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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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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两个进了秦王府,在一起说了半天的话,李氏才依依不舍的去休息。

    不过等离了白成欢的视线,李氏立刻就命人叫来了摇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摇蕙也实在不知道白成欢的心结在哪里:

    “按说世子妃没有什么不遂心的事情,世子殿下待世子妃极好,从来也没有纳过什么妾室通房给世子妃添堵,奴婢也是真不明白……”

    摇蕙在没有跟着白成欢以前,是跟了李氏好几年的,她的性情李氏知道,既然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李氏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安定下来,再徐徐打探。

    威北侯夫人听说李氏到了京城,虽然私心里觉着又有人来和她抢女儿了,但凭心而论,她对李氏又颇有好感。

    于是就来秦王府探望李氏和女儿。

    临出门的时候,忙得成日里不见人影的儿子徐成霖却突然跟了出来。

    “你今儿怎么有空跟我出门?”威北侯夫人很诧异。

    徐成霖脸上看不出半点异常,只道想与她一起去看看白成欢。

    威北侯夫人也就没有多想,还颇为高兴:

    “你们兄妹素来感情好,成欢这些日子不开心,你去看看她也好,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徐成霖答应了,到了威北侯府,不用徐成霖再去跟萧绍棠饶舌,威北侯夫人就替徐成霖把话说了。

    “成欢这些日子有心结,世子殿下也是知道的,不如试试让成霖劝劝她,万一劝动了,不也是好事一桩?”

    萧绍棠心里对徐成霖始终是有些忌讳的,但在这个时候,他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跟成欢的安康比起来,这些小节都不重要。

    徐成霖见了白成欢,什么弯弯绕的话都没说,一语将白成欢的心思道破:

    “你是不是怕娘亲和父亲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

    “哐啷”一声,白成欢手边的茶杯都在她受惊之下被拂到了地上,最害怕的事情被人猛然戳破,白成欢脸色苍白得像见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一样。

    她的手哆嗦了一阵,才勉强说出话来:

    “哥……你在说什么……”

    徐成霖一阵心疼。

    他一句话能将她吓成这个样子,可见她这些日子是受了多少煎熬。

    若不是他手下的人办事利索,硬是打听出来了一丝半缕,恐怕谁也想不到,她的内心在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与其让她这样惶恐不安下去,还不如从他这里,一了百了。

    他站起身,走到自己妹妹身边,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终究是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亲近地安慰她了。

    徐成霖叹了口气:

    “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知道。”

    “哥……你说什么?”

    白成欢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把一直悬在她头顶的利剑,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劈了下来!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冒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哥哥,娘亲和爹爹……他们真的都知道吗?”

    “是啊,当初娘亲是给我生了个弟弟的,可惜,生下来就没能保得住,所以才抱养了你他们也一直怕你知道,所以,成欢,以后不要再傻到去问他们,你是不是亲生的。”

    徐成霖带着一些惆怅,语重心长:

    “无论你怎么问他们都会极力否认的,谁也不希望,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他们会怕你与他们隔心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们知道,他们一直都知道吗?

    可她怎么觉得……

    “哥哥,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你会不会是在骗我?”

    白成欢仰起头,望着徐成霖,从她乌黑的眼珠上,徐成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希冀与惶恐。

    他到底还是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镇定微笑道:

    “你长这么大,哥哥可曾骗过你?你想想,如果不是爹娘都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是啊,哥哥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似乎是心中最大的阴影忽然之间尘埃落定,白成欢忍了这么久的害怕恐惧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捂著脸抽噎了起来:

    “我真怕你们都知道了,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只要你不再去追着爹娘问这件事,不要与他们生疏,你就永远都是我们徐家的女儿,永远都是我的亲妹妹。”

    徐成霖保持着最温和的笑容,将这个谎言说到了极致。

    如果一个谎言,就能将他们心底所有的伤痕,尽数弥合,那么他觉得,很值得。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 受禅

    等徐成霖告辞离去,萧绍棠发现白成欢的眼圈儿是红的,可她的眼珠,却是闪耀着亮光的。

    “你怎么哭了?可是徐成霖惹你生气了?”

