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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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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在半路买来的桃花糕,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品尝桃花糕上,仿佛刚才的恍惚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宋临照看见对面的女子吃得连眼睛都有些眯起来的舒服样子,心中雀跃。落落喜欢甜食,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点心,来到古代还是没变,果然不枉费他昨天晚上偷偷去厨房做的这份桃花糕。尽管暴露了自己也是穿越人士的事实,她也并不知道这段时日她所吃到的糕点尽都出自他手,可他只要想起她那么喜欢他为她准备的一切,他心里就无比欣喜。
今天的她难得穿了一身与他同款的紫色衣裙,不再像往常一样只是一身劲装,丝毫不做打扮,面上也没有往日那般清冷,在一袭紫色衣裙的飘逸下,映得她那本就是精致绝伦的容貌更显姿容,甚至连眉心上方的那道伤疤也特意用了雪肤膏遮住,毫无瑕疵的脸上光洁如玉,当真是清绝脱俗,妖异的紫衣更让她平添几分柔媚。
宋临照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落落不像是纵横沙场的女将军,反倒像是画中走出的仕女,聂家的几年让她的举止更加文雅,身上浸染的书卷气也愈发浓厚,最让人沉醉其中的却是她一双柔若春水的双眸,聂音落尚不自知,只要她真的信任了一个人,眼中的防备警惕一旦化开,其中的波光足以让人心神皆失。还好,迄今为止她只肯信任于他,否则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这般样子,怕是不为了她的领军之能也有无数人想要娶她,又想到昨天的夜镜尘,宋临照更是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两人各怀心事,就在最后一块桃花糕被聂音落咽下去的同时,一身月白色宫装的宋鸢缓缓而来。依旧如当年那般倾国倾城,可是脸上却毫无以往的娇艳明媚,脸庞瘦削,眼瞳中带着浓郁的忧愁,仿佛这并不是聂音落当年所识得的那个骄横跋扈的安阳郡主,而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后院妇人。每一步都不能踏错,每一天都心力交瘁,原本十分的美貌如今只剩七分,周身气质阴郁至极,似乎还有着对这世间万物的怨愤。
聂音落看到她与当年完全不同的气质怔愣了一下,心中浮上一层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对宋鸢点了一下头,如传言中那个高傲清冷的永安将军一般无二。宋临照则是在她来的那一刻便起身,直接坐到了聂音落身旁,握住了聂音落的右手。
宋鸢看着两人防备的样子,心中微凉。一个是曾经最宠爱她的哥哥,一个是曾经她感情最好的手帕交,现在却都用这样疏远防备的眼神看着她,宋鸢觉得自己果然很悲哀。她的一生都由不得自己,幼年时帮兄长交上去的那份《治国简策》让她声名大噪,荣宠加身,可她必须每天保持着那份嚣张跋扈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不太惹人眼。毕竟有才华无所谓,但是有才华还聪慧非常的女子在这样的乱世中太容易引起各国注意,一个骄横刁蛮的名声倒是可以让那些人认为她徒有一身才华却并不十分聪明,以后也不会太过关注她,可是她装着装着却真的跋扈起来,然后,她便走上了一条别人早就给她设计好的道路,无法回头。
漫天桃花纷纷而落,三人尽都席地而坐,任由纷飞的桃花落在他们的衣衫上,一如当年,可是他们都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良久,宋鸢才开口,“你们要找的人,在沧獠山。”没有叙旧,没有寒暄,他们就像是不曾有过那段无忧的少年时光一样,她,只是宋临照埋在燕云笙身边的暗线,也是被宋郢放弃的一枚棋子,而不是他的嫡亲妹妹,那个安阳郡主,早已死在了来岷阳的路上,活着的,只是燕国的摄政王妃,而已。
