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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重生芯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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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需要谁铭记朕的恩德”,周则驳回说道。

    被周则这么一说,傅青满面子上有点难堪。周则说这话,未免有卸磨杀驴之嫌。

    “恕臣妾直言,圣上若是杀了大殿下与沈氏一族,未免落下一个残害手足、忠良的名声。”

    “手足?”周则苦笑一声,“朕的母妃是个卑贱的人,这宫里的皇子、公主,哪一个把朕当过手足看待?至于这忠良,朕看他沈氏也是担待不起的。”

    尽管周则嘴上这样说着,但脑子里却开始考虑傅青满提出的这方法。大赦天下也就一并赦免了周延与沈氏。一来,为他登基留下个好名声;二来,这应该也是稳定朝纲最好、最便利的方法了。

    除此之外,周则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在傅青满来之前,周则正为了此事苦恼。方才,傅骞与宋濂也与他谈论过这件事情。

    傅骞主张严惩,以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宋濂则认为大局未稳,不能让朝廷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到最后,三人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周则本心是想遵从傅骞的说法严惩周延与沈氏好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宋濂说的更适合当下的形势也更有利他稳固势力。

    “圣上须知,忍字头上一把刀。忍过了,也就风平浪静了”傅青满柔声安慰道。

    见周则双眉紧锁,傅青满起了身站在了周则身边为他揉着太阳穴,“圣上忍过了这一时,沈氏与朝臣定会念您的好。再者说——”,傅青满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桩事情本就是做给世人看的。至于事后如何,还不是圣上您说了算?”

    傅青满这话倒是点醒了周则。

    她说的不错。这种东西本就是做给世人看的,世人念他个好,朝臣记他个恩。事后,再随手找个由头料理了沈氏一族,亦或是悄无声息的了解周延,这都是未尝不可的。

    “你是个聪慧的”,周则伸手到自己的太阳穴处,顺势握着了傅青满的手,傅青满笑了笑,周则接着说道:“也是个狠毒的。”

    闻此一言,傅青满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随后,很快的反应过来,说道:“臣妾的一颗心不过都系在圣上这儿罢了。圣上好,臣妾也安心些。”

    周则拍了拍傅青满的手,接着说道:“你看着后妃位分该如何安排,给朕拟一个来吧。”

    傅青满屈膝行了个礼,轻声说道:“是。”

    周则冲外面唤了一声,接着就有太监进来。

    “给皇后娘娘准备抬张桌子来,顺带着取一套新的文房四宝给皇后”,周则吩咐道。

    太监得了命令,十分迅速的就办妥了这些事情。

    太监在周则的下首处给傅青满摆了张檀木桌子,搁置上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傅青满看着周则正在十分认真的处理公文也便没再打扰,自顾自的研起了磨。

    这太监送上来的文房四宝一看就是上等品。不说旁的,单看这砚台就知道这一套文房四宝价格不菲。

    这砚台是上等的白玉,整一个十分通透玲珑,上面还雕刻着活灵活现的一龙一凤,寓意:龙凤呈祥。

    傅青满仔仔细细的大量了这砚台一遭,面上也带着三分笑意,皇后用的东西,果真跟旁人的不一样。

    瞧够了,傅青满的墨也研开了。

    片刻功夫,傅青满放下了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轻声说道:“写好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司徒贵妃

    “拿过来给朕瞧瞧”,周则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奏折。

    傅青满起身将拟好的文书拿到周则面前,周则接过放在桌案上看。

    傅青满站在他一侧,解释道:“这司徒姐姐,啊不初晞姐姐”,傅青满故意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赶紧朝周则道歉,“是臣妾一时口误,还请圣上赎罪。”

    周则没回应,傅青满就这么一直半蹲着。

    良久之后,周则才从回忆中拉回了思绪,“不碍事,起来吧。”

    周则回忆的时间有些长,傅青满的腿都蹲麻了。起来的时候,还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你想让司徒氏位居贵妃?”周则问道。

    见周则又重新喊那人一声司徒氏,傅青满只能接着说道:“这贵妃之位,司徒姐姐原是担当的起的。”

    周则点了点头。他不能再以妹妹的名义将司徒氏留在自己身边了。但是堵住众人这悠悠之口就是一桩不容易的事情。

    况且,他当时不正是为了保护司徒氏才替她更名初晞的吗?

    现如今,他是皇帝,是这承周之主!

