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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重生芯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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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本王从幼时就最怕喝苦药。”
傅瓷被苍玺这话逗得一笑,“若是知道你如此小气,不知道季十七还肯不肯帮你配这副药!”
苍玺将药碗放到桌子上,握着傅瓷的手问道,“我若是将这江山拱手于人你可会怪我?”
傅瓷微愣,但很快就面色如故,反问道:“三殿下?”
苍玺轻轻应了一声后,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傅瓷打破了沉默,提醒苍玺道:“药凉了。”
苍玺端着药碗悉数饮下之后,问道:“瓷儿,你可知道君王之爱是什么?”
“雨露均沾”,傅瓷言道。
苍玺点了点头,“本王做不到雨露均沾,也不想你变成后宫妇人。”
傅瓷应了声,“这江山之主到底是谁,我本是不多在乎的。我只是不想你白白付出,你为了这江山差点付出性命做代价,姑母为了匡扶你不惜碰刀自刎。这一切的代价太重,我总觉得三殿下承受不起。”
此话说完,傅瓷将头转向一侧,不再看苍玺。她认知里的周信简直就是一位只有一身蛮力的莽夫。
“老三与以前不一样了,更何况……”,说着,苍玺苦笑了一声,“本王想着,若是找不到解药,留你一人在世间。若是让周信欠我一个情分,他日后终归不会亏待于你,我也好安心些。”
闻此一言,傅瓷微愣,而后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还有三日,我愿意相信苍洱。你若是不愿意为王,这皇位拱手于人好了。没了你,纵然这江山在我眼前,那玉玺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苍玺点了点头,在傅瓷的怀中再度晕了过去。傅瓷唤了两声,眼泪掉的格外厉害。
季十七闻声,闯入了这大殿,看见傅瓷正抱着已经神志不清的苍玺颓坐在地板上后赶紧上前。
“瓷儿”,季十七轻声唤到。
傅瓷见来人是季十七,一把抓住了季十七的衣裳,哭喊道:“你快救救他!救救他啊!”
“你先别急”,言罢,季十七蹲下身来摸着苍玺的脉搏,暗自叹了口气。看脉象,且不说苍洱能否在十五日之内找到解药,就苍玺这身体能不能撑到第十五日还是两说。但这话,季十七只能往肚子里咽。如今,苍玺的命是傅瓷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是在这个时候给她泼一盆冷水,季十七真不知道傅瓷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见季十七愣着出神,傅瓷几乎有点儿神志失常,抓着季十七的袖子哭喊着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季十七言道。
“暂且?”傅瓷呢喃道。什么叫暂且?季十七的暂且是指多久?
“季十七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他!”说着,傅瓷就要给季十七磕头。
季十七赶紧拦下傅瓷,“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他死”,说到这儿时傅瓷一句话已经说不连贯了。
看着傅瓷这副模样,季十七甚是心疼,更觉得应该对傅瓷隐瞒苍玺的病情,遂而言道:“他今日已经比前两天好许多了不是吗?”
闻言,傅瓷一双泪目目光空洞的望着季十七,“是、是吗?”
季十七点了点头,“他有如今的精神头儿已经很难得了,瓷儿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
傅瓷还想说下去,却被季十七抢了先,“没什么可是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季十七笃定的目光,傅瓷含泪点了点头。
“我去给他熬药,喝了药他就没那么难受了”,傅瓷自言自语道。
季十七看着傅瓷哭红的眼眶,从袖口取出两根银针,扎在了傅瓷的脖颈处。
傅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睡一觉吧”,季十七轻声呢喃,接着唤来了红玉将傅瓷抬回来房间。
第三百五十九章相见(1)
这一夜,睡不着的应该不止周信与薛锦绣。
所有涉身其中的人恐怕都不能睡个安稳觉。
明日一战,若赢,万里江山唾手可得;若输,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借着月光,苍洱与红玉站在马厩旁,红玉揪着手里的草,苍洱侧目看她,问道:“怕不怕?”
红玉半面转身与他对视,笑道:“不怕。”
看见红玉这副从容的样子,苍洱舒了口气,问道:“倘若我们败了呢?”
“不会”,红玉笃定的说道。
红玉向来自信,这一点苍洱深知。
“不过,王爷体内余毒不清始终是个祸患”,红玉言道。
“我已经托西域的朋友开始找此毒的解药,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苍洱说道。
红玉侧目问道:“你还有西域的朋友?”
