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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得千古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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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娴比妹妹们大了十几岁,又少年早夭,其姝几个根本连她面也未见过,姑且不论。余下四个,其姝的吃穿用度从小就比姐姐们宽裕。就拿吃点心来说——上下午两顿点心,其姝的份例是每顿两道,其姿等人只有一道。
  偶尔谁讨了老夫人的欢心,或是当日功课出色,总之要有不同寻常的表现,才会奖励加点心加菜。
  今日四姐姐虽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可若说多的那一道是为自己,其姝是不信的。
  她嘟着嘴,不以为然,“老人家偏心,不都是使劲护着,说不得,骂不得,累不得。哪像对我。”
  不是最狠的不骂,不是最苦闷的不罚。
  最厌恶才是,怎么可能最偏爱。
  其姿噗一声笑出来,“那样人都宠废了,不是糊涂到一定地步做不出,祖母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咱们姐妹几个里,也就只有你,祖母才会费心教,哪里做错了,哪里改怎么改。你一年也才回来这么一两次,每次待几天便走了。我啊,每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有事无事就在身边陪坐,却从不见祖母指点我什么。”
  其姝倒是愿意同其姿换一换。
  人家的祖母都是爱屋及乌,她家的反其道而行。爹爹不在家,她就倒霉吃了挂落。亏得祖母尚不知道娘今早收到爹爹的信,不然她说不定还要帮忙背一口名为娶了媳妇忘了娘的锅。
  其姿一看便知她不信,“我说出原因来,你就该信了。你肯定知道祖母最疼的就是二姑姑,那你知道二姑姑长什么样?”
  其姝当然不知道,她们二姑尚永善去世的时间距今足有三十几年。
  其姿眨眨眼,并不卖关子,平铺直叙道:“就是你这个样!”
  “啊?”其姝捧脸惊呼,她是算转世过一回,可她转的是自己,跟二姑姑可没有关系。
  “不信你跟我来看。”其姿拉她出屋。
  万福堂是个五进带双跨院的院子,自从老侯爷过世,乔太夫人便从正院搬出来住进此处,当时未出阁的两个女儿则分居东西跨院。
  小女儿去世后,西跨院一应摆设仍按她在生时原样不变。无人居住的院落天长日久难免老旧破败,乔太夫人还专门安排陪嫁林妈妈住角房,总管着十个洒扫小丫头,每日定时定候打扫通风。
  姐妹俩一路走进尚永善的书房。
  其姝两辈子头一次来,好奇地四处张望。
  窗前琴架上摆着焦尾琴,当地放着一张红木雕花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纤尘不染。一本书翻开未合,微微歪斜的躺在一沓澄心堂纸上,看起来像主人读书读到一半,临时有事走开一阵似的。
  其姿轻车熟路地走到落地书架旁,从大肚子画缸里抽出一幅卷轴展开,“五妹妹,快来看。”
  那是一幅工笔仕女图,画中少女立在廊下,手持团扇逗弄鸟笼里的红嘴鹦哥。背景杨柳青青,与她身着的杏子红夏衫对比强烈,映衬得整个人肤光胜雪、娇憨明媚。
  “这……是二姑姑?”其姝难以置信,画中人与她至少□□分相似,连年纪都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简直就像她近日请匠人新作的画像一般。
  “吓一跳?”其姿温柔的杏眼弯了弯,笑得有些得意,“乞巧那天我过来帮手晒书,无意中看到的,还以为谁把你的画像放错了。”
  屏风后人影一闪,林妈妈转了进来,“我的姑奶奶们!家里那么大,去哪玩不行呢,偏来这里翻动找西,叫你们祖母知道又少不得一顿说。”
  其姿放下画轴,亲热地挽了林妈妈手臂撒娇,“妈妈不说,祖母就不会知道。
  我就是带五妹妹来看看,妈妈也觉得五妹妹像二姑姑吧?”
