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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皇帝揣兜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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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公公感慨的点点头:“是啊,那是陛下长大的地方,是该去瞧瞧。”
说罢,叶适和黎公公转了方向,往坤宁宫而去。
这时,见陛下调头,一名身着宫女服饰的少女,忙后退一步藏进了假山后,她容貌清秀,是婢女里少见的出众。
她静静地假山后等了片刻,方小心地探出头去,见没被发现,忙又装作路过的婢女,悄么声儿的朝叶适的方向跟了上去。
第89章
坤宁宫自刘氏被废,已闲置许久。
叶适和黎公公散步到坤宁宫外; 在宫门外驻足; 但见坤宁宫; 宫门紧闭; 门的铆钉上; 还落了不少灰尘,倍显寥落。
叶适抬头看了看; 不由问道:“这里没人打扫吗?”
黎公公赔笑着道:“陛下; 后宫空置,别说坤宁宫了,除了刚开的两座宫殿; 整个后宫; 都是这副模样。”
叶适点点头,微一抬手,示意将门打开。
黎公公会意,上前推开了坤宁宫厚重的宫门,宫门开启的瞬间; 一层灰从门上落了下来,呛得黎公公咳嗽两声儿,忙拿着拂尘甩了两下,将灰拂走。
待灰尘落完; 黎公公方站在了门侧; 微微弓腰; 摊手请叶适进来。
叶适踏步走了进去; 黎公公跟在了身后。
坤宁宫,早已不是当年母后在时的模样,基本都是废后刘氏遗留下来的,除了宫殿未变,一草一木,都变了模样。
叶适在坤宁宫里转悠半晌,找不到半点幼时的回忆。
他微微垂眸,而后对黎公公道:“命人将坤宁宫打扫出来,更名耀华宫,朕亲自题字。种满牡丹,不要豆绿。”
他虽知,姜灼华不会跟他进宫,但是不知为何,就想将所有属于的皇后的东西,能给她就给她,自然,她根本不稀罕,此举,无非是自己聊表慰藉罢了。
叶适今日提了两次不要豆绿,黎公公不解的问道:“陛下,豆绿是牡丹中极名贵的品种,为何不要?”
叶适微微挑眉道:“名贵归名贵,但是不好看,跟切开的包心菜似的。”
黎公公:“……”
他不由赔笑道:“这、这老奴还是头回听说这般形容豆绿。”
叶适不由失笑,眸色中含了一丝温柔,说道:“朕,也是头回听说。”
说罢,叶适转身往宫门外走去。
刚绕到前院,却见宫门处,一名宫女,两手放在腹前走了进来,眼睛在地面上左看右看,好似找什么东西?
叶适不由微微蹙眉,黎公公见此,在叶适身边不解的嘀咕道:“这宫女儿来坤宁宫找什么?”
而后黎公公对那宫女道:“陛下在此,还不过来行礼参见。”
那宫女闻言,忙做出惶恐姿态,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声音捏的细而动听:“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适没叫起来,上下打量着那宫女一番,但见她比寻常宫女打扮的艳丽些,脸上还抹了胭脂水粉。
叶适心下了然,而后问道:“坤宁宫闭宫已久,你来此处找什么?”
那宫女闻言,眼里含了泪水,娇娇滴滴的啜泣道:“奴婢曾在坤宁宫伺候过,废后走时被遣了出来。但是离开后奴婢才发现,奴婢娘亲留给奴婢的一幅耳环,掉了一只在坤宁宫,所以日日过来坤宁宫查看,奈何宫门一直紧闭,今日见宫门开了,以为是哪位公公进来打扫,奴婢便进来了,却不知撞上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那宫女梨花带雨,哪怕是掉眼泪,还记得及时擦了即将落出眼眶的泪水,以免弄花妆容,这一副模样,可怜兮兮的叫人心中生怜。
叶适冷眼瞧着她,若是换做几年前的他,不明真相,定会对这种弱小的女子心生同情,而后喊人帮忙找上一番。
但是此时此刻,叶适的脑海里,全然是当年在姜灼华的《驭夫记》上看到的内容——撒娇、装可怜这一套,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吃这套的。
而这宫女,找自己掉的耳环,不直接去自己过去住的地方,在门口徘徊什么?且后宫这么大,她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是掉在坤宁宫,而不是出去后不小心掉的?
