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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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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剩半杯的时候,花宛茵直接一口饮了进去,然后 也像聂音落他们一样放下了杯子,不再喝了。
宋临照见这两人似乎是要谈心的样子,便拍了拍聂音落的手,起身离开了。
不过因为担心聂音落,他也并没有走多远,不过是往外象征性地走了几步,让聂音落和花宛茵都看不到他了而已。
花宛茵看见宋临照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再看向聂音落的时候,眼中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羡慕,“音落,你比我幸运。”
聂音落没有回答她,只是眼中的清冷却是散去了几分。
花宛茵早就知道她的性子,也不计较,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还有一天可以坐在一起喝茶。”
说完这句话,花宛茵的目光有些黯淡,脸上的病态也终于再也藏不住。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直到她又回了百花谷却发现以前百花满眼的谷中成了这般破败不堪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这一生,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是在这座已经破败不堪的谷中。
所以她并没有再离开,正是打算将这里作为她的埋骨之处。而燕云笙,她想,她应该是放下了。
“我出生之时便被送到了三族遗迹中,与相思和戚木缘一起被选为守墓人。或许是我自己本身便不安分吧,我忍受不了遗迹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最后居然跟着相思逃了出来。然后,便是刘家的覆灭。
现在我再想起来,反倒是觉得若是我不逃出来,或许刘家便不会覆灭,而我,也会安安稳稳地在遗迹之中度过一生,哪怕是像戚木缘一样选择与那里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总比现在我这般苟延残喘要好吧。”
聂音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更是不觉得应该安慰她,毕竟她们两个,已经不再是当年那般要好的密友了。
只不过,花宛茵其实也不需要人的安慰,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可是她在百花谷里待了这么久,却是未曾见到任何人,只除了今天来此的聂音落,所以她便把这些话都跟聂音落说了。不为别的,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听一下罢了。
“当年我被师傅带回百花谷的时候忘记了一切,只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后来师傅也不是没有帮我查过身世,只是她却是一直未曾告诉过我。在你来了之后,她更是绝口不提这件事,还在弥留之际跟我说,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让我全力帮助你。只是音落,你实在是个太过倔强的人了,竟然始终不肯用百花谷的力量,直到它都覆灭了,你也没用它做过什么。”
花宛茵说到这儿,似是有些渴了,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爱上燕云笙的了,只是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音落,你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的,我当时对此深以为然。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不顾一切的。音落,你只是比较幸运的爱上了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的人而已,而我,却是没有你那么幸运的。”
聂音落听见她的话心中一动,是啊,她的确幸运,子卿确实是心里眼里都只有她,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在现代接受了那么多年一夫一妻的教育以及他们两个那么多年的感情,使得他这辈子只有她一人。
可是如果子卿不记得呢?他这一世毕竟是个世子,若是不记得前世,他必然也会像其他的古代男子一样身边有一些通房侍妾,并且最后可能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娶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
若是那样,他们若是再遇,她还会爱上他吗?
她不知道,只是她却是明白,若是她真的爱了,却又无法抛却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他们最终,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只能说,他们当真幸运,记得前世,相约今生,终是携手走过了这么漫长的一段路。
她聂音落,着实是个幸运的人了。
花宛茵没有猜到她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道,“我和燕云笙,一个是把爱情看得太重,一个是把责任看得太重,我原本已经放弃了的,可是他后来一回头,我居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竟是生生害了百花谷,害了谷内的所有人。
音落,你知道吗?百花谷到最后,所剩之人,不过几十,我担心她们再被人利用,便是让她们都散了。如今看百花谷里的这个样子,怕是她们都没人再回来过了,到底是怎样走到了这个地步的呢?音落,你说,师傅会不会怪我?”
聂音落按住她身前的茶杯,止了她还想喝茶的动作,“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怪你,可是我知道这一壶茶你已经喝了大半,若是你再继续喝下去,无论你吃什么灵丹妙药,你都绝对撑不过一年。”
花宛茵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手也从杯子上面拿开了。她想起孙妙的话,她的病的确是不应该喝太多的茶,还想要多活一段时日看看燕云笙最后结局的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老实地把茶往聂音落那边推了一下,表示自己绝对不喝的决心。
“音落,你当真不打算再回宋国了吗?”