苍洱点了点头,“我在匈奴王帐下帮王爷办事的时候结交了几个哪儿的朋友”,说着,苍洱叹了口气,言道:“要我说,哪儿真是个好地方。在草原上,抬头有高山、低头有牛羊。哪儿的男人、女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言罢,苍洱看了红玉一眼,问道:“等我报了我娘的仇之后,你愿意随我去哪儿生活吗?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再也不是什么护卫、杀手。”
红玉笑了笑,点了点头。苍洱见状,也笑了笑。
苍洱的手慢慢靠近红玉的手。先是一两根手指,继而是十指相扣。红玉微愣了一下后笑了笑,没缩手。
两人相顾无言,但也心照不宣。
与他们一样,还站在外面看月亮的还有傅瓷。
竹林的月色比金陵城外的还要美些。
季十七带着件披风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傅瓷正倚着门框。尽管入了夏,但夜晚林子里的风还是有些凉。季十七将披风搭在傅瓷的肩上之后,问道:“还不睡?”
傅瓷回头看了看季十七,言道:“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
“有心事?”季十七问道。
傅瓷没隐瞒,点了点头言道:“我总觉得这两日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一直不安。”
“担心苍玺?”季十七继续问道。
傅瓷轻轻的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也是难为傅瓷了,从邱晔一路来到竹林,傅瓷再没见过苍玺一面。这期间,季十七去过几趟金陵城里买东西,问到傅瓷有没有什么嘱托的时候,傅瓷总说没有。其实,季十七心里清楚,傅瓷担心苍玺,但她就是不说。
“其实,苍玺来看过你”,季十七说道。
闻言,傅瓷微怔。她梦见过好机会苍玺,但一睁开眼,屋子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什么时候?”傅瓷问道。
“三日前,他连夜赶来在你窗前呆了几个时辰后又连夜赶回了军营”,季十七毫不隐瞒的说道,“我看的出来,你们俩心中有彼此。既然有,何苦要相互折磨?”
傅瓷轻轻笑了笑,“心中有彼此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是吗?”
季十七被傅瓷这个问题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转移话题道:“瓷儿,我想问你要个人。”
“嗯?”傅瓷轻问道。
“桂雨”,季十七回答道。
闻言,傅瓷的五官无一不透露着惊喜。季十七解释道:“我想通了。我与桂雨相识也有四五年了,她为了我等成了一个老姑娘,我不能负了她。”
“你肯这么想最好。不过十七,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桂雨丫头等了你这么多年出于怜悯才与她在一起的,我希望你们两个彼此之间是相互喜欢的。否则,对桂雨、对你都不公平”,傅瓷说道。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季十七想反驳傅瓷,但话到了嘴边最终没开口。
“你放心,我季十七说道做到,绝对不会辜负了桂雨”,季十七说道。
傅瓷看得出来,季十七是在跟她装糊涂。依照季十七的才智,他何尝猜不出来傅瓷是想听他说一句自己是真的喜欢桂雨。
不过,转念一想也的确强人所难。
从前,季十七有个万花丛中过,片也不粘身的风流之名。但是,自打遇上傅瓷的这四年来,季十七几乎就没有多看旁的女人一眼。这份情谊,让他割舍掉恐怕很疼吧?
得不到的感情就像是人身上长了一块腐肉——此肉不除,有性命之忧;此肉割出,痛彻心扉。
“瓷儿,若是你乐意明日去看看他吧”,季十七言道。
季十七说完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傅瓷的眸子一亮。
不过,那一抹光亮转瞬消失,化为一句:“算了,去了不过是让两个人徒增烦恼罢了。”
“先别急着说不,问问你的心,到底想不想见他”,季十七说道。
傅瓷不想再跟季十七掰扯下去,再说下去,往日里的那段回忆恐怕又要跳出来了。
想到此,傅瓷说道:“我有些困倦了,先睡了。”
言罢,傅瓷就要朝自己的那减屋走去。
“等等”,季十七喊道,傅瓷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季十七。
“你若是想通了,明儿一早我带你去”,季十七说道。
傅瓷朝他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声。
对于季十七而言,喜欢大约就是远远的看着那个人幸福、开心就好。
傅瓷进了房间之后也没有立刻睡着,她吹灭了蜡烛,缩在了床的一角。本以为,不面对季十七那些记忆就可以不被唤醒。没想到,及时不面对季十七,那些回忆还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记得初见时,自己对苍玺有很强的敌意。而那个人,也只会袖手旁观,还不忘看到自己出岔子或者以命相搏的时候在旁边不屑一顾的说一句,“多此一举。”
后来,傅瓷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对这位王爷产生了好感。是他多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还是因为这个人最有可能替她复仇?
