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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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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决不能输。
姚深与齐汤对视一眼,同时拉紧了缰绳,向着对方奔去。两人的坐骑都是上好的战马,速度自是没得说,不过须臾就冲到了对方面前,电光火石的一瞬,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却已经过了一招。姚深用枪,齐汤用的,恰好也是枪。只一招,两人却是势均力敌。强,在这一招过后,两人心中都只剩下这个想法。错身回到各自军队的片刻,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人生最难相逢,不过一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已。原本因为出来的不是敌军主帅而有些遗憾的两人此时都是兴奋无比,眼中,是一样的势在必得,一样的滔天战意,“杀!”长枪一挥,战争的号角也正式吹响。
两军人马同时冲出,姚深和齐汤也是再次交手,原本的界限模糊,双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蹋在了哪国的地盘上。只是一心想把自己面前的敌人打倒,此时,他们不是在军营里埋怨训练苦累的士兵,而是为了国家甘愿付出生命的军人。
“咚,咚,咚。”同时从两个军营中传来战鼓声,两军将士听到的一刻都是激动异常,这是他们主帅在敲鼓,他们的主帅在看着他们的这场战争。他们一定要赢!不知是这鼓声的激励,还是因为这场战争得到主帅关注的振奋,两军将士此时略微有些疲惫的精神一震,更加拼了性命地向敌军冲去。
宋国这边两到三人为一组,一人攻,一人守,或两人守,一人攻,威力比单兵作战厉害了许多。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一时之间,势如破竹。宋国的鼓声也越发地响,似乎在赞赏他们做得好。
燕国的鼓声沉寂了一瞬,复又响起,只不过这次还加上了琴声,两声相合,瞬间就把宋国的鼓声掩盖了下去。燕国的士兵也在这一刻重新振奋,学着宋国士兵的样子,几人一组,向着对方冲去。
姚深见此心道不好,一个愣神,臂上便被齐汤的枪刺中了,姚深却根本来不及管这样的伤势,挥起长枪把齐汤的枪挑开,对着宋国军队那边大喊了一声,“全军听令,散开。”此令一出,原本几人一组的宋国士兵都散了去,有轻功好的甚至一瞬间就逃出了燕国士兵的包围圈。
也就是此时,宋国方向的战鼓声又大了起来,另有箫声响起,与燕国的琴鼓相合之声不相上下。两边的声音都是越来越大,毫不相让,宋国的士兵又激动了起来,那是他们监军大人的箫声,没错,他们在春节那天听过的,当时还吹的可难听了,居然这么快就能吹得这么好听,不愧是他们监军大人。于是,宋国的士兵们,这次振奋的比战鼓刚响起的时候还要厉害,虽然这理由有些奇怪。
然后,燕国的人就发现怎么都碰不到宋国的人了,这群小子滑溜得让他们都抓不住了,甚至还杀了他们好多人,燕国的人此时都有些抓狂,齐汤见此,也是大喊了一声“全军散开。”这不是傻嘛,燕国人本来就来自塞外,体型比其他几国人要魁梧的多,单打独斗一挑十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么一凑在一起,又没有宋国士兵那一看就练了很久的默契,怎么可能抓得住那些轻功极好的宋国人,不被他们偷袭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齐汤就听“呲”的一声,长枪刺入血肉的声音那么明显,他根本没能躲过。恨恨地瞪了姚深一眼,他把枪刺到他臂上,他就把枪刺到他腿上,这下倒好,他们都受了伤,也算是平局。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两军都有人向他们的方向围来,立时大喝了一声,“滚回去。”直到那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自己打了起来,他们才同时收回视线,两把长枪又交战到一起,互不相让。这是他们的战争,谁都不能插手。
