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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凤月无边-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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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萦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当下点了点头。转身问道:“你们中,可以在长江河道有掌控能力的?”
声音一落,三人青衣人上前,他们躬身应道:“主公在长江河道经营多年,除了苏杭扬州那一段外,西南一段,都是主公的控制范围。”
卢萦点头,断然下令,“那好,传出号令,让长江道众人随时待令,一旦令发,让他们立刻以黑龙水匪之名,全面封锁长江河道西南段。我要让那里的物产,寸铁不能运出西南。要让整个西南段的商运全部瘫痪,给百姓造成天下就要大乱的局势!”
这一次,众青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中,他们双眼明亮起来。转过身,众人齐刷刷向卢萦应道:“遵令!”
这一次应答,却是比刚才响亮诚心得多。
卢萦又问:“黄河河道,可有能掌控的?”
一个青衣人说道:“我们在黄河势力不强,十成只有一成能掌控。”
卢萦冷冷地说道:“在长安,执六不是培养了十数万人吗?也让他们随时待令,一旦令发,便令众人全部出马,扮成黑龙水匪搅断黄河水运!”
众人同时躬身,响亮地应道:“是!”
“令发之时,两河水道封锁之日,记得同时散布谣言,便说昔日王莽余孽纷纷而出,他们放出言道:刘扬叛乱,太子被囚,天下又要大乱,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这一下,众人完全知道她的计划了。她先让人散布二种谣言,最后搅乱南北两条最重要,最事关国家命运的河道。归根到底,就是想令得天下间民心惶惶,想令得正在应付刘扬之乱的刘秀焦头烂额。想让还没有上位成为太子的刘阳,以及还没有成为皇后的阴氏,还不曾现于世人之前,便背负了祸水之名。让人以为刘秀起意废掉刘疆,是自断臂膀,自乱江山之举!
刘秀不是重视名声吗?他不是“仁义”之名传于天下吗?这一次,只要他真敢下令向刘疆伸手,那就让他声败名裂,让他和他同样喜欢仁厚之名的阴氏,变得遗臭百年!
有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原本以为卢文散布谣言是妇人之举,可现在看来,卢萦这先是“刘秀逼反刘扬,囚禁太子刘疆,”后又“令得天下重现大乱征兆,以使民心君心两乱”的策略,分明是枭雄之道!
说实在的,现在这个时候,如果由刘疆也好,由他们这些人出策也好,都会选择向皇帝讨好表忠心。毕竟,刘疆现在还是太子不是?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子感情,任谁都会心存侥幸不是?毕竟,刘秀还没有直接下令,废了刘疆的太子之位不是?在这种心态下,这些忠君思想刻入骨髓的人,根本无法这么快就采取绝烈的态度,制造情势来逼迫皇帝。逼迫他为了做一个“好皇帝”,为了做一个“美名传于后世的仁厚皇帝”,不得不改变原来的主意,放过刘疆并做出笼络刘疆之举。
有所谓非常时做非常之事,卢萦之策,虽有阴毒之嫌,却也十分中用。想来这盘先搅乱天下,如果局势当真不可挽回,再混水中求存的棋一下,刘秀就算本来想要太子性命的,那时也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这策略,实在是妙到了极点啊!
当下,四五十个青衣人,连同贾三郎江三哥在内,齐刷刷向卢萦拜到在地,齐刷刷唤道:“主母高见!”他们的声音响亮而中气十足,一时之间,激得树林中群鸟乱飞,扑簌簌间,倒是给这宁静得过了头的天地间,添了几分活力和热闹!
众青衣人领命离开后,卢萦在上百个便装护卫地筹拥下,继续上路了。
她要赶往刘疆的所在。
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才半个多月,她现在赶上去,要是走得急的话,说不定还能与皇帝派去截住刘疆的兵马,碰个正着。
马车日夜兼程地赶着。
在如此走了一个月时,洛阳传来消息,郭后被废,阴氏已入主中宫!
卢萦所做的那些安排,还没有这么快便得到反馈,所以也没有别的消息传来。
这般急赶着,当卢萦来到长江边上,坐上大船时,已是疲惫不堪了。
一坐上这只属于刘疆的大客船,颠覆了多时的卢萦倒下便睡。
看着她睡得晕天黑地的,贾三郎低声说道:“她竟似不怎么担心?”
