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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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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音落有些犹豫,玖苑见状,又说了一句,“今日恰好是属下值夜,那帐子理那帮家伙扎营的地方比较远,主母不必担心。”
听到玖苑这么说,聂音落也是松了口气,来不及细想,便对着聂恒嘱咐了两声,就跟着玖苑走了。
现在,还是先把衣服换上,等回来再跟聂恒和宋临照算账。
聂音落随着玖苑去了她的帐子,果然如玖苑所说,这帐子倒是离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远了很多,不必担心让人看到她这一身黑灰的样子。
只是,就在她刚刚换下自己的外衣,正要去拿榻上的那件衣服,打算穿上的时候,帐内的灯突然就熄了,聂音落也是一惊,“怎么了?”
玖苑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好像是刚才突然吹来了一阵风,把灯给吹灭了。主母,你先换着,属下这就去把灯点上。”
聂音落应了一声,便努力把手中的衣服套到了身上,这点黑暗对于她来说当真不算什么,不出片刻,这衣服便穿好了。
等她衣服穿好之后,发现玖苑还未点上灯,心下奇怪,便拿起旁边的紫微枪,直接走了出去。
“玖苑?”
聂音落话音未落,就突然听到了“砰”地一声,心中惊了一下,却发现那一声不是别的,却是烟花。
一朵一朵烟花在天边绽开,聂音落也忘了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天边的烟花上。
琉璃易碎,无非梦幻,杜宇催殇,所谓烟花。
这是聂音落对于烟花最深的印象,每次见到这样短暂却又永恒的烟花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会想起这样的一句诗,也因此,全然没有其他人看到烟花这般的美景的欣喜。
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是忘记这些。
那些绽开的烟花,竟是全都聚成了一个字,“落”。
五颜六色的烟花,璀璨无比的烟花,却是无论从何处升起,从何处落下,最后都是只会形成这样的一个字,一个在前世今生怕是都刻在了那个男人心上的字。
聂音落突然就明白了,宋临照这些天的神出鬼没,还有今天的这些事情,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在帐内并未多注意的衣服,明显便是大红色的嫁衣。尽管精简了许多,让她穿起来与普通衣裳无异,但是,仍然是嫁衣。
这帮家伙,居然先斩后奏吗?
无数的声音响起,天边的烟花一直未停,聂音落在心中却是想着,这帮人,究竟用了多少烟花啊?怕是碧落宫的存货都不够吧?
不过所有的思绪,却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尽数散去。
聂音落想,她曾经一定见过这一幕,一身喜服的男子,就这样以漫天烟花为景,踏着一条从未变过的道路向她而来,眼中的星光,比这烟花亮了不知几许。
而她,便直接沉醉在了他的眸光之中,一瞬,便是永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姻缘圆,生死诺
永和三十一年,三月初九,宜嫁娶。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短亭短,红尘碾,我抚琴再叹。
聂音落不知为何,看着那厢向自己走来的宋临照,突然就想起了前世自己不知从何处看到的这么一句诗了,不由在心里叹道,为何她没准备一把琴来,抚琴应和他一下呢?
只是,这个想法不过是一瞬,她却是听到了宋临照的箫声。
那一向不在调上,可以说是岐陵所有人听之即逃的箫声此时此刻竟是那般优美,那般,深入了她的心底。
一曲终了,周围却是响起了与这曲子丝毫不差的同一首曲子,她隐约可以听出,其中有箫,有琴,有瑟,还有她最爱的,笙。
吹笙的那个似乎有些稚嫩,有好几次似是跟不上一样,慢了一个拍子,不过倒是无伤大雅。
而宋临照,却是在此刻吟起了他们二人都熟悉无比的诗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正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曲子也是在这刻停止,而宋临照,更是在此时走到了她的身前。
聂音落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也是抬起了眼睛看他,他不是第一次穿红色,只是却从未穿过喜服。
她还记得当初她知道他四月十四成亲那日前去抢亲,他就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而她,更是为了那小小的嫉妒心,也是从别处弄来了一件红衣穿上了身,就是想要看看,她和颜卿卿同样一身红色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谁更与他相配。
答案自然是她满意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他?除了他,更是无人配得上她。
她从来无需比较,在他们二人心中,只有对方方可与自己相配,一直从未变过。
而如今,他在等她的答案,她又岂会不愿?
只不过,“我不喜欢司马相如。”
宋临照笑笑,“我也不喜欢他。但是只有这首诗比较符合气氛,不是吗?”