两个主将打得正爽,其他人在下面也是卯了一股劲儿,势要把对方打倒为止。都是憋在军营里训练了快半年,被自家主帅不知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养兵千日,正用此时。在这样双方都杀红了眼的情况下,谁也不再管什么队形,什么战术,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字,那就是,战!身边的将士一个一个倒下,这些人却越来越振奋,毫无退缩的想法,只一个劲儿地向前冲,务要将对方斩于剑下。
两边的战鼓声也越来越密集,两边死的人也越来越多,箫声和琴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这一场仗,一打就打了三个时辰。突然战鼓声和琴箫声同时停了下来,两边的鸣金之声也是同时响起,姚深和齐汤都是一怔,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军队那边,“收兵。”那些将士听到命令也是立刻住了手,退回了军营中。
聂音落站在战鼓旁边,噗得吐出了一口血来,宋临照赶忙把她扶住,却被聂音落推开了他的双手。聂音落假装没看到他伪装受伤的样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摆了摆手,“子卿,不必,一会儿他们还要来汇报战事的具体情况,我现在不能倒下。况,不过是一场内力比试而已,燕云笙伤的,绝对不比我轻。”宋临照知道她并为逞强,可是心中还是疼惜至极,若非她不让他暴露他会武的事实,他就可以代替她敲这战鼓,也不必偷偷摸摸地给她输内力,让她以一敌二,这般辛苦了。“呵,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个弹琴的人,居然是花宛茵。她居然又跟燕云笙走到一起了。”聂音落直起身子,看向燕国军营的方向,神色莫名。
“主帅,姚将军回来了。”秦离菡这次并未参战,此时见到聂音落脸上有些苍白的样子心中一震,但并未多问。只一眼就垂下了头去。“先让他们休整一番,一个时辰后再来中军大帐找我。至于伤亡人数,便由秦将军去统计吧。”“是。”秦离菡领命退下,再回头的时候,就见那一身紫衣的男子心疼却又不容拒绝地把聂音落抱在了怀里,而聂音落,只是用眼睛瞪了他一下,并没有拒绝。暗暗握了一下拳,秦离菡转过头来,大步离开了。
“落落,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后姚深才来呢。”宋临照安抚地顺了顺怀中人的头发,看她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燕国军营的方向,想起落落刚才的眼神和吐出的那口血,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既然敢伤害落落,燕云笙,你就做好内忧外患的准备吧。岷阳的暗线,埋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让他们见光了。
与此同时,燕国军营中,燕云笙也是脸色有些不好,虽然没有像聂音落一样吐出一口血来,但他明显也是受了内伤,而且果然比聂音落要重得多,只不过他是在硬挺着罢了。“这个给你。”花宛茵站在他身边,身前还放着一把瑶琴,此时也是受了些内伤,但并没有燕云笙伤得重,她递给燕云笙的,正是那传闻中难得一见的玄机丹,宋临照当年在碧落宫内给那些江湖“同道”疗伤的东西。燕云笙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接,花宛茵也不在意,把盛放玄机丹的瓶子放在了地上,就抱起她的瑶琴转身走了,没能看到燕云笙望向她的背影时那毫不掩饰的深情缱绻,不过或许她看到了,也不会介意了吧。
“让齐汤包扎好伤口就来见我。”燕云笙拿起地上的瓶子,放到了怀里,对着身后的程齐如此说道。
“永和二十八年,燕军攻岐陵,永安将军派其副将姚深迎战,险胜。亡三千一百二十四人,重伤一千九百四十五人,伤两万七千六百八十一人。”
——《宋书 永安将军传》
第六十三章 夜军袭,榮城破
岷阳的那场战争对于聂音落和燕云笙来说,都只是一个开始,可是对于有的地方来说,一场战争,却是结束。
榮城。
安荣英正在休息,难得有一天可以睡个好觉,他无比地珍惜这个美好的晚上。总算一切都安定下来了,百姓安抚好了,皇上派兵的旨意也终于下来了,还接到了岷阳传来的消息,估计他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家里的那帮人终于不再给他源源不断地送女人过来了,现在晚上回到营帐不用再看到床上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丝不挂的女人,这对于安荣英来说,真是太幸福的小日子了。
