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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皇帝揣兜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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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姜灼华看了桂荣一眼,桂荣忙上前扶她下马车,姜灼华扶着桂荣的手下车,面上满是愤懑之色,边时不时地揉一下颧骨,边以比往常闲庭信步快很多的步伐走上了山道。
  叶适被姜灼华推得后退了一小步,他尚站在马车上,看着姜灼华越走越远的背影,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想好好讨她喜欢,怎么会越描越黑,从前他也没这么手忙脚乱过?怎么一到她跟前,就总显得这么笨拙?
  不行,他得想法子挽救!
  念及此,叶适坚定地抿抿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跳下马车朝姜灼华追了上去。
  姜灼华听得身后追来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叶适,脚下不由又加快了几步,饶是她走得再快,也快不过个儿高腿长的叶适,不一会儿就被他追了上来。
  叶适侧着身子走在她身边,忙可怜兮兮地解释道:“刚才、刚才我给你守门来着。”
  “用不着你守。”姜灼华没好气的回道。
  叶适忙又笑笑,岔开话题,温柔得关怀道:“那你来了月信,难不难受?”
  “不难受!”
  叶适被呛了一句,眨巴眨巴眼睛,又紧着找别的话:“你之前不是说前后都会很难受吗?”
  “假的!”
  叶适又道:“要是走不动跟我说,我背你。”
  “不用!”
  叶适仍是不死心,强行关怀:“你千万不要忍着,难受就说。”毕竟流血啊。
  啊啊啊啊……姜灼华实在受不来了,一字一顿地撂下三个字:“不!难!受!”
  然而,接下来,叶适就难受不难受的问题上,缠着姜灼华问了好几个来回,桂荣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抿唇憋笑,肩膀一颤一颤地,哈哈哈哈哈,柳乐师这是巴不得希望小姐说声难受,好让他有用武之地吗?哈哈哈哈哈。
  就这般游了一趟山,姜灼华全程被叶适纠缠不休,烦得姜灼华起了进相国寺一剪子落发得清静的念头。
  傍晚回到府里,姜灼华以不想吃饭为由,想早早打发叶适滚蛋,谁知换来叶适三句话:
  “不吃饭怎么行?”
  “我怕我走了你任性不吃饭。”
  “我看着你吃完再走。”
  姜灼华深吸一口气,努力按下了想去跳两回井的冲动,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了看那个,沉浸在想要拯救她的圣人角色中无法自拔的叶适,万分疲累地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方才去了半条命般有气无力的吐出三个字:“传饭吧。”
  这样可怕的日子,统共过了三天,就在姜灼华认真地开始思考,一刀捅了叶适究竟能有几成把握的时候,叶适那边,忽然出了一些事情。
  这日晌午,叶适如往常一般来耀华堂找她吃饭,依旧“自甘堕落”的顶替桂荣接替了给她布菜的任务。
  谁知,饭才吃了一半,元嘉忽然神色郑重的来了耀华堂,他见姜灼华在旁边,跟姜灼华行个礼:“得罪了。”
  然后便腹热肠荒地俯身到叶适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适听罢,眸中一亮,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转而看向元嘉:“当真?”
  元嘉坚定地点头:“当真!”
  叶适忽就展颜一笑,放下筷子,两手扶膝笑道:“哈哈,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适低眉想了会儿,抬头对姜灼华温柔得说道:“你自己先吃,这几天我可能暂不能来陪你,等我解决完手里的事,就来找你。”
  姜灼华巴不得呢:“赶紧去吧,大事要紧。”最好别回来了。
  叶适临走前,留给她一个你等我的眼神,吓得姜灼华一个哆嗦。
  等他们俩人走后,姜灼华忽就觉得整个世界一片清明,就连阳光都跟着灿烂了不少,她舒畅地吁了一口气,转头对桂荣道:“桂荣,再命厨房给我加几个菜。”
  桂荣领命下去,桂荣前脚刚走,后脚宝如便走了进来,奉上一张拜帖:“小姐,章廷尉丞夫人给您递了拜帖,说是明日登门拜访。”
  姜灼华闻言,满脑子搜罗了下关于章廷尉丞夫人的记忆,她拧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最后确定,前后两辈子,她都不认识这么个人。
  念及此,姜灼华不解地问道:“章廷尉丞夫人?谁啊?”
  宝如亦是不解,想了半晌,说道:“似乎是苏御史家的大小姐,嫁了章廷尉丞。”
  苏妙菱的大姐?她来干什么?莫不是找姜重锦,拜帖递错了人?
