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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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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若真不是她做的,怎么可能会没人察觉?
那两个婆子已被关起来,她们交待董氏常常一个人去看母亲,在屋子里低声咒骂,又不给饱饭吃,母亲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瘦得都脱了形。
董氏还在为自己开脱,他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丑恶妇人的狡辩,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强压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一字一句地咬出来。
“董氏,看在我们夫妻一场,本官给你留个体面,你自行解决吧,若真要审讯,必会判秋后处斩,想想守哥儿和凤娘,你不想他们有一个伤风败俗又蛇蝎心肠,还被当众行刑的母亲吧。”
董氏大急,“老爷,妾身冤枉啊,你可不能听信小人的话,妾身多年来操持家务,总有看不到的地方,下人们偷奸耍滑,是妾身失察,这么多年来,妾身生儿育女,你想想儿女们,凤娘是县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妾身,你让凤娘以后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你还知道想着儿女,你自己做恶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
“老爷,不是妾身做的,老爷…当年你常常不在家,你可知道我一个妇人的苦处,公爹他…妾身难以启齿,罗老大看到的争执是有的,是公爹欲纠缠妾身,妾身躲闪,公爹这才摔死的,老爷,妾身心里苦啊。”
赵县令退后一步,心神如同被雷劈开,裂成碎屑,董氏为了逃罪,居然连死去的父亲都不放过,要这样污他的名声。
他浑身的血都涌上头顶,双眼腥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董氏不能留,她一定要死。
第26章 董氏之死
赵县令慢慢地走近; 脸色扭曲得吓人,董氏以为他被说动了; 心中大喜; 紧靠在铁栅上,作出伤心又羞愧的样子。
他此刻心中仅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就是眼前的妇人; 一定要死,他绝不允许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原本藏在袖子下的手迅速地伸出; 一把掐住董氏的喉咙,董氏毫无防备,死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抓他; 他的头往后仰避开脸; 任由她抓破脖子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眼睛森森地盯着她,里面全是扭曲的疯狂。
董氏力气本来就大; 挣扎得很厉害,他两只手一起上; 死死地用力; 董氏虽然奋力想掰他的手,可赵县令已在癫狂之中; 劲道惊人,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 她的眼珠子凸出来,脸色黑紫,手渐渐无力,慢慢软下来。
他已处在疯魔之中,力道越来越大。
一刻钟后,董氏已经咽气,白眼往上翻着,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赵县令犹不知,还死命地掐着,等他神智恢复过来,才受惊吓般地放开董氏,董氏立马倒地,他打开牢门,解下她的腰带,悬在梁上,将她挂上去。
他的脸阴寒阴寒的,本来端正的长相,此刻扭曲又狰狞,如鬼附身一般,阴森地看着吊在空中的董氏。
