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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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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归是放心不下慕容妤会不会借着混乱靠近顾怀瑾,且瞧太子的意思,似乎对这贱人也有几分感兴趣,是以才让最亲近的陈姑姑暗中注意一下顾怀瑾和慕容妤的动静,这会儿宴席都还没散,陈姑姑怎么就先回来了?
  陈姑姑缓口气,拍了拍慕容馥的手背,脸色阴沉下来,放低了声音道:“主子的担心是对的,奴婢席间一直跟着太子,太子不胜酒力,更衣几回都没甚不对劲的地方,可就在刚刚,奴婢瞧见太子跟着那灾星出府去了,拽了那灾星不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奴婢怕被人瞧见,是以只能在远处多站了会儿,果不其然,两人没一会儿又一前一后进了府来,主子合该仔细着那小妖精,勾引了平陵王不够,如今倒是惦记上咱们太子爷了。”
  慕容馥的脸色也阴冷下来,握了拳垂眸沉思了片刻,突然道:“贱人既然是我的陪嫁,照着西凉的规矩,我自然有权处置了对吧?”
  母后临行前还叮嘱,到了鎏国,能让她滚多远就滚多远,莫沾染了晦气,原想着自己先在东宫站稳了脚跟再把她悄无声息的结果了便是,谁料想一到卞京她就被要去了平陵王府,没在太子和她身边原也就不必太急,鎏国到底还不熟悉,总归要安分一段时间,讨太子欢心,讨皇后欢心才是,可如今看来这狐媚子是出了高墙便铆足了劲儿想逆天改命,心思不端,她是断不能留了。
  陈姑姑思索了几秒,揣度着开口:“奴婢想着,人赐给平陵王到底还是皇后娘娘开的口,主子为了稳妥起见,三日后入宫觐见,不妨先问问皇后娘娘心意,得了娘娘喜欢,主子做什么自然有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好过贸然行事。”


第022章 、只要你能处置
  顾君离喝得不少,平陵王府的小厮和慕容妤一块儿才把他扛上马车里。
  马车颠簸,顾君离坐不稳,脑子又晕,难受得直哼哼,一个劲儿往慕容妤这方靠,她伸手扶他坐好,碰到他滚烫的脖颈,顾君离一下子虚开眼睛,拽她的手摸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开口:“你怎么这么冷呀?快暖暖。”
  慕容妤挣扎了一下,没把手扯回来,倒是顾君离整个人又歪下来,直接倒她腿上了。
  慕容妤长叹一口气,哪里是她冷,明明是他喝得浑身滚烫,这一晚上,不晓得喝了多少下去。
  见他这个样子,她也没再继续折腾他,好在夜深人静,马车跑得顺畅,没一会儿便到了平陵王府门口。
  府里边的管事小厮乌泱泱围上来一堆人,都不必慕容妤费劲儿,几个壮汉便扛了顾君离进府了。
  管事跟上去几步看了一眼,随后赶紧又折回来,见慕容妤自己已经下马车了,小声道:“妤姑娘早些歇了吧,爷那方有奴才们,妤姑娘不必费心了。”
  慕容妤颔首说好,跟着管事进了府门,便瞧见昨日顾君离指来伺候她的两个婢女也在门边候着。
  添香和银霜屈膝行礼后一左一右扶住慕容妤,不等她问,添香丫头便笑起来先开了口:“银霜姐姐想着姑娘刚到府上,定然还不熟悉路,白日里还好,晚上想来更是迷糊的,是以咱们便来接姑娘了。”
  银霜性子沉稳些,素日里不苟言笑,在府上极有威严,昨日之前,她都是顾君离房里研磨陪读的近身侍女,到慕容妤身边来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不满来,仍旧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不似添香年纪轻,心里想什么全摆在脸上。
  听了添香的话,银霜也只是垂眸提醒慕容妤小心脚下,她瞧不明白银霜的心思,银霜也不见得看得明白她。
  今日的确是太累了,只有添香在耳边叽叽喳喳问了几句宴席的事,热水是一早就烧好备下的,银霜有些心不在焉,递东西的时候明显愣了神,慕容妤坐在床边,见添香先出去了,才叫住银霜:“他喝醉了,你很担心对吧?”