或许是聂音落刚才的动作,让她又想起了当年百花谷的那段日子,竟是就这么问出了一个以她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应问出的问题。
花宛茵原本以为聂音落不会回答,只是却没想到她竟是回答了,“不打算了,我以后不再是永安郡主,只是聂音落。宋国如何,与我毫无关系。”
聂音落倏地站起身,向着宋临照的方向走了过去,“花宛茵,我在来的路上听闻了一个消息,燕云笙要匹马挂帅亲自上战场了。你,好自为之。”
她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当初那般亲密无间的样子了,她今日听她这许多言语,再加上一个燕云笙的消息,便是她们之间彻底的了断。
以后,不会再遇了。即便再次相逢,也只是陌路。
花宛茵知道她的意思,在他们离开之后,竟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而那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壶和茶杯,都是掉在了地上,七零八碎,再也无法拼全。
正如她和聂音落,正如她和燕云笙,正如,百花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原来此,音灏何
云雾山上的云雾飘渺,百花谷内的百花早已残败,聂音落在离开之时,连最后一眼都不曾再看。
他们就这样回去了昭梺山,没有再去任何地方。紫微枪被聂音落放到了一个箱子里,埋于地底,再也未曾拿出来过。
宋临照知道,她是当真打算与以往告别,哪怕是心中的仇怨。
这样每天在昭梺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当真很好,但是每天看着她总是会不经意所流露出来的对于宋国百姓的担忧和在听到无殷屠城时紧握的双拳,他总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他始终努力着让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却是没想到,真正打破一切的,居然是他自己。
看着手中由言繁传来的消息,他心中也是惴惴,不知该如何与聂音落说起此事。
只是如今距离聂恒离开已经一月,原本定好的十日必归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况且再加上手中的这封信,真是让他想要安慰自己聂恒无事都不行。
“子卿,怎么了?”
聂音落知道最近几日宋临照有事瞒她,可是看他那纠结的样子,也知道他最后一定会挺不住告诉她,所以她并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等着他告诉她。
但是今天,她心中蓦地疼了一下,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让她心中不安。这才问了出来。
宋临照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事已至此也无甚好瞒,便把手中的信递给了聂音落。
“聂恒被擒。”
短短四个字,却是让聂音落的心如坠冰窖。
她面上依旧十分平静,心中却是已经泛起了滔天大浪。
“落落,你别急。恒儿暂且不会有事,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聂音落看了一眼已经急切地不知如何与她解释的宋临照,在听到恒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心放下了一些,刚想开口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是听得一个女声响起,“永安郡主,康裕王殿下,聂恒之事,还是让孙妙来说吧。”
宋临照目光一顿,不着痕迹地把聂音落掩到身后,他刚刚竟是没有丝毫察觉,这女人的轻功该是有多好?
“你们回去吧,这是我种下的因,自然要我来承受它的果。”
四声一模一样的“是”响起,宋临照护着聂音落走出屋,这才发现,原来真正武功好的人不是那个女子,而是这四个给她抬轿之人。
这四个人中的哪一个,武功都在宋临照之上,若是单打独斗,宋临照还有一拼之力,但是若是他们四人一起上的话,宋临照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过还好,那几人对他们并无恶意,在那青衣女子一声令下便离开了此处。
“姑娘是何人?”
聂音落觉得这女子并无恶意,而且她身上似乎还有什么她熟悉的东西,因此开口如此问道。
“在下,妙手神医,孙妙。”
两人听到她的话都是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她。医谷里这一辈出世之人,难怪刚刚那些人武功那般高了。
医谷虽然基本都是以医入道,但是这么多年也自然不可能只会医术,有些人便自愿习武,来护卫医谷。
虽说这么多年来,医谷中从来没有人真正得道,但是他们也是一直相信着只要坚持下去便总有一天可以得道,所以习武之人只是一小部分。只是这一小部分里的人,却是基本上都是这世间顶尖的高手,若不是他们不出世,这武林高手榜上怕是没有宋临照等人的份了。
只是由这样的高手护送而来的孙妙,怕是在医谷之中地位也是不低。
聂音落看了几眼孙妙,本是想要请她进屋细谈,却是在视线落到孙妙的手腕上时,心中一震,怎么都移不开了。
再开口时,声音也是颤抖不已,“你手腕上的红豆珠串,是从何处得来?”