  人年纪大了,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只是看了幅画,又不是犯了什么错,林妈妈当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福薄命薄,有什么像。”她自言自语般地念叨着,边说边把画轴归回原位,之后一手抓着一个姑娘拖将出去。
  三夫人姚氏正带着两名婆子走在回廊下,老远就看到自个儿姑娘被林妈妈“轰”出西跨院。
  做人儿媳本就艰难,夫君还是庶出,天生在婆母面前就带着原罪,当然不会为这点事得罪老夫人的心腹陪嫁,只是上前教训女儿:“上个月叫你过去晒了一回书,就把西边当自己地盘了?我怎么教你的,这才多久全忘了?”
  姚氏从其姿落地就打算着把人送到老夫人身边养,不为旁的,只为说亲时身份贵重些,好寻个更出色的婆家。
  可这主意一打十几年,直到今年才成真,终于将女儿送进了万福堂的东跨院。
  其姿笑着偎到姚氏身旁,顾左右而言他,“这两位妈妈是?”
  姚氏也不戳破,顺着叹气道:“杨妈妈昨个儿急病不起,荐了她两个徒弟顶替,都是头一回进府,特地带来请你祖母掌掌眼。”
  原来是给姚氏小儿媳请的稳婆。
  两人先后向姐儿们福身行礼,矮胖国字脸、神情严肃的是庆婆子,高个儿圆脸、慈眉善目的是善婆子。
  其姝记得,上辈子祖母寿辰翌日,六嫂难产,一对双生子才落地就没了。
  妇人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远的不说,二姐其婉出生时也遭遇难产,生母陈姨娘因此丢了命。
  临盆在即,怎么也不可能阻止人家生产,唯有试着提醒三房多注意些。
  见姚氏领着两名稳婆往正房那边走过去,她轻轻扯了扯其姿衣袖,耳语道:“昨天午睡时我听见奶娘们聊天,说六嫂肚子大得吓人,你说生产时要不要请个大夫来坐镇。”
  到底是亲嫂子,其姿担心得蹙紧眉头,“我去问问我娘。放心,不会让她知道是你说的。”到底隔着房,又是下人背后议论主子叫姑娘听见,没事便罢,若有万一……
  其姿摇摇头,这可不能有万一。
  她再顾不上别的,“你先回去,我把这事儿办好了再找你说话。”
  说着头也不回地追进正房去。
  定北侯府坐北朝南,形状像个“丰”字。上下出头分别是是前院书房与大花园。头一横贯彻东西,乃历任侯爷夫妇居住的正院。沿夹道往北,东西各有两个小院。中间一横的两个三进院,西边是三房的千堆雪,东边是四房的观沧海。下面那一横的两个五进院,东为万福堂,西为二房居住的云飞扬。
  因风水上有对门煞一说,所以四个院门依序错开。
  其姝从万福堂出来,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地往观沧海去,经过云飞扬门前时,影壁后面蓦地传来一声喊:“尚其姝,进来!”
  二伯在京做官,二伯母跟了去。二房的几个儿子也都入了仕途,分别在任上,皆不在府里。
  如今云飞扬里住着的主子就只有其沛一人。
  七哥不会直呼她大名。
  这人……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禽兽昂:竟然没有我的戏份,不开心 ̄へ ̄
  平原姝:我的戏份好足啊,敲开心O(∩_∩)O~~


第7章 讨价还价
  其姝好奇心起,轻手轻脚地走到影壁前,探头向里张望。
  两人合抱粗的大松树下,裴子昂一袭青衫,大马金刀地坐在石桌前,身旁红泥小炉上架着段泥提梁壶,一手执书,一手执杯品茶,端得是仙风道骨,自在悠然。
  他眉头也没动过一下,却知道其姝在,“鬼鬼祟祟躲那儿做贼么?过来,我请你喝茶。”
  谁在自己家里做贼?
  其姝鼓着脸出去,往裴子昂对面一坐,“七哥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怎么跑到我家后院来了?这不合规矩!
