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宰辅养妻日常-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股略惺的酒气,合着成年男子口齿间的热气,他两手掰着她的脸,已经伸了舌头过来,在她口齿之间搜掠。
  韩覃脑中懵的一声响,狠命扭头挣扎着夺开他的唇,躲过他唇间炽烈的气息张嘴叫道:“唐牧,唐牧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她话音才落,只觉得肩膀一凉,身上那件睡衣便已叫他拂落。
  鹿茸本是大补,再唐牧未曾沾过女人,心中又有些不明不白难以抑制的情愫叫面前这妇人撩拨着,定神许久仔细去看她的容貌。这妇人的容样儿亦叫他心熟无比,叫他忆起当年自己照料过的小姑娘,圆萌萌的眼儿尖尖下巴,一点檀唇叫他想起她吃酥糖时的样子。唇角沾着一抹糖酥,他曾有心,想要伸手替她抚掉,却又怕管不住自己心头的邪癖,于是只能看着。
  唐牧疑心自己是思念那小姑娘过甚起了幻觉,把眼前这妇人当成了韩覃,他心火燥动难忍,又那小姑娘的容颜在他眼前反复出现让他越发烦躁,不想再看这小妇人的脸,遂一把拎韩覃翻身趴在床上。
  韩覃疼的一声尖叫,骂道:“唐牧你个畜牲!”
  “二舅,我是娇娇呀,你记得吗?福建来的柳琛,你的外甥女。”韩覃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唐牧猛然清醒,停了手翻身上来披上衣服去看侧伏在床上那女子的脸。他此时才忆起颌下生着朱砂痣的女子,还记起她曾一声声喊过二舅。
  他本不善饮酒,但醉的厉害未曾细细思量,这时候一声柳琛叫他赫然清醒,屈膝半跪在床上就去扶那女子的脸。韩覃往床壁上贴着要躲他的手,左突右突终于叫他捏住了下巴。
  唐牧手指略使劲将她的下颌抬起,便见那地方仍有一点淡红色的点,却远不是一颗痣那样浓艳。他心中亦隐隐猜到些什么,掀开她松散在枕侧的长发手指一丝丝往内触着,待触到右侧那一条薄薄细细无发的疤痕时,手指如被针刺般猛的缩了回来。
  那是当年如了为了诓言柳琛失忆,故意叫人将她的头砸破,从而留下的痕迹。
  他站起身疾步走到窗前,背身站了许久又走回到床边,一把扯掉紧裹被子的韩覃厉声叫道:“韩覃!”
  韩覃终于酝酿好进入战斗状态,扭着酸痛的腰肢缓缓坐起身来,收两脚盘坐在褥子上,挑眉应道:“是,我是韩覃。”
  唐牧喘着鼻息回过头来缓缓屈膝,单膝跪在韩覃面前,看她一头顺滑的青丝自耳侧缓缓往胸前落着,叫他撕破的长衫甚至掩不住胸前春/光。那张才经过人事的脸上微带酡红,唇角勾起带着些惑人的娇艳,她面上早已没了六年前那样的清丽纯真,恰是最能诱惑人心的尤物,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却又强撑着一股倔意。
  他指着她鼻尖说道:“李书学有病又不写在脸上,我也不过误杀,你竟要以贞操为祭替他报仇吗?”
  韩覃叫唐牧问的一头雾水,冷笑一声道:“贞操?我本不在意那东西!但是二舅,你心里竟对自己的外甥女起了龌龊心思,若当年入唐府的不是韩覃而是真正的柳琛,你猜她会怎么想?会不会口口声声唤着二舅时还叫你压在身下?”
  啪!
  一声清亮的耳光。
  韩覃脸颊火辣辣的疼着,仰脸挑眉复问唐牧:“她会不会愿意?”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唐牧厉声喝道:“柳琛是在你手上死的。”
  韩覃针锋相对:“李书学也是死在你手上!”