董氏死状难看,面目可憎,尸体摆来晃去,赵县令用诡异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许久才拉了一下衣领,慢慢地走出牢门。
等候在外面的赵燕娘一下子就扑上来,“爹,娘肯定是被人冤枉的,求您将她放出来吧,她一介妇人,被打入地牢,传出去,名声可就毁了。”
牢门外的狱卒心里“呸”一下,就董氏那毒妇,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赵县令不理她,转过头有些沉痛地对牢头道,“董氏犯下滔天罪行,自觉无颜存活于世,自缢而亡,她毕竟是本官发妻,虽罪孽深重,却为赵家育有一子二女,看在儿女们的份上,本官想将她的尸体领回,送还董家。”
牢头抱拳,“大人真是仁义。”
就董氏那样的毒妇,在乡间早就被沉塘喂鱼,哪里还会留有全尸,送还娘家。
赵县令神色悲痛,步履沉重,一步一步地走到一边,然后停下来。
牢头低头不敢看他的背影的,对着两个狱卒招了招手,从牢里将董氏的尸体抬出来,董氏死状难看,狱卒们见怪不怪。
尸体一抬到出来,赵燕娘吓得尖叫连连,早上还活着的母亲,不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经身亡。
她也是不久前才让云香去打听,才知道有人状告母亲害死祖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娘给关起来,想进牢里探望,牢头却拦着不让进,说父亲在里面,没有吩咐,谁都不能进去。
她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出来,竟然听到这样的噩耗。
地上的尸体面目青紫,恐怖至极,她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大声叫着,“娘,娘,你醒醒,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赵县令整个人都是灰色的,立在那里,眼神空洞又冰冷。
牢头撇下嘴,这位二小姐,嘴里叫着亲娘,身体却是避得远远的,董氏虽毒,死不足惜,可到底是亲娘,她如此做派,让人齿冷。
雉娘和巩姨娘在后院中都能听到赵燕娘的声音,地牢在前衙的左边,从前衙穿过内门就能过去,母女二人稍微怔一下,一起跑出来。
董氏的尸身横在地上,牢头狱卒们站在两边不动,不远处,赵县令神情麻木地立着,离尸体一丈开外,赵燕娘嚎得死去活来。
气氛古怪又诡异,雉娘抬头看了看天空,分外高远蓝净,空气也格外的新鲜。
她上前站在燕娘的后面,脸色悲痛,面无血色,惨白一片,抖着唇看着父亲,然后咬着唇低下头去。
巩姨娘早就抹着眼泪哭起来,哀哀切切的。
这时,去董家吊唁的赵守和与段鸿渐回来了,赵守和骤然色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一路走来,听到有人议论母亲害死祖父,毒哑祖母,一询问,才知今日有人状告母亲,还是当年祖宅的邻居。
对于这些话,他不愿意相信,母亲虽然为人抠门些,对下人们严厉些,但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位慈母,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路疾步行来,恨不得长上翅羽,还未近县衙,就听见燕娘的哭喊,他的心往下沉,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随后进来的段鸿渐也惊得张大了嘴,他下意识地别过头,看一眼赵燕娘身后的雉娘,目光复杂。
雉娘低着头,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赵县令见到儿子,神智回来一些,“正好,你们都在,为父就将此事说清,董氏心毒手辣,早年间,害死你们的祖父,毒哑你们的祖母,这么多年来,仗着打理内宅,虐待你们的祖母,被人揭发,羞愧自缢,罪有应得,为父待会休书一封,命人连同董氏的尸身一起送到董家,此后,董氏与赵家再无瓜葛。”
赵守和惊得说不出话来,赵燕娘却尖叫起来,“爹,你怎么可以听信小人的话,娘待祖母一直都很好,什么时候苛待过她?”