  “太夫人听说我因你而受伤,特地邀请我入府养伤。”
  玄衣卫为送礼祝寿而来,礼到后便在城外驻营。帐篷里起居当然没有侯府方便舒适,所以才有此一提。
  “那你难道不应该住前院?”其姝赶人似的问。
  “丰泽说父母兄嫂皆在远房,他一人孤单,要我作伴,反正都是亲戚,也不算坏了规矩。”裴子昂话锋一转,“他希望我近水楼台……多去看看太夫人,也好劝服她老人家答应寿宴过后到京城阁老府里住一住。”
  其姝受罚便是因为关前村之事,所以其沛不好再去祖母面前提。裴子昂却不一样,他身份高,又是代表皇帝前来,自然不用顾忌这些,说出来的话也更容易令人信服。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其姝一下子着急起来,催促个不停,“祖母正得空儿呢,快去!”
  “你急什么。”见她一点藏不住心事,裴子昂不觉好笑,“就算现在说服了她,难道现在就能走?你让那些赶早一个月就来贺寿的人也都跟去京城?左右再八天就是正日,平城往北的驻防加重了一倍,就算北戎立刻起兵,也没那么快打进来。再往后更不必担心,皇上派来的使者已在路上。”
  这是在告诉她后续安排。
  壶里的适时滚开,裴子昂亲手为她沏茶,动作娴熟优雅,如行云流水。
  “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待办。”他也算有良心,怕小姑娘不知轻重,白白浪费好机会,忍不住提醒,“最好是珍奇物件,一般二般人办不成的事儿。”
  其姝摇头,“眼下没有呢,不如等将来需要时再说。”
  看她家中财富地位,只怕一生中也少有需要求人的时候。
  救命之恩那么大的人情,裴子昂不希望还不上,于是探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碧玉匣子递过去。
  半个巴掌大的匣子上不见雕琢,玉质温润通透,水头十足,用来赏玩倒是不错。
  其姝不明所以,“昆仑玉?你从哪儿得来的,可惜我铺子都给烧了,不然可以多进些货去卖,利润我们平分。”
  裴子昂哭笑不得,“你不知道朝廷命令禁止宗室经商吗?”
  “明面上不用你的名字,我们私底下立字据就是了。”其姝不以为然,越是不行越要拉他入伙,到时候也算一个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裴子昂不接这话,只道:“你打开来看看。”
  其姝依言掀起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四粒裹着蜡的大药丸。
  什么意思?
  她有病,该吃药了?!
  这……是骂她还是谢她?
  小姑娘鹅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乌溜溜的大眼灵气十足,生气的模样就像炸毛的猫,让人看了就想一逗再逗。
  裴子昂轻咳一声,“这是好药。”
  其姝:“……”
  她又没病,不用吃药!
  树下背阴,石凳微凉,其姝揉着又见抽痛的小腹,坚决地把玉匣推了回去,“王爷,您太客气了。”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这样称呼未免太生疏。”裴子昂一本正经地套近乎,“你可以唤我一声表哥。”想了想又觉得这门亲戚实在有些遥远,便改口,“或者……子昂哥哥?”
  其姝抿着小嘴不应声,再次给他碰了个钉子。
  裴子昂只好自己找台阶下,“这可真是好东西,关键时候解毒救命用的。”
  她救了他的命,他自然也得还命才行。
  可她好好坐在家里,哪里有机会中什么致命的毒。
  与其拿根本用不上的东西抵消恩情,还不如留着这份人情到真正需要时再派用场。
  其姝一心惦记着尚家未来要受的冤屈,坚持道:“我真的用不上。子昂哥哥,你经常出门在外,遇到危险的机会比我多得多,还是你留着用吧。”
  她嘴甜起来格外讨喜,特别是那声子昂哥哥,软软糯糯,简直妥帖到人心里去。
  裴子昂不心软都不行,他将石桌上的一碟点心推过去,“吃吧。”
  见是自己最爱的杞子桂花糕,其姝一点不顾矜持,抄起牙筷吃了两块才想起与他说话:“你也喜欢杞子桂花糕?”