说完这句话之后,宋鸢直接起身离开。转身的一瞬间,她终于下定决心,真正与过往告别。她这样毫不避忌得与他们见面,早已被燕云笙所知,她知道,她必须放弃一些东西了,无论是宋临照还是燕云笙都容不得人背叛,她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或许,那位尹姑娘的话是对的,这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树上的桃花开得正好,她的年华也正好,那么为何,不为自己拼尽全力搏一次呢?可是,为什么心中这么难过呢?为什么眼泪就是如此控制不住呢?宋鸢加快步伐,离开了这片桃花林,一行清泪落下,弥散了过往。
聂音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黯然。她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那个明媚肆意的女子是她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露出善意的女子,她生病只能卧病在床的时候,是她摘下她最爱的梅花,陪在她身边讲着那些逗趣的故事。她一直知道,在宋鸢嚣张跋扈的表象下,是一颗多么玲珑剔透的心。然而如今,她们都认不出彼此了。她的一身宫装彻底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不,或许不止是这一身宫装,还有她在岐陵披上的铠甲,那两个在裕王府互相打趣嬉闹的女孩,似乎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落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必如此。”宋临照看着她眼中的失落黯淡,心中疼惜。他们都知道,这次与宋鸢见面为的不止那一个消息,更是想要知道宋鸢的选择。他是真的把宋鸢当妹妹的,即便他的心性再怎么凉薄,他也是真心疼爱过这个身体唯一的嫡亲妹妹的,当年和亲的时候他就知道宋鸢的心思,可是选择来燕国不仅是宋皇亲下的旨意,也是宋鸢自己的决定。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但他知道,从她选择穿那一身宫装来见他们的时候她就选择了燕云笙,选择了燕国,而不是他们,不是宋国。
他不是不失望的,这次前来他另外的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可以把她带回去,一个不受宠的摄政王妃,若以后两国开战还不一定是个什么光景。当年把她嫁给燕云笙就是因为他觉得无论未来如何,燕云笙也不会把宋鸢这么一个女子当成牺牲品,可是他没想到后来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燕云笙这两年仿佛等不及了一样,在各国内的动作频频,如今更是拿聂恒来威胁他们,他不知道以后燕云笙会不会真的为了这天下牺牲宋鸢,可惜宋鸢居然已经彻底站在了燕云笙那边,如今这样的情况,他再做什么也是无用了。
“是啊,那是她的选择啊。子卿,我们回去吧。”一片花瓣落到她的指尖,聂音落抬头,看着纷扬的桃花,如当年的宋鸢一样,艳丽无双,倾国倾城,抵死芳香。
你说桃李芬芳,敌不过红颜凝望;如今天涯难赏,百里梅香。纵使天下无双,情深过往,不过是泪沾霓裳,徒留清梦一场,月色微凉。
四月二十三日,楚国使者到,燕皇于萩鎏殿为四国使者接风,真正的四国之乱拉开帷幕。
第三十章 接风宴,入迷局
萩鎏殿是燕国皇宫里比较偏僻的一座殿宇,不过胜在景色优美,且空间足够。恰逢花朝,宫殿四周百花围绕,坐在殿内,远远望去,花团锦簇,艳丽至极,而且还可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百花幽香,当真是燕国皇宫内赏景娱乐的最好去处。
聂音落不是第一次进皇宫,特别是燕国的皇宫,她在云雾山学武功的时候,就被杜子衿扔到过这儿来,要不是她跑得快,早就被当成刺客给灭了。好吧,虽然也因为杜子衿这些突击让她练就了一身最快的轻功,不过现在想想当年被一堆侍卫围在中间时的场面,还是有点肉疼。
“落落,不许喝酒。”聂音落的手还没碰到酒杯,宋临照就直接伸手过来拿走了,抬头看去,那家伙果然用一脸不赞同的表情的盯着她,“喝酒伤身,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好好吃菜吧,乖。”聂音落突然有些恍惚,八年之前,她也是坐在宫殿上,也是被一个家伙抢走了自己的酒杯,那个可恶的家伙还自己喝完后把空的杯子给她看,当时的她是什么心情呢?她早就不记得了,原来那些曾经认为一定会记得的事情她早就在不经意间忘记了,现在回想,已然恍若隔世。
“夜国太子,楚国武王,到!”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
“陛下到!”