    有他在,没人能会再欺负到司徒妙境。

    因着将司徒妙境更名为初晞并将她养在府邸这桩事情,周则就已经将太子府的奴仆们大换了一拨。那些个伺候过司徒妙境的、爱嚼舌根的,周则全都遣散的遣散、灭口的灭口。

    如今,朝臣皆知道周则有个义妹。为避免往后夜长梦多,趁这个机会让初晞再做回司徒妙境岂不是也很好?

    见周则默许,傅青满接着说道:“姜承徽伺候圣上也久了,臣妾想给她嫔的位分,不知道圣上意下如何?”

    “嫔?”周则冷笑了声之后盯着傅青满看了几秒,“这未免也太抬举姜氏了。”

    听闻周则此言,傅青满心下大喜,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做出一份为难的样子,问道:“那圣上的意思是——?”

    “贵人即可”,周则说道。

    傅青满冲着周则盈盈一拜,“这——”,傅青满顿了顿,接着说道:“圣上说的是。”

    周则提起了笔,想了想又放下,继而侧身对着傅青满说道:“宋氏——?”

    不等周则说完,傅青满就接着话茬说道,“圣上说的可是清月妹妹?”

    周则应了一声。傅青满接着说道:“说起清月,臣妾还想请圣上一道圣旨。清月妹妹好歹也是宋丞相的幺女,虽说未能给太子添上一男半女但也蒙受了圣上恩泽数日,臣妾还想为清月妹妹请个位分。”

    傅青满这话算是对了他的心思。追封宋清月是拉拢宋氏的良策。

    傅青满见周则不反对,转了转眼珠子,笑颜问道:“圣上看追封妃位如何?”

    周则应了一声,似是很满意傅青满的这个安排一般。傅青满打量着周则的神情,有些困倦但没有不满。傅青满索性也大着胆子起来,问道:“那先前死去的那位方承徽再怎么说也为圣上添了个小公主,您看——?”

    “你看着办就是”,周则说完后想了想又嘱咐道:“她的位分不必超过宋氏。”

    闻此言,傅青满欢天喜地的给周则行了个礼。看这气量好像如同能容纳百川似的。

    见傅青满还不走,周则问道:“还有何事?”

    傅青满程式化的笑了笑,随后换上了一副有些凄凉的语气与神色,“提起方氏,臣妾不得不提起她那个苦命的女儿。这怎么说也是圣上的长女,也该正儿八经的按着辈分赐个名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朕了”,周则想了想,从桌案上取过了一张没用过的宣纸,思索片刻后在上面大手一挥写了个“欢”字。

    “谨欢?”傅青满嘀咕道。

    周则点了点头,“你看如何?”

    傅青满边想边踱着步子,“欢,有兴的意思;也有旺盛的意思。这无论哪一桩都是咱们圣上对公主的一番希冀啊!”

    周则应了一声,“一会子,朕把这事一齐交给礼部办了。”

    傅青满高兴了应了下来之后又把几个在太子府几个侍过寝的女子拟了位分给周则看定后才离开了乾清宫。傅青满走后,周则即刻命人传唤来了礼部的人。

    礼部尚书魏宪桓是宋濂一把手带出来的人,而立之年就已经攀到了尚书之位,可见是个会看人脸色的。

    宋濂站在了周则这边,这位礼部尚书自然也就唯周则马首是瞻了。

    “你去拟到旨来,尊先帝为明帝。傅氏皇后为明太后。傅青满为皇后,周初晞为贵妃。其余的,按照这纸上的办来”,周则将方才傅青满拟好的位分拿了起来,魏宪桓赶紧上前去拿。

    该交代的都交到好了,周则又问道:“朕让你选的日子,你选好了没?”

    魏宪桓闻言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微臣正要给圣上回禀此事呢!这日子微臣已经选好选好了,三日后是个大吉日,也来得及准备。臣请圣上的旨——”,魏宪桓顿了顿。

    周则没让他再说下去,打断说道:“你与宋丞相张罗着此事即可,你二人办事,朕放心。”

    闻此一言,魏宪桓犹如蒙了个大恩典一般,赶紧跪地领命。

    随后,周则又交代了魏宪桓几句,左不过是几句一切从简的话。

    魏宪桓退下之后,周则一个人宿在了乾清宫。

    姜媃来给周则请过一次安,但在门前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最终也没有见得着周则。

    她没想到,就连死去的方氏都已经追封为嫔了,自己却还是个贵人。

    周则这是要打她的脸吗?

