幽幽地道:
“服侍晋王的大太监张德禄,当年就是因为在冬日的雪地里跪久了,才落下了一身的寒病,如今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跟着晋王,过得还好不好?”
摇蕙的手就僵了一下,看来皇后娘娘这是挂念晋王殿下了呢。
她动作利索地拂去了白成欢身上的残雪,笑道:
“奴婢瞧着晋王爷虽然心性有些孩气,但也是个心地仁厚的,张德禄跟了他多年,想必王爷不会亏待他。”
“嗯,这我知道,是我杞人忧天了。”
白成欢笑了笑,语气随和。
那时候小十私自跑去了虢州,摇蕙也是见过他的。
只是不知道虢州一别,他在河东,好不好?
萧绍棠登基之前,河东晋王府也按照惯例上了贺表,但从语气到字迹,很显然不是小十亲笔。
他心里的不服气显而易见,好在萧绍棠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登基之后,虽然没有再对晋王额外封赏,但是也丝毫没有为难他。
她知道萧绍棠这是照顾了她的心情,她也很领他这份情,但心里终归是挂念的。
摇蕙见她笑容里有些郁郁,就极力引开话头:
“奴婢记得晋王妃似乎有了身孕,晋王府大概很快就会有小世子了,等大些了,可以让晋王爷和晋王妃带着小世子来京城住些日子,娘娘就不必念着了。”
白成欢回头看着摇蕙,点头道:
“这主意不错,想来做了父亲之后,晋王也会稳重些了。”
但她心里也清楚,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个也曾在这落满白雪的宫阙里叫她“成欢姐”的赤诚少年,大概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跟来的宫人远远地看着主仆二人说笑,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
摇蕙是跟着皇后娘娘一路走过来的,皇后娘娘带她也一直很亲昵,这份情谊,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不过御花园的小路上传来的长靴踩地之声,很快打断了宫人们的出神。
宫人们回过头,见是如今的御林军副统领姚泽赞走过来了。
姚泽赞的面容比起同龄人苍老了许多,不过当年贵公子的底子还在,身形高大,穿着一身玄色铁甲,大步走来,气势十足。
见到她们这些等候在路边的宫人,就知道皇后是在此处了。
姚泽赞对着梅林的方向揖手行了一礼:
“还请秋月姑娘代为通报一声,卑职求见皇后娘娘!”
姚泽赞向来是直属皇帝的,这个时候却来求见皇后……
秋月心下疑惑,但还是转身去禀报了白成欢。
白成欢从疏态横陈的梅枝间望过去,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微微一笑:
“我以为,他早该来了。”
秋月就知道,白成欢这是愿意见姚泽赞了。
“那奴婢去叫姚统领过来。”
“不了,还是我过去吧。”
上次他私自开了宫门放她出去,后来虽然依旧得萧绍棠信重,并未十分迁怒于他,但也罚了两年的俸禄。
说来,也算是她牵连他了。
姚泽赞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才微微抬头,披着月白色斗篷的女子容颜素淡,从梅林间走出,如同空中漂浮着的一朵雪花,晶莹剔透却素白淡然。
无论是眉眼还是气质,没有一处与从前那个总是鲜妍艳丽的小姑娘相似。
可是她言行间的种种端倪,又搅得人心中不得安宁……
眼见白成欢走近,姚泽赞先规规矩矩行了礼: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姚统领不必客气,今日公务不忙么?”
“还好。”
两人客客气气地对答了两句。
然后姚泽赞才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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