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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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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饰都簪在头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昂着头,头上的金饰“叮叮”做响,似是有些不屑地看一眼雉娘。
雉娘低着头,不想理会她。
赵燕娘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这死丫头平时装得娇弱,实则也是个黑心肝的,男人们都被她的外表给欺骗,包括段表哥。
“知府家的小姐邀请我入秋去赏菊花,你怕是从未见过府城有多大,知府的宅子又是何等的精致,我真让引你去见见,哎…你是个庶出的,知府家的大小姐最为不喜庶女,倒是有些可惜。”
雉娘不理她,赵燕娘看见她头上的簪子,笑了起来,“好大一根金簪。”
她捂着嘴,笑得嘲弄,雉娘抬起头,看着她满头的金饰,也露出一个笑来,“比不得二姐姐,二姐姐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走出去,比世家贵女还要有气派。”
赵燕娘露出算你识货的眼神。
雉娘又低下头去。
护送她们去寺中的是一位青年,看起来比段家表哥还有年长一些,相貌有几分似她那便宜父亲。
听得赵燕娘叫大哥,她也乖巧地行礼唤大哥。
这位想来就是姨娘说过的大少爷,在阆山书院读书的赵守和。
赵守和长得肖似赵县令,却要白净许多,见到雉娘,神色缓和,他虽住在前院,平日里又呆在书院不回来,家里的这些事情却也是有所耳闻,对于娇美的庶妹,不像董氏母女那么嫌弃,甚至还有几分喜爱。
雉娘冲他一笑,赵守和见庶妹身子还未大好,脸色浮白,身子瘦弱,绿裙细腰,仿佛风一吹,便会飘出去,他略有些埋怨地看一眼赵燕娘,“雉娘身子不适,你身为姐姐,怎么不让人扶她坐上马车。”
赵燕娘不满地回道,“娘还未出来,哪有让她先坐进去的道理。”
“一家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雉娘体弱,先坐上去,母亲也会赞同的。”
说着,他就要示意曲婆子扶雉娘上车,曲婆子左右为难,站着不动。
赵守和大怒,“怎么,我这个主子还使唤不动一个奴才?”
曲婆子连道不敢,僵着脸上前来拉雉娘,雉娘闪过,对赵守和道,“大哥,雉娘不累,还是等母亲来,再坐吧。”
赵守和蹙眉,不善地看向曲婆子。
半晌道,“就依雉娘,若你不适,告诉大哥。”
“谢谢大哥。”
雉娘说得真心,姨娘说大哥人好,看来不虚。
好半天,妆扮一新的董氏才姗姗来迟,脸上的粉比平日里抹得还要厚,头上插着的金饰与赵燕娘有得一比,身穿黑紫齐腰襦裙,外面罩朱色的褙子。
她挑剔的眼睛睨下雉娘,又打量赵燕娘,神色满意几分。
算这庶女识趣,没有抢女儿的风头。
待见到儿子,表情完全变了一个样,满脸的慈爱,拉着赵守和的手,上下地打量着,“怎么瘦了?守哥儿,可是书院的饭菜不合口味?”
赵守和不自然地躲开她的手,“娘,儿子在书院是读书的,又不是去吃喝享乐的,读书之人,清苦些又何防。”
董氏犹在那里担心,“读书也不能亏着身子,银钱还趁手吗?”
