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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凤月无边-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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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木盒,把那盒子放在几上,他说道:“这里有几十两黄金,你拿去吃点落胎的药。剩下的,你就当路费,尽快离开洛阳吧。”

    望着吴漓苍白美丽的脸,他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你不了解我的大哥,他心肠硬。你要再不走,以后不一定还能走得了。这落胎药也是,你要不吃,由他出手的话,说不定你一辈子也没有受孕的机会了。”一句话说得吴漓整个人向下软绵绵地坐去后,卢云提步就走。

    当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加快,远远的,吴漓听到他的声音顺风飘来,“我曾经不想相信的,可我不能不信……吴漓,我没有见过比你还要让人恶心的女人!”

    如卢云这样的人便是这样,他认定一个人时,很难被别人的言语所左右,可一旦发现对方的真面目与自己所知的相差太远,一旦发现对方龌龊不堪,他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厌恶感。这种情绪的反差,甚至要远远胜过一般人。

    也许,是这种书呆子对自己心中的正义和美好,太过于维护的缘故。一旦被破坏,他们就会表现过激。

    卢云走出来后,一眼看到负手而立,静静欣赏着远处的风景的卢萦。当下他大步走到卢萦面前,冷着一张脸说道:“大哥,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会再与她见面了。我们回去吧。”

    卢萦看向他,点了点头,“好。”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卢云与元娘的亲事


    

    姐弟俩坐上马车,走了一会,卢云突然自嘲地说道:“大哥,你刚刚得知时,是不是很失望?”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沙哑地说道:“大哥,耿六他们,是不是会经常遇到这种女人?”所以,他才会应对得那么自如?

    卢萦低声说道:“他们自小富贵,不需到外面,光是府中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婢女,和各色借着各种名义送上门的远房族亲,便能让他们见识到女人的种种邀宠取媚,算计利益谋害对手的手段。。。”

    卢萦慢慢说道:“阿云,这一次,大哥不怪你。我们骤然站到高处,骤然拥有财富,所以,你还不清楚这世间的人,为了财富名利会多么不择手段……不过,你以后得睁大双眼了。听到你被这种女人蒙骗,于我而言,实是感到羞辱!”

    她这话一出,卢云涨红了脸。

    沉默了一会,卢萦问道:“你不希望我动她?”卢萦说的她,自然是吴漓。

    卢云用力地搓了一把脸,说道:“我,我心中不忍。”

    他的声音一落,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叩击声响起,却是卢萦垂着眸,屈着食指不紧不慢地地几上叩击起来。

    卢云抬起头来看向姐姐。

    这时,卢萦清冷的声音传来,“从这些日子看来,这吴氏是个心计手段都了得的女人。你不绝她后路,迟早会有祸患。”她打断卢云欲言又止的话,淡淡说道:“我知道,她毕竟把清白身子给了你,你对她下不了狠心,也是人之常情……放心吧,我现在不动她。我会让人盯着,如果她有异动,我再出手。”

    马车稳稳地行进中,卢萦慢慢说道:“阿云,我知你现在心情复杂,不会想到谈婚论嫁之事。我现在,只是把我的意思告诉你……我中意的你的妻子是元娘。”

    卢云一怔,傻傻地抬头看向她。

    对上他的目光,卢萦淡淡问道:“你不喜欢元娘?”

    卢云连忙摇头。不过转眼。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可是她是我义姐啊,我都没有想过。”

    他自是不会往那方向想,卢云是个十足的儒生,他这样的人。往往循规蹈矩。他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元娘是自己义姐,就不可能会朝那方面去寻思。

    卢萦笑了笑,轻声道:“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她深深地凝视着他,问道:“你和她在一起时,过得轻松吗?心里高不高兴。”

    卢云点头说道:“她人很好,对我极好,我有什么话都会跟她说。”说到这里。卢云自己也是一怔。他低头寻思了一会,轻声道:“我喜欢跟她说话,也喜欢她看我的眼神。”她看他时,总是欢喜的依赖的。那样的眼神,让他很满足,很意气风发,也很快活。

    想到这里。卢云继续说道:“大哥,如果是娶她。倒还可以……”不等卢云把话说完,卢萦便打断他的话头。只听卢萦冷冷地说道:“错了。”

    在卢云疑惑的眼神中,卢萦没好气地说道:“连吴漓那种女人也能蒙骗于你,如此心性,元娘嫁你,未免糟蹋!”

