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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染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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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力外溢,双眸有些发红,握着流火扇的手都要把扇柄捏碎了,四大护法站在外面,感觉到宋临照那又无法控制的内力,也是神色一变,就都冲了进去。
言繁几人见到他那发红的双目和空无一人的房间,也是心中了然,当下也不再迟疑,齐齐朝着宋临照攻去。宋临照见此,眼中红色更深,也不管面前这几人是谁,就拿着流火扇展开了无差别攻击。四人对视一眼,在宋临照就要攻到他们的时候,又是齐齐一退,言繁和孟书礼拿出了两块玉佩,让宋临照的动作猛地一顿,而轻功最好的谢晚风和玖苑则是趁着转到了他的身后,同时出掌,向宋临照的体内输入了一阴一阳两种内力,宋临照感觉到身体内的内力逐渐平稳了,人也安静了下来。
待他的双眸终于恢复正常之后,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一起攻击也不过是为了让宋临照能够发泄出来,本想着陪他打一场也就完了,谁知道不过几个月不见,他的内力居然深厚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四人中最喜欢与人比武的谢晚风,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硬抗,还好上一任宫主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给他们留下了这两块玉佩,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两块看上去普通至极的玉佩哪里特殊了,而且还必须让他们一人拿一块,但是事实证明,真的太有用处了。
“我又发作了?”宋临照的神志恢复清明,见到眼前这四个人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才一定又失控了,“辛苦你们了,都回去吧。我最近应该不会再这样了。”四人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就退出了房间。
宋临照抬起自己的右手,习惯性地在流火扇上扣了几下,想到最近的事情,又想到在沧獠山的那两次失控,不免有些头疼。当年他为取流火扇也为了快速提高内力,曾经一次性服下百颗玄机丹,那玄机丹本是疗伤圣药,吃得多了还有提升内力的效果,但一来玄机丹并不易得,二来服用太多的话若是原本内力不济就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也因此没有人真正地试验过。他当时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才下定决心服下这么多玄机丹的,可是很幸运,他并没有爆体而亡,反而打通了经脉,凭空多出了五十年内力,也让他一跃成为这片大陆上排名前三的高手。但是他却没想到,自那之后,他却经常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力,严重的时候,连神智都会不清醒,与落落重逢之后,这种情况有所好转,可是若是落落出事,他基本一定会失控。看样子,他有必要去找一下那传闻中的烈浴火莲了。三个月,好,这次他不去找她,就三个月后,岐陵再见吧。
七日后。榮城。
望去茫茫香雪海,吾家山畔好题名。聂音落第一次来榮城的时候,正是永和二十三年的冬天,那时满城梅花尽开,让她真切地体会到了那诗词中描写的香雪海是何等地美丽,可是这次来榮城却已是夏季,梅花未开,城却依然。
“音落,其实,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吧。”聂音落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到了对面的花宛茵身上。听到她的这句话,也是心中苦笑。“我并非不相信你,而是恒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没有办法拿他的安危来赌我们之间的情谊。况且,若不是你用栢杞鎏苧香算计我,我也不会在回来后就把恒儿带走。宛茵,这无关于信任与否,只是人心易变罢了。”花宛茵听到这话,攥紧了双拳,是啊,她说的没错,人心易变,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们可以一起喝酒,可以一起云游天下,却永远没有办法真正彻底地相信一个人,毕竟,她们身上都肩负着太多了。