“趁手,娘,你不用担心。”
赵守和一边说着,一边扶母亲上马车,再让两个妹妹上去,车内并不宽敞,董氏坐在中间,雉娘和燕娘分别坐在两侧。
前面的赵守和翻身上马,对车夫一吩咐,马车便缓缓地动起来。
一路上,赵燕娘都在和董氏说着在临洲城的所见所闻,雉娘低着头,心却是提着的,董氏的心情颇好,也没有为难她,她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天音寺就建在阆山上,阆山以北的山脚下,便是赫赫有名的阆山书院。
赵守和将母女三人扶下马车后,便对着董氏告辞,董氏万分的不舍,目送着儿子策马离去,神色中带着骄傲和慈爱。
转过身来,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雉娘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和赵燕娘的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寺中的地形,小沙弥将她们引到后面的客房。
董氏母女住的自然是上好的客房,分给她的是旁边的小偏房。
她打量着小偏房,左摸摸右摸摸,将窗户来回的关合几下,再研究木床门闩,差不多心中有数,便听到曲婆子来唤她的声音。
此次上山,董氏母女二人只带上曲婆子,而她,也不可能会带任何人,董氏抠门,人是越少越好。
客房内,赵燕娘在挑剔地数落着,“娘,你看那梁上,还有蜘蛛网,也不知道寺中到底有没有派人打扫过,还有这水,浑得有一股腥味,哪里能饮?”
董氏抬头仰望屋梁,梁柱之间果有一片蛛网,中间还蛰伏着一只黑色的蛛儿,不由得笑道,“阿弥陀佛,寺中的和尚不能杀生,那网中还有一只蛛儿呢。”
赵燕娘细瞧,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
雉娘一脚踏进去,董氏一见她,脸上就笑起来,“你来得正好,你二姐姐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走不得路,曲婆子去监寺那里取东西,眼下母亲要麻烦你一件事。”
“请母亲吩咐。”
“好,”董氏指一下盛水的陶罐,“这水闻着有一股土腥味,想来是寺中的和尚图省事,随意在山涧中取的水,母亲知道后山处有一眼清泉,泉水入口回甘,相传是仙人的眼泪,旱年不涸,涝年不浑,用来烹茶,别有一番清香,雉娘就替母亲去取些来用。”
“是。”
雉娘接过陶罐,退出屋子。
刚才她可是看得分明,赵燕娘根本没有崴脚,董氏此次不带丫头,怕就是将她当丫头使,她拿着陶罐,慢慢地走着,细心地打量着周围,往前走不远,就能看见方便香客们出入的小门,她转个方向,朝另一边走去。
没走多远,便见到一位小沙弥,她双手合十,“小师父,家人吩咐小女去取些泉水,小女不识路,请问师父可否带小女去后山。”
小沙弥唇红齿白,长得颇为清秀,他挠下头,头上光溜,不好意思一笑,许是刚剃度没多久,还有些未适应,他脸色略红,点点头,走在她的前面。
她大喜,“谢谢小师父,敢问小师父法号。”
“小僧忘尘。”
“忘却凡尘,心静致远。”
小沙弥耳根一红,加快脚步,雉娘紧跟上,出了小门,转一个弯就见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两边灌木葱郁,若一人行走,必会胆怯。
“忘尘师父,平日里来这里取水的人多吗?”
“回女施主的话,寺中有规定,卯时会安排师兄弟们轮着来取水,够一日之用,其余时间无人会来后山。”
雉娘点下头,越往前走,灌木越密,慢慢连上高大的树木,越发的阴凉,山风一吹,通体舒畅,倒是一个好地方。
她不时地环顾四周,树林茂密,间或地有不知名的鸟鸣声,扑腾着飞来飞去,空寂清远。
走了约半个时辰左右,就听小沙弥道,“女施主,清泉就在前方。”
雉娘望过去,就见一丛长得十分茂盛的蕨草,青翠繁密,比其它地方的都要水灵,走到近前,被蕨草遮掩着的,就是清澈的山泉水。
泉水泛着凉意,飘着雾气,一股清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泉潭边上,铺着一大块磨平的石头,她踏在上面,蹲下身子,将陶罐浸在泉水中,很快就灌满水,她将陶罐提起,放在边上,正想用手捧着喝两口,突然听到响动,往后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位黝黑体壮的男子,手中举着木棍,小沙弥倒在地上。
男子的眼神直勾勾的,紧紧地盯着她,慢慢地走近。
第8章 初遇
雉娘心脏漏跳一拍,此人来者不善,深山老林,她一介孤身女子,怕是凶多吉少,前世中,经历过太多惊险的事情,最后都化险为夷,她慢慢地冷静下来,放下陶罐,脑子里思索着对策。
从面相上看,男子应该已过而立,高大壮实,袖子卷起,露出粗壮的手臂,目光淫邪又凶残,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只待宰的猎物。
这人不知潜伏在此地多久,从他将小沙弥打晕的行为来看,必然是冲着自己的,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善类。
后面就是泉水,不深,估计跳下去也淹不死,再说,她还没有活够,哪会轻言生死。
男人慢慢地走近,靴子所踩之处,草被压得深陷泥土中,放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露出一个邪笑,“雉表妹,见到庆山哥哥欢喜得话都不会讲,怎么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来,叫声表哥来听听。”
表哥?
