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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世子不高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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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终于明白了她在书院说的那句话,那天他拦截了别人给她的情书,谢凌容便说以心一的处境来看,分明是出于嫉妒才做这样的事。
还有,怪不得沈放他们带心一喝花酒被谢凌容抓包,会觉得非常对不起他。
原来,他们都知道心一和谢凌容小时候的那桩娃娃亲,但每个人又隐约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在一起。因为镇国公府的世子这辈子活不过十八岁,他早早地搬离了帝都,切断了一切红尘俗事,也放弃了和谢凌容的婚事。
“我和镇国公一样,不会干涉孩子的婚事。”明侯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儿,笑道,“他们十几年不曾见面,最近刚刚玩到了一起,还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呢。长公主和我都不管,让孩子们自个儿做主就好。”
“唉,说起来都怪当年那个大夫,妄言什么烈儿今生活不过十八岁,看如今,烈儿可好着呢!”太后笑道,“烈儿,你以后别老把自己关起来,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多认识和你年纪相仿的孩子们。你身体弱一些,这个没什么,切莫再因此自卑,和大家疏远了。”
听了太后的话,心一发现这些长辈好像很看好他和谢凌容。扪心自问,他确实觉得谢凌容是个不错的姑娘,但……
他不是真正的世子,不是那个和谢凌容定下姻缘的人。
心一朝谢凌容拼命眨眼睛,示意她说点什么,对方倒是注意看到了,回敬了一个不耐烦的白眼。
心一:“……”
她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还不开口反对,难道她真的要嫁给自己吗?
“烈儿。”镇国公笑问,“你看什么呢?”
“爹……”心一赶紧收回了乱瞟的目光,语气弱弱地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呢?”
“我不是早就问过你了?”镇国公一脸讶异,“你说谢小姐才华横溢,胸怀大志,聪慧过人,宽厚善良,令人敬佩,还说你心里是很喜欢她的!”
“……”心一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老爹平日里又瘸又不管事,什么时候记性变得这么好了!他那时候刚刚认识谢凌容,怎么知道会被老爹下了这么大一个套!
“说起来,最近的帝都日报还有人专门写了他们俩的故事。”平原侯插嘴道,“我真是羡慕你们两家,孩子的终身大事眼看就有着落了。”
慕纯听着,一脸阴沉。她去年开始相亲,见的都是歪瓜裂枣,没一个让她看得上眼。这会儿见谢凌容居然有对象了,实在气得不行。
纪凝则不停地看看谢凌容,又看看心一,眉头紧皱,似乎觉得他们并不般配。
太后见众人表情各异,尤其是两个当事人看起来有些不对头,便打了个圆场,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别多话了。”
镇国公也注意到了心一在纠结什么,不由笑道:“这事不急,让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
“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明侯接了话,“我昨天刚从大周回来,有件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告诉各位。大周后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恐怕就在这一两年了。”
明侯的话一出,殿内的气氛便陡然沉重起来。
大胤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北边和东边都被高耸入云的山脉阻挡,几乎无人能翻越。南边是河洛和大海,而大胤和河洛自古便是邦交,如今又结了姻亲,犹如在南边多添了一道防线。纵观全局,大胤唯一的弱点就在西边,那里有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名逐鹿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然屏障。大周朝就在逐鹿江的对岸,自古便是一个强盛的帝国。三十八年前,商阳皇帝起事,立誓消灭奴隶主,九州动荡不安。若不是圣后和老明侯竭力说服了大周后,恐怕便没有今日的大胤了。
大周是强敌,也是大胤依赖的盟友。有他们抵挡北方大陆的蛮人,大胤百姓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对大胤来说,大周的重要程度远胜于河洛,而如今掌握实权的大周后是亲大胤派的,若她出了什么事,局势就会发生变化。
“大周后的几个儿子都封了王,手上或多或少有些兵权。大周后一病,几个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恐怕不久就会生乱。”明侯说着,脸色渐渐凝重,“大周一旦内乱,北方大陆的蛮人便会趁机南下,若大周有失,我们虽有逐鹿江做屏障,但……唇亡齿寒,我们还需提前做好准备。”
“周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后果。”听了父亲的话,谢凌容不以为然,“他们难道还敢在蛮人的眼皮子底下乱起来?”
