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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华(鲤鱼)-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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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精瓷小勺,轻轻放到唇边吹凉,然后再送到姑娘的唇边,小心地喂她喝。
  姑娘还在昏迷中,喂药相当不容易,一小勺药要喂许久,而且总有黑色的药汁从她嘴角流下来。小公子一点也不急躁,只要有一点点药汁流出来,他便掏出丝绢很温柔地为她拭去,然后再接着喂,再接着擦……他的神情认真而专注,眼里的温柔好像暖暖的春风,让人见了心里禁不住一阵温暖。
  这小公子,服侍人还挺有一套的,不过,看他那俊美的外貌,华贵的气度,也不像是个伺候人的人啊……啊!等等!伺候人?!
  她是来干嘛的?不是说要来好好服侍未来侧夫人的吗?如果不趁早跟未来的主子套了近乎拉好关系,反而置身在外地袖手旁观,她想扬眉吐气的愿望恐怕再不能实现了!
  想到这,她立刻一步踏了过去,伸手就将公子手里的碗夺了过来,笑眯眯地讨好道:“让奴婢来!让奴婢来!”
  小小惊愕地眨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手里的药碗,然后秀眉倒竖,怒目瞪向她。公子微怒,不过在看清抢药的人是她以后就将愠色缓缓隐去,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听不出什么语气地淡淡道:“不用了,把碗给我。”
  她连忙把手一缩,宝贝一样的将碗护在怀里,认真道:“这是奴婢的职责,就让奴婢来吧!”
  公子的眉心微微一皱,终于有些不悦了,“不要我说第二遍。”
  她顿时一愣,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心里有个怪怪的感觉,一定要听这个人的话,不然后果很惨。真是奇怪,她又没见过他,而且他也不是相府的主子,怎么就能一个淡淡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呢。
  公子将碗从她手里拿下,继续认真地喂药。小小这才松了一口气般,无限埋怨地冲她摇了摇头。
  她讪讪地将手拢进袖子,慢慢地退后了几步,却再不敢出去偷懒了。
  小公子舀出一勺药,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喂了这么久,药早就不烫了,所以他也没有吹,便慢慢地喂进姑娘微张的嘴里。仍旧是很难咽下,只怕这样喂下去,药要凉透了。
  忽然,小公子将勺子放回碗里,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做了个让人大吃一惊的动作。他张口喝了一口药,然后俯身下去,亲上了姑娘的唇!
  他、他、他……他竟然这么喂药!
  她瞠目结舌,小小显然也吃了一惊,圆瞪着眼睛看着他,然后脸忽地一下就红了。
  小公子的唇印在姑娘的唇上,缓缓地动着,然后他抬起头,又喝了一口,再……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看不下去了!太难为情了!
  “好了,把碗拿走。”
  仿佛过了很久,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她才试着睁开一只眼。只见小公子将空了的药碗伸到她面前,眼睛却是深情地注视着苏姑娘的。她慌忙接过,然后三步并作一步地逃离了里屋。
  嘿,她发现了,小公子的脸也红了!
  这小公子还真大胆,竟当着她和小小的面做出这么……这么那啥的动作,真是让人心跳。
  啊!啊啊!等等等等!这苏姑娘不是未来的侧夫人吗?那么,这小公子这么做,岂不是……岂不是……如果被相爷知道了,就更不得了了!小小是相爷的心腹,一定会告诉他的!虽然她不会说话,但她一个手势相爷就看懂了!
  这不行,她还指着巴结这位侧夫人过好日子呢!还有那小公子,如果被相爷知道他做了什么,一定没命了。那样神仙一样的人儿,就这么没有了岂不可惜!
  一时间她急得抓耳挠腮,在外屋团团转。忽然,大门被人打开,她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一面人墙。“砰!”地一声,她吃痛地捂住脑袋,抬头看向来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相、相爷!”


☆、139 婚约?

  苏锦感觉周身暖洋洋的,宛若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她简直想沉醉其中而不要醒来。只是,心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有件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不可一直沉睡。
  耳边时不时地有低低的说话声响起,很温柔,也很熟悉,她很想看看那个能让她心安的人是谁。于是,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的是一双幽黑清亮的满是欢喜的双眸。
  她轻扯唇角,冲眸子的主人淡淡地笑了。
  阿山的眼里有狂喜与欣慰掠过,他并不说话,只伸手理了理她额头的乱发,然后慢慢地俯身,靠在她的肩膀上,默默地,好似眷恋亲人怀抱的小兽。
  她微微偏头,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剪影。笔挺的鼻下,粉白的唇有些干裂,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个淡淡的微不可查的笑。
  视线一转,便落入一双如古井幽潭般深不见底的黑眸。苏锦有些诧异,他怎么也在?