她脑子转得飞快,董氏曾提过的那位娘家侄子,是不是就是眼前的人?姨娘曾说他极为凶残,若真是他,今日难以脱身。
董氏母女让自己来后山取水,原来一早就谋划好,就是让她名节尽毁,任由他们宰割。
“原来是表哥,表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雉娘说着,不动声色地挪着步子,董庆山嘿嘿一笑,“不是表妹约我在此等候,表哥可是高兴得昨夜一宿没睡,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表妹,山中无人,你不用害羞,到表哥这里来。”
他说着,朝她扑过来,她一侧身,对方扑个空,差点栽倒。
趁此机会,她提起裙摆快速跑起来。
可是原身体弱,没跑几步,就被爬起的男子给追上,董庆山粗壮的手臂拖着她,将她往林子深处拖。
他将她按在草丛中,笑得咧出大黄牙,摸一把她的脸,“啧啧,雉表妹,不枉庆山哥哥朝思夜想,长得可真勾人,皮子可真滑啊。”
“表哥,既然我们是表兄妹,你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不妥,若你真是对我有意思,为何不像我爹提起?”
董庆山的目光凶狠起来,雉表妹长得让人心痒,他早就垂涎三尺,恨不得抢回家中,姑父不待见他,姑姑几次提起亲事,都被姑父狠狠训斥。
“表妹,此事以后再议,我可是等得太久,今日你就依了我,我再向姑父提起,然后迎娶你进门。”
“这于礼不和,无媒苟合,以后你让我怎么做人。”
她嘤嘤地哭起来,董庆山越发的色念起,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就要去解她的腰带,她怒喝,“住手,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董庆山得意大笑,“表妹发怒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情,你放心,没有人,这个时辰谁会来这后山,你叫吧,叫破嗓子也没有会来救你。”
“我叫破嗓子干什么,我又不认识破嗓子。”
董庆山一愣,雉娘似乎听见一声极细的轻笑。
附近有人。
趁董庆山愣神之际,她挣出一只手拔下头上的铜簪,对着他的眼睛扎下去,对方吃痛,松开她,她翻身起来,不给董庆山喘气的时间,又朝着他的身上猛扎,痛得他捂着眼睛嚎嚎直叫。
竟然不顾痛地又将她按住,她身子本就弱,又才恢复没多久,体力渐有不支,眼见身上的衣裙就要被人解开,心急之下大喊,“看戏的,你要看多久,还不快来帮忙。”
树林中走出一位公子,修长清瘦,董庆山未受伤的眼睛看他书生般的模样,松一口气,“这位公子,闲事莫管,我见你不过一文弱书生,若是因此丢掉小命,可划不来。”
书生惘若未闻,董庆山有些急了,恶狠狠地瞪着书生,“还有不怕死的,我看你这书生平日里也没有见过如此好的货色,不如让你分一杯羹,等大爷过了瘾,再让你好好尝尝这尤物的滋味。”
书生停住脚步,幽深的夜暗若寒潭,似是在考量,趁此空隙,雉娘拼尽全力,用铜簪朝董庆山的另一只眼睛扎去。
董庆山吃痛,放开她,她往旁边一滚,脱身出来,书生眼如深海,莫测地看着她,她这才算是看清楚他的相貌。
他身穿青蓝交襟襦袍,宽袖窄腰,修长清俊,眉若刀裁,眸深如墨,发髻上的发带飘在后面,眼眸微垂,神色漠然,俯视着她。
她手握簪子,警剔地看着书生。
这位书生若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肯定会同意董庆山刚才的建议,若是两个男人,她不敢保证能不能全身而退。
书生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如刀,“依在下看,姑娘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相救。”
“要的。”