孙妙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猜到了什么,只是她担心她会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便没有正面回答她,“永安郡主,还是让我进去再说吧。”
宋临照自是知道这孙妙有问题,可是在聂音落已经点头赞同了的情况下,他还是把她请了进来。
没有泡茶,三人就这样围着一张空空如也的桌子坐了下来,孙妙也未曾觉得他们怠慢,看聂音落的目光一刻都未曾离开她的手腕,她自然也是不再卖关子。
“永安郡主……”
刚开个头,聂音落就挥手止住了她话头,“孙姑娘不必再叫这个称号,我与子卿都不再是宋国的亲王和郡主,只唤名字便好。”
孙妙点点头,从善如流地继续说道,“音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串红豆珠串,是我曾救过的一个人送给我的,那人,名唤聂音灏。”
说到这儿,孙妙抬头看了一眼聂音落,咬咬牙却还是狠心说出了那句聂音落并不想听到的话,“现在,他的名字,是无殷。”
聂音落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想要知道,如今却一辈子都不想知道的答案,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知道了。
孙妙没有看她,她担心看到这个他曾经无数次在她面前提过的他最重要的妹妹,会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涌上来的愧疚。
“你们应当知道我们医谷中人与占星楼一样尽是修士,所以一般不会欠人因果。当年我卷入武林的那场混乱之中险些失了性命,一路得人相助方才完好无损地回了医谷。所以我答应了那些救我的人,以后为他们医治一次,来了结这段因果。赵苻便是其中一个。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让医治的会是聂音灏,更是没想到他会趁我不注意时给他种下离思。”
说到这里,她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眼神有些缥缈,但并未就这般断了几人之间的谈话,“起初我给他医治的时候,并未发现他体内的离思,他也没有被人改变记忆,只是以为我是救他之人而已。他当时的伤实在太重,我用了整整三个月方才治好他,就在后来我想要治好他脸上的伤时,赵苻他们来了。他启动了他体内的离思蛊,强行给他改变记忆,而我,却是被他们用整个医谷威胁,只得帮他们。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起初的离思蛊似乎是个失败品,他挣扎了许久,最后居然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了离思蛊的控制,后来更是成功逃脱那些人的桎梏。只是赵苻却是拿我威胁于他,他,不忍心害了我,便自己服下了另一个成功的离思蛊。”
孙妙说到这儿的时候,聂音落突然攥紧了拳头,但是一直没有发作,盯着孙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孙妙知道她这是对她不满,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当时他确实是比她用情更深,而她却是有太多需要顾及的东西了。
“当时看他们已经成功植入离思蛊,我便也没了法子,最后好不容易在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服下了离思蛊的相克之物想要把离思蛊引出来,可是却是功败垂成。最后那离思蛊只被取出了一小段,怕被别人发现,我便把它种到了自己的体内。
可是我没想到那离思蛊的力量那般强横,即便是少了一段也依旧可以在人的体内存活,甚至连一点作用都没有减少。所以他还是中了赵苻他们的招,被他们改了记忆。也就成了后来的无殷。”
说到这里,孙妙似是不愿回想,眼中有水雾堆积着,可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我知道他忘了他自己的身份,忘了聂家,忘了你这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妹妹,也,忘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只是我当时真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走下去。直到几年前我医谷这一辈有人长成,把我救了回去,这才彻底摆脱了赵苻他们对我的控制。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寻个机会找他说明一切,可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成为无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用像你一样背负聂家的灭门之仇,不用为了宋国那个虚伪小人卖命。不用想起来当年我曾经伤害过他的事实,不会恨我,不会怨我,哪怕只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也是好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他居然会害了你。”
聂音落这个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面上看不出分毫情绪,只是冷冷地问了孙妙一句,“既然他体内有离思蛊,那么为何那次我去找他之后,他却是依旧不肯相信他是中了离思蛊的聂音灏,而不是无殷?”