可是,当两个人真真正正的成亲之后。傅瓷发现,自己的仇恨被这个人抹平了很多。前世的种种好像都在这个人给的温柔中消失弥散。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温柔,更不会为了谁心绪大乱。偏偏还就真有这么一个人,自己因为他屡次破例。
那个人,会因为自己想要吃豆腐而得罪傅绰约,会因为自己喜欢吃奶白葡萄就亲自下厨,还会一声不吭就承受着所有人的怨怼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想着想着,傅瓷的泪水打湿了枕巾。
都说,被爱的人是祖宗。外人都觉得傅瓷是祖宗,可是在她心里苍玺又何尝不是祖宗呢?
越是如此,脑子中的记忆就越爱往外冒!
眼看着到公鸡报晓傅瓷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合上眼。
鸡鸣一遍,傅瓷坐在了床前。
鸡鸣二遍,傅瓷开始梳妆。
鸡鸣三遍,傅瓷敲了敲季十七的门。
“十七?”傅瓷轻声喊道。
季十七应了一声。他知道,傅瓷会来。
“想明白了?”季十七开门直奔主题的问道。
傅瓷点了点头,言道:“我想去见他一面,你有什么法子吗?”
“有”,季十七说道。若是季十七没有办法保证傅瓷安全的前提下,昨天夜里他也不会对傅瓷说起这个方法。
“什么方法?”傅瓷问道。
“明儿个,你随我进城去买药材。然后接着这个名义,咱们去城西。我猜想,城西那片隐秘而且易守难攻,苍玺应该会选择在哪儿安营扎寨”,季十七说完后打量了傅瓷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就是委屈你了,得随着我来回奔波。”
傅瓷笑了笑,“无妨,多谢你了。”
季十七没说话。
自然无妨,因为傅瓷去见的人是苍玺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冰释前嫌
第三百七十三章冰释前嫌
季十七这一针扎的刚刚好,傅瓷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倒是苍玺在季十七的针灸之下醒来的比傅瓷早——
“瓷儿呢?”醒来不见傅瓷,苍玺问道。
“红玉守着她,我下了针,让她睡着了”,季十七回答道。
苍玺点了点头,“她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季十七没接着苍玺的话说下去,问道:“你的身体……”
不等季十七说完,苍玺就打断道:“我心里有数,若是我死了,拜托你帮我照顾好瓷儿。”
闻言,季十七一拳就打在了苍玺的脸上,“苍玺你把我季十七当什么人,又把瓷儿当什么人?她好歹也是出身国公府的小姐,为了你她可以不顾身份给我下跪让我救你!你呢?你把她当成什么人?”
“十七”,苍玺高声唤了一声。
“你也知道解药难寻,我能不能活到苍洱回来还是两说,我不得不为瓷儿考虑”,苍玺言道。
“你只晓得,没了你傅瓷活不了”,季十七言道。
苍玺虚弱的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问道:“能不能让她忘了我?”
听他此言,季十七大惊,“你这是何意?”
“我知道你那儿有种药,叫忘忧草。服用之后,会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所有事情”,苍玺这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大概是体力不支的缘故。
“你想让瓷儿吃?”季十七盯着苍玺。
苍玺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倘若余下的时光,我带给她的只有悲哀,那我宁肯她把我给忘了。”
季十七倒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苍玺。
“我不想她变成第二个沈梓荷”,苍玺言道。
季十七点了点头,“药我会提前给你备下,但不到最后一刻你我都不能放弃!”