  顾骏先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审视什么,又好像在深思什么,紧锁的眉头在蓦然见到她醒来的那一刻微微一跳,随即恢复成以往的冷冽与淡漠。
  那个叫小小的丫头正笑眼弯弯地看着她,见她向自己望来,便指指桌上的水壶,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喝水。苏锦眨眨眼睛,小小便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却在这时,桌上的水壶被人一把夺过,一个圆脸大眼睛的丫头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手脚麻利地倒好了水。然后双手捧着茶杯颠儿颠儿地跑到苏锦面前,哈着腰一脸谄媚地道:“夫人,奴婢伺候您喝水!”
  乍听到“夫人”这个称呼,苏锦眉心一跳,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多谢。”说罢便要挣扎着起来。
  “别动!”
  身子刚一动,几个声音同时响起,阿山、顾骏先、小小,还有这个丫头。众人一时都愣住,小小秀眉微蹙,看了看顾骏先,再看看阿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微微一红,眼里有些担心。顾骏先清咳一声,掩饰什么一般将头撇开。阿山眉心微微一皱,目光深深地看了略显失态的顾骏先一眼,然后回过头,轻轻地将苏锦按下,道:“一动身上的伤就会痛,躺着就好。”
  倒是那不知名的丫头最镇静,她好奇地看着瞬间变脸色的众人,眼睛滴溜溜转,然后举了举手里的茶杯,讨好地说:“奴婢来就行!奴婢来就行!”
  “退下。”
  冷酷的声音淡淡响起,这丫头的笑脸顿时皱成一张苦瓜脸。她委屈地看着满面寒霜的主子,又求救般幽幽地望着苏锦,扁着嘴想说什么,却期期艾艾地不敢开口。
  苏锦不解地看着顾骏先,他面无表情地道:“一个犯错的丫头,等会儿就撵了,再找个丫头来就是了。”
  难得他一次将这么多话,而且还和颜悦色的,苏锦以为是自己睡太久出现幻觉了。
  她轻轻一笑,道:“就她了,别换人了。”
  那丫头立刻大喜,忽地蹦跳起来,抓住她的手,感激涕零,“谢谢侧夫人!”
  这已是苏锦第二次听到她这么喊自己了,心里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她面色微沉,认真道:“不要叫我侧夫人,我不是侧夫人,你要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吧,只是不知道我们究竟是谁更大。”
  “一定是您大,一定是您大!”丫头喜滋滋地走近,弯着腰将茶杯凑近她的唇边,倒还不敢真的喊她姐姐。
  小小将苏锦轻轻扶起,垫了个软枕在下面。苏锦就着丫头的手喝了半杯水,便将头一偏,道:“好了,有劳。”
  顾骏先没有就丫头的去留问题发表什么意见,只在苏锦重新躺好,面色深沉地缓缓开口:“孩子多亏你照顾,我会补偿孩子,也会报答你。我已经错过了桃红,对你,我不会再错过,霖儿该有个完整的幸福的家了。既然他喊你娘亲,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相府,当他真正的娘亲。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话虽然是询问,可语气却很平静,好像已经笃定苏锦不会拒绝似的。说话的时候,他颇有深意地看向阿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锦几次听到“侧夫人”这个说法,心里已然明白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如今真真切切地听到这话从顾骏先的口中说出,心里还是难免震惊。似乎有许多东西躲藏在浓密的黑雾中,让人看不透。又似乎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好像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却难以窥见其全貌。
  她感觉有些混乱,正千回百转地思索应对措施时,阿山的声音淡淡响起:“相爷误会了,阿锦是在下的未过门的妻子,我与她早约定相伴终生,她岂能再当您的侧夫人。”
  阿锦暗惊,不由低呼:“阿山!”
  阿山回头温柔地笑笑,伸手轻触她的脸颊,柔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锦,我们早就说过,这一生永不分离的。对吗?”
