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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重生芯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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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道这儿,苍玺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他要保太子。
苍玺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冲着傅瓷问道:“你想救傅青满?”
傅瓷点了点头。她内心深处是厌恶极了这个人,但此时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既然苍玺已经说了,周延坐不住江山,那么暂时投靠周则也不是不可取。
“我只怕所有的意外都是我们的臆想”,傅瓷突然说道。
“不会”,苍玺微笑说道,“既然已经惊动了大理寺,就表示母后要为傅家出气”,苍玺说完顿了一顿,笃定一般说道:“这件事情,司徒氏输定了!”
前世,傅瓷是个绝对不会把手伸到朝堂上的脓包,故而对司徒一家不甚了解。至于司徒一家的结局如何,傅瓷还真不知晓。
“本王要让司徒妙境将当时的那一顿巴掌还回来”,苍玺抓着傅瓷的手腕,说道:“随我进宫。”
“彼时也是脱身之计,与那司徒良娣委实没什么的关系”,傅瓷为司徒妙境辩解道。
苍玺听到这话,面上即刻有了怒色,冷声说道:“她一府主母,放你回傅府的权利还是有的。”
说完后,不由傅瓷分说,苍玺将大氅披在了傅瓷身上后对苍洱说道:“你去准备马车,让香罗姑姑跟着入宫。”
桂雨还在因为苍玺不肯让她跟着噘嘴怄气,傅瓷走到桂雨身边,说道:“那碗奶白葡糖就当做我与你赔礼的。”
虽然得了奶白葡萄,但桂雨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玺王爷这不是摆明了说她傻吗?
不过,傅瓷心里确是很感谢苍玺的这个决定。像桂雨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人,进了宫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说都不晓得。倘若再遇上个故意找茬挑刺的人,小命都得葬在宫里。
香罗就不一样。这几十年里,香罗跟着仇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论阅历,总不比傅瓷与苍玺少就是了。
苍玺、傅瓷、香罗三人进了马车,苍洱赶马。桂雨与岑玉留在了玺王府。
一入宫,苍玺与傅瓷分两路。苍玺与苍洱去见高宗,傅瓷与香罗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里,傅莺歌坐在尊位上,周则坐在傅青满的床头,傅绰约端着一份膳食站在一旁。宫人禀报后,傅瓷与香罗一同进去。
为了显得真挚一点,傅瓷没有过分顾及礼数。给傅莺歌行了个礼后,傅瓷就跑到了傅青满的床榻跟前。
躺在床榻上的傅青满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看到傅瓷后,傅青满下意识的转身朝里。
傅青满既然不喜欢让她看,傅瓷就偏偏要让傅青满觉得自己难堪,遂而故作关心的问道:“三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傅莺歌的火气还没下去,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开口回答傅瓷的问题。到最后,还是周则自己说道:“是孤错怪青满了,还请王嫂替孤劝劝青满。”
周则这一生王嫂喊的谦卑,傅瓷听了受用,但在傅绰约听来却十分刺耳。
“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瓷故作糊涂一般问道。
听到傅瓷这一句发问,傅莺歌冷哼了一声,
“是孤的错。孤误以为青满推了司徒氏让她的皇儿不保,对青满动了剑”,周则说的一脸愧疚,但从他那冰冷的眼神中,寻觅不到一丝愧疚,更找不到一缕温暖。
周则刚说完没多久,傅莺歌身边的丫鬟就进门禀报说道:“那个太医该吐得都吐了”,说着将手里的公文递到傅莺歌手边。
傅莺歌一字一字的看的仔细,面上的神情也愈发不善。看完后,将公文甩在周则怀里,十分恼怒的说道:“看看你最喜欢的女人都干了些什么事!”
周则拿起公文很快的扫了一遍,傅莺歌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若不能给青满一个公道,本宫就把你太子府的傅良媛留在椒房殿与本宫作伴了!”