念及此,这宫女的心思,在叶适心里昭然若揭。
她,就是想以此博得他的可怜,而后借机上位,这后宫里,从来不缺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叶适本想直接将这宫女处置了,正要下令,忽地住了嘴。
他唇角勾起一个冷森森的笑意,今日有一个,明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何不借此杀鸡儆猴,绝了所有有此念的人的心思?
叶适看着那宫女道:“一幅耳环罢了,别找了,你看,朕再送你一幅新的如何?”
那宫女闻言,唇角分明隐隐有了笑意,她强压下心里的激动,而后佯装惶恐,实则趁机攀附,道:“奴婢身份低微,于社稷无功,怎敢收陛下的东西?”
叶适尽量缓了语气,道:“你一届弱女子,如何能与社稷有功?”
那宫女在心里考量着叶适态度,听他语气平和,并无反感,方大着胆子说道:“奴婢听闻,女子诞下龙嗣,便是于社稷有功。但是奴婢卑微,不敢妄想。”
叶适听她说出了实话,方冷声道:“既然不敢妄想,借你几个胆子敢来勾引朕?”
叶适画风忽转,吓得那宫女大惊失色,忙匍匐在地,连连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只是听闻,毫无攀附的意思啊?”
叶适冷哼一声,道:“那你说说,掉的是什么样儿的耳环?要不要朕再派人去查查,你是否曾在坤宁宫伺候过?”
“是、是……”那宫女早已被叶适的突然震怒吓得断了弦,脑子里一片空白,饶是知道自己答不出来就完了,却依旧什么也想不出来。
叶适忽而怒道:“如此处心积虑,编造谎言欺君。黎公公,命人打二十大板,拉去游宫,再将其赶出宫去。”
那宫女闻言,眼前一黑,撅倒在地。
叶适拂袖出了坤宁宫,黎公公忙紧随而去,随后便派人按着叶适的吩咐,处置了那名宫女。
游宫的那日,众宫女皆目睹了下身血肉模糊的宫女,一旁还有太监看着众宫女道:“都瞧瞧,瞧清楚了,这就是勾引咱们陛下的下场,一个个的,都把那心思收一收。”
那些本无心思的,便指着那宫女嫌弃谩骂,而有心思的,就此也吓得悄么声儿的收了,再不敢花枝招展,一切行止规规矩矩。
日子过得很快,元宵节过后,休沐的官员们陆续回了朝,叶适再度忙碌起来。
这人一旦忙起来,时间便过得极快,眨眼间,阳春已至,这日下了早朝,叶适坐在尚书房里批奏折,元嘉刚进宫,便来了叶适这边找他。
元嘉进了尚书房,行礼道:“启禀陛下,穆连成八月之期已经跪满,他……膝盖怕是废了……”
叶适闻言,停下了笔,静默片刻,而后抬起头来,对元嘉道:“改日叫他辞官。”
说罢,叶适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批奏折。
元嘉领命下去,叶适批了一会儿奏折,心思忽觉烦乱,他拿着笔看奏折看了片刻,而后将其合起。
抬头对黎公公道:“给朕裁几张熟宣纸。”
黎公公闻言应下,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下熟宣,拿起小刀,帮叶适裁纸。
叶适则拿了羊毛笔出来,着手自己研磨。
黎公公将一张熟宣裁好,放在了叶适面前,叶适提笔,在纸上,按照自己的想象,画下了一个横剑自刎的哪咤。
当大致的轮廓勾勒出来时,黎公公不解道:“陛下画的这是谁?”
