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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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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渊泽听见他的话猛地一愣,一贯的面瘫脸上竟是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宋临照见他如此,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只不动声色,右手握着流火扇,左手扣在聂音落的轮椅的椅背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便继续拖延时间。
“武王爷不必惊讶,恐怕当年在三族遗迹时,我喂给落落吃的由烈浴火莲制成的药丸便是早就被王爷给换了,虽然其中还有烈浴火莲,但是却只有一半的功效,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一直没有服到与其相克之物,或许这寒毒也真的不会再发作。
可是后来你却派人给落落的饮食中加了一味无色无味的药材,使得这药性越来越小,直到两个月前的那天,便是完全消失,而无殷身上又正好带着可以诱发落落的寒毒的栢杞鎏苧香和迷迭香,落落当时又因为无殷的欺骗太过激动,这才没有发觉,竟是让你们把她体内的寒毒生生引发了出来。
若非后来我与几个碧落宫的高手合力把落落的寒毒尽数逼到她的腿上,那么恐怕现在落落就连坐在轮椅上都不能了!”
宋临照越说心里越是气愤,不过他脸上却是还带着那样无懈可击的笑容,让看着他的楚渊泽心中一震。
以往这位瑾彧公子每次露出这样的笑容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终于要亲自下手对付人了。
楚渊泽虽然疑惑他是如何知道的,可是此时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心中的不良预感更甚,不想再跟他们耗下去,向身后挥了挥手,可是好一阵都是没有见到人,楚渊泽这才知道,自己怕是被算计了。
宋临照看到他的动作嗤笑了一声,“武王殿下可是在找人?”
话音刚落,就见一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已经断了气的黑衣人,把他们所在的位置包围了起来。
楚渊泽看到那几人领头的是他早已认识的言繁,便知道怕是碧落宫在这里掺了一脚。
也是难怪,宋临照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碧落宫宫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己的死忠,这些人怕就是他找来的。
楚渊泽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暗地里松了口气。
与宋临照打交道这么多年,何尝不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伤到了聂音落的话,他就会跟发疯了一样与你不死不休。
如今他这般算计他,想必也是要让他来给聂音落受的伤赔上一条命吧,而且当年聂家的事他也不是置身事外的,或多或少参与了一些,他此时也不过是想给聂音落报仇罢了。
楚渊泽看着这些把他围在中间却一直没有动手的人,又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似乎对一切都无知无觉的聂音落,心中不知怎的,竟是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是挺好的。
至少,不需要再因为对玖苑的求而不得而黯然失望,也不用再为了保住楚国和皇兄对着干结果被排挤出朝堂,不用掩盖一身的疲惫再回到那个陌生的武王府中去。其实这样,真的不错。
所以他并不打算反抗了,或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心中也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是我做的,你给聂音落吃的药是我差人换的,那次的火药也是我和孟书礼一起埋的,还有这段时日聂音落喝的药里也有我让人混进去的有毒的药材,聂音落变成现在的样子,确实与我脱不了关系。怎么,宋临照,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宋临照没有说话,脸上还带着那样温润的笑容,只是把手中的轮椅交给言繁帮忙推一下,然后便身形如电地向着楚渊泽的方向掠去,手中流火扇更是划过一道红光,势必要把楚渊泽毙于扇下。
楚渊泽并没有打算躲,可是就在那流火扇要划上他的脖子时,眼前突然之间一道黑影闪过,生生接了宋临照这蕴含全部内力的一击。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楚渊泽却是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一下子就疯了。
“阿苑!”
急急摘下那女子的蒙面巾,果然就是他刚才未曾看到的玖苑。两边的人怕是都没有想到,玖苑居然混在了那堆被碧落宫的人杀死的楚国暗卫之中,此刻竟是为了楚渊泽挡了这致命一击。
宋临照也是没想到,他刚才的一击竟然会落到玖苑的身上,玖苑的武功还好,可是无论如何也是受不了他这致命的一击啊。
“是你吧。”聂音落突然开口,把所有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她没有让言繁推她,而是自己吃了地转动轮子,“走”到了宋临照面前。
“当初被天下令控制的人不是孟书礼,而是你。孟书礼为了不让我们查到你的头上,自绝而亡。在那之前,换了子卿手中的药的人也是你,这段时间经常是你来给我送药材,这药材中总是有些有毒之物,怕也是你加进去的,我说的可对?”