一声又一声的通报声落下,直到最后燕皇进来的时候,众人站起,聂音落和宋临照也与宋润流等人一起,拱手相拜。毕竟,人家是真正的皇帝,他们这些人,最高的身份也不过是太子而已。
燕云傲甫一踏入萩鎏殿便看到这么多人,平日里的懦弱退缩又表现了出来,一双眼睛不断地往燕云笙身上瞄,好不容易走到主位上,一开口便有些结巴,“众位来使不,不必客气,请,请坐吧。”这燕皇,真的是个皇帝吧,怎么胆小成这个样子?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聂音落眼尖地看到对面那个也是刚刚走进来不久的摄政王脸一下子就黑了,想想也是,虽说大家都知道这燕皇不过是燕云笙的傀儡,但也太没有帝王气度了吧,好歹这是在四国来使面前啊,你装也得装得像个皇帝不是,这种表现也太让人诟病了吧。
一时间满堂静寂,最后还是燕云笙发话,众人这才坐了下来。觥筹交错,满眼浮华,聂音落更想喝酒了。可是这殿上除了伺候的宫女之外,就只有她和宋鸢两个女子能够坐在殿上,就连那个被她抽了一鞭子的燕国小公主都不在,这宴会也忒没意思了。眼神不经意扫过主位之上的燕云傲,聂音落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宋临照这边正帮她挡着那些来敬酒的家伙,不动声色地又把几个人给气了回去,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就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又看别人看得入了神,气得牙痒痒,一时之间干脆不再管她,直接起身告了声罪就离开了宴席。
聂音落正疑惑着,却见这家伙一声不吭地就离席了,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弄得聂音落有些不知所措。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啊”的一声,然后便是一个婢女直接跪到了地上,不断磕头请她饶命的哀泣声。聂音落有些无奈,其实她也不过是添酒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洒在她衣襟上了而已,她又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要她的命。好吧,或许只有她觉得是小事,当下也不再多言,起身跟着一直随侍在她身边的宫女整理衣服去了。转身的那一刻她并没有看到,那胆小懦弱的皇帝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场中歌舞不停,宋临照避过那些女子,直接往殿外走去。一阵冷风袭来,宋临照也冷静了下来,自嘲一笑,今天他怎么这么冲动,宴席未完,他居然就出来了,而且还因为那么一件小事就跟落落赌气,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冲动呢?想到这儿,宋临照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不应该会这么冲动才对,还把落落一个人留在了殿上,难道这是有人故意要他们两个分开不成?宋临照心中陡然一惊,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了,得赶紧回去才成。宋临照思及此处,便运转内力,转身向萩鎏殿的方向跑去。
聂音落走到萩鎏殿的后殿时就感觉到不对,打发了那个一路跟着她的宫女,目光便落在了窗外,又是一大片的蓝色鸢尾,一阵微风拂过,那艳丽饱满的花苞随风而动,空气中还传来了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聂音落闻到这香气的时候便知不好,正准备施展轻功离开,就见得屋内的装饰摆设也快地移动起来,不过须臾,配合着外面那异常的鸢尾就形成了一个阵法,正是她在古籍上看到的,五遗九蠹阵,失传已久,据说从未有人破解的阵法。
阵法瞬间完成,四周也静寂了下来。前殿的人声鼎沸早就不见,触目所及是一片虚无缥缈,聂音落环视四周,发现房间内竟是除了她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唯独天上一弯孤月,照亮了这个地方。聂音落心中奇怪,她早在来之前便背下了燕国皇宫内的地形图,刚才那个方向明明就是前往萩鎏殿后殿的方向,她究竟是在何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的呢?还有那个宫女,这阵法恰好是在那个宫女离开之后才形成的,莫非那个宫女便是开启这阵法之人?是了,那宫女步伐轻盈,一看便是身怀武功之人,还有刚才她领路时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想让她看到她的容貌一样,可恨自己当时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就这样着了他们的道儿。不过这里既然不是萩鎏殿,那又是哪儿呢?把她弄到这个地方来,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聂音落想到这儿,倒是也不再担心,既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动作,就代表他们一定有所图,既然如此,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这个专门为她而设的局,还真是用尽了心思。
不说别的,就说空气中散发的栢杞鎏苧香,这可是百花谷的特产,唯一一种能引出她旧疾的香。想到这儿,聂音落苦笑不已,知道她旧疾其实并未完全康复只有花宛茵一人而已,而能制造出栢杞鎏苧香的,也只有她。所以,自己这是被背板了吗?她知道,百花谷的存亡对于花宛茵来说比一切都重要,她也知道她始终没能真正放下燕云笙,所以,她选择对付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这五遗九蠹阵并非杀阵,而是困阵,栢杞鎏苧香也并非毒药,最多是让她的双腿沉重,行动不便罢了,可是这样,已经足够,她已失了先机,又行动不便,恐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悦媣,回来了。”尹华香端起手中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心微皱,那蹙眉的样子当真让人怜惜不已,只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面前来,只为博她一笑。“姑娘,事情办好了。”她面前的悦媣穿着一身宫女的服饰,对着尹华香福了一下身子,眼中闪烁的,是让尹华香都无奈至极的狡黠。“姑娘,隐邬呢?他怎么还没回来?”尹华香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望向窗外的双眸中,晦暗不明。阿照,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覃覃?