  不然怎么会选了它来吃呢。
  裴子昂笑笑没答。
  他专程等在这儿,让人准备的自然是她最爱吃的糕点。
  见她吃得开心,大眼睛弯成月牙状,裴子昂点点手边玉匣,“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先当利息收着吧。”
  其姝眼睛一转,“可不可以换别的做利息?”
  裴子昂眯着眼瞧她,真不愧是尚永泰的女儿,年纪虽小,却精刮得很,“先说好了,利息只能有一次。”
  他可不是让人予取予求的懦弱之辈。
  “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也没有那么多麻烦要你帮啊!”其姝不客气地回敬,“再说了,你害得我被祖母罚,这帐该怎么算,就算收你两份利息也不过分。”
  关于其姝受罚的事情,裴子昂觉得太夫人颇有些道理。
  冲动误事,就如那天在青纱帐里,若不是遇到的人是他,就凭她不问缘由先拔火铳的行为,只怕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小丫头确实该煞煞性子。
  可当着其姝,这话不好说。
  他想与她套套近乎,搏些好感,再图谋后续。定北侯府的长辈们怎么教导她,与他无关。
  何必因此得罪她呢。
  反正小丫头能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也有姐妹,清楚高门里的姑娘衣食无忧,发愁的不过是胖了瘦了、衣裳时不时新、首饰与人重样了不开心,诸如此类琐碎之事。顶天也不过是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好郎君。
  这些事他解决起来易如反掌。
  就算她要他帮忙找夫婿,他也能随时从玄衣卫里推出几打高大英俊、门第相当的少年给她慢慢选。
  “我看不如这样,救命之恩与害你受罚分开算,也各有一次利息,不过帮你时事情的难度与轻重都不同,如何?”
  那敢情好,其姝暗搓搓捂嘴偷笑。
  不是说裴子昂自幼精明过人,智计百出吗?怎么今天看起来傻得出奇?
  都不知道她会要求他做什么,就轻率许愿,也不怕坑了自己。
  裴子昂一眼就看穿她想什么。
  他轻敲石案,明确规则,“丑话说在前面,可不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的。你要与我商量,我点头了才算数。”
  哼,小气!
  其姝撇撇嘴,决定不在这时同他争拗,到时候再磨得他不答应也不行。
  反正她是女孩子,也用不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越想越得意,一时嘴快道:“可我现在就想收利息,你帮我……”
  话音忽地戛然而止。
  在关前村时其姝意识到,定北侯府最有钱的人必是爹爹无疑,这几日她都为此困扰。
  说爹爹是里通敌国的叛徒,她怎么也不信。
  可是,当年爹爹是为什么辞官呢?
  自行在家中打听断然行不通——祖母正盯着她呢,到处打听长辈私隐,还是祖母最不喜欢的私隐,到时候她说不定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那佛香熏人的小佛堂了!
  让裴子昂帮忙……
  不行不行,万一,万一真的有万一怎么办。
  其姝捧起杞子桂花糕埋头苦吃,希望就此揭过不提。
  裴子昂却没有这般好糊弄,他微侧着头,食指轻击桌面,“帮你什么?怎么说一半不说了?为难成这样,该不会又想闯祸吧?”
  闯祸?
  其姝想起先前在万福堂时林妈妈和三婶教训其姿的情景,一下子来了灵感。
  “同样是亲生女儿,同样短命早夭,不是寿终正寝。做母亲的特别怀念其中一个,把她的屋子全保持着与生前一样。另一个就无所谓一般,还让旁人住进她的院子。”
  裴子昂睃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居高临下的不屑。
  他说什么来着,小姑娘家家全不知轻重。他是谁,他能办多大的事,她不知善加利用也罢了,竟然想让他查不知谁家的家长里短!