赵县令让人将两个婆子带上来,两个婆子想活命,还没有挎问,两人就招了,不停要说着是受董氏指使,否则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虐待老夫人。
她们不过是奴才,主母的事情不敢向外声张,赵县令让人将这两个婆子狠狠打了二十大板,当场执行,衙役们可没有留情,都是下死手,二十板下来,两个婆子不死也残。
一顿板子下来,两个婆子股部血肉模糊,瘫烂在地上。
赵燕娘一脚踢在其中一个婆子的身上,“该死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诬陷主母。”
赵燕娘又朝这婆子踢一脚,怒骂起来,“死奴才,谁让你乱说话的,小心本小姐将你们卖到山里。”
婆子气若游丝,“求大人饶命,饶命…”
赵县令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赵守和上前一把将她拉住,“燕娘,够了。”
“大哥,她们诬陷娘,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她转过身,一把推倒雉娘,愤怒地指着巩姨娘,“你说,是不是你指使她们的,你不过是个奴才,别以为弄死我娘就能当上县令夫人,我告诉你,那是白日做梦。”
雉娘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巩姨娘哭喊着,将她扶起来。
“够了。”
赵县令大叫出声,阴沉着眼看着赵燕娘,又看着儿子,“董氏罪孽深重,证据确凿,你祖母亲手指认,你是赵家的长子,是赵家的人,为父希望你能站在赵家人的立场上,认清董氏的真面目。”
赵守和悲痛万分,点了点头。
赵县令让衙役将两个婆子抬下去,送给人牙子,以后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董氏的尸身还在地上,雉娘被巩姨娘扶起来,抹干眼泪,让乌朵去西屋取来一块白布,盖住董氏的尸身,免得看得不舒服。
赵县令不由侧目,小女儿以德报怨,真是心善。
他看着二女儿,二女儿口口声声要为母亲讨公道,可是眼里却并未有多少的伤心,她不过是想借着董氏的死,将脏水泼到巩氏的身上,脸上都是明晃晃的算计,哪有半点的悲伤,他看着董氏的尸体,突然觉得悲哀起来。
“这两个奴才所说,皆是事实,董氏确实毒如蛇蝎,作恶太多,为父看在你们的面上,成全她死后的体面,等下让人将她送还董家。”
赵燕娘又叫起来,“爹,祖母年纪大了,又瘫了许多年,说不定早就神智不清,她的话不能全信啊。”
赵县令本来神色已经清明,听到赵燕娘的话,又阴暗起来,“你一个孙女,竟然诅咒自己的亲祖母,果然是董氏教出来的好女儿,既然如此,你也回董家吧,董家握着你与董庆山私通的证物,你当这董家媳正好。”
赵燕娘惊骇得面如土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父亲竟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样话,那几个衙役还在呢,还有段家的表哥也在场。
她慌乱地看一眼段鸿渐,果然看到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
段鸿渐本来就不喜欢赵燕娘,他长在京中,父亲是从四品官员,要不是继母的缘故,他怎么可能会和赵家扯上关系,赵县令不过一个九品的小官,其妻本来就是村妇,粗鄙不堪,赵燕娘深得真传,长得也丑,虽丑得不同,却同样的难以入目。
董氏不仅丑,还满腹毒汁,这赵燕娘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货色。
段鸿渐想着,脸上的鄙夷更甚。
赵燕娘羞愤加交,恨不得昏倒,她跺下脚,“爹,女儿是被陷害的,我不要嫁过去,娘死得太突然,女儿吓坏了,求爹原谅,再说世间哪有做女儿的,在母亲尸骨未寒时就出嫁的,女儿还要为母亲守孝呢。”
“你嫁不嫁过去,我说了不算,你的东西还在董家人手上,要如何处置是她们的事情,她们若让你嫁过去,为父也无能为力,至于守孝,董氏如此畜生行径,哪里还配为赵家媳,既然她不是赵家媳,生死与我赵家又有何干系,你又守哪门子的孝。”
赵守和听出父亲话里的含义,连忙跪下来,“爹,燕娘是伤心过度,所以才口不择言,千万不能将她嫁进董家。”
赵县令冷冰冰地看着赵燕娘,再深深地看一眼儿子,然后转身去书房,余下众人在院子里,不知所措,衙役们没有接到大人的吩咐,也不敢轻举妄动。