  无论他们如何辩驳,两条人命摆在眼前,是抹不掉的罪过。
  可深究起来,他们也本没有太大的过失。韩覃不救拔柳琛,是因为她无力救拔,唐牧从河堤上带走李书学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个脑有癫痫的病人。
  唐牧冷静了片刻,又伸手去捏那颗守宫砂,捏得几捏见几乎淡到要失去踪影,又疯了一样起身跪到床上去寻,寻了许久招手道:“娇娇你过来!”
  韩覃缩在床角,才探身便叫唐牧一把抓扑在床上,她以为唐牧竟成了禽兽明知是自己还不放过,才扑打踢蹬着要尖叫,就见唐牧指着床上一处黯黑的血迹问道:“这是什么?”
  韩覃看了许久,伸指在那点深红的点上渐渐抚过,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大哭起来。
  唐牧坐在床边听韩覃哭的哀伤,以为她终于后悔*起了自爱之心。闭眼又想起她方才口口声声叫着二舅,只怕自己再听下去又要被她迷惑,起身出了卧室,在外吼道:“人都去了那里?”
  淳氏听见院子就听到屋子里大呼小叫,以为是这妇人受不了唐牧的折腾在哭,她也不便在外听便退了出去在外站着,这时候忙呼在内院伺候的朱嫂子过来吩咐道:“二爷在院子里吼,只怕是发了脾气,你进去看看那妇人可是顶撞了二爷?”
  唐牧很少发脾气的人,若是发起脾气来却是满怡园的人都怕。朱嫂子管吃喝不管行住,往后退了两步道:“还是淳嫂你先进,我可从来没管过小西院的事儿。”
  小西院是乔惜存住的那所,旁边另一所便是韩覃如今住的那所。
  淳氏无法只得自己硬着头皮进内,上前鼓起勇气问道:“二爷,方才那娘子您可是不满意?”
  唐牧在廊下不停来回走着,停脚问道:“她那里来的?”
  淳氏道:“如今要寻个齐头整脸又年轻的寡妇也难得,她是老奴从牙婆地里卖来的。”
  唐牧转身进屋,见韩覃坐在床上抽那床单,冷声问道:“你怎么越混越背,居然混到牙婆手里去了?”
  韩覃抬起头却不停手,也是要以手中的活计,掩饰成年之后第一回相逢的尴尬:“是啊,好容易找个男人还叫你给杀了,能不越混越背么?”
  唐牧又出门,见淳氏在院中交手立着,伸手叫道:“把她的卖身契拿来我看!”
  淳氏出门,不一会儿捧着张纸进来,唐牧甩纸念道:“陶金枝,年二十六岁,卖身葬夫而入常门。貌白身长左颌下一朱砂痣!”
  连官府印戳都在,可见这东西是真的。
  人不对名不对,可见她是叫人牙子拐卖的。
  唐牧复进卧室,见韩覃卷了那沾着她处/子之血的床单在地上站着,仍还是瘦落落的孩子,仍还是那一脸倔犟的表情,仍还是六年前的样子,不过是身量长高了一些而已。他又问道:“你前夫才亡就跟了陈启宇,到京城几天竟又叫人给拐卖了?”
  韩覃见唐牧盯着自己,他脸上满是焦虑与急躁,与往昔种在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全然两样。她现在疑心他当年那温柔耐心的长者样子全是装出来的,而如今的暴躁愤怒才是他日常该有的脾气。
  她扶着柜子退了几步,双腿发虚靠到柜子上,齐展展舒平五指伸手到唐牧胸前:“唐大人,睡也睡过了,看也看过了,我不要那一百两银子的相看费,如今想要求您帮个忙,还望您应允。”
  唐牧低头盯着韩覃的手,那葱管般长短有致的五指,小小的指盖露出一点月牙呈略带透明的红粉色。他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不自爱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想要以身为饵叫我替你办事?”
  韩覃抖着肩膀冷笑起来:“正是,您睡过的女人怕也多了,难道唯独到我这里,提起裤子就要赖帐么?”
  她生起气来,依稀还是当年在唐府时的样子,一股小女儿态的倔气。唐牧叫她斜眉挑起上下梭量着,心中的理智渐渐回归,将那张卖身契折起来背手持着:“我虽睡了你,可你是我家买来的,就理当来此伺候我,至于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无论什么事情总得有个说法,你先回小西院去,等我明早再来找你。”
  韩覃一阵冷笑,伸开双臂问道:“唐大人难道要叫我就这样出去?”