雉娘大口地喘着气,同时心里一松,看来这书生还算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董庆山一听不妙,顾不上痛,捂着双眼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想逃跑,雉娘头晕目眩地喘着气,实在没有力气再追。
“请公子相救,这歹人欲毁我清白,可眼下无论有无得逞,若让他逃过,传扬出去,我失贞之名坐实,名节尽毁,女子失贞,不死也是活死人,小女不愿枉死,求公子相助。”
书生看着她手中的簪子,簪子的尖头被磨得极其锋利,显然是有人用磨石故意为之,这姑娘居然随身带着这样的簪子,倒是稀奇。
他慢慢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宽袖往上撩起,快速走前几步按着董庆山,对方手胡乱地挥着,大叫救命,她薅了一把青草,爬上前将董庆山的嘴塞住。
她捋下散乱的发,“他再叫,会引来人的。”
书生不说话,用手刀砍向董庆山的后颈,壮硕的男子瞬间倒地。
雉娘似虚脱一般地坐在地上,喘着气,
书生立在那里,清瘦的身子如青竹一般,寒潭似的眸子看着她,带着探究。
出来的时辰不能太长,要不让人生疑,董氏那里不好蒙混过关,她牙一咬,从地上慢慢站起来。
没有簪子的固定,髻子松开头发散下来,如黑幕一般顺滑,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几近透明,眸子雾气盈氲,粉唇微张,不停地喘着气,衣裙的腰带在刚才纠缠之间被解开,绿裙松散,衣衫凌乱。
书生眯着眼,刚才那歹人倒是没有说错,这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虚弱的样子更加妩媚,让人招架不住。
她全身发软,差点瘫倒,连手指都在发抖,靠在一株树上边喘气边理理鬓发,将沾上的树叶取下来。
肩头处有几处血迹,应是刚才纠缠之间,男子伤处留下的,她毫不犹豫地除去撕烂的外裙,书生眼露讶然,别开眼睛。
脱下脏污的衣裙,露出里面同色的衣裙,款式相同,幸好她的衣服都是绿色和黄色的,找到两身差不多的并不难。
这也是前世多年躲藏换来的经验,多备一身衣服总会派上用场。
她用脱下的衣服慢慢地擦拭着簪子,将铜簪子擦得亮洁如新,这才抖着手去绾发,可是她不会绾发,头发又太长,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请问恩公会绾发吗?”
书生眼神愈发幽深,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怎么如此的惊世骇俗。
鬼使神差般,他接过她手中的簪子,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的青丝拢起,按照刚刚见过的样子,简单地绾个发髻,用簪子固定住。
男人的手指如玉般,偶尔划过她的头皮,沁凉一片,却又如火灼般。
绾好发,男子退后,她略弯腰,“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恩公高义,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铭记五内,感激不尽,愿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恩公再生之恩。”
书生目光幽黑,神色复杂,看着山林深处,“来生?今生事末了,何必许来生,我要来生有何用,姑娘若真要报答,不如今生可好?”
“今生小女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男人修长高瘦的身子往前走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身无长物?姑娘此言差矣,身即是长物,依在下看,姑娘这身皮囊不错,不如姑娘以身相许,如何?”