    萧绍棠明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不,萧绍棠,哥哥简直是救了我……”

    白成欢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让萧绍棠觉得这世间都是灿烂光明的。

    生气与活力再一次从白成欢身上漫了出来,那些看不见的阴霾仿佛一夕之间散尽。

    就冲着这一点,萧绍棠对徐成霖那丝若有似无的敌意也在顷刻间消散殆尽了。

    威北候夫人和李氏也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白成欢身上的变化,两人高兴之余也不禁感叹。

    威北候夫人一高兴,差点说漏了嘴:

    “到底是他们兄妹俩这打小儿的关系好……”

    话说到一半,发现李氏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忙不迭改了口:

    “看我,一高兴就胡说,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虽然是义兄妹,但也是兄妹缘分深厚,成霖才能劝得动成欢……”

    李氏心里是早就知道威北候夫人待成欢如此亲厚必定是有原因的,威北候夫人说这话她也不能细想深究,只点点头道:

    “不错,我看着徐世子实在是个贴心的兄长,不像我家那个孽障,只知道惹自己亲妹子生气,实在是愧为兄长!”

    亲妹子……威北候夫人心里酸溜溜的,成欢如今是人家白家的亲女儿呢。

    不过她面子上还是撑住了:

    “话哪能这样说,你家祥欢这是对着亲妹子才敢肆无忌惮,不怕自己妹子怪罪呢,我看他也是个知礼的好孩子。”

    两人互相捧了几句,又说笑了一阵,才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威北候夫人回去之后,才拍了拍心口,对高嬷嬷道:

    “我这以后说话可得小心,可别一不留神给成欢招麻烦!”

    成欢死而复生这件事,她就连自己的亲哥哥忠义伯都没敢说。

    如今满京城的人除了他们一家,也就是梁思贤知道。

    不,晋王和皇帝……怕也是知道的。

    不过晋王虽然胡闹,也没对人说过这话,皇帝似乎也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这要是被心思不好的人知道了,对成欢的名声可是大不利,寻常人谁能接受得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孤魂转生呢?

    高嬷嬷见威北候夫人心神不宁,就劝道:

    “夫人也别过于担心,老奴瞧着,那白太太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她从前未必就没有疑惑,但她什么都没说,夫人该放心才是。再说她又是三小姐如今的亲娘,她害谁也断然不会去害三小姐。”

    威北候夫人点头道:

    “这我知道,她疼成欢的心和我是一模一样的,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就是担心别人的猜疑。”

    说完了又叹气:

    “罢了,如今人人都说我对成欢好,是因为想要奇货可居,借着她给威北候府谋富贵,之前我还不忿,如今想想,如此也好。”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怀疑成欢的来历了。

    她如今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有大好的人生,威北候夫人总算觉得,差点将她压垮的这场风雨,就要过去了。

    次日,秦王在府中专门设宴招待李氏。

    对于白炳雄没能来京城,秦王是有些愧疚的,亲自向李氏敬酒:

    “如今京城初定,大局未稳,所以只能劳白将军暂且驻守西北,看守大齐门户了,还望夫人不要怪罪本王。”

    李氏对秦王的客气很是惶恐不安,起身回道:

    “王爷言重了,臣妇的丈夫是王爷的属下,自然是以国家为先,又怎么敢怪罪王爷?”

    秦王更是感激万分:

    “夫人能如此深明大义,本王十分敬佩,待禅位大典过后,本王会让绍棠诏谕礼部,为白家与夫人封诰!”

    虽然李氏如今还没有诰命在身,但是秦王已经口称夫人,这已经是十足的礼遇了。

    李氏心里感激,但跟秦王到底生疏,只能按规矩谢恩。

    待秦王离去之后,席上只剩下李氏与白成欢,外加一个萧绍棠,气氛就自如了许多。

    白成欢就觉得很遗憾:

    “原本想着您和爹爹都能来,以后就不必回虢州去了,看来……”

    若是白炳雄常驻西北,那李氏纵然不必再回虢州去受白家人的气,但是多半也是要去西北陪伴他的。

    李氏倒是很想得开:

    “这有什么,军伍之人原本就是四海为家,你的外祖母当年也是跟着你外祖这有过来的。”

    说完,怕萧绍棠多想,又笑道:

    “你爹爹说了,每逢大齐皇位更替,最怕的就是西北胡人生乱,动荡不安。他是自请留驻西北的,这也是王爷倚重,等安定下来,他再来京城看你,那时候,岂不是更好?”