  已是九月入深秋的天气,她身上只穿一件叫他撕/成几片的长衫,衣不蔽/体。
  唐牧松带解下自己衣服给她披上,挥挥手道:“走吧!”
  等听着韩覃的脚步出了门,唐牧整个人才缓缓舒了口气。
  那是他的小姑娘。在她逃走之后,在唐老夫人死后丁忧的头两年中,他一步一步,一户一户一人一人,亲自从京师丈量到太原府,去打问她的消息。但她从此绝迹,恍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曾想过最坏的处境,却没想到她这别后的六年,过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坏,还要不堪。
  天可怜见,她总算回来了。
  *
  次日一早,巩兆和早起才过照壁就听朱嫂子说了一通二爷如何发脾气的话,一路进主院寻到书房便见唐牧在书案后太师椅上闭目坐着。他上前轻声叫道:“二爷!”
  唐牧似是恍然醒悟,抬头问道:“何事?”
  巩兆和上前一步道:“饮冰院已经收拾出来了,不知二爷明早可要小的亲自去接高大人?”
  唐牧闭眼片刻才道:“不必,他会自己来。”
  巩兆和才转身要走,就听身后唐牧又说道:“差个人去府上知会阿难,叫他明天不必往甜水巷来。”
  “不……这段日子他都不能再来。”唐牧站起身先巩兆和往外走着:“告诉他,若我有事会亲自回府,往后都不必他再回来跑了。”
  唐府孙少爷唐逸,因临近春闱,这些日子来学业都是由唐牧亲教亲授,但凡他在京中,至晚无论再忙,都要留出一个时辰来教授唐逸学业的。那唐牧这意思是,往后唐逸的学业也都放下了?
  巩兆和究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领过命走了。
  乔惜存早起在起居室咬着帕子坐得许久,忽而听到外面两个小丫头娇声唤着二爷,忙起身才要奔出门槛,便见唐牧一身本黑松衫进了屋子。乔惜存早就见过唐牧,此时往后退了两步,软软叫了声:“二爷!”
  唐牧本是来寻韩覃的,见面前这妇人脸面有些熟悉,这时候才想起乔惜存这个人来,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才道:“是你?”
  乔惜存打着帕子见礼道:“正是奴家!”
  ******************************
  身上小团花的薄单长衣脏的看不出颜色来,头上两支镶珠花的簪子与两耳的丁香米珠耳坠早就换成了吃的,此时又渴又累瘫坐在集市口上,偏那旁边要饭的老叫花子以为她是个来抢饭吃的,不停拿拐杖捣着韩覃叫道:“小叫花子,你懂不懂规矩?这是老子的地盘!”
  韩覃往外挪了挪,如今已是交四月的天气。川蜀一带气候早温,但仍然潮湿无比。又一路时时下雨,连连的阴雨浇得韩覃一直不停咳嗽,好再总算没有因为发烧而失去神智,至少还能清醒着走路。
  她一路逃出京城,先叫人拐子拐了,拐到蜀中一带才逃出来,但今天确实是撑不住了。那怕这石

☆、第30章

  唐牧觉得有些可笑,坐下来笑问道:“常公公如今可还好?”
  他这是故意的,常德两个多月前死的,虽他那时候不在京城,但大内御马监的监官常德谁人不知,他死的有些不明白更是朝中议论许久的大事。
  唐牧和常德还有着不咸不淡的交往,彼此也在欢场上见过多少回,宫里宫外都有照应照面,与这乔娘子也见过几次。
  他早知她要来,却仍要装出个惊讶的样子来。
  乔惜存抬眉打量了唐牧一眼,拉脸红了眼圈儿叹道:“也不知是个什么急症,夜里回家睡时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就死了。”
  唐牧附合着叹气:“乔娘子节哀!”
  乔惜存以为唐牧亦对自己有意,捂着肚子叹道:“偏偏奴家昨夜……”
  唐牧已经起身,绕过乔惜存出了屋子,回头道:“既身体不舒服就且将养着!”