叶适边画边回道:“李靖三太子,哪吒。”
黎公公又道:“陛下画他做什么?”
叶适看了黎公公一眼,笑笑道:“羡慕。朕从小到大,做的所有事,都是身份带给朕的,是朕该做的,却没有一件,是朕自己真心想做的。”
黎公公听罢,心里委实心疼叶适,陛下是他照顾着长大的,幼时在宫里,因为天命,不能离开坤宁宫,没去过御花园,没看过太液池。
离宫后,又在傅公公的指导下,日日读书学习,甚至连外出和同岁的孩子们玩耍一会儿,都不能如他所愿。
现如今,虽做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无疑是将他换了个地方囚禁,御乾宫,好似牢笼。
念及此,黎公公心疼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国不可一日无君,多少百姓的生计,都系在陛下一人身上,他勤政,百姓享福,他享福,百姓受苦。
黎公公眉心不由皱起,开口劝慰道:“陛下……这画啊,画画也就罢了,莫要上心。想得越多,越爱钻牛角尖儿。”
叶适笔尖微滞,随后笑道:“放心吧,朕知道。”
说罢,叶适继续埋头作画,黎公公站在一旁,帮叶适磨朱砂。
约莫过了两刻钟,叶适忽而蹙眉,看着纸上自己画下的哪咤,觉得有些不满意。
他想了想,将笔搁在笔架上,将桌上的那副画拿起,团成团扔出了桌外,而后又重新叫黎公公裁了纸,再次提笔画起。
然而越画,姜灼华的面容在他的心里就越清楚,想念夹杂着丝丝抽痛,叫他越来越无法凝神作画,画得也就越发不满意。
就这般画成后扔,扔了又画,一上午的功夫,尚书房的地面上,就多了四五个纸团子。
再叶适又将一张画好的画团成团扔出去后,黎公公看不下去了,劝道:“若是画不好,陛下先别画了,晌午了,先用午膳吧。”
叶适闻言,撂下了笔,伸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对黎公公道:“陪朕去御花园走走,等回来再传膳吧。”
黎公公应下,跟随叶适去了御花园。
在御花园闲逛了半个时辰,叶适方回到御乾宫,命传了午膳,吃过后,再次进了尚书房。
然而,叶适一只脚刚踏进去,便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蹲在地上,捡了一张哪吒的画像,打开来看着。
叶适冷眼瞧了瞧,这是谁敢进他的尚书房?
想着,叶适走了进去,那少女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但见眼前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样貌清雅英俊,气质俊逸如仙。
只看了一眼,那少女面上便漫上一层妃色,真没想到,陛下竟然是这般万里挑一的样貌,出众非常。
过去对陛下,心里只有对他才华的崇拜,而今日亲眼见到真人……自己梦想中的良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姚诗卉忙跪地行礼:“民女姚诗卉,拜见陛下。”
叶适自是认出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绕到书桌后椅子上坐下,背靠在椅背上,冷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叶适没叫起来,姚诗卉不敢起身,跪着调转了身子,面对叶适,低眉颔首的回道:“回禀陛下,民女乃是姚司徒之女。已是春天了,民女在府上酿了桃花酿,爹爹记挂陛下日日朝务繁忙,便让民女给陛下送来两坛,以解春困。民女如实禀报给侍卫,侍卫便让民女进来送桃花酿。”
叶适勾唇笑笑,司徒之女,怕是他们不敢拦吧。
借送桃花酿之名,前来叫他相看,若是看上,是不是下一步就顺理成章的立后大婚?司徒好打算啊,借送人进尚书房之举告诉他,在宫里,他还是有些地位的。旁人都是想着怎么巴结他,唯有这个姚司徒,总是想着制衡他,哼。不知等他知道自己女儿曾经做过什么后,是不是还有这份自信?