花宛茵的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原本以为会是一辈子的知己,如今却是彻底地站在了对立面,不过,这又能怪谁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聂音落也是心中苦涩,她是除了宋鸢之外她唯一真心相交的朋友,她知道她有苦衷,可是她为什么不解释?引发她双腿旧疾的栢杞鎏苧香,恒儿危急的消息,已经连续发作七天的寒毒,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手笔,她并非逃不开,而是不想逃开。她跟着她来到榮城,只想听她的一个解释,就算之后她们还会是陌路,可是她也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可以让她这样算计她,让她们五年的相交不复存在。
“音落,你可记得夜国的大将刘延?”聂音落恍惚了一瞬,这才想起刘延是谁,迟疑地点了点头,就听花宛茵继续说道,“那个死在你父亲枪下的刘延,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嫡亲祖父。”聂音落听到这话,心下惊讶,也是终于明白了她这次如此决绝的原因,原来,他们两家竟是世仇。不是为了百花谷,不是为了燕云笙,就仅是为了这样的仇恨,也足够让她们两个站在对立面了。
花宛茵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聂音落,“音落,我不是你,百花谷里的女人也没有碧落宫那些人那么强悍的本事,自从那次燕云笙一举铲除百花谷在燕国的所有据点之后,百花谷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这里珍稀的药草,埋藏在深处的兵法秘籍,都是四国人眼中的一块肥肉,我知道,这些消息都是尹华香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倒向她,可是我已经无力阻止。”聂音落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她嚯的起身,端起桌上的那瓶酒就要尽数饮下,聂音落本想阻止,但后来才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她们之间,就像是这瓶酒,一旦流出,就回不去了。
她知道杜子衿临死前曾经对花宛茵说过,百花谷的后人,永生永世都不可与碧落宫的人有所牵扯,再加上她们两家的仇恨,她都有足够的理由来对付她。无关背叛,只因无奈。
花宛茵喝完了那瓶酒后,就转身向门口走去,伸出一只手拉开门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聂音落,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三天之后,你就可以离开榮城了。不过下次再见,我不会手下留情。”“我也不会。”花宛茵没有再回应,直接走了出去。
聂音落坐在桌前,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酒瓶,突然间就想起来她离开百花谷的那天晚上,她们两个都醉得一塌糊涂,她拿着一根柳枝吟着从她这里听到的诗,醉意朦胧间,她们约好,等她们都履行完自己的责任,就一起共游天下,可是如今,她们终于被这现实击破了那本就不够牢靠的情谊,她们也终于清醒,这乱世,并不是她们想要怎样便能怎样的,她们都在这一场天下的大局中,而且从来都不是执棋之人。真正的执棋者,是命运。
第四十八章 几处算,玖苑泪
“四国一百三十一年,燕军攻岐陵,岐陵危矣。时永安郡主受疑,宋国襄帝力排众议,封永安郡主为岐陵主帅,赐一等爵位,虽无封号,却掌实权。一时之间,百官齐惊,上奏言其荣宠太甚,永安郡主无此能为当以,后襄帝当朝追聂家旧事,历数聂家几代忠良,百官闻此,面露愧色,襄帝大叹‘聂家将才,简在朕心,永安不亡,聂家不灭,君臣不疑。’同年,八月初十,永安郡主现身岐陵,一战得胜,挽回宋国颓势。襄帝此言流传甚广,乃成又一段君臣佳话。”
——《四国志 岐陵之争》
聂音落刚离开榮城,就见到了一个莫名熟悉的家伙,骑在一匹千里马上摇摇晃晃,每次要跌下来的时候却又仿佛被谁扶了一把似的,又安稳地坐回了原位。更甚者,这家伙看到她之后,反而十分激动地开始朝她挥手,“恩公,云崖又见到您了。”聂音落这才想起来,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红衣男子不就是她在碧落山下救的那个倒霉鬼吗?哭着喊着要对她以身相许的那个云崖,聂音落见他那兴奋的样子,不由有些无语。怎么在榮城还能碰到这个家伙,而且她都打扮成这样了,这家伙居然还能认出她来,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孽缘啊?
