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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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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师父住在山谷里时,也常常磨墨呢,因为我最小。所以这种枯燥的活儿就大多归了我。”听风手下一边活动着一边道,“所以其实还挺熟练地。”

“是吗?”瑞香想起连惟弦倒是到现在都没跟这个徒弟照过面,道,“你师父一般都做些什么啊?”

“师父做的事很多啊,写字,画画,各种各样,还经常给人看病。不过他是个不定性的,常常云游好几个月都不回来。我们也很难得见他。”听风随口答道,“据说师父年轻时走南闯北更多,到得后来收养了我们几个。才渐渐有了些定性。他当年一心报国,却又不肯做官。据说也是傲气一身。叫做少年自负凌云笔,后来才知道远不是那么简单。还说有一件险些丢了性命也没做到地事。令他险些抱憾终身。”

“险些抱憾终身,这么说最终还是做到的?”瑞香也随口说了句,并不等回答,见听风已经磨好了墨,伸过了细毫笔,沾了墨写一笔蝇头小楷,不多时就写了密密麻麻一大张信纸。

“这个要送去哪里?”听风懒得看那么多话,问道。

“北疆。”瑞香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里也有个我,至少得让他发挥些作用才是。我们已经有内忧,得尽快让外患消弭才行。“北疆?”听风奇道,“那要派谁去送信?”

“凌杨。”瑞香望了望外边,道,“他自从昨天出去之后,是不是一直没有回来?”

听风犹豫着点了点头:“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吧?”

“不会。”瑞香收敛了一些笑容,抬头看看屋顶,道,“现在多半在屋顶晒太阳。”哎?”听风有点惊讶,仰头看屋顶,有点不信,“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一个大活人在屋顶晒太阳,她竟然会不知道?

“让你知道了就不是凌杨了。”瑞香写完一张,拿起来吹了一下,放在一旁,开始写另一张,“他做我护卫时,便常常叫人感觉不到存在,这份隐藏功夫,实在不是旁人能想像。现下他不想进来,就让他多晒会太阳吧。凌杨从来喜欢干净利落正大光明地解决问题,无论是杀人还是其他……突然要他去将一个人弄得半死不活,大约……一时不想见我。”

听风愣了一下,瑞香回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么做残忍了些?”听风依旧不答话,拿过墨,重新磨了起来,道:“墨要干了。”

瑞香叹口气,加紧写字,等到终于写完,信纸已是厚厚一叠。将上面地墨迹稍微晾干,整齐地叠好,放在手中把玩,那信封在指尖来回转了好几下,都似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沉默许久,忽听外面一声尖细嗓音:“传皇上口谕…………”

瑞香捏着信纸的手一颤,那一整叠信纸便随便散落在了桌上。他赶紧站起出门,果见罗清施施然地踱步过来,一见他就道:“平靖王爷,皇上有口谕给你。”

瑞香轻跪下来,听风也只好跟着跪,却听罗清尖细的嗓音继续道:“朕闻礼部尚书海良次女海氏明缨,端良贤淑,又得海良之命,与平靖王实为良配,朕亦乐见此天作之合,特着平靖王与海氏女择日交换生辰纳吉,以合八字,定其婚约。”

瑞香轻声道:“瑞香遵父皇口谕。”心下苦笑,海良的动作倒快,估计只怕夜长梦多,居然一早去找父皇说了这事,父皇大概也乐得作个顺水人情,口谕竟下得如此之快。当下与罗清客套了几句,便送走了他,回身却见听风默默无言,回了房去,执起墨来继续磨,偶一抬头看他,嗫嚅道:“写,写生辰去纳吉合八字,总,总也要用墨地,刚才的墨不够了……我继续磨……”

瑞香哑然,半晌才道:“要写生辰八字也不是我写,口谕如此罢了,当真纳吉合八字,我一点手都插不上,只等着人家告诉我结果罢了。”