玖苑本来只剩了一口气,听见聂音落的话只是吃力地点了点头,证明她说的都是对的。
聂音落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突生一种悲凉之感。却是不再言语。
玖苑却是一直用祈求的眼神盯着宋临照,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方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来,“请宫主看在玖苑多年小众的份上,留武王殿下一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地看向玖苑。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玖苑逝,因缘了
昭梺山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今天由于面前的人,反倒是让众人感觉到了这里竟是也与祁连山有那么几分相似。
“玖苑,子卿会答应你的。”
宋临照还没有开口,却是聂音落先应了下来。
本来在听到玖苑的话时就已经一惊的人,此刻更是惊讶不已。
谁都知道,若是没有楚渊泽的利用,玖苑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碧落宫的人一向护短,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玖苑死去而放过楚渊泽?
只是聂音落的眼神太过不容拒绝,宋临照转念一想也是猜到了她的含义,所以他也对着玖苑点了点头,“玖苑,我答应你,不伤楚渊泽的性命,必会保他得以善终。”
玖苑见他们两个真的应了下来,这才放心。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不是这个她爱了那么久也怨了那么久的男子,而是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在一个不知何处的地方低声说着,“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玖苑不知为何自己会听到这么一句诗,只是她却是再也想不明白了。
“阿苑!”
楚渊泽也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死死地抱着玖苑的身体不肯放手。可是聂音落和宋临照都是明白玖苑的意思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就这么抱下去,所以宋临照亲自出手,把楚渊泽给敲晕了。
然后对着言繁说道,“把玖苑带回去吧,葬在祁连山下好了,那应该是她的心愿吧。好歹是我们碧落宫的人,不能就这么让她成为孤魂野鬼。”
言繁低声应了声是,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原本的四个护法,如今竟是只剩了他一个。以后他便是还想要找人唠叨,却是再也找不出人来了。
宋临照见他应下,便走到了楚渊泽身边,废了他的武功,打断了他的双腿,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然后又对着跟着言繁过来的秋长风说道,“麻烦你们最后帮我一个忙,给楚渊泽找个地方,让他好好地活着吧。”
秋长风早就在心中把宋临照当成了师长尊敬,对于他的忙,自然也是一定会帮的。所以他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今日之事,多谢大家了。”
宋临照作了个揖,倒是引得一帮人连声道“不敢不敢”,然后众人便是离开了,打算回转碧落宫。
而言繁则是抱着玖苑,打算如宋临照所说把她葬在祁连山下,孟书礼离开的地方。
待得众人都散尽之后,聂音落突然便觉得腿有些冷,紧了紧其上盖着的银狐皮,却是一点都不想回去。
“你今日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出引君入瓮?”
宋临照听见她的话里只是普通的疑问,没有责怪之意,便点了点头,“嗯,楚渊泽可以说是害得你如此这般的罪魁祸首之一,我自然不会放过。无殷,也是一样。”
在听到无殷的名字时,聂音落抓着银狐皮的手紧了紧,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事儿,也怪不得别人,不过是我自己笨罢了。玖苑,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在她当初对楚渊泽犹有情意的时候被他所骗,换了那粒药。后来在她爱上孟书礼之后,却因为自己的经历而不敢面对这份感情,只能将其埋在心底。怕是孟书礼临死之前都不知道玖苑对他,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意。”
玖苑当然是个可怜人,她所说的那些事,其实没有一样是她心甘情愿所为,基本不是被人利用了,便是被天下令给控制了。他们虽然也会怪她,更甚至是早就猜到了是她,但是因为孟书礼当年的事情,便打算放过她一次,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自己放不过自己。
“落落,我们这般,也算是遂了玖苑的心愿了。”
聂音落点点头,的确是如此,玖苑怕是并不希望与楚渊泽一起走这么一遭黄泉路吧,她和楚渊泽,是有缘无分。
经历了那么久的无果之情,对于玖苑来说,还不如就这样随着她的逝去而消散。她和楚渊泽,早就回不去了。
她今日为楚渊泽挡了那么一击,也算是一个了断了。一个对他们往昔之事的了断,一个对她今生所为的所有错事的了断,从此之后,再不相干。即便是有来世,她也只会许给孟书礼,而不是楚渊泽了。
“子卿,是不是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得多?”
