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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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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特别是在看到完好无损的聂音落的时候,宋临照和无殷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只不过无殷却是什么都没说,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来休息。而宋临照却是一下子冲了过去,紧紧地把聂音落抱在了怀里。

    聂音落本想跟他道个歉,却还没来及张嘴,就被他放开了,然后,直接吻了上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吻过她,每一次他都是温柔至极的,有时可能会稍微控制不住,霸道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激动。如狂风骤雨一般扫荡着她口中的空气,还不让她挣开,更甚至于,不让她闭眼。

    她只能这么被动地承受着,哪怕他已经把她的嘴唇给咬破了,哪怕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只能瘫到他怀里,她也无法离开。

    他的力量大得惊人,他泛红的双眼更是无声地控诉着她私自离开的行为。聂音落也终于不再挣扎,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环上了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开始回应他,安抚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还活着。

    他们就这样彼此亲吻着,一个吻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多少恐惧,八苦殿里依旧是那么安静,他们两个早就忘了这里是哪儿,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只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他们都还活着,他们还在一起。

    良久,他们才终于分开。聂音落气喘吁吁地靠在了宋临照怀里,想要说什么,但是宋临照却摇了摇头,只是覆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落落,我不想管这次是怎么回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不过,我不想再承受这样一次痛苦了,落落,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不能同生共死了的话,让我先去,好不好?”

    聂音落点了点头,她知道留在后面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可是她已经让他试过了这种痛苦,怎么可以再让他承受一次?那么,便让她来吧,这些年,怎么算都是他付出得更多,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天域大陆,若是真有那一天,她便让他先离开,而她,总是会追上去的。

    宋临照看她应了,拥着她的双臂又紧了几分。真是恨不得把她揉碎到他身体里,两人一起生,一起死,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他怕是真的会疯。

    至于没能弄死李承乾什么的,他也不在意了,还有李世民,他失去了姑姑,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毕竟他们又回到了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毫无关系了。只要落落还在,就好。

    宋鸢围观了一整场戏,看着他们终于冷静下来,这才又转过头去看她一直看着的东西。

    而聂恒,则是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姑姑。”

    聂音落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故意转过头去不想理他。毕竟这小子是自己一个人跟着花宛茵跑出来的,他们就算知道也默认了,可是并不代表他可以自作主张,必须要给他点教训。

    聂恒看聂音落不肯理他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还在生气他偷跑的事情,当下便转移了目标,冲着宋临照的方向,更加委屈地喊了一声“姑父。”

    这要是以往宋临照听见他这么喊,哪怕是冲着他这个称呼,他也会好好安慰一下聂恒的,可是他才刚刚经过一场大喜大悲,心情还没缓过来,而且落落的手一直放在他腰上就等着他答应的时候掐他呢,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自找苦吃?所以,他也偏过了头去,不想理他。

    聂恒这下可是真的委屈了,一张小脸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可是他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他不应该这么草率地跟着人就出来了,还是姑姑的敌人。但是,他也是担心姑姑和姑父吗,再说了,这遗迹不是只有他是最适合的人吗?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抱着这个叫夜明珠的球两个时辰了啊,刚才他知道是姑姑和姑父在那个世界受了伤,所以没有打扰他们,可是现在他的手都快酸了,姑姑居然都没注意到。

    想到这儿,聂恒更委屈了,转过了小脸,也不再看向他们那个方向,哼,他们不理他,那他也不理他们!

