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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湘春(秦泷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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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即狠狠地磨了磨牙,在霜华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回了房。
  好你个云严沧,该不是在朝堂上让师兄或萧颛整了,回府拿我出气罢?!
  
  用云鸿兼的话说,云严沧当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只兔崽子”。
  他说这话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年我被他骗得在荷塘里结结实实地站了两个时辰,被侍女发现时早已全身湿透,因此染了很重的风寒,半死不活地躺了两个月,差点丢了小命。云鸿兼在此事后惊觉对他管教不够,对自家亲妹子都敢如此下手,以后怎么得了,便给他上了两道家法,以示惩戒。
  由此云严沧便记恨上了我。
  但我觉得云严沧骗我骗得这么苦,还将所有事情记恨在我头上,委实是个心术不正的主。
  
  我乖乖地收拾一番去抄书,然后趁霜华不注意时叫了鸽子送信给师兄,只想着师兄被师父罚得也不少,指不定能从那沓陈年经文中翻出几本送来。
  但依一个月前我对师兄那态度,师兄他……
  我抄着经文的笔不由停了停。
  
  我一直抄到当晚酉时,抄得手疼得拿不动笔了,霜华才面无表情地出去给我端了些点心来暖胃。
  我戚戚然地啃着点心,这才意识到绮蓝还没回来,“怎么还不放绮蓝回来?”
  霜华默然转身出去。
  
  我低估了云严沧的黑心,绮蓝被放回来时简直没个人样,倒在我身上哎哎叫着。我将她衣袖捋起,看见她胳膊上全是细密的伤痕,咬牙问道:“这都是谁弄的?”
  绮蓝没心没肺地道:“不妨事不妨事,三小姐您别哭了,若是让霜华瞧见了,指不定又去韩妈那儿告一状!”
  我连忙擦了眼泪,恨恨地瞪她:“出息!”
  绮蓝仍旧傻乎乎地笑着:“就是跌在柴房地上时擦破了皮,待会儿上点药就没事了。”她探头看我桌上摆着的东西,顿时倒抽一口气,“三小姐,您怎么抄了这么多?!手不疼么?”话毕,她伸手就要去拎一张来看。
  我连忙拦住她,“别看了,都是刚写上的,墨还没干,别给我弄花了。”
  “就看一看嘛……”绮蓝不依不饶,忽然趁我不备抓过一张。
  我在绮蓝目光下以衣袖掩面,“你家小姐我写的字就这德性。”
  绮蓝十分慎重地将纸张放回桌上,忽然问我道:“三小姐,霜华说要抄多少?”
  我奇怪地道:“三十六遍,估计这几日都没法好好睡觉了。我先歇会儿,过两个时辰你叫我。”
  绮蓝听罢,当即变了脸色,弱声道:“但……小姐,若是婢子没记错,夫人和二小姐往年都是抄六遍……”
  我欲哭无泪,遂将手里玉管狼毫甩得老远。
  
  霜华进来时我正与绮蓝整理抄好的经文,霜华依次点清准备带走,又对我道:“韩妈让婢子这几日就在这儿住下,三小姐若有什么要问,也不至于找不到人。”
  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霜华带着大约六本经文走后不久,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哨声。我精神一振,连忙让绮蓝先上去打探情况,才上前开门。
  
  今夜月色亮得十分勉强,庭院里乌黑一片,树影错落,看不太清楚。
  “谁在那儿?”我见不远处凌霄花架下似乎有人影晃动,便扬声问道。霜华现在或许还在附近,也不好太大声。
  夜风拂过,云层散开,我借着更加明亮的月光看去,并未在花架下看见人影,不免有些失望。
  或许师兄有太多事要忙罢,毕竟他现下手里还有个明湖居,怎么可能随叫随到。
  我关上门,准备转身去歇着,却不偏不倚地被困在一双臂膀中。
  师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室内暖然灯火,笑盈盈地看了过来。
  