    来自卢萦的否定,最能打击到卢云。当下他头一低,咬着腮帮子不再吱声。

    盯着他,卢萦慢慢说道:“阿云,便是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以为,现在的你,还配不上元娘!”

    她向后一仰,淡淡地数落道:“你现今是我的弟弟,要钱有钱,有名有名,也许不久后还有势。你性子又温和,总是以为世人皆善。就如吴漓所说的那样,是极好操纵的软和之人。阿云,我可以直白地说,如果我不从中插手的话,总有一天,你的后院,会塞满吴漓那样的女人。她们有的是迫不得已被人欺凌时给你救下,有的是落难后依然坚强被你所敬佩给留下,有的是你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怀了你的孩子,有的是爱你如痴,为你几度自杀,你不得不娶回以示责任,有的是穷途末路,没得你的援助便活不下去被你收留……”卢萦嘲讽地说道:“随着知道你的人越来越多,你接触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她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你不得不尊敬,不得不同情,不得不收纳。等到了你的后院后,便开始种种争夺。于是,你的孩子总是因各种理由死去,你每天都在处理这个妻弟那个妾室的叔叔弄出来的麻烦。你烦不胜烦,无心读书,后宅混乱,终为上司所弃,成为街头巷角百姓们闲谈时的笑料。然后你到头来却发现,这些女人争的从来不是你,眼中更没有看到过你。”

    一席话说得卢云脸色青白交加,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又是不服却不知怎么反驳后,卢萦闭上双眼,淡淡说道:“而若元娘嫁了你,你这一生,至少还有一个可以信用依赖并坦诚相对的人……可我想到以后元娘日日面对的,是数十个如吴漓这样心计深沉,擅于作伪之人,便又想道,我把元娘嫁你,那是想害得她不得善终啊!”

    卢云听到这里,昂起脖子叫道:“大哥,你也太小看人了!我上了一次当,自会百般留意,又怎会再次上当?更别说如大哥你所说的那样,让那种不知廉耻,心思城府庸俗丑陋不堪的女人进我府中,塞满后院呢。”

    他对上卢萦静静看来,却比嘲讽更让他愤怒的眼神,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若不信,我,我娶了元娘,以后绝不纳妾!”他涨红着一张脸,愤愤不平地叫道:“我是堂堂读书人,本不重色相,用得着娶那么多面目可憎的女人吗?我只娶元娘一人,不纳妾总行吧?”

    这一次,他的话音落地,却听到卢萦静静地问道:“当真?”

    卢云一怔,看向卢萦。转眼他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倔强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卢萦斩钉截铁的,一口便把他的话钉上了钉子。

    说完这个字后,马车中都是一阵安静。卢萦向后靠了靠,闭着眼睛温柔地说道:“阿云,大哥刚才是用了激将……可大哥是真的不放心你。你性子温和心善,人又正直,与阿疆又是那样的关系。将来,你所有的优点也罢,缺点也罢,都会有专人进行分析,然后针对性地用策,所以,大哥是真忧心你,怕你防不胜防,怕那些人一再的在女色上给你设陷阱。大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求我的阿云能成就多大的名声了。我只求你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守着妻儿和和美美地过下去。而不是在无奈之下,被拖入一个又一个胭脂陷阱中,一辈子疲于奔命,再难开怀。”

    她说到这里,轻声道:“阿云,我看过你和元娘相处,你对她,其实一直非常包容,甚至是宠溺的。每一次她新弄出一种菜式,总是你试吃,你不忍她失望,还每次都吃光了……那时候,大哥看了都替你胃痛。那时大哥便想,也许你也是喜欢元娘的,便如她喜欢你一样。”

    卢萦那句“她喜欢你”四字一出,令得卢云惊住了,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姐姐,直觉得脑中嗡嗡的,使得卢萦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听进去。

    见卢云被自己的话震得呆呆傻傻了,卢萦也不再说话了。

    对卢萦来说,她对刘疆要求他全身心的唯一,那是她自己要求的。至于卢云,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强迫他也只娶一妻。只是经过吴漓这事后,她是真的担心卢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他下一次又会遇到个换了新花样,手段更高明的女人,再给栽下去。所以,她宁愿他只守着元娘一个妻子,宁愿他再不纳妾。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替她和他都图得个清净。

    在难得的安静中,马车驶入了卢府。

    也不管还在发呆的卢云,卢萦提步便朝院中走去。一边走,她一边命令道:“阿云傻了,唤元娘过来给他看看。”

    “是。”