  银霜垂眸站定:“奴婢。。。”
  她想否认,慕容妤却没让她说出口:“去看看吧,我这里没什么事,看过了,你也好安心歇息。”
  说罢,也没看银霜是个什么表情,抬起身子拉下长帘,慕容妤翻身面向里边,手伸到枕下触摸到匕首,才安心几分闭上了眼睛。
  外头的烛火熄了,门被轻轻关上,院子里静下来,困意强烈来袭,慕容妤这一晚上倒是睡得还好。
  第二日醒得晚了一些,顾君离比她早,银霜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他早就出门去了。
  回到卞京,顾君离应酬很多,要应付的人和事情更多,几日见闻下来,慕容妤有些明白为什么顾君离在长宁殿会说出他们是同样的人这样的话。
  生在这世上,他与她有同样尊贵的身份,帝姬,王爷,却无法拥有与身份相称的轻松经历。
  他和她,都是皇家权利漩涡里,被牺牲的那方,辗转着,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知道银霜昨夜有没有去照看顾君离,她的情绪波动恢复得很快,念着今日得空,唤了添香一起,带慕容妤到平陵王府上下转转,熟悉生活的地方。
  顾君离一直到晚膳时分才回来,倒是直愣愣的往慕容妤的院子里来蹭了饭,说话依旧打诨逗她笑,但眼底的疲惫确实是遮掩不住的。
  “西陲大将军回京了,我明日要跟着去一趟南岭山,原是太子的事,念着新婚燕尔,临时换做了我,也就三五日的功夫便回来,你好生歇着,别乱跑,等我回来带你上街转转。”顾君离像是跟正房夫人交代事情,详细报备行程,还不忘叮嘱她人生地不熟别乱跑。
  慕容妤一一应下来。
  昨日夜宴和太子的事慕容妤没说,顾君离自然不晓得,且人是当着皇后的面要来的,大婚刚过,他倒也不太担心宫里会有什么动作。
  是以有了慕容妤的应承便安心下来,觉着人在平陵王府里便无事,左不过三五日他就回来了,忆及慕容妤体质的特殊,加上她本身强势,不会轻易叫人随便左右了去,今日又叮嘱了江玄子看顾府中动向,一切周全,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岔子。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顾君离坐了会儿便起身回去歇息了。
  朝堂上要办的事顾君离没法跟她说,卞京城里依旧热闹,慕容妤也依旧极其耐得住这宅子里的寂寥。
  新婚第三日,顾怀瑾便带着慕容馥进宫觐见了。
  鎏皇身子不好,是以两人只远远磕头谢恩后,便一并到了金銮宫,慕容馥对沈氏非常殷勤,倒是显得顾怀瑾这个亲儿子不仅生疏而且面容冷漠,他坐得离沈氏不远不近,捧着茶水喝了半盏便起身说有事要先走。
  慕容馥正说西凉趣事儿给沈氏听,顾怀瑾要先走也正中她下怀,只是这话说得突兀,慕容馥看了一眼沈氏的脸色没任何波动,摸不准这母子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以笑盈盈的起身行礼,说自己替太子再多陪一陪皇后娘娘。
  顾怀瑾颔首说也好,拱手随意行礼,也不等沈氏发话便离开了。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慕容馥深吸口气,回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又堆满了甜腻腻的笑容:“母后喜欢吃甜么?臣妾家乡有一道糕点叫做九层塔,入口香软,清甜不腻,母后若是喜欢,改日臣妾做好了给母后尝尝。”
  沈氏神情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你倒是个孝顺孩子。”
  慕容馥转转眼珠子,挨着沈氏重新坐下来:“臣妾在家的时候,便时常听母亲教导,嫡庶尊卑,长幼秩序,定然是不能乱了套的,母后是臣妾心里最尊敬之人,也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臣妾时时记着孝敬母后,愿母后欢心,只是。。。”
  她顿了一下,没说下去,宣之于口的小心思如何瞒得过沈氏?