  我被师兄看得发怔,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与师兄这样太过暧昧,便尴尬地从他手臂下钻出去,想让绮蓝先回避一下。
  师兄一把将我拉住,顺势扯在他怀里,不怀好意地道:“不用赶了,她见我来了直接走人,乖巧得很。”
  我牙缝泛酸:“也就遇见你才乖巧一点。”
  
  师兄今日又是一身引人遐思的打扮,着了件单衣,长发也是用发带松松地束起,慵懒至极。
  我被他按在怀里,紧贴着他胸口,不免生出几分遐思,便连忙脸红脖子粗地推开他,碎碎地道:“师兄你个老不正经的,这么晚了穿成这样,上哪儿勾搭良家女子去了,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师兄眉梢轻挑,眼波万千流转,瞧着我似笑非笑地问:“除了相府小姐,我还能勾搭谁呢,嗯?”继而无比惋惜且无比风情地一叹:“为了某位没良心的小姐,我忙得焦头烂额,小睡一会儿连衣服也没换就赶来了,可她居然还不知感激,委实令我伤心啊。”
  我恨不得抓一把冰块捂在脸上,“谁让你穿成这样!今晚你又调戏了谁……”
  师兄就这么望着我,忽然脸色一沉,露出一抹阴笑,薄唇轻启,殷红的舌尖在唇角舔了舔。
  我遂有大祸临头之预感,仓皇转身要逃,被师兄眼疾手快地逮住了肩膀。
  
  师兄低着头,与我额头相抵,却偏在此时摆出一副万分正经的神色:“师妹还记得当时让惠芳郡主送来的那张纸条罢?”
  我点头,“你现在背后可是有太子撑着,怎么会饿死呢?”
  师兄沉默一会儿,忽然目露精光,露骨的眼神让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他该不会又被下药了罢?
  
  师兄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继而又用舌尖舔着唇角,声音听起来仿佛带着某种笑意:“那师妹是否知道其中缘由?”
  我摇头表示不知,随即讪笑着去拨动他的手,“师兄,经书你带来了没?让我先看看……”
  师兄不动如山,我汗如雨下。
  
  “好不容易让你知晓我心意,云鸿兼那老头又来搅合,害得师兄苦等了这么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回云家啊……”师兄意味深长地叹息,“前几年虽然吃不着,好歹还看得见,这几个月连看都看不见了,要说不饿是不可能了。”
  我脖颈僵得如千年古木,“师兄说笑呢……”
  师兄很和善地盯着我,“不如先解决了师兄这顿晚膳,再谈谈师兄带来的那些经文,如何?”
  我顶着红透的脸,意识模糊地摇头。
  师兄笑得愈发和善,“那一边看经文,一边填饱肚子也未尝不可。”
  话毕,他不顾我挣扎,将我拎到了书桌旁。
  
  桌上齐整地摆着师兄带来的经卷,我粗略翻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多本,便对师兄感激涕零:“还是师兄好,云严沧那厮心地太坏,本来只用抄六遍的经文竟然让我抄三十六遍。”
  “瑞王近来对你示好,太子那儿给了他眼色看,他自然心情不好了。”师兄慢条斯理地将我困住,左手将墨研开,拈出一支笔递过来,“抓着。”
  我依言照做,师兄从桌上拎起一张纸,啧啧两声,“看看,看看,我教了你那么久,居然还写成这样,别让师父看见你抄写的这些经文,否则师父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很不服气,正要出言反驳,师兄手掌蓦地覆在我右手手背,替我捉住了那支笔。
  
  师兄下巴抵在我右肩上,呼吸紧贴着我右颊,耳鬓厮磨,惹得我一阵心悸。
  “今日让师兄好好教你写字。”他笑着贴在我颊边,忽然趁我不备侧过头,沿着我颊边轮廓,不轻不重地舔了一道,“好香,好味道。”
  我双眼一花,差点软在他怀里。一只手灵蛇般从我腰际探来,拦腰将我搂住,顺带还在我腰上点了点,痒得我惊笑出声。
  