不要误会,安荣英并不是断袖,作为安家这一代的嫡长子,他的家人也不会允许他成为断袖的,他只不过是这二十五年来从来没碰过女人而已。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从小定亲的那家姑娘在他们成亲的前一个月跟别人私奔了,那年他十五岁,在那之前,他为了给自己未来的妻子足够的尊重,一直都没收通房,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件事。后来第二个跟他定亲的姑娘家中突然家道中落,但他是个厚道人,打算就这么娶了那位姑娘,可是却没想到那个姑娘没能承受住这个打击,悬梁自尽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也没有身份相称的姑娘肯跟他定亲了,他就一直没有娶妻。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被派来驻守榮城,他都没能成功,在长安,他是除了裕王世子外,克妻的第二人,没人敢嫁啊。而这榮城,他则是一待就待了七年,这七年里,每个月家里人都会把他们千挑万选的侍妾送来,觉得就算他娶不上正妻,也好歹给安家留个后,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安荣英其实一直都没放弃娶妻这件事,所以他是不可能碰这些女子的,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妻子伤心。
可是他家里人只觉得他是不喜欢这些女人,所以这两人送人送的愈发频繁,他都没法及时给她们送回去了,这些女人为了争宠,就每天来勾引他,他不管怎么明令禁止都没用,在那些女人眼中,他这个安家大少爷可是个香饽饽,要不是这场瘟疫,那些女人也不会这么简单地离开。如今的榮城还真是清净至极。
“将军不好了,夜国军队攻来了。”安荣英猛地就从床上摔了下来,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心腹,“你说什么?夜国的军队?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攻来?现在城中只有不到十万人啊。”“是啊,可是那军旗上写的确实是‘夜’字没错,而且粗略看去,那至少有二十万人啊。将军,您快去……”他的“看看吧”还没说完,就看见他们将军一边穿着放在床头的铠甲,一边就跑了出去,见将军这么急迫的样子,他也不再废话,抓起将军挂在墙上的弓箭,就追了出去。
安荣英来到城楼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每一个在军营里的士兵都起来了,有的因为情况紧急,根本连战甲都没来得及穿,一身单衣就冲了出来。平时跟他一向不对头的成苏,卫垣等人则是早已带着手下的人除了城门,看向他的眼神中写着的,只有四个字“守住榮城。”他点了点头,立即组织这些站在城楼上的人站到成一排,向夜国军队的方向射箭,而他,也是拿过了心腹手中的弓箭,不断向下射去。
安荣英箭法极准,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这一箭,便射中了夜国的领军之人裴玦,虽然不至于一箭穿心,但还是射中了他拿着剑的右手,裴玦抬头望去,就见安荣英对他挑衅一笑,复又拿出三支箭来,同时射出,竟是三箭连发,裴玦向后弯腰,直接把背贴在了马上,才躲过这一箭,不过却没想到另外两箭突然在半空中转了方向,直直地冲着他身边的两个副将射了去,更是射进了两人胸口,让他们摔下了马。裴玦这回可是真的怒了,倒是没想到这安荣英竟然箭法这么好,但是仅仅是箭法好又怎么样?难道他能把夜国这二十万军队都射死不成?
一手挥下,夜国的将士齐齐大喝一声,冲向榮城的方向。而此时,成苏和卫垣则是兵分两路,带着这些较为健康的士兵从两侧包围而来,可惜夜国人数太多,他们每人也不过带了三万人出来,加起来不过六万人,而夜国,则是二十万人。如此悬殊的差距,似乎早已注定此战必败。
“将士们,援军已在路上,天亮之前必能赶到。如今,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妻子儿女,我们的父母兄弟,都在这城门之后,若是我们不战而退,他们会为我们蒙羞不说,还会成为夜国的俘虏,到时候,我们还有何面目面对他们?面对以前那些战死沙场,只为守护宋国的前辈们?此一战,纵使援军不来,即便必死无疑,也无人能退。纵是万死,亦是不辞!我安荣英与你等共进退,榮城在,我在,榮城亡,我亡。”伴随安荣英这段话的,是他射出的五箭连发,每一箭都至少射死两人,无论是城门上的人,还是城楼下的将士,都齐声叫好。