苍玺努力扯出了笑容,轻声应道:“好。”
“累了就睡会儿吧,有事叫我”,季十七说完后,不等苍玺应声,就要出门。
“等等——”,苍玺喊道。
季十七回头,苍玺言道:“此事别对瓷儿说。”
“嗯”,季十七应了一声后就出了房间门。
这件事情,季十七有私心。傅瓷的过去,有他们所有人的参与。季十七相信,傅瓷不愿意忘记。可是一想起今日傅瓷那状态,季十七笃定,若是苍玺死了,傅瓷断然不会苟活。
不多时,苍玺那位侧妃也来到了凝辉堂门外,与季十七撞了个正着。
见苏满霜身旁的婢女提着食盒,季十七心中不免警觉,“你来此做什么?”
“我做了些餐食,送来给傅瓷姐姐与王爷”,苏满霜低头言道。
“你会有如此好的心?”季十七冷哼一声。
季十七相信,苏满霜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静下心来想一想,纵使这桩姻缘是傅瓷给他们二位牵线搭桥,但若是这个女人不会算计,傅瓷未必肯走这一步。
“这个时候我若是再放不下恩恩怨怨,岂非自取灭亡?季公子觉得呢?”苏满霜笑言道。
“苏侧妃倒是想得开。不过,我也奉劝苏侧妃一句,人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势必自取灭亡。”
言罢,季十七微微颔首,继而离开了此处。
“娘娘,季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花枝问道。
“他心系傅瓷,看不得我与傅瓷分宠也是正常”,苏满霜言罢与花枝一同进了房间。
陈秋实与薛常青这边因为有了周信的支持,做事情渐渐能展开了手脚。毕竟,高宗的血脉也就还有这一条,朝臣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从龙之功。
今日的宣事殿格外热闹些。程钺将匈奴王夫妇与周怀墨母子连夜请回了金陵,如今阿律耶正在宣事殿与一众朝臣商议下一步的对策,而傅绰约与红玉一同守在傅瓷的身边。
见傅瓷睁开眼,傅绰约倒了杯水递给傅瓷,言道:“你终于醒了。尽管季十七告诉我并无大碍,但看着你就这么躺在这儿,我的心委实不安。”
“长姐”,傅瓷唤了声,就要起身。
“别动、别动。季公子说你需要静养”,傅绰约扶着傅瓷躺下后,接着言道:“大王与陈老将军等人在宣事殿议事,朝中之事有三殿下主持,你且安心。”
傅瓷点了点头,问道:“苍玺呢?”
“在凝辉堂,十七与苏满霜在照看”,傅绰约回答道。见傅瓷还忧心忡忡,傅绰约转移话题道:“五公主与小世子与我们也一道回来了,此事多亏姑母悉心周旋。否则……”
提到傅莺歌傅瓷的眼神有些黯淡与愧疚,傅绰约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住口,“瞧瞧,我这净说些不该说的。如今我们都回来了,无论如何都会帮助你与王爷度过这次难关。”
傅瓷应了声,而后看向红玉。红玉看得出来,傅瓷这是有话要与傅绰约说,遂而拱手言道:“王妃既醒了,属下去禀报王爷与季先生一声,免得他们二位担心。”
傅瓷点了点头,知道红玉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才下床跪地开口道:“瓷儿多谢长姐肯回来助我与王爷一臂之力。”
傅绰约见状赶紧扶起傅瓷,言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见傅瓷还不起身,傅绰约言道:“我与大王回来并非全为了承周的利益,还有匈奴一族。今日我与大王替承周解了围,无论承周之主是谁必然都不会亏待了我们,瓷儿你不必如此。”
说着,傅绰约扶起了傅瓷。
“不管如何,傅瓷还是谢长姐肯不计前嫌回来帮忙”,傅瓷颔首说道。
傅绰约叹了口气,“前些年是我不懂事,几番差点害了你的性命。我自认为爱慕了王爷十几年,比你这几年的情分多得多。后来发觉,这不过是我的自尊心作怪罢了”,傅瓷没打断,听着傅绰约继续说,“被困在宫苑的这几年,我常常后悔当初对你的种种为难,也后悔差点儿就害你的性命。”
“长姐言重了……”,不等傅瓷说完,傅绰约打断道:“你听我说完。”
傅瓷没再多言,听着傅绰约接着说下去。
“我派杀手还过你与王爷的性命,在你的酒水中下药的也是我。能有机会与你面对面说出这些话,我心里舒服了许多”,傅绰约说着,眼角有些湿。
“过往种种我们一笔勾销可好?”傅瓷笑言道。
傅绰约点了点头,傅瓷接着问道:“姐夫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一点儿都不比玺王哥……”傅绰约意识到失言之后,赶紧改口道:“是摄政王,一点都不必摄政王对你差!”
