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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锁深闺-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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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衡走出屋子,一脚踩着老妇人一手将剑拔出来。
  “娘!”
  大门口又跑来一个汉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被人踩在地上的老娘。
  “跑啊!”
  童玉青声嘶力竭的大喊,偏偏那男人就像是被定住了脚,只是傻傻的在那站着。
  骆衡眼中浮上杀意,提着那带血的剑就往门口去。愣怔的汉子在骆衡快走到跟前时突然提拳打了过来,虽然打不到骆衡,但一招一式间也能看得出他拳脚不弱。骆衡有些意外,但也无心与他纠缠,仅用一招用手中利剑刺进汉子的心口。
  “骆衡你住手!”
  汉子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明显的变了变。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从缠着的腰带里取出一截木棍一样的东西,放在唇边发出一声极响的哨音。
  骆衡冷剐着汉子,利剑已经划过汉子喉咙,鲜血顿时喷涌了一地。
  童玉青全身冰冷,短短几个时辰,甚至还不到一日,骆衡就在她眼前杀了这么多人。
  畜牲!
  心里这么想,她口里也确实这么骂了。
  啪!
  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正好打在受伤的那半边脸,掌心狠狠刮在伤口上,疼得童玉青闷哼了一声。
  “再畜生的事情我都能干!”
  骆衡一把将童玉青提了起来,拽着她跃上墙头离开。
  俞翀赶到的时候,外头的两具尸体,和屋里的一家三口都已经蒙上了白布整齐摆放在院中。看着白布下头小小的孩子,俞翀双眼泛着猩红,紧握的拳头指骨青白咯咯响。
  “二爷,看着痕迹像是往南跑了。”
  唐其最后一个字才刚落,俞翀就已经跃上墙头朝着南边追去。唐其才刚刚从后头追上来,就见俞翀突然加快了速度,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骆衡自知逃不过,干脆直接带着童玉青来到城门上。虽然身受重伤,但骆衡依旧很轻易的就杀了好几个守卫,占据了城门头上那一方位置。
  城墙上城墙下的守卫看见被他劫持在手中的童玉青时都暗自惊叹了一声,女子倒是绝色,可惜就是脸上多了一道吓人的伤疤。
  骆衡将寒凉到骨子里的剑刃贴在童玉青的脸上,“看看,这就是俞二爷的妻子,你们新主的表嫂。但凡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二爷都要生气的。”
  所有人心里都颤了颤,大家都在私传,黎国一夜间易主都是俞翀的功劳,可见这位俞二爷本事到底是有多大,自然没人敢惹这位玉面阎王。
  见守卫自觉地后退了些,骆衡才满意的解开童玉青的穴道。僵直了几乎一整天的童玉青双腿一软,眼看就要跌下城墙。骆衡一把擒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童玉青整个头皮疼到发麻,才撑着两条腿勉强站稳,骆衡就将她整个人都推下了城楼。童玉青的身子翻过墙头,眼看就要掉下去,骆衡突然出手拉住她的一只脚,让她整个人都悬挂在城墙顶上。
  要真这么砸下去,她还有什么命?
  “去,把俞翀给我叫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骆衡的死期
  “青儿!”
  一道清润嗓音传入众人耳中,寻声望去,只见一人轻盈的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城门口。
  童玉青被倒挂在城门上,视线中颠倒的身影让她眼眶一涩鼻尖一酸。突然身子一松,她整个人都坠了下去,她随着一声惊叫,骆衡又把她拉了回来。
  “如何啊俞二爷,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俞翀紧张的往前迈了一步,未等下一步动作,骆衡又作势要再把童玉青摔下来。被人这么倒吊着,血液往下走,童玉青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俞翀心疼得要命,他停住脚,紧锁童玉青的目光缓缓上移,冷厉逼人的落到了骆衡的身上。
  “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杀了你。”
  闻言,骆衡轻狂的大笑起来。他一把将童玉青重新拽了回来,把剑横在她的脖颈上,一手又拽着她早已乱成一片的头发。
  头上的刺痛让童玉青忍不住的又喊了一声,身子下意识的要躲避,却忘记了那把横在颈边的剑。剑刃划破她象牙白的肌肤,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骆衡偏着头往她的勃颈上看了一眼,啧啧两声后直接扯断了她几根头发,再把手中缠绕着的黑丝揉做一团,随风扔下城楼,这才冲着俞翀挑衅的说:“俞二爷心疼了?”