执五是此行地带路人,他朝船舱中瞟了一眼,说道:“主公便是喜欢她这性格。”这话一出,贾三郎瞪大了眼。
乱七八糟地睡了三四天后,卢萦又恢复了精神。站在船头上,望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水,卢萦向执五问道:“主公可有飞鸽传来?”
执五摇了摇头。
他刚刚摇头,一个护卫拿着一只飞鸽急步走来。执五连忙上前,不一会,他拿着一张纸条走到卢萦面前,沉着脸说道:“是耿国!他陈兵上万,快船千余,刚截住了主公的去路。情况万分危急。”
听到这里,卢萦脸一白,她冷声问道:“离我们有多远?”
“还有二日水程。”
卢萦抬头,命令道:“我们的人和船还有多久能到?”
“就在前方码头侯令。”
“恩,全速前进,我要在一天之内赶到主公那。”
“是!”
客船加速,一个时辰后,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码头,此刻,这码头上停满了黑压压的船只。
朝那些船看了一眼,卢萦命令道:“让他们直接跟上,我们没有时间停留等侯。”
“是。”
不到二刻钟,那些船只便追上了客船,筹拥在她后面。后面这些船只中的,都是忠于刘疆的老部卒,他们在看到领头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衣俊美少年时,都是一呆。转眼,那些船上的人都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这些船,再加上卢萦所坐的船,共有二十来条是不便作战的客船,战船则不到五百,看这样子,只怕不及耿国所率兵卒的一半。
更重要的是,耿国是出了名的将军,能征善战,与他相比,卢萦这个妇人差了何止是千里万里?
看着站在船头,重又变成了男子,一袭白袍显得风度雍容,一派淡定的卢文,贾三郎忍不住低声说道:“卢文如此平静,可是有甚良策?”
第二百七十章 吓退与重逢
卢萦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或许有吧。”
或许有?有这样的答案吗?
在贾三郎说不出是紧张还是不安的感慨中,卢萦负着手走向船舷处。
一侧的执五见他瞪着卢萦,不由苦笑道:“卢文虽是我等头领,毕竟还是年幼。事实上,这等大事,不能全部寄望于她,我们也得寻思应对之策才是。”
一席话训得贾三郎连连点头后,执五看向好整以暇的卢萦,暗暗忖道:可卢文这个样子,也太淡定了,难道她真没有对策?
转眼一天过去了。
凌晨时,执五在舱外沉声说道:“卢文,看到了耿国的船队了!”
“恩,知道了。”卢文地应答声一如以往那般清冷而平静。不一会,一袭白袍的她便踱了出来。
船只全速运行,再加上这么一大支,足以令得江河断流的船队出现在河道上,耿国等自是远远便看到了。
当卢萦出现在船头时,上游处急驰来数十只快船。这些快船一散而开,只见一个身着金甲的青年将领大步走出。
这将领国字脸,长相不怒而威,显然就是耿国了。
耿国常年呆在前线,很少在洛阳厮混,可卢文这一年来名声实在是太响,连他家耿秉也关注了,他自然也是留意过的。
没有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会是卢文,耿国先是一愣,转眼令快船驶近,朝着卢萦拱了拱手,严肃地说道:“卢文,你不呆在洛阳,跑这里来干什么?”
晨光中。卢萦背手而立,她含笑看着耿国,清声说道:“我来干什么,难道耿将军还不知道?”
耿国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卢文,耿某是奉陛下之令,把太子请回洛阳。你插上这一手,便不担心你范阳卢氏数百口性命?便不担心陛下令得范阳卢氏除名么?”
他这话一落,卢萦放声大笑。
她负着手。挑着眉,一派冷漠地说道:“范阳卢氏除了名,与我何干?”
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寒森森地说道:“我父亲本来便没有寄望我能返祖归宗,现在不过是回到原地。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一句话噎住了耿国后,卢萦沉沉说道:“耿将军,还请让开河道,让我等见过太子。”
她这要求说得理直气壮,耿国直是气笑了,他厉声喝道:“卢文。陛下之令,你也敢违背?”他盯了卢萦身后的众船一眼,又冷笑道:“耿某也是怜你之才,这才好言相劝。不然,卢文你以为你这点人马,你这么一个小白脸儿,便能奈何得了本将军?”
他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了。
一时之间。被耿国这剑拔弩张激得紧张了的众人,齐刷刷看向卢萦。
明明太子就在前方。可他们去路被阻,一时束手无策。又看看自己一方的实力,再看看耿国,众人同时想道:实在不行,就以命相博吧,几千条性命填进去,便是奈何不了耿国,定也能给主公争得一线生机!
