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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凤月无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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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公是个聪明果断之人,当下,他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小娘子所言甚是。你那弟弟,明日让他去我府中一趟。”
  他朝身侧的一仆人点了点头。
  当下,那仆人拿起一个代表请贴的木片递给卢萦。然后,那仆人一声轻喝黄文贤的牛车便越过卢萦,慢慢驶远。
  在越过卢萦时,黄文贤回头看了她一眼,暗暗寻思:这小娘子当真聪慧过人!
  以他的才智,自是明白,要不是这小娘子打扮得如此华盛,又当众拦车,他也不会那么耐烦地停下车跟她讨论圣人之言。
  而她所说的每一句圣人之言,都是借着他自己的口在劝诫于他。她在告诉他,他是被人蒙骗,是偏信了小人之言,便是一个有罪之人,他做为当世大儒,也应该给人生路,何况,他根本没有把事情调查明白?
  最重要的是,这小娘子一通旁敲侧击,句句点醒了他却又丝毫没有伤及他的尊严,没有引起旁观者的任何怀疑,不会引起任何闲话。
  当真聪明过人。
  不知不觉中,黄文贤连带对卢云也起了些好感。
  卢萦目送着黄文贤离去后,转身便朝家中走回。
  她有点累,为了打听这个黄文贤的动静,她还花了十几枚铁钱。
  傍晚时,卢云回来了。
  一见院子,他便耸拉着头。
  卢萦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也没有劝。
  自顾自地忙着烧饭煮水,一直忙得差不多了,一直等着姐姐询问的卢云才委屈地说道:“姐,他们都说我。”
  扁着嘴,卢云都要哭了,“还有人骂我,推我······”
  卢萦转过头看着他。
  夕阳光中,她的眸光有点冷意,这冷意,令得哭丧着脸耸拉着头的卢云呆住了。盯着他卢萦淡淡问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什么意思?”
  卢云低下头,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时卢萦又问道:“昔年韩信为何要忍受胯下之辱?他怎么没有大哭一场,或躲在哪个角落里自怨自艾?”
  卢云的头垂得更低了。
  卢萦盯了他一眼这才声音放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卢云低着头,好一会才小声说道:“姐,我,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以后再也不哭了,也不气了。”
  卢萦恩了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块木片递给卢云,道:“黄公说了,让你明儿去他那里一趟。”
  什么?
  卢云迅速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姐姐,慢慢的,他的嘴角越扬越上,越扬越上。狠狠伸袖拭了把泪水,卢云红着脸惭愧地说道:“姐,我,我以后不会了。”
  卢萦恩了一声,又道:“明天你去黄公府中时,一定要大摇大摆地去,去的时候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离开时,一定要黄公派管事送你出门。记着,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激将也罢,谈条件也罢,得罪黄公也罢,你最后要让他的管事或贴身仆人,客客气气地送你出门。”
  看着卢云,她解释道:“这样,便能让那些骂你的人明白,黄公有意收回昨天说出的话,他对你的态度已变。”当然,如果黄文贤愿意当众向卢云道歉,自是最好,不过据卢萦想来,道歉怕是不容易。
  见卢云点了头,卢萦又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试探一下黄公,看看是谁在背后编排于你。”不过这点,她估计很难,卢云在那黄公面前,肯定放不开,肯定不敢,也不擅长去试探。只是不管他做不做得到,卢萦都要逼他一逼。
  卢云又点了点头。
  卢萦看着异常乖巧的弟弟,一边摆饭菜一边说道:“先吃饭吧。我已经另外给你瞄了一位大儒做先生。”
  这话一出,卢云傻呼呼地抬头看向姐姐。他纳闷地想道:姐姐说,她瞄了一位大儒?姐姐哪来的那个人脉和影响力,竟然能瞄上一位大儒,还让那大儒收他做弟子?
  这阵子,成都来了多少学子?所有的学子,都想成为大儒的入室子弟。
  可是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卢云还是一个被黄公骂过的人,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那难度有多大。姐姐说得这么肯定,难道?想到这里,卢云双眼一睁,忖道:莫非姐姐想通过那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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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迎妾礼?

