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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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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么说服自己而已。
聂音落见无殷如此反应,心里已经确定了几分,怕是她刚才说的习惯全都与他对上了。
其实这离思蛊,在现代看来不过是心理医生手中所用的道具罢了。真正帮他植入记忆的,可不是离思蛊,而是其他人。离思蛊的作用,不过是让种入此蛊的人受施蛊之人控制,一旦中蛊之人真的想起了一切,打破了离思蛊的桎梏,离思蛊也就直接消失了。
在现代,这种植入记忆的方式,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人能这么高明一点破绽不留而已。那个方法,我们叫做催眠。
而在这里,离思蛊的存在却是保证了催眠的长期有效,一般来说,这蛊是解不了的,即便真的解了,也要看中蛊之人的意志力能不能扛过当年那个高手给他的催眠,若是不能,也是没有任何用处。
说白了,中了这招的人,除了受什么刺激自己想明白之外,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而他们手中的东西,正是离思蛊的克星,用缈苏草和凤冰闐葻所制的药丸,最多能够让他暂时可以不受离思蛊的控制一会儿,若是没有中离思蛊,自然无碍,若是中了离思蛊,记忆则会有片刻的空白,但是即便只有那么一会儿,也是够了。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那么我们不如来看一个绝对不可能是巧合的事情吧。你把我们这瓷瓶中的东西吃下,若是你当真只是无殷,那么自然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是你如果是中了离思蛊的聂音灏,记忆便会有一刻空白,却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你,要不要试一试?”
聂音落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因为如果他真的是聂音灏,聂音灏也一定会答应。毕竟,他的倔强,可从来不输于她。
无殷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没有辜负聂音落的期望,一把便夺过了宋临照手里的瓶子,把那药丸直接倒入了口中。
“无殷!”
江晓巽此刻反应过来想要去夺,却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殷把那药丸吞了进去。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和宋临照还有聂音落一起看着无殷的反应,可是好一会儿,他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如刚才那样站在那里。
一刻钟之后,聂音落耐心告罄,直接便问了出来,“你有什么感觉?”
无殷看了她一眼,却是双手一动,摘下了一直带着的面具。
“你觉得,我真的是聂音灏吗?”
聂音落被他的动作一惊,在看到他脸上遮挡住了五官的纵横交错的疤痕时,心里猛地一痛。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即便他的五官已经被毁了,她也是可以从那疤痕下面看出当年那妖孽至极,被长安城的姑娘们追捧至极的样子。
他的五官,若是没有被毁,便应该是聂音灏长成之后的绝代风华,分毫不差。
“三哥……”
聂音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能这般唤着他。
宋临照与聂音灏并不是很熟,但是见聂音落如此,他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就应该不顾一切摘下他的面具再说。
“你们回去吧。小心点别被军中的人发现。”
无殷却是根本感觉不到聂音落的激动一样,直接便下了逐客令,不,至少在这逐客令的背后,还关心了他们一句,也算是有点聂音灏的样子了。
“那你呢?还待在夜国军营之中不成?”
聂音落还是没有恢复冷静,但是至少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了。话一出口,她便明白了过来,他现在怎么可能跟他们走,别说他就算是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有那么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要处理,就说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麻烦。
“我处理一些事情,然后便去找你们。”
宋临照敏感地感觉出无殷这话中有些不太对劲儿,不过他也是把这当做他突然知道这些事情,还有太多需要处理的东西,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拉着聂音落,就要离开。
“哥,我等你来找我。”
无殷又戴上了面具,对着聂音落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便眼看着他们离开了他的营帐。
营帐周围早已被他清空,就连刚才那个来报信的也是他的亲兵,况且他相信,他们两个不会就这么前来,周围一定还有着碧落宫的人,他们既然可以安全地到这儿,那么必然也能安全离开,他完全不必担心。
“无殷,你真的是聂音灏吗?”
江晓巽见他们走了,便蹭到无殷身边,对着他如此问道。
无殷被她的话打断了思绪,看了她一眼,然后也是问道,“若我真的是,你会如何?”