    来到书房,卢萦给远在武汉的青元居士写了一封信,说了准备让卢云和元娘结亲一事后,顺便询问了青元居士的意见,问婚期要不要由她做主。同时,还问了青元居士关于元娘从哪里出嫁一事。

    把这信发出去,卢萦拿出青元居士留给她的财富,再次见过了还没有离开洛阳的罗子,与他秘密商量了一番,做了一些布置后,直到天色渐晚,卢萦才回到府中。

    这一整天,卢萦雷厉风行地办了这么多事,她回来经过花园时,隔着假山,听到了卢云低哑的声音,“我当时真的很难过,可是把那些资料砸在她头上后,我又不那么难过了,我只感到恶心。元娘,大哥说,外面很多这样的女人。难道这世间道德已如此败坏了吗?她们都忘记了廉耻两次吗?”

    卢云的声音落下后,卢萦听到元娘懦软中带着疼惜的声音传来,“阿云,你再吃一块。”直到咀嚼声传来后,元娘才低低地说道:“你这两天都没有吃过东西,饿坏了吧?这坏人总是有很多的,她们也有很多理由来算计我们。我不喜欢外面的人,我只喜欢这样弄一些吃的,把房间整理得香香的,每天看着你与大哥高兴,我也就高兴了。”

    卢云说道:“恩,你是不行,你这样子更容易被人欺负,以后外面的人你别怕,我来应付!”听到卢云这话,卢萦忍不住唇角一抽。元娘却是极开心地笑道:“真的,太好了……阿云,你吃这个,这个对你的胃好。”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子府中的卢文

    

    听到这里,卢萦放轻脚步,在她转身离去时,身后还在传来卢云低暗的声音,“元娘,那阴澈以前在汉阳时,也很平常的一个儒生……我刚才找人去求太子了,听说他麾下有个叫执三的,专管种种阴暗事,我想结识那人。”

    卢萦一怔,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丛花树木间的两个隐约人影,她唇边浮起一个笑容,脚步轻松地回了房。

    第二天一大早,卢萦便坐上马车,赶往了太子府。

    清晨的洛阳,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湿气,马车走在青石板上,发出格支格支的滚动声,混在不远处传来的笑语声中,格外的让人心愉舒畅。

    卢萦把车帘一掀,吩咐道:“驶慢一些。”

    “是。”

    在马车缓缓驶过两条街道时,洛阳城中变得热闹起来。街道两侧的店铺开了门,小贩们也在来来往往,而隶属于富贵人家的马车,也渐渐充盈了街道。

    又走了一刻钟后,太子府已然近了。隔着无数房屋,卢萦都可以看到那峭拔在朝光中的华屋碧瓦,那是独属于太子府的荣光。

    在卢萦眼望着太子府,若有所思时,突然的,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卢文?”

    卢萦收回目光,顺声望去。

    一辆马车驶到了她身后,朝她叫唤的,却是与她有过过节的卢十一郎。而与以前不同,这一次相见,卢十一郎脸上却是含着笑,他眼神平和,甚至是带着善意和些许得意地瞅着卢萦。见她看向自己,卢十一郎昂了昂头,问道:“阿文这是前往东宫?”

    卢萦点头。她对上明显有示好之意的卢十一郎,哪有不明白他的道理的?看来刘疆把自己收入麾下地举动,也让范阳卢氏的那些人感到了善意。这卢十一郎是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拜在他哪一个叔伯名下。成为他的堂兄弟吧?以后大伙都是一家人,所以也没有必要再争来争去的吧?

    想到这里,卢萦目光闪了闪,她微笑道:“是啊。忝为东宫洗马,正赶着去见殿下呢。”卢萦刚刚说到这里,一眼瞟到卢十一郎后面的那辆马车,在她看去时。那马车车帘飞快地一晃,一张美丽的脸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躲藏了起来……敢情是有美人偷偷瞄她,给她逮了个正着。给羞臊了。

    见到卢萦似笑非笑地盯着后面。卢十一郎也回过头去。他看了一眼后,打了一个哈哈,示意驭夫把马车再赶近一点后,他伸了头,凑近卢萦对着她挤眉弄眼地悄声说道:“这是我一个表妹……她可是有名的美人呢。阿文,你不是还没有许亲吗?要不要考虑考虑?”