  俞翀脸上是风雨即来的阴沉,眼眸下压着的是滔天的暴怒。
  “你找死。”
  骆衡把剑又往童玉青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俞翀阴沉的脸色多了两份苍白,眼中的暴怒带着三分惊慌。“你不就是要我的命么?骆衡,你把她放来,我来做你的人质。你想要出城,我送你出城。”
  童玉青心口一窒,复杂难言。
  “当真?”
  “当真。”
  骆衡松开了那把剑,俞翀紧绷着的神情才刚刚松懈,又见骆衡手腕一动,那把剑又再次抵在了童玉青的脖颈上。
  这动作快得童玉青根本就没本事躲开,也快得俞翀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
  骆衡黑着脸冷冷哼了一句:“既然落在你们手里,你们还能让我有活命离开的可能?黎国易主封锁都城,恐怕来往都城的路你们也都安排了人,为的就是防着我给殿下传送消息。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俞翀紧握双拳,转头对看守城门的将领说:“让他走。”
  “这……”
  “让他走!”
  俞翀声音骤然提高,携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将领虽有犹豫,但还是下了命令。城墙上的守卫正要往后退,突然有人高呼一声:“快看!”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都城卫军齐齐整整往城门聚拢,打头的庆安骑着一匹骏马,早已换上一身明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身边跟着贺雷和两位年轻将军,正是都城外驻城军将领吴垠和沂州将领高云虎。
  俞翀拧着眉,他原本有五分把握,现在庆安一来,他根本是一分把握都没有了。
  骆衡冷笑,用剑指着庆安的方向,高声质问:“俞二爷,这就是你跟我谈判的诚意么?”
  童玉青看准机会,两手猛地往骆衡身上推了一把。骆衡将她重新抓了回来,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你敢!”
  俞翀脚尖轻点,瞬间就跃上了城墙,与骆衡对立两面。
  “夫君……”
  童玉青喃喃喊了一声,微风把这两个字送到俞翀的耳朵里,像一只手无形的抓住了他的心。
  “都退下,让他走。”
  俞翀自始至终都只看着童玉青,可这话却是对城墙上的守卫说的。不见有人退让,俞翀又低吼了一声。
  “谁敢!”
  已经赶到城墙下的庆安怒指着骆衡,“今天谁敢让骆衡离开,一概以叛党论处。”
  俞翀锋利眼眸猛地扫向庆安,无声中已有威胁与震慑。庆安视而不见,反而势在必得的看着骆衡说:“若是放你离开,后患无穷!今日,就是你骆衡的死期!”
  庆安最后一句话提高了声音,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身后的都城卫军都拿出了弓箭,齐齐的对准了城墙上的骆衡。
  俞翀脸色骤变,“庆安!青儿还在他手里!”
  大抵是俞翀在这儿多人面前几次对他不敬,让庆安面色也不大好看。他指着童玉青轻嗤道:“一个女人而已,将来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你再说一遍!”
  俞翀森冷的语气叫人不寒而栗。
  庆安黑沉着脸色,将目光转到童玉青身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对上童玉青那双眼睛时竟然有些莫名的心虚。
  骆衡本想要速战速决,没想到现在竟然连庆安也过来了。看着庆安身边的吴垠,骆衡突然笑了起来。
  “若是我没记错,你身边这位就是吴垠吴将军吧?”骆衡将目光移到俞翀身上,轻嘲道:“我还以为吴垠你会到带着驻城军前来,没想到这都城里只有普通的卫军。这又是俞二爷你的计谋,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城墙上的守卫一听,顿时就没了底气。不是说吴垠带着两万驻城军前来,高云虎带着沂州三万将士相助……再细看,这里果真就只有都城卫军,除了这两位将军和新主之外,根本就不见这两位将军的一兵一卒。
  被人当面戳破计谋,庆安恼羞成怒,正要发作时,身边的吴垠开了口。
  “我带来的两万驻城军就在都城外,骆衡,就算你今日能有本事逃离都城,那你有本事杀光我两万驻城军么?”