  我扭头瞪师兄,“别动手动脚!”
  师兄目光一亮,“那好,我不动手动脚,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挣扎着躲开师兄探来的狼嘴,“登徒子!下流!”
  “那师兄就只好勉为其难地下流给师妹看了。”他十分为难地沉吟,倏地抬手将我衣领拨开,低头在我颈边重重地咬了下去。
  “师兄你——”
  我惊喘着挣扎,师兄悠哉游哉地抬头,顺势在我唇角舔了舔,又给我下唇咬了两道,喃喃:“真是越闻越香了。”
  我仰头认命等死。
  
  “小姐在里边歇着呢,别进去了,吵着小姐可不好。”
  绮蓝的声音蓦然在门外响起,我惊愕抬头,赶忙去推师兄,“经卷留下,你快走罢,若是让霜华瞧见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师兄十分不满,环在我腰上的手动了动,惹得我想笑又不敢笑,“享用完了就一把推开,云三小姐委实无良。”
  我怒瞪:“谁享用谁呢?!”
  师兄眼神深邃,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确实美味,只是太浅尝辄止了些,不尽兴啊……”
  我谨慎地抱起胳膊,从师兄臂弯下一溜钻了出去。
  
  “里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霜华突然这么问,听得身在里间的我胆战心惊。师兄悠悠地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开口:“若是相府小姐被捉奸在房——”
  我咬牙切齿:“君封遥你给我闭嘴!”
  绮蓝素来是个不会撒谎的侍女,以前我曾让她告诉娘我在无业寺过得很好,结果没过两天,相府上上下下就抖知道了萧颛曾来探望过我,致使娘大惊小怪地一连来了五六封信,也气得我大半个月没搭理她。
  而她今晚的表现也在我预料之中,“小姐只是……只是在房里歇着而已……”
  我闻言立刻往床上翻滚而去。
  霜华阴阳怪气地道:“该不会在房里藏了谁,不能让人看见罢?”
  绮蓝结结巴巴地回她:“才……才没有在房里藏男人呢!”
  我气得一口咬上了被角。
  
  “走开!”
  霜华颇具气势的一声大喝,房门随即被踢开,我还没来得及让师兄避开,霎时如冰雪灌顶。
  然而转头一看,角落里窗子关得严丝合缝,师兄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愣神时霜华已经走了进来,见我在床上和衣躺着,房里只有我一人,不由愣住,大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趁此机会端起语气问她:“大半夜的,居然在我房里乱闯,像什么话?!”
  霜华被我说得一愣一愣,唯唯诺诺地往外走,临转身时尚自嘀咕着:“怎么觉得房里有种男人的味道……”
  我硬生生一个寒颤,遂将被子捂紧了几分。
  
  似乎只要师兄来过,我便睡得格外香甜。
  这一觉又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打着哈欠准备让绮蓝来伺候我梳洗,转眼却见绮蓝早已站在了房里。
  我惊得攥起被子,“怎么今日起这么早?”往日分明起得比我还晚。
  绮蓝僵笑:“三小姐,夫人大清早上回来了,待会儿就来看您……”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奉送上周末福利,最近忙了点,所以更新有点顾不上~
PS:看了这章以后,请不要怀疑这只是有点小虐的甜文!!

也请不要怀疑姐的性别!!姐是货真价实的姐,姐不是哥!!