  面对卢云的疑问,卢萦只是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一大早,卢云照常入学。按照卢萦地安排,今天卢云会去见过黄公。至于如何求见,如何应对,卢萦没有一个字地提示。
  她只把她想要的结果告诉了弟弟。
  她想,大不了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卢云搞砸了,反正她下定了决心,以后让卢云做事,不会具体细节也告诉他吩咐他。
  她就是想看他如何发挥,如何处理。宁可他做错了,弄砸了,她再重新计算一次,也不能插手太多,使得弟弟不能成长。
  闲着无事,卢萦看了一会书后,便雇了辆牛车,赶向各府递送标有自己新家地址的名贴。
  不管是阿缇家还是萧燕家,都是世家大户,饶是卢萦一袭银白男袍,举止如翩翩少年,书贴到了门子手中,都是在一阵盯视打量后,便被敷衍了事地打发了。
  这一切,主要是因为卢萦是亲自前去递贴子的,而且她的身边没有带仆人。有所谓阎王易近小鬼难缠,比起上位者的小心衡量,这种下人直接得多。你连个仆人也没有带,不管你长得最好,也定然是个没来头的。
  不过卢萦也不放在心上,她只要送了就可以了,至于那书贴能不能到阿缇等人的手中,她不急。
  送完十几户人家,几乎把成都城跑遍,卢萦回到家中,已到了傍晚。
  一边忙着煮饭烧水,卢萦一边等着弟弟回来。
  不一会。房门被人敲响。
  卢萦走了过去,把房门一开,便看到乌黑的眼睛睁得老大,强忍着激动的卢云。
  看到弟弟满怀激动。却强忍着想摆出荣辱不惊的模样。卢萦不由笑弯了眼,她上前把他牵入房中,轻声说道:“你见了黄公么?他都说了什么?”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不过我知道我的弟弟肯定能把这事儿办成。”
  卢云得到了姐姐的肯定,笑得眼都弯了,他强忍着欢喜地说道:“我到了学堂不久,便有人为了黄公那“不善不义”四个字骂我,他们骂得我很起劲。我当时就跳起来了。我跟他们说,黄公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如果不信。我可以跟他们打个赌。如果我能自由地出入黄公府第,并被黄公府中的下人客客气气的迎进送出,那么,就证明我所言不差。如果我赢了,每个得给我三十枚铁钱。如果黄公真的厌弃于我,那结果自然是我连黄公府门也进不了,自然也是我输了,我输的话,给他们每人三十枚铁钱。”
  听到这里,卢萦双眼晶亮。她兴奋地说道:“好,做得好,阿云这一招做得好。”他的弟弟,不但学会了因势利导了,还学会了果断。要知道每个人三十枚铁钱的赌注。对现在的姐弟俩来说。要拿出已不容易。
  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赌一赌的时候?关健时候敢下赌注。也是男子汉的表现!
  卢云得意的一咧嘴,不过一想到昨天姐姐的呵斥,又板起俊秀的小脸,努力装出宠辱不惊的模样,继续说道:“然后我要他们悄悄跟在我后面,躲在那里,看看我是不是能出入黄公府第。到了门口那,我就把那木牌拿出来了。然后,我很容易就入了黄公府中。”
  想到当时那群人傻了眼的情景,卢云不由咧嘴一笑。
  接着,他继续说道:“进了黄公府中后,有仆人拦住我,说黄公有事,下次再来。我当然不听了,姐姐你曾经说过,理在我,便看势,若势在我,不可轻退,一退就势散。更何况,我还今天还非要赢他们几百枚铁钱不可!当下我拿起那牌子,把那仆人狠狠地说了几句,直接朝里面就冲。那仆人见我强硬,竟然马上改口说,稍侯片刻,应该可以见到黄公。”
  说到这里,卢云不由想道,要是以前,他多半被那仆人一阻便退了。
  顿了顿,卢云又说道:“不到一柱香时间,我便见到了黄公。一行完礼,我便直接要求黄公,要与那个说我“不善不义”的人当面对质。我跟黄公说,大丈夫行于世间,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卢云或许才学浅薄,然后,“不善不义”四字万不敢当。我还跟黄公说,世间没有说不清的因果,我自从知道能在黄公门下读书起,便心怀万般敬仰,视之如父。如今,我受到冤枉,愿在长者面前,与小人一辩以证清白。”
  这个做法很不错,卢萦高兴地点着头,人就是这样,你既然光明正大,就要摆出堂堂正正的架式,如果你畏畏缩缩了,便是有理,人家便会以为你是心虚胆怯,其实不占理。