此时的萩鎏殿,一个与聂音落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进去,在宋国使者那边坐下,面上清冷之色与聂音落别无二致。
“小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懒,又在睡觉。”聂音落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居然看见了那个死妖孽,他还是一样一身红衣,唇角勾起,眉梢眼角尽是一派妖孽风流,看到她呆愣的样子,他又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来把她的头发弄成了鸡窝的形状。“怎么,没睡醒,还是又看本公子看呆了?”聂音灏看着这丫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吵起来,有些奇怪,刚要问问她这是怎么了,却见这个小丫头看着他的眼神陡然深邃,“你,是谁?”聂音灏一下子怔住。
沧獠山。
宋临照躺在山洞里的干草垛上,背上被重击的的地方还有些隐隐的疼痛。睁开眼的时候他就到了这里,在萩鎏殿的时候他被人袭击,连对方的样貌都没看清就晕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沧獠山,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伤,甚至于他自己昏迷了多久他都不知道。自从他跟着师傅习武后从未遇到过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看着天边的月色,他第一次这么后悔他的自大,很明显这场接风宴就是针对于她的一场局,他太大意了。不知道落落现在如何,他应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接风宴结束,夜镜尘看着后来回来的宋临照与聂音落一起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三十一章 可团聚,梦非疑
窗外的梅花开得正好,窗内的两人直直对视。良久,聂音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丫头,真睡迷糊了?怎么连你最英俊潇洒的哥哥都不认识了?”聂音落依旧没动,直到聂音灏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聂音落才发现最奇怪的地方在哪。
她的腿居然可以行动自如!聂音落大惊失色,一把推开聂音灏的手臂,直接奔出了房外。要运转内力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内力已经消失不见了。聂音落愣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手看了晌久,终于确认自己还是那个不能习武的聂音落,那个娇生惯养从未受过伤的聂音落。她还是十七岁的样子,可她却不是那个因为练武和领兵满身伤痕的永安郡主了。
“你这是怎么了?因为爹爹昨天终于答应让你去游历天下乐傻了不成?”聂音灏疾步走到她身边,又是几下,把她的头发弄得柔顺起来,这才满意,“你可别太得意,虽然这几年各国都比较太平,爹爹也答应你了,但不管怎样,你也是不能离开宋国的。”聂音落呆呆地点头,任由聂音灏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直到进入了青篱居。
那个高大英武的男子坐在主位上,看见她来了之后,眼中的冷肃一瞬间化开,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旁边的聂音洌低头擦枪,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傅红月坐在聂音洵旁边,怀中抱着的,是自从她来了便一口一个“姑姑”的恒儿,夫妻二人的眉目间是岁月静好的平和温柔。她的身后是与她一起长大的死妖孽,依旧喜欢调戏她,喜欢欺负她。聂音落看着眼前的场景,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落儿,怎么了?”她的眼泪一掉,所有人都急急起身,围到了她的身边,聂音洌和聂音洵则是直接一巴掌打到了身后聂音灏的身上,认定了自己又被他欺负了。聂音灏一边躲,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眼底深处,其实蕴含着浓浓的担忧和心疼。聂音落突然笑了,这,是她梦中才会有的场景啊,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啊。