  他出门见淳氏在外站着,问道:“韩娘子住在何处?”
  淳氏只看卖身契,以为韩覃叫陶金枝,听唐牧呼她为陶娘子又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可是昨夜那位?”
  唐牧道:“是,她走了?”
  淳氏忙道:“并没有,就在隔壁住着。”
  唐牧快步走到那门上,清清减减的小院子里,她就在一眼看得见的厅室中坐着,已经换掉早起那套衣服正在吃着早饭。他进屋,见她正持羹吃着一碗红豆粥,桌上有虾饺、流沙包、红薯酥等各类或蒸或炸的早点摆了七八样。
  他坐到韩覃对面,接过淳氏亲自奉上的来红豆粥喝了一口,替她挟了一只炸的金黄酥脆的榴莲酥到面前小翅碗中,温声道:“先吃一点再喝。”
  韩覃快速抬头看了唐牧一眼,终未曾动那只榴莲酥,自己挟了一只流沙包来轻牙咬得半只以手盛着慢慢吃。唐牧吃完粥亦拣了几样早点吃过,接帕子擦过嘴才问道:“你说要求我的事情是什么,现在说吧。”
  韩覃终于抬起头来:“我与柏舟如今还是贱籍,当年唐大人也曾说过,是查恒与高瞻害我韩府一门覆灭,查恒是首辅,与我韩门也无直接关系,况他如今已经死了我就不说什么。但高瞻如今还在高位,奴家当年贪生怕死自您手里逃出去,在外苟活了这几年,如今丈夫已失,家乡远在三千里外,唯这条有今日没明日的贱命。
  如今奴家来向您悔罪,悔当年未曾救拔柳琛的罪,无论您要如何责罚我都受着,只求把高瞻从那高位上扳下来,也好替我韩门平反,叫我弟弟柏舟能有个脱离贱籍的机会?”
  她以为当年只扳倒查恒而高瞻依旧居于高位,是因为她自己逃了的原因?
  唐牧轻咳一声,仰靠在椅背上道:“扳一个阁老下台,唐某没有那样的手段。”
  淳氏上前来撤盘子,唐牧便移到她起居室中,这院子简陋,屋子里也不过几把覆锦垫的高椅并一张桌子,另置着些盆景花卉,如今唯几株菊花有红有黄开的十分艳丽,繁细的花瓣一簇簇怒张着。
  韩覃跟他进里屋,看着他高高的身量并略宽的肩背,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当年的小姑娘,很多次曾看着他的背影出叙茶小居。唐牧拣把椅子坐下才道:“若我不帮你,你是不是要逃走?离开怡园?”
  “我已经逃过一回,知道那滋味儿并不好受,所以自打遭人拐卖就没想要逃过。”韩覃亦是由心而发的实言,她仍是笑着,在唐牧看来却分外刺眼:“我本有分清贫日子过着,不欲再理前尘旧事。可我的丈夫叫您杀了,我无处可去,就只能到您这里来谋个出路。”
  唐牧眼望着外面淳氏带着两个小丫环退了出去,才低声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昨夜是你在床边。”
  韩覃本无事,叫他一提想起他昨夜疯了一样的样子,已是两脚发软:“您不必说对不起,原是我自己愿意的,所求不为您的银钱,只为您帮我姐弟脱贱籍,拉高瞻下马,仅此而已,若您能答应奴家,奴家不介意以身为祭,无论什么手段,只要能拉高瞻下马,平我韩府冤屈。”
  “这些事下来再说,若要称呼我,学着府中人的称呼即可,你一口一声一个唐大人,我听来总觉得怪得慌。”唐牧听她说自己原是自愿才深出一口气,似是卸下无比重的包袱:“娇娇,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能跟我说一说?”