  他的双眸中好似燃着两团温温的火苗,不是很热烈,却异常坚定。苏锦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应对顾骏先,可心里竟隐隐有一种他是在说心里话的感觉。一时无言,苏锦只是不露声色地将头偏了偏,避开阿山温热的手心,抬眼看向顾骏先:“可以让我看看成儿吗?”
  “当然可以。”顾骏先胸有成竹地冷冷一笑,目光淡淡地看向阿山,冷声道:“你不能为她做决定。我想,为了霖儿,她会好好地考虑的。”说罢冲苏锦微微点头,“我这就去带他来。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谈。”
  顾骏先走后,小小也告退。只有那个圆脸丫头还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苏锦问她叫什么时,她才匆匆回神,惊慌道:“我、我叫……啊,不,奴婢叫笑笑!”
  “你刚进相府?”苏锦不觉扬眉。
  “是啊是啊,您怎么知道的?”笑笑很惊讶地瞪大眼睛。
  一时还改不了自称“我”,肯定还是个新人。不过苏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道:“笑笑,我肚子饿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好不好?”


☆、140 养伤

  苏锦的语气如此温和,笑笑简直受宠若惊,忙跳起来:“好的!”然后“咻!”地一声就不见了。
  听到笑笑关好门,接着吧唧吧唧地跑远后,苏锦才缓缓回头,静静地看着阿山,道:“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阿山目光闪烁地将头撇开,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上,立刻站了起来,高声道:“你要喝水吧,我来倒!”
  苏锦目光很平静,语调淡淡地道:“我刚刚喝过了。”
  “哦,哦,对……”阿山讪讪地坐回床边,眨眨眼睛,又问:“啊!你饿了吧?我去找吃的!”
  “笑笑已经去准备了。”苏锦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劫我们的,是相国夫人吧?”
  应该是夫人将他们劫来以后,被顾骏先知道了。这么说来,当时很疑惑的问题这才能得到很好的解答。顾骏先将他们救出来,并派了他最信任的小小服侍她,两个守门的男人恐怕是被派来保护她,而非监禁她。
  “后来我被夫人抓去,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事?”苏锦接着问。
  “后来啊?”阿山抿了抿唇,讷讷道:“就是,就是……”
  他舔了舔干裂的双唇,似乎在下什么重要决定一般,深呼一口气,猛地转身,认真地看着苏锦,沉声道:“就如你所听到的,顾骏先想纳你当侧夫人,所以就从夫人手里将你救了出来。并且还顺便将成儿母亲的事调查清楚了,将大夫人关在西格苑终身不得出来。而我,因为你和成儿的关系,就被他放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了。”
  “顾骏先?”他竟然也敢直呼相爷的名讳?她还以为只有她这个穿越者有这个熊心豹子胆呢。
  “嗯,我知道了。”苏锦抬眼,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有层层迷雾在眼里聚集,神色渐渐迷蒙起来。
  “那么,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相府么?”苏锦转过话题。
  “应该可以吧?”阿山不确定地回答,迟疑道:“怎么了?”
  “我们消失这么久,似月肯定担心死了。你出去告诉她一声,然后跟她说,我被相国夫人请到相府,专门为她设计衣服,暂时还不能回去。若她觉得店里忙不过来,或有的决定难以决断的话,可以写信给我,或者找梅子和陆逸风等人商量,一起拿主意。”
  说着,她眉心微微一皱,想起一个人来,“或者,让她去锦绣山庄把郑老爷请去,他毕竟当了一辈子的商人,比他们都有经验。做生意,有时经验和嗅觉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也不知制衣作坊里的羽绒服的进度怎么样。你告诉似月,第一批成衣出来以后,一定要找人试穿,然后根据试穿之人的反馈酌情修改。羽绒服看上去有点臃肿,我担心不被人接受。让她在推出羽绒服的时候,多做宣传,可以做些优惠活动,让更多的人去体验,只要……”
  苏锦正说得滔滔不竭,阿山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他深深地看着她,眸光中有着闪烁的悲伤。
  “你现在伤成这样了,不要太操心。我会给你一一安排好,你放心。”
  苏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那我休息一下。”
  阿山坐在床边,默默地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许久许久,他才低叹一声,起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关上,苏锦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午饭时间,顾骏先带了成儿来看她。懂事的孩子见她受伤,眼圈通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反而笑着跟苏锦讲他在相府的一些事来逗她开心。