  仅这么一句话,就直接给骆衡定了死局。
  骆衡无所谓的推了推被控制在手中的童玉青,“又人赔死,也算是值了。”
  童玉青亦是笑了,虽然脸上带了狰狞的伤,但那一抹笑依旧叫人觉得惊艳。
  “俞翀,这一辈子我唯一不悔的事情就是冲喜做了你的新娘子。黄泉路上,我等你。”
  她将身子往骆衡的剑上凑过去,仰着的脖颈优美动人……
  俞翀的心都凉透了,伸手要去阻止时,不知庆安喊了一句什么,本来围堵在骆衡周围的守卫都朝着俞翀涌了过来,将他的去路堵住,将他往后推。他动手杀一个,就又两人扑过来,杀两个,又来了四个……
  骆衡正在得意之时,庆安已经打了个手势,眨眼间黑压压的利箭嗖嗖的射了过来,骆衡将剑收回来,却还是紧紧抓着童玉青,一手挥动着剑挡着利箭攻势。他手上的剑像是活了一般,被挡开的箭突然朝着俞翀的方向飞了过去。俞翀本可以躲避,但多了几个碍事的守卫,还白送了几条性命。
  童玉青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俞翀那边拔腿就要跑。
  “你果真是不想活了。”
  骆衡将她一把抓回来,挡在跟前,刚要张口以童玉青的性命作为威胁,就见童玉青手里正抓着那个香包。他往身上摸了摸,香包果然不见了。骆衡一下就乱了方寸,伸手去抢时,童玉青却将他拥住,一个旋转,骆衡背对着城墙下,而童玉青正好被他挡住……
  嗖嗖的冷音和箭羽刺入身体的闷响,骆衡再无力挣扎,一直紧握着的剑从手中滑落,连带着童玉青,就这么倒了下去……
  “童玉青!”
  俞翀猛地僵住身体,愣怔片刻后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一声名字。守卫见人已死,都松开了手。俞翀跌跌撞撞往前走,几次踩到箭杆还差点儿滑倒。
  城墙下的庆安看见这一幕,心中复杂,也略为担忧。
  俞翀这么在意童玉青,如果童玉青死了……
  城墙上下都没人说话,都在看着失魂落魄的俞翀。
  此时的骆衡就像是一只刺猬,童玉青拥着他的两只手已然被箭羽钉在了骆衡的身上。俞翀身子摇晃了几下,登的就跪了下去。
  这箭雨这么猛,骆衡都已经这样,童玉青又怎么活得了?
  他的青儿……
  青儿……
  咳。
  细微到不留神就会错过的一声咳嗽却让俞翀僵冷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他颤抖着手要将骆衡推开,才轻轻动了一下,就又听见一声隐忍的痛苦。
  “青儿!青儿!青儿我在,青儿别怕,你等等,你等等……”
  俞翀一声声的重复着,他把骆衡的脑袋移到另外一边去,果真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悲痛在这一刹那变成了失而复得的惊喜,俞翀垂首查看她的伤势时,才知道自己喜极而泣。
  不敢盲目的将骆衡身上的剑拔掉,又想要快点将童玉青从骆衡身下救出来,手足无措时子华赶来,心惊不已的看着这一幕。
  “子华!”
  俞翀一声厉喝,子华才回了神,这才赶紧给童玉青检查伤势。
  虽然箭羽贯穿骆衡的身体,好在骆衡体格高大,身材宽厚魁梧,童玉青除了那两支手伤的比较严重之外,身上顶多就是被箭头刺伤了而已。俞翀刚才翻动骆衡,也正是牵扯到她手上的伤势而已。
  没有麻沸散,童玉青就只能忍着疼痛。子华废了一番功夫才把两人分开,分开那一刻俞翀就不顾她的伤势,霸道的将她狠狠的拥进在了怀里。
  俞翀字字颤抖,“你要死了,我怎么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痛!