傅莺歌说罢,喊着傅绰约一起出了偏殿。
傅瓷从周则手里接过公文,很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司徒妙境想要牺牲腹中的孩子来换以后一个太平,故而出此下策,污蔑傅青满。并且,司徒妙境腹中的并非是个小皇孙而是个女孩儿。也正因为这,司徒妙境才更加大胆的算计傅青满。
这是太医交代的第一件事。往下还有,说司徒妙境为了让周则这几天日日留在她身边看着自己难受的样子故而在房间里点的香里掺了媚药。
再往下,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事。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错,但累加起来也足以治罪。更何况,光前两条就足够司徒氏搭上一条性命了。
看完后,傅瓷心中五味陈杂。看着周则那副复杂的神情,一时之间傅瓷倒是有点心疼他。
司徒妙境是周则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如今,犯了这么大的过错,还被皇后捏在手心里。且不论周则要不要想方设法救司徒妙境,单单让周则不耿耿于怀也是桩难事。
“让我劝劝青满吧”,傅瓷说道。
周则给傅瓷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房间,临了还不忘带上房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买卖
周则出去后,傅瓷遣散了所有的奴仆。
此时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傅瓷与傅青满姊妹两人。傅青满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厚重的棉被将她裹得很严实。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是”,傅瓷话说的直白,见傅青满还依旧缩着,傅瓷接着说道:“大殿下与三殿下定会揪着这桩事情让太子丢掉司徒将军这座大靠山,继而聚兵攻之。”
傅青满依旧没吱声,傅瓷吸了口气,说道:“倘若太子失势,你又能好过多少?”
傅瓷这话说到了傅青满的心坎里。
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懂。
就好比,周延与周信会算计周则,却很少对周义使绊子。并非是周义没有威胁,而是周则的太子之位太过于招风。
傅青满倚着床头坐起了身,那一双眼神甚是悲戚,“我这副样子,你该很高兴,是不是?”
“是”,傅瓷嘴上应着,心里却没有一点欢喜。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体会到何为姐妹情谊。
“三姐,你我嫡庶有别。你一出生就是人人奉承的嫡女,而我是妾室生的孩子。等我嫁人,我的儿女也是庶出。就好比太子娶你可以封为太子妃,而我只是良媛一样。”
傅青满说的伤情,眼泪一个劲儿的顺着眼角掉落。傅瓷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有些伤神,竟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即便如此,我何时亏欠过你?”傅瓷说道,眼角也有些湿润,“七岁时,我落水是你推的;九岁那年,在我卧房里放蛇;十三岁学马术,你让人做手脚惊了我的马害我从马背上摔下来。害我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你死了,爹爹就会让我做嫡女!”傅青满吼道。
被她这么一吼,傅瓷愣在当场——一条人命竟然抵不过一个身份!
两人沉默了许久,傅瓷最先调整好了情绪,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帮你登上太子妃的宝座,你能允我一件事吗?”
傅青满不傻,即刻问道:“三姐想保玺王爷?”
傅瓷点了点头。傅青满冷笑了一声,“你们夫妻俩还真是伉俪情深。”
见傅瓷没回应,傅青满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答应你。但是,这桩事情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日后相见还是仇人。”
傅瓷扯了扯嘴角。即便傅青满肯将她当朋友,傅瓷也是不肯的。
前世的挖骨拆心今生的步步紧逼,绝不是就这么轻易能抵消的。
“好,那妾身先谢过太子妃”,傅瓷说罢,冲着傅青满屈膝行了个礼。
“口说无凭,还请太子妃立个字据”,傅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傅青满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已经写好的诏书。傅青满认真读了一遍,上面成段成段的文字归结为四个字:免死金牌。
这牌子高宗给了玺王府的主子人手一份,但是架不住周则成皇之后翻脸不认人啊!为保万全,傅瓷还是决定拉下脸皮来求一道皇后懿旨。
傅青满在上面签了字之后,傅瓷跪在地上,双手接过这份诏书,大声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说罢,傅瓷将这封诏书重新放回了信封里,退出了椒房殿。
傅瓷刚一出椒房殿的门,就碰见了周则。
不等傅瓷开口,周则主动问道:“为什么不与孤求免死诏书而是去求傅青满?”
傅瓷心里咯噔一下。方才自己与傅青满的对话,这人竟然全都听见了?
尽管心里紧张,但傅瓷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太子殿下不会为自己埋下祸患,但傅良媛考虑不到那么长远。”
傅瓷说完,周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直逼得傅瓷看着怒视周则。
“孤没想到,王兄竟然有福气娶一位这么有谋略的王妃。”周则语气冰冷,眼神里也带着些许厌恶与不满。
傅瓷挣脱了周则的手了,冷笑一声说道:“这还要多谢太子殿下不娶之恩。”
周则敛袖背对着傅瓷说道,“傅良娣签了便是签字,孤不会抵赖。只是——”,周则故意拖长了音调,“如何能保住司徒氏?”