    姜媃前来,绝不是为了讨周则的封赏。她也知道,周则这一生的耐心恐怕都用在了司徒妙境身上。就连傅青满这种人都没有过的待遇,她一个母族无权无势的庶出女不敢强求周则能对她有多少怜爱。

    只是,周则这才刚刚入住乾清宫,或者说她们跟着太子殿下终于熬到了头,可是这位太子殿下心里却没有他们的半分地方。

    如此想着,姜氏忍不住掉了眼泪。

    贴身伺候她的小宫女流雯见自己的主子哭了,当下就有些担心。

    她这位主子,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也不是个悲春伤秋的。

    见姜氏眼泪掉的愈发厉害,流雯忍不住上前关切道:“主子怎地平白无故的就哭了?仔细伤身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于心有愧

    姜氏揩了揩眼泪,故作轻松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原是为圣上高兴的。”

    尽管流雯不太相信自家主子说的这理由,但碍于这皇宫人多嘴杂,流雯也怕祸从口出,故而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主子这也是熬到头了。”

    熬到头了吗?姜氏想着。

    从前在太子府,傅青满就是个独大的主儿,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如今,自己还要继续在她的手底下讨活命、求恩宠,与从前又有什么区别?

    令姜氏最不能忍受的是,连方氏都追封了,方氏的女儿也赐了大名。她呢?还是个小小的贵人!

    是了,方氏还有个女儿,她有什么?

    现下啊,连疯癫了的司徒妙境已经贵妃了,她自己也该争口气了!

    如此想着,姜氏把眼角的泪擦干了,扯出来了个程式化的笑容。

    礼部得了周则的允许,事情很快就吩咐了下去。这一连两日的早朝,太子监国、丞相辅助,傅国公也有意无意的总提起新皇登基的事情。

    经这两日,朝臣们也都沉下了心,考虑清楚了自己的站位。原本追随着周延的那帮子人,如今听闻周则肯大赦天下,也都纷纷向太子靠拢。傅青满的那个提议,可谓让周则坐收渔翁之利。

    那些个原本以苍玺为伍的大臣,见周则是个宽厚仁慈的主儿,一个个也都起了动摇之心,再不似从前那般腆着脸来为苍玺卖命。现如今,还能够一心一意为苍玺的,也就只剩下了程钺与陈秋实两个人了。

    程钺的忠心子苍玺的意料之中,但他委实不理解陈秋实为何会对他百般支持。他是秘密去了趟竹林请老将军出山不假,但陈秋实的痛快答应与潜心辅佐是苍玺万万没想到的。

    三日时间很快。

    公鸡叫过一遍苍玺就起了床。尽管他动作十分轻盈,但傅瓷还是醒了。

    “没成想还是惊醒了你”,苍玺边穿衣裳边说道。

    傅瓷笑了笑,“先前与王爷一起晨起练武,我本是习惯了这个时辰起的。”

    苍玺扣着盘扣,傅瓷先要下床帮忙,苍玺赶紧制止说道:“别忙,多睡会儿吧。我让苍洱跟着我进宫,把红玉给你留在身边。若有消息,你尽管指使红玉来禀报就是。”

    傅瓷闻言,面上一喜,问道:“苍洱回来了?”

    苍玺应了一声,“昨儿个夜里,苍洱领兵进了城”,苍玺沉默了片刻,“也带着老四的尸首回来了。”

    傅瓷点了点头,“四殿下的尸首回王府了?”

    苍玺应了一声,没再吱声。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苍玺换好了官服后,才开口:“今儿个登基大典,本王脱不开身,四皇子府那边,你去多多照看着些吧。本王怕四王府里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会乱了手脚。”

    “王爷放心”,傅瓷说着也下了床,为苍玺整理着领子,“朝堂之上能忍一时就忍一时,别因为一些小事与周则争执最后让自己吃了亏去。”

    苍玺握着了傅瓷的手,神情十分凝重的看着傅瓷的双目问道:“太子登基,必会先拿本王开刀立朝纲,跟着本王委实委屈你了。”

    傅瓷冲苍玺的手中抽离了双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这些大风大浪都走了过来,我还怕与你再吃些苦头?”

