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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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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瞬,他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燕国现在需要他,若是他真的不再回去,还不知道燕国会乱成什么样子。

    不是说云崖的能力不够,而是他还缺乏一些历练,紫微星临世,自然是不可能没有帝王之能的。

    想到这里,燕云笙的头疼之症又犯了,不由得抬手抚额,看样子真的如那个五姑娘所说,他这几年的症状会不断加重,越是思考与燕国有关的事情,便会越发严重,根本活不过五年。

    可是,他是燕国的摄政王,他是燕云笙,若要让他就此退出燕国朝堂,退出四国之争,又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暂且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治好宛茵的伤,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他可没忘记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现在已经耽误了许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背着竹筐回到五姑娘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屋里,就见那早上还闭着眼睛满脸痛苦的女子此刻竟是已经醒了过来,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燕云笙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早就什么温情都无,有的,只是对政事的讨论和床笫之间的厮磨纠缠。

    在她面前,他不是燕国权势滔天人人畏惧的摄政王,只是一个做了错事永远无法被心爱之人原谅的普通男子而已。

    “宛茵,你醒了。”

    燕云笙想了好久,最后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把背上的竹筐摘下放到一旁,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花宛茵的床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苍白的脸颊,就像她昏迷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样。

    只是燕云笙忘记了,此时此刻,花宛茵不再是那个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人,而是清醒了过来,并且把他们以往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他的侍妾。

    一个连姨娘都不是的侍妾,却恰恰是名动江湖的百花谷谷主,被他害了满门的百花谷的谷主。别说是花宛茵,谁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吧。

    所以花宛茵也没给他面子,微微偏了一下头,让燕云笙抬起的手落了空。只轻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燕云笙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当真是尴尬至极。只不过他也似乎习惯了两人之间这样的尴尬,讪讪的收回了手,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可是还有暗伤?”

    花宛茵看了他一眼,那灿若寒星的双眸中是不可磨灭的认真和关心,晃得她愣了一下,按耐住心中那莫名涌上来的浓烈情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没事了,暗伤也消失了,你,不必担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躺了下来,合上了眼睛作势要睡了。燕云笙见此,也不打扰她,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待燕云笙走后,从房内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毫无声息,仿若鬼魂一般。

    “你这是决定了?”

    那人走到花宛茵床前,对着闭上眼的花宛茵如此说道。

    花宛茵早就察觉出她一直待在这间房间里了,只是此刻那人才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戚五,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欠他什么了。你应该明白的。”

    戚五,也就是五姑娘点了点头,“我自然明白。花宛茵,你和相思都是傻子,为什么明明离开了却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无论是清平垣,还是虚酩墓,都不会放过同一个人第二次吗?”

    花宛茵原本听了她的话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却是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相思怎么了?”

    戚五嘲讽一笑,转过了身子,冷冷的声音传出,“她没怎么,只不过永远地留在了相思门里,成为了虚酩墓的守墓人而已。”

    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是让花宛茵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怎么可能?她不是出去了吗?”

    “出去?她可不是出去了呗,只不过后来又回来了而已。我们三个里,你守与百花谷相连的八苦殿,我守清平垣,相思守虚酩墓,本是早已注定的职责和使命,你们两个却偏偏不信命,硬是离开了自己原本应该在的地方,如今还不是要回来。”

    花宛茵不说话了,她当年确实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这里方才离开了八苦殿,那时她不过几岁光景,祖父只是教训了她一顿便也听之任之了。

    毕竟,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刘家所肩负的这样的使命,她上一代的姑姑也并未曾在八苦殿里孤老一生,他们也舍不得当时年纪尚小的她,自然便遂了她的心愿。

    相思和戚五也是这样,相思姓常,戚五本名戚木缘,两家都是这天域大陆上的隐世家族,早已不问世事,只是一心守着这里,而他们刘家却是不甘于这样的日子,只是每代留一个被选中的人在这儿,其余人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留在凡尘俗世之间罢了。

    就这样传了这么多代,如今的戚家早已颓败地不成样子,嫡支更是只剩了戚木缘一个人,而常家,则是只剩相思。她们和她一样都是自小便明白自己将要在这遗迹内孤老一生,戚五为了戚家认了,可是她和相思却不肯。

    相思是觉得反正常家只剩了她一个人,就算有什么惩罚也是她一个人担着,牵扯不到旁人。而她则是觉得,这所谓的惩罚和守护根本不靠谱,这么多年下来,不管当年的三大遗族有多厉害,这时候也都成了一抔黄土,她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这几抔黄土葬送自己的一生。