    萧绍棠也知道李氏是顾及他,连忙道:

    “岳父大人辛苦了,也多谢夫人体谅,等禅位大典过后,我必会封赏白家。”

    说到封赏白家,李氏其实是不在意的。

    要说有功劳,那也是丈夫和女儿在军中摸爬滚打,厮杀得来的,但是按着孝道和规矩,这荣耀是要算到白家,尤其是白老太太头上的,李氏觉得心里不畅快。

    但还是道了谢:

    “既然如此,臣妇就先谢过世子殿下了。”

    然后又看着白成欢,眼神不舍:

    “其实封赏倒是其次,但愿世子殿下无论日后如何,不忘初心,对成欢始终如一,就是臣妇最大的慰藉了。”

    萧绍棠到底曾经是李氏熟悉的那个何七,跟他说话,李氏算是有几分真性情流露出来。

    萧绍棠就起身应道:

    “夫人放心,小婿必定不负成欢!”

    散席了之后,李氏就私下里和白成欢嘀咕。

    “我从西北走的时候,还听说的是秦王入主京城,怎么好好的,就成了世子殿下登基了?我还是觉得你们太年轻了……”

    李氏并不是热衷富贵的人,反倒根深蒂固地认为皇家凶险,萧绍棠不过十八岁,而她的女儿,过了年也才十八岁,这样年纪就要做皇帝,做皇后,在李氏看来,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大概是王爷不想留在京城吧,王爷原本也不是擅长处理政事的人,这件事来得也突然,世子殿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萧绍棠至今对秦王心怀芥蒂,父子之间的关系较之从前更是冷淡了许多,白成欢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

    李氏沉吟了一番,也只能罢了:

    “世子殿下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这些女眷,更没有置喙的余地了,只不过你们日后入主宫城,千万记得要谨慎小心,这皇权之路,步步艰险,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娘亲,你待我真好。”

    白成欢依偎在李氏怀里,心里一片暖意。

    她的两个娘亲,都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在她们眼里,她这倒不像是要去做皇后,反倒像是要赶赴刑场,让她们皆是提心吊胆。

    将来,就是为了让她们安心,她都绝不会让自己落得像上一回一样的下场。

    李氏不禁道:

    “这有什么办法呢,当初要是知道最后你还是搅了进来,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来京城!”

    白成欢软声宽慰她:

    “娘亲,您不是一直夸我聪慧吗?您不用这样担心,我会谨慎小心的。”

    “罢了,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要你在京城好好的,你爹爹与我,就能安心在西北,至于世子殿下说的封赏……”

    李氏到底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到时候要是封赏白家人也可以,但是除了诰命金银,其他的一概不许!”

    白成欢想了想,就点头应允了。

    原本父亲就已经与老宅那边分了家,就算是封赏诰命,最多也就是到白老太太就罢了,断然没有连着老宅那边所有人一起封赏的道理。

    到了晚间,白成欢窝在萧绍棠怀里跟他闲聊的时候,就将李氏的意思说了。

    萧绍棠在弘农县的时候,对白家老宅那边分家之后,又屡屡算计白炳雄一家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岳母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心中就有数了。等你做了皇后,岳父就可以受封承恩公,岳母也就有一品夫人的诰命了,给白老太太封一个诰命,也算是全了岳父的孝道,旁人无可指摘罢了。至于其他人,全听你的!”

    白成欢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李氏心里的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白成欢也并不赞成给白家乍然富贵的机会。