  沈氏撇她一眼,晓得她要说什么,是以接过话来:“只是什么?”
  “只是臣妾想着,西凉那祸害入了平陵王府,怕是对王爷也不好,母后慈爱万民,胸怀万民,对王爷自然也是一视同仁的疼爱,若是那祸害有什么得罪冲撞的地方,她毕竟还是作为臣妾陪嫁一同来的,臣妾自然也是难辞其咎,心中难安的。”慕容馥挑着好听奉承的话来做铺垫。
  沈氏听得好笑,这两姐妹之间的事情也有意思得很,卞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年没掀起风浪了,顾怀瑾一直念着旧情意,跨不过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些年对顾君离折磨报复却又无法真正狠下心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西凉的这一对姐妹,说不定还真能彻底撕裂开顾怀瑾和顾君离之间那层朦胧的,抱着侥幸心理的薄网。
  而她要做的,只是站在暗处,轻轻伸手,推一把。
  “她是你的陪嫁,本宫原也该问过你的意思。”沈氏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悠悠的抬起眼皮,看向慕容馥,“她若有什么得罪冲撞的地方,你身为太子妃,自然该好生教一教规矩,若是冥顽不化,只要你能处置了,也不必事事告知本宫。”


第023章 、进了窑子还想跑吗
  沈氏虽未明言,却给了慕容馥一剂强心针。
  离开金銮宫坐马车回东宫的路上,慕容馥都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几分。
  “平陵王离京未归,正是主子的好机会。”陈姑姑得知皇后授意,脸上也挂了笑意,“咱们只需小心谨慎些,谁也说不到咱们东宫的不是。”
  慕容馥深吸口气:“这样后院儿里的小事,自然不必惊动了王爷,那小贱人性子烈得很,戒备心又重,寻常借口定然是难以让她入局露出破晓,派人去请的时候记得说是我有关于她母妃的事情要告知,事关那人,她定然会来。”
  陈姑姑会意:“奴婢会安排妥当。”
  风平浪静过了几日,慕容妤想到慕容馥会来找自己,也想到了拒绝的借口,可进来通禀的人提到了她母妃几个字,慕容妤尽管知道慕容馥不怀好意,却还是无法拒绝,心甘情愿进了她的圈套里。
  这是她跟慕容馥之间的恩怨,对添香和银霜还不够信任,是以出门的时候只说了前去东宫一趟,片刻便回。
  慕容妤执意不许人跟着,添香和银霜更是只知道太子妃乃是她的皇妹,想着都是一家人应当是无事的,便也没有多问。
  慕容妤乘车而去,到了以后便让车夫回去了,东宫门口站着陈姑姑,一瞧见慕容妤下了马车便殷勤的凑上前来。
  慕容妤侧身躲开陈姑姑一些,冷声道:“进去吧。”
  陈姑姑尴尬笑笑,随后领着慕容妤便往后门处走。
  “姑姑这是要去哪儿?”慕容妤走了两步顿下脚步。
  陈姑姑头也没回:“说事情总要选个安静地方,帝姬觉得呢?”
  倒是这个道理,慕容妤垂眸,随后还是跟上去了,一直到后门边上,陈姑姑轻扣门板,慕容妤的视线也落在后门上,身后是集市吵闹声,是以被人从后面蒙住脸的瞬间,慕容妤才惊惶的发现。
  她挣扎了两下,视线里是陈姑姑冷漠的神情,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很吵,有女人很尖锐的笑声,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慕容妤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捆得严实,动弹不得,眼睛虚开一些,发现自己在一个破烂的柴房里,眼前站了个打扮得浓妆艳抹的胖女人,身后许多打手拿着长棍站着,那胖女人正笑意盈盈的和一个陌生脸的男人说话,手里握着一大袋银子,看上去就沉甸甸的。
  她笑得格外大声:“哎哟,您放心,交给咱们便是了。”
  说罢,稍转过头,便看见睁了眼的慕容妤,像是在打量一件市价商品:“瞧,这不是醒了么。”
  那陌生男人瞥一眼慕容妤,说了句醒了就先走了后,便离开了这里。
  胖女人走到慕容妤跟前蹲下身来:“眼神凶得很,可没有客人喜欢。”说罢,伸手快速的撕下了慕容妤嘴上的封条。
  嘴四周火辣辣的疼,慕容妤瞪着她,狠声道:“放开我。”
  胖女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勾起慕容妤的下巴来,满身的香粉气扑鼻而来:“放开你?知道这是哪儿么?进了窑子还想跑吗?”