傅瓷听到这话时,一时难以置信。
司徒妙境这么算计,周则还要保她?
“孤想保住她的命”,周则补充道。
傅瓷吸了口冷气,“殿下想保住的是司徒夫人还是她背后的司徒氏?”
周则朝冰冷的空中吐了口热气,说道:“二者皆有”
傅瓷点了点头,“自古以来交易平等,太子殿下能许我什么?”
见傅瓷松口,周则也毫不吝啬的说道:“只要不涉及我承周江山,你要什么孤给什么。”
傅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殿下的五妹怀墨公主嫁入国公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不求别的,希望太子能写份奏折表彰一下我兄长傅长川,好让这二人搬出国公府有自己的府邸。”
“就这么简单?”周则问道。
“就这么简单”,傅瓷顿了顿,又说道:“怀墨公主是殿下的妹妹,殿下总不会害她。”
傅瓷这话说的可谓是聪明。
一来,提醒了周则周怀墨的身份;二来,告诉周则这件事情不能草率。
“孤答应你”,继而周则略带疑惑的问道,“能否告诉孤你为何要为怀墨考虑?”
“兄长于我有恩,公主于我有义”,傅瓷回复道。
周则冲着傅瓷笑了笑,“你很有趣。”
说完,周则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徒留傅瓷一个人在原地。
帮傅长川夫妇是傅瓷一早就想好的。今生前世,她能信得过的血脉之亲恐怕也就只有傅长川一位了。
两世为人,傅瓷只想把亏欠的人全都弥补一番,把他人亏欠自己的债一一讨回。
傅瓷将诏书收好后,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遂而就在原地站着。
此时此刻,天空飘起了雪。傅瓷很享受看雪花飘飘落落的样子。活到这么大,傅瓷遇到有雪的年份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不过,这么多年以来,还真是今年见到雪的次数最多。
傅瓷在雪地里站了许久。没一会儿,乌黑的秀发上就沾了一层白。苍玺撑伞站在傅瓷的背后,捂着傅瓷冻红的耳朵,说道:“本王陪你白首。”
第一百五十六章锦绣郡主
北风一个劲儿的吹着,打在人脸上生疼。
苍玺脱下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傅瓷身上,“起风了,进屋吧。”
傅瓷点了点头,苍玺一手撑着伞,一手将傅瓷搂在怀里进了屋。
苍玺带着傅瓷来到了一间名为合欢殿的房间,“这是我早年住的地方,院子里都是合欢花,遂而取了这么个不俗不雅的名字。”
傅瓷走到内殿,苍洱与香罗已经在里面升起了一个小火炉。两个人坐在小火炉周围取暖,一旁的太师椅上还坐着个貌美如花的女眷。
“这位是——?”傅瓷问道。
“长清候爷的前进,薛锦绣郡主”,苍玺回答道。
经苍玺这么一介绍,薛锦绣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冲着傅瓷屈膝行了一礼,“锦绣见过王嫂。”
傅瓷刚想上去扶起薛锦绣,这姑娘就自顾自的起来了,一个劲儿凑到前面来,嬉皮笑脸的说道:“久闻嫂嫂大名,果然是承周第一美人儿。”
听薛锦绣这么一夸,傅瓷微微脸红,苍玺笑着斥了薛锦绣一句没大没小。
薛锦绣缠着傅瓷的胳膊撒娇说道:“听闻嫂嫂会酿酒,能否教教我?”
不等傅瓷回复,苍玺率先替傅瓷拒绝,“莫要胡闹了”,说着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傅瓷手边,“擦擦身上的雪。”
接着,苍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块毛巾,在解下傅瓷头上的饰物后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子。
傅瓷全程都是脸红着下来的,苍洱与桂雨早就习惯了玺王爷的宠妻。只有薛锦绣一个人坐在那儿,想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半捂着眼。
苍玺为傅瓷把秀发擦干后,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收拾残局。收拾过程中,傅瓷为苍玺绣的香囊是不是露出来。薛锦绣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这东西,苍玺先前从来不戴。
苍玺边收拾边问道:“侯爷这次进京呆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也不会太久”,薛锦绣偏着小脑袋回答苍玺问题,想了想又补充说道:“我父王说,青州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不能失守。”
苍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倒是薛锦绣是个小话唠,一个劲儿的缠着傅瓷八卦一些她与苍玺的事情。
傅瓷在人前多多少少有些腼腆,尤其是在薛锦绣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衬托之下。
“王叔知道京中不太平,怎么会舍得让你进京?”苍玺突然问道。
提到这事,薛锦绣就来气。
“来成亲啊!”薛锦绣说的有点儿捶胸顿足。
苍玺微微一愣,才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然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该成亲了。
说到这儿,薛锦绣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我差点忘了,周信哥哥约我今儿个去策马!”