见陛下半晌没有言语,姚诗卉便只好自找话题,拿起手边方才打开的纸团,说道:“不知是谁送来的画,惹了陛下不快。哪咤自刎,如此血腥可怕的画,怎能送到陛下殿上?要画也该画莲花重生的哪吒,正如现在的陛下,光芒万丈。”
她进宫前,爹爹就叮嘱她了,永熙帝脾气差,常拿手里的东西砸人,这些画,想来是哪个不长眼的画的,不和陛下心意,惹了陛下生气,才被团成这样用来砸人。
姚诗卉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丝毫没有没有注意到,那溢满叶适眸中深深的厌恶,莲花重生的哪吒?做无知无觉,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傀儡吗?
叶适委实不想多跟她纠缠,便直言道:“一年多未见,姚小姐显然已经不记得在何处见过朕了。”
姚诗卉闻言愣了,她何曾见过陛下,陛下这般出众的样貌,若是见过,她定是不会忘的,正欲开口回答,却听叶适接着道:
“哦,朕忘了,姚小姐眼高于顶,当日在明嘉公主府,又怎会多分一眼给身为男宠的朕,自是不记得见过,连朕碰过的帕子,都厌恶的叫人扔了。”
明明已是阳春三月,然而叶适的声音,却如三九天最凛冽的寒风,在姚诗卉耳畔刮过,渗进她的心里。
陛下登基前,难道、难道就是姜灼华的男宠?怎么可能?
但是由不得她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前一刻还在做皇后梦的姚诗卉,这一刻彻底跌进了寒冰地狱里。
忙磕头请罪,声音吓得颤抖:“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民女家教严苛,当日、当日委实不敢……”
“哼。”叶适冷哼一声,接过话,厉声骂道:“不敢什么?不敢跟朕这等人同流合污是吗?带上你的东西,滚!”
泪水落出姚诗卉的眼眶,她何曾被人这般骂过?她强忍着哭声,双手颤抖着从地上抱过自己的两坛桃花酿,跪行退出了尚书房。
姚诗卉走后,叶适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纸团,护若珍宝一般的将它缓缓展开。
那个拔剑自刎的哪咤,引入眼帘,透过画,他仿佛见到了自在洒脱的姜灼华,仿佛听到了她,从不以袖遮唇的爽朗笑声。
姜灼华的面容在他眼前越清晰,这牢笼般的御乾宫,就愈发宛如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让他只觉喘不上气来。
这满屋里的陈设,没有一件不是珍宝,羊脂玉做的镇纸、景德镇薄如蝉翼的瓷器、从蜀地送来的蜀绣屏风……
可这一切在此刻的叶适眼里,无疑是金玉做成的笼子,将他牢牢的囚禁,一刻也不得自由。
他拿着那副被自己揉皱了画,走到桌前,铺好在桌面上,重新一点点的将它抹展……为什么人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皇后之位,你不愿要呢?
叶适看着那副画静默半晌,对黎公公道:“将这幅画送去裱起来,挂在朕的寝殿。再把元嘉叫进来。”
黎公公领命,拿起画出了尚书房,不多时,元嘉便走了进来,上前行礼道:“陛下,您吩咐。”
叶适看向他,说道:“下午陪朕出宫,朕想去看看她,远远看一眼就好。”
元嘉看着叶适的神色,不由微愣。
他陪了陛下多少年,竟从未在陛下脸上见过,如此时此刻这般悲戚的神色。恍如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无助、卑微。
元嘉不由问道:“陛下,您既然这般喜欢姜小姐,为何不直接下一道圣旨,让她进宫?您是皇帝,谁敢抗旨?”
“她敢!”叶适看向元嘉回道,语气坚定,没有一丝怀疑,他接着道:“只要她不想,饶是我下了圣旨,她进宫也不会对我热情半点。她笑起来那么好看,我怎么忍心叫她不开心,叫她违背自己心意,跟我来这如牢笼的地方?”