  念及此,姜灼华将那拜帖打开,只见上面,写得确确实实是拜会姜大小姐,不是姜重锦。
  姜灼华就更不解了,难不成……是苏大小姐不喜自己妹妹跟姜家女子交好,特来说教的?还是姜重锦不懂事,哪里得罪了苏妙菱,她姐姐特意前来调节的?
  姜灼华忙对宝如道:“你去林染院,把重锦叫过来。”
  宝如领命下去,不多时,姜重锦便来了耀华堂,走过来在她身边坐定:“阿姐,你找我什么事?”
  姜灼华单刀直入:“今日苏妙菱的大姐姐给我递了拜帖,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人家了?”
  姜重锦一脸茫然,手指缠着鬓边垂髫:“没有啊,我们玩儿的很好啊,那天她来也很开心,我们还约了月底再见呢。”
  姜灼华更是不解:“那她姐姐来干什么?”
  姜重锦嘟着嘴摇摇头:“不知道。等她明日来,问问就清楚了。明天我过来陪阿姐,之前听妙菱说过,她大姐从前未嫁时,就像大家长一样,颇有做派,和她并不是很能说得来。”
  姜灼华听完,漫不经心道:“这样啊……那就等明日,等章夫人来了再说吧。你午饭吃了吗?陪阿姐再吃点儿。”
  姜重锦忙点头应下,抱怨道:“好啊,我陪阿姐吃。阿姐最近都和那个乐师一起吃饭,都不叫我来了……”
  姜灼华无奈地伸手,越过桌子摸摸姜重锦额发:“这几日来陪我吧,柳乐师最近有事,来不了。”
  之前叶适身份暴露前,他们四人都是一起吃饭的,叶适身份暴露后,姜灼华就不叫姜重锦和姜灼风过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相处多了,总容易出无法预计的岔子,到时候伤着自家人可就不好了。
  叶适回到沧澜阁,足下带风地走进书房,撩起衣摆在椅子上坐下,面上神色意气奋发,忙跟元嘉问道:“细说。”
  元嘉行个礼,回禀道:“回殿下,咱们埋在文宣王府的眼线,昨晚递出的消息,文宣王麾下党羽,安阳郡守,前些日子在自己辖地,挖到一个古墓,从古墓里出土九尊九龙金鼎,大小划一,一共九个。安阳郡守将这九个九龙鼎,全部悄悄献进了文宣王府。”
  叶适闻言轻嗤一笑,呵,九龙鼎,这可是天子的象征,文宣王竟然私自收下,足可见野心不小。
  这时,元嘉接着道:“殿下,傅叔叫我传话给您。他说,如今您已年近弱冠,他能教得都教完了,在京城各要处该安插的人,皆已安排妥当。现在,该是您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叫您从此事接手,从今往后,傅叔将不再行教导之责,唯殿下之命是从。”
  叶适闻言,心头微微动容,其实,从前他也担忧过,傅叔会不会因肩负对他教导之责,而心生将他做傀儡之心,到那时,他怕是就得和傅叔撕破脸皮。
  但是,现在……傅叔主动交权,他对父皇的忠心,可歌可叹。一个为了保护他,能自毁容貌、自毁嗓音的忠仆,委实难得。
  叶适静默片刻,离座起身,缓缓踱步到窗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窗台上那一盆君子兰的叶子,在指尖摩擦。
  片刻后,叶适唇角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意,他目光落在手中的君子兰上,轻描淡写道:“身处皇位之争,既然文宣王自己不谨言慎行,就别怪旁人见缝插针。”
  元嘉闻言,眸中一亮,忙笑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直接把这事儿捅到恭帝面前,他不就完蛋了吗?”
  叶适微微蹙眉,伸出食指凌空点了元嘉一下,骂道:“蠢。怎么都是亲生的,你怎知恭帝就一定会办他?我可不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抓到把柄不容易,得让它发挥最关键的用途。姜灼风今晚应该要轮值军营,等他明天回来,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元嘉不解地挠挠头,点头应下:“哦……”
  这时,元嘉忽地想起什么来,从怀里掏出个用青布包好的包裹,递给叶适:“对了殿下,傅叔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第47章 
  叶适伸手接过; 看手感好似是本书,他将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本书册,没有名字,想来是傅叔手写。
  他将书册打开,凝眸看了半晌,心头不由感慰。
  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傅叔这些年; 埋在各个官员贵族府中或者身边的眼线名册。
  有男有女; 有些为官; 有些为奴; 有些则是妾室,把这些给他; 估计是希望他善加利用。
  叶适大致翻了一遍,拿着书册走到书架边,取下一个带锁的匣子; 打开锁子; 正欲放进去,却听元嘉道:“哎哎哎; 殿下,里头还有东西呢,你没看着吗?”