雉娘心里猜测着父亲话里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赵守和兄妹俩还跪着,她和巩姨娘也不好干站着,两人低着抹泪。
正当大家猜疑之时,就见赵县令从书房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纸上墨迹未干,休书两个大字映入众人的眼帘。
赵燕娘急得就要上前去撕,赵守和死死地拉着她,她怒吼,“大哥,你快帮我一起劝父亲,母亲不能休,若她被休了,你以后如何对别人说起,将来成亲也会被人笑话。”
赵守和急急地摇头,赵县令没有看他们,对几位衙役招手,如此吩咐,衙役们抬起董氏的尸身,就要出门,赵守和不敢拦,母亲做下的那些个恶行,害死祖父,虐待祖母,他做为赵家的子孙实在是无法开口求情。
他用眼神制止自己的妹妹,燕娘若再多说下去,难保父亲不会动怒。
赵燕娘还想阻止,被赵县令冰冷的眼神一扫,只觉得遍体生寒,父亲几时有过这样的神情,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县令替自己悲哀,也替董氏悲哀,燕娘不想有个休弃的母亲,仅仅是因为以后不好议亲。
他眼瞎心盲,错看董氏,董氏也没能逃脱报应,死后连亲生女儿都不哀痛。
衙役们抬着董氏的尸身走出去,县衙不远处,还有很多的百姓在晃来晃去,董氏的事情已经传遍县城,渡古县本就不大,加上又是县令大人家的丑事,比话本子还精彩,百姓们最爱听这样的闲话,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人尽皆知。
县衙里的哭喊声在外面也能听得见,早有好事的百姓,守在外面打探消息。
一见衙门大开,衙役们抬着盖着布的东西出来,众人不约而同地跟在后面,有胆大的人问衙役,衙役们也没有隐瞒,董氏为人恶毒,他们恨不得天下人皆知。
百姓们得知担架上竟是董氏的尸身,无不拍手称快,称她罪有应得,也有人说赵大人太过仁慈,这样的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衙役们招摇过市,一路来到东集,董家的灵棚很显眼,董老夫人和儿子儿媳都在,见到他们,齐齐色变。
董氏的事情,早有人专门告诉他们,为的就是看他们的笑话。
东集的街坊们早就看到衙役们抬着什么东西往董家走来,全部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为首的衙役将赵县令写的休书拿出来,当众念出,休书上明确地罗列着董氏的罪行,然后说到董氏自知罪无可恕,已自尽身亡。
街坊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董氏可是董家的女儿,董家人心都恶,连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董大壮都是个蔫坏的,那董氏心若不毒,才叫人奇怪,只不过可怜的赵县令,识人不清,居然让这么一个毒妇骗得团团转,害死亲父,毒哑亲母,难怪连半点脸面也不给董家。
不知是谁大声叫好,引来一片附和之声,董家人就是仗着县令大人的势,行事霸道,他们以往看在赵县令的面子上,不敢声张,现在董家失了赵家的庇护,他们可就不会再相让,若董家人还敢张狂,他们必会以牙还牙。
董老夫人连声叫着不可能,“你们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亲家公在世时可是对我们家大梅赞不绝口。”
衙役们才不理她,将董氏的尸身放下,将休书留下,转身就走,任凭董老夫人在后面如何叫唤都不理。
董老夫人看着衙役们留下来的东西,心中隐约有猜想,揭开布单一看,果然是已经去世的女儿,她不敢看第二眼,连忙将布盖上,然后拍着腿大哭起来。
有人高呼死得好,罪有应得,另外的人也跟着喊起来,一声比一声高。
若是平时,董老夫人肯定不会饶过这些人,可是现在董家情况不妙,她不敢逞能。
李氏恨恨地盯着地上的董氏的尸体,转身进屋,她是看出来了,董家得罪赵县令,以后没好果子吃。
董老夫人坐在地上,捶着腿骂,“杀千刀的赵书才啊,发达了就想弃糟糠妻,哪有人死了老婆让丈人家埋的啊,这明显是欺负人哪。”