“听,听风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师父大约都不知道。”听风埋着头继续机械地狠狠的磨墨,“纳吉合八字,跟听风一点关系都没有……”

瑞香神情木然,走过去将一叠信纸重新一张一张收拾好,理好了顺序,取了一只信封来装进,又仔细封好了口。

一整套动作他都做得其慢无比,仿佛做一步就得想一想,半晌才终于完成,走出门去,把手中信封平平摊在手掌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道:“将这封信送至北疆,不可经过其他任何人之手,要亲手交到云翎手中。”屋顶有人一个倒挂金钩掉了下来,无比轻柔地平擦而过,手掌心几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被取走了那封信,屋内却有人犹豫地缓步走来,无比胆怯地贴近身来,忽地伸手从后抱住了他的腰。

天下·君临 第三章 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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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的脸贴着瑞香的后背,虽然冬日里他穿得厚实,却还是仿佛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她的手臂抱着他的腰,抱得紧紧,仿佛再也不肯放开。

瑞香搭着门的手指慢慢松开,任它垂落下来。他动也不动,任身后的人抱着,时间都像是静止,要将他们凝成雕像瓮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因为我最小,也最黏师父,老是仗着他疼我,就总是拉住他不放他去做旁的事,就连睡觉,也要拉住他的手,还把头也枕在他的手臂上,想这样师父就不会走了。”

瑞香安静地听她说,小丫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每次师父都是在我睡觉以后就抽回了手继续忙旁的事去了。每次醒过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都会很难过。”

她的脸颊略微动了动,似乎埋得更深了些:“师兄师姐们也会说,没有什么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人总是要一个人活着的。想找个人在身边,大抵也不过是因为太孤单了。但是又怎么可以因为一己的任性,而将自己喜欢的人拴在身边,哪里也不能去呢?”

“王爷,你还记得小灰吧,就是那只小肥麻雀啊。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它,但是最后也只能放它走,因为再养着它束缚着它,也许它会死……放它走,它也不一定能活下去,但是至少不是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害了它。”

“我又笨又蠢,什么道理都说不明白。什么事都不会自己想,也不要去评断对与错,只是听风喜欢。听风愿意,听风就去做了。王爷不是那种为搏红颜一笑就会颠覆天下的人。()。王爷只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谨慎,只愿护住自己在乎的而已。听风只愿王爷能随己心意,不要委屈自己……虽然这个也很难做到。”

瑞香一言不发地听,直到她说完良久都没有再说话。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听风,像我们这样的皇室儿女,嫁娶多半不由自己做主,与旁人地家族利益,与己身的权力地位都有莫大的关联。早做了这样地准备,我也并不用感到委屈,只是……”委屈了你罢了。这一句他却没有说出来,只轻轻拨开听风抱着他的手。回过身来,轻轻抚摸她地乌发,笑道:“乖听风……”

听风侧着头端详着他。忽然扒住他的脑袋,掂起脚来。软软的嘴唇便贴上了他的额头。

瑞香一惊。听风却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吻,转瞬便离了开去。柔软的手指抚着他地眉心,道:“王爷的眉毛不要皱着,会不好看啊。”

瑞香一时无言,只好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

忽地想起那么一句诗,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他的殚精竭虑万般思绪让他自己不好过,其他的人,听风等等,都未必能好过了去。

他就算有很多事说错算错,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对的,他这一生,负的人的确良多。

钧惠帝的口谕传达之后没几日,瑞香地生辰与海二小姐明缨的生辰便被送入了宗庙纳吉问卜。对此瑞香也只淡淡一笑而已,他记录在册的生辰原是假地,而这次海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他,又怎么会允许问卜结果有所差错?他的生辰跟海明缨地生辰不用卜算就知道肯定是再合也没有了。

