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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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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我们姐妹几人都亲眼见胥家大公子陪着太子。”
赵县令暗自琢磨,若是胥家大公子相陪的,必是太子无疑,为何凤娘和雉娘都没有提过此事,单单燕娘提起。
“好,此事为父已知晓,你回去吧。”
“爹,”赵燕娘一跺脚,她可不是特意来告诉父亲的,她有自己的打算,“太子来渡古,这是多好的机会,您何不前去结交,说不定太子赏识,大有益处。”
赵县令看着她眼里闪动的算计,冷下脸,“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该操心的,还不赶紧回去。”
“爹…”
“回去,再敢乱跑,连房门都不许出。”
赵燕娘恨恨地跺着脚,飞跑出去。
赵县令左思右想,让人将凤娘唤来。
赵凤娘听黄嬷嬷来报,知道燕娘去书房寻父亲,就明白以燕娘的性子,必是说出太子的事情。
她见到赵县令,首先告罪,说太子有令,不许走漏他的行踪,她不敢不遵命,赵县令脸色缓和下来,称赞她行事有度。
赵凤娘将昨日太子的话转述一次,说到太子已为赵家谋划,不日就可进京,赵县令大喜过望,进京为官,哪怕是平级,实际也是要高出不少,何况还升了一级,从八品的典薄,全是托凤娘的福,要不然太子哪里会想得到他一个小县的县令。
“凤娘,太子当真如此说的?”
“父亲,千真万确,那新来的县令已经在来渡古的路上,也许入冬就能到达,到时候交接完,父亲便可以启程去京城,年后可上任。”
赵县令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多少人拼命地往上爬,为的不就是能在天子脚下谋得一官半职,他一介小小的九品县令,搭上太子这条路,以后的造化只会更大。
幸好自己决定推掉文家的亲事,以后去了京中,京中不比渡古,雉娘想要嫁个好点的人家,应该不难。
他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原本朴实的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激动之色。
“爹,此事太子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才向女儿透露,太子是一国之储君,他的命令,堪比圣旨,我们一定要遵从,不可轻易向他人泄漏太子的行踪,燕娘此举,虽说是向父亲提及,细究起来,确实不妥。”
赵县令点点头,“她的性子,是该好好压一压。”
“爹,母亲管着后院,但燕娘并不服母亲,母亲性子软,也管不动她,女儿不想她再如此下去,以后搬去京中,京中贵人多,万一她冲撞别人,惹下祸事不好收场,想着让身边的刘嬷嬷去教导她一些规矩,您看此举可行?”
“还是凤娘想得周到,她那性子确实不妥,再不管教迟早会出事,刘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有她在,燕娘想必能有所改变,就依你之言,让她去管教燕娘。”
“是,父亲。”
赵凤娘又多提点几句京中的事情,然后便告辞。
她垂着眉眼,轻移莲步,慢慢地往后院走去,赵燕娘正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讥笑地望着她。
她面色无波无澜,想着昨日里黄嬷嬷说过的话,眸色冰冷。
赵燕娘虽是自己的嫡妹,可行事太过愚蠢,听黄嬷嬷的语气,燕娘见过太子后,竟起非份之想,在太子面前丑态百出,让人看低。
太子是将来的天子,尘埃妄想比天齐,实在是让人感到可笑又可悲。
赵燕娘朝她走来,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大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被父亲训斥了?”
“燕娘,你在说什么,大姐听不懂,父亲唤我不过是询问一些事情,何来训斥一说。”
“大姐,你就别嘴硬,看你的脸色这么不好,定然是面子挂不住,我们是嫡亲的姐妹,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遮掩。”
赵凤娘怒极反笑,“燕娘,我们是一母同胞又是双生,为何你要一直盼着我不好,难道我不好了,你就能落下好,还是你以为没有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赵燕娘的笑僵在脸上,被人戳破心思后恼羞成怒。
她恨恨地道,“既然我们是嫡亲的姐妹,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上,我半点也没有。”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就会给吗?”