聂音落想到楚渊泽生无可恋的样子,又想到宋临照最后打算让他活着的决定,不知为何,突然就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如此。其实玖苑心中,还是怨的吧。”
当初楚渊泽进入八苦殿,所经历的便是怨长久,如今看来,确实如此。玖苑,久怨,从她起这个名字开始,便是把楚渊泽放在了她一生所怨的位置上。
而楚渊泽,她觉得他也定是怨的。却是只能这样了此一生了。
“天冷了,落落,我们回去吧。”
“嗯。”
宋临照推着轮椅往回走,踏着寂静的冷月,回去了他们的家,只是那个经常回来看他们的妩媚女子,却是不在了。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奈何心事终虚化?
玖苑与楚渊泽,是有缘无分;玖苑与孟书礼,却是有分无缘。到底,是少了一段可以有结果的因缘,徒留一场三人共伤的恩怨。
若是当年玖苑未曾救过楚渊泽,那么或许她还是王家的一个小小庶女,安安分分地嫁人,平淡一生,不会有后来的痴缠恩怨。
若是王家没有把玖苑赶出去,也没有为了让玖苑再也无法回去而使出那种下作的手段,或许玖苑便不会遇到上一任碧落宫宫主,不会活下来,遇到孟书礼,不会有后来的日久生情,却两相隐瞒。
只是可惜,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若是,没有如果当时。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终是成了她和孟书礼的结局,也成了她和楚渊泽的结局。
聂音落想着她当年第一次在碧落宫见到的玖苑的样子,那般的明媚,谁又能想到她其实心中隐藏着这么多的辛酸无奈?
身上突然也有些发冷,总觉得每个人的一生就像是已经写好的剧本一般,无论其中的人怎么逃脱,却是终究挣不开。
她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假设,如果她和宋临照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最后又会如何?这个世界里与他们有关的人的命运,又会如何?
“天道这种东西,其实并非不可改变,只看你用了多大的力气而已。”
水清樾看着眼前已经修复得差不多的溟虚之镜,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蓝倾若坐在一边,依旧是一支笔,一本命格簿,完全没有理会水清樾的意思。
“疏欢成亲了,尧昀去了无妄海,若若,你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多久?”
蓝倾若听到她的话,手中的动作却是连顿都未顿,只冷冷地说道,“你从何处看出,我是在折磨自己了?”
水清樾被她噎了一下,突然间有些后悔。她明明知道这两个名字是蓝倾若心中的禁忌,却是如此不知死活地说了出来,也难怪她态度这般不好。
不过是今日看了一下络姻所在的天域大陆,之后便看到了玖苑的两段姻缘,让她心中有所感触,不由觉得她与蓝倾若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所以这才问出了这么没脑子的一句话。
不过其实,这话她还真是早就想问了,想当年蓝倾若是第一个历劫回来的上古诸神,却是放弃原本的地位,做了一个小小的司命星君。
说是什么喝了千年醉,忘记了历劫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可是她却是不信的。
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想要让她从那段尘世恩怨中走出来,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帮她,如今这般直白的问出来,反倒是让她知道了她真的还没有放下。
心中一叹,似乎他们这些上古诸神在情路上面对的事情总是比其他生灵要多。也罢,若是她一直不愿意去了却因缘,她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
“若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水清樾不想再待,担心自己一会儿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便对着蓝倾若打个招呼匆匆离开了。
而蓝倾若,则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最后还是把笔放下,起身走出了司命星宫。
了却因缘吗?或许,她当真需要去了却因缘了,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忘记由九转铃带来的千年情缘,还有,那两个在她转世的那么多年里,与她一同沉浮的人。
“三十三天宫,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聂音落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天边的星星,突然就念出了这么一句在现代见过的话,惊得宋临照一愣。
“落落,你我就在彼此面前,何处离恨?何处相思?”