说完,薛锦绣急匆匆的朝傅瓷与苍玺告了别,披着大氅就跑出了房门。
傅瓷看着薛锦绣的背影,笑了笑,“这丫头倒是十分活泼可爱。”
“也十分顽劣”,苍玺补充道。见傅瓷疑惑的看着自己,苍玺解释道:“很小的时候,太子、大殿下、三殿下、老四还有怀墨、寄好公主和锦绣每逢过年时经常混在一起。那个时候,数着锦绣调皮。”
在傅瓷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苍玺又讲了一系列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傅瓷听完后,吸了口气,“原来,你跟我长姐真的是青梅竹马,我还以为外面传的风言风语是假的。”
苍玺不知道傅瓷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刮了刮傅瓷的小鼻子,说道:“你倒是会胡思乱想。”
傅瓷笑了笑,苍玺将傅瓷搂进怀里,问道:“椒房殿那边事情如何了?”
闻此一言,傅瓷把原本埋在苍玺怀里的脑袋露了出来,低声说了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傅瓷说这话时,心里莫名有点酸楚——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所以,很多时候,傅瓷不得不主观臆想是自己的母亲抛弃了自己。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身边有血淋淋的典型。
“本王听说了”,苍玺哄小孩似的拍着傅瓷的肩膀,“司徒氏一族这回是折在司徒妙境身上了。”
听苍玺这么说,傅瓷从苍玺的怀里起来,“圣上对司徒氏判了?”
“没有,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苍玺苦笑了一声。
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且不说皇子们的争执,但就是朝臣们的内斗就让高宗一个头两个大。
更何况,高宗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一点,朝臣们看的清楚。
“我想保住司徒夫人的命”,傅瓷说道。
苍玺沉默片刻,问道:“她的每一条大罪名都能判死罪。小罪名累计起来,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我知道”,傅瓷无力的说道。
“本王不想让你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即便是救下司徒妙境,周则不会念你的好,傅青满也不会”,苍玺解释道。
“我不要他们念着我的好”,傅瓷反驳道。
面对傅瓷屡劝不听这一点,苍玺有点儿无可奈何。
司徒妙境的罪行,单蓄意谋害皇女这一条就够司徒氏一族灭族。其他的的看似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累加起来也够她死个三回两回的了。
“瓷儿,心善不是什么好事”,苍玺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香罗看着场面有几分尴尬,赶紧上来打圆场,说道:“容老奴说一句,王爷该相信,以王妃的智慧,在这件事情上她有分寸。”
苍玺相信傅瓷的智慧,却不相信她有能救司徒氏一族的回天之术。其实,想救司徒妙境也简单。只要傅青满亲自求一求高宗,这件事情不怕不好商量。
毕竟,这事儿是被皇后攥在手里的。只要皇后的亲侄女傅青满肯松口,这件事情就算妥了。
只是,苍玺想不明白,为何傅瓷要执意保住司徒妙境的命呢?
按照傅瓷的话来说,两人的交集仅限于上次在太子府的谋面。论感情,司徒妙境远远到不了能让傅瓷身犯险境的地步。
“能告诉本王为什么一定要救她吗?”苍玺问道。
傅瓷吸了口气,淡淡突出两个字:“不能。”
苍玺似乎被惹怒了一般敛袖出了门。一时之间,屋里冷清的很,方才的温馨已成为过眼云烟。
第一百五十七章肺腑之言
看着苍玺走了,苍洱有点儿着急,冲着傅瓷问道:“王妃为何不能告诉王爷?”