孙妙苦笑一声,“我当时给你们的是当初我用过的那粒药,当时我也并不知道是你们要用,也没有告诉你们,那药或许对其他中了离思蛊的人有用,但是对他却是一点用处都无。
当年我就是用这药逼得体内的离思蛊出来了一部分,后来那留在他体内的离思蛊便是不怕这药了,所以说,他不仅会没有感觉,怕是还会觉得是你们故意骗他。”
“原来,如此。”
聂音落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了肉中,落下几滴血珠,艳红之色比孙妙手上那串红豆珠串还要更深。
第一百六十章 终明了,心念事
孙妙走了。
在她把一切都说明白之后,离开了昭梺山。而聂音落却是知道,她们一定还会再见,并且为时不远。
对她来说,她和聂音灏的情,是一段因果。她间接伤害的她,也是一段因果。
可是对于聂音落而言,她不知道什么是因果,她只觉得这命运当真弄人。
恒儿是因为历练之时见到无殷屠城想要阻拦方被无殷抓住,原本他也没想要凭自己一人之力就这般拦着他,只不过他却是早就见过了孙妙,在她那里知道了无殷的身份,便借着这个机会被他抓去想要说明一切。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无殷所受离思蛊影响太深,再加上他对聂音落所做的那些事,更是让他接受不了他是聂音灏的事实。所以干脆便把聂恒交给了隐藏身份而来到军中的夜镜尘和赵苻。
夜镜尘倒是知道聂恒对她的重要性,也知道聂恒紫微星转世的身份,并没有杀他,反而是想要把她和宋临照引过去,一起对付他们。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她和宋临照在昭梺山,但是那次楚渊泽的铩羽而归让他们也知道了他们不是可以那么容易对付的,再加上昭梺山那个隐世之族对他们的庇护,要想要杀了他们,还真是挺难。
所以这段时间那帮人便一直没有动手,他们可还想要她手中的天下令呢,就算要杀她,至少也得等到她把天下令交出去之后。
聂音落自是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在孙妙一走,便翻出了自己那已经蒙尘的紫微枪,当然,还有紫微枪上的流苏,在她手中的那一半天下令。
她不得不去,尽管知道这算是恒儿的一个历练,他自己也要想办法离开才可,但是她却不能放心。
况且,不止是为了恒儿,还有那个伤她至此的聂音灏,不,不对,她或许应该叫他无殷。毕竟,真正的聂音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把她和恒儿置于死地又屠尽宋国百姓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却不得不面对。
她知道孙妙没有必要骗她,也知道那个她亲手编的红豆手串也不可能被她认错,那是她第一次编这种东西却被他发现后抢了去一直戴在身上说要送给以后喜欢的姑娘的,她怎么可能认错?
无殷就是聂音灏,她终于确定,可是她却觉得,还不如不知道,就那样自己骗自己把他当成无殷就好。
可是,他是她的三哥,是当年经常欺负她却在别人想要欺负她时便一定会跟其拼命的三哥,是“骑马倚栏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潇洒的死妖孽,是为了让她活下去牺牲自己的聂音灏。
她怎么也不可能忘记他最后的那个眼神,有遗憾,有歉疚,更多的,却是坚定。她不知道他当时的伤究竟有多重,但是她却是可以猜到在承受了那样的伤要活下来需要多大的努力。
她想要与他相认,却是也不想与他相认。
因为他不仅仅是聂音灏,更是无殷,是那个骗过她的信任把她推到叛国通敌罪名之下的无殷,是亲手害了恒儿的无殷,是差点杀了她的无殷,更是屠尽宋国百姓的无殷。
她没有办法原谅他,不仅仅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那些死去的聂家军。
他明明该是宋国的将星,他明明要守护宋国的百姓的一辈子,可是此刻,他却是夜国大军的主帅,被封为封远侯的夜皇身边的得力之人,更是连着屠了几座城池的宋国人最恨之人。
她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他也不过是被人算计了而已,可是她却不知道若是父亲和大哥二哥,甚至其他的那些聂家军地下有知会不会抬不起头来。
这么一算,其实他们聂家人中,还是真的有叛国之人。
聂音落擦着手中的紫微枪,心中千回百转,却是终究决定还是要亲自前去把一切都解决了才好。她是不可能继续叫他三哥的了,但是至少也要让他明白他做了些什么。
聂家的人,该爱敢恨,即便是错,他们也是不会逃避。而那些人,她也会让他们知道利用了聂家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落落。”
宋临照神色有些疲惫,他今天也是被这些消息冲击地有些厉害,再加上他后来又急忙联系了一下碧落宫的人,想要知道聂恒现在的情况,还真是有些累了。
不过看到聂音落把紫微枪拿出来了,他也是吓了一跳。
“你要亲自去?”
聂音落抬头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这是不想让她离开昭梺山这个安全的地方的意思。其实她也知道,以她现在失去武功的样子,就算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但是这一切事情尽是与她有关,孙妙也说了,或许只要她去,才能唤起聂音灏原本的记忆。还有天下令,若是他们得不到天下令,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替她前去的宋临照。既然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她又为何不去?
“子卿,让我最后自私一次。让我去吧,至少我不能看着恒儿不管,也不能让他继续顶着无殷之名被人利用下去。最后一次,可好?”
宋临照看着她坚持的样子,心中酸涩之意渐浓,“好。落落,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何尝说过不好?”