27

27、唱罢归来酒未消 。。。 
 
 
  我瞅着绮蓝那副欲哭不哭的样子,撑在床边的手没稳住,一个眨眼就裹着被子掉下了床。
  绮蓝连忙跑来扶我,我断断续续、有进气没出气地对她道:“快去将我那个妆奁拿来……”
  绮蓝朝旁指了指,“婢子已经拿出来了,只是……”
  她话没完,我便随手扯了件外衣披上,坐在了妆奁前。
  
  一支已经枯得不成样子的杏枝。
  几片指甲盖大小的乌黑的东西,左右看了看才看出来是花瓣。
  一个薄弱得不经一碰的草环。
  几缕褪色的彩线。
  
  绮蓝殷勤地道:“这都是当年小姐您亲手放进去的东西,婢子将这些保存得十分妥当,从无业寺到国师府,再回了云家,里面的东西没丢过一样。”
  我低头瞅了瞅被花瓣染色的妆奁,无精打采地应付道:“委实……不错……”
  
  绮蓝在旁欢喜了半天,终于想起今日的大事,不禁有些着急,“小姐您今日要去见夫人,这该用什么好呢……”
  我随口说道:“随便挑两样,梳个好看些的头就成了,不用太费心。”
  要是娘看见从前那个痴傻的小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还不得吓出一身病来。
  绮蓝低头思忖一阵,忽然拍手叫道:“婢子想到了!小姐先坐一会儿,婢子去去就来!”
  
  我听见不远处一阵翻箱倒柜声,还没来得及去叫她回来,便见她捧着一只小盒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
  盒子算不上十分珍贵,檀木的,看得出有些年月,盒面上细心雕琢的纹路已经磨得有些看不清了。这只盒子配了个简单的锁,我抬手按了一下,盒子应声而开。
  我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盒子里杂七杂八地堆了些首饰,因为年月久远而蒙了些灰尘。我挑起其中一支簪子左右看了看,顿时觉得这簪子有些烫手。
  “这是哪儿来的?”我将簪子放回木盒中,转头问绮蓝。
  绮蓝奇怪地看着我,“这不是小姐您当时带回国师府的么?婢子看里面的东西十分贵重,便将它稳当地存好,就等着小姐您哪天能用上,毕竟您早早地出了云府,夫人也没给些首饰……”
  我连忙打断她,“你说这盒子是我带回来的?”这么多贵重首饰,盒子也重得很,我怎么可能带回国师府而浑然不觉?
  绮蓝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了,“可这些都是您亲手交给婢子的,说让好好保存着,决不能丢了。”
  我紧紧地盯着她,生怕漏过她的神色,“我何时将这盒子交给你了?”
  绮蓝想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地答:“那两天您似乎昏在外面了,第二天下午才回国师府来,还急坏了君公子与国师大人呢。”
  我忽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桩事。
  
  那正是我被刘大娘救起的第二天,我带着刘大娘给的一个布包,满身疲惫地回了国师府。我将布包交给绮蓝后倒头就睡,也不记得有没有打开过布包,第二天起来就忘了这事。
  可这些首饰根本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即便是云府,也只能勉勉强强让娘用上,估计连二姐也没份。
  而且这些东西,越看越像是大内流出来的。
  
  我将盒子慎重地盖好,将盒子交给绮蓝,“这东西我暂时不能用,你找个地方得空把它埋了,别让别人看见。若是有人问起,一概说不知道,明白了?”
  绮蓝紧张地点头,抱着盒子紧紧地不撒手。我笑着对她道:“好了,也别这么担心,这盒子还是先暂时放在我这儿,我找个时间与你一起去。我记得娘还是大嫂给了我一些步摇簪花,首饰的事就别着急了。”
  绮蓝静了一会儿才弱声开口道:“但……三小姐,君公子曾经偷偷给您买了些首饰……”
  我腾地跳了起来。
  
  师兄将我的口味拿捏得很准,挑的都是我偏好的样式。因此当我戴着师兄送的步摇,不免有些飘飘然,往娘那儿走时,竟没感觉到已经到了门口,遂与从里面出来的侍女撞个满怀。
  “哪儿来的……三、三小姐……”
  侍女低声骂了一句,抬头看清楚来人是我,剩下的话尽数吞了回去。又有个小侍女见了我,慌慌忙忙往里面撞,莽撞成这样,估摸着到了里面又少不了两句训斥。
  我在外面还没开口,就有另一个满面笑容的侍女从里面出来,笑着对我道:“三小姐,夫人让您快些进去呢。”
  我高声应了一句,眼角余光瞟见里面一个人影,遂心生一计,忽然撇开先前保持的那份矜持,一个猛子就朝里间扎了进去,吓得出来传话的侍女一个踉跄跳开。
  