“纵是万死,亦是不辞!”所有宋国将士齐齐喊了一声之后,便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哪怕是以命搏命,也要换来
一点时间,能够拖延多久就是多久,援军在天亮之前就能到了,即便他们看不见了,也要让榮城的百姓看见!所有人都仿佛已经不知道疼痛了一样,拼尽全力地阻止夜国人的进攻,即便是对方的剑已经刺入到他们的胸口,他们也不曾停下进攻,杀一个平手,杀两个赚了,杀三个就是死而无憾。可是无论再怎么拼命,他们也还是抵挡不了那源源不断的敌人,终究倒了下来。
成苏亲眼看着卫垣倒在他面前,他们两个,再加上安荣英,属于三个派系,平时关系一向不好,可是如今,卫垣就这么死在他面前,他心中却是完全高兴不起来。在包围不成的时候,他就带着一些人一路杀了回来,守在了城门口。而卫垣则是始终在与他们正面交锋,终于比他先一步踏上了黄泉路。可是他想,他应该马上就来了吧,还有安荣英,估计最多也就比他晚那么一会儿,他们三个可是都没娶上媳妇呢,恐怕这辈子都娶不上了吧。
手下的将士已不足一万,再加上后来又从城楼上下来的人,从榮城内赶来的人,也不过是三万多一点,可是夜国那边还剩了至少十五万人,一半在往城楼上爬,一半进攻他们,可是无论是安荣英,还是他,都已将要撑不住了。身前,是所有将士排成的人墙,以身为盾,若想从此处过去,便只能踩着他们的尸体而过。
一排一排的人逐渐倒下,最后,成苏也终于在把手中的剑刺入冲上来的那个夜国将领胸口的时候,也死在了他的手下,倒下的那一刻,他还睁着眼睛,看到夜国的人闯进了榮城,而他,再也不能保护榮城的百姓了。到底,死不瞑目。
“城破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然后,整个榮城,都乱了。百姓们都已准备好了武器,站在街道上,虽然不过是家里的菜刀、斧头等物,可是很明显,他们也做好了跟榮城同生死的决心,而安荣英,则是浑身浴血地从城楼上下来,带着所剩不多的人马,站在了这些百姓面前。
“只要我安荣英还在,只要还有一个军人在,我就不允许看到有一个百姓死在我之前,死在我们这些军人之前。”裴玦进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过剩下几百人,却还是执着地站在百姓面前,这样的军队,让他心中的“降则不杀”这四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他没办法侮辱这样一支军队,诚然,他们比不上聂家军,但是他们的军魂却是相同的,都是那么让人敬佩。可惜,他们是敌人。
“杀!”安荣英最后还是选择了主动进攻,他没看到的是,在他冲上去的那一刻,不仅是那些士兵,还有被他们护在身后的百姓也冲了上去,不分男女,无论年龄,他们都知道,他们等不到援军了,那么,便与榮城共亡吧,家中的粮食也早就被他们一把火烧了,既便是死,他们也不会便宜了这些夺了他们家园的人。
一时之间,榮城内只要是还活着的宋国人,都陷入了这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争中,心中只剩下对夜国这帮人的愤恨,虽人数不多,却也让夜国又折损了一万于人。人在临死的时候,爆发力是十分惊人的,虽然加上百姓,也不过几千人,可是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来努力杀了他们让他们陪葬的,其战斗力不可小觑。
在安荣英意识消散的一刻,他只见到榮城里再无一个宋国之人,心中满是不甘,可最终还是抵不过生命的流逝。
裴玦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可是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团结的军队和百姓,或许,宋国立足这么多年,靠的,从来就不仅仅是聂家军而已。
城内血流成河,十万宋国将士无一生还,榮城百姓,至死不退。梁安和赵也同时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一时之间,心中后悔至极,若是他们再快一点,或许榮城就不会破了,可是,恐怕连主帅也没想到夜国会在不过两个月的时候就发动攻击吧。如今榮城既破,那沣城岂不是也不安全了?如今,只能按照主帅的意思先前往沣城了,不过,他们一定会夺回榮城,会为那些枉死的宋国百姓和十万将士报仇!
聂音落刚刚打完一场仗,就看到桌上的战报,只有三个字,“榮城,破。”终究,还是晚了吗?这座饱受瘟疫摧残,经历各种苦难的城市,终究,还是被放弃了吗?聂音落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那个坐在帝位上的人,就是这么对他的子民的吗?