    于是,这座十分空旷的大殿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一个小孩抱着一个夜明珠,不,准确的说,是趴在了那个夜明珠上,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夜明珠上方画面里的女子,不远处是一对相拥的男女,快要出殿门的地方,则是一个正在打坐的白衣面具男。

    这画面,着实诡异了一点。不过这些身在其中的家伙却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这寂静无声的大殿里,突然便被宋鸢的声音给打破了。

    “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众人随着她的声音抬头,这才看到了那三个并行的画面。

    第一个是楚渊泽痛苦的双眸,眼睁睁地看着玖苑离去,却连挽留都不敢。徒留一场有缘无分的因缘,徒留耳边一声轻怨。这是他和玖苑的怨长久。

    第二个是尹华香被赶下帝位的狼狈模样,她放弃了一切,终于登上了女帝的位置,但是却不过三个月,便被乱党攻入了皇城,把她从帝位上赶了下来。这是她的求不得。

    第三个是燕云笙又开始摄政,最后呕心沥血、疲惫一生而亡,临终的那一刻,还在担心新帝是否能撑起整个国家。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失去自己最亲的兄弟,失去了一切,最后他竟然还是放不下禁锢了他一生的国家。这是他的放不下。

    而宋临照和聂音落在贞观十年经历的那一切,便是他们的爱别离。

    至于其他人,各有其所必经之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终于齐全,此刻,尽数结束。

    无论是看着这画面的聂音落几人,还是依旧在经历最后这一段时光的人们,都是没办法确定,那究竟是他们的另一段生命,还是不过一场梦境。没人说得清楚,也没人能够真的在经历这八苦之后就真的大彻大悟、无欲无求,毕竟,他们每个人,即便有所预感他们的结局可能与这些有所关联,可是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改变自己想要走的路,别说这不是真正的结局,就算是,他们也必须要走下去。

    这在那些画面里,是他们的一生,可是在宋鸢看来,也不过几个时辰。从头看到尾,每一个画面虽是截取,但她也能推断出他们经历的大概事情。

    心中的一个猜测暗暗成形,在看到聂音落似有所感向她的方向看过来的时候,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处说起。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也快来了。”

    聂音落往聂恒的方向靠近了一些,点了点聂恒的额头,说了一声“下不为例”,就在聂恒那惊讶的眼神中把他的手从夜明珠上拿了下来,带到了自己身边。

    宋临照也不再抱着她,而是站在了她的另一边,握紧了她的手。

    夜明珠突然大亮,晃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些难受。不过须臾,这殿内却是出现了好多人。

    那些画面也是一瞬间消失得毫无踪迹。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聂音落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大殿的地面倏地向下沉去,有几个人甚至没站稳,若不是身边的人扶了一把,早就摔在了地上。

    整个大殿也在夜明珠那一亮之后,瞬间变暗,一丝光亮都无。再加上不断下坠的地面,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八苦殿,可不只是体味人间八苦。它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零四章 虚酩墓,何虚名

    烟波浩渺,云雾缭绕,谁都不知,这传闻千年的八苦殿的地下居然是这样一幅样子,仿若九天仙境一般,让他们都有些自惭形秽。

    “这里,究竟是何处?”

    所有人都被这莫名提出的问题给惊了一下,心思也终于从眼前的景色转了回来。

    问出这问题的不是别人,恰是聂音落。

    见众人都看向她,她也是轻轻挑了一下眉,自问自答道,“镜花水月一族的八苦殿,揽月一族的虚酩墓,巫族的清平垣,你们可猜到这里是哪儿了?”

    “是虚酩墓。”

    夜镜尘看了聂音落一眼,眼中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不过聂音落也不打算去管他这样看着她的原因,也不惧他的算计,毕竟他可不是三族之人,在没有夜镜羽那个可知天意的人的帮助下,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在这三大遗族的遗迹中,他们自然是比不上他们这些三大遗族的后人的。

    他们的血迹之所以能开启这遗迹,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那几件东西的拥有者罢了。若不是聂恒,他们这些站在这里的人,其实一个都进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进来了的人,倒是不少。夜国的夜镜尘和无殷,燕国的燕云崖、尹华香,楚国的楚渊泽、莫廷均,还有他们宋国的宋临照和她自己,至于宋鸢,她也不知道该把她归为哪类。