聂音落的手放在了紫微枪上一瞬,复又拿下,“你记得《白头吟》吗?”
宋临照的脸色有些不好,只是他还是回答道,“记得。不过你不会有机会对着我念出这个的。我可不是司马相如那个混蛋。”
说到后面,宋临照仿佛有些委屈,连眼睛里都泛出了一点泪光。
只不过,聂音落知道,他不过是装的而已。当下也不去管,“你不让我念啊?那也行,反正我的答案就在那首诗里,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好了。”
宋临照快速地在脑子里背了一遍卓文君的这首《白头吟》,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被落落绕进去了。只想着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那个负心汉的诗,却忘了这里面可不是只有“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下倒好,落落若是铁了心不说,他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可是聂音落却没打算为难他,只是假装无意地问了一句,“子卿,你觉得,我的回答会是《白头吟》里的那句话?”
宋临照这回倒是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了出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好。这是你说的,记住了。”
听见聂音落那干脆利落的话,宋临照差点没吐血,不是吧?求婚他求,回答还是他自己回答,落落就一个“好”字就把他打发了?
不顾宋临照这次却是想错了,我们的一家之主永安郡主聂音落,怎么可能一点力气都不出呢?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汝为,吾之良人。”
只是一句话,就让宋临照的整颗心如浸了蜜一样,良人啊,真是一个好词,谁发明的这个词?如果他还有机会穿越的话,一定好还感谢他一下。
好吧,我们的瑾彧公子,脑子暂时有些不正常。
聂音落看着眼前突然之间就被顺毛了的家伙,心中有些恍惚,似乎她曾经看见过这一幕一样。
同样的烟花,同样的山顶,同样的凤求凰,同样的白头吟,同样的,子卿与她。
那,是他们的前世吗?
“子卿,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办法求婚?”
聂音落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而宋临照,却是在听见这句话后,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复杂,还有一丝希冀,“落落,你,想起来了吗?”
聂音落摇摇头,有些内疚地看了宋临照一眼,那是他们的过去,可是只有他一人记得,这样,太不公平。只是,她只有一些零碎的印象,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也是无能为力。
宋临照见此,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看到聂音落歉意的眼神,反倒是笑了。
“落落,不必如此。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那些记忆里,基本都是十分幸福的,你不记得,损失的是你。而我记得,便是得到了双倍的幸福。这么算来,其实是你亏了呢。”
聂音落被他说得当真觉得自己是亏了,不过是不是亏在记不起以前的那些事情,而是亏在两辈子都嫁给了这个无赖。只是,都答应了,她可不是随便反悔的人。
玖苑看着这两人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她都看困了,这个天色,再不拜堂,可是到子时了。所以作为主婚人,玖苑作为代表,被姚深那边的亲兵队和孟书礼那边的碧落宫的家伙们一起推了出来。
“宫主,主母,你们还不拜堂吗?”
两人听到她的话都是齐齐转头,聂音落则是向她身后看了一眼,笑着说了一句,“都出来吧,现在还躲着有什么意思?”
这一声落下,果然所有人都你推我搡地出来了。
聂音落转头看去,就发现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也足够了。碧落宫的四大护法,吃坏肚子的姚深,不知何时上来的梁安,还有手里那这笙的聂恒,当然,还有聂音落后来训练的形如聂家军的亲卫队,宋临照手下那帮为了他们进入遗迹的碧落宫中人,竟是一个不少,全都来齐了。
“所以说,你们这是全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所有人后背都是突然一凉,看了一眼聂音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是突然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而那预感,果然马上就应验了,“所有人,明天训练加三倍。碧落宫的人,跟着他们一起。聂恒,你的功课明天也是三倍。”
大家还来不及哀嚎,就听见宋临照也开口了,“三倍就三倍,谁有意见就是十倍。还有,你们别逼我新婚第二天就去找你们谈谈。”
这个威胁太吓人了,所有人都蔫了。而其中,最倒霉的就是玖苑了,因为她还要主持婚礼。
眼前这两个惹不得的人都转向了她所在的方向,她也只能背起那堆奇怪的话,“宋临照,你是否愿意娶聂音落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宋临照的表情十分严肃,“我愿意。”
然后玖苑转向聂音落,继续问道,“聂音落,你是否愿意嫁宋临照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聂音落声音清淡,却不难听出里面的认真,“我愿意。”
玖苑被他们两人给怔了一下,心中有些羡慕,突然就忘了下面应该干什么了。
看着两人示意她继续的眼神,她直接就懵了,只好最后硬着头皮开口,“礼成。送入洞房。”
宋临照和聂音落都是一怔,这是什么鬼?不是该交换戒指了吗?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再为难玖苑,戒指什么的,宋临照可是不打算让那帮人看见,送入洞房就送入洞房吧。
宋临照又对着那帮人的方向打了个手势,几人会意。烟花又开始在天边绽放,所有人也开始说吉祥话,什么白头到老啊,什么携手一生啊,都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虽然这是一个永远不会被其他人承认的婚礼,但是在这些人眼中,这样,就已经足够。
待得两人终于回到了洞房的地方,已经是子时。
而宋临照准备的洞房之地,居然就是玖苑的那个帐篷,聂音落起初没有仔细看,但是现在却是看得清楚。这帐子明明就跟她的中军主帐差不多,不过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红色,桌上还摆了一对龙凤双烛,正在缓缓燃烧。
想必,他一定是准备了很久吧。
“落落。”
聂音落闻声转头,看见宋临照手中还端着两杯酒,明白这是要喝合衾酒的意思,心下好笑。
“子卿,咱们这,到底算是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啊?”