  童玉青全身都痛的要死,可俞翀的这八个字,又让她觉得值了。
  “你轻点儿,她身上有伤。”子华忍着要将俞翀推开的冲动,不轻不重的提醒着他。
  俞翀沉溺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根本就没听见子华的话。他一直喃喃喊着童玉青的名字,根本不知疲倦。
  “俞二爷,你若再不放开她,我可就没本事救人了。”
  俞翀下意识的把她拥得更紧一些,童玉青抖了两下,惨白的面色近乎透明。
  “夫君,疼……”
  俞翀浑身一震,懊恼自己的鲁莽,却又不舍得把她松开。他将童玉青抱起来,情绪跌宕亦或者是跪的有些久了,他刚站起来时身子还晃了两下。
  子华担心摔了童玉青,下意识伸手要过来扶一把,俞翀不着痕迹的避开,倏然冷冽的目光扫向城墙下。
  庆安早已离开,城门口就只有一些守卫而已。俞翀脸色铁青,额前青筋突突直跳。他两眼死死盯着刚才庆安所在的位置,突然抿唇一笑。
  被他打横抱起的童玉青往回望去,突然喊着俞翀说:“我要他手里的那个香包。”
  俞翀皱眉满面不悦,倒是子华听见她的话,掰开骆衡僵硬的手指,将那个紫色的香包递给了她。童玉青来不及说声谢谢,俞翀就已经轻点脚尖,抱着她飞跃出城墙,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子华紧握的拳头松开再重新握紧,几次之终于平复下心情,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俞翀把童玉青带回了青楼里,童玉青在路上时已经靠着他的胸口昏睡了过去,这一路她都没醒来。俞翀这一路上担惊受怕,要么停下来用脸蹭蹭她的鼻息,要么又是盯着她的胸膛看看还有没有呼吸起伏,要么,就狠心的触碰她双手的伤势,见她疼得皱眉或是嘤咛哼哼,他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他前脚才刚到,子华后脚就追了过来。不用俞翀开口子华就已经走了过来,不客气的将俞翀挤到一边去,仔细的给她查看着伤势。
  子华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了她,又是浓浓的不舍与疼惜。俞翀虽看得火冒三丈,但还是分得清轻重。
  青楼老鸨拎了个食盒过啦,打开之后里头竟全是些治伤的药。
  “箭上无毒,只是两只手伤的有些严重,怕以后……”
  “会残了?”
  俞翀失神的望着昏睡过去的童玉青,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痛的。
  “多少会有些影响,但不至于残废。我也绝不可能让她残废。”
  子华招手让老鸨将食盒拿过来。他挑了一些药先给童玉青涂上,在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缠了几道,又挑出两瓶药来递给老鸨。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柔,但一直这么翻弄总会刺激到伤口。偏偏都这样了,童玉青还睡得这么深沉。
  “她身上的伤用这些外敷,记得上药的时候要把伤口弄干净,她身上就少盖一些,屋里放两盆火炭,别冷到就行。”
  见老鸨连声应下,子华才站了起来。“还有几味药我要亲自去找,这里你多照顾些。”
  俞翀将老鸨手中的那两瓶药抢了过去,“这里有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鸨不解。“现在宫里恐怕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二爷去忙,要不我找几个可信的丫头过来伺候着夫人?”
  “不用。”俞翀面色沉郁。“他竟然这么有本事,我又何必去多管闲事。”
  老鸨听不懂俞翀话中的意思,可俞翀那不善的脸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悻悻退下,刚要掩上房门,又听俞翀吩咐。
  “打壶热水来,再弄身干净的衣服。”
  这些东西随时都有人准备着,根本就不用等太久。老鸨亲自把东西送到门前,不敢叨扰,只是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就离开了。俞翀将东西拿进来,站在床榻边沉默许久,才解了衣衫帮她上药。
  白皙的肌肤上至少十几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这么看来依旧是触摸惊心。想着在城墙上那一幕,俞翀任然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夫君。”
  俞翀的动作顿了顿,惊喜的抬眼看着她。“醒了?”
  童玉青点头,环视一圈,问他:“这是哪?”
  “都城生意最红火的青楼。”
  童玉青怔了怔,哑然失笑。“兜兜转转,我还是又回了这烟尘之地。”
  俞翀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她,“烟尘之地只是表面而已,实际这是前太子的地方。当年我阿娘将黎国国库偷运出宫时,就是将那些银子藏在了姑娘们的床下头。”
  童玉青心中震动,哪怕黎国再穷,国库也总不能只是一箱两箱的银子而已。这么多的钱财藏身这小小的青楼,这黎国长公主和前太子确实有本事。
  她动了动唇,抬眸却正好撞见俞翀冷怒的双眼。她心里咯噔一下,又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俞翀那张脸都要滴出墨了,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沉沉的看着她。童玉青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只得委屈可怜的哼哼着:“夫君,我身上好疼,这双手也好疼。夫君,我这双手是不是要废了?”
  听她这一句,俞翀的冷怒才渐消了许多。他没搭理她,只是低头专心的给她的伤口上着药。童玉青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咬咬牙,说:“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这么做了。要不是他看见我偷了那个香包,否则那个关口他怎么可能会大乱方寸。虽是冒险了些,但好在我成功不是么?”