    只是让她更加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看到燕云笙和花宛茵,还有宋润流和宋苻也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她十分确定他们也应该进来了,或许还有别的人也进来了,莫非,他们没有经过八苦殿,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虚酩墓,虚虚实实,酩酊命定,揽月一族的先祖十之七八皆葬于此,倒是没想到,它居然会在八苦殿下面。”

    燕云崖的视线环绕了一周,最后目光也是落在了聂音落身上,作了一个揖,“刚刚倒是多谢永安郡主出声提醒了,不然我等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云雾中迷惑心智的成分,还是永安郡主机警。在下佩服。”

    聂音落见他发现了这一点,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受了他这一礼。毕竟他们和燕国现在算是合作关系,况且她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出声提醒了他们,若非如此,他们现在怕是已经失了心智,这一拜,她还真是受得起的。

    尹华香不知为何,看见燕云崖对聂音落客气的样子,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又转身看向宋临照,见他还是一副万事以聂音落为先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是滋味。看向聂音落的目光也更加不善了。

    聂音落自然是感觉到了尹华香的目光,不过心中警惕了一些罢了,也没有多做什么。

    只是宋临照隐晦地看了尹华香一眼,然后便转到了夜镜尘和无殷的身上,顿了一下,这才又转了回来,只不过在瑾彧公子心中,他要搞死的人中又加上了三个罢了。

    “这里是揽月一族的虚酩墓,里面究竟如何没人知晓,但是地面上的八苦殿我们也是回不去了,在我们坠下来的那一刻,八苦殿就应该是启动了什么机关,自毁了。如今我们也只能从这里寻方法出去,至于你们想要找的东西,我也不知在何处。”

    “所以说,我们现在是要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渊泽在看到了玖苑的那些事情之后,现在十分急切地想要见她一面,什么遗迹,什么宝物,他都不想在意了。只是似乎,他现在只能跟着他们走,根本离不开这里,不由有些急了,对聂音落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宋临照听到他的话,默默地在心中的名单上又加了一个名字,这才拿出了他那从不离身的流火扇,扇了两下之后,对着楚渊泽瞟了一眼,开启毒舌模式。

    “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可都是普通凡人,哪里会像武王殿下您一样,走一步可以看到一百步之外的风景,每次做事也都考虑得那么周全,身边的人也都可以好好保护好,我们眼睛可没您的好。”

    别人或许听不出什么不对,但是楚渊泽却是知道他这是在讽刺他没护好玖苑的事,偏偏他还一句不能反驳,若不是他,玖苑虽然在王家过得不好,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承受了那么多,却只能独自一人舔舐伤口,掩盖所有的过往。

    想到这儿,他也是冷静了下来。在那个八苦殿里,他亲眼看到是他的亲兄长,现在的楚王在玖苑出事时的袖手旁观,甚至于还多加了一把火,就是为了让他不能与玖苑在一起,只因,一把利剑,不应有钝的地方,玖苑不会变成他的盔甲,只会是他的软肋。

    现在看来,还真是好笑啊,居然是他最亲的兄长害了玖苑,也是难怪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回到他身边。他,又有什么好怨她的呢?

    看了宋临照一眼,现在知道不是他害了玖苑,反而算是帮了她,他心里对他也没有那么浓的恨意了,只不过讨厌还是有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这些人不断争斗,身上的仇都是不少,虽然因为情势所迫他们不得不暂时联盟,但这却并不代表以前的账可以一笔勾销。

    他现在也做不来对着宋临照那张脸道歉之类的举动,只好转眼看向聂音落,冷冷地说了一句,“还请永安郡主领路,我等担保绝不做出不利于他人之事。”

    对于楚渊泽这么一个面瘫,聂音落要求也不是很高,她要的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这帮人最重视的就是承诺,楚渊泽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不会再在背后行小人之事,至于那所谓的宝物,到时便再分一个胜负吧。

    “自当如此。”

    燕云崖可一直记得自己和聂音落的交易,这是自然是第一个出声同意。

    夜镜尘见燕云崖应了下来,也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承起这领路之责,只是若是谁在则虚酩墓中下黑手触动什么机关的话,便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聂音落见众人神色不明,却最后还是应了下来,这才终于满意。转身带着宋临照和聂恒走在了最前面。

    尹华香和燕云崖紧随其后,然后便是楚渊泽和莫廷均,夜镜尘和无殷作为这些人里面武功较高的,则是自动守在了最后。可是他们没想到,宋鸢竟然也是过来了,自己一人跟在无殷身边,不紧不慢地,居然也是跟得上他们的步伐。

    “你叫无殷?”