其实聂音落现在的形象的确有些糟糕,她依旧是易容成了男子的样子,但是为了不被人认出,特意在脸上粘了一把胡子,还是最能遮挡容貌的络腮胡,虽说花宛茵还是比较守信地时间一到,就把她放了出来,可是她身上产自百花谷的伤药、易容材料,都被她搜刮走了,但她还是特别感谢她没有把银子也搜刮走,不然她可能又要体会一把梁上君子的感受了。
不过聂音落现在更是心塞,她现在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已经认不出自己了,这个不过与她见了一面,还没有见过她真实容貌的家伙,居然就把她认出来了,她以后可再也不敢自夸自己的易容本事有多么厉害了。当下就把刚买好的干粮收了起来,运起轻功就跑了。现在不跑,他要是硬跟着她去岐陵可怎么办?可以说,自从习武以来,这是聂音落轻功发挥最好的一次,不过须臾,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恩公,你别走呀,云崖还要报恩呢。”那个红衣少年在马上又象征性地喊了一声,却是没有追上去。只是弯起嘴角笑了笑,那一张娃娃脸当真让人觉得特别亲切,又看了聂音落消失的方向一会儿,就继续骑着马摇摇晃晃地走了。
待聂音落终于出城之后,骑在马上,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心思百转千回。待在榮城的这十天里,聂音落基本都是足不出户,虽然她的寒毒早就发作完了,可是她还是因为花宛茵的缘故留在这里七天。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所谓的假扮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花宛茵身边的绿绮,绿绮当时也的确是偷走了燕云笙手中的玉玺,可是兵符,则是根本不在她身上,她们也不知道那兵符现在在何处,聂音落没有再追究,毕竟现在她虽然猜到了那人的目的,可是已经拖了这么久,她到底是失了先机。
她不知道那燕国的玉玺到底有什么用处,会让燕云笙这样一个人都失了冷静,哪怕可能早就知道不是她所为,却还是因此而大动干戈向宋国开战,他这次有些太过急切了,根本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而花宛茵把她劫来榮城,就是为了让她无法在开战的时候赶回岐陵,可是她忘了,就算她赶不回去,宋临照却可以。她相信只要宋临照在,岐陵的局势也不会太过糟糕。
不过,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宋皇,在她被怀疑了这么久之后,他居然会在朝堂上说出那样一番话,虽然其中不乏做戏的成分在,可是他竟然能够忍心放弃这个除掉她的机会,还封她为岐陵主帅,若是她这次再得军功,他以后想要除掉她可是难了。难不成还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全心全意地相信聂家,相信她这个唯一的聂家后人不成?还有这个云崖,她相信对方一定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两次相遇也绝对不是巧合,可是他这么做又是意欲何为?想到这儿,聂音落揉了揉额头,要是宋临照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把那些人的想法都猜的**不离十,不像她学了这么久的阴私算计,还是无法用好。若论算计人心,她目前所见的人中,恐怕只有尹华香可以与宋临照相提并论。
“覃覃每沉思,宁止千百场。”聂音落想着花宛茵告诉她的尹华香和宋临照的所谓往事,心中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小时候说的话不能算数,可是古人一向早熟,而且宋临照还是穿越而来,他十五年前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懂了才是。十五年前,她还与宋临照不怎么熟悉的时候,尹华香居然就跟他定下了这么一门亲事,虽只是口头婚约,却让尹华香记在了心里。而且他还亲自给尹华香起了个小字,就是覃覃。聂音落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不是不相信宋临照,可是他和尹华香之间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是他忘了这个他当年亲口为自己定下的未婚妻,还是当年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未当真?聂音落越想心里的不适越甚,索性也不再思考这么纠结的问题,打算到岐陵的时候亲自问问宋临照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那是对他的亵渎,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这就是横亘在他们二人中间的一根刺,若是被人利用,对他们的伤害都是无比巨大的。
聂音落终于下定了决心,也不打算再这么悠闲地走下去,还是快点到岐陵吧。当下就握紧了缰绳,策马向岐陵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碧落山下。
“武王爷,我再次申明,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苑,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势力的小护法,不过是跟你未婚妻有有一个字相同而已,你总不能就这么判定我是你未婚妻吧?”玖苑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努力让对方明白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一双眼睛里波光潋滟,满是纯真无辜。不过她的容貌却是十分艳丽,再加上一身媚术练的炉火纯青,就算是这样一个最为普通的动作,让她做出来也变得勾人至极。再加上那纯洁的眼神,反倒是让她在无形中勾起了男人的疼爱和占有欲,至少,对面的楚渊泽就是如此。