明侯摇了摇头,道:“这几个月,大周内部发现反对大周后的声音空前高涨,几个皇子忙着争夺皇位,别说内乱了,恐怕有人故意想要祸水南引也不一定。”
“怎么会这样?”一直没有说话的慕纯也开口了,眉头紧皱,“我听说大周后的儿子们个个都不成气候,既然他们没本事,又何必去争那个位子?大周后在位多年,将大周治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帮不上忙就罢了,为何还要在他们母后病重的时候添乱?”
“各位有所不知,其实周人反对大周后的原因很简单。”明侯道,“因为大周后——是一个女人啊。”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明侯的话音刚落,殿内的几个女人脸色都变了。太后哑口无言,纪凝若有所思,而谢凌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犹如覆了一层寒霜。最愤怒的是慕纯,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反问道:“女人怎么了?我们大胤的圣后也是女人,一直深受百姓爱戴,从来没有任何人因她是女人而反对什么!”
“慕姑娘,大周是大周,大胤是大胤,世上各国林立,不是每个地方的习俗都和大胤一样。”明侯道,“大周男尊女卑,女人只是男人的陪衬和生育工具,若是在北荒的蛮人之地,女人的处境就更可怜了,她们的身份是奴隶和交易货物,就和数十年前的我们一样。大周后虽未称帝,却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把持大周朝政数十年,自她垂帘听政开始,反对者的声音便没有停止过。如今她病重,大周的形势就快压制不住了。”
心一年纪不大,但跟着老大他们去过很多地方,明侯说的这些,他都亲眼见识过,并未觉得有什么夸大其词。另外两位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就不一样了,她们的见识、才华和胸怀不输给男子,听了这种论调,心里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慕纯心有不甘,脸色十分难看,“如果大周的男人也尝过做奴隶的滋味,他们还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吗?”
大胤的每个人都曾经是别人的奴隶,男人不比女人高贵,女人也不比男人更低贱。三十八年前,商阳皇帝和圣后号召奴隶起来反抗,承诺要在九州建立一个平等自由的新王朝,对这两个词的向往几乎激发了所有奴隶内心的渴望。今天的大胤是用千千万万个奴隶主的鲜血浇筑而成,过往的艰辛不必多说,三十多年来,每个大胤子民都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国家。
太后见慕纯情绪激动,便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圣后立下的承诺永远不会变,在大胤,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大胤未来的栋梁。对了,纯儿,前几日我还听兄长说,你报考了今年的大学士之试,这是真的吗?”
慕纯点了点头,心一注意到谢凌容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大学士之试非同寻常,你准备得如何了?”
慕纯悄悄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平原侯,咬了咬嘴唇,低声道:“纯儿会全力以赴。”
“哦?这么厉害?”纪凝十分意外,连谢凌容的婚事都没被打动的将军开口了,“你今年还未满十八吧?若是今年就考上了,你就是我们大胤最年轻的大学士,那不得把那些考了半辈子的考生吓个半死?”
“纪将军过奖了。”平原侯十分不以为意,把话说得轻飘飘的,“她只不过去玩玩罢了,小孩子嘛,连我这个做爹的都没有当真,各位还是不要取笑她了。”
平原侯说完,慕纯的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其实,在场没有人会取笑慕纯,她是天海书院出类拔萃的大才女,不管结果如何,她敢在这个年纪报考大学士,都会让人由衷感到敬佩。听平原侯的语气,他似乎没把女儿的愿望当真,难怪方才慕纯听说大胤以外的女人会被轻视时,会忍不住愤怒。
心一不由得看了看镇国公,若是他有本事报考大学士,只怕镇国公早就高兴坏了。慕纯虽然出身帝都第一富贵之家,读书又那么努力,却似乎得不到父亲的重视,怪不得平时那么阴郁。
明侯说了许多在大周的见闻,心一听着,忍不住想老大他们不久前也去了大周,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大周真的打起了内战,他们能全身而退吗?