傅瓷摇了摇头,没吱声。
苍玺性子要强,不是什么要靠女人保护的人。这一点,傅瓷深谙。
因此,苍玺压根就不知道傅瓷与傅青满签过一份诏书,也不知道她与周则的私下交易。倘若苍玺知道自己力保司徒妙境的原因是因为这一份诏书,难保苍玺不会翻脸。
“你且放心,我断然不会害王爷”,良久之后,傅瓷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属下相信主子,王爷也相信主子。但主子别忘了,您与王爷是夫妻,患难与共的夫妻”,苍洱说道。
傅瓷笑了笑,说道:“事成之后,我自会去与王爷解释。”
“劳烦香罗姑姑为我梳妆,我要去见父君”,傅瓷有气无力的说道。
香罗点了点头,找来了梳子和菱花镜为傅瓷梳了个中规中矩的发髻。傅瓷拿着红纸在唇上咬了咬,嘴唇蹭上了几分红色,让傅瓷看着多多少少有了些活力与生气。
“苍洱去跟着王爷,莫要让它喝太多的酒”,傅瓷吩咐完苍洱后,努力冲着香罗挤了个微笑,说道:“劳烦香罗姑姑陪我去面圣。”
“老奴听主子的安排”,说罢香罗与傅瓷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从合欢殿到御书房的距离不是很远,但傅瓷与香罗却走的很慢。
说实话,傅瓷有点接受不了方才苍玺甩袖子走人的举动。嫁入玺王府这么久,傅瓷做的那一桩事情不是为了整个王府考虑的。
这次更是不例外。即便说苍玺接受不了,但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尊重、体谅该有。
香罗勘破傅瓷的心事一般,安慰道:“主子为王爷考虑周全,王爷对主子也是。”
傅瓷叹了口气,“走吧。”
傅瓷来到御书房台阶下,一个面生的老太监主动上来搭话,“奴才参见玺王妃。”
傅瓷微微屈膝回了个礼。
“您快进去吧,圣上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傅瓷听后微微一愣,即刻反应过来后,礼貌说道:“有劳公公带路。”
那位老太监谄媚的冲着傅瓷笑了笑,在前头给傅瓷引着路。
到了门口,老太监对着傅瓷拱手作礼,“请王妃独自进去。”
香罗冲着傅瓷点了点头,傅瓷解下了大氅进了御书房。
高宗的御书房与傅瓷想象中的有点差别。印象里,苍玺曾经与傅瓷描绘过御书房的景象,那是高宗处理公文的地方。傅瓷没想到,御书房里竟然有六个大书架。粗略估计,里面有六百本书籍是只多不少的。
“儿臣给父君请安”,傅瓷边说边给高宗行了个跪拜大礼。
高宗笑着咳了两声,“坐吧。”
傅瓷微微颔首,坐在了高宗的下首处。高宗冲一屋子的仆婢摆了摆手,这些跟着高宗混久了的人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
高宗盯着傅瓷看了会儿,傅瓷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遂而咳了一声。
高宗发觉自己一时失态,轻轻说了句:“你与你娘年轻长得很像。”
“儿臣没有见过母亲,父亲也不许人在府里提起儿臣的母亲”,傅瓷说道。
高宗又咳了两声,傅瓷忙起身给高宗端水,“王爷与儿臣都十分记挂父君,父君千万要保重身体。”
高宗喝了两口水,顺了顺气,轻声说道:“老毛病了。朕只怕撒手去了之后给儿女留下烂摊子,让百姓再入水深火热之中。”
高宗这话让傅瓷不敢接话。
“丫头你不用怕朕,仇老夫人对朕有恩。老夫人既然能把玉龙头交给你,朕就信你”,高宗说道。
“是”,傅瓷应了一声。
“朕知道朕的日子不多了,朕一死,沈氏的那一双儿子必定会造反。朕恳请丫头你到时候能助太子一臂之力”,高宗说着,有点眼泪汪汪。
“父君既然知道,为何不罢免了三殿下的兵权?”傅瓷问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跪地说道:“儿臣一时失口妄议朝政,还望父君恕罪。”
高宗摆了摆手,“坐下吧。仇老夫人是朝廷命官,玉龙头是她的权利象征,如今到了你的手上,这朝政你谈论得。”
傅瓷战战兢兢的重新坐回了凳子上,高宗接着说道:“你说的方法,玺儿不是没提出过。只是,沈氏的背后握着的权利太大,没有理由就剥了老三的兵权,沈氏岂肯甘心?”