聂音落边说着,边把她的那杯酒接了过来。
“中西结合。不过,倒是把所有的步骤都补上了。”
两人挽着胳膊把酒喝完,聂音落也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算是补上了,毕竟上次成亲匆忙,他们根本没穿喜服不说,还没喝过交杯酒,古代的仪式也不算完整。而对于现代的两人来说,则是差了一个求婚,和一个西式婚礼,今天,也就勉勉强强,算是补上了。
不过聂音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戒指呢?”
宋临照听到她的话,似是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拿了出来。
然后,聂音落便看到了一对最为普通的用红线编织而成的戒指,卖相并不是很好。
“这是,你编的?”
宋临照点点头,聂音落却是不知是何滋味。这戒指很是普通,放在现代,若是有人求婚用这个,估计没有人会答应,只是在这里,他为她亲手设计的这一切,为她亲手所编的戒指,却是让她无法拒绝。
聂音落不再说话,默默地拿起他手心上的一个戒指,给他戴到了无名指上,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宋临照见状,也是顺着她的意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看着这戒指上突然闪过的一抹红光,宋临照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什么,聂音落却并未察觉。
生死戒,混入所制之人的鲜血,若是他所赠之人死亡,那赠者也必会随之而去,这,不仅是一对戒指,更是一个承诺,一个同生死的承诺。一个,暂时不会让聂音落知道的承诺。
“该睡了。”
聂音落看了正在燃烧的龙凤双烛一眼,如此说道。
然后,红纱帐暖,共赴巫山。一对双烛,燃到天明。
永和三十一年,三月初九,宜嫁娶,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何变,许来日
宋国,长安。
或许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四国之乱还未结束,也或许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终究将要结束,只不过,尚且没有归期罢了。
这一年,四面八方传来的战报一个不落的被送到了宋皇的桌案前,这一年,一道又一道的圣旨从皇宫而出一路奔向岐陵。
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战事的紧张,但是许是聂家的后人永安郡主还在,让他们都是觉得宋国不会出事,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永安郡主,并不是万能的。
东宫。
宋润流刚刚下朝回来,此刻已经换上了便服,坐在书房中,看着自己手中的情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父皇已经老了,年迈的他比以往更加多疑,陈年的病痛也都在这时找了回来,谁都不知道,那一道又一道的圣旨,其实是要调聂音落回京的旨意,只是聂音落,一个都未听罢了。
他知道聂家的事情,也知道这件事其实一开始就是父皇安排的,而那些参与的人,不过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父皇与聂葳,可以说是在幼年之时便已相识,若非聂葳的鼎力相助,父皇也不可能登上皇位。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父皇对聂家一直荣宠有加,却也一直防着聂家。聂家军经营几代,早已不是父皇所能掌控,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找借口,定要让聂家军全军覆没。只是不知为何,却是留了聂音落一命。
父皇也许是认为聂音落一个女子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把她留了下来继续为宋国守护边疆,可是却没想到,留下来的,不是是聂音落,还有那个紫微星转世的聂恒。
宋润流想到这儿,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头,在三族遗迹之中他其实一直都在,只是未曾现身,再加上相思告诉他的东西,他自是知道了聂恒的存在对于这片大陆的意义。
只是,紫微星吗?便是紫微星,若是无法长成,又岂能让紫微星宫正位呢?