  尚永泰不是探花郎么,听说有过目不忘之能,才学过人,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儿怎么连杀鸡焉用牛刀都不懂?
  其姝要的就是他这般态度,遂努力加柴添火,“子昂哥哥,你帮我查一查嘛,为什么祖母那么偏心二姑姑。”
  原来刚才说的是尚永良与尚永善姐妹俩。
  裴子昂更觉得莫名其妙,扶额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那么上心做什么?”
  别说年纪大她几轮,人也都不在了,乔太夫人偏心哪个又碍不着她什么。
  “因为四姐姐搬到祖母那边去了,我也想去。”其姝胡乱说着,故意装出一股小女孩任性争胜的样子,“那边两个跨院,原是大姑姑与二姑姑的居处。如今大姑姑那里给四姐姐住了,二姑姑那里祖母却说什么也不让动。”
  住在哪儿有什么所谓?
  在长辈跟前管头管脚,哪有离得远远的逍遥自在?
  裴子昂完全不能理解小姑娘在想些什么,可还是答应下来,“我今日便安排人去查,有了消息立刻告诉你。”
  终于敷衍过去,其姝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告辞。
  谁知刚走开两步,就被裴子昂叫住,“你……衣服蹭脏了。”
  他面色古怪地往石凳上瞥了一眼,明明干净的纤尘不染,怎么弄脏她的裙子呢?
  其姝像追着尾巴跑的小猫似的扭身看,果然见到裙子后面阴着巴掌大的一块红渍。
  难怪她肚子疼了一早上,原来是……
  这人可丢大了!
  其姝啊呜一声捂住脸,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脸困惑的裴子昂呆坐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妻奴昂:多年以后回头看,此时我居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o(╯□╰)o
  女王姝:嘿嘿,一失足得千古宠嘛!
  妻奴昂:那是说你说你说你……


第8章 爹爹来啦
  有句话叫顾头不顾尾,形容的便是其姝现在的模样。
  任谁被看到癸水透在衣裙上,无论如何也优雅不起来。
  她只想着赶紧跑到观沧海,回了房间,自然可以换洗掉一身狼狈。
  经过三房居住的千堆雪门前时,铃铛叮叮,一只白色的狮子狗从院内冲了出来。
  其姝认得是六嫂的宠物雪球,可这会儿她自顾不暇,哪有闲情逸致逗狗。
  谁知平时乖驯的小家伙,今日格外反常,追着其姝吠个不停,甚至扑上去咬住了她裙角。
  只听“呲喇”一声,鹅黄挑线裙子被撕掉半臂长宽的一片,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裤。
  没带人随身伺候时偏遇意外连连,想找人帮忙都不行。
  其姝无奈又着急,眼看午膳时候近了,到时候各房少不得都有丫鬟婆子去大厨房取菜,进进出出,一定会撞到她衣衫不整的鬼模样——这大概是定北侯府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正手足无措时,有个穿□□绿衣裙的高挑身影自千堆雪快步来到近前,抱起雪球制止它,“好乖乖,怎么能因为自己不高兴就伤人呢。”
  又连向其姝赔不是,“五姑娘,真是对不住。六少奶奶临盆在即,咱们正把小动物往外院挪,雪球以为要被丢弃,这才失了常性。”
  她圆圆一张脸,慈眉善目,声音轻柔。
  其姝认出是先前在万福堂见过的稳婆善婆子,又听是为六嫂生产做准备时出了意外,也不好多计较。
  善婆子十分灵醒,见其姝模样狼狈,吩咐追在后面的小丫鬟去四房报信。
  不多时其姝的大丫鬟点翠就抱着披风过来,为她遮挡住不妥之处。
  因为初潮身体虚弱,又在裴子昂面前出丑自尊心受挫,其姝整个人都恹恹的。
  姑娘家养身子要紧,乔太夫人知道后免了她的责罚。
  正巧接连几日秋雨沥沥,其姝就此窝在屋里躲懒。
  因白天睡得多,这日一早就醒了,她也不叫人,自己披了外衫下地,趿拉着绣鞋走到临窗的罗汉榻前,爬上去开了窗。
  沁凉的秋风侵入室内,冻得其姝一下清醒至极,扯过堆在榻角的薄被裹在身上,笑嘻嘻地去关窗。
  谁知窗扇卡住关不严,这才发现另一扇窗上勾着个团花黑布口袋。
  谁放在这儿的?