江晓巽笑了一下,“这还用问吗?不管你是谁,想要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的。其实你是聂音灏也好,这样你和聂音落也就是亲兄妹了,我也不必吃醋了。”
“是吗。”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无殷却硬生生地让她听出了其中低落的情绪。
江晓巽还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结果无殷却是直接让她回去。
“晓巽,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江晓巽也是明白,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所以离开了。把中军大帐留给他一个人,让他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在她离开之后,无殷又一次摘下了面具,也把紫微枪拿到了身前,盯着这些东西,他突然就笑了。
却是无人知晓,他在笑些什么,还有他笑中隐含的决绝之意。
此时,岐陵已经放晴,难得一见的雨就这样停止了。可是那雨所带来的乌云,却是一直还萦绕在一些人的心头。
夜国,建安。
“你该动手了。”
赵苻把手中的黑子落下,对着对面的夜镜尘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可是夜镜尘却是明白,他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我早就动手了。他狠起心来,可是比谁都狠。”
手中白子也是落下,恰好把所有的黑子都困在了白子之间。
赵苻看了一眼棋局,又拿起一个黑子,却是迟迟未落。
“你确定他能狠得下心来?”
夜镜尘看了他手中的黑子一眼,点了点头,道“他自然可以。现在的关键,只是妙手神医那儿。”
赵苻依旧没有落子,反而是不断地用这颗黑子敲着棋盘的边缘,“孙妙那里不必担心,她活不了多久了。”
夜镜尘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孙妙也不可能弃医谷于不顾,更何况她这种虽然没有任何效果,但最终还算是修道之人的人,对于承诺都是十分看重,违背承诺对于他们而言,也跟死差不多了。
“孙妙是不用担心,但是燕云晗那边,还有楚皇那边,也该行动了。”
赵苻听到这话,敲着棋盘边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燕云晗那儿,应该早就有所动作了。毕竟,燕云傲这次可是真的死了,她必然不会继续韬光养晦了。
至于楚皇那边,你也不用担心。玖苑和楚渊泽那场爱恨足以毁了楚渊泽,只要他利用得好,楚渊泽必然也不会是我们控制楚国的威胁。”
夜镜尘嗤笑了一声,“埋了这么多年的棋子,你如今是要都用了不成?而且,你还都是用儿女私情控制的他们,你就不怕他们反水?”
赵苻听到他的话笑了一声,“反水?不,这不可能。这世间,最傻的就是那些痴男怨女,用情控制,比用其他的东西控制要方便地多,也好用地多。
这可是控制了这天下接近千年的霗叮一族最为擅长的方法。如今,我也不过是借用前人的东西,罢了。”
“那又如何?霗叮一族最后不还是被水云间给尽数剿灭,一个不留?”
赵苻手中的黑子终于落下,夜镜尘低头一看,竟是生生让这一子毁了原本布好的局,让他的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你怎么知道,霗叮一族一个不留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苻没有回答他,只是示意他看棋盘,让他继续落子。
夜镜尘也知道,哪怕这个人从血脉上来说,他应该叫他一声父亲,可是他们之间,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父子之情,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这样的事情,他必是不会告诉他的。也罢,他也不需要知道,哪怕他是霗叮一族的人又如何,他也依旧可以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只是可惜,夜镜尘此刻,并不知道,这一切并非如他所想。霗叮一族的传人,另有其人。
而赵苻,来到他身边,就是为了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手中白子落下,局势又变,只是此刻,黑子却是不再继续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事了,箫笙和
岐陵一场难得的秋雨之后,宋临照便又一次带着聂音落上了祁连山。
依旧是那条他们走过的路,依旧是一大片的月柒花,依旧是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依旧是,他们两人。
只不过这次,两人不仅找到了阵法的关键所在,更是连心境,也完全不同。
聂音落上次来的时候便想过要好好欣赏此番美景,可是最后却因为无殷的事情烦忧了许久,并未能真的好好欣赏。
可是如今,她终于确认了无殷就是她的三哥,她家的死妖孽。
当时她只顾着激动,后来她静下心来,却是想起了之前她的忧虑。
无殷现在的身份,还有他曾经做过的事情,都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再无芥蒂,恒儿于她而言,是她那几年的精神支柱,他在她的心中,跟那个死妖孽的地位不相上下。
而他差点害死恒儿,就算是因为他被人控制了记忆,不记得他们,她心里也是会介意。
而且在那后来,她攻打岐陵,也是不知害死了多少与她一起成长过来的将士,她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别扭。
不过还好,至少他们没有走到真正无法挽回的地步。
即便他们两个可能不如以前亲近,但是至少他回来了,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可是现在最麻烦的,便是他在夜国的身份,如果他想要跟他们离开,夜镜尘还不知会作何反应。
她相信无殷的事与夜镜尘脱不了关系,不然为何赵苻要给他植入那样的一段记忆,让他效忠夜镜尘呢?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处在两军对峙的状态,若是他真的表现出任何与他们有关系的状态的话,那些其他的夜国将士也不是白给的。
他的身份,现在绝对不能放于人前,不然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子卿,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现在的这个局面?”