“如此便好”,傅瓷言道。
“我还有一桩事情,想要与三妹讨个人情”,傅绰约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为难。
傅瓷应了声,示意傅绰约继续说下去。
傅绰约松开了握着傅瓷的双手,跪在了她面前,言道:“我与妹妹身上皆流着傅氏的血,父亲有再多的罪过我们终究喊他一声爹。还有青满,我深知她罪孽深重,但请妹妹看在我们同姓傅的份儿上,放她们一马。”
闻言,傅瓷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傅绰约,“长姐不该替他们求情。你可知道傅青满帮助周则逃出了大牢?你可清除周则逃走之后,将会有怎样的?”
“我知道,可他们毕竟是你我的父亲、妹妹”,傅绰约答道。
见傅瓷无动于衷,傅绰约接着说道:“祖母临终前对你的叮嘱你可还记得?还有姑母,倘若她在,她也不情愿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与青满被你与王爷亲手送上九幽台!”
傅绰约这几句话的分量确实不小。仇氏临终之前曾请求她无论何时务必保住傅氏。还有傅莺歌,正是为了不让苍玺受到周则的威胁,甘愿碰刀自刎!
“长姐去看看他们吧,至于能不能饶恕他们一命,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傅瓷言道,这是她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毕竟,苍玺的病情还没有好转。傅瓷眼下还无心调查自己母亲当年的死因还有为何自己的母亲是府中不能说的秘密。
“我代父亲与青满先谢过你”,傅傅青满言道。
傅瓷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有些累,姐姐去吧”,说着从自己身上解下了个令牌递给傅绰约,“傅骞被囚禁在国公府,傅青满被囚禁在吞月楼。姐姐去吧,有了这个侍卫们不会拦着你。”
傅绰约接过令牌应了声,离开了房间。
见傅绰约走远后,红玉才进门,问道:“主子真的愿意相信匈奴王妃?”
“她本不是什么歹恶之人,因为对王爷一片痴心爱而不得才变成了以前那副模样,如今匈奴王待她甚好,我愿意相信她”,傅瓷疲惫的回答道。
红玉点了点头,傅瓷有气无力的问道:“王爷如何了?”
“苏侧妃在照顾着”,红玉不敢欺瞒的回答道。
傅瓷应了声,继续问道:“前朝呢?”
“有三殿下在,那些朝臣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陈老将军与长清候已经派人全城搜捕周则,有些周则的旧部也都被程钺将一一揪了出来。属下觉得,眼下的形式,无论谁登基那些糟老头们都不得不俯首称臣。”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何为义?
傅瓷摇了摇头。前朝的情况可远没有红玉说的这么容易,这些人个个都是能算计的。算计完了钱财算计官职。朝廷现在能有表面上这么平静多半还是因为周信与阿律耶。
周信是眼下唯一一个能让朝臣信服的王位继承者,而阿律耶在众人眼中是个一切事情都只讲蛮力气的莽夫。如此一来,朝野上下若是有人再站在周则那一边,阿律耶现场送他去见阎王爷是能办出来的事情。有他在,能威慑群臣!
尽管傅瓷知道这不是良策更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但眼下朝中的情况恐怕还真不能讲理!毕竟,有那么句俗语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当务之急,还是需得尽快找到解药找到王爷”,傅瓷言道。
红玉应了声。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苍玺体内的毒解了,眼下所有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
不知不觉傅瓷走到了窗口,看着夕阳渐渐西下,傅瓷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太阳下山,又是一日。她真不知道苍玺还有几个一日。
“主子在想什么?”见傅瓷看窗外看的出神,红玉站在她身后问道。
“没什么”,傅瓷回答道。
“主子不说属下也知道,王妃这是担心王爷的身体。今日太阳一落,王爷便只剩下两日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苍洱那边到底如何了”,红玉言道。
傅瓷叹了口气,眼角滑落了滴眼泪。
“王爷今日见过三殿下后可有什么吩咐?”傅瓷问道。
红玉想了想,回禀道:“今夜,王爷安排三殿下与四皇妃一叙。”
傅瓷应了声摆了摆手示意红玉下去。傅瓷与苍玺的想法是一致的,周信到底与沈梓荷是青梅竹马,有些话他们说不合适,周信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周义辞世也有些年头,周瑾念与周瑾安也已经咿咿呀呀的开始学大人说话。这几年,有这两个孩子的陪伴沈梓荷的情况好了许多,也算是周义留给她的一番安慰吧!