这件事本就这么没什么大波澜地过了,纳吉问卜结果是八字非常合适,便定了婚约,交换了文书。

不过这事之后,倒是出了件了不得地大事三皇子安谨也是早已成婚的,皇妃是皇后娘家旁支地闺秀,不过一直没有子嗣。最近这位皇妃的陪嫁丫鬟却莫名地产下了一子,道是三皇子的骨肉。这位陪嫁丫鬟自自家小姐嫁过来以后就陪着三皇子的生母云妃抄写服侍,如今突然产子,之前那怀孕的十个月,云妃断断不会完全不知情,事到如今,自然是由不得安谨不认。

钧惠帝大发雷霆骂之不成体统之后,云妃亲自领罪,道是请求皇上原谅她的私心:皆因儿媳迟迟无孕,而那丫鬟却有了身孕,只是传出去有些不好看,因此也不能让谨儿立刻纳她做侧室。然而她这做母亲的又实在为儿子着急,便偷偷瞒了下来,想若是生下的是儿子,便让谨儿给她个名分,若是女儿,便悄悄送出宫去,给她些银两过活罢了。现下她生了儿子,总算也是皇家血脉,也是为皇家添了子嗣,总算大功一件,皇上添了一个皇孙,也是喜事。

钧惠帝虽怒,却也终究心喜于能有一个皇孙,气过之后便下旨亲赐,命安谨将那丫鬟纳为侧室,并亲自为那孩子赐名“容”,行涵字辈,便双名涵容。原也是个大气清爽的好名字,加上是皇上亲赐,这庶出的孩子身价也顿时高了起来。

然而这皇宫之中,却几乎人人打着各自的主意,这个皇孙的出世,无疑给安谨夺储君之位增加了不小的筹码,钧惠帝亲赐无数珍宝,着令好好照顾涵容,也足以看出钧惠帝对这皇孙的看重,也叫人不禁钦佩云妃的老谋深算,竟能将这事压下十月之久,若是一早就让人知道,这孩子只怕没这么平安降世。

涵容的出生,宫中一时之间可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涵容三朝之时,宫中设宴,皇亲国戚尽皆参加,瑞香当然也只得前去。安诃很体贴地也替他准备了一份贺礼,省了他不少心,然而对这个三朝宴却也依旧是顾虑重重。

听风为他打理衣物梳理头发,等到全部完毕,瑞香看看镜中的自己,笑道:“这么一身整齐样子,已经是远在加冠礼上了。”

“王爷这样穿多漂亮,可惜就是平日嫌麻烦,怎么都不肯好好打扮。”听风笑着又整整他的发,一眼瞥见他颈中的红线,拉出来,上面那兔子头的结还在,翡翠玉兔却早已不见,那绳结也早已破损不堪,却兀自还戴着。

听风看了半晌,塞回去道:“下次帮你重新做一个。”

瑞香笑道:“也无所谓,一直贴身戴着,没人注意到它的样子好不好看,我也是习惯了。”

听风待要再说什么,却已听到安诃在外叫道:“五皇弟准备好了么?该出发了。”

“这就来。”瑞香应了声,这次跟着安诃一起过去,却也不好意思带上听风了,只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用担心,只是个小小晚宴,去去就回。”

听风嗯了一声,看着他出去,就着安诃伸出的手上了马车。

天下·君临 第四章 相克

因为是庶出皇孙的三朝宴,制式毕竟小了些,除了主角三皇子安谨一家之外,还有安谨皇妃的娘家之人,因为那丫鬟的家人实在地位卑贱,便认了原主人家为义父母,原主人家也就成了她的娘家。除此,还有护国寺派来的为涵容卜八字的法师,另外便是皇子、嫔妃,颖王也在其列。

瑞香按照排行坐在皇子中的末位,身旁是四皇子安谕,再前便是二皇子安诃,最前是大皇子安诚,嫔妃们另外而坐,安谨一家便坐在钧惠帝身旁,主角中的主角便是那被奶娘抱着的小小涵容皇孙。瑞香随便四顾,但觉这样的情景实在很是陌生,看到钧惠帝时,也是眼睛一涩,竟觉遥远不堪。