“当然不会,燕娘,你可能从未认清楚过事实,同人不同命,你不是我,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与你没有干系。”
赵燕娘脸色扭曲,带着深深的恨意,“若当初姑姑抱去京中的人是我,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原来燕娘一直是如此认为的,真是愚蠢。
她怕是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如燕娘的心意,同生相杀,燕娘分明是恨上她,欲取而代之。
她平静地开口,“燕娘,你对我误会颇深,当年之事,皆不是你我所选,你怨我又有何用,如今你养成今日这般性子,我觉得十分难过,刘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我让她去侍候你一段时间,想来她对你会颇有些帮助。”
哼,说得真好听,侍候?怕是来监视的吧。
“不用,我身边侍候的人足够。”
“这是父亲的意思,等下我就让刘嬷嬷过来。”
赵凤娘说完,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神色瞬间转为冰冷。
赵燕娘盯着她的背影,她今日穿的是织金描花绫锦长裙,裙子八幅散开,尾裙迤逦曳地,腰带上面镶着宝石,紧紧地束着细腰,百花祥云髻插着金珠流苏镂空雕花簪子,簪子中间一颗硕大的宝石,流光溢彩。
这身服饰,若是穿在自己的身上,肯定也会衬得自己贵气逼人。
赵燕娘怨毒地盯着,心里涌起更为强烈的恨意。
赵凤娘感受到她的恨意,冷色如笼上一层寒霜。
她今日盛装打扮,只因与太子约好,等会在茶楼相见,太子此行匆忙,明日就要离开,她自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黄嬷嬷跟在她的后面,不动声色地示意站在门口的宫女,宫女刚才隐约听见县主和二小姐的对话,心知肚明地去请刘嬷嬷。
刘嬷嬷来时,赵凤娘脸色已平静如常,坐在椅子上。
“见过县主,不知县主有何吩咐。”
“刘嬷嬷,是我有事相求。”
“县主折煞奴婢了,县主但凡有吩咐,只管使唤老奴。”
“多谢刘嬷嬷,你与黄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又是皇后娘娘跟前得力的人,被安排来我身边,实在是委屈。”
刘嬷嬷嚅嚅,不敢接这话,只说不敢当。
赵凤娘眉宇间笼上愁色,摩擦着茶杯的盖子,似乎很是为难。
“县主,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
“刘嬷嬷所问不差,人都说家丑不敢外扬,我那二妹妹,性子被生母养得有些左,举止也不太稳重,我正请嬷嬷去代为管教,又不太好开口。”
刘嬷嬷立马表态,“县主,此事交给老奴,老奴别的不行,也就会些规矩。”
赵凤娘似松口气欣慰道,“那燕娘就拜托刘嬷嬷,嬷嬷尽管放手去做,燕娘性子烈,不用非常手段怕是不能让她服气,你不用怕,她若有什么不满,让她尽管来找我。”
刘嬷嬷听到这话,明白地点头,“县主放心,老奴定会让二小姐将规矩学好。”
赵凤娘点点头,让她下去。
刘嬷嬷正好闲得慌,县衙不比京中,地方小,县主身边又有黄嬷嬷,她正愁没机会在县主面前表现,这就有个现成的好事。
赵燕娘见到她,气得将门关上。
刘嬷嬷站在门外面,守着不走。
黄婆子和木香昨日因为没有看好燕娘,被罚几个大板,也不敢离开,忍着身上的伤痛站在门外。
等到饭点,她们去灶下取来,看着虎着脸的刘嬷嬷,不敢进去。
刘嬷嬷斜睨她们一眼,“给我吧。”
木香将食盒递给她,她敲门,“二小姐,午膳已经取来,您开下门,老奴给您送进去。”
赵燕娘一听到她的声音,大喊道,“你让木香送进来。”
“二小姐,县主有令,让老奴以后侍候二小姐,木香她们身上有伤,恐怕要休养几日。”
她使个眼色,让木香和曲婆子下去,两人不敢不从,慢吞吞地往边上走。
赵燕娘在里面摔东西,怒吼道,“谁给她们胆子休息的,干不好活还想偷懒,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小心本小姐将你们发卖出去。”
木香和曲婆子停住脚步,满脸的担忧,刘嬷嬷道,“二小姐,这是县主的意思。”
一听是县主的意思,两人没有再停,也不管身上的痛,快速离开。
三堂书房内,赵县令独自暗暗欢喜,恨不得小酌一杯以示庆祝,又苦于无人分享,在书房里来回去踱着步子,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以往自己有什么事情,都会找文师爷商量,县衙中的大小事情,都是文师爷出谋划策,要不然他哪里能安稳地做几年的县令。