    白家并不是世代勋贵,也不是诗书传家,就凭他们做事的风格,也足可见底蕴有限。

    白家老宅那些人,见利忘义的性情摆在那里,如果给了过多的荣华富贵,还不知道要兴出什么样的波浪来。

    李氏原本要搬到原先白成欢给她置办的宅子里去住,但又放心不下白成欢,索性就住在了秦王府里陪伴女儿。

    在李氏的监督之下,白成欢的吃喝更比往日精细,没几日就将掉下去的肉又长了回来,威北侯夫人等人看着也彻底放了心。

    进了腊月,日子过得飞快。

    到了腊月初五,东南林稻城的贺表就到了京城。

    江南士林原本还有人控诉秦王府是逆贼,但是江南州县的官员早就在林稻城大军压境之下给京城秦王府上了贺表。

    宋氏一族的宋长卿更是联合几大望族,历数皇帝的倒行逆施,与控诉秦王的士林儒生一番舌战之后,江南士林也纷纷偃旗息鼓,由宋家领头,向秦王府表示拥护。

    而以崔家为首的世家们,也纷纷遣家族继任者亲自来京城,以示对秦王府的忠心。

    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朝臣原先有多少不服,也没人能再说什么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十八,禅位大典这一日。

    礼部的人早先已经将做好的朝服送到了秦王府,受禅台也已经完工,一切布置停当。

    这一日的早朝,皇帝登上受禅台,亲口下诏,将皇位禅让于秦王世子。

    “朕在位五载,无德无能,朕深感惭愧,无颜对列祖列宗。今有秦王世子,于社稷有功,于天地有德,堪比尧舜,朕深羡之,愿以江山社稷授之,愿借尔之功德,成大齐之盛世,黎民之安泰。”

    “臣惶恐耳,固不敢受之。”

    秦王世子按规矩谦辞,表示不受。

    皇帝再让,秦王世子再辞。

    君臣二人完成了礼部要求的三让三辞之后,禅位的程序算是正式开始。

    秦王世子已经提前三日,开始沐浴斋戒。

    口头受禅之后,他就跟随皇帝出宫,率领群臣,前往太庙祭祖。

    去岁祭祖的时候,皇帝上给祖宗的香火断了,结果皇帝就绝了嗣。

    很多大臣都暗中担心,怕皇帝会在香火上在动什么手脚。

    但是皇帝这一次再给祖宗上香,却一切顺利。

    秦王世子给列祖列宗上香的时候,也毫无异状。

    原本还有些不服的宗室,到了此时,才算彻底没什么可说的了。

    祖宗都认了,他们还能如何?

    祭完祖回来,皇帝与秦王世子又前往社稷坛行告天礼,禅位一事,正式受天地认可。

    之后,君臣又重回太极殿,在一系列繁琐的参拜仪式之后,秦王世子与文武百官跪于殿中,听方含东跪读禅位诏书。

    在那道被皇帝重新修改过的禅位诏书宣读完毕之后,才有翰林院学士上前,引秦王世子至皇帝面前,受皇帝亲授天子印。

    所谓天子印,即是玉玺。

    皇帝手持玉玺,却迟迟没有递给萧绍棠。

    萧绍棠也不急,君臣二人站在高高的丹阶上,四目相对。

    “接了朕的玉玺,就要对着朕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了,秦王世子可心甘情愿?”

    皇帝面带微笑,但唇角的讥讽显而易见。

    “想要夺朕的天下,还偏偏要做出假惺惺的虚礼,萧绍棠,成欢知道你是这样虚伪的人吗?”

    “三跪九叩……”

    萧绍棠面无表情地将皇帝的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神情傲然: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显然并不愿意跟皇帝多说话,垂下了眼睑,根本就不在意皇帝是不是故意为难:

    “皇上若是心甘情愿,那就将玉玺交给臣,若是不情愿,那就改日也行。”

    皇帝一眼就看了出来,萧绍棠根本就没有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

    萧绍棠脸上的神情,无非就是在告诉他,他已经无路可退!

    皇帝内心的屈辱感几乎忍不住要爆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如何?

    只不过,他绝不会让他遂心适意!

    皇帝露出了恶毒的微笑:

    “朕真想摔了这玉玺,看看你们秦王府,要如何名正言顺,可是……朕想一想,就算是为了成欢吧,这玉玺,赏给你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 登位

    “赏?那就,多谢皇上恩赐了。”

    萧绍棠退后一步,双手交叠,对着皇帝深深施了一礼,宽大的衣袖带起的微风让皇帝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他如此羞辱萧绍棠,他还能无动于衷?

    “多谢皇上将皇位让与微臣,也多谢皇上恩赐玉玺……更谢谢皇上,亲自将成欢,拱手相让。”

    前两声谢,萧绍棠是高声说出来的,但是最后一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见。

    “萧绍棠!你!”