    她看了无殷许久,终于问出了她想问的话。

    “是。”

    “你是夜国人?”

    “是。”

    “你可曾见过聂音灏?”

    “未曾。”

    “你背上的是紫微枪?你会聂家枪法?”

    “是,不会。”

    “你为什么戴面具?毁容了?”

    “是。”

    无论宋鸢说什么,无殷的回答总是这么简单,虽然不至于不理她,但却也让她有些头疼,这人话怎么这么少?看样子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了。可是她却不愿意这么放弃,毕竟他给她带来的熟悉感是那么强烈,给她带来的心上的颤动也不是假的,莫非,真的是她的错觉不成?

    罢了,或许真的是她时日无多出现的幻觉吧。

    “你成亲了吗?”

    “尚未。”

    “但我成亲了,嫁给了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的人。”

    无殷这才转头看她,却见这个一直缠着他说话的女子突然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他想了想,觉得人家夫妻的事自己不好插手,而且他自己还有一堆理不清楚的事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一路,宋鸢都没有再问他什么问题,无殷自然不可能主动说什么,两人之间,也就沉寂了下来。

    两人的举动都落到了宋临照眼里,毕竟宋鸢是他疼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就算最后他们选择的不是一条路,她也成了他们的敌人,可她似乎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宋苻和他的生身父母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她也不过是宋苻的一枚棋子罢了,那些生死之仇与她无干。

    原本还想着在这次事情结束后再问问她要不要离开燕国,若是她想离开,他倒是可以帮她远离这些纷争。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也来了这三大遗族的遗迹,而且落落说她似乎想要永远留在这遗迹之中,既然是她的选择,那么他也不会多余地去问什么了。

    只是看她对无殷的样子,定是发现了什么,能让她失去理智的,一直就只有聂音灏一人而已,莫非,无殷真的跟聂音灏有所关联?看来,他需要好好查查了。

    “到了。”

    聂音落他们终于走到了那刻着“虚酩墓”三个字的石碑之前。原来他们刚才只是在外围,踏过这石碑才算真的进入了虚酩墓之中。

    “你们可要进去?”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聂音落也是知道他们的意思,毕竟都已经到了这儿来,他们自然是要进去的。与宋临照对视一眼,见宋临照会意抓住了她的手,这才带着聂恒,双双把手放到了石碑上。

    聂音落默念了一声“虚名天下何虚名,酩酊揽月终命定。”

    然后,便见“虚酩墓”这三个字亮了一下,云雾烟波也在此时尽数散开,聂音落这才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他们都没有看到,那石碑在他们走了之后,缓缓隐去,终于连一点影子都再也不见。


第一百零五章 清平垣,不清平

    在聂音落他们踏入虚酩墓的同时,花宛茵和燕云笙却已经在清平垣待了整整三天。

    他们也不是没经历过那八苦殿的人生八苦,只不过在他们过完那如梦却又仿佛预言般的一生后,两人却是直接被送到了清平垣来。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的这里,就像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八苦殿的经历是不是有朝一日真的会成为现实一样,这遗迹中的一切都太过不合理,也太过随意,让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规律,只能这么茫然地待在清平垣里,等着找到出口的那一天。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宋苻和宋润流居然也被送到了这儿来,宋润流倒是没管他们,只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可是宋苻却是直接开打,若不是花宛茵帮燕云笙挡了那致命的一掌,燕云笙也不会找到机会重伤宋苻。