    所以,她们两个走了。离开了这个她们注定要呆一辈子的地方,她更是在回到刘家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这里的一切。祖父虽知,却也是由于心疼她,而没有说出来。

    这么多年,她始终什么也不知道地活着,根本就没想过这三大遗族会与她有什么关系。若不是遇到了戚五,又听见了她在她昏迷时所说的那些话,她可能还以为刘家的覆灭不过是因为聂葳,因为夜皇,根本不会想到是因为她违背了天意。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因为她逃避了自己的责任,其他的那些隐世家族才会不着痕迹地针对刘家,针对于她,尹华香正是其中一员。算计了她不说,还给那些隐世家族卖了个好,当真是好算计。

    “你全都想起来了吧。”戚木缘依旧背对着她,目光飘远,仿若根本不在意这小小的一间农舍,说出的话却是让花宛茵愣了一下。

    “是啊,我已经想起来了。想起我们当年是怎么被送到这里,又接受了怎样的训练的了。”

    戚木缘没有理会花宛茵那话语中矛盾的怀念和痛苦,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应该是在我问燕云笙要救你还是治他的时候就想起来了,毕竟你可一直有着意识。”

    话及此处,戚木缘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复又说道,“相思当年也是如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回到的这里,只不过她没有你这么幸运,那男人根本不爱她,他心里装的,只有天下。虽说在燕云笙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燕国,可是至少他给你留了一席之地,而那个男人,对于相思只有利用。”

    “相思,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知道,她回来之后又出去了一次,然后就真的死了心待在了相思门里,再也没有出来过。不过这些年每一个不小心踏进相思门的人,都没有完整地出来的,哪怕是尸体。对了,好像那个男人这次也来了。”

    花宛茵很是迷茫,“那人是谁?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只跟我说过这么多,当时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面色苍白地跟鬼一样,似乎是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更是在相思门里不知见过什么,彻底被逼疯了。如今她时好时坏的,我平时都不敢去找她。”

    她们三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地方要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知道其他两人那里都有什么的。可是她却没想到,相思居然会变成这样。

    “花宛茵,你真的不应该回来。”

    戚木缘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拿起燕云笙留在地上的竹筐,趁着燕云笙去做饭不在门外的时候走了出去。徒留花宛茵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她不该回来?她不该想起以前的事?或许,真的不该吧。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她,终究还是逃不脱她的宿命。

    想起她早已做好的决定,心蓦地痛了一下。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居然全都是燕云笙的模样。

    燕云笙啊燕云笙,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多么,爱你。


第一百一十章 相思意,聂家身

    相思门内并不像聂音落和宋临照想的那般危险重重,可以说,这里反倒是虚酩墓中最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两人都知道,从他们踏进这相思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身家性命便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不说相思本人的极高武功,就说他们这一路遇到的各种阵法机关,便足以让一队千人的骑兵葬身于此。

    庆幸的是,相思始终都没有开启阵法,也没有启动机关,最多不过是时不时的扔出一堆白骨吓他们一下而已。

    不过这样“温和”的手段,还真是配不上她那诡异又疯狂的声音,这个相思,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们终于来了。”

    聂音落和宋临照听到这个声音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聂恒也缩了缩脖子,紧紧地抓住了聂音落的手。

    聂音落察觉到聂恒的恐惧,把他往自己身后塞了塞,对着坐在一堆白骨之上的白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相思姑娘,久仰大名。”

    那白衣女子便是相思,不得不说,相思是个极美的女子,与聂音落的清冷、玖苑的魅惑、尹华香的华贵、花宛茵的柔美都不一样,她的眼神十分清澈,容貌却是艳丽无双,仅仅一个照面,便会让人对她心生好感。

    即便是宋临照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不由得被她吸引,无法讨厌这个看起来那么单纯干净的女孩。只不过宋临照到底见过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心有所属,对于相思的美,只有一些赞叹,却并未迷失,倒是让相思一怔。

    “原来,这就是老乡与天域大陆这些人的不同啊。”

    看着聂音落和宋临照交握的双手,相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从那堆白骨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面前,如此说道。

    这里是相思门的中心地带,周围都是石壁,除了那堆白骨,便是空无一物,连他们刚刚进来的那条路都消失不见了。聂音落知道,一定是在他们甫一进来的时候相思便开启了机关,让那条路转到了别的地方去。

    相思的步伐轻盈,却偏偏未用轻功,只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穿着一身白衣,踏在一堆白骨之上,这场景,还真是颇为诡异。

    不过更加让聂音落觉得诡异的,却是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什么“老乡”,还有“天域大陆的这些人”,说的她好像不是天域大陆的人一样。

    等等,莫非,她当真不是天域大陆的人?聂音落又想起她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时候所念的诗,的确不应该是这个时代存在的,难道,她也是穿过来的不成?