  虽然是初秋时候,里面却因扎满了人而显得有些闷热。我一个猛子冲进去,见了榻上坐着的人,也没来得及看清楚,便一个劲地冲了过去,趴在那人身上不肯放手,“娘——阿湘好想你——”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茫然抬头,与一张半生不熟的闺秀脸尴尬地遇上。
  “大……大嫂……”我嗫嚅着放开了手。
  一旁忽然有人笑出了声,我转头看去,是一张极其面生的脸孔,穿金戴银的,若不是正在给身旁的人捶腿,怕会错认为哪家千金。
  “三小姐这是多少年没见到夫人了,才会将少夫人认作夫人哪。”她低低笑了起来,随即转向正伺候着的人,“夫人,三小姐心里肯定还存着您五六年前的模样,才会忘了这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贫嘴!”那人笑着让她收手,转头仔细端详我一阵,才将手微微抬起,示意我过去,“阿湘,当真认不出娘了?”
  我怔了片刻,随即一头扑了过去,蹭在她怀里呜咽两声,“娘……”
  
  叫是叫了两声,可心还是冷的。
  只因我方才转头,全然没认出我这位娘来。
  
  她将我鬓发捋了捋,笑着拍我一道,“好了,还黏着娘,跟小时候……”话到此处又觉不妥,她看我一眼,勉强笑了笑,又道:“听闻你回云府这么久,也没好好见过你大嫂,这才将你大嫂错认作娘,还不快点给你大嫂赔个不是?”
  我听闻我这位大嫂乃是一位太守膝下的千金,姓柳,前几年我没在云府时嫁来的,贤良淑德,颇具大家风范,也很得娘的心意。
  可惜今日她也在场,否则我说起云严沧的坏话多自在啊。
  恨啊,恨得我咬牙切齿……
  
  不过这位大嫂没招惹过我,我也不打算与她交恶,便不依地往娘怀里蹭了蹭,“谁让大嫂和您长得这么像,看上去分明是亲母女,真是羡煞阿湘呢,娘在阿湘心里一直都是个美人啊!大嫂也面善,哪像大哥对阿湘,整天一副臭脸色,大嫂可得好好劝劝他!”
  话一出口,柳氏忍俊不禁,掩口笑了两声,“小妹真是嘴巧,澜之这几日忙得很,改日大嫂一定给你说说。”
  我心中忿然地转向娘,“大哥一直对阿湘不好,娘,你看阿湘的手,都成这样了!”
  我抬起右手,握笔之处已经让笔磨得通红。娘见了,连忙握着我手指揉搓两下,顺带呵了两口气,“这是怎么了,手也能磨成这样?”
  我正要开口,一旁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赶紧出来请罪:“夫人恕罪,是婢子的错。”
  我唇角一抽,恨得牙根发痒。
  
  站出来的是昨日歇在我那儿的霜华,此时正伏在地上请罪。我从房里出来时没见到她,估计是早早地就跟着大嫂来了。
  霜华是大嫂房里的,这么急着出来顶罪,云严沧还真是威压不减……
  娘听了,蹙起眉头问道:“阿湘的手与你有何干系?”
  霜华低头答道:“回夫人的话,是婢子记错了数目,本来说是抄六遍的经文,婢子说是三十六遍,因此让三小姐受累了。”
  娘不动声色地沉了脸,“既然如此,该怎样我也不多说了,自个下去罢。”
  “是。”
  霜华埋着头退了出去。我不经意间转头看了看,发觉柳氏松了口气。
  