第024章 、妈妈亲自教你
  慕容馥憎恶她,慕容妤一直都是知道的。
  十五岁出头的姑娘,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法子,也不过就是羞辱刁难,打一顿骂一顿罢了。
  慕容妤既然决定要独身前去,自然想好了承受一切的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慕容馥居然会干出将她贱卖至窑楼里的龌龊事情。
  她素来自诩身份高贵,原来高贵的表皮下,藏着一颗如此卑贱丑陋的心。
  胖女人身上的脂粉呛得慕容妤直咳嗽,她掩嘴笑起来:“瞧着细皮嫩肉的,怕是做不来这伺候人的活,人又瘦,气色也不太好,打扮打扮勉强还能看吧,上头说了要特别关照,你最好乖一点,免得受皮肉之苦,何必呢?”
  每个被卖到窑子里面来的姑娘她都会有这么一套说辞,一般听了的便是哭闹一场,挨几顿鞭子,破了身便认命了。
  慕容妤和那些被骗拐的姑娘们虽然有些不同,可姑娘就是姑娘,一套流程下来,再不认命也得认命。
  胖女人等着慕容妤哭出来,后面站着的打手便会上前一顿揍,揍疼了在这里睡上一晚,明天来自然就不会那么嘴硬了。
  谁晓得慕容妤只是漠然的看着她,突然勾了勾嘴角,啐了她一口口水:“呸,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整这些龌龊交易,当我怕了?!告诉你背后的主子,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了。”
  胖女人哪里受过这种气,抬帕子摸了一把脸,站起身来的时候,人脸上的笑意已经变成了一种恶毒,她盯着慕容妤,狠声道:“既然你不懂规矩,那就妈妈我亲自教你。”
  说罢,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几个男人便围上来了:“好好教教她,看这性子近期也是不必接客了,上头交代了,下手不必忌讳轻重,咱们水仙阁的规矩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要是传了出去,连个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妈妈我也不必在这水仙阁呆着了!”
  听着这话,慕容妤笑得更甚,她不怕挨打,激怒眼前的女人,也是为了缓兵之计。
  她要熬着,只要死不了,就一定能熬到顾君离找到她!
  那些男人都是专门做这些的,素日里听多了哀嚎求饶,反倒是习以为常。
  今日偏偏遇上慕容妤这样的人,棍子落在肉上闷声响,本就让人烦躁心慌的小屋子里只能听见棍棒落在身体上的声音,原该有的嚎叫声被这样的声音取代,无端就让人心里头蒙上一层阴霾,压抑到了极点。
  这人不会叫,伶牙俐齿,又铁石心肠。
  大概也是因为她不喊叫,所以下手的程度更加不知道轻重,后背衣衫倒是没破,她后背本就有旧伤痕,如今裂的更彻底,鲜血浸染出来,刺目一片。
  苏妈妈眼皮跳了一下,突然喊了声:“等等!”
  她快步上前来,弯下身子看了一眼慕容妤。
  娇小的身躯蜷缩着护住自己柔软的肚子和腹部,她脸本来就白,这样看上去更是一片死灰。
  苏妈妈冷笑一声,报复心极重的凑近慕容妤,从喉咙里喝出一口痰,吐在她脑袋上:“小贱人!”