楚渊泽端起桌上的一杯冷茶,努力把自己心头的火热压了下去,再开口,嗓音已经有些沙哑,“阿苑,你到底要瞒我到何时?”玖苑有些无奈,“武王爷,我真的不是你那个死了的未婚妻王苑,我是自小被碧落宫收养的玖苑,您难道看不出来我跟你未婚妻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这样直接把我从碧落宫里掳了下来,我们宫主就算不在,其他的几个护法也一定发现了啊,你确定你要一个人挑上我们整个碧落宫吗?”玖苑说到这儿,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莫廷均,“哦,不,是两个人,可是就算你们两人武功再高,对上整个碧落宫也没有丝毫胜算不是?还是赶快把我放回去吧,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不必,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楚渊泽扯过玖苑把她带到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阿苑,等回到楚国,我一定会让你承认的,不管你究竟是谁,不管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但是既然你现在在我怀中,我就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玖苑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一定是下定了决心,他想做的事,从来都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想到这儿,玖苑垂下了头,神色不明。楚渊泽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不打算再反抗了,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就点了她的睡穴,把她抱到了马车里,“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楚渊泽没有看到,那一向明媚艳丽的女子,在被他抱上马车的那一刻,眼角出现了一滴泪水,仅是一滴,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
“言繁,你什么意思?就这样让楚渊泽把玖苑带走了?”孟书礼怒气冲冲地对着他一向不敢反驳的言繁,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勇气,就要拔剑动手。不过还没等他扑到言繁面前,手中的剑就被谢晚风打掉了,“这是玖苑自己的事,书礼,你也一直知道不是吗?我们不能再让她逃避下去了。”言繁难得没有用那样公式化的话语来教训他,“可是,”孟书礼听到这话有些迟疑,还有些莫名的心痛。“相信她吧,我们碧落宫的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你不记得了吗?”言繁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径直走了,“宫主让你去岐陵,你今天就启程吧,”
孟书礼猛地抬头,却见言繁已经离开,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给他,不由苦笑。原来,他们早都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可笑他还以为他的秘密无人知晓。孟书礼握紧了双手,看着天边的晚霞,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那个艳丽的女子浑身是血的画面,心中猛地一疼,可他还是像那次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十九章 淮阳因,凤星决
淮阳。
淮阳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它不仅仅是在这乱世中特别,自这片大陆上有历史这样东西开始,它就是特别的了。淮阳是一座城,却从未被人叫过淮阳城,自从大陆上的第一个大一统帝国建立伊始,它就叫淮阳,而且也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不曾属于过任何国家的城,这么多年来,这天下早不知换过多少个主人,也不知有过多少个国家,可是淮阳却一直矗立在这座大陆上,从未变过。
尹华香走进淮阳,看着那从未曾变过的街道,未曾变过的人,心中怅然。她本是一个孤儿,被师傅收养后就跟着他四处奔波,五岁那年,她才有了自己的名字,覃覃,是那个照顾她,帮她擦药,喂她吃饭的小哥哥起的,那时她不知他是裕王世子,他也不知她是尹家后人,她只叫他一声小哥哥,而他,叫她覃覃。后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就开始叫他阿照,他也欣然应允。可惜,她不能够长期陪在他身边,她是师傅特意留下的人,她不仅仅是覃覃,她还是尹家,华香。