傅瓷只知道沈氏一族背景殷实,却不知道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程度。
“这江山姓周姓苍,朕都不在乎。莫让这江山姓沈就是了”,高宗无力的说道。
闻此一言,傅瓷又要跪,高宗看着傅瓷的举动,摆了摆手示意傅瓷坐下,“朕与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这江山原本就是苍玺的父王与朕一起打下来的。按照军功,这江山本就不该是朕来坐。先王爷说这天下原本就姓周,为了稳住根基就由朕来做了。先前,仇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她说朕的儿子没有一个有稳坐江山的本事,倒是玺儿还不错。朕一直觉得玺儿是外姓人,不肯给他一个同台竞争的机会。这几年,朕慢慢觉得朕错了。”高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忍不住咳了起来。
傅瓷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顺气,高宗笑了笑,“朕也不知道还能陪莺歌多久。”
高宗说这话时,语气有几分嘲弄,顺带着几分惋惜,傅瓷听着鼻子有点酸。
“朕给莺歌留了一道遗旨,她是你的姑母也是你们的母后,到时候还请你替朕护她周全”,高宗说着,浑浊的眼睛留下两行清泪。
傅瓷没料想高宗会对她说这么多的肺腑之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一样跟他聊聊往事,说说未来。尽管傅瓷知道,高宗这是在交代遗言。
“儿臣遵旨”,傅瓷应道,高宗点了点头,傅瓷轻声说道:“儿臣有个疑问,不知父君能否解答?”
“你说”,高宗说道。
“看母后的样子,儿臣觉得她并不知道父君病重”,傅瓷说的有些胆怯。毕竟上面坐着的是一国之君,说一国之君的病症,多多少少都忌讳着。
高宗苦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你过来看看这个东西。”
第一百五十八章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傅瓷起身凑近了看了看高宗手中的小瓶子。
瓶子十分精致,里面装的是一些无色无味的白色药末。
“这瓶子里的药叫还魂散,吃上后能让人舒服许多,但是它也在无形之中摧毁着使用者的身体”,高宗叹了一口气,“朕去椒房殿之前都会吃些。”
听到这儿,傅瓷眼眶有点红。
先前,她只知道高宗宠爱傅莺歌能冷淡六宫,却没想到高宗能为了皇后做到这个份上。
“你不用感动,玺儿也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朕几次要给你们赐婚,玺儿都说想要你一颗真心”,高宗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
该交代的交代的差不多了,高宗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说道:“这玉佩是太上皇帝赐给朕的,朕赠予你。”
傅瓷不敢接,高宗硬生生的将玉佩塞到了傅瓷的手里,“这玉佩是朕一直戴着的,日后或许能用到。朕赠予你就当谢你们夫妇帮朕平战乱、保皇后吧。”
高宗的话说道这个份上,傅瓷不收便是不识抬举。见傅瓷将玉佩收好之后,高宗微微咳了两声,费力的说道:“朕不会动司徒氏。让太子欠你个人情,你们夫妇的日子也更舒坦些。”
傅瓷没想到高宗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情。
原本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与高宗严明利弊,求他高抬贵手放司徒氏一马。高宗这么为她与苍玺考虑是在傅瓷的意料之外的。
“儿臣多谢父君”,这一会高宗没有拦着傅瓷给他磕头。
“记着,太子若是昏庸,苍氏可自立为皇”,高宗说道。
傅瓷应了一声,还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问,这些话为何朕不直接嘱咐玺儿?”高宗问道。
“父君英明”,傅瓷称赞道。
“他是朕养大的”,高宗把话说道这种程度,傅瓷就已经明白了。
在高宗看来,苍玺是个正直的人,那些卑劣的手段自然瞧不上。加上,高宗对他不仅有知遇之恩还有养育之恩,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苍玺不会做。
想明白了这层,傅瓷一个脑袋两个大。
高宗这是把她当成圣人了吗?
“朕知道你为难,但朕希望你心中有黎民百姓”,高宗说的严肃。
傅瓷应了一声,两人又聊了许久,傅瓷才向高宗告别。
尽管现在已经是腊月天,但在门外等着傅瓷的香罗手心里还是出了不少汗。高宗这人做事雷厉风行,又是个手段凌厉的。她真怕傅瓷应付不来。
见傅瓷出来,香罗赶紧跑上去,问道:“圣上可有为难主子?”
傅瓷摇了摇头,问道:“王爷呢?”
“那会儿子锦绣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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