聂葳他们看着聂音落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中迷惑,聂音落则是直接扑到了聂葳的怀里,用他的衣服把自己的眼泪擦干之后,仰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这一笑,如春花初绽,面上清冷不再,其容貌之秀丽更为逼人,生生让在座的几人都看愣了去。
聂葳摸了摸怀中女儿的头发,难得见到她这么开心的笑容,心也化成了一滩春水。这时候的聂葳,不是那在战场上指点江山的将军,而只是一个宠爱女儿的普通父亲而已。“落儿,这是怎么了?”这孩子自小懂事,从未曾这般哭过,这般笑过,聂葳把目光移到正在被两个儿子追打的聂音灏身上,心中有了猜测。一定是这个倒霉儿子弄的,落儿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今天来之前也只见了他一个人,一定是他又惹了落儿。
聂音灏看到聂葳的眼神就知道不好,那小丫头一哭,怎么都算到他身上了?他今天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这也太冤枉了吧。当下眼中委屈更甚,一双桃花眼频繁地向聂音落看去,只希望这个宝贝妹妹赶紧给自己说句话,再打下去,他可就挺不住了啊。
聂音落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早已忘了去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那早已去世的家人又为什么还活着,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家,这些人,是她的亲人啊。衣摆突然间被人拉住,聂音落低头,就看到了聂恒那熟悉的包子脸,这个才六岁的孩子脸上,是一派的天真和快乐,此时正张开双手,软软地道,“姑姑,抱~”见她呆住,干脆抱住了她的大腿,一双眼睛委屈地看着她,瘪了瘪小嘴,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聂音落见此,哪里还受得了,当下便蹲下身子要把恒儿抱起来,可是没想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法把这个已经长成个小圆球的孩子抱起来,聂音落突然间想起,她没有内力了啊,那她怎么抱起这个圆得已经可以在地上滚起来的小家伙。聂音落转头向正在看着他们的傅红月求助,真不知道这个柔弱的二嫂是怎么把恒儿抱在膝上的。
傅红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好笑。恒儿这孩子自生下来便跟落儿亲,平日里一会儿见不到这个姑姑就要闹,傅红月真是不知道,这儿子到底是谁生的了。此时见到落儿那进退两难的样子,倒是难得发了回坏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帮她,反而坐在椅子上不动,戏谑地看着她。
最后还是聂音灏看不下去了,冒着可能被大哥二哥再次混合双打的危险,把聂恒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聂音落怀里。就见那小肉球终于满意得在聂音落怀中拱了拱,找到了最舒服的地方,躺在她怀里,不动了。聂音落觉得,她这位小侄子的体重绝对严重超标,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来着?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聂音落却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这才在这位小祖宗的要求下给他夹菜,喂饭,当真是累得不轻。这下倒好,这回轮到她哀怨不已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中度过,待她回房之后才发现,今天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这里是聂府,聂葳他们还在,她还是十七岁的样子,可是聂家灭门,云雾山学武,岐陵大战,岷阳共聚,这些都是梦不成?聂音落第一次这么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聂音落呢?