匆匆一别,她只能从各地传来的消息中知道他的近况,原本她也不过是当那个所谓的婚约是一个玩笑,可是后来却不知怎地,就这样上了心,看着他一次次地害得那些跟他定亲的女子没办法与他成亲,最后干脆传出了一个克妻的名声,每次这时她就会拿着那块他给她的信物,一次次地念着他的名字,阿照。她一直以为他是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承诺才迟迟不肯娶妻,心中无疑是欣喜的,但是尹家祖训,不满二十,不可成亲,所以她一直在等,等着她满二十岁的那天,披上凤冠霞帔,嫁与他为妻。
可是她从未想到,她满二十岁的那年,那个女子会突然出现,而他会那样揽着她,只要听到她唤他一声子卿,便喜悦至极。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他不是为了等她,而是为了等那个名为音落的女子,为他们许下一生一世。而她尹华香,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根本从来都不记得她。
尹华香思及此处,心中黯然。“姑娘,咱们还是快点去见主公吧。”悦媣站在尹华香身后,看见她这样黯然神伤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宋临照了。心中不免有些为自家姑娘不值,宋临照那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了那样一个舞刀弄枪跟个男人一样的聂音落,而对她家温婉大气,聪慧至极的姑娘视而不见,真是眼睛瞎了吧。悦媣撇撇嘴,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样见异思迁的家伙。“走吧,我们去见师傅。”尹华香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不管这段情最后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才行,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死心的机会,她不能永远都是这样一步不进,况且尹家后人,也不是儿女情长之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既无心我便休,她尹华香,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一蹶不振。悦媣看着尹华香突然就恢复神采的脸庞,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姑娘只要没钻进死胡同里就好。也不再多言,扶着她的胳膊就往她所言的主公的住处走去。
淮阳的势力划分极为简单,或许应该说,根本没有所谓的势力存在,这里的人各自划地而居,住在祖辈流传下来的地域上,逐渐发展到了如今的样子。大部分人都习惯了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很多人都是出生在淮阳,然后终老在淮阳,一生可能都没有踏出过淮阳一步。但是也不是没有对外面的红尘纷扰极度向往之人,这些人人数虽少,但也不可小觑,当年的尹家就是如此,那一任尹家家主力排众议离开了淮阳,得到东梁始帝的赏识,与始帝一同打下了这万里河山,一时之间,风光无限。可惜后来东梁国破,尹家也跟着不知所踪。尹华香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孤儿了,师傅也从未告诉过她尹家是如何灭亡的,不过尹家在淮阳这么多年的经营还在,她在淮阳也不至于没有立足之地。
回到尹家本宅的时候,已是傍晚,这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并不算很大,却每次都让尹华香感觉空荡荡的,徒有一种寂寥之感。即便已经灯火通明,尹华香却还是觉得,这里真的好黑,黑到她根本看不清路在什么地方。向着最黑的一个院落走去,行至院外,就听见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是华香吧?进来吧。”“是,师傅。”尹华香恭敬地应了一声,把悦媣留在外面,就走了进去。悦媣在外面来回绕着圈走着,就怕主公发现姑娘瞒着他的那些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见到主公,只能在这里徒劳地担心。
“参见师傅。”尹华香甫一进屋,就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尹华香反射性地想躲,可是想到这屋里坐着的只会是师傅一人,就止住了自己的身体,定在了原地,任由那劲风带来的茶杯砸在她的肩上。尹华香武功本就算不得高,被这带着内劲的一砸,直接就受了内伤,吐出一口血来。“华香,你可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尹华香垂头,攥紧了双拳,闷声而道,“华香知道。华香不该对宋临照的身份有所隐瞒,更不该对他手下留情,让现在岐陵的局势并不明朗。”
那男子听到这话反而是笑了,其沙哑的嗓音也变了音调,原本还不显,可是他这一笑,却反而像是垂暮的老人,还带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华香,你还是不明白啊。一个宋临照本来不应该成为我们计划中的阻碍,你若是不想杀了他,把他弄得名誉尽失也并非难事,哪怕你不想算计他,只要你的计划再周密一点,他的存在根本不会对岐陵的局势造成任何影响。你错就错在,太过自负,以你现在的心态,是不是觉得天下只有你不想算计的人,而没有你算计不了的人?华香,随着这天下乱的,是你的心啊。”