元嘉闻言,不由痛心的合目,而后行礼道:“臣,这就去准备。”
说罢,元嘉退出了尚书房。
姚诗卉如失了魂魄一般回到司徒府。
姚司徒一直在正厅里等消息,他能将自己女儿送进去,就代表自己在宫里还有一席之地,永熙帝见此,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言外之意,只要他点头,那么日后,他还是无法撼动的大司徒。
只是不知为何,许是之前永熙帝提前夺位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姚诗卉走后,他便一直等着,生怕再次出现什么变故。
姚司徒正锁眉焦急着,但见女儿的轿子进了府门。
姚司徒忙迎上前,不等下人出手,便伸手撩开了轿帘,见到姚诗卉的刹那,要问的话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儿。
但见姚诗卉哭得两只眼睛如核桃,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好似上不来气一般。
姚司徒见此,怒道:“不是叫你小心说话!永熙帝脾气差,这事儿谁不知道?”
姚诗卉摇着头,努力忍下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是……爹,陛下登基前,是姜府小姐的男宠……我之前、之前在明嘉公主府见过陛下,陛下曾随姜小姐赴宴,我、我……我在那时,便已将陛下得罪了。”
姚司徒闻言,身子陡然一怔,难怪自己当初被傅公公找上后,私下里查遍京城也没能找到他,原来,他是做了旁人的男宠。
姚司徒看向姚诗卉,根本不顾女儿受了多大的惊吓,怒而问道:“怎么得罪的?”
姚诗卉被姚司徒这一声爆吼,吓得身子一颤,忙断断续续的将当日的经过说了一遍。
姚司徒听罢后,双手背在后背,仰头闭目,一声长叹。
是羞辱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竟然羞辱过永熙帝。
“呵呵……”姚司徒颓然的一笑,完了,彻底完了,他本还指望再度建立像从前那样的权力平衡,现在……一切都完了。
姚司徒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不行,不能就这样完蛋,他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念及此,姚司徒浑浊的双眸中,闪过如暗夜地府里一般的阴翳。
他转头对众婢女道:“送小姐回房。”
下午,叶适和元嘉换好常服,命黎公公在御乾宫守着,然后俩人一起出了宫。
马车在姜府后门处的巷子里停下,此处正好离清风揽月楼不远,可将三楼看的清清楚楚。
叶适在车内,对元嘉吩咐道:“你是她妹妹的丈夫,她应当不会拒绝见你,你从前门进去,想办法哄她上清风揽月,我在这里,远远看看她就好。”
元嘉领命而去。
元嘉走后不久,叶适便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一直朝清风揽月楼的方向张望。
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心中万分期待着,她的身影出现在楼上的情形,他一刻也不想错过。
然而,过了许久、许久,清风揽月的三楼上,依旧空无一人,他想象中的场景,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在叶适越等越焦急的时候,听到车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元嘉便先开车帘钻了进来。
叶适忙蹙眉问道:“她人呢?不愿意去清风揽月吗?”
元嘉在车内跪地,行礼回禀:“回禀陛下,姜小姐不在府里。我问了府里的下人,他们说,姜小姐早在去年您登基大典的时候,就离开了京城。”
叶适闻言,恍然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伸手一把撕住元嘉的衣领,质问道:“登基大典时她就走了?那你成亲的时候,她定是没有去,你为什么那时就不来跟我回禀?”