  她低骂一声,随后起身摆了摆手:“这才第一日呢,可别就弄死了,明日一早再来瞧就是。”


第025章 、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门被关上,四周彻底的昏暗下来以后,慕容妤才松了一口气。
  她用手肘撑起身子来,往一旁的干草堆蹭过去,擦掉额角发梢的污秽,大幅度的动作拉扯着后背剧烈的疼痛,慕容妤有些发抖,因为血迹的浸染,衣服粘在伤口上,更添几分刺痛感。
  这一夜难熬,肚子饿还是其次的,要紧的是自今儿早喝过那杯水后她便没再沾过润嗓的,屋子里空气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落在风口的缘故,入了夜来格外的凉。
  不能躺着,只能趴着,双手双腿发麻,因为被捆着,只能靠侧身来缓解一二,折腾一宿基本没睡,困倦到了极点的时候,勉强能够昏睡过去一炷香的功夫,随后强烈的困劲儿过去,背后的伤口胀痛加上口渴得心慌,还是会醒过来。
  后半夜冻得手指僵硬,浑身冰凉,牙齿磕碰得厉害,慕容妤蜷缩着抱紧自己,脑袋疼得冒烟,眼睛烧得半眯,她晓得自己一定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热了,热气发散出来,身体里面的怪异会很快修缮这样的伤痛难受,但过程依旧是难捱的。
  烧退下去的时候天正蒙蒙亮,这回烧了小半个时辰,比起早前离罗毒的疼痛来说,并不算太过难忍。
  身后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痂,原以为终于能歇歇气,谁晓得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苏妈妈便带着人推开了门,想来是刚用过早膳的时间。
  她快步走进来,瞧了慕容妤一眼,冷笑一声:“倒是命大得很,打成这样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
  慕容妤舔了舔嘴唇,半垂着眼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没听到求饶,苏妈妈的怒火便旺盛了,她怒极反笑,瞥一眼慕容妤血淋淋的后背,隔着衣裳,只能看见凝固得发黑的血迹,瞧不见她背后的伤口究竟什么样子,不过流了这么血,稍动动脑子也能想象得到。
  她昨日才说了不急着接客,要等收拾到她听话些的时候再说。
  今日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改了主意,打了个响指,便有几个壮汉上来把慕容妤从地上提起来,她笑,像只毒蛇:“也不必费心,随意清洗一下伤口,换件干净衣裳便给送去吧。”
  慕容妤猛地抬起眼帘来,瞧苏妈妈的脸色,便晓得她是认真的,要即刻用强破了她的身,这到底是慕容馥的意思还是陈姑姑教唆提醒的慕容妤不得而知,她轻咬舌尖,被拖出小屋子的瞬间光线袭来,下意识闭眼的瞬间,慕容妤还是松了口。
  在西凉的时候,她研究过许多的死法,却总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下。
  她也是怕痛的,也是迷惘的,必须承认,真正要了结掉自己的最后那一刹那,她的的确确是软弱后怕了,她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死法’究竟是真的能让她解脱,还是说只是换来伤痛,然后再清醒的等待着身体的自我痊愈。
  早年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会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这世间留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和孤寂,活着还是死去,都不会惊起一粒尘埃。
  可她还有太多的话想问,太多的迷要解,太多的恨放不下,太多的仇想要报。
  她不能死。
  崩溃痛哭过,绝望到自弃,这双手什么也没有抓住过,最终坚定下来的心,唯一能够握紧的,也不过就是她这一条命。
  还不到死的时候。
  即使如此叫人绝望的境地,慕容妤还是松开了牙齿,这一口咬下去,若是死不了,失血带来的短暂性休克引发的后果慕容妤赌不起。
  离开长宁殿,远赴卞京,她踏出了这一步,便永远不会再停下脚步。
  擦拭伤口换衣服的时候给她松了绑,随后一左一右扯紧她的手腕,眼珠子瞪得极圆,一副敢反抗就打死你的凶狠模样。
  几个高壮的女人没有耐心,粗暴拉扯慕容妤衣服的时候,刚结痂的薄弱伤口被撕裂开,鲜血肆意流淌,后背被人胡乱擦过,粗糙的手指抹了药粉,在她的背上游走。
  随意缠了绷带,算是止住了血,新衣裳颜色极艳,头发用长带捆住,便算是可以了。
  手又被重新捆上,从头到尾,慕容妤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仿佛是一个玩偶被牵引,再次被推出门的时候,她瞧见苏妈妈正打量自己,嘴角勾起笑意。
  “你笑什么?!”苏妈妈被慕容妤看得心头不爽,抬手要打,又想起她是要接客的,放下手来,“这会儿还笑得出来便多笑笑,待会儿一番云雨,有你哭的时候!”