    卢萦倒是听出来了,卢十一郎这话。还挺期待的。看来对于“亲上加亲”四字,他很有兴趣啊。

    卢萦一笑,她挑了挑眉,也不正面回头,而是瞟了眼日头向卢十一郎拱手笑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赶去见殿下了,告辞。”

    目送着卢萦驶离的马车,卢十一郎暗暗想道:从今天卢文这态度看来,似乎也不甚是排斥,看来有戏。

    正在这时,他后面的马车中,传来一个少女带着几分腼腆羞涩地问话,“十一表兄,他就是卢文么?”少女羞喜地呢喃道:“长得那么那么俊呢……”

    卢十一郎笑了起来,他低声道:“卢文忝为洛阳四大美男之一,能不俊吗?怎么样?中意吧?等改天找到机会,我好好与他说一说。这厮现在还没有娶亲,因后院空空,还被人说有断袖之嬖呢。不过,也不曾见他与什么丈夫走得近,应是个洁身自好的。”

    马车中的少女,越听越是娇羞,她嗔道:“十一表兄!”打断他的话头后,她小小声地说道:“八字还没有一捌呢。”

    卢十一郎哈哈一笑,道:“那是那是。卢文这厮说真的,我还挺看不透他的,事关你的终身,今儿巧遇上了,见上一见也好,你心里有个数后面才好行事。”

    赶往太子府的卢萦,哪里知道已有美人掂记上了自己?马车在广场上停下后,她提步朝太子议事决事的正殿走去。

    卢萦喜欢着白袍,这白袍又浆洗得干净,原本素净的颜色,硬是被她穿出了几分风流。她这样走来,还隔得远远的,便有婢女在探头探脉的张望失神。

    来到正殿外的林荫道时,卢萦与几个太子府的臣属遇上了。这些臣属,都是职位不显的辅臣,更是在太子府呆了多年的老臣。一个四十五岁的辅臣看到卢萦,主动迎了上来。

    正当那辅臣与卢萦交谈得欢时,一袭青衣,看起来极不显眼的郭允大步而来。他一眼瞟到卢萦,不由目光一滞。下意识地竖耳听去。才听了几句,他看到了侧殿门口处,一闪而过的主公身影。

    当下,郭允提步,他迅速地来到了刘疆身侧。

    刘疆这时也在瞟向与那辅臣相谈甚欢的卢萦,郭允过来后,他面无表情的,负着手踱回书房后,淡淡问道:“众臣不是排斥卢文么?怎地王展与她又走得近了?”

    郭允肃手低头,回道:“我经过时,恰好听到王展在他说侄女年方十五,秀美动人,性情娴雅,堪为良配……”

    他声音一落,刘疆俊美无畴的脸上便浮出一抹冷笑来,他讥嘲地说道:“哟,卢文还成了香饽饽了?”

    郭允不知怎么的,心情很不错,便马上接口道:“是啊,前天我还碰到一个美人红着脸看向卢文呢。当时卢文还抛了一个笑容过去,直喜得那美人脚下一软,差点摔了。”

    刘疆黑了脸。

    正好这时,卢萦大步踏入书房中,只见她朝着刘疆深深一揖,朗声说道:“臣卢文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郭家郎君。”

    行过礼后,卢萦温文有礼的低声问道:“主公,郭允,你们在说什么?怎地如此看我?”

    刘疆负着手木着脸不答,郭允则在一侧笑眯眯地说道:“我正与主公说起,自从被殿下收入麾下后,卢文便成了洛阳美人们的香闺梦中人了。”

    卢萦:“……”

    她盯了郭允一眼,想道:这厮挺有点皮痒的。

    正想到这里,她一眼对上朝自己冷冷望来的刘疆,马上一凛,想道:惨了,万一刘疆觉得我太过招蜂引蝶,一下狠灭了卢文收了卢萦入后院,那就完蛋了。

    当下,她清咳一声,俊美冷峭的脸上一派漠然地说道:“劳郭家郎君费心了,适才王公是有意把他侄女许配给我,可我没应……”

    她刚说到这里,郭允嘻嘻回道:“你有那个功能应吗?”

    卢萦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收起表情,继续说道:“王公问我心意如何,”在两个男人凝听时,卢萦唇角微扬,微笑道:“我对他说,我卢文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之所以蹉跎至今,那是有理由的。”

    在两双目光地盯视下,卢萦衣袖一振,昂着光洁的下巴,风流自赏地说道:“我这人对于妻室,别的也没啥要求。只有一点,那是非做到不可。王公问我是哪一点。我就说,我向来喜欢美人,我的妻室,她的姿色当不输于我!”