“永和二十八年五月,夜军二十万袭榮城,时驻军将领安荣英携十万将士血战至死,榮城百姓至死未退,榮城,破。”
——《四国纪 宋国编年史》
第六十四章 粮草错,人心变
燕国军营。
“啪。”燕云笙一把便把手中的折子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即便是站在帐外的几人也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气,不由都往后退了几步。“程齐,进来。”程齐浑身抖了一下,这才心中含泪地在其他几人“恭送好汉”的表情中掀开营帐走了进去,王爷的语气里已经不是怒气了,简直就是暴怒啊,他,他还能活着出来吧。
程齐抹了一把脸,强忍着心中的血泪走进营帐,直接就跪在了燕云笙面前。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下了头来。这次的事情是他大意了,十万石粮草中有一半都是都是陈年谷物,根本无法食用,还差点被劫,这二十万大军可都等着呢,如今倒好,直接少了一半。虽然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从岷阳离开的时候他还特意检查过,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后面一路也没有人有这个机会一下子掉包,现在出了这种事他还真是毫无头绪。
燕云笙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如今宋燕两国开战已经三个月了,那个聂音落一共也就上了两次战场,每次都是险胜,可他知道,聂音落一直都在保存实力,虽然他们也没有完全亮出底牌,但也已经被她逼得差不多了,若他所料不错,下一场战争聂音落怕是要真真正正与他打一场了,沣城那边据说守得十分艰难,她却一直这样不疾不徐,怕就是想要一击得中,让他们短时间内都不能再去攻打岐陵,她好可以赶往沣城。
燕云笙本是并不担心,他也一直想要看一看聂音落的真正实力如何,好好跟她打一场。可是他却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国家的人出了幺蛾子,这粮草之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程齐不是那么粗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把陈年的谷物混入其中?可是在那样的状况下,能够瞒过程齐的眼顺利把粮草换了的,恐怕也只有他手下的心腹才能做到。燕云笙想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头疼不已,他的手下居然还有暗线,而且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那人藏得也够深了。
“程齐,本王限你十日之内凑齐十万石粮食,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可,若是凑不齐,便军法处置。”程齐身子颤了一下,握紧了拳头,低声应是。燕云笙见此,揉了揉眉心,挥手让他下去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的粮草根本撑不过一月,只要聂音落一直拖着你,一个月之后,你们也是根本撑不住了。你们可不是像聂音落一样在自家地界随时可以征兵,征收粮草,就算想去聂音落那边抢也是不可能的,僵持这么久,又是何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当做背景板的花宛茵见程齐走了出去,就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倒是让燕云笙惊了一下,燕云笙转头看她,就见她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半块锦符,仿佛就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燕云笙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从她回到他身边之后,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他们之间早已不同,她以侍妾之名待在他身边,却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她陪他来了岐陵,以女子之身行走军中,忍受众人的鄙夷,可她却仿佛毫不在意。
他们两个一直住在这中军大帐中,明明已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是最为防备的,也就是彼此。燕云笙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他身边的女人不少,无论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还是为了得到助力,他都不会拒绝这些送上门来的女人,可是到底,还是不同的。
宋鸢是他明面上的摄政王妃,但是在他心中,他真正的妻子一向就只有花宛茵一个,其他的女人不过是工具罢了,唯有花宛茵才是他心上的人。他们原本有机会举案齐眉,是他,亲手打破了这个可能。如今就算她还在他身边,就算他们之间依旧有情,但是终究,还是不同了。
“聂音落最擅长的就是虚虚实实,用不一样的手段来迷惑敌人,当年她学兵法的时候师傅就说过如果她能把这一招用到极致,这沙场上,她便不必怕谁了。”花宛茵不管眼前的燕云笙早已云游天外,也不想猜他正在想些什么,反正只要说到正事他自己就能回来,见他看来,犹豫了一瞬,还是继续说道,“不过,聂音落后来真的把这一招学到了极致,这次粮草的事,不是她的手笔就是宋临照的,他们两人一人擅兵法,一人擅谋略,都不好对付。况且,聂音落会的,可不只是兵法。”