  这件出乎意料的事将房内弄得有些沉默,娘有一阵没一阵地抚着我头发,忽然问道:“阿湘,娘问你,这步摇是哪儿来的?”
  我哑了,一旁柳氏连忙打岔进来:“该不会是哪家公子哥儿送的罢?”
  周围侍女听罢,纷纷低声笑了起来。娘又气又笑地瞪她一眼,“尽说些不着边的,阿湘将来绝不能委屈了!那些个纨绔算哪门子事?”
  柳氏笑着称是,又道:“不知娘觉得哪家公子适合小妹?”
  娘低头看了看我,试探着问道:“也不知瑞王殿下是否还与阿湘……”
  为了师兄的醋坛子,我当即插嘴道:“才没这回事呢,他早不搭理我了。”
  娘听了似乎有些诧异,沉吟一阵才道:“那也好,他与你本就是萍水相逢,若是纠缠过多,对你也不好。”
  我心想这时候也不该给娘多说师兄的事,便依着她意思低声道:“娘以为是谁呢?”
  娘慈蔼地笑了笑,“听你爹说,太子殿下那儿似乎还缺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宅斗什么的真不是我的菜,汗,而且为了宅斗考据神马的更不是我的菜啊【泪奔挠墙】
我恨正经宅斗,默念一百遍= =
而且我总结出来的宅斗是酱紫的:【宅斗者,以宅斗之也。】
以此话送给诸位宅女~~

话说最近文下好平静,难道是因为传说中的验证码??




28

28、碧云天共楚宫遥 。。。 
 
 
  我恍恍惚惚地听成了萧颛,“瑞王殿下那儿……”
  娘笑着点了我额头一下;“傻啊;整天瑞王瑞王的,娘方才也说了;是太子殿下那儿。”
  
  我十分乖觉地垂下双目,“但二姐……”
  “这是你二姐说的,近来许多人想将自家千金塞进东宫去,圣上也借着给瑞王选妃一事给东宫搅和了一把。你若是能过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我低声咬牙道:“娘……还是……再想想罢……阿湘有些不适……”
  娘一听我说不适;立刻大惊小怪地让身旁伺候的侍女将我送回去,还叮嘱说若是实在不行;过几天中秋家宴也可以不用来了;专心在房里歇着就好。
  
  我一路晕晕乎乎走回房,绮蓝发觉我脸色不对,在那个侍女离开后连忙端了盏热茶给我,“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我蜷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地道:“快抓那只鸽子来,我有消息要给师兄……”
  
  师兄的反应比我预料中快多了。
  我借口身子不适,便躲在房里没出门。傍晚时分,窗外传来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我连忙将鸽子捉来,打开师兄送来的信。
  师兄似乎也着急了,将信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张,字迹略显潦草,累得那只鸽子也懒洋洋地蹲在窗上不愿飞走。
  
  「近些日子你须当心太子。萧颛似乎已将身世透露给了你爹,你爹原打算将你许给萧颛,可惜萧颛此举被太子发觉,近些日子太子便冷落了云怀潇,似是在逼你爹收起贰心。你爹还有许多把柄落在太子手中,因此可能将主意打在你头上。最近若是萧颛或太子殿下借故与你相见,务必推辞!几日后中秋晚上我会见你一面,与你仔细商议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切记切记!」
  
  其余的又是些令人发腻的情话,我随手翻了两张,才在最后一张上面看见了些有用的东西。
  「小阿湘,你还真是命好,随手一捡也能捡到个宝贝。可还记得你一直照看着的那个孩子?那孩子被萧颛安置在一处别院中,看管得十分严密,我已让人去打探那孩子的身世。」
  「惠芳郡主还记得罢?她对你转换了态度,只是因为我告诉她,唯有讨好她可能的未来嫂子,才可能让萧顷那熊孩子脑袋开窍。有云相在,我不好明目张胆来看你,因此若有什么事,大可托惠芳郡主转交。」
  我对着那个“未来嫂子”咬牙切齿一番,将这些消息一一记下,便将纸张尽数烧毁。
  