    宋苻倒是跑得快,并没能死在燕云笙剑下,可是花宛茵却似乎要撑不住了。那一掌宋苻用了十分的内力,即便花宛茵避开了要害,但是还是伤的不清。这些年她跟着他东奔西走,又为了他的头疼之症心力交瘁,身子早就亏空了下来,如果不是杜子衿林逝前传给她的内力,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一掌倒好,把花宛茵体内的亏空全都逼了出来,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不说,还发起了高热。

    今日是他们来到这清平垣的第三天,花宛茵也已经烧了一天一夜,燕云笙觉得如果他再不想办法把她的高热退下去的话,花宛茵恐会真的不好。

    只是这清平垣里别说人了,连走兽他都没见过一只,走了这么久的路,目之所及竟是一片荒凉,只有那干裂的土地和无可躲避的太阳。

    两人身上的食物所剩的已经不多,水也没有多少了,再这样下去,别说花宛茵,就连燕云笙都支持不下去了。

    就在他都要心灰意冷,放弃希望打算就这么等死的时候,一个村落出现在他们眼前。

    燕云笙只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那么惊喜过,当下便紧了紧背着花宛茵的手,转过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宛茵,快看,我们找到村落了,这里一定有人。放心,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花宛茵并没有回答他,这在燕云笙的预料之内,毕竟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只不过他却还是在不停地跟她说话,希望她不要真的这样一睡不醒,天知道他这一天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如果宛茵死在这鬼地方那他也直接随她去了的想法。

    如今终于见到了一个村落,他应景不想去想这突然出现的村落怪异之处,他只想找个地阿芳好好休息一下,若是可以找到大夫治好宛茵更好。

    至于危险,宛茵高热不退可能熬不了多久,还有他如果没办法离开也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里,比起这些,这一个小小的村落,他还真不觉得可以危险到什么地方去。

    “有人吗?”

    燕云笙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家人的屋舍前,隔着栅栏大声喊了一句。

    这话音一落下,便看到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从房中走了出来,在见到他们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可惜速度太快,燕云笙根本就没看清。

    那女子虽是一身粗布衣裳,还是不像一般女子所穿的深蓝之色,但是容貌却是极美的,甚至是燕云笙这种见惯了各种各样美女的人也不得不赞一声。

    肌肤赛雪,明眸皓腕,一双眼睛里似是蒙了一层雾,让人看得不甚清晰,却更激起了他们探寻的兴趣。而且她的气质也是极好,完全不像是一个村落的农家女,反倒更像那传说中的仙人,高贵却不过傲,周身气息十分干净,似乎只要靠近她,心灵都可以安静下来,一身浮躁尽数褪去,只余平静。

    “公子可是有事?”

    燕云笙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看一个女子看愣了神,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状态。心下警惕,但还是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机会。

    “不知姑娘这里可有空房?在下姓燕,与夫人路过此地,在被仇家追杀的时候夫人为了救我而被重伤,如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二人在这里休息一番,并且找个大夫给我夫人看伤?”

    那女子看了他背上的花宛茵一眼,没说应,也没说不应,只是说了一句,“公子的夫人定是爱极了公子吧。”

    燕云笙没有闲心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别说爱他,宛茵能够不怪他才好,她跟着他也不过是为了百花谷而已,她救他,也不过是还他当年救她的恩。在她昏过去之前,还说了一句,“燕云笙,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爱他?开什么玩笑?、

    “姑娘可否答应?”