他跟这里原是格格不入,却又不得不来。

钧惠帝右首坐着颖王,那头灰白头发煞是显眼。他一双敏锐的眼睛缓缓扫视了一遍,看到瑞香时微微停顿一下,瑞香与他四目相对,慢慢地,慢慢地,就笑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一贯的繁文缛节,高呼万岁,送礼,贺词,等等等等,不胜其烦。

等这些都差不多了,便是皇子们依礼向安谨敬酒道贺。

瑞香微觉尴尬,他往常居于宫外,身体既不好,进出又不便,有些宴会便能省就省了,钧惠帝也不强要他来,因此对这样的场面还真有些不习惯有些应付不来。只好依样画葫芦,学着前面几个兄长的样子执了酒杯,到安谨面前一礼,道:

“瑞香恭贺三皇兄。”

安谨微笑道:“五皇弟,可真是好久不见了。”这句话说得颇为阴阳怪气。瑞香也不以为意,笑道:“瑞香量浅,就饮小杯。三皇兄随意。”

安谨道:“五皇弟肯赏脸,皇兄已经很是欣慰了。。”说着便也举起酒杯。刚要饮下,却听到身旁奶娘抱着的涵容忽然大哭起来。

婴孩的哭声甚是刺耳,直弄得在场人都皱了眉头面面相觑。涵容从三朝宴一开始便安安静静地躺在奶娘怀中,乖巧得很,不闹也不哭。怎的这时竟忽然哭了起来?

奶娘急得满头大汗,只得跪下道:“小殿下只怕是有些不适,在外面也许久了,不如让奴婢抱了他去静僻地歇息一会吧。”

安谨看向钧惠帝,钧惠帝点了点头,奶娘如蒙大赦,赶紧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就往偏殿跑,不料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下去。手中一松,婴孩地襁褓就这么直直飞了出去。

顿时一片惊呼,安谨那位新纳的侧室产后身子尚弱。眼见这情景,更是尖叫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那婴孩襁褓眼看就要落地。砰得一声响。直把人心都震的停住了,所有人都险些下意识地闭了眼睛不敢看。等回过神来,才看到瑞香趴在地上,险险地接住了涵容。

瑞香原本就在近处,眼看着那奶娘神色慌张,便更留上了心,襁褓脱手,情急之下未及细想就扑了过去用身体承接,婴儿虽轻,这突如其来地冲击也撞得他动弹不得,猛扑之下肋下的伤口又一阵撕裂般地疼痛,直把他痛得险些闭过气去。等到奶娘诚惶诚恐地过来从他身上抱走了婴孩,他已经只剩下躺在地上闭目喘息的份。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钧惠帝急切的声音响起,众人尽皆忙乱,无数人涌向涵容处以表关切,更无人去注意瑞香。

瑞香努力挣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站起来,只觉肋下一片滑腻,眼前微微发黑,只能勉力侧过身子,以免压到伤口,好不容易换了个姿势,便再也没了力气。

恍惚间有谁抱起了他,把他慢慢地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瑞香歇了一会,才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赫然是颖王,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笑容却说不出地诡异。

“颖皇叔竟会来管我的死活?”瑞香笑了笑,闭着眼睛继续说,“我还以为颖皇叔会趁机过来再补上一刀什么的。”

“我其实也很想啊。”颖王也笑,轻声道,“可是某人的骨灰尚未下葬,我再如何无耻,也不敢背叛与死人曾经的约定。那么,我不杀你……或者由别人来杀,更合我的心意。”

他笑得狠毒,眼中是瑞香从未见过的憎恶,只扭过了头去,续道:“你害她如此,我定当叫你不得善终。”

瑞香无力跟他争吵,只随便扯了一下嘴角表示笑了笑,涵容那边的混乱也已经渐渐停当,各人重又回归了坐位,安诃略带担心地看了瑞香一眼,也只得回自己位子坐了。

涵容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哭个不住,被奶娘抱了回去。好好一个三朝宴弄得混乱不堪,各人脸上都不太好看。钧惠帝沉默良久,才出声道:“瑞香怎样?”