  她穿一件酒红色洒金高领褙子,领上扣着蓝宝石锁扣,外面罩一件浅灰绿色无领比甲,下面一条单啡色长裙,瓜子形样的脸蛋儿,略粗的眉,圆蒙蒙的眼晴一点檀唇,下巴尖尖仍还是当年略带稚气的形样。
  可与当年不同的是,她又长高了许多,如今当比他的下巴平齐。
  这套颜色厚重的衣服让她显出些与年龄不负的沉重感来,当是淳氏选的。
  韩覃亦不过挑简略的说,从下香山到被妙凡捉走的经历,也只不过略略提了几字而已。那一段,是她自己都不愿意回顾的过往。
  韩覃边说,边察量着唐牧的脸色。这还是自打六年前分离之后,她头一回细细打量他。他今年当也有二十六岁了,成年男子们最好的年龄,褪去当年略略的青涩,越发老成持重,仍还是喜乐不露于形的沉稳。
  她离开时他还怒气冲冲,经过一夜,他又重回坦然来寻她,还愿意听一回她这六年的过往,只怕他也是回想起一夜露水缘份差点没折腾死她,想要施予她些怜悯与自以为的恩惠吧。
  而她如今狠缺这些东西。也正是要凭着这些东西,给自己和柏舟争一个新的未来出来。
  唐牧见韩覃顺手牵下桌子上一朵金泥九连环来有一搭没一搭撕着叶子,便去看她的手。那小葱管般纤细的指上甲盖亦是小小的一片,仍是原来的形样没有变过。他记得她握笔的姿势,顺手拉过来去抚那掌心,掌中满是光溜溜的滑茧,可见田间操劳过的痕迹。
  韩覃夺回手觉得没意思,止言许久不肯再说,忽得起身丢了那朵花在桌子上:“我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二爷听的可还满意?若您觉得我侥幸没死又过的太过凄凉寥落,或者可以答应帮我扳倒高瞻,给我韩府一门平冤?”
  唐牧冷笑:“所以你上门来欲要给我做妾,就是为了要替韩门平冤,让你弟弟柏舟将来能恢复平民身份,叫他能顺利参加科考,是与不是?”
  韩覃亦回以冷笑:“并不是妾,我不过是想要以此叫二爷您睡一回罢了。若是长长久久的给您作妾叫您睡,二爷您毕竟做过我一回舅舅,便是我愿意叫您睡,您看着我也能睡得下去?”
  叫他睡一回已经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睡上一夜,比遭拐或者下苦力更可怕。
  唐牧并不为面前这小妇人故意的相刺所激怒,谆谆诱言道:“新帝继位,高瞻的姑母如今是皇太后。他如今是文渊阁大学士,六位辅臣中排第三。要扳倒一个阁老,我没有那么高的手段。
  你既来了,就在此安心住着。我那书房缺个丫头,你先替我理理书,余事咱们往后再图,可好?”
  外面巩兆和在门上绕着,唐牧心知只怕是吏部左侍郎高正来了,起身又道:“你有卖身契在我这里,我若不放你走你也走不了,想通了就说声愿意,若是想不通,仍晚上回卧房来伺候。”
  韩覃本叫他说的有些缓和,听了这句后一句先就吓的双腿一软,横眉怒道:“你!”
  唐牧居然又笑起来,柔声说道:“若是愿意,就答声愿意。”
  韩覃咬了咬唇才道:“我愿意,却也有个条件。”
  唐牧走了几番不能走,索性坐下来问道:“什么条件?”
  韩覃伸指出来掰着:“首先,既您都睡过了,想必人是看上的,既然高瞻的事你不能答应,那一百两银子的相看费我必得要。再者,您既如今已经出仕又做了大官儿,我想收拾几个人,还得您替我想办法弄到这府里来。”
  唐牧以指弹着桌面,盯着韩覃微挑的眉,忽而一笑道:“好!”
  *
  他出小院过夹巷再往前,一直转到前院才进门上书着饮冰二字的小院中,进院就抱拳叫道:“雄涛兄!”
  高正本负手在看墙上字画,回头亦是笑着抱拳:“清臣兄客气!”
  两人携手入内在太师椅上坐下,高正伸指撇嘴:“清臣兄害我。你当初叫我提那王祎起来的时候,只说他与咱们同年,可没说他是那么个倔性子。自他上任佥都督御史,一河南竟没有好官了,从上到下叫他撸了个串。清臣兄你也知道,虽是地方却也牵着朝庭,头顶上多少尊神都要问责于我……”
  唐牧边听边笑边点头:“你继续说。”
  听高正诉完苦端起茶杯挑眉,唐牧才问他:“是,雄涛兄这一系列的苦楚皆因我而起,我得给雄涛你赔个不是。但是,雄涛你可有想过,为何圣上会朱批亲点我去开封做河道总督?”