聂音落看了宋临照一眼,低声笑了。
是啊,你我就在一起,哪里需要相思呢?
比起别人,他们当真幸福许多了。
在宋临照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她这么想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人心,平静日
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不经意的时候,滑到了永和三十五年。
无殷没有在三十四年的那场爆炸中死去,只是受了一些伤,在永和三十五年的时候,伤也是完全好了。
所以休整了一段日子的夜国军队,在占据岐陵之后继续向前,一路攻下了宋国的好几座城池。
楚国和燕国也是各自站队,两国先是打了起来,然后又各自派兵支援夜国和宋国。
这片天下,这场战乱,终于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然而这一切都与聂音落无关了,自从楚渊泽来过一次昭梺山之后,她就提前进入了养老模式。
四国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场战争上面,没有多少人会想到她这么一个“生死不知”的乱臣贼子,而且自从楚渊泽来这儿之后就失踪的样子来看,他们也是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虽然少了半块天下令,但是无殷手里的那半块,却是已经够了。
更关键的是,现在的四国虽然分成两派,但其实内地里也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楚国和夜国,燕国和宋国,早晚有一日也会打起来,现在,也不过是不到时候罢了。
聂音落翻着手中的野史,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心中却是想着要如何报仇。
虽说她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但是她也不会忘记当年她卷进四国纷争的初衷。
秦离菡的那封信,她虽然信任,可是却也随着那些线索细细地去调查了一番,死了的人不算,如今还活着的,当年害了聂家的人,就至少有宋胤、赵苻、夜镜尘这三个主谋,至于楚皇,她并不需要出手,就他那与夜镜尘一起谋划的样子,早晚也得把自己给算进去。
当然更关键的是,楚皇只是稍稍帮了他们一点而已,并不是主谋。而宋润流,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只不过,她总是觉得宋润流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曾经四国之内最为出色的几人,楚渊泽算是废了,燕云笙也是已经没了实权,夜镜尘起初的时候还算可以,这几年却太过锋芒毕露,人人都知道了他的野心。反倒是宋润流,一直不声不响,就连当初的逼宫,也是根本没有传出分毫逼宫的消息,最后传到四国人耳中的,也不过是宋皇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因此让位而已。
而且宋润流不仅把宋胤封为太上皇,丝毫不改对其的恭敬孝顺,甚至连年号都未改,依旧是用着“永和”这个年号,似乎是要等到宋胤死了之后才会改。当真是赢得一批老臣的好感。
虽说如今宋国势弱,可是她总是觉得这样的四国混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宋国,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踏脚板而已。
只是,他究竟想要什么,她却是不知了。
想得头有点痛,聂音落揉了一下额角,把手中的书暂且放下。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报仇。
他们毁了她最珍视的东西,她也要毁了他们的才成。
赵苻最为看重的便是他的光复东梁的大业,夜镜尘最想要的也是这片天下,宋胤想要的不过是他的君权安稳,可是想要打破这些却并不好弄。
她最近一段时日冷眼旁观,虽然不特意去关注四国之内的事情,但是宋临照和聂恒总是会不经意地告诉她一些,而她平时又没有什么消遣的,便一边看书一边思考着四国的局势。
目前看上去,确实是夜国这边的可能性最大,有赵苻帮助,还有无殷手中的天下令,夜镜尘自己也不是个无能的,自然很有可能取得这天下共主的地位。
她若是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免不了得重回战场才行。只是不说她的身体,就算她现在身体完好,武功也在,她也是不想再帮宋国打仗了。
任是谁被这么诬陷算计,都是冷了心了。况且他们还把聂家军说成是有造反之意的乱臣贼子,她又怎么可能忍?