  说着便让人押着她往愈发荒芜偏僻的后院角落走。
  如此打扮,慕容妤想都想得到,安排给她的绝对不可能是这卞京里的权贵。
  别说权贵,但凡是个客人,都不会要一个浑身还带着伤的不解风情的女人。
  狠毒没有下限,慕容妤算是彻底的见识了,学到了。
  这后边的荒僻院子里坐落了一间废气的仓库,比关押她的那间屋子看上去更要破旧一些。
  苏妈妈领头去推门,里边燃了根火红的蜡烛,除此以外,便是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草垛。
  连张柔软的床都没有,这样的草垛躺上去,定然疼到钻心。
  慕容妤被拉扯进去,那草垛上坐着个衣衫褴褛脏乱恶臭的男人,正脱了一只鞋翘腿晃脚,黑黝黝的皮肤里全是油脂污垢,咧开的嘴一口黄牙,正用小指甲壳抠牙缝。
  他一瞧见慕容妤,便眼睛冒光,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站起身来:“哎哟,您可算是来了。。。”


第026章 、你居然敢杀人
  苏妈妈掩住鼻子皱眉,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闷声道:“猴急什么?!人在这儿还能飞了?”
  那流浪乞丐咧嘴笑着,哈腰点头的连声称是:“晓得,晓得,这卞京谁不晓得苏妈妈的名声。”
  苏妈妈这才松缓了眉头,把慕容妤往里头一推,便张罗着人都离开了。
  一看便知道是老把戏了。
  门从外头被锁上,隐约能听见苏妈妈吩咐留人看守的话,眼前的人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把手,便朝着慕容妤过来了。
  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瞧见角落里搁了块长木板,挺厚,大概是苏妈妈瞧她这瘦瘦弱弱的身形,是不信她能有多大力气的,所以也没检查屋子,认定了她是逃不脱这男人的魔爪。
  慕容妤朝着角落退,在木板前不远停下了脚步。
  “呵,这小娘子不哭。”流浪乞丐舔了舔嘴唇,上上下下打量慕容妤,眼神龌蹉下流,瞧得人反胃,“这是得罪了哪个贵人?老子还是头一回尝个雏儿。”
  慕容妤勾了勾嘴角,侧身躲开他伸过来就要抓衣领的手:“手绑着,可没意思得紧。”
  他哪儿见过这架势,常年替苏妈妈跑腿打探消息,偶尔能捡得到几个破鞋,得罪了客人,或者是得罪了苏妈妈,赏给他开开荤的。
  那些小娘子,一个个哭得寻死觅活的,从这仓库里出去,不出三日定然多一具尸体。
  他是水仙阁的‘死刑’,人人都晓得。
  看多了那些哭得撕心裂肺,恳求他放过自己的女人,头一回有女人对着自己笑了,他这颗心瞬间就飘到天上去了。
  “没意思?嘿,确实是没意思。”他笑得更变态一些,抬手抹了把鼻子。
  搞多了强的,遇上个要顺着自己的,他也自信慕容妤这小身板逃不出自己的手板心,是以慕容妤冲他伸长了手的时候,他都没多想,便替她松了绑。
  捆得久了,手腕又疼又涩,慕容妤揉捏了一下,警惕着这男人,见他嘴里嘟囔着污秽言语便朝自己扑过来,眼中闪过阴冷神色,瞅准了位置,快准狠的抬脚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那流浪乞丐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满脑子的淫乱之事,从没见过哪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到了这种地步还有反抗的余地的。
  挨打挨骂,撕了衣裳便面如死灰老实了。
  慕容妤自己险些反坐到地上,这一脚踢了十足力,那流浪乞丐面如肝色的撞到墙面跌坐下去,涨红了脸捂紧自己的裆部,痛到张嘴无声的喘息,险些背过气去。
  他抬起眼看慕容妤,已然是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口水滴下来几颗,从嗓子眼儿里骂出声来:“小贱蹄子!老子今天。。。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要她的命?