就在执五等人同时站起,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双手已持起长戟,只等着卢萦一令便冲上去死拼时,突然间,卢萦大笑起来。
大笑声中,卢萦昂着头,傲慢地说道:“主公身为太子,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真龙!只要他还是太子一日,他便是君,而你就只是臣!堂堂储君,岂容你这等臣子折辱?!”这一席话掷地有声!语气中,充满了对刘疆的维护,以及一种难以言状的高傲。这种高傲令得耿国等人直是觉得,他们哪怕什么也不怕,就只是这么把刘疆拦上一拦,对眼前这个卢文来说,也是无法释怀的羞辱和痛恨!
她这种近乎极端的维护和傲然,令得四下一怔,一时之间,众人都忘记了说话,连耿国也僵住了,不知说什么话了。
卢萦负着手,她表情冰冷,只见她目光如电的扫过耿国,扫过耿国身边众将,陡然的,她声音一提,嘶厉地喝道:“耿国,你们这般大军压迫围堵太子之行!你们是想羞辱太子!羞辱我们这些太子属官!羞辱太子麾下的万万儿郎!么?”
卢萦这话,激烈中带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傲然,这般一句接一句地逼问而出,直令得她身后的众人群情激沸起来。
于是,随着她的声音一落,随着激荡的河风刮起她的厉喝声远远传荡开来。站在她身后数百上千人同时举戟高喝起来,“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
高喝声越来越亢奋,众将士扯着脖子同时厉喝,一个个脸孔涨得通红!这个卢文,就只是这么一句话,便令得他身后的这几百条船,数千将士的血,彻底的热血沸腾起来。在一声又一声的高喝声中,所有的船只开始缓缓逼进,所有的长戟已经举起,所有看向耿国的眼神中,已不再有半点退却,全是燃烧的怒火!
刘疆身为太子多年,在朝臣中本有积威,虽然耿国一直是阴氏一脉,这时也被卢萦这话,被这数千将士,被这气氛逼得脸色微变。原本还气势十足的他,心中也有了几分虚弱。
耿国的虚弱,别人或许不曾注意,卢萦却是注意到了的。
当下,卢萦脸一沉,厉声命令道:“抬上来!”
声音一落,在众人疑惑地注目中,十来个大汉抬来了几个大木箱。
他们把箱子放下后,卢萦踱上前,一一把这些箱子打开后,卢萦从中拿了几个小瓷瓶出来。这瓷瓶形状很一般,可颜色非常特别,竟是全部漆成了血色,上面还绘了几个由骷髅头组成花。
把这瓷瓶朝着耿国晃了晃后,卢萦声音一提,厉声说道:“耿将军可知道这是什么?”她阴森森地说道:“这东西,可是来自宫中秘藏的,传闻中。它只要半滴,便可以毒死一百头牛,而一旦溶入水中,它的毒性还会加剧十倍。”
卢萦刚说到这里,耿国失声叫道:“是一抹倾城?”
耿国身为耿家嫡子,自是知道这种前朝宫中秘藏的极品剧毒,之所以叫做一抹倾城,是因为它的毒素是从相思子和蓖麻中提取的,然后再混合了一种西域来的蛇毒混制而成。因药性太过可怕。水珠大的一滴便可以毒死数百头牛,溶入水中那毒性还能增加十倍,所到之处,完全可以倾国灭城,再加上其中的主要成份是相思子。所以取了个美丽的名字,唤‘一抹倾城’。这种毒物,不是朝中权贵,几乎听也没有听过。
因此耿国失声惊叫时,卢萦身后的诸人,表现得愕然而平静。
对上耿国惊惶的表情,卢萦放声大笑。“不错,正是一抹倾城,耿将军果然有见识,连这个也识得。”她说到这里。把那瓷瓶晃了晃,冷冷说道:“耿将军,这里呢,共有七大箱。一共一百三十瓶一抹倾城。”耿国脸上变色,“我可不知。这种毒药竟有这么多存在于世!”
“你自是不知。”卢萦一笑,“这是太子他从地下暗标殿得来的。”
一句话说得耿国终于完全变色后,卢萦伸脚朝一个木箱踢了一下,在一阵瓷器的清脆交鸣中,在耿国脸色暗变中,卢萦朝他冷冷说道:“耿将军,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一抹倾城全部倾倒在这长江河里,”才说到这里,不管是耿国那边,还是卢萦身后众人,都齐刷刷倒抽了一口气时,卢萦清亮的声音继续传来,“将军说说,到得那时,这长江一带,还能存活几个百姓?”