  在卢萦看来,这件事上,宁可卢云因太直接强硬得罪了黄公,也不愿意他有丝毫畏缩退让的表现。
  卢云又道:“黄公没有直接回我的话,只是问了我很多话,我都一一回答了。后来黄公便说,那造谣之人,他会查一查。然后他让管家亲自送我出门。”
  说到这里,卢云笑眯了眼,“姐,你不知道,那些人看到我被黄公的管事客客气气送出时,那一个个的样子有多好笑。”一边说,他一边晃着手中的铁钱,得意地说道:“姐,这里有六七枚铁钱呢,嘻嘻,都是我赢来的。”
  卢萦一笑,她称赞道:“阿云这事做得很不错。”顿了顿,卢萦点评道:“听那黄公所言,他分明知道自己错了。既然自己有错,却不愿当着你的面承认。圣人说过,谁人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位黄公犯了过错,却没有当面坦承的勇气,甚至不愿意叫来那生事之人,当面弄个明白。其品行才学修为,还达不到大儒的境地。你不能成为他的弟子,也不算损失。”
  被卢萦这么一赞一说,卢云高兴得俊秀的小脸都红朴朴的了。
  就在姐弟两人说说笑笑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有什么人来吗?卢云疑惑地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院门外,站着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敲门的,则是一个圆圆胖胖的做管事打扮的中年人。
  在这五人的身后,摆着七八个箱子。
  咦,这些人是谁?这么大箱小箱的,莫非是来投靠的亲戚?
  可这五人的架式又不像是来寻亲戚的啊。再说,姐姐哪有什么亲戚,会是他不认得的。
  疑惑中,不等卢云开口,那胖子管事已问道:“你是卢氏阿云?你姐姐卢氏阿萦可在?”
  “在。”卢云朝里面唤了一声,“姐,有人找。”说出这几个字后,他又转头打量着这怪模怪样的五个人,问道:“不知几位因何而来。”
  那管事朝几个壮仆一点头,示意他们把箱子搬到院子中后,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说道:“我奉郎君之令,前来迎接贵姐入府。”
  啊?
  这话卢云真心听不懂了。
  见姐姐没有出来,他又回头叫道:“姐,这个人说,奉他家郎君之令,迎你入府。”
  话音一落,卢萦走了出来。
  看到姐姐走近,卢云叫道:“姐,好奇怪呢。这些人抬了这么多箱子,还说要迎你入府。呃,好似……”好似什么,他说不下去了。
  这架式,分明是来迎妾室的。不过比一般的迎纳妾室,更加草率唐突,更加莫名其妙罢了。
  当然,看那几个箱子的份量,好象又比一般的迎接妾室,更舍得花钱些。
  就在卢云如此想来时,那胖管事一挥手。当下,四个壮仆走了过来,一一把箱子打开。
  箱子一开,各色的绫罗绸缎,还有一个小箱子的金银玉饰,直是在夕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一下,卢云不信也得信了。
  他瞪着那胖子,一时都找不话来说他。
  而那胖子管事,只是瞟了卢萦一眼后,便转向卢云说道:“这里有八箱上等丝绸,一箱银饰,一盒金饰,一盒玉饰,三箱笔墨书简,还另有各色宝石若干……全是给贵姐的聘礼。我家郎君说了,他这阵子实在是事忙,不能亲自来迎接,让你姐姐莫要见怪。等到了府中,他会好好地喝几杯,给你姐赔赔礼。”
  事实上,前两日时,他家郎君是还慎重其事提过,这两日也确实是事忙。下午时,他家郎君喝着酒,突然听人提起了美人儿什么的,一时心热难耐,便挥了挥手,令他这个管事带着几个仆人来把他那日在城门处见到的美人迎回去。
  ……本来这等迎妾之事,怎么说也有一二个婆子出马,不过郎君催得急,这胖子管事觉得,郎君说得这么果断,定然是与人家姑子早就私相授受了的,这种情况下,有了这些厚礼,其它不讲究就不讲究吧。于是,他便带着几个壮仆过来了。
  听到这里,要是姐弟俩再不明白,这真是愚蠢了。
  两双相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会,终于,连卢萦这么冷情的人,也忍不住要笑了。
  事实上,她也笑了,扬着唇,卢萦问道:“不知你家郎君,高姓大名?”
  啥?