若非她现在身体不好,且与夜镜尘、无殷等人也有仇,她说不定还会真的叛国一次去帮着夜镜尘把宋国给打下来试试。
只是现在的情况,无论她怎么做,都是不太可能的。她总不能再让碧落宫的人帮她吧?
聂音落越想越头痛,干脆闭上眼睛不再想了。
也罢,她就先这么冷眼看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有一辈子来跟他们耗,光是他们自己的争斗,就肯定能帮她除去一些人,现在她只需要等着就好。
反正恒儿和子卿都说,他们已经快找到解药的配置方法了,还有她体内的寒毒,也是可以克制的,到时候,她再好好想想吧。
“落落。”
宋临照走进屋内,却见到聂音落不知何时睡着了,低首给她掖了一下被子,然后就这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还是老样子,即便是睡着了也是满脸的戒备,眉头深锁地好像她还在岐陵一样,虽然腿上没有知觉,可是她的上身也是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似乎有什么不对便会立刻被惊醒。
这些都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在这昭梺山待了这么久,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哪怕是他在她身边,除非是两人相拥而眠,她也不会改变这样一个姿势。
宋临照心中有些心疼,落落不记得当年他们在现代的时候如何,但是他却是记得的。她自小便没有安全感,来了他家之后更是,连着好几天都是妈妈陪着她,她才能睡着。
后来随着两人逐渐长大,她这才好了起来。可是没想到,一朝穿越,竟是让她的人生比在现代的时候还要坎坷了几分。
若是一直有人护着,她哪里需要自己上战场,又哪里会养成这样的习惯?他,终究还是找到她的时候太晚了。
而如今,她更是遍体鳞伤,哪怕是睡着了也依旧眉头深锁并不安稳,宋临照更是心疼了几分,只是他也知道落落这样的女子,从来是不需要这样的怜悯的,因此他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这种心疼。
只是他却是记得,当初落落醒来知道她武功尽废,还有双腿因为寒毒侵蚀而不能再动的时候,那明明毫无波澜的脸上却是凭空让人觉得她已经心灰意冷。
她从来没有颓废过,也不曾像别的人那样大吼大叫,每天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哪怕是他们每次给她试药时发作的一次次寒毒,还有最后毫无所得的失望,都没有把她打倒。
她这般坚强,把所有的苦都咽到了心里,可是到底,这样的苦,何时才能结束?
他明白她对亲人的重视,也知道她想要报仇的心情,他也一定会帮她,可是为何她总是这么自己一个人想着,而不肯告诉他呢?
落落,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你的坚强,反而是我的心伤。
宋临照无奈,但是却是毫无办法,谁叫他就爱上了这么一个女人了?还是两辈子,都栽在了她的手中。罢了,他又不是第一天才有这样的觉悟。
“子卿?”
聂音落并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合一会儿眼居然就睡着了,看着坐在她床边的宋临照,莫名地有些心虚。
听到她的低唤声,宋临照也是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落落,可是要起床?”
聂音落有些恍惚,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在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睡着了,然后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便清醒了过来,之后那个人也是这么问了一句“可要起床?”,端的是无赖至极。
只是她却是怎么想都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了,心中有些难言的失落,但还是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她也可以猜的出来,那个人,应该就是现代的宋临照了。
“落落?怎么又在发呆?”
聂音落抬头看他,就见他竟是不知何时把她因为睡觉而弄乱的头发给理顺了,还绾了一个发髻,正要用簪子固定住呢。
等他插好簪子,就见自家媳妇还是一副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样子,心情不由大好。在聂音落的唇上啄了一下,把她神游天际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想什么呢?”