酒过三巡,小皇帝难得又开口说话了。
“大周与我只有一江之隔,如果对岸真的有变,我们必须及早做防备。”小皇帝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对镇国公道,“边防上的事情,还需多多仰仗镇国公。”
小皇帝来这里纯粹就是做个泥塑菩萨,几乎不参与大人的聊天,难得开口便单刀直入,要镇国公出山。心一听出来了,原来今天宴席的重点在于老爹,怪不得太后请了他赴宴,一上来就嘘寒问暖的,还重提了那桩被时间遗忘的婚事。
“陛下言重了。”镇国公放下酒杯,捋了捋胡须,不冷不淡地道,“大胤军中人才辈出,我方才听了纪将军的述职,纪将军性格豪爽,处事干练,便是一位能当大任的护国将才。”
“镇国公谬赞。”纪凝拱了拱手,道,“纪家一直替大胤镇守南方,我和父亲、兄长会尽心竭力守好此方安宁,但逐鹿江的变数太大,还希望朝廷能重视起来。”
众人又不约而同望向了镇国公,镇国公沉吟了一会儿,不经意间触到了心一关切的眼神,便笑了笑,道:“大周不会马上就乱起来,父亲留下的旧部里还有不少老将在军中,这几年多多少少培养了一些新人,我挑几位出来,送到边关去历练历练。”
听了这句话,太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商阳皇帝和老镇国公北堂棣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昔年揭竿起事的时候,商阳皇帝便把军防上的事务全都交给了北堂棣。经过数十年的积累,北堂棣几乎掌握了大胤一半以上的兵权。后来,他渐渐不管事了,昔日的部下便认为是朝廷亏待了功臣,对商氏颇有意见。要重新调动这批人,须得由镇国公府亲自出面,否则他们心有介怀,多半不配合。
“若是大周起了战事,波及到了我们,届时会有许多地方要用到银子。”太后看向了平原侯,“兄长,这方面还请你多多费心。”
平原侯点点头,道:“请太后放心。”
公事私事都扯了一堆,这顿饭终于结束。宴席散了,但大人们的公事显然还没有谈完,明侯起身,问:“娘娘,请问端王殿下是否还在避暑山庄?”
“在的,他最近在抓一批逃跑的刺客,一直待在避暑山庄。”太后道,“明侯找他有什么事吗?”
“烦请移步一叙。”
太后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去我宫里说吧。”
众人纷纷起身,送别太后和小皇帝,老臣们要送太后回宫,纪凝顺便把儿子也带走了,太华殿里只剩下了心一、谢凌容和慕纯三人。听到明侯问端王的消息,心一有些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明侯是不是在大周有了什么发现?会不会和老大他们有关呢?
正思忖着,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慕纯瞧了瞧眉头紧锁的心一,又瞧了瞧神情淡漠的谢凌容,道:“你们俩还真是般配。”
谢凌容猛然回头,怒视慕纯,道:“有什么话就给我说清楚,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我怎么阴阳怪气了?你们刚刚破获了一个大案,还帮程明找回了失踪的妹妹,外面都在传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我怎么就说不得了?”慕纯冲她翻了个白眼,道,“依我看,像你们这种都喜欢用不法手段行事的性格,确实很般配。”
“慕姑娘,我最近招惹你了吗?”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两个少女的战争,心一十分无奈,“怎么明白无故的找起了我的茬?”
慕纯道:“平白无故?哼,你敢说你没有去过那个走私贩举办的拍卖场吗?你们明明知道那里的东西是非法走私而来的,非但隐瞒不报,还贪便宜买了不少。任你们有千百种理由,参与走私贩的销赃都是不可抵赖的事实!你们这种做法,就是在给天海书院抹黑!”
“早知道你会抓着这件事不放,那又怎么样?”谢凌容道,“你恪守本分,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可你做了什么?程明最无助的时候,你帮了他一分一毫吗?”
“别把你的作为说的多么高尚!”慕纯面有怒色,“这不过是你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我已经写了举报信交给院长,你们就等着被扣分吧!”
心一大囧,虽然早就听说了慕纯喜欢较真的性格,但被她揪住小辫子不放,还真是不太舒服。谢凌容和她斗了很多年,对她这种做法更是厌恶至极,反口讥笑道:“还没考上大学士呢,就开始管教别人了?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区区大学士而已,你能考,我也能考!”
“你说什么?”慕纯被彻底惹怒了。
她和谢凌容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两人的家世背景不相上下,容貌和人气则是谢凌容更胜一筹,唯独在读书这件事上,慕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谢凌容这么一说,就是不把她过往的努力和成绩放在眼里,她能不气吗?