想到文师爷,不由得有些惆怅,幸好他这县令也做不了多久,若不然,没个得心应手的师爷,这一县父母官也不好当。
猛然想起今日正是文师爷离开渡古之日,他答应要去送行,看一下沙漏,幸好还能跟上,他将小女儿送过来的书拿上,走出衙门去送文家叔侄。
文四爷正在码头上等候着,昨日和赵大人一提,看赵大人的表情,亲事十有九成能定,赵三小姐虽然没什么才名,长相却颇合他的心意。
想到月色笼罩下绝色的容颜,他眼底闪过痴迷,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妇轻轻地替他披上披风,“四爷,码头风大,要不到船舱里去等吧。”
少妇正是他的通房,跟随他已有十几年之久,本是侍候他的大丫头,他成年之时才收的房,文家的祖训虽不如胥家的严苛,但文家也有规定,正室进门前,不能有庶出子女,所以这通房一直未曾生养。
眼下她也有三十好几,想要再生养也不容易,她心里也急,一方面又盼望四爷快快娶妻,正妻产下嫡子后,也能停她的避子汤,另一方面又不想四爷娶妻,纵使无儿无女,两人就这样过着,她是他后院的独一份,日子也挺好的。
文四爷在渡古的这几年,都是她在操持着饮食起居,俨然一对夫妻般。
她心里矛盾重重,望着渡古县城的城楼,万分不舍,等回到文家,说不定四爷就要娶妻,哪里还会和在这里一样,只有他们两人过着小日子。
文齐贤见叔叔还不登船,也有些不解,“四叔,船等会就要开,何不去舱内?”
文沐松不说话,求娶之事,无论成与不成,赵县令都会来告知一声。
他静静地立着,想着那姑娘娇美的小脸,心里一阵激荡,对于成亲之事隐隐有些期待。
赵县令命马车疾行,见到文四爷,连连说着报歉,“今日事务较多,还望见谅。”
“大人客气了,大人能前来相送,文某感激万分。”
赵县令拿出那几本书,“这是前段日子向文四爷借的书,现在完壁归还,另外,本官还略备薄礼,以表心意。”
他未说书是女儿借的,当日也是由他转交给雉娘,既然已决定不和文家结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文四爷表情未变,将书接过递给随从。
赵县令又道,“昨日文四爷所提之事,本官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四爷鲲鹏之志,才高志远,小女年幼无知,恐怕不能照顾好四爷,本官祝四爷将来金榜提名,大展宏图。”
“借赵大人吉言,文某就此告辞。”
文沐松没有问赵家究竟为何拒亲,在他看来,他能看上赵三小姐,只为她的颜色,世间绝色的女子多的是,等以后走上高位,何愁没有美人。
他转身走进船舱,赵县令摇手告别。
船夫起锚,渐渐使离码头,等人影模糊时,他的脸色冷下来,那通房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可是不舍?”
“并无。”
眼里浮现那女子娇嫩的面容,绝美的脸上还带着稚气,若是再长开一些,必定倾国倾城,如此美色,自己竟未能撷取,实在是遗憾,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再眺望远处的青山,终是有些意难平。
第43章 情意
通都运河两岸的街道中客人来来往往; 有常见的商贾; 也有过往停靠的路人; 进出酒肆茶楼,有的衣着富贵,有的衣着寻常,跑堂小二见得多,眼色过人。
一辆马车停靠在长街最后面的茶楼边,婆子下车,从马车上扶出一位裹着披风的少女,少女戴着兜帽,瞧不清长相,隐约可见通身的气派。
跑堂机灵地上来相迎,婆子递上碎银子,道与一位平公子有约,麻烦带路。
还未跑脚就得赏银,跑堂乐得笑开了花,一听说是与平公子有约的,心里恭敬起来,那位平公子虽然打扮低调; 可满身的贵气,他们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 天天和人打交道,练就一双利眼,识人看相的本事不比算命的差。
他低着腰; 走在前面,将她们引上二楼的雅间,然后弯腰离开。
婆子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主仆俩进去,少女取下兜帽,正是赵凤娘,她含笑地望着雅间内的男子。
男子立在窗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藏蓝色的长袍,沉稳英俊的五官,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黄嬷嬷躬身告退并从外面将门带好,里面只剩两人。
“参见太子殿下。”
赵凤娘优雅地微屈身行礼,一双男子的大手托住她,“凤娘,你与孤之间,何需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殿下仁慈,凤娘却不敢恃宠而娇。”