  说着; 元嘉走过来; 从叶适手中接过书; 捏着书脊甩了几下,从里面飘出一张叠好的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元嘉从地上捡起纸张,将书册和纸张摞一起递还给叶适。
  叶适伸手接过,将书册放在桌上,打开了纸张,细细一看,居然是张方子,叶适蹙眉不解道:“这是干什么的?”
  元嘉低声道:“补身子的。傅叔说,现在姜小姐就您一个男宠,他怕天长日久,您身子虚了,就……”
  本来还有张落胎的方子,以防不备,但是傅叔想了想,觉得姜小姐既然养男宠,大概也不会让自己怀上孩子,所以便没有一起让他带过来。
  叶适“啪”的一声将纸张扣在桌子上,他也想这张药房有用武之地的时候,若是能和她……到身子虚弱,求之不得啊,可是……哎,实情真是一言难尽。
  元嘉看看自家殿下万分懊恼的神色,不由撇撇嘴,他是没敢跟傅叔讲,自家殿下早就失宠了,失宠后还动心了,现下这张药方,怕是用不着的。
  叶适的神色尚不好看,元嘉在一旁看了会儿,委实有些心疼,由衷的说道:“殿下,前几天你们去游山,我不是一直悄悄跟着呢嘛。不是我说,您讨好姜小姐的那些行为举止,我看着都替姜小姐烦。”
  叶适:“……”
  其实他也觉出来似乎没什么效果,但又不好意思在下属面前承认自己不行,顺手将书册放进匣子里,上好锁,重新放回书架上,没好气道:“说得好像换你就行一样。”
  元嘉得意的笑笑,做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情,说道:“哎,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知道您想用一颗细心感化她,但是所谓细心,不是面面俱到的烦人,而是应该能看到对方的需要,然后对症下药。您想啊,人家吃饱了你送饭过去,和人家正饿着您送饭过去,那效果能一样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说着,元嘉拧眉细想起来。
  叶适顺口接过:“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情谊深。”
  元嘉两手一拍,忙道:“哎哎哎,对,就是这句。”
  叶适闻言,缓缓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神色间若有所思,元嘉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那她需要什么啊?
  元嘉看着叶适,见他居然认真思考了起来,这模样,简直了,正经大事上,都没见自家殿下想这么久过,男女之间感情的事,真有那么糟心吗?
  元嘉看了半晌,拱手行个礼,说道:“殿下,容我多句嘴。我觉得您对姜小姐太上心了。她是什么人啊?养男宠的,除了样貌好,肚子里没货,只知道吃喝玩乐,难不成,您日后要立这么个人做皇后吗?您可以喜欢她,等您日后登基,大可封个贵妃,但是皇后,姜小姐怕是不够格。我劝您,还是别太上心了。”
  叶适闻言沉默,元嘉见他没反驳,以为有效果,接着显摆自己的独到见解,跟着道:“饶是我一介武夫,跟在您和傅叔身边久了,连我都知道,能做皇后的人,智慧、胸襟、慈心缺一不可,那可不是普通人家的主母,是要母仪天下的,姜小姐您觉得她有什么?她行吗?”