    傅瓷的这话说的带着几分戏谑,苍玺听来却有点心痛。傅瓷跟了他这么久,他却没让傅瓷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如此想来,他确实于心有愧。

    “本王没能让你过上安生日子,是本王……”,不等他说完,傅瓷就打断了他的话,“能与王爷夫妻恩爱、共谋天下,瓷儿喜欢这样的生活。”

    苍玺在傅瓷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看:“多谢你肯如此理解我。”

    傅瓷被苍玺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得有些不自在,故而转移了话题,“王爷早些去宫里吧,别平白无故让太子捡了错处去。”

    苍玺应了一声,出了梧桐殿的门。

    苍玺走后,傅瓷没再多耽搁,赶紧唤来了桂雨为她梳洗。周义的棺材已经到了四皇子府,沈梓荷又不知去处。想必,眼下的四皇子府每个人能做主拿主意。想来四皇子府必定乱成一锅粥。

    都说长嫂如母。傅瓷也算是周义的嫂嫂,他去了,傅瓷这个做嫂嫂的岂有不去送她一程之理?

    如此想着,傅瓷催促着桂雨丫头赶紧为她收拾打扮了一番,随后换了身素色衣裳让红玉一并跟着出了门。

    今日本该是太子登基普天同庆的喜庆日子,但傅瓷却委实没有心思穿红戴绿的庆祝。

    到了四皇子府,傅瓷叹了口气。为着太子登基这桩事情,四皇子府的人连个白色的帷幔都不敢好好挂上。

    傅瓷进了府。四皇子府的管事人赶忙迎上来。

    那管事的是个五十开外的人,头发花白了些。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比着其余王侯将相府里掌事管家的衣裳差的绝不止一个等次。那人眼角还有泪痕,见了傅瓷之后赶紧抹了一把,弯腰说道:“摄政王妃请。”

    这称呼傅瓷听着有些不习惯,什么摄政王妃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高宗这道遗诏看着是在保护苍玺夫妇,在傅瓷看来却是把他们推往火坑。她才不信,周则登基后不会不处处针对着摄政王。

    王爷摄政,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忌讳着?

    想到这儿,傅瓷还是叮嘱了那管家一句:“还是唤我一声玺王妃吧。”

    那管事的应了下来,傅瓷拢了拢自己单薄的披风,“带我去灵堂吧。”

    闻此一言,那老管家竟然悲恸的哭了起来,随后一下子跪在了傅瓷面前,“我的玺王妃啊!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登基之日,哪个敢设灵堂?”

    说着,那老人泪流不止。

    管家这话让傅瓷听来心酸。

    周义原本就是为了承周百姓才命丧慈安,怎地设个灵堂为他送送行还要忌讳着?

    “你且去带着人为四殿下摆个灵堂,除了事情本王妃兜着!”傅瓷伸手扶起了那老人,加重了声音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门外人

    “哎、哎”,老管家听了傅瓷的话,赶紧擦了眼泪连声应着,“玺王妃先去大厅歇息片刻吧,奴才这就去办!”

    傅瓷点了点头,不等那人离去,傅瓷接着问道:“四殿下的尸首在何处?”

    老管事冲着傅瓷行了个礼,“按照四殿下生前的要求,命人放在了四皇妃的院里。”

    傅瓷叹了口气,终是个为了情所困的人。

    “你且去吧”,老管事走后,傅瓷由桂雨陪着朝沈梓荷院落的方向走去。

    她这才多久没来四皇子府?这院子竟然变了这么多!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犹在蓬窗上。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曾经那个有趣儿、热闹的四皇子府不过一月的时间,已经添了些许破败的气息。平日里那一个个遇人笑脸相迎的奴仆一个个儿也都不知道了去处。倒真有点像树倒猢狲散。

    傅瓷叹了口气,桂雨步子迈的小,傅瓷催促了两声。桂雨有些瑟瑟发抖的问道,“主子,咱们真的要去看四殿下?”

    傅瓷听了听脚步,看着桂雨那张已经煞白的脸,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倒是忘了,你素来怕鬼神。若是惧了便先去大堂等着我。”

    桂雨不晓得傅瓷为何一定要亲眼周义,但她们主仆本就是一体的,她如何能舍了傅瓷自己躲了去?

    更何况,周义为人随和,也经常出入玺王府,遂而与他们这些仆婢们混的也熟悉些。念想着周义平日里的好,桂雨是如何也说不出看都不看周义一眼的话,故而说道:“主子这是哪里话来,四爷平日里待我们下人也是不薄的,他走了,我们如何都要送上一送的!”