“你不是要参加今年的大学士之试吗?”谢凌容唇边浮现一丝嘲讽的笑容,“你以为我会把大胤最年轻的大学士这个位子让给你?”
“好!谢凌容!有本事你就和我一起考!”慕纯道,“要是我们中有一人考上了,一人没考上,你打算怎么办?”
谢凌容眼睛转了转,悠悠道:“既然今天谈了这么多边防的事,那个没考上的人,就去边关待上一年,好好吹吹外面的风沙。”
“一言为定!”
两个少女怒目而视,彼此视线交汇的时候似乎迸发出了火花。心一只听她们连珠炮似的吵起来,一不留神就吵到这个程度了,忙道:“我说二位,一点小事罢了,干什么还扯到边关上了?你们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给本小姐闭嘴!”两个少女同时朝他瞪了过来。
心一只好闭嘴,幸好这时有个內侍进来了,打破了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內侍垂手,朝众人微微俯身,道:“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小皇帝便从殿外飞奔进来,他还穿着明黄色的礼服,却一反先前的庄严和拘谨,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谢凌容面前,满脸急切地问:“姐姐,你要走了吗?留下来陪我玩一会儿吧!”
谢凌容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看着小皇帝笑了笑,道:“好,咱们换个地方说话,不跟这个讨人厌的姐姐在一起。”
慕纯脸色铁青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小皇帝拉着谢凌容往殿外走去,冷不防发现心一还留在殿内,他似乎想起了今天的相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哥哥也一起来吧。”
咦?心一挑了挑眉。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御花园。初夏有风,天还不热,望着满园子花团锦绣,当真悦目怡心。
小皇帝拉着谢凌容来到一处凉亭,內侍上了瓜果点心,又端来三杯热茶,心一跟他们坐了下来,却插不上姐弟俩的话。
听着两人说话,心一发现小皇帝和谢凌容的感情极好,几乎真把她当成了亲姐。反观谢凌容,虽然面对的是一国之君,却没有像对待别人那么严厉,而是尽捡些好听好玩的事情说给小皇帝听。
小皇帝拍了拍手,满怀期待地看着谢凌容从袖口处抽出来的一方丝绢。那绢上面写满了字,还带着少女身上的香味,小皇帝开心地接了过去,嘴里念个不停:“太好了姐姐,我每年都等着你给我带消息呢!”
谢凌容帮他整了整衣服,笑道:“英雄谱刚换不久,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你先找找你喜欢的那个人还在不在吧!”
英雄谱和十大佳人、十大公子的评选差不多,都是人们闲得无聊的产物。顾名思义,英雄谱是大胤境内武功最高的英雄排名,这个榜单每年换一次,由人们从提名人员里投票选出。虽说参加投票的人须得拿出切实证据,但那些英雄侠客个个高来高去,哪里有很多人认识?这个排名,虚得很。
“在!他还在!”小皇帝捧着手里的“英雄谱”,顿时喜上眉梢,“他是第一名!”
心一刚拿了个核桃准备剥开,闻言,眉尖一动,陛下怎么会知道破晓?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谢凌容笑。
“他好久没出现了,我担心你们说的那个富商没钱了,刷不了票,让他从第一名跌了下来,那可怎么办?”小皇帝忧心忡忡。
“真是不明白,都四年了,你怎么还忘不了他?”
“因为他很厉害啊!”小皇帝得意洋洋地收起了丝绢,说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仿佛都闪着光,“我那时候虽然小,但对那天晚上的事记得一清二楚。那个时候,皇祖母刚去世不久,大周就频繁派刺客潜入我们皇宫,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身边都有一大堆士兵守着。有一天晚上,我又被他们关在了房间里,实在闷得不行,就偷偷打开了窗子,想溜出去透气。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对面屋顶上坐着一个人,他拎着一坛酒,旁边放着他的剑,下面围满了士兵,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他就那样旁若无人地坐在我们大胤皇宫的屋顶上,对着月亮一口一口地喝酒。我一下子就呆了,羡慕得眼睛都移不开。可惜,他很快就被我的眼神惊动了,漠然看了我一眼,拿起剑就走了。”
“夜闯皇宫,他还真是大胆。”谢凌容道,“可惜你没看清他的样子,不然就去街上贴个通缉令,让天下人帮你抓了他来见你。”
“我虽然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是谁,我认得那把剑。”小皇帝道,“他前一年还守在皇祖母身边,跟纪将军打了一架呢!”