    把这些苦涩都压了下去,燕云笙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否找个地方给宛茵养伤,她身上的温度可是越来越高了。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终是把门打开,把他们迎了进来。

    “我名中有个五字,你喊我五姑娘便好。你夫人的身子本就有所亏损,再加上她受的内伤,这就有些棘手了。不过,倒不是治不好,只是需要费些时间。”

    燕云笙刚把花宛茵放到床上,就听见这个自称五姑娘的人这么说,竟是一眼便看出了宛茵的身体状况,看来她的医术与聂音落相比只高不低。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急切,“五姑娘可愿帮内子治疗?在下必有重谢。”

    见五姑娘似是有些犹豫,燕云笙竟是一下子便跪到了地上。“只要五姑娘愿救内子一命,无论让燕某做什么都可。”

    五姑娘也是被他这一跪给惊到了,脸上神色十分复杂。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可以治好她,甚至可以治好你的头疼之症,只不过你们两人中我只能治一个,她哪怕是不治也不会死,只要熬过今晚烧就可以退了,尽管身子的亏损会逐渐变大,暗伤也会留在体内,可是只要好好调养,未必不能痊愈。可是你的头疼之症再不治疗,我敢赌你熬不过五年。你可是,还要我治她?”

    燕云笙本以为自己的头疼之症根本不可能治好,却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告诉他,他是可以治好的,他也是可以长命百岁的。要说他不激动,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却也只是激动而已。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宛茵,更不会拿宛茵的健康来换自己的命。当年他不知他对宛茵的心意,做出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在知晓了之后,他们却也回不去了。

    他知道他给不了宛茵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办法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可是至少,他想要护着她,即便不能免她苦,免她四处流离,也要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行。至于他,五年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没有丝毫犹豫,燕云笙依旧跪在地上,对着五姑娘的方向说道,“请姑娘救我夫人。”

    五姑娘似是惊讶于他的选择,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作出决定便是不能改了,一旦我真的出手治疗的话,就不可能再管你身上的病了。你日后,就不会后悔?”

    “燕某想清楚了,此生绝不后悔。”

    燕云笙执着的样子真是刺得五姑娘眼睛都疼了,见他还跪在地上,她又叹了口气,让他站起身,然后便自己坐到了床边,开始给花宛茵把脉。

    五姑娘察觉到花宛茵的脉象,又看了一眼她眼角的青黑之色,这才确定她居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yuwang。不过看向一脸希冀地望着她的燕云笙,她也只好点点头,“我已有了把握。燕公子还是先出去吧。我先准备一下,等今天晚上便来给燕夫人治疗。”

    “现在不可吗?”

    无奈地看了燕云笙那皱起来的眉头,五姑娘摇了摇头,“自然不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今天晚饭过后我自会过来,保证在明天的时候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燕夫人。”

    燕云笙虽然还是想让她尽早治疗,但是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好干涉人家的决定。他早就感觉出来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她的武功或许还要在他之上,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拼尽全力也不能赢过她,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恶意,那么,他也不便在这个时候生事。

    “多谢五姑娘。”

    五姑娘摇摇头,就走出来房间。临走前,突然想起还有什么事情没说,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在开口的时候她还在想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可真是够多的了。

    “燕公子,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夫人养伤吧,莫要随便走动。现在的清平垣,并不清平。”

    燕云笙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便坐在花宛茵的床边,抓住了她的手,不再放开。

    五姑娘摇摇头,走了出去。但愿他们两个不会步以前进来的那帮人的后尘吧,不过,她倒是有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人了,等治好之后,或许可以好好玩玩?

    屋舍外的天空,夕阳已经半落,火一样的颜色也映在了这小小的村落之上。远处传来阵阵声音,清平垣,当真,并不清平。


第一百零六章 尸傀虫,无字碑

    虚酩墓的确是墓没错,可是它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阴森。甚至于像聂音落这样的揽月一族的传承者还有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

    聂音落带着他们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终于来到了算是虚酩墓尽头的地方。

    这是一个无字碑,与前面他们所见到的每一个碑都不一样,她完全地掩藏在了一堆杂草中,若不是聂恒差点被它绊了一下,他们也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聂音落在见到那无字碑的一刻,就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她靠近,她隐约感觉到不太对劲,可是她的身体却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一样,只是因着最后的那点意志力和宋临照还有聂恒抓紧她的手,这才没有什么都不管地冲上前去。

    定了定心神,聂音落这才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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