宋临照自从醒来之后在沧獠山已经呆了三天了,他用过无数方法,却怎么都走不出去这么一个山洞。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困住了,而且困住他的阵法正是五遗九蠹阵。他不是没学过破解阵法的方法,可是这五遗九蠹阵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据说是天上的一位上神最拿手的阵法,这世上知道这阵法存在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解?原本他并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设出这个阵法来,可是盯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他却不得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宋临照握紧了手中玉扇,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走去。
“主公,他们到沧獠山了。”阿沧阿獠依旧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汇报情况。只见那男子拿着手中的白玉棋子轻点几下棋盘,之后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将那枚棋子放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
“哦,那个孩子找到了吗?”阿沧和阿獠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头低得更低了,不过毫厘便可挨到地面,两人正打算请罪之时,却听那男子说道,“罢了,那孩子的事交给香儿去做吧,你们去建安吧,那边也该行动了。”两人颔首退下,心中都惊诧不已。主公的气势越来越迫人了,以他们现在的本事恐怕在主公手下都走不过一招。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两人便启程前往建安。
宋润流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信,双手渐渐攥紧,烛火明明灭灭,衬得他双手骨节突起,颇为诡异,“太子殿下,您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悦媣站在宋润流身后,轻声道来。宋润流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文,“自然,还请悦媣姑娘去与尹姑娘说一声,这次的事,依旧需要她的配合。”悦媣听到这话微微颔首,转身便离开了驿馆。
只是宋润流没有看到悦媣转身后的讥讽之笑,悦媣也没有看到那本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国太子手中的信一点一点化为齑粉,正是内力所为。
“姑姑,姑姑,你看这个。”聂恒这个小包子还没等到下午就又跑来找聂音落了,聂音落思绪一下便被打断了,看着小包子恒儿手里拿着的兵符,嘴角抽搐。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么把兵符给这个小家伙了?而且这个小包子居然还这么一脸无辜地盯着她,聂音落不禁扶额。直接便牵起了这个小家伙的手,带着他往书房去了。
聂葳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办公,反倒是去了聂家祠堂,聂音落把聂恒送到傅红月那儿就拿着兵符来到了这儿。
依旧是那样古朴的气氛,可是却没有第一次来此的血脉相连之感。聂葳就站在祠堂中央,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落儿,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聂音落有些疑惑,“什么?”“就是这样没有战事,没有纷争,一家人团圆和乐,这样的日子,你喜欢吗?”聂音落点头,她当然是喜欢的,可是她总觉得聂葳问出这话一定有深意,但她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兵符你拿着吧,落儿,我们该回去了。”话音刚落,聂音落就被聂葳带出了祠堂,聂音落回头,祠堂的大门轰然阖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第三十二章 镜中花,破碎梦
宋临照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那声音来源之处越来越近了,可是那声音却逐渐变小,宋临照心头一紧,脚下步伐加快,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不快点的话,可能会发生让他痛苦一生的事情。
正是隆冬时节,屋里的地龙烧得暖暖的,手边是触而可及的温茶,茶水边上,是她最喜爱的芙蓉酪酥,桌上的《山河纪》还好好的摆在那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聂音落感到那么地熟悉,却也是那么地陌生。聂音落记得,她当年逃离聂府的时候,闺房内的摆设就是如此,这一个月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这么真实,真实到让她早已无法分清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聂家还好好地存在着,她的父兄依旧宠爱着她,她与宋润流的婚约也解除了,甚至于爹爹答应她让她去游历,这些,都是当年在一夜之间便破碎了的愿望,如今居然都实现了。就算这是梦,她也不想醒过来了,原来的永安将军太苦,苦到她无比希望那才是梦,而现在的家人团聚则都是真的。
聂音落知道,自己忽略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是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忽略下去,忘记下去。潜意识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唤她醒来,可是聂音落不明白,她一直清醒着啊,为何要醒来?
“小丫头,爹爹找你。”聂音灏直接推门而入,丝毫不忌讳她这个妹妹可已经十七岁了,聂音落也懒得理他,干脆利落地起身,自己走了出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书房的时候,聂音灏拉住了她的手腕,她回头看他,就见这个一直嬉皮笑脸的哥哥严肃了表情,一身红衣依旧,妖孽潇洒依旧,可是这样的他让她无端地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小丫头,这段时间你开心吗?”聂音落被他的这么一个问题给惊住了,这厮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四目相对的一刻,聂音落努力想要找到他开玩笑的痕迹,可是却只看到他眼中那再明显不过的认真。“开心,自然是开心的,有你们陪着我,我怎么会不开心呢?特别是在经历了那样的梦境之后。”每天醒来就能看到你们,聂家军每天都进行着相同的训练,爹爹每天依旧还是上朝、练兵,从不间断,大哥和二哥也每天去军营办公,就算封侯也还是每天回到聂府,你也还在,每天欺负我,调戏我,可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会毫不思索地办到,我怎么可能不开心?聂音落心中千回百转,假装看不见聂音灏的欲言又止,“走吧,爹爹在等着我们。”聂音灏见此,也不再回话,拉着她继续向书房走去。
到达聂葳书房的时候,聂音落发现居然所有人都在,聂葳的书桌上是一个整理好了的包袱,还有他常年所用的紫微枪,包袱上放着的,是那块兵符。聂葳首先开口,“聂家儿女,皆为战场所生,落儿,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护着你这个这唯一的女儿,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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