瑞香赶紧道:“回父皇,儿臣无事。”钧惠帝又是沉默,道:“适才多亏你了。”

瑞香苦笑:“儿臣不敢。”

此时护国寺的法师却忽然起身跪下道:“禀告陛下,贫僧有句话,也不知当不当说。”

“这种废话才不当说。”钧惠帝皱了眉,道,“大师直说无妨。”

那法师慢慢道:“适才贫僧为皇孙殿下稍稍卜过八字,皇孙殿下命中原是贵不可言,却也命里带劫,今日只是小小劫数,这劫若不破,日后只怕有大患。”

他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钧朝推崇佛法,人们原是敬畏鬼神之说。如今事实在眼前,护国寺地得道法师又如此说法,实在叫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惊。

“这劫要如何破?”钧惠帝问道。

那法师俯首:“这便是贫僧顾虑当不当说之事了。贫僧见今日星相,原是……在场之人有人与皇孙殿下八字相克。此人的八字贫僧前不久才刚见过,当时贫僧就觉有些不妥,却顾忌着不敢明说,今日竟有此意外,贫僧实在有愧,不得不言。”

他这几句话一说,在场人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看向了瑞香。

瑞香因与海明缨定婚约,前不久才拿了八字去宗庙请法师卜问,刚才又是刚好到他敬酒涵容便大哭起来,怎么看他都是法师口中与涵容八字相克之人。

瑞香心下雪亮,终于明白原是中了别人下的套,只叹自己一时疏忽,竟这么轻易被鬼神之说绕了进去。

众人噤若寒蝉,钧惠帝一脸沉郁,许久才道:

“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各皇儿爱妃都受惊了,先回去歇息吧。谨儿也早回去陪陪妻

众人都称了是,均行礼告退,作了鸟兽散。

瑞香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叹口气,朝安诃招招手道:“二皇兄……我走不动了。”

安诃赶紧走过来,见他脸色灰败地一手捂着肋下伤口,登时道:“我看那孩子硬得很……倒是险些克死了你。”

瑞香吸了口气,认真地笑:“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二皇兄再不把我弄回去,我就会从险些被克死变成已经被克死了。”

天下·君临 第五章 对策

(不好意思晚了。以及书评区最近要搞什么实名认证没通过前无法加精,大家见谅)

“痛吗?”安诃轻声问道。

瑞香满额的冷汗,轻轻摇了摇头。

召来的太医看了看瑞香肋下的伤口,便说裂开了几次对错了很难愈合,决定先划开,重新对好伤口再缝合,这下折腾得瑞香苦不堪言。安诃将听风赶了出去,只余自己和太医二人在房中,眼见着太医用银刀划开肋下伤口重新拼接缝线,一派的血肉模糊,连他都看了发怵,只得道:“疼就叫几声算了,不用忍着,这里没有外人。”

瑞香倒吸了口气,咬牙道:“叫的话肋下会有起伏牵扯……对,对伤口不好……”

“王爷说的是。”太医小心翼翼地缝线,道,“其实王爷可以用麻药……”

“……”瑞香无言地摇了摇头。他的身体原本就受损非常,旁人用的麻药量用在他身上难保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他需要头脑时刻保持清醒,才能有时间去想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退下,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王爷如今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再有什么大动作,否则再扯裂了伤口,就缠绵难愈了。”

瑞香汗湿重衣,此时终于松了口气,勉力向太医点了点头。

太医又向安诃道:“幸而现今天冷,伤口不易发炎化脓,但王爷向来体弱,还是要多加调理。下官的药方子还请二殿下代为……”

“知道了,劳烦太医。”安诃随手叫了个小厮来送太医出去。又叫人将药方拿去配药,转头向瑞香道:“五皇弟现在感觉如何?”