  那胖子管事一愣,转眼他便厌恶地想道:敢情是个水性杨花的。当下他冷笑道:“我家郎君姓张,名丰,难道小姑子还应允了别家郎君不成?”语气极不和善。


☆、第一百零三章 人约黄昏后

  卢萦看着他,眨了眨眼后,淡淡的,理所当然地说道:“不错,我还应允了别家郎君。”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众人想来,便是前朝的公主,只怕也不会把这种恬不知耻的话说得如此坦然。
  一时之间,那管事胖脸变青,看向卢萦的眼神中,真个增加了不少疑惑,他惊愕地想道:莫非,郎君并没把把这姑子的底细摸清楚?如果这妇人品行不端,水性扬花,怎配进我张家的大门?
  想到这里,他已有了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地想法。
  见胖子管事的脸色变来变去,卢萦垂下眸,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东西,还请阁下带回。便请回复你家郎君,说,昔日我与他有什么约,我真真是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卢萦朝卢云使了个眼色,当下卢云走到姐姐面前,朝那管事右手一挥,不客气地说道:“几位,我们要用餐了,请出吧!”
  竟是毫不客气地赶人了。那胖子管事在张氏这样的大家族经营多年,哪曾受过普通庶民的这种脸色,当下重重一哼,喝道:“我们走。”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转眼又抬着那些箱子,气势汹汹而回。
  目送着那管事离去,卢云回头看向姐姐,纳闷地问道:“姐,他们是谁?”
  “我也不知道。”卢萦苦笑道:“我真不知这个张丰是何方人士。”
  这事就奇了。
  卢云暗暗纳闷。
  这种不相干的事,卢萦懒得理会,她转头朝着卢云笑道“阿云今天做得很好。姐姐去买点肉来吃一顿好的。”
  卢云记起今天的得意处,连连点头,笑眯了眼。
  提着篮子,卢萦便出了房门。
  她刚刚走出五六十步。还没有来到街道处。卢萦突然转头,看向一辆停靠在前方,离她百步远的一辆牛车。
  朝那牛车的主人对望一眼后,卢萦提步走近。
  径直来到那牛车之前,卢萦望着那坐在车厢中的瘦削文士,福了福后说道:“主公可好?卢氏阿文自来到成都后,诸事繁忙,不及向主公报备,实是失礼……瘦削文士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卢萦。
  他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上,他也是很难反应过来。要知道,他的牛车堪堪来到这里。停留时间不到半刻钟,而且,这牛车也罢,这驭夫也罢,连同他自身,也都是毫不起眼的。
  眼前这个小姑子,实在没有认出他的道理来。
  目不转睛地看了卢萦一阵,瘦削文士突然明白了,主公因何会对她有兴趣。
  当下他笑道:“小姑子当真聪慧异常……如此,一道去见过主公如何?”
  卢萦盯了文士一阵。突然问道:“不知主公心情如何?”
  文士哈哈一笑,道:“主公心情好,小姑子当如何?主公心情不好,小姑子又当如何?”
  卢萦严肃地回道:“自是主公心情好,卢文便前去求见。心情不好。改日再去也是不迟。”
  文士乐道:“主公心情甚好。”
  说罢,他从牛车中走出。认真地说道:“小姑子,请。”卢萦迟疑着说道:“卢文如此着装,实登不得大雅之堂,还请阁下稍侯。”她现在的衣裳,不但普通,还是女装,一点也不符合“卢文”的身份。
  那文士把她打量了一眼后,说道:“主公的府中,备有小姑子的各式衣袍,四季皆有,男女袍裳均在。小姑子只管上车便是,一切自有主公安排,请!”这次,他的语气已十分坚定,分明是不想卢萦再有任何推拖。
  果然是来接自己的!
  卢萦看着他点头道:“那就劳烦阁下了。”她爬上了牛车。
  卢萦毕竟是一个姑子,还是自家主公相中的姑子,因此那瘦削文士只能另叫一辆牛车跟在后面。
  此时,太阳还没有开始西沉,还白晃晃的在西边散发着热度。坐在牛车中,卢萦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静静地寻思着。
  在拥挤的车流中,卢萦两人约走了半个时辰后,出现在卢萦视野中的,是一处围墙森严的所在。
  望着那建得足有三四米高的围墙,又看了看左右四通八达的纵深长巷,以及一座座,分明是权贵府第的院落,卢萦低下了头。
  不一会,牛车来到一个侧门,驶了进去。
  顺着侧门,绕过几个花园后,牛车停了下来,那削瘦文士朝卢萦唤道:“时辰不早了,别耽搁了主公的正事,走吧。”
  卢萦没走,她挥手招来一个婢女,微笑道:“我的衣袍呢?”