  听他说,顾骏先给他请了六位先生,其中有五位就是当代的文坛大家。苏锦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心道,就这样吧,孩子回到亲人身边才是最好的。现在相国夫人已经被软禁,应该不能伤到他分毫的。
  日子便这么淡淡地过了五天。这五天顾骏先果然很遵守诺言,没有再说什么“侧夫人”的话。他每天都会来看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就走,仿佛只要确定苏锦还在就可以了。
  有时候她会想到陈烁,有点好奇她不见了以后,他会作何反应。他会不会找自她,这么久都没听到他的消息,是找不到她,还是,根本就没有去找?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涩,便将此念头抛向脑后。
  生活陡然简单起来,她每日见见孩子,处理阿山从府外带来的字条,被人抬去花园晒晒太阳,听笑笑聊下八卦,消磨消磨时间。
  笑笑是个很活泼单纯的丫头,几天相处下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局促,私下无人的时候便也姐姐姐姐地喊上了。
  这一天,天气极好,苏锦让笑笑扶着她在小径上散步。笑笑死活不同意,立刻就要去喊人抬步辇来。后来苏锦费了好大的唇舌跟她解释,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适当的活动更能加速伤口好转,笑笑这才同意。只是,一路她都小心翼翼的万分紧张,好像苏锦是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摔坏了一般。
  在花园的小径上缓步而行,笑笑照例说着东屋失窃西家打孩子的事给她听。忽然,好像是想到什么极有趣却又很重大的事情,她四下仔细地看了一圈,神秘兮兮地凑近苏锦耳边,小声道:“大家都说,失踪已久的二皇子突然出现了!”
  “二皇子?”苏锦疑惑地皱眉,“我怎么没听过,除了烁王爷以外,皇帝还有个儿子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啊……”笑笑再次探听了下四周的风声,压低声音道:“这个二皇子自小就没了母妃,所以皇上很疼他。听说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的书画已经闻名帝都,连淳于太傅都对他称赞有加。后来北蒙进犯咱东安的盛州,是他一计平北蒙呢!大家都说,皇上以后可能要将皇位传给这个二皇子呢。”
  “不过啊,”她叹口气,“后来不知怎的,他就失踪了。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过了整整三年,他居然回来了。真是神奇啊,姐姐,你猜猜,他这几年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苏锦喃喃着,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我想,可能被人收养了吧。”
  就像阿山那样的,被好心的似月家收留下来……


☆、141 暗算

  初冬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让人心里平白生出一丝慵懒。苏锦觉得有些累了,想回去。笑笑见她脸色不大好,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自己走了。在路边找了个石凳,铺上帕子让苏锦坐下,她便跑回去找人抬步辇。
  苏锦虽然觉得很疲倦,却还不至于虚弱自此。但终究拗不过笑笑的仔细,便只得好笑地在石凳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小丫头跑远。
  阳光很灿烂,透过头顶稀疏的梧桐枝叶斜斜地洒下来,照在女子柔软的头发和清秀的脸庞上。苏锦懒洋洋地斜倚着树干,双手交握,目光淡淡地望向远处。
  时光荏苒,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半年,昔日在贫困中挣扎求生存的少女,如今已成拥有小小资产的当家。然而世事变迁,以往陪伴她一起成长的人,蓦然回首间,却已非昨日的一如既往。
  “小姐,笑笑扶您起来。”
  不知何时,笑笑已经返回。跟在她身后的,是四个抬着步辇的中年男人。自从第一天喊苏锦为“侧夫人”引起暗波汹涌后,笑笑再没有这么喊她。只是,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当着他人的面喊苏锦为姐姐,于是,在人前她便这么不伦不类地称呼起“小姐”来。
  步辇缓缓被抬起,平稳得好似没有动一般,苏锦静静地看着一路的风景,再不愿说话。
  穿过花园小径,与之毗邻的是环绕整个相府的玉带湖。玉带湖虽名为“湖”,却其实只是条九曲十八弯的人造河。因水清见底,远远望去如一条璀璨的玉带,故而有此命名。
  已是入冬枯水期,河水不深,不过好在下人打理得当,水质倒很清澈。河底铺的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一颗颗圆润的明珠。河面水波粼粼,亮晃晃的有些刺眼,苏锦倦怠地闭上眼睛,以手撑颔,半边面容沉浸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忽然,步辇一斜,苏锦一个没注意,身体往后重重一靠,一下撞到背后的伤,不禁痛得低呼起来。
  “小姐!”