    “怎么,你们还没猜到我的来历吗?”

    相思见他们这么纠结,终于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他们一下。

    “唐尧舜禹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秦汉三国晋统一;南朝北朝是对头。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

    在相思背出这现代人尽皆耳熟能详的朝代歌时,聂音落和宋临照也终于确定,这个相思和他们一样来自现代,是个地地道道的穿越人士。

    “你……”

    聂音落刚开了个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该问什么呢,问相思为什么会穿越?问相思为什么会在这儿?问相思独独把他们弄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她还真是问不出来。

    不过相思仿佛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一样,自顾自地开口,“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十年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从我醒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常相思,常家最后的人。”

    “常家?”宋临照仿佛想起了什么,两指习惯性地在流火扇上扣了两下。

    相思睨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了聂恒的身上,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翻滚,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毕竟她可不是来找他们叙旧的,“你们是为了佛玉莲台下的东西而来吧?”

    聂音落心中还是有些戒备,不知为何,这个相思始终给了他们一种危险的感觉,她自然不敢轻易相信她。也因此并不说话。

    可是宋临照却是直接说了出来,“自然。所有来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那样东西吗?”

    说完之后,还安抚性地捏了捏聂音落伸过来想要掐他的手,弄得聂音落有些无语。

    相思此人最恨的就是那些心口不一之人,如今见到宋临照这般诚实,心中那莫名的情绪倒是稍减,想要弄死他们的念头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过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当下深深地看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一眼,掩下眼中的黯淡,强自压下心中那毁天灭地的杀意,便转身离开。

    只留了一句话,“你们,好自为之。”

    须臾之间,相思的身影就已不见,徒留正中央的一堆白骨。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对此情此景发表一下什么看法。倒是聂恒,突然挣开了他们的手,跑到了那堆白骨面前,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玩意看。

    “恒儿?”

    聂音落刚想上前把他拉回来,却被宋临照给阻止了。转头看过去,就见宋临照摇了摇头,示意她向恒儿的方向看过去。

    聂音落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结果就看到恒儿一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居然在不断地对着那些白骨绕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不是魔怔了吧?

    “今我来矣,魂既归矣。何处往矣,吾心门矣。”

    宋临照成功地把聂音落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用目光扫了聂恒一眼,对着聂音落说道,“刚才恒儿念的话中,我只听出了这几句。”

    “你的意思是,他正在跟那堆白骨说话不成?听这话的意思,倒有点像是超度。”

    宋临照点点头,“我也觉得有点像,但又不是很像。刚才相思坐在这上面,让我觉得这些白骨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毕竟常家是揽月一族钦定的守墓世家,若说这些白骨是揽月一族的人的话,那么就算她是穿越的,她也不可能坐在这上面。血脉的力量,你我都明白它的强大之处。”

    聂音落也觉得宋临照说得很有道理,再去看一眼聂恒,就发现了他的不对所在,倒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或者说如聂音落所以为的那样魔怔了,他的眼神一片清明,眼中似有悲悯之色,端的是清醒无比。

    “这些白骨,或许是世世代代守在这里的人所留下的。而相思,估计就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守墓人了。每一代新的守墓人出现,就说明上一代人已经消亡于世。相思恨她的宿命,所以才想要处于这些守墓人中最高的位置,可是她同时也可怜那些与她一样把一生都留在这里的人,所以才会特意把我们弄到这儿来,想要恒儿这个身负三族血脉的人给他们一个安息的机会,一个轮回的机会吧。”

    聂音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体内血脉之力的不受控制,联想到恒儿念的那些话,还有这里是揽月一族的虚酩墓,她也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如此推断。

    “或许,是这样吧。可是由此看来,恒儿的身份似乎不仅仅是拥有三族血脉之人如此简单。落落,聂家,到底是何来头?”

    宋临照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把这个埋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问出来,按理来说,聂家就算是世代将门,就算有着战无不胜的聂家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当年聂家的灭门之事,绝对不仅仅是四国为了铲除这个威胁所为,应该是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才对。

    聂音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嘴唇挪动了两下,这才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是后来我在百花谷的时候遇到了那位原来水云间的云堂堂主,她看过恒儿之后,告诉我说,恒儿是命定的紫微星。”

    话及此处,便是宋临照也是一惊,“紫微星?注定的帝王命?”