  一派走惯了此处的模样,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
  那文士不由又瞅了她一阵,这才招来另一个妇人,道:“她便是卢氏,带去换裳吧。”
  “是。”
  不过一刻钟,卢萦便出现了。与刚才不同,她已换了一袭淡蓝色的文士长袍,头上还戴着一顶纱帽。
  看到她走近,瘦削文士说道:“走吧。”
  卢萦跟在他的身后,朝前走去。
  出乎卢萦意料的是,这文士带着她七拐八弯后,竟是顺着另一个侧门出了那府第。而在侧门外,正停放着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马车旁,还站着四个便装的护卫。
  那文士一直把她领到那马车旁,这才说道:“请。”
  卢萦看向他,“阁下不去?”
  “主公不曾叫唤在下。”文士看着卢萦笑道:“这处府第,姑子可识得了?主公说,以后若是有事,可来此处寻他。”
  他朝卢萦一礼,“在下便送姑子到这里了。时已不早,别让主公侯得太久,请吧。”
  卢萦抿着唇,向他行了一礼后。上了马车。
  马车中不但宽敞。而且豪华。光是车帘,便用如梦如雾的方空做成,车壁处,还镶有三颗无价之宝的夜明珠。至于塌几,所用的木料带着隐隐的暗香,细细闻之,却又不是檀香。
  在卢萦打量时,马车已然驶动,朝着她驰入渐渐转入黄昏的夜色中。
  不一会。马车来到一个大湖边。湖水旁,杨柳低垂,沿着那湖水。则是长长的,弯弯曲曲,直通对岸的九曲回廓。
  而此刻,那回廓的中央,也就是湖水当中,是个巨大的,呈太极阴阳形的空旷处,那里正是灯火通明,衣袖流香。无数打扮得华贵得体的男男女女穿行其中。在夕阳和灯火映射下的两边湖水中,不时有纸做的。木做的小小船缓缓流近。而那些小小船上,装满了各色各式的美酒和吃食。
  此刻,远处红艳艳的火烧云,正一缕缕的铺陈在半边天空上,向世间的生命。燃放着大自然永恒不化的激情。而眼前这个要仔细看才能看到对岸的偌大湖泊中,则是灯红酒绿。胭脂添香。
  此情此景,卢萦何曾见过?便是那圣人书中,也不曾提到。
  慢慢走下马车,卢萦差点看直了去。只所以说是差点,不过是她一惯的冷漠平静,令得她举止如常罢了。
  这时,一个磁沉的声音传来,“走罢。”
  正是那贵人的声音。
  卢萦连忙回头,她对上的,是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同样戴着纱帽,穿着一袭极普通的玄裳的贵人。
  这人遮去面容,遮住那双眼,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虽然还是引人注目,却不再给人强烈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存在感。
  见到卢萦看向自己,纱帽后,贵人莞尔一笑,他伸出手,牵住了卢萦的手!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时,卢萦陡然一僵,整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表现出异常。
  ——她从小到大,牵过的男人只有三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弟弟,另一个是曾长志。
  感觉到了卢萦的僵硬,贵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虽然隔着一层纱,可卢萦就是发出了他的嘲弄,当下,卢萦扯了扯唇角,淡淡说道:“两个丈夫牵手而行,未免让人以为是断袖。卢文以为,这手还是不牵的好。”她真害怕会失态,所以这借口是必须找的。
  贵人低低一笑,道:“断袖?这说法不错。”
  卢萦一呆。
  接着,她便明白过来,这人只怕从来不会在乎他人的说法想法,又岂会因她一句话而打消主意?