    心底最痛的那个地方瞬间鲜血淋漓,皇帝目眦欲裂,手一扬,就将手中的传国玉玺扔了出去!

    用绝顶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就这样从文武百官的面前飞过,向着太极殿坚硬光亮的地砖上落了下去。

    朝臣忍不住发出惊呼声,几乎所有人都能预想得到那传承百年的玉玺摔成碎渣的模样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却有一个人影飞身而出,最终匍匐在地,堪堪接住了被皇帝扔出来的玉玺。

    等到那人抱着玉玺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确保玉玺安然无恙,并没有被摔碎,一众大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放了下来,纷纷眼神愤怒地看向皇帝。

    就连一直维护皇帝的太师席泽岩,也气得将手里的拐杖在坚硬的地砖上狠狠跺了几下:

    “胡闹!玉玺乃是国之重器,岂能如此轻渎!”

    朝臣百官都听得见萧绍棠对皇帝毕恭毕敬谢恩,都看得到秦王世子礼节无可挑剔,但是皇帝却跟失心疯了一样将玉玺扔了

    要是不愿意禅位,有本事就跟秦王府拼命啊,到了这个时候,拿玉玺出气,算什么事啊!

    皇帝面对大臣愤怒鄙夷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他伸出手,指着萧绍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彻头彻尾的笑料,他连一个帝王最后的尊严都无法维持。

    飞扑出去接住了玉玺的人是徐成霖。

    他今日没有穿战甲,穿的是威北候世子的朝服,但他却时刻戒备,终于没有让这个最重要的环节出差错。

    他们没有人相信皇帝真的就放弃了一切反抗,心甘情愿地将皇位拱手让出,果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还是发难了。

    禅位大典还没完成,要是连玉玺都摔碎了,继位的皇帝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日后稍有不慎,就会被臣民攻讦。

    看到玉玺无恙,引萧绍棠到皇帝面前去的翰林大学士吓出来的一头冷汗终于慢慢落了下去。

    他也顾不上接下来的礼仪了,直接起身,上前几步,向抱着玉玺走上丹阶的徐成霖迎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玉玺,转过身却没有再交给皇帝,而是直接送到了萧绍棠面前。

    “方才,皇上手滑,不慎跌落玉玺,好在玉玺并无损毁,还请秦王世子殿下接印吧!”

    翰林大学士恭敬地高举玉玺,对皇帝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

    让玉玺再回到皇帝的手里,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萧绍棠向他微微颔首,接过了玉玺,单臂抱在胸前,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下了丹阶。

    什么三跪九叩的大礼,什么恭送皇帝起驾,他已经无需再做。

    即将失去皇位的帝王,最后一丝能保持的脸面,都被萧绍昀自己,亲手摔掉了。

    是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早已顾不得接下来还该有什么样的礼仪。

    就连礼部尚书方含东,都追着秦王世子而去:

    “世子殿下,微臣服侍您更衣!”

    剩下的朝臣,眼巴巴的看着方含东溜须拍马,再去看皇帝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怜悯

    皇帝从前对方含东是何等恩宠,可看看如今,方含东又是如何对皇帝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剩下的朝臣,总归是在席泽岩的带领下,最后一次向皇帝行礼:

    “臣等恭送皇上!”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向萧绍昀称臣了,等做了皇帝的人再一次踏进太极殿的时候,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萧绍昀最后环视了一圈他上了五年早朝的太极殿,忽而冷笑几声,终于转身,大步离去。

    什么都没有了,至此,他终于什么都没了。

    因为太极殿离后宫距离较远,秦王世子更衣的地方就放在了太明湖畔的烟波阁。

    萧绍棠进去的时候,白成欢已经带着人等候在那里了。

    看见萧绍棠步伐矫健的身姿,白成欢的眼睛里,就沁出了笑意。

    “我以为还要等上很久呢。”

    这是她的夫君,也即将是大齐的帝王。

    萧绍棠在太极殿积攒的那满腹郁气,在看见白成欢的那一刻,也都烟消云散。

    “虽然有些繁琐,但也用不了多久,让你久等了,今日,你是要亲手为我更衣吗?”