    两人:“……”

    郭允上下打量着卢萦,阳光下,身着一袭白色便服的卢萦,实是俊美得惊人。凭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想找与她姿色不相上下的妻室?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对上他们的表情,卢萦一派温文地叹道:“当时王公也是你们这个样子。他以为我作弄他,衣袖一拂便走了。”

    说到这里,卢萦却是目光一转,只见她如一个最地道的丈夫一样,一派温柔多情爱不释手地痴望着刘疆,嘴里则欢喜笑道:“王公又怎会知道,我之所言句句出于肺腑。唯一无法对他直言的是,我的妻室已然找到了,他那姿色,那是真真一点也不输于我。”

    “……”

    刘疆俊美立体的脸上,刚刚还面无表情里透着种温和,这一刻,已是乌云笼罩雷雨将至!

    就在他黑着脸盯着卢萦时。大言不惭了的卢萦像想起什么似地叫道:“啊,我忘记一件要事了,主公,郭家郎君,小臣退下了。”说音没落,她腰一猫,已逃出了书房。

    刘疆没有阻拦她。

    他只是盯着她逃之夭夭的身影,开始磨牙。

    磨了一会后,刘疆声音沉冷地说道:“郭允,这个妇人,我真恨不得揍她一顿!”

    他的声音才落下,便听到郭允兴高采烈地说道:“好啊好啊,主公是要揍她!最好揍狠一点,让她皮开肉绽的……”他正幸灾乐祸地说得欢,一眼瞟到刘疆的眼,当下头一缩,嘿嘿陪笑道:“这个,我也有急事,主公,我先退了。”说罢,他也逃之夭夭了。

    直到郭允溜出老远,还能看到他家主公黑着脸在揉搓眉心。

    所谓东宫洗马,其实就是太子随从。说起来,卢萦来到太子府也有几日了,可刘疆一直很忙,每次她刚与他打一个照面,还没有说话呢,刘疆便又有了什么事急急出了府。

    所以,直到现在,卢萦就没有跟在刘疆身后随从过。

    此刻,看到卢萦从太子的书房中退出来,太子府中的几个老臣,都不屑地移开了目光:这卢文,平素里行事高调狂放也就罢了,这一刚来太子府,便频频向太子献媚,平素里见到太子时,那表情也不见如何恭谨。配上他那张脸,分明就是个弄臣的料,也不知以太子的精明,怎么就把他收到了麾下?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欢


    这些老臣还是有克制的,当卢萦走近时,太子府的一些新进臣子压低的议论声,已纷纷传来,“他这是卢文?”“这么一个小白脸,有何大才竟被太子看中?”“听说在长安打赌时,颇有识人之能。”“又是打赌?这般轻浮!”

    卢萦竟是不知,自己也没有与这些人打过什么交道,怎么就让他们不喜了?

    见到郭允溜哒而出,她大步上前,在众人不时投来的目光中,卢萦苦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竟成了众矢之的?”

    郭允从来就喜欢看到卢萦烦恼的样子,当下他叹了一口气,好不同情地说道:“谁让你的长相太刺眼?”

    在卢萦一怔中,郭允把她上下打量一遍,眯着眼睛感叹道:“你这模样儿,便是不好男色的人,也容易被你引得陷入泥淖……当今陛下最是不喜这等男风之事,众臣也是见了你的真容后,担心你带坏了太子殿下令得君王不喜,这才想把你排斥出去。”

    原来是这个原因?

    见卢萦低头寻思,郭允摸着下巴眯着眼想道:前几天这卢氏明明都把殿下又给捆了……真是奇怪,怎么就不见殿下惩治她呢?哎哎哎,不能亲眼看到那般情景,可真是心不甘呐。

    卢萦寻思了一会,见郭允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她也不知道他想的是这个,朝着他拱了拱手以示谢意后,便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卢文?”

    这尖中带酸的调调,令得卢萦一凛后迅速转过头去,“卢文在。”

    “殿下要见你。”

    “是。”

    看到卢萦整了整衣冠,气宇轩昂地便准备往里面跑。郭允笑眯眯的。在她经过身边时,不由好心地说了一句,“卢文,殿下脾气有点不好,你千万顺着他,好好保护自己。”转眼,他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会给你备好马车,便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放心,我定会让人把你完好地抬回卢府去。”

    卢萦听到他这不怀好意的安慰,心下一恼,正准备瞪回去。一眼看到向自己瞟来的众臣,又想道。在这太子府中,好歹郭允也是自己唯一的支持者,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吧。

    目送着卢萦进去的身影,郭允摸了摸自个下颌,喃喃说道:“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明知老虎屁股摸不得,却一再挑衅?不过这卢文。还真是胆大包天。啧啧,比我的胆子还大。”

    卢萦在那太监地带领下,来到了刘疆安静时喜欢呆的一间大殿中。

    躬身迎进卢萦后,那太监听到里面传来太子淡淡的喝令。“都出去!”