  叶适听罢元嘉一席话,神色愈发难看,不由认真去考量。
  慈心,他觉得姜灼华是有的,从她对待那几个前夫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她并没有一回来就赶尽杀绝,而是不得不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时候才出手的,还有那个和宋照和有染的婢女,这要换成京城任何一个人家,都会发卖到更低贱的地方去,但是她没有,只是任由自生自灭了。
  至于胸襟,姜灼华求一心人,当然,这点上,如果她同意嫁他,他会想尽一切法子满足她,不需要她包容三宫六院,不需要有。
  而且,他觉得,真正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做到有胸襟,思己及人,他就无法接受姜灼华身边有旁人,如果日后姜灼华不介意他有别人,那就证明根本不喜欢他,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至于智慧……则是作为皇后最重要的一点,亦是必不可少的一点。
  在他看来,智慧和聪明是有区别的,聪明的人不一定有智慧,智慧的人不一定聪明。
  就比如,有的人生得及其聪明,但目光短浅,从前他躲在乡下时,见过一个人,天生脑袋灵光,坑蒙拐骗从来没有不得手的时候,但是时间一长,镇子就那么大,旁人都知道了他是个什么人,后来家里出事,都没人去帮一把,最后反而害了自己,这就是聪明没有智慧的典型。
  同样,反过来,有的人不见得有多聪明,肚子里没有多少花花心思,但是心地善良,行事有原则,知道什么事儿该干,什么事儿不该干,时间久了,不仅自身真正提高了能力,且还换来好口碑,这就是智慧。
  姜灼华有没有智慧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姜灼华肯定没什么花花心思,要是有,前世不至于几次三番被人坑骗。
  不过,元嘉说得确实在理,通过姜灼华兄妹,他现在已经能确定,日后必会登基,所以关于皇后的事,他确实不能草率。
  这不是凭自己一时脑热来决定的,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立后也是国事,皇后母仪天下,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玩儿的。
  好的皇后,正如唐太宗的长孙氏,合时宜的纳谏,看得到百姓疾苦,皇帝夫妻同心同德,可助国运昌隆,乃万民福祉。
  可一旦娶一个不好的皇后,那后果可就不好说了,轻则无帮无助,重则祸国殃民。
  作为皇帝,当以天下百姓为重,千千万万人实实在在的幸福安康,日后都会在他肩上,他绝对做不出,凭自己一时喜恶,而险百姓于水火的事情。
  一想到有人吃不上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心里就难受的紧,毕竟在民间生活这么多年,经历过几次天灾人祸,看到过因旱灾吃不饱的灾民,那种无助,他非常清楚;也看到过朝廷本该用以赈灾的粮牵被贪污,年幼的孩子,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前去做苦力的辛苦。
  百姓这个词,与他而言并不空泛,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他过去的所见所闻上,他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哎……”叶适轻叹一声,不由伸手捏捏眉心。眼下,他喜欢姜灼华,一心想得到她,但是说到立后,确实得好好再看看,但以姜灼华的性子,即便做不了贤后,也绝不会祸国殃民就是。
  他想了好半晌,最后决定,还是如之前一样对她,若自己真的得到了她的心,就等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至于她那边,赌一把……希望到最后,他们彼此,都不会让彼此失望。
  做好决定,沉默了许久的叶适,转头对元嘉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元嘉伸手搓搓脖子,好嘛,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他说有数多半就是有数,自己还是别瞎操心了。念及此,元嘉没再多言语。
  第二天一早,姜灼华睡醒起来,梳洗妥当后,命人去备待客的瓜果糕点,将待客的地点,定在了后花园水榭。
  不多时,姜重锦也赶了过来,陪着姜灼华一起吃了早饭,俩人便一同前往正厅等人。
  章夫人不同于她那未出阁的妹妹,作为官家夫人,身上是有封诰在身的,人家又是初次来,该尽的礼仪,都得尽到。
  说实在的,前世跟宋照和和离后,她就再也没和京城里的贵女们来往过,主要是人家不爱搭理自己了,现在章夫人突然过来,倒让她有些不适应。
  约莫等了一刻钟左右,便有府门处家丁来报,说是章夫人到了,姜灼华和姜重锦一同起身,前去门外迎接。
  到了姜府门口,官夫人规制的轿子旁,站着的一名婢女见了姜灼华,掀开帘子,跟里面的人提醒了两句。
  随后似是得了吩咐,那婢女命轿夫落轿,随后婢女掀起帘子,里面走下来一位贵妇。
  姜灼华仔细瞧了瞧,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服饰很符合身份,既不逾矩,亦不显得小气,行止端方得体,身边的婢女小厮亦皆是规矩井然。
  姜灼华含了客气的笑意,上前迎接,见礼道:“章夫人。”
  姜重锦亦是行礼:“见过章夫人。”
  本以为这样的贵妇见了她,多少会自矜身份,她虽是翁主外孙女,毕竟没有封诰,但是没想到,章夫人也回了礼给她,笑意得体:“姜大小姐,姜二小姐,今日叨扰了。”
  姜灼华笑着寒暄道:“怎会?章夫人光临姜府,蓬荜生辉。里边儿请。”
  说着,一行人先后进了姜府大门,姜灼华引了章夫人到后花园,一同入了水榭,一一落座。