  “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么?”俞翀突然开了口,问得童玉青越发的自责愧疚。
  不顾她的回答,俞翀继续开口说:“我当时想,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情,我就立马跳下去杀了庆安。”
  俞翀眼中的狠绝让童玉青看得心惊肉跳,一时间竟然分不出他这句话的真假来。
  “别动,我给你上药。”
  一瞬间,俞翀就已经撤掉了那一道狠绝,眼中又只留着化不开的柔情与疼惜。上好了药之后,他又小心的将她搀扶起来,换了那身带血的衣裳,这才又扶着她重新躺下。
  俞翀把自己那一身衣服也给换了,收拾了东西之后又厚着脸皮的挤到她身边来躺着,一直陪了她很久。两个人避开了骆衡与庆安的话题,就只能捡一些闲口话来说,直到童玉青第三遍提起某一件事情时,她才忍不住的开口问他:“你不用去忙么?”
  俞翀睨着她,“怎么,连你也嫌我多管闲事?”
  童玉青摇头,“你哪儿能是多管闲事。”她突然想起了被骆衡打伤昏迷不醒的童扬,便急急开口问他:“扬儿怎么样了?”
  “听说子华已经帮他看了伤势了,只是流了点血,无碍的。”
  “那红柚呢?”
  “有子华在,不用你担心她。”
  屋外头有多了一道脚步声,童玉青的双手动不了,就只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外头都来了好几个人了,怕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俞翀挑着她的下巴,不悦的沉下语气。
  “你果然是嫌我在这里多管闲事了?”
  这人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感觉他的手一直在摸索着自己的下巴,童玉青没出息的红了眼眶。“俞翀你说实话,我毁了脸,又废了手,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俞翀一怔,低头吻住她的唇。“如果我不要你,当时在城门头上我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童玉青看着他那双乌眸,突然就想起了城门上的一幕。她抬手抚上那双眼睛,声音里带着哽咽。“夫君,当时你是为我哭的么?”
  俞翀神情有些不自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霸道的又吻了许久。
  “你看错了。”
  童玉青笑了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片刻间他胸膛的衣裳就已经湿了一片。俞翀避开她的伤口,轻柔的搂着她。
  “傻丫头。”
  外头的唐其等人听着里头低喃密语,几个大老爷们不由的都脸红了一阵。几个人没主意的望着唐其,唐其长叹一声,摇头示意大家先散了。
  看来二爷是真生气,打算什么都不管了。
  沂州。
  “殿下,姿月回来了。”凌风话音刚落,成子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让她进来。”
  姿月进了屋,回禀道:“殿下,那几个病人确实是患了疫症,病症倒是不严重,但总还是会传染的。姿月此行出来毫无准备,恐怕……”
  啪!
  成子睿将手边的茶盏摔到了姿月脚边,“那就给我一把火烧了!”
  姿月疾步走到他的身边,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给缩了回来,低头掩去脸上的神情,轻声提醒。“殿下保重身体。”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完了这话后成子睿又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凳子。
  成子睿阴鸷狠戾的看着门外的凌风,“骆衡还是没消息?”
  凌风后颈一凉,“还没消息。大抵是堵在沂州前面的这些人隔堵了我们的消息……”
  “来时怎么没听见沂州有疫情,偏偏等我要进沂州时就有有疫情,我看这根本就是俞翀有意阻我进都城。”成子睿锐利眼眸猛地缩了一下,“都城一定出了问题。”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姓俞,随夫姓
  闻言,凌风姿月两人面色骤变。
  骆衡的本事自然不用多说,加上现在晋立夫已然在他们控制之中,就这么个形式下原本每日一次的消息不可能会足足断了三天。
  若真是成子睿说的那样,那何止是都城出了事情,恐怕连晋立夫也……
  “殿下。”凌风跪下请命,“请殿下准许属下先入都城打探。”
  成子睿冷哼一声,重重的鼻音除了不屑之外又尽是轻傲。“不必了,骆衡都没本事出来,你又有什么本事进去打探。”
  他望向沂州城门的位置,“既然得了疫症,沂州官府也无所作为,既然没人管,那本太子就帮他们一把。”
  沂州城外烧死一二十个人的消息连夜传到了都城,庆安心中震动,再把唐其叫来。
  “他还是不愿过来?”
  不等唐其答话,庆安又提高了声音厉声责问:“是不是你没把话说给他听?”
  “属下已经把话带到,一字不漏,只是二爷他……”唐其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大抵大觉得庆安不顾童玉青生死这事儿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所以但凡是被庆安叫过去传话的人,人是到了地方,但话却一个字都没说过。
  庆安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出去。唐其提醒,“皇上,这玉玺已经被摔了一个角了,若是再摔了一边,怕就要废了。”
  庆安忍着周身怒气将玉玺放下,心中有气,放下玉玺的动作就大了些。砰的一声,响彻了整个承宁殿。
  “他是要逼朕过去给童玉青道歉么?做梦!朕乃是黎国皇帝,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青楼给一个女人赔罪!在他俞翀眼中,童玉青的性命竟然比我黎国江山还重要?”