聂音落放下手中的紫微枪,直接扑到了他的怀中,“子卿,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一定不会。”
宋临照习惯性地把手环上她的腰,心中一叹,她每次都这么说,可是却从来没有实现过这个诺言,偏偏每次他还都会相信,任由她落入险境之中。
只是到底,他没有办法拒绝她,也罢,只要他一直护在他身边,再加上他联系的碧落宫的那些愿意帮他的人,还有她瞒着他联系的姚深他们,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总之,他是要护着她的。
“落落,这次的事情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记得答应了我的事情,这次的事情一了,天下局势如何,都与我们再无关联。无论聂音灏能不能想起来,他都与我们再也不相干。我们自回昭梺山过我们的日子,再也不管这些事了。可别忘记。”
聂音落在她怀中蹭了两下,软软地应了一声,“好,我自然不会忘记。若是他能够想起来,便让他自己去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我反正是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地唤他三哥了。若是他想不起来,那就让他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名字下,当一辈子的无殷好了。反正,都是与我再不相关。
至于恒儿,他应是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次把他救出来,以后哪怕是他濒临险境我也不会再管,只配着你,好不好?”
宋临照知道她这是在哄他,也是为了让他放心,心中知道怕是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不说别的,就说聂恒万一再遇险,她还能真的不管不成?
不过至少这个时候,他心里还是舒服了一些的。
想起他刚才心中莫名的不安与违背誓言又占卜了许久却什么也未得出的卦象,宋临照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把聂音落又抱紧了一点,引得聂音落低呼一声,差点就要使力挣开。
“子卿,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宋临照这才松了一下手,“无事,不过是在想到时候我们要如何行事而已。”
聂音落仿佛松了一口气,“不必着急,从这里赶过去还需要一些时日,到时候我们在路上慢慢想便是。况且现在我们也不确定碧落宫和姚深那边都会来多少人,也是没办法考虑周全的。”
宋临照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便抱着聂音落去了卧室,他们明天便打算启程,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地好。
聂音落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如以往的,不可能再像以前行军时连着两天不眠不休也没有什么事情,明天便要离开昭梺山,她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可是无论有多么舍不得,她也依旧要离开。便只能在躺在床上的时候安慰自己,以后也是会回来的,她一定可以和子卿都好好地回来的。
这样想着,竟是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宋临照感觉到睡在他怀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便知她是睡着了。在聂音落额上落下一个吻,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心中突然间涌起来一种不舍。
似乎,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也没有了一样。
摇摇头把脑中的那些思绪抛开,怎会没有?他们两人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即便是不能再入今日这般平静,但总有一日他们可以真的不问世事,如此安稳下去。
昭梺山,他们一定还可以回来。
这个时候,两人尚且不知,他们确实是回来了,也终于可以不用再被世事烦扰,只是那个时候,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徒留一片伤心之处。
“永和三十六年,永安将军踪迹现于洳城,不过半月,复又消失,使得宋国百姓失望至极。”
——《四国奇女子 第一女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雨中 梦,望昔年
洳城下了雨。
无殷一个人躺在帐内的榻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竟是睡得比以往都要沉。
可是他还是做梦了,做了一个对于他来说不可能会做的梦。
他梦到了聂音落。
无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她,明明他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她了。只是在梦中的他,却是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他梦到的,并不是他在战场上看习惯了的永安郡主,而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确定那个孩子是聂音落,只是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觉得,她就是聂音落。
他想要移动身体过去看看,却发现不过是心念一动,便直接飘到了那个孩子睡着的床边。
对呀,这是他的梦,他自然是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无殷没有在意自己这像鬼一样的行动方式,反倒是觉得这样当真方便了许多,若是等他回到现实也可以这么行动就好了,比轻功好用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思绪突然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妹妹呢?我要找妹妹玩。”
一个看上去不过两三岁的男孩从门外跑了进来,他跑的并不稳,基本上跑几步就要摔一下,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没有真的摔倒地上。
无殷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之间觉得莫名的熟悉。心中有些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只是还未待他细想,婴孩的啼哭声便响了起来。
那个男孩似乎很是熟悉了这种情况,十分熟练地掀开了包着聂音落的襁褓,见还是一片干净,便又把这个孩子包好,吃力地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一边抱还一边喊着,“奶娘,妹妹饿了。你快来给她喂奶啊!”
喊完之后还在聂音落耳边说了一句,“妹妹乖乖,再忍一会儿哦,马上就能吃饭了。”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聂音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悲愤,只是这样的画面当真太过考验人的心脏,看着那个男孩自己都走不稳的样子,却要抱着一个小团子去找奶娘,他还真是为他们两个捏了一把汗。
不过还好,奶娘离得并不远,旁边服侍着的丫头也不是就这么看着的,见他把聂音落抱了起来便急忙上前护着他们。虽然那男孩并不需要她们搭把手,但是她们还是都做好了随时把聂音落接过去的准备,并且更是准备好了在这两个主子不小心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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