耿国听到这里,不由涨红着脸厉声喝道:“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你也敢做?”
他的话音一落,卢萦也是脸一板,她沉沉地说道:“我怎么不敢?卢文本来便在天下人面前发过誓,“主有危,文先死!”如今太子被小人围困,尊严性命束于他人之手,我卢文无法忍受主公受此羞辱,原以一身之荣辱,身后之骂名,换得太子一时安康,有何不可?”
在一番正义凛然的言辞说得众人齐齐色动,虽心下觉得她所行之事太过卑鄙,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对太子刘疆的忠义之时,卢萦声音一提,再次厉声喝道:“再则,这一抹倾城倒入长江,令得长江两岸浮尸百万,到时被天下人指责的,可不止是我卢文吧?”
这话一出,耿国脸色更是一变。他清楚地明白卢文的意思。知道卢文几箱子毒药一投入河中,确实挨骂的不止是卢文。到得那时,一意孤行坚持无故废后废太子的皇帝,还有皇帝新立的皇后阴氏,以及皇帝喜爱的,想要立为太子的四皇子刘阳,才更令得天下百姓痛恨!
毕竟,这种惨绝人寰之事现于世间,不是苍天示警,不是他刘秀为了一已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顾才招惹的祸端,还能是什么?
从来,不管天下间发生什么事,时人只会怪责令得朝野震动,以及令得这些祸患发生的政治举动。他们会想,如果皇帝不废后,如果皇帝不另立太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更迷信的说话则是,真因卢萦的投毒以导致长江两岸伏尸百万,那就意味着苍天不许刘秀他继续坐江山了。因为世人都相信,如果苍天不愿意成全某人某事,那个卢文便是想毒害长江一带的百姓,也会阴差阳错而致事有不成。她能成功,便是天意让她成功!所以,到时她与刘秀一家三口,都是罪人!
卢萦说到这里,四下再无声息,只有猎猎河风不停地吹来。
无比的安静中,耿国铁青的脸色中,卢萦又把手中的瓷瓶晃了晃,只见她高声叫道:“耿将军可是想查看一下这是不是一抹倾城?要不,我扔来几瓶你给接住?或者,我干脆让人给你扔一箱子来?”
她这句话一吐出,耿国脸色更是难看!
这怎么可以?万一碎了,落到河水中,他耿国怎么担负得起这个罪名?
欣赏着耿国一脸地挣扎,卢萦懒洋洋地负手而立,笑眯眯地说道:“耿将军好象很为难啊。依卢某看来,这事实在没什么值得犹豫的。陛下现在的意思,也就是好言好语言把太子请回洛阳吧?他做父亲的都没有让你强请,你这么尽职尽责做甚?再说,这刘家的江山和百姓一旦有失,你耿府一个小小的将军,担起得这天下人的责难吗?”她这话很有道理,太子刘疆带不回也就带不回,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太子,随便找个借口,譬如说他耿国刚露出强请之意,太子便要举剑自刎这个借口,也就打发了上面地追问了。可若是因他之故,令得卢文一时冲动把这无上剧毒投入长江中,他们耿氏一家数百口的命,那都不够赔的了!