  笑笑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回头冲抬步辇的男人们怒喝道:“你们小心些!要是摔了小姐怎么办?你们十个头都不够砍的!”这几个人吓得低下头,脸色都白了。
  在玉带湖上,每隔两百米便修有一座单孔桥,整个桥面均由白玉石精制而成,矢高足有六米之多。桥拱高桥面自然就陡,上来的时候难免会倾斜。抬步辇的人虽略嫌仔细不够,却也不能因这点小错就“十个头都不够砍”,何况她此时还是这般尴尬的身份。
  明白笑笑是维护她,可难得看到她如此泼辣,苏锦不禁笑了起来。反手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好了,我没事,走吧。”
  笑笑又狠狠瞪了男人们一眼,这才作罢。
  四个男人面色慌乱地对视一眼,面上现出一丝阴冷,齐声道:“那就多谢小姐了!”
  听他们语气古怪,苏锦心知有变,却还来不急作出反应,步辇便猛地一震,一阵天旋地转后,随之而来的是急速下坠的失重感。
  眼下,是一汪清可见底的湖水!
  脑袋“翁”地一声,一股热血瞬间倒冲至头顶,来不及思索,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伸手一把抱住桥栏,急速下落带来的巨大冲击几乎要将她的手震断,剧烈的大幅度动作将身上刚结痂的伤口扯开,剧痛顿时袭来,苏锦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就要松开手就此掉下去。
  然而,此时她正处于桥拱的最高点,河水的深度不够,由此坠下必会撞及河底,强烈的撞击力定会将她撞个半死!所以,纵是手臂几乎被扯碎,苏锦仍死死抓住桥栏不放松。
  笑笑尖叫一声,就要冲过来拉她,被人重重一拳打得摔到地上,突如其来的惊恐与震惊已经让她忘记了挣扎,小丫头坐在地上剧烈地颤抖起来。
  到了此时,男人们再也不掩饰其险恶的意图,一人上前,重重一脚踏在苏锦抓住桥栏的手掌上。几乎可以听到骨头被踩碎的声音,锥心的剧痛袭来,手臂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苏锦刚刚稳住的身体立刻再次下坠!
  身体陡然间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苏锦瞬间换手,单臂抓住桥栏,双腿登时一勾,原本已是坠河无疑的女子牢牢地攀住桥栏,另一只手迅速抽出小腿处绑着的竹筷,筷尖狠狠地插进男人的腿肚。“啊”的一声惨叫响起,男人松开脚,苏锦立刻一个凌空翻越,稳稳地站立在桥面上。
  男人们料不及她身手竟如此敏捷,微微错愕后,心里已生出一丝惧意。彼此交换眼神,各自退后几步,小心翼翼地将苏锦围在了中间。
  苏锦双手紧紧握拳,拳心相对,两脚前后开立,一个有模有样的标准跆拳道实战姿势将几人唬得再次后退。她眼睛微眯,如电的目光缓缓地扫过男人的脸,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你们是谁的人?”她冷声问。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戒备与谨慎更盛。
  “犹豫什么,还不快上!”
  那位被竹筷伤了腿肚子的男人坐在地上,猛地冲三人大力一挥。几人猛然醒悟,大喝一声,向苏锦冲来。
  前提、侧踢、下劈、后旋踢!只听砰砰几声后,男人们捂脸的捂脸,抱腿的抱腿,全都倒在地上叫唤。
  “没用的蠢货,都给我起来!”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另一只尖锐的竹筷向他袭来,一个躲闪不及,脸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苏锦不屑的冷哼一声,轻蔑的扫过几人的脸孔,寒声道:“要想欺负人,也该打听清楚被欺负人的底细。就凭你们几个,还不能奈我何。”
  “小姐!”笑笑终于从惊惧中惊醒,连滚带爬地来到苏锦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嚎啕大哭,“小姐,吓死我了!是笑笑没用,没有保护好小姐!”
  苏锦将她扶起来,递上一块帕子,哭得正伤心的丫头立刻毫不客气地大声擤起鼻涕来。


☆、142 二皇子

  几个男人见势不妙,都踉踉跄跄爬起身想溜。笑笑眼睛虽然哭得通红眼神却很好,一眼就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不由俏脸一沉,暴喝一声:“站住!你们……”
  说着,脸上忽然一喜,语气立刻欢快起来:“公子来了,看你们往哪跑!哼!”