“她还有什么后手不成?”燕云笙听到此处,那点儿女情长早就抛在了脑后,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聂音落到底还有多少没有现于众人之前的本事,她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花宛茵看了他一眼,把手中那半块锦符放在了桌上,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在燕云笙越皱越紧的眉头中缓缓说道,“我也不知她还会什么,当年她在百花谷的时候,师傅经常带着她闭关,一闭关就是大半年。没人知道她闭关的时候学了些什么,甚至没人知道她闭关的时候究竟在不在山上。不过,我知道的是,师傅对她可谓是倾囊相授,百花谷里那些从不让人碰的书籍都被师傅拿给了她,她所涉猎的,至少应该包括阵法、卜算等术,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燕云笙听到这话,头愈发地疼了,燕国人的祖先乃是塞外之人,本就不擅什么兵法算计,就算有经商头脑又如何?和宋国的生意往来早就断了,但是也根本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燕国人体形高大,以往他们打仗更多的,还是靠武功和体力,可是对上聂音落不知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一批比泥鳅还要滑溜的人,在人数差不多的条件下,他们根本不占什么优势。再加上聂音落那诡谲的用兵之法,不似聂家军惯用的招数,也不像任何一本兵法书中所写,经常让他们始料未及。但这岐陵,他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如今又是粮草不足,他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岐陵,现在自己国内还未稳,如果有人这个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你就算得到了岐陵也没有用处。我可是得到消息,燕云傲最近可有点不对劲儿,那个你不看在眼里的堂弟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用,当心他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夺权。”花宛茵说完后,就把桌子上的锦符拿了起来,转身出了营帐。燕云笙则是眸色一暗,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双手握紧成拳,一下子就砸到了桌上。
花宛茵还未走远,听到帐内的声音脚步停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回头。一路行来,所有人都叫她一声“宛茵姑娘”,表面恭敬,眼中的不屑却怎么都藏不住。百花谷在世人眼中已亡于碧落宫之手,江湖上还盛传百花谷里的女子勾人心魂的本事,尤其是她原本那么不愿与燕云笙在一起,此时却做了他的妾,不知有多少人在唾弃她吧,即便对于她来说,想要在军营和摄政王府立足并不难,可是她却懒得再花那个心思了。
握紧了手中的锦符,花宛茵抬头望向宋国军营的方向,神色有些晦暗。“音落,我到底,不是你啊。”这一声轻喃叹息并无人听到,可是正练习枪法的聂音落却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就停了下来。
“落落,怎么了?”宋临照见她只武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有些奇怪。“没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有点累。”宋临照听到她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落落,真难得你居然会在练习聂家枪法的时候觉得累。你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聂音落瞪了他一眼,见他连忙赔笑地过来给她擦汗,突然起了坏心,“子卿,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吧。”话音一落,两人都是一愣,聂音落突然记起当年她曾经跟她家妖孽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让其他人背她的话来,心中有些懊恼,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刚想收回,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宋临照背上了。
“子卿,放我下来。我刚才就是脑子一热,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宋临照听到她的话,双臂更用力了一些,“落落,这可是你让我背你的啊,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难道我背得不够稳吗?”他刚才愣那一下就是被惊到了,刚才她让他背她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现代的洛落。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落落却比他独立坚强的多,直到有一天她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他和对方打了一架之后,她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才撒娇似的对他说了一句,“孟舒卿,我累了,你背我回家吧。”那时他们不过才十五岁,可他却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中的女孩,她一直对他十分冷淡,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话,他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她背了起来,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她趴在他背上流下的眼泪,还有她当时红着脸在他脸颊上烙下的那个吻,虽然那时她也不过是把他当哥哥看,可是对于一直未曾得到过她一点关注的孟舒卿来说,这样也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子卿,放我下来。一会儿会被他们看到的。”聂音落见他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双手直接勒紧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让他把她放下来。宋临照回神,直接转头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落落,你觉得是让他们看到我背着你比较好,还是看到我吻你比较好?”聂音落的脸倏地通红一片,趴在他背上不动了。嘴里却在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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