元嘉忙哭丧着个脸,道:“我成亲的时候,姜小姐确实没有来,但重锦说姜小姐是怕自己名声不好,影响妹妹婚事,所以才没有来的,我信以为真了……”
叶适松开元嘉的衣领,目光缓缓从元嘉面上移开,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眶内乱转。
她原来早就不再京城了,他之所以能撑这么久,就是因为知道她就在京城的另一面,知道她离自己不远,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会耳闻。
忙到深夜累的时候,他多少次从窗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而现在,竟然告诉他,她早就不在京城了。
叶适坐在车内,出了许久的神。
元嘉看着失魂落魄的叶适,委实不敢说话,怕引来他的震怒。
自登基大典前那夜,从姜府里出来后,陛下性情就变得喜怒无常,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忽然发火。
现如今,官员们都说陛下脾气极差,然而,唯有他知道,陛下从前,根本不是个性情乖戾之人。
叶适沉默半晌,忽而抬起头来,对元嘉道:“回宫。”
第90章
回到宫里; 叶适将黎公公支走; 并让元嘉关好尚书房的门; 这才问道:“所以说; 你也不知道她走了是吗?”
元嘉点点头,回禀道:“臣确实不知。不如臣回去问问重锦; 然后回来禀告陛下。”
叶适摆摆手,否定道:“你夫人最听她的话,即便你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朕交代你一件事。”
元嘉拱手行礼:“陛下请讲。”
说罢; 叶适取来一张熟宣,将姜灼华的样貌,原原本本的画了下来。
不多时; 姜灼华的样貌跃然纸上; 一颦一笑,皆栩栩如生; 就好似叶适作画时,人在眼前一样。
待墨迹干后; 叶适将画像交给元嘉,吩咐道:“找个画师; 将这幅画拓印,越多越好; 下发到每个郡、每个县; 叫他们秘密寻找; 一旦谁见到她在哪里出现过,什么时间出现的,及时上报给朕。抓紧去办。”
元嘉接过画,行礼后退下。
半个月的功夫,梁朝各地便给叶适递来了画中人的消息。
从去年九月的榆阳县,再到兰陵郡,最后到姑苏昆山……叶适根据这些消息上的时间和地点,一条详细的路线图,便在地图上勾画了出来。
根据姑苏县令报上来的来看,她已在姑苏呆了一段时间,且消息上说,消息送出的前一日,她还在姑苏城出现过。
叶适看着地图上的姑苏,唇角渐渐出现笑意。
他看了片刻,便将地图好生收了起来,然后向黎公公问道:“扶梨春耕还有几日?”
每年开春的时候,皇帝都要在皇家御园里象征性的犁地耕种一日,以此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今天的春耕,应该不远了。
黎公公弯下腰,行个礼回道:“启禀陛下,本该是立春那日就扶梨耕种,但是那日前来请奏的大司农,被陛下打出去了。”
叶适:“……”
叶适想了想,说道:“那便安排的后日吧,你替朕去给大司农传旨。”
黎公公行个礼,出了尚书房前去传旨。
三日后的扶梨耕种,叶适下了早朝后,便带了文武百官一同出宫。
皇家农田边,已经摆好了祭坛,叶适先祭天祈求风调雨顺,而后用一上午的功夫,亲自扶梨,耕了大半片田出来。
到晌午时,叶适也汗流浃背。
黎公公见已经到了晌午,下了农田,上前说道:“陛下,晌午了,先用膳吧。”
叶适点点头,放下犁,从农田里出来,而后对黎公公和元嘉道:“你们随朕四处看看,其余人不必跟来。”
俩人领命,跟随叶适在皇田附近瞎转悠,众官员不解,这里有什么好转的,奈何皇帝有兴致,他们只能等着。
就这般漫无目的的瞎转,叶适带着元嘉和黎公公,一直走到了众官员看不见的地方。
众官员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陛下回来,毕竟一上午了,都有些饿,陛下不回来,他们也不敢吃啊。
众人正焦急间,忽见黎公公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众人的视线里,边跑边朝这边急匆匆的喊道:“陛下落水了,陛下落水了。”
众官员一听,忙一窝蜂的冲了过去,他们过去时,但见叶适刚被元嘉从灌溉挖的河里救出来,俩人皆是浑身上下湿透,叶适躺在元嘉怀里不知情况如何,脸上尚还挂着颗颗水珠。