  落座后,章夫人示意身边的婢女,将表礼奉上:“一点儿心意,还请姜小姐别嫌弃。”
  姜灼华命桂荣收下,又让旁的婢女上茶:“不知这茶合不合章夫人口味,您先尝尝,若是不喜,我再让人换了来。”
  章夫人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赞道:“好茶,姜小姐不愧是怀瑜翁主之后,果然有品位。”
  二人就这般寒暄了几句,然后章夫人开口问道:“听说,姜小姐……养了不少男宠。”
  姜灼华闻言一挑眉,果然是来替自家妹子说教的,而且现如今,京城里都传她养了不少吗?哎,她也想啊,奈何至今就一个,还是个不能使的。
  念及此,姜灼华直接道:“章夫人想说什么,大可直言。”


第48章 
  章夫人见姜灼华语气不善; 忙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 我问这话没旁的意思,就是觉得姜小姐打过交道的男子多; 想来有些心得。”
  姜灼华闻言; 不解的蹙眉,没有吭声儿,看向章夫人; 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章夫人见姜灼华没有反感; 忙笑笑道:“我这人笨嘴拙舌的,说错话你别吃心。其实……我自成亲后,这么些年下来,都觉得不甚顺心。我和章大人; 算是媒妁之言; 成亲前没见过,但是成亲后,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了,所以,就尽可能的对他好,女人嘛; 谁不想要个知冷知热的夫君; 我想着; 我处处做好; 怎么也能换来他的一片真心; 但是; 这么几年了,他好似看不到,相敬如宾的,虽没大的错处,但我总觉得心里头缺点儿啥。”
  姜灼华:“……”关我屁事?
  这章夫人过去和她没半点交情,莫名其妙递给拜帖给她,就是来给她倒苦水的?这些话,不都该是关系好的姐妹们,私下编排的吗?怎么章夫人会来找她说?
  章夫人见姜灼华不解之色更加浓郁,忙道:“我觉得,姜小姐与情。事上见解独到,我也是被这事儿困扰了好些年,有些走投无路,特来求您开解开解。”
  姜灼华闻言笑了,重生一趟回来,不仅她变了,难道京城里的人也变了吗?
  说起养男宠的女人,她们不该是避之不及才对?怎么现如今,反而会觉得她因养男宠,男人接触得多,有经验呢?
  想了半晌,姜灼华得出一个结论,这章夫人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剑走偏锋,跑来找她了。
  行吧,既然被人信任,那就别辜负了,念及此,姜灼华道:“那我就随便说说,要是对您没用,您就当笑话听了吧。”
  章夫人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姜灼华手下轻刮着茶盏,慢悠悠的说道:“女人嘛,尤其是您出嫁的时候年纪还小,心里怎么都会憧憬男女之情。所以啊,首先您得明白一点,你成亲后对章大人所有的好,都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您憧憬中的感情,是不是?”
  章夫人闻言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听姜灼华接着道:“所以,为了得到心目中的感情,在你们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您能做的,便是先付出,希望他看到后,以同样的方式回报给你。”
  章夫人闻言,忙点头笑笑:“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姜小姐说得是。可不知为何,他就想瞎了一样,怎么都看不到。我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上至公婆,下至他穿得一双足衣,什么事情我都是亲力亲为,遇上逢年过节,忙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个把个时辰,饶是如此,他依旧对我不咸不淡,虽无纳妾,却也实在不是我心里想要的夫妻感情。”
  哎,姜灼华轻叹一声,从前她何尝不是如此呢?姜灼华笑笑,接着说道:“夫人您首先得弄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平,是从何处来的?这么说吧,每个人都喜欢说自己付出了很多,但其实,每个人付出的时候,手里都拿着一杆秤。在时时刻刻衡量,自己的付出与得到的回报是否对等。”
  姜灼华见章夫人面露疑色,接着道:“简单些来说吧,您给了章大人十个果子,在你心里,你会觉得,我都给了你十个,你怎么也得给我还十个,最少也得八个。但事实是,对方只还了你一个。于是,心里便不平衡了,怎么都觉得意难平,凭什么我给你十个,你只还我一个?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章夫人闻言,似有恍然大悟之感,一时觉得心里通畅了不少,紧着道:“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我就总想,我日日将他伺候的那么好,他却连陪我一起去游个湖都不愿意。”
  姜灼华闻言失笑,人就是这样,生来自私,却还总喜欢拿着自己的付出说事儿,若是真的不求回报,对方还不还你都无所谓,就绝不会有意难平的时候。
  但这世上,除了圣人,没人能做付出不求回报。看开了这一点,就应该明白自己是如此,旁人也是如此。
  她记得当时和第三任丈夫魏少君,和离前因他娘亲吵过一次架,他娘亲因为她过去的名声,一直不喜她,甚至想法子想让他们和离,给魏少君另娶。
  当时姜灼华跟他说:“嫁了你两年,日日忍着你母亲的打压与酸话,扛着这么多痛苦压力,还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付出了那么多,你却还是总让我忍,你就不能去说说你母亲?”