瑞香闭目休息,轻声道:“还好。(奇……書∧網)。痛过了劲就不怎么痛了。幸好听风不在,否则又得唠叨个不停。”

“这个留着以后说。”安诃拉过椅子坐下。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你跟涵容小儿相克的问题。涵容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正统皇孙,虽然现在连牙都还没有。但是也说不准就成了皇太孙。父皇也许对咱们兄弟几个都不太满意,一心想找一个更好的继承人,涵容会给他这个希望。父皇……会很为难。”

“他才不会为难……”瑞香喃喃地说,安诃一时没有听清楚,问道:“什么?”

瑞香一时恍惚,此刻收了心神,道:“我是说……对于父皇来说,一个健康地继承人,自然比一个既有不清楚的罪名又病弱得随时会死的人好。若我是父皇。狠心一些,会很自然地保住皇孙,舍弃另外一个。”

他笑了笑:“当然。那样地话,三皇兄就春风得意了。所以二皇兄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是自然。”安诃也笑。“不过八字这东西玄而又玄,护国寺地法师向来受人尊重。无从质疑他的卜问之术。相克之说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五皇弟有什么办法呢?”

“唯一的釜底抽薪之法,就是……”瑞香闭着眼睛轻轻道,“涵容的生辰八字毫无疑问,那便只有在我的生辰八字上做手脚。比如当时记录之时,记录错误了……”

“那怎么可能?”安诃惊异,“若是记录错误,那可是杀头地大罪,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记错啊?”

“二皇兄忘记了么?”瑞香笑道,“我可是出名的出生时大雪,园中花还尽数开放……那样的奇景,大家都跑出去看,没什么奇怪的吧?而人若全都跑了出去,这么缓得一缓,就可能将出生时间记差了一点,也未可知啊。若是我的八字原本就是错误的,那么取来了正确的八字,立即请另外的法师当即占卜,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毕竟只是推测,可从没证据……”安诃皱眉,却听瑞香继续说:“这个,当然要去问当时为我母妃接生的产婆。母妃已经去世,当年青岚宫中地宫女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当时记录生辰八字的官员也根本无据可查,能找着的大概就一个产婆,到时那产婆怎么说就是怎么样,而那产婆要怎么说,还不是听我们地?”

安诃眼睛一亮,道:“不错。宫中应当有当日接生的产婆是谁地记录,我这就叫人去查。”

“事不宜迟。若是产婆已经不在了,二皇兄不妨查查当日青岚宫中地宫女还有谁剩下,有一个也是好的。若是连宫女都已经没了……”瑞香顿了顿道,“那么我建议二皇兄去云衡大人府上,询问一个叫柳娘地女子去处。”

安诃对他前边的话都没异议,却对最后一句犯了嘀咕,这柳娘算什么人物?

瑞香却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那五皇弟好好歇息,我叫听风进来侍侯。”安诃无奈,嘱咐了一句,退出了房外。

瑞香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嘴角又翘起,微笑。他也很想借此问清楚一些事来,比如出生时的事,满园花开的事,自己的身世……柳娘是最难找的,不妨留着慢慢找,但是在找到柳娘之前,先能找来当日的产婆的话,多半能问到些眉目。

只盼当日的产婆或者其他宫女还在世,或者说,还没被杀人灭口他想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门被推开,轻轻的脚步应是听风的,心中一宽,也就睡了过去。

蒙胧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全身都忍不住一抖,扯到了伤口,痛得出了一身冷汗,却居然像是醒不了似的,慢慢才觉得额头一片清凉,又有人轻轻拍自己的脸,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听风拿着布巾给他擦脸,见他醒来,喜道:“王爷你总算醒了,刚才似乎是魇住了,不住说梦话,却总是叫不醒。”

“魇住了?”瑞香一呆,好半会脑子才恢复了运转,道,“梦话?”