祁尧垂眸看着她,眼里充满爱意,他就欣赏她的这份端庄大气,进退有度,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仿佛手到擒来游刃有余。
“明日孤便要离开此地,你在渡古呆得也久,不如随孤一同回京。”
渡古离京路程约有月余之久,若能随他一同上京,两人结伴同行,看山赏水,或停下驻足观玩,也是一件乐事。
她的眼中露出向往之色,一想到京中,眸中的亮光慢慢地黯下去,太子是一国储君,若是太过儿女情长,别人许是不会责怪男子,只会指责她一介女子不知羞地痴缠太子。
到时候莫说是别人,便是一向宠爱她的皇后娘娘也会有所埋怨,得不偿失。
“殿下的提议,凤娘十分意动,但生母刚逝,嫡妹无人指引,性子变得有些古怪,凤娘身为长姐,教导妹妹,义不容辞,可能要辜负您的一番情义,还望殿下见谅。”
听她提起家中的嫡妹,祁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就那丑女,确实是举止粗鄙,不识礼数还不懂礼义廉耻,日后赵家要迁到京中,若不好好正正规矩,将来必定会拖累凤娘。
他刚才的话也是一进冲动,若凤娘真和他一同上京,会惹来不少的非议,有些不太妥当。
好在此次一别,最多几月后也能再见,他点点头,“那你就和他们一起回京,我们京中再见。”
“多谢殿下挂心,凤娘在此祝殿下一路顺风。”
祁尧与她深情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喜欢她的谨礼守教,又渴望她能和其它女子一般对他痴迷。
但他的妻子,以后要母仪天下,像她这样就很好。
“借你吉言,你在此地,也要多保重身子,切莫太过操心,你那嫡妹一事,你不过是姐姐,上有父母,交给他们便是。”
“凤娘明白,谢殿下提醒。”
祁尧深情地注视着她,看到她今日的穿衣打扮,眼底满意,女为悦己都容,她表现得再知礼,心里始终还是有他的。
“你今日很美。”
赵凤娘羞红了脸,轻盈地屈礼,“多谢太子夸奖。”
他的大手一把将她扶起,“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必讲这些虚礼。”
将她扶起后,他的手并未放开,依旧紧紧地抓在一起,她任由他握着,听到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真愿时光就停在此刻。
两人脉脉相望,不敢出声。
孤男寡女,独处不能太久,凤娘估摸着差不多,轻轻地抽开手,便起身告辞。
太子将背在后面,目送她离开,面色有些沉重,凤娘识大体,性子温婉,母后每每提及都对她满口夸赞,他一直以为,这是母后为他选的妻子,可是为何母后对于此事绝口不提。
凤娘离京后,他朝思夜想,向母后请求出京,初时母后极为不悦,后来才勉强同意,他隐约觉得或许是他会错意,母后并没有将凤娘当成太子妃的人选。
那么母后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他微微地蹙着眉,想着是否要和母后好好提提此事。
黄嬷嬷搀扶着赵凤娘下楼,平晁正守在楼梯边上,见到她,轻轻地点头。
“平公子,一切就拜托你,路上好好照顾殿下。”
“县主放心,我会的。”
赵凤娘颔首离去,静静地坐上马车,马车在石板上行驶起来,她的脸上笼着一层忧思,自己何尝不知太子的心思,想和她多处些时日,才会诚心相邀她一同回京。
但她也有些摸不清皇后娘娘的心思,若说娘娘对她宠爱有加,那确实不假,可为何偏偏不赞同她和太子呆在一起,莫非娘娘还是嫌她出身太过低微,配不上太子。
可若真是这样,娘娘将她封为县主又是何用意?
既然封她为县主,她此前一直以为,娘娘是在为她以后嫁给太子铺路,眼下来看,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已年过十七,姑娘家的好年华没有几年,若不趁着这一两年嫁出去,以后拖得年纪大了,更加不好说。
许是因为太子未娶妻,在京中,十七八的姑娘没有许人家的比比皆是,纵是在渡古,像方家和蔡家的姑娘,也都年岁不小,却也没有许人家。
太子对她有情,她不是不知,她对太子也是芳心暗许,两情相悦,只等父母之命。
但愿等她再次回京,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约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突然停下来,黄嬷嬷小心地掀开帘子,见前面车马堵得厉害,让车夫绕道回去,车夫依言,将马车拐进县衙后面的窄街上。
后街不比前街,马车要少许多,她们顺利地穿过,眼看着就要到县衙后门,突然黄嬷嬷疑惑地咦了一声。
“可是又有什么事?”