  高正摇头:“清臣你有话直说,我不懂得绕弯子。”
  唐牧呵呵笑起来,亦端茶杯抿了一口:“常德死的正当时,恰就是在我上任赴开封的时候,时机也太恰当了些。”
  高正端身塑坐:“他掌着御马监监官一职,又是司礼监掌印冯田的干儿子,听闻回府睡了一觉就没醒来。大理寺也曾去过他家,听闻没查出什么异样来,此事也就了了。”
  唐牧道摇头:“还不曾了!”
  非但不曾了,借着常德的死,他要撕开网着整个朝政的那道网,着力于改变历史的齿轮,让它不要重新滑入,他身后那二百年的轨道。
  *
  小西院中乔惜存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溜到了韩覃院中,她进门见韩覃坐在桌前插花,插一枝站远了看看,又拿小剪刀去剪那枯叶。她不请自坐到韩覃对面,甜声道:“方才二爷去我院里看我了。”
  韩覃嗯了一声,剪刀一捏又剪一枝新开的绿菊下来修着叶子。乔惜存见她眉毛也不抬,又补了一句:“他知我昨夜身上不好,叫我将养着。”
  说完似笑非笑望着韩覃。韩覃丢下剪刀,以手支额隔桌子凑近乔惜存问道:“乔娘子,你那亡夫身边有几位夫人?可有妾没有?”
  乔惜存撇嘴摇头:“只有我一个,他爱我都来不及,那里敢讨妾?”
  韩覃仍是笑嘻嘻的望着乔惜存:“可我瞧你这争宠的样子,像是从宫里三千佳丽中争过宠一样的顺溜。”
  她抬头又去转那瓶花儿,乔惜存盯着韩覃的下巴,忽而指着自己下巴说道:“你那痣怎么越来越淡了?”
  韩覃自伸指摩梭了片刻道:“许是洗掉了呗。”
  那是粒守宫砂,遇男子精而崩,今日一早起来,渐渐黯淡,最后全数散去。
  她欲要引开话题,又问乔惜存:“你先夫死时多大年级?”
  提起先夫乔惜存又红了眼圈儿:“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正是好的年级,容样儿也好性子也好,待我更是好的没话说。但凡能出宫,去那里都带着我。”
  “出宫?”韩覃一怔:“他是什么人?”
  乔惜存道:“宫里御马监的太监。”
  韩覃噗嗤一笑:“放马的太监?你这样好的容样身段儿,竟找了个太监,还是放马的?”
  乔惜存白了韩覃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皇宫里除了司礼监的权势大,下来就数御马监,那是掌管皇帝兵符调令的地方,统领着一国将军大都督们的军权调令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谁见了他不得拱手叫一声常公公?”
  这韩覃果真不懂,仍是手肘了下额望着乔惜存点头:“这样说来,你先夫倒还是个人物。”
  乔惜存又叹:“可不是吗,又有容样又好性子又会体贴人,可惜死的太早。”
  韩覃其实挺喜欢面前这没心没肺的小妇人,劝慰她说:“我听闻太监们都是去了势的,与女人作不得夫妻,既作不得夫妻,好性子和体贴人又有什么值当,不如早些丢开的好。”
  乔惜存左右四顾后才轻声说道:“你懂什么,他们虽去了势,玩的手段可多着了。床上那点事儿,便是荤的没有,素的也能做成荤的。”
  这本是两个寡妇,彼此间都经历过人事,说起私话来也没个正经。韩覃果真好奇,凑上前低声问道:“怎么个素的做成荤的?”