待太阳完完全全西下,沈梓荷才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周信的建章宫。如今的沈梓荷被岁月打磨的已经见老,再不如当时那般年轻貌美。
其实,若是真的算年龄。沈梓荷比着傅瓷还要小着两岁,但这两年的遭遇却让沈梓荷看上去比傅瓷老十岁一般。
“给三殿下请安”,沈梓荷领着两个孩子福身说道,周瑾念与周瑾安也都非常有礼貌的给周信跪下叩了个头。
“快起来”,周信伸手扶起了两个孩子,对着沈梓荷笑言道:“坐。”
沈梓荷没客气,让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自己身旁。
“这些年过得可好?”这句话一直哽在周信的喉头,看到沈梓荷的样子到嘴边的这句话换成了,“这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兄长叫周瑾念,幼妹叫周瑾安”,沈梓荷回答道,周信在她的目光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明媚。也是,终日活在痛苦之中的人,他如何能奢求这样的人眼中会有明媚呢?
“很好听”,周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柔和,继而给周瑾念与周瑾安夹了菜,言道:“念儿是兄长,日后要好好保护你娘亲与妹妹,知道吗?”
周瑾念偏着小脑袋,一脸严肃的回答道:“念儿知道。”
见周瑾念应下之后,周信又偏头对周瑾安言道:“安儿与你娘亲儿时一样漂亮,将来必得是个大美人。”
周瑾安听他这话,冲着周信笑了笑,问道:“伯伯见过我娘亲年幼时的模样吗?”
周信点了点头,“你娘亲小的时候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都是美人儿。”
周瑾安被他这么一夸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低头甜甜一笑。
不得不承认,虽然沈梓荷这几年过的不自在,但对这两个孩子的教育还是不错的。周瑾念与周瑾安被教育的知书达理,周瑾念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小周义!
两个孩子用晚膳之后,周信让婢女带着这两个孩子去玩,自己则给沈梓荷倒了杯酒。
“你预备就一直这么下去吗?”周信问道。
沈梓荷满饮了那一杯酒,言道:“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言罢,沈梓荷抬头望着周信。从她的眼神中,周信看不到一点儿波澜,甚至连悲伤都没有。
这样一副遇事波澜不惊的眸子,周信只在两个人的眼中看到过,一个是现在的沈梓荷,一个是以前的苍玺。他们二位,一个是心灰意冷;一位是无欲无求。
“我恨沈氏一族,但我身上流得也是沈氏的血”,沈梓荷说着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我时常想,倘若当初我没有那么心高气傲,他或许就不会死。”
周信明白沈梓荷这话中的含义,当年他虽躺在病床上,但事后却仔仔细细的打听过。这件事,众人是算准了周义对沈梓荷的感情,也算准了沈梓荷的心高气傲。不得不说,周义与沈梓荷两个人都是沈氏实现自己野心的两颗棋子。只是,众人没有算准因为从小对沈梓荷教育的缘故,她懂得成全。她心里清楚,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宁肯马革裹尸也不愿苟且偷生!
想到这儿,周信有些自责,“当初若不是我,可能你如同其他闺中女子一般。那样,你可能会比现在幸福的多。”
听周信这么说,沈梓荷苦笑了声,“表兄,你之所以待我与其他姐妹不同,不就是因为我不想其他姐妹一样只窝在深闺做女红吗?”
被沈梓荷这么一问,周信哑然失笑。
的确是这样!沈梓荷若是真的成了一个只呆在深闺绣绣女红的女子,那还是沈梓荷吗?
“我替你找个好人家,改嫁了吧!承周有这样的先例”,见沈梓荷不为所动后,周信补充道:“我保证,他会像对亲骨肉一样对待四弟的血脉,也会对你很好。”
闻言,沈梓荷沉默。见周信盯着自己,迫切的想要个答案,沈梓荷才言道:“好马不配双鞍,一女不从儿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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