宋润流手下一条条命令发出,他不会去妨碍这个紫微星,但不代表别人不会。
心中一狠,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手下留情。他已经隐忍了许久,不知利用了多少人,害死了多少人,相思便是其中一个。他从未爱过她,从始至终,不过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有关天下令的消息而已。
而今,她死了,却是在临死之前都还帮着他,他知道,他怕是一辈子忘不掉这个女人了。只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早在他打算帮着父皇对聂家下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除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这么多年,一直留着父皇,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存在可以转移别人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说是不忍,在原来自然是占了大部分原因,可是如今,这种不忍,却成了牵绊他计划的东西。父皇继续存在,已经没有用处了。没有用处的东西,也不需要他的那份不忍了。
宋润流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突然一震。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以前信誓旦旦地说过绝对不会做出如夜镜尘一般杀父弑母的事情吗?那刚才的那些想法,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他竟是觉得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为什么会如此?
双眸中闪过一抹血色,他突然想起相思在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成皇之路,必是需要披荆斩棘,艰难而过,你的确算是狠心,却远远比不上夜镜尘等人。天下共主的位置,本就是孤独的,有些事情,你还是太过心软。宋润流,以后,你便不会再心软了。”
他当时还不知相思这话的含义,可是如今情状,他还有何不明白的?怕是,她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了他的思维,就如无殷那样。
只是,宋润流却是明白,这些想法,也是早就存在于心的想法,若是他不曾想过,那么被人再怎么诱导也是无用。
一阵头疼过后,宋润流便仿佛忘了刚才的挣扎一样,继续下了命令。一道黑影闪过,宋润流终于是彻底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点情感,向着他所以为的帝王之道又靠近了一步。
而此时,刚刚新婚燕尔的两人,却是不知道他们在无形之中又多了一个不能忽视的敌人。
两人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回军营了,嗯,就是整整三天。
聂音落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着略微有些酸痛到底腰,真是恨不得把旁边抱着他的家伙给踢下床。
当初她居然还认为他不行,结果就是这三天,他十分努力地向她证明了什么叫做“行”,弄得她愣是三天没下来床。连军报都是姚深他们送到帐外,再由宋临照拿过来让她坐在床上看的。
不过今日,她却是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了,三天时间,已经是难得的能够挤出来的时间了,她今日必须要回军营才成。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的宿敌,此时的合作伙伴,尹华香,来了。
聂音落正打算下床去穿衣服,却突然间横伸过来一只手臂,揽上了她的腰。
“落落,这么早起来干嘛?你不累吗?”
这慵懒的嗓音,还有那欺骗世人的温润如玉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聂音落也是一愣。不过一愣过后,她也是直接伸手,咳咳,掐上了宋临照的腰间。
“还早?你看看现在已经几时了?再不起来,就该直接吃午饭了!”
宋临照腰间一痛,随着她的目光向帐外看去,确实已经有阳光透了进来,不过这几日他过得实在是太过逍遥,完全忘记了去看时辰。只是,现在似乎,好像,大概,真的快午时了。
“落落,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
若说这个世上谁对聂音落了解的最深,那必是宋临照无疑。看她的样子,便知今天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不然,其实落落也是十分懒的,这几日的假期,她可不会这么快就放弃。
聂音落看了他一眼,“今天尹华香要来。看时辰,怕是已经到了军营里了。”
宋临照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但这心虚也不过是一瞬,毕竟跟尹华香有关系的人,可不是他,而是这个身体的原魂,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当下也不再拖延,拉着聂音落便起来了。
“既然是她来了,那我们可得小心点,她还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毒计来对付我们呢。”
聂音落看着眼前这个忙忙碌碌,一边给她整理衣服,一边说着尹华香坏话的人,突然心头涌起一阵违和感。一家之主的感觉又来了,嗯。
待得两人都收拾好之后,便启程下山。
宋临照打了个手势,自有碧落宫的人来收拾这个帐篷。可是,两人都是有些舍不得,虽说这个婚礼办得不伦不类,也只有那些参与了的人方才知道他们已经成亲,可是对于他们而言,却已经足够了。
尽管在世人眼中他们还依旧不是夫妻,可是他们也并不在乎。若不是宋临照一心想着把所有仪式都补全,方才真正与聂音落在一起,这场婚礼也有可能不会存在。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场婚礼,却是足够让他们怀念一生。
这样悠闲的日子,怕是也即将消失了吧。尹华香前来,只是一个引子,其实两人都知道,不出一个月,必会开战。他们,不能再继续住在这儿了。
他们的肩上,都有着自己的责任,聂音落虽然不想再为宋皇做事,但是宋国的百姓和岐陵的将士们,她却不可不管。而宋临照,则是因为当年的监军一职,让他与宋国的这些将士都有了些感情,更是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就算他暂且不上战场,但也要替落落坐镇后方,如今宋皇已是不信他们,所有的补给,基本都是由他的碧落宫送来,他自然也是不能放弃。
而碧落宫,既然已经被他们拖入了这四国之争,他更是要保得他们全身而退。那群随性之人,若不是因为他当年的难处与不得已,也不会随着他让自己卷入其中。他的身上,自然还有碧落宫的安危。
“子卿,待来日,不需天下平定,只要可保宋国再无人所欺,碧落宫也不会再出事,我们便远离这里,远离一切纷争,自去过我们悠然逍遥的日子,如何?”