  其姝好奇地取了下来,解开抽绳,探手进去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先摸到的是一只巴掌大的琉璃匣子。琉璃透明,匣内所装的物件清晰可见——碎冰镇着一只红粉菲菲的大桃子。
  其姝咯咯直笑,将桃子捞出来嗅一嗅,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第二次摸到的是一只两个指节长宽的小琉璃匣子,里面装的也是一颗桃子,不过不能吃——是她那只与店铺掌柜认戒不认人的桃戒。
  其姝知道布袋是谁送来的了,不免更期待里面的东西。
  谁知摸来摸去,只剩下一封信。
  她拆信略读,原来是裴子昂将玄衣卫查到与二姑姑相关之事做了个节略。
  乔太夫人一共生过三儿两女,小儿子尚永泰因是遗腹子,自幼最得她疼宠。而能与尚永泰媲美的,就是大他五岁的尚永善。裴子昂信上说,别看长女尚永良十六岁时被选为皇子侧妃,美貌才情为人所共知,可尚永善在各方面皆比她更胜一筹,在平城世家中早有才名。
  可惜尚永善身子弱,十二岁起缠绵病榻,自此再没出现在人前,直到离十五岁生辰差两个月时病逝。
  以上并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后面写的是关于尚永善下葬时的事情。
  其姝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草草扫个大概,心思全被懊悔之情沾满。不过短短三五日功夫,他的人就把旧黄历翻查得如此详细。她是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她嘟着嘴巴去叠信,目光好巧不巧落在两个字上——空棺。
  其姝以为自己花了眼,晃晃头再细读,这是先前被她忽略的葬礼相关——据说出殡时那口棺材看起来异常轻,似乎是口空棺。不过扶灵者皆是定北侯府子弟,就算真有蹊跷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吐露真相。
  因为涉及尚家私隐,裴子昂并未再往下查,专程送信来问一问其姝的意思,如果她还想查,他自会守诺继续。如果她不想,此事便就此打住,玄衣卫众连他在内都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说一点不好奇是假的,可其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如果二姑姑之死真有蹊跷,贸贸然翻将出来,谁知到会对定北侯府产生什么影响。
  她把信收好,决定一会儿去见见裴子昂与他细说。
  在次间值夜的点翠听到屋里有响动,推门进来,见其姝团着被子坐在榻上,好笑道:“前几天姑娘怎么睡也睡不醒,今儿竟起的比我们还早,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及至近前,看到榻桌上堆着一大一小两只桃,不由奇道:“一大早的,姑娘门都没出过,从哪儿来的桃子?”