聂音落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旁边便是那一片月柒花田,身边的萤火虫在她身边飞舞着,竟生生让宋临照看呆了去。
“子卿?”
被她这么一唤,宋临照方才回神,向前走了两步,也在聂音落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揽住了她的腰,这才说道,“无殷今日不是传信说让我们不必担心,先按兵不动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一定是有办法的。”
聂音落摸着这难得一见的月柒花,心中愁绪又泛上来了几分,“可是他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继续用无殷这个身份不成?他可是我聂家的人,若是爹爹知道他帮着夜国打了宋国这么长时间,最后还忘了自己是谁,还不得跳起来揍他啊?”
宋临照被她的话说地一笑,“放心吧,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他是可以免了这顿揍的。不过听你的口气,我觉得你倒是挺想替你爹揍他的?嗯?”
聂音落手中动作一停,摸了摸鼻子,却没想到刚才沾了一手的花粉,直接把她痒的打了个喷嚏。
“我当然想揍他了,让他忘记自己是谁,让他在战场上跟我打,别说是我爹了,要是我大哥二哥还活着,也一定去揍他了。”
说到这儿,聂音落突然有些伤感,是啊,要是爹爹和大哥二哥都活着,聂音灏早就不知道被揍了几次了,最后还得找她来求饶。
不过,若是爹爹他们还活着,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宋临照何尝不知她在想什么,看她又有些伤感,心中叹了口气,装成根本没发现她心情不对的样子,继续说道,“没事,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帮着你揍他,要是你还不解气,我就让碧落宫的人一人上来揍他一拳,让你解气怎么样?”
聂音落被他说得心中那些伤感也是霎时间烟消云散,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了,宋临照悄悄地松了口气,想了想,便把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笙?”
聂音落惊讶地接过来,后来才发现这笙与她印象中的笙完全一样,只是她却是记得这片大陆的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子卿,这是你做的不成?”
宋临照丝毫不惊讶她会猜到,毕竟这个世界的笙与他们所习惯的笙完全不同,甚至有点像是两种乐器,而落落更为习惯的,却是他们那个世界的笙。
“试试吧,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音质如何。”
聂音落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这笙的做工与当初在现代的那些差不多,也不知宋临照是用了何等的心血才制出了这样一个她那么熟悉的笙。
不过,她并不想自己独奏,看了一眼宋临照腰间别着的箫,她突然便有了主意。
“子卿,我们合奏吧。”
宋临照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只能庆幸自己还好没在喝水,不然还不得喷出来。
他并不是不想跟落落合奏,只是他们在现代的时候,合奏什么的,用的都是钢琴和小提琴。落落其实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什么乐器基本都会一点。
不过她最喜欢的是有着“十三簧象凤之身也”的“正月之音”,古代便存在的笙。
笙的声音清越、高雅,音质柔和,当真算是与落落的气质十分不搭。可是却不知为何,落落却是最喜欢它。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只会弹钢琴啊,还是当年跟着落落一起学的。虽然到了古代之后,他也学了一下吹箫,可是以他现在的本事,最多也就能够保证不走调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好听。
他今天带笙就好了,干嘛要把箫也带着啊?真是失策啊。
“子卿,来一起试试吧。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合奏过呢。”
看着聂音落那发亮的双眼,宋临照真是无法拒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落落,你想吹那首曲子?”
聂音落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你觉得,我会吹哪首?”
宋临照见状,便是明白,她是想要吹哪首了。
“那便一起?”
“好,一起。吹错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好。”
箫和笙的声音同时响起,正是那首他们成亲当晚的《凤求凰》。
两人相识而笑,虽然《凤求凰》用古琴来演奏更好,两人也是第一次合奏这首古曲,并不是十分熟练,但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意,竟是生生把这首曲子吹出了高山流水之感。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传唱千年的凤求凰此刻却是在异世演绎了另一段完美的感情。
一曲吹罢,两人心中都是浮现出那日的景象,更是浮现出了这曲《凤求凰》。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宋临照突然间把这句话念了出来,聂音落被他一惊,不由问道,“子卿,怎么了?”
心中百转千回,但是在看到聂音落的眸光时,宋临照却是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遂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并无事。
当初孟书礼临死之时,最后一句话便是这句,他大概可以猜到原因,只是后来也没当成一回事,可是想起他昨天看到的东西,他又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时候,难得落落心情可以放松一点,也不要用这样的事情来让她烦心了。
聂音落岂是那么轻易被他骗到的,只是看他不想说,便也不打算追问了。
“子卿,你吹箫的技术,挺稳定的。”
宋临照当真想说,落落,你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发挥地挺稳定的。只是他没敢说。
什么叫挺稳定的?不就是没有进步吗?