“没有的,县主,许是老奴眼花,看到一位妇人像以前的故人。”
赵凤娘笑一下,“嬷嬷必定是看错了,此处是偏远小县,哪里会有嬷嬷的故人。”
黄嬷嬷也自嘲起来,“定然是老奴看岔了,那妇人面容有几分像,却要苍老许多,不可能是曾经的故人。”
主仆俩随意将此事揭过,没有放在心上。
街边的铺子里,躲在帘子后面的妇人见马车驶远,才慢慢地从后面出来,正是卖汤面的婆子,她苍老的面容上全是疑惑,不知那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她小心地张望着,见马车停在县衙的后面,那人扶着一位少女下马车,似乎是少女的奴婢,她有些不解,那人不应该是在宫中吗?
猛然想到,赵家有位新封的县主,那人不会是侍候县主的吧,只是一位宫里的老人怎么会去侍候新县主。
她满腹疑问,皱着眉头细思,渐渐地似是想明白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
县衙后院的西屋内,巩氏正教女儿绣花,雉娘手笨,绣得十分的吃力,却学得认真。
巩氏露出欣慰的笑,雉娘和以前一样,对这些并不精通,却从来没有怨言,乖巧地陪着自己。
雉娘心里却不停地打鼓,自己不是原主,会不会被人瞧出破绽,她一直谨慎地观察着巩氏的脸色,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吃惊的地方,心里才长长地舒气。
她打好主意,若她真与原主不同,少不得要向巩氏编一些上吊后,忘记很多事情的瞎话,好在这些都用不上,原主本身女红也不行。
赵凤娘一行回到后院,并没有遮掩,她出门时已和巩氏报备过,巩氏自然不敢细问她出门所为何事,听闻她要出去,万没有拦着的道理。
她一进门,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往西屋来,巩氏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花绷子,暗道县主不愧是京中来的,礼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赵凤娘笑吟吟地进来,“母亲,三妹,在忙什么呢?”
“大姐,我和娘在学女红。”
雉娘也起身,和她见礼。
她随手从黄嬷嬷那里接过一盒点心,对巩氏道,“母亲,凤娘方在外出,顺路买的一份酥点,尝着觉得味道不错,特意带回来给母亲和三妹尝尝。”
“你有心了。”
巩氏将点心接过来,转手放在桌上,“现在天气凉,你出门时可千万要多加衣服,免得身子受不住。”
“多谢母亲挂心,凤娘省得。”
赵凤娘瞧见收在簸箩筐中的花绷子,抿唇一笑,“三妹这女红怕是还要再多练练。”
雉娘羞愧道,“大姐说得在理。”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三妹莫往心里去,在京中,不会女红的姑娘多的是,我们又不是绣娘,不用靠女红讨饭吃,倒也无需太在意。”
巩氏笑起来,“凤娘说得是,以后你们料理一大家子,前院后院,丫头仆人,哪有闲功夫坐下来做绣活,这些事情交待下去,自有下人去做。”
赵凤娘看她一眼,微微一笑。
“你才从外面回来,想必是有些乏,就不用在这里陪我,先去歇息吧。”
“多谢母亲。”
赵凤娘含笑告辞,这才朝东屋走去。
她一走,巩氏对雉娘道,“雉娘,你以后没事多和凤娘学学,尤其是待人处事和礼数方面。”
“嗯。”
雉娘轻声地应着,赵凤娘在京中受到的是正经的贵女教养,面上功夫真是做得滴水不露,看她穿得这般隆重出门,恐怕是去见那位从京中来的太子殿下。
太子和赵凤娘之间,关系不简单。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若凤娘真是能攀上太子,对她以后也是有利的。
雉娘拉着巩氏,重新坐下来,从箩筐中拿出花绷子,一针一线地仔细绣起来,不一会儿,乌朵进来,轻声地道,“夫人,三小姐,外面有人寻奴婢,奴婢去去就来。”
“你去吧。”
巩氏让她出去,低头仔细一想,乌朵是从外面买进来的,听说是孤女,哪里来的人会寻她。
约一息香后,乌朵回来了,笑道对母女俩回禀,“方才奴婢也有些纳闷,奴婢从前孤苦一人,哪里会有人来寻,出去一看,原来是胥家的执墨姐姐。”
执墨?