“好啦,你现在知道他还是英雄谱的第一名,可以安心回去念书了吧?”谢凌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道。
“哼……母后准备让我过几日去相亲呢!”小皇帝嘟嘴,“她还说什么,虽然我现在年纪小,但培养感情也是需要时间的,等我找到了喜欢的人,正好可以在成年的时候大婚。”
“太后真是这么说的?”谢凌容忍不住笑了,“她说的有道理,你是一国之君,早点大婚有孩子,百姓也会更安心。”
“我一点都不想相亲!”小皇帝苦恼不已,“我每天都要念书写字,都没有玩的机会,如果还要抽出时间去相亲,那我会累坏的!如果我有破晓那样的本事就好了,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每天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心一在姐弟俩身后砸核桃,一边笑,一边把它砸得惨不忍睹。小皇帝这么小就要去相亲,想想就很好笑,可千万别跟慕纯一样看谁都不顺眼啊!
“你小点声!”谢凌容不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放缓了语气对小皇帝道,“你现在还小,总以为别人的日子过得好,其实这世上有哪个人是真正过得容易的呢?”
“我知道的……我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就像死在烟霞岭的那些人一样,他们都跟我差不多大,也没干什么坏事,就因为运气不好,被人用那种残忍的方式害死了。”小皇帝低下头,捧着丝绢的双手微微颤抖,“我只是……偶尔会想离开这个皇宫,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少年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对一切未知的新鲜的事物充满了兴趣,恨不能胁下生出双翅,飞到广阔的天空里去。然而,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这一生都要待在皇宫里,哪儿都去不了,他只能从各式各样的故事里幻想那些没见过的人和事,认为那个未知的远方总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谢凌容理解他的感受,却帮不了他,只能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带进来,告诉他远方在,那些传说也是真的,希望不至于让这个年纪的少年在这座偌大却寂寞的皇宫里消磨了热情和心性。
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镇国公遣人来寻,心一和谢凌容便跟小皇帝告辞。走出御花园的时候,心一跟在谢凌容后面,望着佳人的倩影,似乎还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比园子里的诸多名花更好闻。心一的心情愉悦起来,脱口便道:“谢小姐,我发现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闻言,谢凌容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心一发现她的脸色有几分警惕,不觉有些诧异,自觉闭上了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满脑子在想什么,我没有反对这桩婚事,只是不想让我爹操心罢了。”谢凌容目光凌厉,脸色倨傲,微微扬头,道,“想要我嫁给你,没那么容易!”
“你不是说你的婚事都让你爹做主吗?”心一自然而然地接话,“那你还跟我闹什么情绪?”
“你少胡思乱想了!”谢凌容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你,对我来说,不管将来的丈夫是谁,我都无所谓。我将来嫁给一条狗还是一头猪,我爹都不会管我。你若是真想和我成亲,就答应我做三件事。”
谁是一头猪一条狗了?心一不高兴地嘀咕,但望着谢凌容那张灿若桃花的脸,他又忍住了没说出口,甚至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轻声问:“哪、哪三件事?”
“大夫不是说你这辈子活不过十八岁吗?没想到你熬过了这个坎。”谢凌容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不过,你的十八岁还没过完,谁知道会不会半路就死了?这第一件事,你必须平安到了十九岁以后,才能跟我爹提亲。”
那不就是今年秋天?没几个月了,他就可以和谢凌容成亲了?心一眉头紧皱,十分认真地胡思乱想着。
“第二,就算你平安过了十九岁,那也不行!”谢凌容板起脸,有些鄙夷地打量了一下心一,“你是个病秧子,就算我不介意,我爹和我娘总会替我担心,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身体治好。至于最后一件事,今日见到镇国公,我才想起你这个病怏怏的家伙居然是他的儿子。哼,既然你出身将门,那就以武将的身份立下一份功绩,再来跟我谈成亲的事吧!本小姐好歹是明侯的女儿,岂能真的嫁给一个废物?到时候,我爹和我娘的面子往那儿搁?”