她一愣,用衣袖擦拭额间的汗珠,看着地上晕过去的董庆山,喘息道,“恩公,皮囊终会旧,容颜会迟暮,小女子除了皮囊,还有独一无二的灵魂,头脑也还算尚可,以后若恩公有需要用得到的地方,小女子定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灵魂?
这说法倒是新鲜。
“好,欠恩还报,我必上门索之。”
他修长的手指,朝她伸过来,她呆呆地望着,就见他的两指之间夹着一片树叶,原是她头上还有未清理掉的东西。
她略有些尴尬,刚才还以为他要做些什么。
他不语,将树叶随手丢弃。
第9章 脱险
斑驳的树影投在他的身上,发髻上的飘带在身后摆动,董家表哥高大壮实,这书生一个手刀下去,便将人砍晕,看着却并不费劲,如此说来,他虽然看着清瘦,倒不像一个书生,再说他行踪诡异,有哪个书生会独自出现在深山老林。
树林中枝叶的影子如梭子般,随着风起而左右晃动,鸟鸣声由近到远,在山林中叫声不绝,倒在地上的歹人不知何时就会醒过来。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将衣裙点着,很快火焰便将绿色的布料吞噬干净,再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扒拉几下,用泥土将灰烬掩住,又重新铺上枯叶。
看着地上的董庆山,她迟疑道,“恩公,此人该如何处置。”
书生看着她手中的火折子,她干笑道,“还有一小包盐,其它的再也没有,出门在外,此等物品是必备。”
火折子,盐巴。
这是行走在外,常年风餐露宿的男人才知道的常识,她一介闺阁女子从何得知。
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暗,她暗自思量,在恩公面前已经暴露太多,越解释只会越乱,不如索性闭嘴。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先行离去。”
得到他的答复,她略放心,抬头看下日头,时辰不早,想起那小沙弥还倒在地上,心一慌,也管不了许多,提裙跑出树林,见小沙弥还倒在原地,先用手试下小沙弥的鼻息,放下心来。
深吐一口气,到泉水边照照,理理头发衣裙,见无甚不妥,才起身拍醒小沙弥,小沙弥茫然地睁开眼。
她满脸的气愤和忧心,手里拿着一块石子,“忘尘师父,你可醒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朝你丢了这么一大块石子,我左右都看过,并无一人。”
粉白的雪肌,被日头照得些许红晕,粉唇微嘟着,绿色的衣裙将她的肤色衬得更为白嫩,小沙弥脸红了一下,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头有些疼,他揉着后脑勺,忆起似乎是被什么砸了一下,然后他就晕倒在地,林中有许多猴子,有时候会闹些恶作剧。
“女施主不必担心,忘尘无事,山中有猴子,想来又是它们捣的鬼。
雉娘心道万幸,心中感谢山中的猴子们,略带歉意道,“耽搁小师父这么长的时间,还累得小师父被猴子戏弄,小女实在是过意不去。”
她低着头,本就长得娇柔,双目盈盈,越发如清晨露水中的花儿一般,又娇又艳。
小沙弥连说无事,便自己爬起来。
雉娘抱着装满泉水的陶罐,跟在他的后面。
眼神不自觉地往林中瞄,林中寂静,不知那书生要如何处理董庆山,她自己身体太弱,不可能拖动一个男人,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他口口声声要她报恩,却并问她的姓名住址,她也忘记询问恩公的名字,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
进入寺中,她与忘尘互相道别,抱着盛满水的陶罐,走进董氏的房间,董氏见到她,眼神中闪着惊讶,旁边的赵燕娘眼睛如刀子般,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她仿佛无所觉,将陶罐放在桌子上,“母亲,二姐,泉水已经取来,可否需要雉娘将水烧上。”
“不用,此事曲婆子会做。”
董氏的眼神中闪过疑惑,明明千叮万嘱地交待过侄子,侄子肖想这丫头也不是一天两天,得知能成就好事,欢天喜地地应承,以侄子的气力,为何雉娘还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
她不死心地将雉娘从头到脚细看,衣服洁净,发髻未乱,除了人有些气弱体虚外,并无任何受辱的迹象,难道侄子未曾前往?