聂音落被他那个吻唤回了注意力,但还是有些反应慢了一点,听到他的问题,脱口而出就回答道,“想你。”
宋临照听见这个答案,心情比刚才还要好了很多,当即便坐在了床上把聂音落抱在怀里,吻了下去。
就在这个吻越来越深,深到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的时候,宋临照不禁觉得,还是别让落落起床了,他突然想做点只有在床上才能做的事情了。
只是就在他纠结是现在就做,还是忍过一时等聂恒那小子来完之后,晚上的时候再做时,突然就听到了一声熟悉至极的声音,“姑姑,姑父,恒儿来看你们了!”
真的不需要你看啊,臭小子!
宋临照在心里恨恨骂道。
此时,昭梺山的阳光正好,平静的日子,也很好。
只是不知,这样的平静,还能有多久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解毒药,几人痛
昭梺山。
聂恒这次来找聂音落他们,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知道了聂音落体内寒毒的解法,想要告诉他们一声。
“恒儿,你的意思是,解药现在只差最后一味药了?”
宋临照难得这么亲昵地叫聂恒为“恒儿”,震得聂恒身体一个哆嗦,不过顾忌着姑姑在这儿,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那最后一味药我也让人去采了,应该不需要多久,就可以配出解药了。”
“这解药,是能够彻底解了落落体内的寒毒吗?”
宋临照有些不太相信,落落这寒毒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后来在雪山中跋涉才让这寒毒加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完全解除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解了呢?
聂恒有些不满宋临照的不信任,不过他也是知道宋临照不过是太担心姑姑而已,不打算跟他计较。
况且他也明白,这寒毒可是困扰他们家至少三代了,据说他的祖母当年也是因为天生带着这寒毒,为了不至于影响到后来的生活,才把这寒毒都逼到腿上,坐了一辈子的轮椅。
可是却没想到,这寒毒最后没有遗传到他爹爹和几个伯父叔叔身上,却是偏偏遗传到了姑姑身上,不过还好姑姑当时也只是比别人怕冷一点,不太适合习武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要不是后来为了他跋涉千里,差点在雪中死去,寒气入体,也不会这么难治。
在加上后来姑姑所练的武功都是偏阴柔的,也使得体内寒气瘀滞,不得而出,治了许久反而越治情况越严重。这才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不过,不得不说,聂音落和云轻离一样的幸运,也一样的不幸。这样的寒毒,其实总是有方法治疗的。偏偏就是差了那么一味药材,使得当年云轻离只能一生坐于轮椅之上。
而聂音落,最终也是找到了治疗的方法,就是不知那药材,能不能被找到了。
“姑姑,姑父,你们不用担心,我派去的人都是族内的高手,想必一定能拿到那药材的。”
聂音落点点头,“恒儿,辛苦你了。”
聂恒见到姑姑这么明白自己,当即便把身子靠到了聂音落怀里,感觉到她摸着自己头的时候还蹭了一蹭,着实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这是只有在聂音落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这要是让族里的人看见,只会觉得聂恒这是失心疯了。
这位小祖宗最擅长的,不就是顶着一张纯良的脸,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做出妖孽一般的事情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全心信赖的表情?
呵呵,这位可是有着聂家二哥的脸,聂家三哥的性子,和宋临照那么多年的荼毒的人啊,怎么可能让人看出来他的本心呢?
三人都没有提武功的事情,其实他们心里也是明白,就算解了这寒毒,也就只能让聂音落的双腿恢复而已,可是她失去的武功,却是再难回来了。
“这样也好,落落,等到时候你腿好了,我便带你离开这儿,去四处游历,看看这天域大陆四处的美景,如何?”
聂音落当然不会拒绝,顺着宋临照的话就说了下去,“好呀,等到时候,若是恒儿有空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好了。正好第一个便先去沧獠山,不知道沧獠兽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它一定很欢迎我们。”
虽然宋临照着实不想带着聂恒那个小子来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可是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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