    桂雨说完,率先走在了傅瓷的前头。傅瓷看着桂雨的背影,也便跟了上去。

    沈梓荷的院落在四皇子府的一个角落里。非是周义故意冷落着他,给她挑了个不起眼的地界。而是这一处,是四皇子府最安静的一处。

    来到沈梓荷的院子,里面与周义大婚时的摆设是差不多的。院子的南角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里面养了一池的荷花。院子的北角有个秋千,是周义亲手为沈梓荷扎的。

    傅瓷又往里面走了走,大堂的门开着,微微有些阳光投射进去打在棺木上。

    屋子里站了两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看着傅瓷进来赶紧出门去迎。

    “奴婢叩见玺王妃”,两个婢女一齐跪下,给傅瓷行礼。

    傅瓷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小婢女起身后擦了擦眼角的泪,傅瓷环视了院子一周,开口问道:“这院子里其他的人呢?”

    听她一问,两个婢女有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年长的那个上前行了个礼,“我的王妃啊,这四皇子府哪儿还有什么人?这留下的人,都是受了殿下恩惠的,愿意留在这府里略尽绵薄之力的。”

    “这么说,这府里的奴才们都散的差不多了?”桂雨上前问道。

    那年长的点了点头,年幼的不停地在啼哭。

    傅瓷叹了口气,“这也怨不得他们,四皇子府如今是这个情况,他们为自己打算也是不为过的。”

    那年长的点了点头,年幼的婢女看不下去了,说道:“这也就罢了。殿下是为国捐躯,怎地还不能摆灵堂让我们好好为殿下好好哭一哭!”

    傅瓷上前拍了拍那位啼哭的小婢女,“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老管家速去为四殿下设个灵堂。”

    那小婢女听了就要给傅瓷跪下磕头,傅瓷赶紧拦了下来,“好了,去帮着老管家准备准备吧。”

    小婢女应了一声,那个年长的也跟着屈膝行了个礼,打算跟着那个小婢女一齐去帮着老管家去准备东西。

    “嬷嬷留一下”,傅瓷喊道。

    那年长的婢女应了一声,又冲着傅瓷行了个礼,“玺王妃有何吩咐?”

    傅瓷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嬷嬷可知道这四皇子府里原本伺候沈氏皇妃的是哪位?”

    那年长的婢女拱手行了个礼,“回王妃的话,正是奴婢。”

    傅瓷闻言,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紧问道:“这段日子,四皇妃可曾回来过?”

    “回来?”那嬷嬷嘟哝了一句,想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奴婢与杏白,哦就是刚才那个丫头,一直守在这院子里,别说四皇妃的下落,这些日子里就是阿猫阿狗也不肯登门了。”

    “有劳嬷嬷了”,傅瓷颔首表示感谢。嬷嬷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傅瓷走进了大堂。里面放了一大口楠木棺材,棺材已经封上了,只等着下葬。按照周则的意思,周义不考虑家国大义,只为儿女私情原是不能大办的。现如今,又正好赶上了太子登基,想来也只能是草草了事。

    在傅瓷看来,能帮衬着就帮衬着些。虽说人死之后,是感受不到什么的,但终归是她这个做嫂子的一片心意。

    傅瓷又在灵堂转了两圈。不一会儿,老管家就带着一群人来这边布置了起来,忙了约有半个时辰,屋子里的物件几乎都挂上了白。

    虽说看着苍凉,但老管家还是露出了笑。他笑的苍凉,周义终于能堂堂正正的发丧了!

    傅瓷看着老管家这副样子甚是心疼,但也没法说什么,这本就是个事实。

    “王妃,门外有人,说是来为四殿下来哭一哭的”,一个侍卫跑到傅瓷面前跪地禀报。

    “什么人?”傅瓷警惕性的问道。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这平日里与周义交好的朝臣也都应该去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了,如何还能有功夫来看周义?

    “是个带着面具的女人”,那侍卫禀报完后,抬头看了看傅瓷的神情。

    “女人……”,傅瓷嘟哝了一声,随后赶紧说道:“速速请进来!”

    那侍卫应了一声,赶紧出门去请,看着侍卫的背影,傅瓷还不忘嘱咐道:“直接请到这儿来!”

    这人,最好是周义心心念念的沈梓荷!