心一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跟朝廷扯上关系呢,以武将身份立下一件功劳?这个要求有点难了。
“你要求真多。”心一撇了撇嘴,忍不住反击,“婚事是长公主和我娘亲定下的,不是我非要和你成亲。你要是不愿意,找她们去好了,干嘛对我提这么多要求?你这么蛮横无理,要是没有和我的这桩亲事,估计整个天海城都没人敢娶你吧?要不,咱们打个商量……”
“你说什么?”谢凌容大怒,“我蛮横无理?”
心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能硬着头皮迎接她的愤怒,仗着声音大,故作挑剔:“难道不是吗?你想想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不是蛮横无理是什么?”
“本小姐还偏就是这样强硬的性格,你能拿我怎么样?” 谢凌容狠狠瞪了他一眼。
心一被她眼里的那点蔑视一激,挺起胸膛,大声道:“你想知道我会拿你怎么样是吧?等你进了我的家门,你就知道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嗤。”闻言,谢凌容忽地收敛了怒火,忍不住冷笑,就他?狗屁本事都没有,还能让自己不好过?
“喂喂喂,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心一嚷嚷。
“咱们走着瞧!”谢凌容懒得跟他废话,留下一个轻蔑的眼神,转身去了。
“喂……”心一本想追上她再说两句,又不知不觉停下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捂着心跳加快的胸膛,发现刚才竟然紧张到有些出汗。
真奇怪,他一点都不喜欢谢凌容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但又怕真的把她激怒了,这桩婚事就吹了。其实,吹了也没什么不好,但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可惜呢?
在御花园不欢而散,心一去找了镇国公,和老爹一同回去。车上,镇国公忽然问:“烈儿,你最近是不是和几个将门子弟走得很近?”
心一神色一凛,老老实实地回答:“孩儿和平燕伯的儿子沈放关系挺好的,爹,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妥?”
镇国公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道:“我以前担心你的身体,也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瓜葛,免得日后麻烦,便把你在天海书院的骑射功课去掉了。罢了,你若是喜欢和他们玩,以后就和他们一块儿上课吧。”
心一知道,这是一个信号。大周的问题迟早会干扰到大胤,而边防上的事情一大半都靠老镇国公的旧部,这些旧部对镇国公府忠心耿耿,若是镇国公出山,他们必然趋之若鹜。以前镇国公不想管事,和诸多武将断了联系,对方就算诚心结交也找不到门路。今天,镇国公在太后和小皇帝面前说了话,日后会渐渐接管一些军务,自然无需限制儿子和将门中人交往了。
“嗯!”心一对这些道理心知肚明,笑着点了点头。
出宫之后,他干脆就去找了沈放。他昨天领了个傻子回府,惹得老爹不高兴,得赶紧把这个人转移出去。沈放自小就在帝都长大,门路比心一多,肯定能帮他想到办法。还有那个逍遥法外的胖子,也得托人去查查他的底细。
在醉仙楼找到逃学的沈放,心一把傻子的事情一说,对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世子爷,您真的把那个人领回家了?”
心一道:“是啊!但我爹很讨厌他,我得赶紧把他送出府。”镇国公平时对他几乎没半点要求,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唯独不喜欢他和傻子在一块儿,他怎么也要把这件事办了,免得老爹继续心烦。
“镇国公当然会讨厌他了!”沈放道,“世子爷,您还不知道吧?这个傻子是当年那个叛军的儿子!”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啊?”心一愣住了,“什么叛军?”
“还有什么叛军?就是大胤人人都知道的那个!”沈放道,“托您的福,我兄长接了城防军代统领的差事,查到了那个傻子的身世。他是叛军林士奇的儿子,名叫林旦,一直被关在西郊的老宅,关了三十多年了,从没离开过宅子一步,连大街上的马都不认识。其实他不傻,他只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所以见谁都害怕!”
“林士奇的儿子?”心一惊呆了,这不是大胤的开国将军吗?那个傻子居然是林氏的后人?
昔年打下了大胤江山的有七个人,他们分别是商阳皇帝、圣后、北堂棣、谢一、慕正勋、纪伯仁和林士奇,后来,他们成了大胤的帝后、镇国公、明侯、平原侯和定远大将军,林氏则被除名。早在大胤建国之初,林士奇也是封了爵位的,他和定远大将军一样自请去镇守边关。但是没过多久,林士奇的儿子出生了,他便开始有了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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