宋临照怎会不应,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虽然尚且不知何时才能实现,但是至少,他们还有这么一个盼头。
“好。落落,到时候,我们就像陶渊明一样,在自己的屋前种下一些菊花,去过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谁要种菊花,我又不喜欢那个。”
“那你喜欢什么,就种什么好了。”
“也罢,若是你喜欢,其实,菊花也不错。”
“还可以种几亩地,我们要是不会种,就把言繁他们叫来,估计他们差不多会。”
“也可以,还有恒儿那小子,让他也学一学,种田啊,看着他种田,也不错。”
“是啊……”
此时的聂音落和宋临照尚且不知,所谓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们一生,怕是都体会不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得解,音灏踪
岐陵,中军主帐。
尹华香已经坐在这里灌茶水灌了至少一个时辰了,此时午时都快过去了,可是聂音落和宋临照竟是还没有回来。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其实她七天前便到了岐陵,她也相信宋临照和聂音落都是知道的,只是她在等,等着他们先来找她,所以只是在岐陵随便寻了个地方暂住。
可是她没想到,聂音落他们居然就这样对她视而不见。整整七天,根本就没有人来找过她,而她的时间,却是已经不能再浪费了。所以,最后她妥协了,她来了军营。
她一直都知道,聂音落和宋临照不待见她,却没想到他们不待见她到这个地步。她不到午时便来了,如今午时都快过去了,他们竟是还未回来,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想到这儿,尹华香的双手都是紧紧攥了起来。其实,他们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现在的她对于他们而言,根本无需放在眼里吧。
前些日子,她自己都不知怎会变成那副冲动的样子,那些算计,根本就不像她以前的手笔,破绽百出,亦是容易避开。她根本就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自持和以一步看百步的聪慧,如今,她终于捡回了丢失已久的脑子,却是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还有云崖。
想到云崖,尹华香的心更是有些揪痛。她觉得自己依旧不爱他,但是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府中的那些妾室,便是他从未碰过,却是也会经常去她们房中坐坐,她尹华香,竟是沦落到要跟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人争宠的地步不成?
她一贯秉持着骄傲,可是看到云崖离她越来越远,还要那日渐失望的眼神,她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这种痛苦,饶是她足智多谋,心智不输男儿,也是受不了了的。
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云崖却是觉得她还是不改初衷,想要对聂音落他们做些什么,还与她大吵一架。
她想要辩解,可是最后却被他的一句,“永安郡主怎会用那等阴私手段?她一向光风霁月,你若是有什么便直接问她,她自然会如实相告,可是你这样总是算计他们,便也别怪他们对付你。”
真是讽刺啊,她倾心相恋的男人原来早已换了灵魂,不在这个世上,那些誓言,那些约定,自然也是不在了。她亲眼看着三天前在祁连山绽放的烟花,所有的烟花,只要绽开,便唯有一字,“落”。
她怎会不知其中的含义?落,聂音落的名字,这么一个字,便是早已刻在宋临照心上了吧,无论是谁,都无法把这个字从他心上抹去,只因,那是他心爱之人的名。
而她的丈夫,竟是也觉得聂音落是个光风霁月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阴私算计造成。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若是她像聂音落一般自小在聂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后来又有善于算计人心的宋临照护着,她自然也会如她一般光风霁月,因为,她从不需要算计,那些东西,自然有人会替她解决掉。
可是,她是尹华香,自小丧父丧母的尹华香。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大多数时候,师傅根本就不会管她,她若是想要活着,想要为师傅所用,便是要赢过其他人方可。
然而她天生不擅习武,便只能在算计人心方面多加研究,她靠的,从来都不是凤星之命,而是自己的才能。各种阴私算计,在她心中已成了习惯,又岂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况且这次,她是真的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并未算计些什么,他居然就这么说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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