  苏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远处正有十几个人风风火火地往这里赶。为首的,正是阿山。
  “阿锦!”阿山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沉声问:“你没事吧?”
  她缓缓地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来告诉他自己没事,然而,经过刚才的力搏,她早已脱力,还能笔直地站到现在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如今见到危机解除,腿不由一软,幸而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搂住了她的腰,不然她就滚下桥去了。
  阿山低头深深地看着她,见她脸色惨白若纸,眉心不由一皱,眼里仿佛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带走。”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面色阴沉,语气虽平淡,可是听在他们的耳里,却是那般的森冷。
  “是。”
  守卫整齐的声音响起,他再不看众人一眼,将苏锦拦腰抱起,大步向前走去。
  事情很快就弄清了,这几个人都是相国夫人的心腹,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家生奴才。因怨恨苏锦抢了她的一切,私下决定给苏锦一点颜色瞧瞧,这才有了这次的行动,被关禁闭的夫人对此并不知情。
  顾骏先震怒,当场就要将他们砍了,还是苏锦求了情才只被杖责五十,赶出相府。
  只是,被杖责五十后出了相府还能不能活命,就不是苏锦想考虑的问题了。人不能心慈手软,可有的时候,也该做做样子。
  为她治病的大夫一批一批来,又一批一批的去,整个相府似乎又因她的再次受伤而陷入低气压中。一切忙完时已近黄昏,苏锦被阿山和笑笑勒令,趴在床上不准动弹。
  笑笑也受了伤,给苏锦换衣擦药以后,便回房休息。众人都退去后,屋子里只剩下阿锦和阿山二人。
  屋子里一片宁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阳光的照耀下,尘埃在空中跳动的声音。阿山挺秀的眉头微微皱着,垂头看了苏锦一眼,眸间似有淡淡的隐忧滑过。
  苏锦安静地趴在床上,浅浅的呼吸响起,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是紧皱的眉心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告诉他,她还清醒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想面对他而已。
  他没有开口说话,缓缓走到窗边,轻轻地将木窗打开,窗外是一大片的秋菊,菊香阵阵,幽幽的飘了进来。
  夕阳似火,将暖红色的光芒投射进来,在他俊秀的脸上淡淡地晕开一层光华。少年眉目清冷,身姿修长,背手静默在夕阳下的身影,竟是透着几分无可比拟的华贵气质。
  “阿山。”
  苏锦缓缓地睁开眼睛,轻轻喊了一声。阿山静静地转过身来,冲她浅浅一笑,道:“睡吧,明天就会好很多的。”
  “我睡不着。”苏锦摇摇头,深吸了口气,犹豫半晌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似乎是预感到她要说什么,阿山的身子微微一震,忽然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我去看看给你预备的药膳好了没有!”
  “阿山!”
  苏锦大声喊住他,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阿山的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许久许久,方才苦笑一声,涩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与其被你质问,不如我自己坦白。”
  他缓缓地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锦,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悲凉的自嘲以及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厚重的沧桑。苏锦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忽然强烈地涌出一个念头:她不要听他说什么了!什么权势倾轧,什么阴谋冷箭,什么隐瞒欺骗都他ma的见鬼去吧!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那么,他是谁都不重要!
  “算了!”
  她急切地扬起脸,想告诉她心里的想法,可他却洒然一笑,低沉道:“当今皇帝子息单薄,只有两位皇子。一位是如今已封亲王的陈烁,还有一位……便是我。”
  他讽刺地轻笑一声,目光悠悠地看向远处,声音很平和,好像现在讲诉的只是个陌生人的故事。
  “皇宫是个充满陷阱与斗争的地方,古往今来,皇室之中手足相残骨肉相欺的事并不鲜见。然而,我与他——我这位唯一的哥哥却自小异常亲密。他是皇后嫡出,理所当然地获得大部分人的关注与期望。可是,他什么都让着我,甚至故意作出不思进取的样子,将父皇气得心灰意冷,从而将希望放在我身上。”
  “我以为他会生气,可他却拍着我的肩膀说,他乐得逍遥。三年前北蒙进犯盛州,连连兵败的消息将我心目中如山的父皇打垮,我有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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