想到这里,耿国青着脸一咬牙,命令道:“我们退——”
声音一落,众船打出旗语,于是,厮杀混乱声不停传来的前方,慢慢安静下来。于是,一只一只的快船,迅速地从卢萦身侧离开,朝着上游驶去。
在耿国等人消失在视野中,卢萦头也不回地朝执三说道:“再过一天,你想办法把内情传回耿国耳中。便说,我只是把一些河水放在一些空瓶子里,冒充一抹倾城,居然把他给吓走了。告诉他,我的将士们都抬着那些箱子瞎晃,嘲笑他耿国胆小呢。”
说到这里,她低叹一声,抚着自个的下巴说道:“我其实还不算太坏。你们看,我还要名声呢。”一句话说得众人差点想翻白眼。
执五等人自是很清楚,卢萦这几个箱子里摆放的,还真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瓷瓶。便是一抹倾城所用的那种特殊瓷瓶,总共也只有十瓶不到,还都是空的,里面啥也没有。
因为卢萦毕竟背不起意图毒害长江两岸百万百姓的罪名,所以这几个箱子摆在那里没有动,使得客船上的那些首领都可以上前翻看。
这一看,卢萦吓走耿国的事,还真成了众人取乐的一件笑谈。毕竟,用一些河水装在女人妆容用的空瓷瓶中,这一着简单之极的计策,便唬住了出了名的能征善战的耿国耿将军,还解了太子之围,这确实挺稀罕的。
不过这些人才说笑了一阵,执五便走入他们中间,也不知交待了一句什么话。当下众人齐齐闭嘴。便是后来,也再也没有人提过‘一抹倾城’四个字,以至于除了走得近,可以听到卢萦与耿国的对话的这些人外,其他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卢萦到底说了什么,竟令得耿国不战而退。
众船迅速地朝前驶去。
在他们驶去的同时,远处的江面上,也有大船向他们驶来。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船只,卢萦突然咬着唇,眼眶中都是泪花在转。
两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终于,卢萦看到了那个站在船头上的男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见面先算帐
与她想象中的消瘦憔悴郁怒一脸戾气不同的是,站在船头的刘疆,与以往每一次重逢时一样,他面目沉凝,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前方。只是他俊美的五官明显消瘦,显得更加立体而深邃,犹带沧桑。
在卢萦看向他时,他也在看向卢萦。四目相对,刘疆朝她笑了笑,还别说,这一笑,直衬得他俊美无畴的面容,他高大俊伟的身形,如晨光下江河中一尊来自远古的神人雕像陡然苏醒。仿佛他已沉寂百年,仿佛他还可以这样站下去,直到亘古,却因为她这一顾,所以他活了过来,有了生气,也有了渴望和悲伤。
看到这样的他,满心为他不平,为他愤怒担忧着的卢萦,也平静了。她朝着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然一笑后。卢萦负着手,白袍在河风中猎猎作响,得意洋洋地叫道:“阿疆,这次我可是立下大功了。我都救了你一命,以后你还凶不凶我?
四下:“……”
众人傻呼呼地看着趾高气扬,只差尾巴没有摇晃的卢文,又看了一眼先是一愣,转眼那脸上的喜色迅速淡去,一张脸又变黑了的刘疆,突然之间,有点理解不能了。
明显憔悴,也瘦了一大圈的郭允走了出来,他站在刘疆身后,对着卢萦那得意嚣张到了极点的模样儿,苦笑道:“敢情在卢文心中,只有这种事儿才是大事,才值得她日夜记挂?”相比起来,刘疆失势,两人由太子时的一呼百诺,风光无限突然变得朝不保夕,四顾茫然,不得不与天下最有势力的帝王作对。都只是小事一桩了?
在郭允的苦笑声中,刘疆抿紧薄唇,好半晌,他从鼻中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哼声。
这时。两船已经靠上,木板一搭好,卢萦便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过来。她快步跑到刘疆面前,先是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后。见他丝毫无恙,便松了一口气。
然后,卢萦围着刘疆转起圈儿来。
她一边转圈,一边摸着自个的下巴眯眯笑。
郭允见了。实在没有好声气,“卢文,你搞什么鬼?”
卢萦冷笑道:“我能搞什么鬼?我就是想啊。这世间的人。谁也不能欺谁!你看,主公以前欺我,现在风水轮流转,我也终于可以欺负到他了!”一句话气得刘疆差点倒仰时,她围着刘疆转第起第二圈来。
转着圈,重新负起双手,卢萦一脸严肃地向他说道:“阿疆。我本来呢,马上就要成为范阳卢氏的新族长,可这下全泡汤了,你说说你怎么赔我?”
再一句话令得刘疆开始冷笑时,卢萦围着他转起第三圈来,“阿疆,你马上就不是太子了,而我呢,我可是有万两黄金的人。你说,你找了我这么一个富有,这么了不起的主,以后还敢对我这么凶不?”
在郭允翻起白眼,刘疆黑得一张脸都不知说话了时,卢萦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抬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卢萦叹道:“想我卢文风流倜傥,名闻天下,财富无数,智计超群,这样的人,放到哪里也是个宝吧?”说到这里,她示意一个婢女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一个长包袱,她扯开上面的布,拿出上次刘疆送给她的玉石算盘来。只见卢萦把这算盘朝刘疆一推,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东西,现在轮到阿疆使用了吧?”