雉娘似羞赧般,“母亲,您为何这样看着雉娘,可是雉娘有何不妥?”
“母亲只是担心,见你去了许久,怕是路上被什么事情给耽搁。”
“雉娘体弱,走得慢些,寻了寺中一位小师父,与他同去,山路难走,路上并无任何不妥。”
“原来如此。”
董氏盯着她的头顶,双目淬毒,暗自咬牙,看不出这丫头还是个奸滑的,居然让她给躲过去,等回去后要好好问下庆山,如此大好的机会,不就是多一个小和尚,凭他的力气,对付起来易如反掌;怎么能轻易放过。
她不耐烦地挥下手,让雉娘下去。
“等一下。”
赵燕娘不想就此放过她,将她叫住,“三妹妹,我崴了脚,曲婆子要煮水泡茶,还要侍候母亲,刚才崴倒时,弄脏衣服,有劳三妹妹。”
雉娘一看,架子上放着赵燕娘换下的衣服。
她将衣服收起,放在木盆中,端出去,拐个弯,就到水池,池水倒是清澈,应是山中流出的溪水。
池子旁边有个杏色衣裙的丫环正在洗笔砚,那砚台墨黑润泽,雉娘虽不太懂,却也看出并非凡品。
丫环瞧清她的长相,再打量她的衣着,装扮,眼睛闪了闪。
雉娘露出一个微笑,学着丫环的样子,在池边石板上蹲下来,取出盆中的衣物,她的手细白如滑嫩,可洗衣服的动作却并不生疏。
丫环也对她笑一下,道,“这位妹妹,我叫执墨,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雉娘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是渡古赵县令的女儿,行三,此次陪我母亲上山来进香,为我在京中的大姐还愿。”
赵家有个女儿被封为县主,最近都传遍,执墨自然听说过。
“你是县令家的小姐?”
她点点头。
执墨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刚才奴婢逾越,冒犯小姐,只是你堂堂县令家的小姐,怎么会自己洗衣裳,随行没有带下人吗?”
“有带的,不过婆子要侍候母亲,我二姐崴了脚,换下的衣服没人洗,索性我闲来无事,倒是不算劳累。”
执墨闭嘴,看向她的穿着打扮,猜出她定是庶出,若不然,县令夫人哪里舍得让亲生女儿做丫头们的活计。
接到丫头同情的目光,雉娘低下头去,然后又抬起头,“我在府中也做过这样的活计,倒也不算太难,还能打发日子。”
执墨对她顿时心生好感,轻声道,“小姐通达,若是我家老夫人见了,必要夸赞小姐心性好。”
雉娘见她虽是丫头,可却有种说不出的气韵,在说到老夫人三字时,带着极其自傲的神色,不由
问道,“不知你家老夫人贵姓?”
“我家老夫人姓胥。”
胥?