“那个,子卿,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个问题,就是你给那个死妖孽吃的药丸,是从哪里拿来的?”
看吧,他就说她转移话题的本事一直都发挥地很稳定。
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像以往一样,假装被她真的转移了注意力。
“是从孙妙那里得到的。”
“孙妙?妙手神医?”
宋临照点点头,后来仿佛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对了,落落,玖苑说,她似乎在孙妙那儿看见了花宛茵。当时她好像正要去岷阳,花宛茵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却一直要跟着来着。”
聂音落听见他的话也是一怔,“花宛茵?她不是一直在岷阳吗?而且她又怎么可能病入膏肓?”
“并不知道具体是何原因,现在他们应该也从岷阳离开了吧。要知道,孙妙那个女人古怪的很,除了她欠过人情的人,她可是从来不给人治病的。这次能得到这药丸,还是因为我师父当年救了她一次,而且后来他把这人情转给了我,我才能换来这药丸。不过她行踪不定,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她。”
宋临照不知道,其实孙妙不是行踪不定,她只是基本上都待在医谷里,而他却从来没找到过医谷罢了。这次要不是因为花宛茵的那个医治要求,她也不会离开,更不会被宋临照的人找到。
“但愿她和燕云笙别再折腾了吧。”
聂音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作为同样知道一些花宛茵和燕云笙的事儿的人,宋临照却对这句话表示了高度赞同,“确实,若是他们不再折腾,估计他们俩还都能活得久一点。”
聂音落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却透过天际,望向了岷阳的方向。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临照离,太极言
多年之后,聂音落再回想起永和三十三年和永和三十四年这两年的时候,所有的纷纷扰扰,所有的痛苦纠缠尽数散去,只剩了那一晚,箫笙相合,月柒花记下的那段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凤求凰》。
只是可惜,那样的日子,最终还是只能成为回忆,就如同她在聂家的那十年时光,就如同聂音灏还是她的死妖孽的那些时候一样。
而此刻,在聂音落因为终于寻到聂音灏而激动的这些日子里,宋临照却是发现了一些不为寻常之处。
“落落,我要回一趟碧落宫。”
聂音落被他的话一惊,怎么会如此突然?
“是碧落宫出事了吗?”
宋临照看出了她眼神中十分明显的不舍,虽然面上还是一派清冷淡然,可是宋临照知道,她心中定然是没有这么平静。
“碧落宫最近有点麻烦,我去去就回来,定不会耽误太久。落落,别担心。”
聂音落听他如此说,便是明白这所谓的“有点麻烦”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他每年也会回碧落宫几次,只是一般都是定好了时候,从来不会这么突然。
现在他突然要离开,怕是一定出了什么他不想让她知晓的大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只是她一向是相信宋临照的,也明白碧落宫对他的重要性。
强自把心中的不安压下,聂音落抓着手中笙的双手紧了几分,却是对着宋临照露出了一个笑容。
“子卿,放心吧。我也不会有事,我们都答应了的,要好好地活下去,放心,我相信我们定能做到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我也不担心你。可是你也要记住,下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的。”
宋临照见她如此,心中也是有些酸涩,他也不想离开她,可是玖苑传信来说的事情,却是让他没有办法不回去,哪怕是最快的速度,也至少需要一个月之久。
他舍不得,也不放心,甚至心中的不安久久不散,可是他却是没有办法不回去,碧落宫是他的责任,他心甘情愿背负的责任,是除了落落以外,他唯一的软肋。
“落落,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不许在战场上走神,更不许让你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然我回来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聂音落好笑地扑进他怀里,“我不会再在战场上吃亏了,你忘了吗?那个唯一可以让我走神的人是我三哥啊,他即便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但是也是承认了这一点不是吗?短时间内,我们或许不会再兵戎相接了,你放心。”
宋临照没有回答她,只是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天边月色微凉,月柒花就在身旁,萤火虫也已经不再凝望,只留下心中莫名升起的怅惘。
翌日。
宋临照走得悄无声息,聂音落也并没有去送他。两人都相信着,再见之时,必然不远。
只是,谁都不知道,再见之时,确实不远,但是却已物是人非。
而这个时候,远在长安的宋润流却是在即位后,第一次走进了宋胤迁居的太极宫。
“参见父皇。”
宋润流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此刻是宋国的皇,而不再是那个见到宋胤还需行大礼的太子,竟是对着卧病在床精神越来越不好的太上皇行了大礼。
“你来了。”
宋胤虽然病重,但是精神却是很好,至少宋润流知道,他再活个三年五年不成问题。
此刻见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却并未叫他起身,宋润流也是丝毫不在意,熟练地起身,熟练地落座,完全把这太极宫当成了他自己的宫殿。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整个宋国此时都是宋润流的,何况这区区一座宫殿?