    聂音落颔首,复又说道,“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千年之前有个预言,不是说什么‘破军天狼,将帅成双。四国共商,天下无梁’吗?其实那预言一直都少了一句,少了的那句正是‘紫微星现,二星尽灭,天下归一’。”

    聂音落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宋临照握着她的手陡然用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说道,“其实,一直都有一个传言,聂家,似乎与东梁皇室有关。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或许对于我们来说这不过是个传言,不算什么,但是在那些四国的人眼中,若是聂家人真的是东梁的皇室中人,他们必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流着聂家血的人,不为别的,只为了这四分天下的局势不变而已。”

    这世界就是这样,每一个前朝遗孤哪怕没有什么复国之心,也必会被追杀到底,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乱世?一个拥有着前朝皇室血脉的人,无疑不会比这些造反而起的四国之主更加容易受到认可。哪怕仅仅是个传言,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聂家。

    这一切虽是猜测,但聂音落心里其实是有至少八分确定的,毕竟,他们聂家人的血脉确实不凡,就算不是东梁皇室之后,也必定尊贵无双,否则不会被如此忌惮。

    只是,这些推测,具体如何,还是未知。正如这相思门里,还有什么,也是未知一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寒毒发,烈浴莲

    “今我往矣,与共同矣。”

    聂恒念完这最后一句话,就停了下来,聂音落和宋临照就看到那一堆白骨在他话音一落的时候突然之间化为了灰烬,消失在了这片地方。

    然而聂音落和宋临照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就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流沙给淹没了双脚。

    聂恒此时方才回神,看着聂音落和宋临照在流沙里的样子,连忙要跑过去,可是聂音落却十分冷静,对着聂恒喊了一声,“呆在原地,别过来。”

    聂恒愣了一下,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感觉到姑姑话语中的不可置疑,他还是决定乖乖地站在这里,免得自己跑过去之后反倒成为姑姑的包袱。

    看聂恒听话地不再过来,聂音落和宋临照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用力,不过方向却是不同。聂音落是一个施力摆脱了已经没过她小腿的流沙,在空中翻了个身,竟是直直落到了宋临照的肩上。

    聂音落担忧地看了一眼已经被这流沙淹没了整条腿的宋临照,见他点头,当下动作更快了几分,不过须臾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内力,冲出了这流沙所在的范围。

    这个时候,宋临照被这压力一冲,则是连腰腹都被流沙掩埋了。聂音落刚刚落地还没站稳的时候,便急急解下腰间的衣带,又脱下外套缠得紧了一些,扔到了宋临照手里。

    宋临照伸手接住,两人便同时施力,想要把宋临照从这片流沙中拉出来。可是这流沙不知是怎么回事,吸力突然就变大了,让聂音落拼尽了全力却都无法把宋临照拉出来。

    聂恒见状,急急上前,帮聂音落抓住了那几欲断掉的衣带,宋临照更是找准时机,施展轻功,聂音落则是把全身的内力都施展出来,任由筋脉中的堵塞之感不断加重。

    不知道是因为聂恒的加入,还是聂音落的陡然发力,宋临照终于是离开了那流沙的范围。不过他根本来不及去考虑这流沙为何会突然出现,也不想管为什么这流沙偏偏只出现在他们两人所站的那处,因为他感觉到,落落的寒毒又发作了。

    “落落,不会有事的。”

    宋临照一下子扑到了她面前,把因为内力透支和寒毒的突然发作而晕倒的聂音落抱到了怀里,手忙脚乱地把她的外袍给她披上,感觉到她冰冷僵直的身体,心中一凛,更是把她抱紧了几分。

    “宋临照,姑姑这是怎么了?”

    宋临照看了一眼这个没有聂音落看着就对他直呼其名的聂恒,懒得跟他解释寒毒的事,可是一想到这家伙是落落最为疼爱的侄子,他也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只略略解释了一下,“落落是毒发了,过一阵子就好,你乖乖呆在这儿,别来吵我们。”

    聂恒和宋临照其实远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和谐,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两个老是抢夺聂音落的注意力,就注定了这两个人不会和谐相处。不过他们也知道不能在聂音落面前表现出他们两个的不合,也就一直相安无事。

    毕竟在他们心里早就把对方当成了一家人,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给对方面子,一致对外,可是在自己人面前,尤其还是在没有聂音落管着他们的时候,两人也懒得再表现的那么亲密。

    聂恒听到宋临照的话,撇了撇嘴,十分鄙视这种因为他年纪尚小便以为他什么都不懂的想法,不过他也看到了宋临照给姑姑传内力的手,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远处,一双眼睛落在了聂音落身上,不动了。