  唐其神情微变,庆安刚才这番话,着实叫人失望。
  “你这是什么样子?连你也觉得朕做的过分了?”庆安瞥见唐其脸上的神情,才消下去大半的怒火瞬间又高蹿起来。
  唐其抬头直视着庆安,目光不惧。“皇上的性子,确实应该再好好磨磨。”
  庆安把龙案拍得震天响,“唐其你再说一遍!”
  唐其直言,“皇上你看不起烟尘之地,但你忘了初到都城时你就是在藏身在青楼。若是在二爷眼中这黎国江山比夫人还重要……”唐其顿了顿,豁出去的说:“恕我直言,若是二爷想要,这黎国江山也轮不到你来做。”
  “你放肆!”
  庆安眼中已经有了杀意,怒指着唐其的手指因为情绪的震怒而颤抖起来。
  唐其敢说出这句话就根本没怕过他,“我说的是实话,皇上你也心知肚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皇上而言,那是黎国皇位。对于二爷而言,那是夫人。论私来说,皇上还该叫夫人一声嫂子,不管你们之前在俞府是个什么相处情景,夫人找到黎国玉玺,重创晋立夫这是大家都看着的。皇上这一做法,确实不妥。”
  庆安脸色铁青,撑在龙案上的那只手恨不得把指头都扣进去。唐其腰杆挺得笔直,不轻不重的说:“想必皇上还有许多国事要处理,那属下就告辞了。”
  说罢,唐其不管庆安就直接退了出去。
  庆安一人在承宁殿中发了许久的脾气,冷静之后才叫人进来把狼藉收拾干净了。贺雷揪着个老太监进来,将人甩在庆安脚下,“皇上,此人是晋立夫跟前的公公,亦是当时太子爷身边的近侍。”
  闻言,庆安猛地就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老太监身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颓做一团瑟瑟发抖的老东西,突然冷冷笑了起来。
  “原来当年就是你给我父王下的毒。”
  老太监猛地颤了一下,立马伏在地上哭诉道:“皇上,老奴冤枉,冤枉啊!当时是……哎哟!”
  庆安一脚直踹在老太监的背上,将他整个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了两下。“狗东西,你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我父王对你这般信任,你既然敢勾结外贼来害他!今日你落在朕的手里,真是苍天有眼!”
  庆安一把夺过贺雷腰间的佩剑,冲着脚下鬼吼鬼叫的老太监就要杀过去。贺雷出手将他拦下,“皇上息怒,二爷将此人留下,是因为这老东西知道晋立夫与那几个边城将领是如何联络的。皇上现在还不能杀他。”
  贺雷这话倒是提醒了庆安,当日俞翀确实是提起过要给他送一份大礼来。
  原来,竟然就是这个狗东西。
  庆安摔了贺雷的剑,不解气的又重重踹了几脚,这才又重新回到了龙案后头。
  老太监喘气都只进不出了,下一刻就要断气的模样。庆安冷哼,叫人去喊了御医来给这老东西吊着命,又着人去喊苏大人进宫来。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老东西,他突然问贺雷说:“是不是等送出信件之后,朕就能杀了他了?”
  ……
  唐其离开皇宫之后直接去找了俞翀,童玉青双手不能动,吃喝都得要俞翀来伺候。一次两次她还觉得浪漫甜蜜,三次四次童玉青就有些受不了了。
  老鸨正好送来一盅上好的燕窝,俞翀不客气的喝了一口,转头就要把嘴巴送过来。童玉青脑袋偏转的快,他的唇只是落在了她的脸边。俞二爷不太满意的把她的脸转过来,冲着她的唇就吻了过去。
  将燕窝送进她的口中,又霸道的惩罚了她一阵,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她松开。转头,又喝了一口。
  “俞二爷你够了!”
  童玉青佯装恼怒,“那边不是有勺子?你就不能辛苦点喂我两勺?你总这么来,我还不想吃了。”
  俞翀无视她的反抗,扣住她的后脑又喂了她一口,又替她擦了擦唇角,才说:“现在嫌弃我也玩了,娶都娶了,难道还能退回去?就你现在这样子,恐怕退回去也没人要了。放你一个人自生自灭,我怎么忍心。”
  童玉青听得是火冒三丈,“你还想把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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