  她本以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这些话说出来,他怎么也该蔫儿巴了,可谁知,她理直气壮,魏少君比她更理直气壮,回顶她:
  “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我没付出吗?我的付出你看不到吗?我为你顶了多少流言蜚语的压力,当初为了娶你,我不仅跟亲戚们翻脸,还忤逆我的母亲,将她气得直哭,我付出的难道少吗?”
  姜灼华气得回他一句:“我求着你娶我了吗?求着你跟亲戚们翻脸了嘛?你搞清楚,是你自己死活要娶我!”
  谁知接下来魏少君的话,更让她感到深切的无奈,他学舌道:“我也没求着你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啊,你大可以舒舒服服在府上做甩手掌柜,更没求着你忍我娘亲,她说你你可以回嘴,之前是你自己要忍的,我求着你了吗?”
  那天吵完架,姜灼华才深切的意识到一件事,但凡是人,所做的付出,都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对方真的需要的。
  当时,魏少君那些话说完,她忽然意识到,魏少君确实为她做了不少,在魏少君眼里,她才是那个不懂回报的。
  她后来就苦思冥想,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怎么就成了那个不懂回报的人?怎么就在魏少君眼里,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想来想去,姜灼华终于明白了一点,人付出,其实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对方。
  魏少君觉得,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姜灼华为了他忍耐她母亲,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对于姜灼华而言,她为他做了那么多,魏少君多帮她在他亲娘亲面前说话,让她别那么憋屈,才是应该的。
  静下来想想,她和魏少君,虽然是日日相处的夫妻,但是各自为政,谁都觉得自己为对方做了很多,谁都觉得对方不懂得回报,日久天长下来,矛盾不爆发才怪呢。
  所以,到头来,矛盾无法调和,姜灼华又是个不爱受委屈的,最后提出和离,魏少君想了想,没有挽留她,说了声对不起,毕竟两个人都累了。
  所以经历这么一遭,姜灼华才明白过来,人在意的,只有自己的付出,而自己付出,是为了换取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对方真的需要。
  要想让对方心里记住你,忘不掉你,非你不可,那就是多让他付出,付出的越多,他就越会珍惜。
  而自己要做的,无非就是细心留意对方付出,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然后时不时的对症下药,回报给他就是,维持住他心里的平衡,生活上,基本上就不会出大的矛盾。
  若是现在的姜灼华和魏少君在一起,绝对不会是前世的结局。
  她一定会什么都不干,都叫魏少君做,他娘亲说她,她也绝对不再忍,她娘一说完,她保证去找魏少君梨花带雨,一通撒娇委屈之后,再说一句: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为了你,我愿意忍忍。绝对能把魏少君感动的痛哭流涕。
  往事历历在目,姜灼华轻叹一声,敛了笑容,接着对章夫人道:“所以说,付出这个东西,从一开始,要么就不求回报,要么就什么都不做。你为章大人做了那么多,究竟是他真的想要的,还是您自己一厢情愿?说难听些,他可没求着你为他做这做那,都是你自己愿意的,你怎么指望他看得到?”
  章夫人闻言,陷入了沉默,脸色还有些许不好看,许是被姜灼华否定了她这么些年的付出,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姜灼华笑笑,不以为然,接着解释:“换个简单的说法吧。比方说,章大人爱吃素菜,但是您天天给他大鱼大肉、满汉全席,章大人对此不闻不问,你还责怪他看不到您的付出吗?您得清楚,他想吃素菜,饶是你给他搬来全京城的鱼肉放在眼前,他也不会感动的。”
  这么一说,章夫人忽就明白了过来。她不由蹙眉去想,确实,成亲这么多年,她真的没有问过自己的丈夫到底想要什么?而是从嫁进门那天起,她就沉浸在贤妻良母的角色里无法自拔。
  章夫人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复又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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