  其姝将布袋塞在榻桌下,一把抱住琉璃匣,“是我的早膳。”
  “里面有冰呢。”点翠忙道,“姑娘这几日不能吃生冷的。”
  其姝癸水初来,连她自己带几个大丫鬟都少不得被谢氏耳提面命一番注意事项,闻言却不死心道:“用冰镇着是怕坏了,待会儿你把它取出来,放上一个半个时辰就不凉了。”
  她心心念念要吃桃子,点翠也不好反对到底,只好答应下来,“放到上午吃点心那会儿应该差不多的。”
  其姝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琉璃匣。
  点翠见她精神奕奕,不再像前几天那么萎靡不振,便拣着几桩紧要事情一一回禀。
  “那天照姑娘吩咐拿了一串钱打赏三房那边的善婆子和鹦哥儿。不想隔天善婆子竟送来一盘子杞子桂花糕,说是不能白得了姑娘的赏赐,亲手做来孝敬姑娘的。”
  这时另一名大丫鬟玉雕端了热水进来,正巧接过话茬,“要说临急临忙找来的人就是不行,没听过底下当差的跟主子礼尚往来的,我都快要笑死了。而且接生婆的手多脏啊,她做出来的点心怎么敢给姑娘吃。”
  玉雕和点翠一样是定北侯府的家生子,只是年纪小些,性情较活泼。又与其姝自幼一起长大,在她面前说话惯了直来直往,论起三房的不是也不知道避讳。
  点翠就稳重得多,“正好那天姑娘肚子不舒服,昏昏沉沉睡着起不来。杞子桂花糕都是现做现吃的,放久了不能入口,我就做主让负责洒扫的小丫鬟们分了去。”
  观沧海院有三进,头一进自然是尚永泰的书房。二进正房是他与谢氏起居之处,东西两间跨院其姝独占一间,西院则给其婉与其婕同住。点翠口中的洒扫小丫鬟指的是专门负责东跨院,也就是配与其姝的四名三等丫鬟。
  玉雕拧了帕子来给其姝擦脸,少不得添油加醋道:“就说接生婆脏呢,樱草几个当天就闹起肚子来,昨天才见好。”
  点翠瞪她一眼,“大夫不是说了,到底是吃了什么所致,并不能确定。”
  玉雕反驳,“那是因为她们嘴馋,把糕点吃得渣都不剩,没法检验。”
  其姝让玉雕拿几钱碎银子去给樱草几个,“让她们卖点好吃的补一补。”
  那几个小丫头她清楚得很,年纪小,最大的还不到十岁,正是嘴馋好动的时候。洒扫的工作有定时,忙完基本都是闲着,少不得去旁的院子串门,找小姐妹们吃茶聊天。谁知道她们吃了什么零嘴坏肚子,食物没问题撑坏了也有可能。
  至于善婆子,外面请回来的肯定没有身契的靠得住,但要不是失心疯,也不至于在摆明亲手做了送给她的点心里加料害人。其姝见过善婆子两次,她说话做事有板有眼,显然也不是个疯子。
  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心惦记着去云飞扬找裴子昂,连声催促着点翠为她梳妆。
  正忙着,听到院外一阵喧哗,不等派人去探,玉雕已满脸笑容的跑进来报信儿,“姑娘,姑娘!老爷回来了!”
  她口中的老爷,当然指的是四老爷尚永泰。
  其姝心中一喜,急得梳妆也顾不得,随手拣个珍珠发箍草草一戴,便提着裙踞快步出去。
  

第9章 三姐其人
  临到房门口,其姝记起要在爹爹面前表现稳重这回事 ,忙不迭放慢脚步。
  站在廊下打帘子的小丫头看她风一样的来,又突然台风转微风,忍不住抿嘴直笑。
  其姝与母亲跟前侧后的人都熟,也不因被笑了就生气,反而朝她扮了个鬼脸。
  尚永泰刚换了家常衣服在罗汉榻上落座,就见小女儿笑盈盈地进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爹爹,你总算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
  其姝打算得千般好,在爹爹面前要表现稳重,让他看到她的成长,甚至还要伺机探问些事情。
  可是真见到人却克制不住真情流露。
  若说重生后最想见的人是谁,那必是父亲无疑。这与她和谁感情最深无关,也和定北侯府前世的悲惨命运无关。
  只因她曾经失去父亲两年之久——尚永泰为国捐躯的消息传来,整家人都悲痛欲绝。其姝本是懵懂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却因此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伤心。
  那句“我们一直都在等你”,旁人听来是因为与爹爹分别数月。于其姝,却是道尽上辈子一家人唯一的期盼。
  战死的人自然没有尸骨还乡,不见遗体,就可以指望或有一日奇迹出现。
  可惜直到定北侯府被抄家,奇迹也没有发生。
  尚永泰有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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