  乔惜存见韩覃眼晴晶晶亮的盯着自己,满脸都是好奇,推了她一把道:“去,那有什么好说的。”
  实际上太监虽不能人事,却有的是邪癖玩意儿能叫妇人们□□。但这种事情,即便言传也不能意会,亲身尝试过才知其中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来的。
  韩覃回头重又去剪自己的花瓣儿,许久就听乔惜存叹道:“所以我嫁人这些年还没开过荤,虽经了人事,却不知道真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韩覃竟叫人小妇人逗的不可遏制的笑起来。若她知道那滋味儿不过是疼的要死,也不知道脸上还会不会有如此神往的表情。
  饮冰院中,才送走了高正,唐牧见陈启宇自袖中抽出只匣子来,皱着眉头接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陈启宇道:“这是昨日先生喝醉了落在学生家里的,学生今日带它回来还给先生。”
  唐牧当着他的面打开,一匣子的小东西金珠碧玉闪着光辉。他揭下盖顶上那块小硬板,自里头抽出张银票递给陈启宇:“我无端扰你夫妻一回,这是我的贺礼,回去托我转交你家夫人。”
  陈启宇见票额赫赫然写着一千两,垂了双手道:“这太多了,学生不敢收。”
  他一年的俸禄折银也不过六十两,一千两当是他十几年的俸银。
  唐牧强递到陈启宇手上:“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这几年跟着我东奔西跑,我给你份礼金是应该的。”
  陈启宇迟疑着接过来揣到了怀中,躬身道:“谢谢先生!”
  唐牧点头,盒上匣子交给巩兆和:“去,放到我书房里去。”
  凭着那两枚缠丝锁扣的形象,陈启宇敢断定唐牧肯定是认识韩覃的,那年在香山上,唐牧曾问过他可曾见过一个小姑娘,继而便追下了山。
  那一次他见的小姑娘就是韩覃。以此推断,韩覃与唐牧肯定有旧缘,只不知那是什么样的缘份。
  陈启宇辞过唐牧出怡园,才走到甜水巷口就碰见陈卿,他本名卿,又如今任着大理寺卿,人人见之都要称期为陈理卿,是以陈启宇抱拳叫道:“陈理卿!”
  陈卿如今已到而立之年,颌下须着轻须仍是俊朗容颜,穿一袭深蓝色素面锦袍,腰间扇形玉佩挂着深青的穗,头上亦是一枝墨玉簪固冠。他仍是当年行步生风的敏捷性子,见到陈启宇后止步还礼:“陈主事!”
  陈启宇问道:“前番多谢陈大人替下官调取八年前韩兴一案的公文,另就是前些日子下官曾劳烦陈大人替下官打访的那人,如今可有了眉目?”
  两人正在巷中,日光明照,近三十岁的长者与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俱是清瘦俊朗的面色,陈卿仍是当年的凌厉英姿,却也多了些世故圆滑。而陈启宇的老成持重恰似唐牧。
  陈卿道:“只知是被拐卖了,那一干人拐子我已着顺天府下了大狱,但韩覃人究竟去了那里,如今顺天府的捕快们还在一力追查中。”
  陈启宇默默点头,又听陈卿说道:“即便陈主事不托情,本官亦会一力找到她,这个请还陈主事放心!”
  言罢匆匆转身往唐牧家而去。陈启宇亦不回家,穿城而过直到西城,到唐府西角门上打过招呼直接入内往籍楼而去。他到籍楼外敲门,许久就听里面有人问道:“谁?”
  陈启宇道:“阿难,是我,锐毅。”
  接着有脚步响动,一个少年公子同时拉开两扇门笑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清秀俊逸的少年公子明目朗星,面细如玉,身着一袭白麻交衽长袍子,细瘦的腰间松束一带,赤足迎陈启宇入内,随说道:“我本来今天也要去怡园,谁知那府来人通知,说今日园中小爷爷见重客无暇顾我,还叫我往后也不必再去怡园,倒说得我一头雾水。”
  两人隔案坐下,唐逸斟了杯茶双手奉给陈启宇,才问道:“锐毅此来,所为何事?我知道你整天不离身的跟着我小爷爷,必没有闲情来此与一个备春闱的闲人聊天。”
  陈启宇道:“我两月前随先生出差往开封府,在路上遇一积年相识的妇人,因她新丧夫,而我亦丧妻不久,遂欲与她结成夫妻。带她回京后因家母阻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