尹华香听到此话也是大惊,又想到她最近的种种算计,不说别的,就说五遗九蠹阵一事,她就已经被人反算计了一回,还有她故意弄出的聂音落的谣言,不仅没有对她造成任何损失,反而还让宋皇反将了她一军,原本的宋国内部的君臣不和没看到不说,还让宋皇对臣子的大度与信任广传天下,岐陵军心也并未不稳,果然,她太自负了。尹华香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双手的指甲抠进肉中,沁出了几丝血迹,她却浑然不觉。
“华香,你是天降凤星,注定不凡,可是这不凡也是相对而言,若是你继续这样下去,不是死在你自己的算计之下,就是泯然众人矣。为师只问你一句,这天下,你到底想不想要?那个女子所能走到的最高的位置,你想不想要?”尹华香陡然清醒,这一次,她是真的清醒了。闭上眼睛,脑中又浮现出十五年前在长安宋临照亲手把他的玉佩交给她的画面,还有他望向聂音落温柔宠溺却对她视而不见的场景,再睁开眼,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师傅,我要那个位置。不过,我也不会放弃宋临照。”
那男子听到她这话,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如果你真能让宋临照背叛宋国,这样也不是不可。你尽管去做吧,记住,你的最终目标,是天下共主的凤位,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成为你这条路上的阻碍。”“是,华香明白了。”“回去吧。找人给你看看伤,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四国的天,要变了。”尹华香听到这话,俯身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这间毫无光亮的房间。
“呵,你居然不阻止她?宋临照不可能因为一个尹华香就背叛宋国的,更何况,还有聂音落这个变数在。”一个女声响起,在这样全黑的房间里,莫名的让人害怕,倏尔,一根蜡烛出现在了桌子上,照亮了整个房间。就见一个黑衣女子正靠在那个同是黑衣的男子身上,一张颇为英气的脸上竟还流转着几许风情,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正是聂蕤。
那抱着她的黑衣男子听到这话又是笑了,“不让她试试,她怎么可能甘心呢?”聂蕤听到这话,双眸陡然一深,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立时便软了身子,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让她试一试,然后让她如我一样对这个世界只剩下仇恨吗?那是你自小带大的孩子,你还真是心狠。”“蕤儿,你可别忘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尹华香也是一样。怎么,如今后悔了不成?”聂蕤在他越来越紧的怀抱中微微摇头,“不,我从未后悔过。”那男子听到这话似是终于满意,放开了那紧得不能再紧的双手,把聂蕤放到了床上。
这一夜,几处蜡烛未灭,几多人也难眠。
第五十章 再见意,当年错
四国一百三十一年,这是四国历史上最为混乱的一年,先是燕皇大婚,永安郡主拿着燕国玉玺失踪,又是夜国政变,百官联名上书要求废太子,然后又是楚国武王爷在消失了一个月之后突然出现要娶一江湖女子为侧妃,这一年,不知是怎么回事,四国之内处处混乱不明,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从那场最后也没有举办成功的婚礼开始的,世人被这接连不断的热闹弄得应接不暇,然而,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宋燕两国的岐陵之战。
宋国边境。岐陵。
梁安看着这位躺在刚送来的白虎皮所做的地毯上的裕王世子,心中早不知流了多少泪了。环顾四周,原本简单的中军大帐在这位世子来了之后居然变得跟客栈一样了,不对,应该说是比客栈舒服多了。
看看那檀木做的桌子,看看那白虎皮做的地毯,看看那沉香木做的椅子,还有照明用的夜明珠,写字用的极品狼毫笔,这哪里还像个军营?
要是主帅回来看见自己的营帐变成这样,还不知怎么发脾气呢,就算知道了这位世子与他们主帅那不得不说的关系,他也不确定主帅回来之后会不会一枪把这位世子大人给捅出去啊。
要知道他们当年也是觉得这营帐的条件太差,想要帮主帅重新布置一下,可是最后不仅没让主帅觉得他们善解人意,反倒还被压着完成了五倍甚于平日的训练。现在他只能恳求上天主帅可以理解他的苦衷,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副将,怎么也阻止不了这位天下闻名的“瑾彧公子”不是?
再想想这几天被众位兄弟被这位世子摧残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至少也没让他像秦离菡那样带着五百骑兵孤军深入绕到燕国大军后面去偷他们的军机图啊,话说回来,秦离菡半个月前去的,如今却还未回来,当真是已经生死不知。
想到这儿,偷偷地向那位看到主帅的信就目不转睛的世子大人瞄了一眼,心中不由有些疑惑。这位世子名为监军,却拿到了宋皇手中的另外一块兵符,虽然永安郡主名为主帅,实则这位世子才是这军营中真正的掌权之人。
宋国一共有三块兵符,一块在宋皇手中以防万一,一块在已逝的聂葳将军墓中给这位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将军陪葬,一块,就是谣传聂音落偷走要交给碧落宫的那块,虽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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