刘疆脸色发青!
郭允急速后退!
在呼呼刮来的河风中,刘疆猛然伸手,他把那算盘从卢萦手中一抽,顺手一扔,给扔进了河水中。
听到算盘落水的声音,卢萦还哎哟一声,不舍地嘀咕道:“玉石做的呢,很贵重的呢,还是你送我的礼物,怎么就这样扔了……”
刘疆听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他猛然伸手,把卢萦重重搂入怀中。
紧紧地搂着她,他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间,直过了好一会,才哑声说道:“依然跋扈,甚好。”
他的妇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失势而黯然神伤,更没有以泪洗面。
他的妇人,依然来去如风,张狂任性,一见面便与他争这家宅长短。仿佛他太子之位不保,只是一桩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强过他一头的小事。
她这种性格,曾经最让他纠结烦恼,在这阵子最危难时,却是最让他挂念于心的。他想过,自己失势也就罢了,可是阿萦怎么办?没有自己护着,她不能再骄枉任性,她要是以泪洗面,可怎么办?
可所有地担忧也罢,相思也罢,在见到她的这一刻,都得到了纡解。
真好!便是他大起大落了,她依然本性不改,真好。
便是他不再风光无二了,她依然从容而笑,真好。
她让他觉得,人活在这世间,失势也罢,从云端摔下也罢,都只是人世间的等闲小事。只要还活着,还能大笑,便已足够。
这种感觉,可真是好啊!
也许是这么陡然一放松,卢萦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刘疆竟发出轻鼾来了。
他这是累坏了吧?
卢萦转向郭允,压低声音说道:“主公的舱房在哪?”
郭允一怔,这时才听到刘疆的轻鼾声,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卢萦一眼,点头道:“我来帮你。”说罢,他与卢萦一道扶着刘疆,朝着舱中走去。
把身材高大的刘疆放在塌上时,提步就走的郭允突然身子一顿,他转过头来看向卢萦,轻声道:“你真不错,主公比我眼光好。”说罢,他转身走出了舱房。
刘疆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醒来时,外面传来卢萦清冷的声音,“令他们全部散去,这么多人跟着一条客船,这不是让人盯着不放吗?”
在来人领命离去时,只听得卢萦突然一笑,只听她压低声音说道:“郭允,你说我现在逼着阿疆对我立誓,以后只疼我一个,只想我一人,不管看到任何美人,都得当着我的面骂人家一句“这是狗屎”,你说阿疆会不会同意?”
郭允没好气的声音马上传来,“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他这话一回,卢萦不由一声长叹,只听她好不郁闷地说道:“郭允,你说阿疆怎么在我面前这么强呢?他就不能让我强他一回吗?哎,现在的机会多珍贵啊,简直是千载难逢。此时不振妻纲,更待何时?”
不用看,刘疆也知道,此刻的卢萦一定是眼珠子在转,果然,郭允的冷笑声传来,“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我说卢文,你好歹也是做过朝庭命官的人,别整天想这些叽叽歪歪的小事。快想一想,下一步动作如何?”
卢萦清亮的声音马上传来,“动作如何难道还要想?”她愉快地叫道:“以前阿疆陪我去哪儿,都是匆匆忙忙,这下就不用赶时间了,我们可以尽快地多玩一会。这一次,我要去扬州!我早就听说那儿美人如云了,我要再纳两个妾回家!”
刘疆:“……”
郭允:“……”
在磨了一阵牙后,刘疆冰冷的声音传来,“给我滚进来!”
他突然出声,外面的两人都是吓了一跳,安静了一会后,郭允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主公在唤呢,还不进去?”
他把卢萦一推,令是她跌跌撞撞地倒入舱房后,只听得郭允哼哼道:“听说你上次回成都又纳了一妾?我说卢文,我都没有你的妾室多呢。你还好意思再纳?”说到这里,他扯着脖子朝舱中的刘疆叫道:“主公,这有所谓来来往往,有来有往,你怎么也不能让卢文专美于前吧?怎么着,你这次也得纳上七八个美人带回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砰地一声,卢萦扔出一个酒盅砸了过去。郭允狼狈闪开后,急急退了下来。
在他退下时,他听到刘疆低沉的声音传来,“阿萦,你那些‘乱世之策’我都知晓了,你做得很好。”刘疆似在苦笑,只听他低喃道:“你下的这些命令,特别是搅乱两河河运一令,不说他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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