“是啊……”听风犹豫了一下,道,“一直喊娘……奇怪,王爷你平常……不是一直都叫母妃的么?”

瑞香眼睛怔怔地看着床顶锦绣的床帐流苏,道:“因为那是娘啊……”

因为那是娘,不是母妃。

听风没有听懂,也不再追问,便道:“刚才宫中一片乱腾,仿佛所有人都冲向了一个地方,我出去打听了一会,听人说,似乎是那个涵容小殿下……得了什么怪病,全身长红疹子,还发热,叫太医都束手无策,三殿下的那位侧室哭晕了好几次,皇上和三殿下心急如焚,皇上险些就斩了太医……”

“连小小婴孩,都难逃……”瑞香轻叹一声,“这孩子降生于此时此地,实在是祸非福……”

他话音未落,却听外边的小厮慌张一声喊:“三殿下驾到…………”

“三殿下?”听风倏然睁大了眼睛,“三殿下不在宫中陪着儿子,跑这里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扫除克他儿子的祸星。”瑞香垂着眼帘,“听风你去告诉他,我有伤在身,没办法出去迎他,要杀要剐,都请他进来见了我再说。”

天下·君临 第六章 逼迫

(等会再更新……大家端午快乐,汗奔)

听风加了几块炭进暖炉,奉上了两杯茶,福了一福退了出去。门外天空成了铅灰色,正是欲雪天气,保不准就有一场大雪。外边温度骤降,里边炭火温暖,茶香缭绕,原是舒适光景,三皇子安谨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跟着安谨而来的侍从护卫也都跟着听风出去了,只剩下个似乎贴身的,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仿佛刻意隐藏他的存在一般。

瑞香靠着听风拿来的软垫斜坐在床上,笑道:“三皇兄用茶。”

安谨嘴唇抖了抖,憋了半天憋出个“哼”字,慢慢道:“小儿三朝宴时偶出意外,多亏五皇弟相救,三哥在此谢过了。”

“举手之劳罢了,涵容当是福泽深厚的孩子,瑞香不敢居功。”瑞香托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涵容现今还好罢?”

他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安谨本就是为此而来,正愁没处提这事,倒是被他自己说出来了,当下再也忍不住脸色,铁青了脸,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才道:“五皇弟,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实话说了吧,你我兄弟虽不见得有什么情分,但是你从未亏欠我这个三哥,我也没那必要找你碴儿,跟你过不去。况且虽然我大钧崇尚佛法,然而鬼神之说玄乎其玄,能不能信也未可知。只是事关我至亲骨肉,就算是不可信的传言,我也只得信了,尤其我还必须得给母妃。给涵容的母亲一个交代。”

瑞香任他说完,手安静地上下抚摩着茶杯,道:“我与涵容命格相克。看法师之言也是没什么破解之道了。(奇*书*网…整*理*提*供)。要解此劫,必要去其一才罢休。然而涵容才刚刚降世,连睁眼看看这人世的机会都没有,连一声爹娘都没叫过,任谁也不会忍心损他而留我。”

安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道:“难得五皇弟宅心仁厚。”

瑞香静静瞟了他一眼。道:“然而父皇定是不会亲自下旨将我赐死的,三皇兄也不会明着违背父皇心意,那么三皇兄此行,必然是来劝说瑞香自我了断了。”

“五皇弟能真地自我了断自然是最好,也省得三哥我背上个残杀手足的罪名。”安谨淡淡道,“若五皇弟执意不肯,那么三哥我亲自喂你一颗大内秘药,想来手也不会很抖。”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明白,再不用什么掩饰了。安谨既敢如此说,那么父皇必然也是默许的。瑞香暗暗苦笑,忽地想起在出发往北疆前父皇跟他说过的。答应过他母亲,绝不杀他。

父皇啊……你答应地。到底是谁?

他摇了摇头。不管答应的是谁,这样的安排。总不是父皇杀他。

安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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