这时就听有一位官员喊道:“春天的水最寒,陛下怎会落水?快,快送陛下回宫。”
黎公公在一旁都快急出眼泪来,他忙解开自己衣服,顾不得尊卑给叶适裹上,不多时,马车便驾了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叶适抬了上去。
回到宫里,急忙召了太医令进来,百官都守在御乾宫外。
黎公公将叶适浑身的湿衣服给他换下,便一直守在叶适的寝殿里。
太医令给叶适把完脉,松了口气,说道:“陛下到底年轻,落水而已,无……”
无碍的碍字尚未说出口,太医令忽被本该昏迷的叶适一把捏住手腕,太医令一惊,但听叶适沉声道:“报病!即日起,你吃住都留在御乾宫,不可踏出宫门半步。”
黎公公和太医令闻言,都愣了,叶适松开太医令的手,坐起身,对黎公公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称病几日,好好休息一下,黎公公莫要担心。”
黎公公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有多累,黎公公一直看在眼里,眼下他想借此机会休息休息,黎公公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巴不得叶适能当几天甩手掌柜。
念及此,黎公公对太医令道:“那就请太医,去跟外头的百官,按陛下的吩咐说一声儿吧。”
永熙帝喜怒无常的名声,太医令私底下自然是听过不少,此时此刻哪敢不应,生怕永熙帝一个不乐意,就丢了官位。
太医令行礼应下,而后出了寝殿,到御乾宫门外,对百官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过度劳累,让陛下身子内地空虚。此次落水,春水过寒,陛下体内进了寒气,重度伤寒,怕是得缓上些时日,陛下需要休息,诸位大人若是侍疾,反而不利于陛下养病,诸位大人请回吧,老臣会在此处,寸步不离的照顾陛下。”
众官员闻言,相互看了看,永熙帝勤政大家都知晓,面面相觑片刻,便陆续退离了御乾宫。
太医令复又回到寝殿里。
太医令命御膳房给叶适炖了几碗姜汤,叶适喝下后,驱了驱寒,基本就没事儿了。
奈何太医令,还得佯装开方子,命小太监送去太医馆抓药送来,做做样子。
叶适很难得的闲暇了一下午。
到了夜里,叶适对黎公公道:“将太医令安排进御乾宫闲置的宫室里,没有朕的命令,他不许踏出御乾宫半步。”
黎公公应下,而后叶适看看他,抿唇一笑,伸手按住黎公公的肩头,黎公公不由受宠若惊,忙躬下身子去:“老奴惶恐。”
叶适见此,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肘,拉他起来,说道:“黎公公待朕的心,朕心里有数。这些时日,朕忙碌,你也没闲着,趁朕休息这几日,你也好好去休息一下,晚上回自己房里睡吧,不用守在外面了。”
黎公公受宠若惊的同时,自是万分感动于这份关心,忙道:“能照顾陛下,是老奴的福气,老奴不觉的累。”
叶适复又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去吧,朕自己能行,你若累坏了,朕身边就少个贴心人了。”
“哎……”黎公公这才领命下去,出寝殿之前,隐见他伸手抹了下眼睛。
叶适看着黎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黎公公一走,他便转身从箱子里头,取了常服出来,脱下身上绣有龙纹的明黄直裰,而后将其换上,又从发上象征身份的赤金簪冠,换成了过去常戴的银色簪冠。
穿戴妥当,他从榻上的被褥里,取出早已备好的包袱和钱袋子,又从包袱里取了一封书信出来,放在了枕头上,但见上书五个字:傅公公亲启。
叶适将钱袋子系在腰间,取过玄色斗篷罩在身上,背上包袱,路过尚书房时,取下一把挂在墙壁上的剑,拿在手里,从御乾宫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叶适直奔宫内马厩,约莫大半个时辰,他方才来到马厩。
小太监见这么晚有人来,颇有些不解,正欲发问,却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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