  在卢萦寻思时,那贵人正懒洋洋地盯着她。
  他的姿态慵懒,闲适,随意,却适着一种十分明白,不可违逆的坚持。
  卢萦明白他的坚持。
  咬了咬牙,她慢慢伸出手,慢慢地,主动地,如他所愿地,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的那一瞬,卢萦的身子再次一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轻颤。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卢萦努力压下脑中的杂念,专心地握紧了些。
  就在这时,贵人发出一阵嘲弄地笑声来,只听他慢慢说道:“原来卢萦还是知道怕的……”只是她太聪明,总是不用他开口,便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所以他一度以为她对他从无敬畏,只有放肆。
  他靠得如此之近,不用刻意,卢萦都能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以及,一种属于他个人的,似有点清冽,也似浓厚的男性体息。
  这种男人的,雄性的体息,对于卢萦来说,是如此陌生,如此的让她不安……
  吞下不安,卢萦垂眸回道:“郎君容色过人,气派俨然,卓然如日,唯有草木,方能不动于心。”
  她再一次说他“容色过人”,明明知道他不可能会喜欢这四个字,她却一再的挑衅于他。
  贵人盯了她一眼,突然间,他手臂一伸,把卢萦一拖,扯着她半边身子挨入他的怀中,而他的另一只手,则轻轻巧巧地抱上了她的腰……
  抱着她的腰,他低下头,唇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磁沉的,温柔地说道:“阿萦,你投怀送抱了哦……这可怎么办?你的名节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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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名节这玩意儿(求粉票)

  听到这话,本来还僵硬的卢萦,反而冷静下来。她冷冷忖道:我现在是男子身,是卢文,我有个屁的名节!
  不过这话她有点不敢说,眼前这个权势熏天,为所欲为惯了,她这般明晃晃地刺他,他一张嘴便可化去。
  卢萦沉吟着,贵人的呼吸之气直扑耳洞,令得她要用出好大的力气,才表现得面无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有点迟疑地说话声从两个身后传来,“那个,让一让。”
  卢萦回过头来。
  却是一个二十多岁,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懦弱样的儒生来到了他们身后,这人显然是想从这个方向走到河对岸去,却被两人堵住了去道。
  这是个儒生,他的目光在扫过紧紧相偎的卢萦和贵人时,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抹鄙夷。
  ——男风什么的,真是要不得。
  两人让开,就在那儒生越过他们身畔时,卢萦听到贵人低低的,不容置疑的轻喃,“阿萦,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名节没了,可如何是好?”
  竟是一副不得到回答便不罢休的势头。
  那儒生仿佛也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气场,他脚步加速。
  就在他要抽身离去时,突然的,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接着,那儒生听到一个清冷如泉,动听无比的声音传来,“这位郎君,你觉得一个丈夫,若是没了名节,当如何是好……那儒生傻傻地回过头来。
  对着这一高一矮,虽然都戴着纱帽。却存在感极强的两人,他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自保的念头胜过嘲讽,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丈夫哪来的这种名节?”
  卢萦等的便是了这句话。
  因此。她松开扣着那儒生的手臂,低下头,一边慢条斯理扯开贵人的铁臂,一边冷冷地说道:“主公可听到了?卢文堂堂丈夫,哪来的妇人名节……这话,好果断,好嘲讽,好潇洒!
  几乎是突然的,贵人忍俊不禁的低笑出声。他的手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卢萦的腰肢。
  他的手掌。强而有力,而且温热无比。这般缓慢的抚摸着,竟给卢萦一种他在珍惜着她的错觉。
  如卢萦这样的深闺少女。平生有限的经验,也不过是受伤之前,与曾长志牵过那么两三次手。这般陡然间,与一个如此强大而俊美的男人相依相偎,忍受着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腰肢上游移,想来天下间,没有哪个少女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卢萦也无法控制,她僵硬着,耳尖上不可自抑地开始泛红。感觉到身后男人灼灼的目光,垂着眸的卢萦。突然温柔说道:“郎君?”
  “恩……甚是动听,再唤一次。”他磁沉的声音中带着笑,一阵震荡从他的胸腔直传到卢萦的背梁。
  卢萦面无表情,她静静地说道:“郎君……有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郎君如今对我这小小的刍狗太过在意了。”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慢慢拿下头上的纱帽。含着笑看着他,轻声说道:“郎君小心了,有所谓,先心动者先输!”
  贵人搂着她腰间的手一顿。
  月辉下,“美少年”的眉目冷漠中带着一种让人惊心的瑰丽。此刻,那双黑白分明,如秋波如长空的眸子,正含着笑,含着冷意地瞅着他,仿佛带着警告,也仿佛在告诫。
  贵人低下头,这般与她相距方寸,呼吸交溶,这般相依相偎,体温合一,他那厚厚的帏幕下,双眸慢慢沉了下来。
  好一会,贵人低沉一笑,松开了搂着卢萦腰间的手臂。
  他终于放开她了。
  她得到自由了!
  卢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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