    傅瓷在心里默念着。

 第二百三十九章半为江山半美人

    不一会儿功夫,侍卫带着那女子进了这院门。

    傅瓷远远的看着那人。

    来人一身缟素,用一支木簪束发,脸上带了个面具,将大半张脸遮住,只让人看见她这一双眉眼。

    那女人一步一步朝着傅瓷走来,每一步都走的很慢,目光像是要把这个院子打量个遍一样。看着她这副样子,傅瓷愈发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见来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傅瓷赶紧由桂雨扶着出了无门。

    “是你吗?”傅瓷问了一句,连声音都在发颤。

    那人没回答,径直的从傅瓷身边走过,走到了周义的棺材前,摸着那棺木轻声说道:“殿下,我回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唯有挨得她较近的傅瓷与桂雨能听见。傅瓷听闻这话,赶紧转过身对着屋子里的这三四个奴才说道:“本王妃与这位旧友有话要谈,你们且都去院子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傅瓷说完后,众人一一领了命。那年长的嬷嬷朝着沈梓荷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也磕磕绊绊的跟着桂雨出了这院子。

    待这些人都走后,傅瓷才舒了口气,走到了沈梓荷身边:“我的乖乖你怎地还敢回来,周则正派人到处追查你的下落呢!”

    “我的下落?”沈梓荷重复了一句,接着说道:“他这位皇帝做的还不尽兴?”

    傅瓷没搭话,反而转了个话题说道:“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沈氏垮了,四殿下也即将要入土为安了。”

    沈梓荷没回答,而是笑了笑。隔着面具,傅瓷看不到她的笑容,但通过她那略微下弯的眉眼,傅瓷隐约能感觉到沈梓荷在笑。

    见她神情,傅瓷接着说道:“你万莫动了寻仇的想法,眼下还不是时候。”

    沈梓荷笑着笑着,眼泪愈发在眼眶里打转。

    “我自然知道此刻不是时候,要去我也要为殿下留下血脉之后再去”,沈梓荷说道。

    “血脉?四殿下……”,傅瓷小声嘟哝了两句,随后问道:“你腹中莫不是有了四殿下的孩子?”

    沈梓荷点了点头,“此番来我就是为了寻你而来。”

    傅瓷没打断,示意沈梓荷继续说下去。沈梓荷也不矫揉做作,直截了当的摘下面具让傅瓷看她那张毁了容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傅瓷惊呼问道。

    沈梓荷苦笑了一声,“你且理解为自作自受罢。”

    随后,沈梓荷又为傅瓷解释了一番,自己是因何逃离四皇子府又因何进了花满楼,最后如何离开了花满楼还在脸上留下了这不可磨灭的鞭伤。最后,就是为何要与周义为敌,还有最后为何要点那一把火。

    沈梓荷讲的没怎么有逻辑。好在,傅瓷是个有逻辑、有思维的人,理解明白这些东西并不怎么费事。

    原来,沈梓荷逃离四皇子府之后,因着天公绝人,故而无奈之下投到花满楼里。在花满楼呆了这数月,她向来是许多富贵人家砸着银子也只卖艺的艺伎。

    哪里的妈妈待她也算不错,不存在什么动辄就大骂的现象。不过,那花妈妈贪财,几次三番逼她就范是真。

    在苍玺找过她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一帮人来花满楼,点了名的要赎她。那些人带着面具,只能看到眉宇间的那种狠劲儿。

    花妈妈是个见钱眼开又贪生怕死的主儿。对方给的钱财不少,花妈妈为了保命也为了钱财也就将沈梓荷给了那些个人。

    后来,沈梓荷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他祖父那边的人——沈老将军的手下!

    那些个身上流着沈氏血的人一个一个儿来给她说周义如何小人、如何卑鄙。沈梓荷内心不愿意相信,但被哪个曹掌事抽了三鞭子后,她也觉得周义似乎就是一个在玩弄她感情的人。一时之间,这一年来所有的情爱一下子变成了恨,全都积压在了沈梓荷的心头。

    为表忠心,沈梓荷自毁容貌。这也就成了她一直带着面具的缘故之一。当然,还有一层就是为了避免让见过她的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再后来,沈梓荷真正见到周义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的狠不下心来对这个男人。哪怕她伤了自己,还将自己的一颗心拿出来捏碎,但沈梓荷自始至终对他只有怨气毫无恨意!

    这世间有这么一桩可怕的事情,那边是——我爱的与我怨的是同一个人。

    越爱就越难以割舍。到最后,怨气再重也都输给了爱意。

    “既然如此,你为何亲手害了四殿下?”傅瓷掩面问道。

    沈梓荷苦笑了一声,问道:“你可听过一句诗,叫‘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江山半美人’?”

    傅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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