雉娘露出吃惊的神色,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这胥姓有何特别之处。
执墨很满意她的神色,将笔砚装入篮中,指一下不远处花团锦簇的院子,“那就是我们老夫人歇息的地方。”
顺着她的手指,正对着一间院子,那院子有别于寺中所有的客房,倒像一个独门的小院,如此看来,执墨口中的胥老夫人身份不一般。
雉娘含笑目送执墨离开。
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搓着手中的衣服,慢慢地眼眸眯起,两手一使劲,将衣裙撕扯出一个大口子,这才拧干放进盆中。
客房内的母女俩在嘀咕着,埋怨董庆山不成事,又怪雉娘太狡猾,赵燕娘气得躺在床上,天时地利人和,大好的机会,居然让那死丫头给逃脱,她盯着屋梁顶的蜘蛛网,越发的心烦气燥。
气鼓鼓地穿鞋出去,任由董氏在外面叫喊都不停,逮住一个小沙弥就指责他们做事不经心,客房都没有打扫干净。
小沙弥听到她说屋顶的蜘蛛,口中直呼阿弥陀佛,“女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杀生,蜘蛛虽小,却是生灵,不能妄动杀心,女施主戾气太重,罪过罪过。”
董氏赶过来,挤着笑,“小师父,小女失礼,望师父见谅。”
此时,正好雉娘洗好衣物回来,将衣服搭在屋子侧檐的横绳上,撕裂的口子瞬间激起赵燕娘的怒火。
“你是怎么洗的衣服,怎么会扯得如此大的口子,我看你分明是不怀好心,憎恨于我,才故意毁坏我的衣服。”
雉娘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二姐姐,是雉娘的错,雉娘不小心,才将衣服弄破。”
小沙弥正是忘尘,他错谔地看着这一幕,貌美的女施主好可怜,没想到在家如此受欺负。
董氏恨女儿不知事,急急地喝住赵燕娘,对雉娘道,“你姐姐今日脾气不好,往日里对你最为关心,你可不能与她心生间隙。”
雉娘泪眼汪汪,不语流泪,忘尘胸有不忿,飞快地走远。
见无外人,董氏的脸立马沉下来,不善地看着雉娘,厉声道,“跟我进屋。”
雉娘“扑咚”一声跪下,大声哭喊,“母亲,请您责罚雉娘,雉娘没用,连衣服都洗不好,将二姐的裙子弄坏,您莫要生气,要打要罚雉娘受着就是,求您消消气。”
赵燕娘一听更气,不管不顾,怒骂道,“你个小贱人,是不是存心将我的衣裳撕烂,那可是新做的,可得费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够平头百姓全家两年的嚼用,董氏本就是农女出生,对银钱看得颇重,听到浪费银子,心都要滴血,脸色更是阴沉。
不远处的小院,有人在探头探脑。
雉娘看得分明,是执墨。
董氏怒火中烧,就要上前拉她,她不起,撕扯间她倒在地上,伏地大哭,“母亲,雉娘愿跪在这里,求二姐消气。”
小院的门打开,执墨扶着一位老夫人走出来,雉娘勾下嘴角,哭得越发的伤心。
第10章 恩公
此时正值当午,日头毒辣,雉娘本就体虚,上山之后,一直没有空歇,不是取水就是洗衣,这般跪在地上,哪能受得住,她身形晃动,绿裙细腰,如杨柳无依,让人见之生怜。
跋扈的嫡姐,狠心的嫡母,小白花般备受欺凌的庶女,任谁见了,都会在心中指责董氏是个苛待庶女的恶嫡母。
胥老夫人朝这边走来,她穿得朴素,素葛的褙子,梳着包头髻,髻中一根木簪,别无他物,却保养得极好,发未白,脸上也只有细微的皱纹,双眼透着睿智的光,看到这一幕,轻描淡写地道,“不知这位夫人缘何动怒,想要惩戒庶女,在自己府上即可,何必扰得佛门不得安生,空添污浊之气。”
赵燕娘见她的穿着,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顿时不高兴,“这位老夫人,不知内情,就不要瞎说,我这庶妹奸滑,惯会偷懒,我母亲训诫她,也是为她好,佛祖哪会怪罪。”
胥老夫人淡淡一笑,“这位姑娘口齿不错,你这奸滑的庶妹为你洗衣,你半点不感激,还说她偷懒,不知,她是如何偷的懒,与什么都未做的姑娘相比又如何?佛门净地,若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小心佛祖降罪。”
董氏也不干了,这老妇人从哪冒出的,怎么掺和别人的家事,她教训庶女,与旁人何干,整个渡古县,谁的身份还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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