    “是。”

    “退远点。”

    “是!”

    “把殿门合上!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入内!”

    “是!”

    转眼间,大殿中的宫婢太监退了个一干二净。在身边缓缓退下的人流中,卢萦抬头。看向那个坐在几案后的身影。

    略显阴暗的殿堂中,那人半边脸都隐在暗处。越发显得轮廓立体,仿佛雕刻而成,俊得无懈可击。

    在卢萦色迷迷地打量他时,刘疆脸一沉,冷冷地命令道:“跪下!”

    什么?怎么又让她跪下?不就是那样调戏了一句吗?这人心眼也太小了!

    卢萦嘴动了动,郁闷地默叨了几句,有气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爬过来!”

    这命令一出,卢萦彻底黑了脸。见她上身一挺想要起立,刘疆压着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敢起来?孤马上赐婚卢云,让他娶那吴漓!”

    卢萦:“……”

    明知道他只是威胁,卢萦还是萎了。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索性把脸搁在地板上凉快凉快,嘴里则嘟囔道:“阿疆,老这般以势相压,你羞也不羞?”在刘疆清楚地磨牙声中,卢萦的声音居然有点得意洋洋,“这上面你得学学我,你看我对付你,哪一招重复了?便是那鱼网用了两次……”她才说到这里,刘疆蓦地暴喝一声,“卢文!”

    这沉雷般的喝声一出,殿中顿时嗡嗡一片,而站在殿外的人,则同时脸色大白,不免怜惜地想道:卢文得罪了太子,也不知会被如何发落?这样一个俊秀人儿,真是可惜了。

    刘疆暴喝声一起,卢萦便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喘息中,刘疆命令道:“爬过来!”

    低头看着地板的卢萦翻了一个白眼,暗中想道:每次一恼羞成怒就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当真向他爬去。

    刘疆面无表情地看向爬向自己的卢萦。

    他身为太子,一言可以决人生死,挥手之间可以灭人家族。世人中,惧怕他的不知多少。平素里,他便是打一个喷噗,也有人猜度用意。至于发怒……根本用不着他怒形于色,便是小小哼一声,成批成批的人都会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可他就是奈何不了眼前这个卢氏!

    那一日,她调笑他说,她做梦时梦到自己怀了她卢文的孩子,今日,她又说自己是她的妻室……他岂会不知道她的用意?这个胆大包天的妇人,就是想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强调,让他渐渐习惯她的强势,认同她与自己同起同坐,允许她与自己并肩而立,而不是传统夫妇的一前一后。她就是想告诉自己,她与他的不同,不过是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而已。

    这妇人,一日不治,便皮痒难当!

    正想到这里,刘疆腿上一痒。

    却是爬到了他身下的卢萦,一把抱着他的小腿蹭了蹭……

    刘疆冷着脸低头看去。

    只是一眼,他却痴了。

    一袭白袍的卢萦,那种美是冷峭风流的,冷的是骨子,风流的是行径……天下苍生攘攘,偏她能傲王侯。

    而就是这样一个光芒照人的美少年。这般像只小动物一样搂着他的小腿蹭痒撒娇,蓦然的,一种无法形容的,难以表述的,奇异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不由自主的,刘疆站了起来。

    卢萦刚刚要动,他沉沉的命令声便传了来,“好生跪着!”

    玄金色的衣摆在卢萦的眼前飘摇,一阵脚步声响。突然的,卢萦感觉到身后一暖。

    却是刘疆站到了她身后。

    于无声的沉寂中,刘疆低头盯了她一会,慢慢屈身。

    一只修长的手指,如穿花一样。轻轻地拂过她晶莹的耳垂,划过耳后的肌肤,慢慢落到她的玉颈上。

    他的手温热有力,动作优雅中透着缓慢,仿佛这手的主人,正在细细品味一样。

    就在卢萦准备开口时,突然的。她的唇瓣一动,却是他那修饰得干净圆洁的中指,伸入了她的嘴里。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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