    “是啊,你喜欢吗?”

    白成欢回过身,将身后宫女手中明黄色锦盘中托着的龙袍玉冕接了过来,笑盈盈地向萧绍棠行礼:

    “恭喜皇上,请皇上更衣!”

    萧绍棠身后跟着的大太监胡德喜赶忙上前,就要从白成欢手里接过龙袍:

    “这等事情,老奴来做就行!”

    萧绍棠俊朗的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望着面前容颜清丽绝伦的女子,挥手制止了胡德喜:

    “你们都下去吧,交给世子妃即可。”

    胡德喜也只能罢了,带着两旁站立着的宫女内侍鱼贯而出,心内颇觉遗憾。

    新皇即将登位,服侍新皇第一次穿上龙袍,也算是一份莫大的荣耀,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待烟波阁正殿的门合上,白成欢才将手里的衣物放在了一边,然后一件一件为萧绍棠更衣。

    中衣,内衬,内袍,外袍,玉带,一件接一件地换过去。

    萧绍棠发髻上的紫金冠也换成了垂着长长流苏的玉冕,脚下也换了龙纹的云履,举手抬足间,帝王的威仪渐渐显现出来。

    但是白成欢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淡去。

    “欢欢,你怎么了?可是我这个样子不好看?”

    随着她的笑容落寞起来,萧绍棠渐渐不安起来,抬手捧着她的脸颊,温声问道。

    白成欢却没办法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太像了。

    帝王服饰加身的萧绍棠,与她前生大婚之前,最后一次看到的萧绍昀,实在是太像了。

    她垂下眼眸,轻轻地伏在了他的胸前。

    “萧绍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变,不要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帝王的路,是至高无上的至尊之路,却往往也是最残酷无情的路。

    谁又能保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们还能像平凡夫妻一样恩爱如初。

    萧绍棠伸展双臂,玄金二色的宽大衣袖将她紧紧包裹在自己胸前。

    他低头,线条坚硬的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玉冕上的流苏与她发间的流苏簪缠绕不休,极尽缠绵。

    “欢欢,我发誓,这一生,我都会是你最初认识的那个萧绍棠,绝无更改。”

    熙和五年,腊月十八,秦王世子萧绍棠,于太极殿,受熙和帝禅位诏书,持玉玺,登皇帝位,年号泰丰。

    群臣百官,皆前往观礼,跪拜新皇。

    废帝萧绍昀,被新帝封为西海侯,赐居京城。

    隔日,新皇依例连出数道圣旨,封赏前朝后宫。

    秦王世子妃白成欢,加封皇后,入主中宫。

    其父定远将军白炳雄,加封承恩公,其母白李氏,封一品虢国夫人。

    威北侯因拥立有功,赐封威国公,其子徐成霖,封东南总兵。

    秦王府长史袁兆先,顾天祥,拜为副相,统领六部。

    秦王府部属付寒,原为宁国公世子,加封宁国公,原宁国公府邸家产,原数赐还。

    其余诸如梁国公府,董氏一族,秦王府旧部等有功之臣,各有封赏,不一而足。

    废帝旧臣,皆在新帝的大封天下之中逐渐安下心来。

    看新帝行事作风,乃是宽厚仁和之人,他们也就不用害怕新帝会跟他们这些原先没有拥立的人秋后算账。

    自熙和帝孝元皇后薨逝之后就陷入乱离的大齐江山,终于逐渐稳定下来。

    但是大臣与新帝很快在新年到来之前发生了分歧。

    按照惯例,新帝登基不仅要大封群臣后宫,还要大赦天下,以示仁德。

    但是新帝登基十余日,封后大典已过,都丝毫没有传出要大赦天下的风声。

    一些有亲眷关押在监中的亲贵原本还指望着能在年前与家人团聚,但看新帝无动于衷,都暗暗着急。

    方含东的丞相之位,并没有立刻就被撤下来,一些大臣就以为他溜须拍马有了效果,恩宠依旧,思来想去,就找上了方含东,想让他出面去劝说新帝。

    方含东虽然没有被撤罢官职,在别人看来他也仍旧是风风光光,但他自己心里总是不安。

    新帝对他的印象如何,他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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