  将绮蓝叫进来后,我并未对她透露太多,只是让她帮我想想,若是要推拒这些日子可能的邀约,我该祭出什么理由来应付。
  绮蓝冥思苦想一阵,“不如就说您身子不适,不宜出行?”
  我拿起茶轻啜一口,“不成。我已经在国师府待了几年,若回到云府还是这副病怏怏的模样,说不定会有人说师父无能而居高位。”
  绮蓝又埋头想了一阵,才郑重其事地对我道:“不如这样罢,就说癸水……”
  我被一口茶呛得半天没喘上气。
  
  不过最终我还是选了身体不适这个理由,临睡前让绮蓝出去碎了一会儿嘴,便安稳地睡下。
  如我所料,听说我又病了,娘第二天一早便带着一众侍女急匆匆地赶了来,一番嘘寒问暖,顺带还带了许多补品来。
  寒暄完了,我病怏怏地正要躺回去,忽然听娘说道:“我先回去歇着,待会儿让大夫进来看诊罢。在外面受了恁多苦,回了云家可不能亏待了。”
  我心中一紧,连忙捉着娘的衣袖撒娇:“娘,别让大夫来了,阿湘见着那些银针就……”
  娘又气又笑地拍我手背,“都多大的人了,还怕那些个玩意。”
  我心虚无比:“娘说笑了,还是过一阵子让大夫来罢,若是那时候还……”
  娘立刻打断我:“病了可耽误不得,你这身子这些年让娘担心得还少么?好生听话,别使性子。将身子养好了,过几日中秋家宴上,还有专为你请来的贵客。”
  我连忙问道:“是哪位贵客?”
  娘笑而不答,只是拍拍我被角,正要起身离开时,被我伸手捉住了衣袖。
  “阿湘还有什么要对娘说的?”娘十分好奇。
  我咬牙道:“娘……中秋时候,阿湘想回去看看师父……”
  
  这句话做不得假。
  师父待我如生身父母,即便萧颛抛了一堆烂摊子让我想破脑袋,我心底仍然执拗地认为师父是从头到脚的善人。虽说齐淑妃娘娘的死与师父不无关系,但师父应当是无辜的。
  即便是当年我身子羸弱不堪,师父仍会抛下一身杂事,让师兄背着我,一同出门去逛夜市。师父也会带着我与师兄去拾翠居吃蟹,亦会少见地喝两口酒。在我印象中,师兄喝酒的姿势动作便是被师父这样带出来的。
  
  一听我是要回国师府去看看,娘的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中秋家宴上可有贵客,若是想去国师府,挑个日子让你大哥送你过去……”
  若是让云严沧送我过去,云严沧搞不好会被师兄打断腿。
  我不依不饶,“娘——您就允了阿湘罢——”
  娘的脸色渐渐阴沉了。
  
  “以后莫想太多什么国师府的,云家人才是你的血亲。好好待在府里养伤,中秋之前,哪儿都不许去!”娘已经变了脸,朝一旁桌案上瞥了一眼,“既然三十六遍经文还没抄完,身子好一点便将剩下的抄了罢。”
  我惊愕了:“娘?!”
  娘一拂衣袖,带着脸色各异的侍女离开了房间。
  我怔怔地躺在床上,觉得这回真头疼了。
  
  见我死鱼状在床上挺着,绮蓝等娘一走便凑了上来:“小姐,夫人走了。”
  我闷闷地道:“唔……”
  绮蓝殷勤地给我出主意:“小姐您若是想回国师府也不是没法子,只要您敢装成侍女模样……”
  我哭笑不得:“你当府里内内外外都是傻子?人皮面具可不在我手里!你觉得那位贵客会是何方神圣?”
  绮蓝少见地乖巧:“婢子不敢妄加猜测。”
  我冷笑道:“让你猜你就猜,扭捏什么。我看多半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想找个时候来看看他未来的小妾,是否真如传言般痴傻不堪!”
  绮蓝紧张起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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