宋胤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此刻,望着这个最为像他的儿子,他却仿佛看到了他与他一样孤独一人,唯有皇城上方四角天空的未来。
“润流,你还记得你母妃吗?”
宋胤把目光撇开,不想再看这个儿子面上的温和假面,可是他却是难得见他一面,不知为何,心中竟是不想让他这么快离开。只好找一些可能引起他们父子之情的话题来说了,难得的,今日他并不想跟宋润流讨论国事和他们的算计。
宋润流也是没有让他失望,竟是真的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自然记得,母妃是一个十分温柔娴雅的女人。可是父皇,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记呢?你母妃,咳咳,确实十分温柔。”
宋胤有些尴尬,他只记得在宋润流出生没多久,便被他抱到了皇后的膝下,他不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却是在前几个相继夭折之后活下来的儿子中最大的。当时还活着的宋郢便建议他给这个孩子高一点的身份,并让他亲自抚养,说不定便可以让他安稳地活下来。
他当时自是听了,对于他而言,所有的妃嫔,都是为了给他传宗接代所立,当然除了聂蕤。聂蕤是因为他对聂家的算计才纳进宫来的,除此之外,当真还是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自然的,他根本也记不住那些妃嫔的长相和品级,宋润流的母妃在生下宋润流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却因为宋润流的缘故,让他一下便给她晋了妃位,还着实宠过一段时间。
不过好像在宋润流**岁的时候,她就抱病死了。死后的封号也没变,是什么来着?贤妃?德妃?还是淑妃?
只是他此刻却是不能说他不记得,毕竟是他挑起的这个话题,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真的要想的时候,竟然真的想不起来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提他的皇后呢,毕竟他对于皇后的印象,还是有几分的,宋润流也是在皇后膝下长大,应该更有话题可说。
“父皇怕是忘了吧,儿臣母妃的封号是娴妃,不是贤德的贤,是温婉娴静的娴,您说母妃娴静如水,方才赐了她这个封号。母妃一直对此诚惶诚恐,毕竟她只是一个正四品上的太常寺少卿之女,其他几位封妃的母族皆是正一品或从一品的要员。”
宋胤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太常寺少卿是谁,他记得好像姓裴?那这个娴妃的应该也是姓裴,只是她叫什么来着?
宋润流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母妃曾对儿臣说过,她从未想过会被封为娴妃,宫中还一直有一种传言,说是父皇太过宠爱母妃,所以把她名字里的一个字提出来作为了封号。想当年,母妃的闺名静娴二字似乎也被宫里的娘娘们打趣了好一阵。”
宋胤点点头,随便应了一声,“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说完之后便转头看向宋润流,可是宋润流却是不再说话,宋胤只好自己继续说下去,“静娴当真如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娴静,这性子,着实让朕喜爱极了。”
宋润流听到这儿,却是直接站了起来,脸上的温文之色不变,可是宋胤却是明显地感觉出他不高兴了。
“父皇,您果然忘了。不对,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所以不曾记得吧。”
宋胤被他的话一惊,皱紧了眉头。
“儿臣母妃的确是太常寺少卿之女,只是她的闺名可不是静娴。静娴是您的静妃的名字,被满宫人打趣的也是静妃。儿臣的母妃,姓裴,闺名却是单字一个鸾。”
宋胤觉得更加尴尬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好像,他说什么都不太对。
刚想开口转移话题,可是宋润流却不打算就这样结束。
“父皇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儿臣的母妃在封妃之后,每年可以见儿臣的次数只有寥寥几次,后来又因为被父皇抛到了脑后,更是有些郁郁寡欢。就是在儿臣得封太子的第二天,母妃便一个人死在了自己的寝宫内。而您却没有去看过一眼。”
宋胤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想要开口辩解当初他是太忙了,而且娴妃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妃嫔而已,他是一个帝王,自然不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只是他还没来及的开口,宋润流却是继续说了下去。
“不,不止是母妃。这皇宫里的每一个妃子在去世的时候,您都没有介意过吧,哪怕是母后也是一样。而聂蕤,也不过是您为了聂家做的戏而已。父皇,您这一生,真正爱过的,也就只有那个女人。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儿臣的母妃,还有那些为了您争斗一辈子的后妃,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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