  慕容妤冷漠的看他一眼,从方才的话里,便能听出不少姑娘折在他手上过,想来这地儿也是个销赃毁尸之地,才会荒废成这样。
  闷声撞到墙上,伤了要害又喊不出声,是以外头守着的人并没有听见什么剧烈的动静,慕容妤走到角落拿起那长木板,拖到他面前,阴影笼罩下,像是宣判他恶行的阎王般。
  流浪乞丐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慌张腾出一只手来想挡住:“别!别!”
  大概是知道慕容妤要做什么,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慕容妤便狠狠地用木板砸向了他的脑袋。
  一下接着一下,脆生生的响。
  她脑袋里边是一片空白,她活了十五年,冷漠凶狠要强,逼着自己内心强大到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屈服求饶。
  可她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杀人这种事,她是第一次。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麻木的滚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变成惯性,那人已经不动了,最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挣扎,现在拍着的只是一具软绵绵的躯体罢了。
  声音沉闷又有节奏的传出这破旧的屋子,门锁被打开,她被几个壮汉叩住手押紧的同时,听见尖叫着的苏妈妈从身后冲了进来。
  慕容妤的发抖变成一种茫然的镇定,她看见苏妈妈的背影,撇了那男人一眼,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瞑目的模样。
  她简直要疯了,转身恨红了眼睛,快步到慕容妤跟前,拉扯住她的头发便拖出了仓库门。
  苏妈妈把她甩在空荡的院子里,因为气愤声音都尖锐起来:“打!”
  屋里那个是她卞京城里最得力的情报头子,他死了,这些年经营的他身后的那些东西就全没了!
  要想再重新培养一个,多年的时间物力,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砸进去!
  吼完那一声,苏妈妈依旧顺不过气,领头呼了一巴掌在慕容妤脸上:“你居然敢杀人?!贱人!”
  慕容妤突然就笑了,做到这个份儿上,苏妈妈喊出来的话依旧是打,而不是杀了,可见慕容馥要折磨她的心,远不在这一两日上。
  “我敢杀他,你敢杀我吗?”
  慕容妤的话很轻,她在苏妈妈脸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惶和迟疑,短短一秒,便验证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苏妈妈下巴气得发抖,凑近到慕容妤眼前:“留着你这贱命一条,今日便叫你晓得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我倒要看看你这硬骨头,究竟是不是真的铁做的!届时你就算跪着磕头求妈妈我给你个痛快解脱,都别想!”


第027章 、你担得起么
  顾君离是清晨时分回到卞京的,赶着要进宫复命,还在宫门口遇见了顾怀瑾,他话里有话的为难,幸而江玄子也从宫里出来,撞见兄弟两人,顾怀瑾才收敛两分,坐上马车走了。
  “我有事与你讲。”顾君离走过身边的时候江玄子开了口。
  顾君离侧目,顿了一下脚步:“皇命在身,耽搁不得,什么要紧事么?晚些时候再说不行?”
  江玄子面色如常,却是异常固执:“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好似顾君离再拒绝的话,便显得是刻意要躲着他了。
  顾君离摆摆手示意晓得了,随后便大步进了皇城里。
  说是复命,不过就是听几句教诲,顾君离半阖眼帘,等上面的声音停了,敷衍着高呼一句多谢父皇,起身拍了拍衣摆离开。
  江玄子当真是有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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