    宋临照给聂音落输了一会儿内力,却发现根本毫无用处。看着聂音落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已经结了一层冰霜的发梢,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

    他不是第一次见落落寒毒发作,自从那次他们从长安回来之后,两人早已交心,他每次发狂的时候落落都在,落落每次寒毒毒发的时候,他也在她身边。两人都见过了对方最脆弱的样子,痛时便一起痛着,冷时便一起冷着。

    可是他却没想到,原来他所见到的落落的寒毒发作,竟然只是冰山一角。只有当她真正耗尽内力,真正无所抵挡寒毒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寒毒发作。

    宋临照一边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体,一边把怀中的荷包拿了出来。这荷包是紫色的,绣着的,并不是什么花,只有两个字,卿、落,正是出自落落之手。

    因为聂音落根本不会绣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所以才在宋临照的软磨硬泡之下仅仅只绣了这么两个字,被他一直当宝贝一样得收着。

    不过后来他们找到了烈浴火莲,落落在给他诊脉之后,又加了几味药给他制成了这么一丸药,虽然不能彻底除去玄机丹带来的副作用,但是也能缓解不少。可是他一直都把这药丸放到了这个荷包里,打算等自己真的控制不住的那天再吃,却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烈浴火莲是极烈性的药莲,对付玄机丹带来的暗伤有奇效,当然对于落落的寒毒也是有着不可磨灭的效用。只不过落落体内的寒毒太过严重,若是贸然使用这烈浴火莲,可能会给她的身体造成一些其他的伤害。

    可是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着落落这样下去,咬了咬牙牙,终于决定让落落服下这药丸。他知道那伤害是什么,不过是不能再有身孕而已,落落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也是她一直对自己的寒毒不上心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用这种烈性药,落落的寒毒虽然时不时地会发作一番,但若是慢慢调养,以后真的治好了,那便也与常人无异。可是如果用了的话,她就极有可能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倒是不介意,只不过落落却不想这样。

    “姑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全身上下都结冰了?”

    宋临照早把药丸放到了聂音落嘴边,却还是在犹豫,此刻听到聂恒的叫声,他才陡然回神,发现不过这片刻时间,落落的身体竟是都覆上了一层薄冰。这是寒毒发作即将伤害到内脏的预兆。

    他终于不再犹豫,把那药丸往聂音落的嘴中塞去。看着聂音落还没有失去吞咽的能力,宋临照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药丸能被她咽下去就好,至于他自己,他一定还可以找到别的方法来治好玄机丹带来的副作用。现在只能希望这烈浴火莲真的有所作用吧,当然,他觉得更需要担心的是他自己,但愿落落醒过来的时候不会一枪刺过来吧。

    想到这儿,宋临照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聂恒,你看没看见你姑姑的紫微枪?”

    聂恒被他这一个问题也是问得有些懵了,四周看了看,聂恒也发现了,姑姑的紫微枪竟是不知在何时不见了。

    “没看到啊,你还记得姑姑把紫微枪放哪儿了吗?”

    宋临照也是摇了摇头,似乎自从他们进到这虚酩墓中,落落背上的紫微枪便不见了。

    “罢了,等你姑姑醒了,我们再去找找吧。”

    聂恒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都直直地盯着聂音落,安静地等她醒来。却都没有看到,刚刚出现在他们脚下的流沙,竟是全都消失在了地缝里,而四周的墙壁也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悄然移动着。

    “相思,你居然会帮他们?还真是不可思议。”

    相思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戚木缘,嘲讽地笑了,眼中竟有了一些疯狂之色。

    戚木缘不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但是看到她连眼尾都有些发红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颤。相思的武功是她们之中最高的,连师父都说她们三人,唯有相思还保留了一些上古遗族的天分所在。

    想到这儿,戚木缘微微叹了口气,天分其高又如何,这时正常时不正常的样子,相思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她们三个,都是注定的要与这三族遗迹共存亡的。

    “罢了,相思,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花宛茵,也就是刘茵回来了,她也是为了一个男人,跟你当年一样。”

    相思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满眼血红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撕碎似的。戚木缘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死穴在哪儿,居然要死不活地戳她的痛穴。

    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相思看着戚木缘离开的方向,眼中血色更浓。

    她刚刚留下的那句话是,“宋润流,已经过了清平垣,应是在一天之内便要到了。”

    此时,相思门内,聂音落悠悠转醒,却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抓起了宋临照和聂恒的手,向外奔去。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那明明已经消失的流沙又出现在他们面前,淹没了三人的脚背。

    相思似乎感觉到什么,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诡异非常,“快要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流沙没,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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