雉娘的手一顿,她怎么会来找乌朵,难道上次去胥家,乌朵和她套上交情,所以她才会专门来找乌朵。
巩氏先是一愣,然后便笑起来,“许是你和她投缘,她才会来找你的,咱们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若邀你去玩,我就许你一天的假。”
“多谢夫人,不过执墨姐姐是下山买东西的,自己也不得空,也是走到这里,顺道来看奴婢,没有什么大事。”
“原来如此。”
乌朵退下去后,朝雉娘看了一眼,雉娘心中一动,长长的睫毛抖了一抖,继续低下头来和针线较劲。
花绷子上的叶子渐渐现出雏形,巩氏侧头一看,眼露惊喜,“这次还算像个样子,总算是看出叶子的形状来。”
雉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娘,你取笑我。”
“娘是真替你高兴,虽然女红不要紧,但若是能学会,也是一件好事。”
此话雉娘赞同,技多不压身,很多女子不就是靠绣品养活孩子和家人,这也是她耐着性子学绣花的原因。
“好了,女红做太久,不光是眼睛受损,身子也吃不消,你先回房去休息。”
雉娘听话地乖巧离开,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将乌朵叫进来。
乌朵进房后,将门关上,“三小姐,方才执墨说,她家大公子和二公子要离开渡古,陪太子一同进京,她这才下山来采买路途中得用的东西。”
大公子要进京?
雉娘低下头,会不会是大公子让她来的,要不然她怎么会专程来找乌朵,她如此想着,心里有些复杂,大公子要离开,为何专程来告之于她,有些说不太通。
乌朵又道,“三小姐,执墨姐姐还说,那景韵轩茶楼的茶叶最好,她们大公子最喜欢,还说掌柜的人特别好。”
“好,我知道了。”
上次他们见面的那间茶楼名字就叫景韵轩,大公子这是提醒她,茶楼的掌柜是他的人,让自己以后真有事情,可以去找茶楼掌柜。
她有些明白大公子派人通知他离开的用意,可能是怕她像以前一样遇到困境无人相帮,特意为她安排好,让她不用害怕,但大公子似乎忘记,她娘已是赵夫人,董氏已死,她应该不会再陷入之前那样的困境。
前世今生,都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的人,如此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心里涌起感激,大公子面冷心热,连这样的的事情都能替她想到,心里祝福大公子此行一路平安,将来能官途平坦,飞黄腾达。
第二天,天气阴沉,江风带着初秋的寒意,让人不由地裹紧衣袍,码头上依然热闹非凡,一艘不起眼的船悄悄起锚驶离渡古,船至江心,几位公子从船舱出来站在船头,正是太子和大公子一行人。
几人站在甲板上,任风吹过,风带着水气,黏腻腻地让人很不舒服,大风刮得长袍边角乱飞,太子的面色有些惆怅,望着渐渐远去的码头,轻叹一口气。
胥良川道,“殿下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未办妥。”
“并无,孤只是觉得京外的山水如此迤逦,难得出来一次,这么快便要回京,稍有些不舍。”
平晁安慰道,“殿下不必遗憾,京中风景更美,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想想,这风景迟早会出现在京中,到时候再细细观赏,岂不美哉。”
祁尧收起脸上的怅然之色,“平晁说得不错,是孤着相了。”
胥良岳有些没有听懂他们的话,看着雾霾阴沉的天气,还有看不清真貌的远山,这样的景致,谈不上什么好,为何太子还一脸的流恋,他慢慢地回过味来,隐约觉得他们言语间意有所指。
他转着看一眼兄长,见兄长神色寻常,暗道许是自己想得太多。
胥良川淡眼看着太子,太子对赵凤娘的心思,竟然如此之深,只是今生,恐怕也不能如愿。
皇后一直以为赵凤娘是亲女,那定然会千方百计地阻止两人在一起,若发现赵凤娘不是亲女,那赵凤娘也不可能嫁给太子。
以天家的性情,欺骗是最不被饶恕的,赵凤娘的下场不会太好,更不可能当上太子妃。
赵家还会和从前一样,惨遭灭门之祸。
自古以来罪不及出嫁女,在此之前,赵三小姐一定要入他胥家门。
还有堂弟和赵氏姐妹的孽缘,他此次回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他抬眸看一眼太子身边的平晁,又垂下眼皮。
第44章 白月光
渡古县衙内,赵县令看着突然归家的儿子; 满脸的喜悦; 赵守和接到父亲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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