左邻右舍都关上门,不理她的嚎叫,这董家的毒婆子,终于遭到报应,看她以后还怎么在东集横行霸道。
董老夫人见无人听她说话,围观的人都散开,自己爬起来,跑进屋,儿子和儿媳都在,她对儿子道,“大壮啊,大梅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可不能不管,怎么也要去赵家讨个公道。”
“我没有这样的妹妹,娘,你都不嫌丢人,大梅做的那些事情,赵县令不追究责任,都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要不然,让她浸猪笼都是轻的。”
李氏也帮口道,“依儿媳看,以后赵家必是恨透了咱们,娘,得好好想个法子。”
董老夫人一听,是哦,没有县令大人的拂照,他们家那铺子的东西怎么卖得出去,他们的东西卖得比别家贵,附近的人不敢得罪他们,宁愿多花几个钱买清静。
大梅被休,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说,她一拍大腿,不行,赵家这门亲不能断。
李氏的嘴角往上翘,目光阴寒,默默地拿出杏色的肚兜,肚兜上面鲜活的燕子若隐若现,尾羽翘得高高的,她假装不经意地晃了晃。
第27章 消息
董老夫人眼前一亮; 没错,还是儿媳有眼色; 将此物藏得好好的; 没让女儿拿走,有这东西在; 不怕赵书才抵赖; 燕娘注定是董家的人,赵家和董家还是姻亲; 赵书才他不想认也得认。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猛然瞧见灵堂上飘扬的丧幡,想到丢弃在外面的女儿尸身,脸又垮下来; 耷在那里; 说不出的阴毒。
李氏的脸上带着鄙夷; 却语气深沉地道,“娘; 若是燕娘嫁进来,赵家与我们还是儿女亲家; 这关系比以前更为亲近; 赵大人不会不管咱们的,那些想看咱们家笑话的小人; 到时候再收拾也不迟。”
董老夫人点点头,儿媳妇说得有理,只要燕娘嫁进来; 赵书才有天大的不满,也会看在女儿的份上,认下董家这门亲,那么他们家的铺子就还是这东集的头份。
可怜的董氏,生前哪里能想得到,娘家人在屋子里讨论得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人管她,她曝尸在外,被日头炙烤着,很快尸身就开始变质,不远处是侄子的灵堂,董庆山的尸骨用冰块护着,自然不会腐坏。
董氏的尸身只盖了一块布,董老夫人匆忙之中,没有盖严,几只苍蝇闻着味儿飞来,嗡嗡地叫唤着,落在她开始变味的尸身上,还有她露在布单外的手上,苍蝇们飞来飞去,不停要变幻着落脚的地方。
街坊邻居的门都紧紧地闭着,人们躲在屋中,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晦气,也没有人去提醒董家人收尸,除了更多的苍蝇们争先恐后地飞过来,再也没有人愿意瞅她一眼。
等董老夫人再次想起女儿的尸体时,已经到了傍晚,太阳归西,董家的婆媳俩已经商量好对策,庆山等燕娘嫁进来戴孝后,再下葬,这样就有哭灵的未亡人,董家和赵家的姻亲关系也坐实,谁都不能反悔。
董老夫人出门时,董氏尸身已经散发出难闻的异味,董大壮揭开布一看,吓得倒吸凉气,董氏本来死状就难看,现在更是面目狰狞。
董老夫人有些害怕,不敢靠近,捂着口鼻让儿子用草席子将尸体裹住,连夜用板车拉到野外,也不看地方,随便找个荒山挖个坑,将尸体丢进去,堆上土,连个石碑都没有,只竖块木板,上面粗粗地写着董氏之墓,其它的碑文一个字也没有。
坟墓的周围,都是杂草乱石,阴气森然,董大壮有些害怕,匆忙掩埋掉董氏,就急急地回去。
翌日一大早,董老夫人卯时就起身,穿上麻衣,柱个木拐杖,从出家门起就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到县衙,沿途路上碰到好事的人就拉着诉苦,大声地哭诉着孙子死得何其悲惨,连点骨血都没有留下。
可怜死前还心心念念自己的心上人,至死都不能娶进家门,又说孙子与赵家二小姐情投意合,赵大人嫌弃自家门第不高,死咬着不同意,让两位有情人含恨终生,阴阳两隔。
很多闲汉不怀好意地东问西问,董老夫人说得越发的起劲,说到孙子和赵家二小姐郎情妾意,袖子里的肚兜隐隐露出一角,颇为香艳,闲汉们猥琐地挤眼睛,都跟在她的后面。
董老夫人面有得色,眼珠子转了几下,“我家孙儿与赵家二小姐情比金竖,说不定夜夜入她的闺梦。”
闲汉们都被她的话吓得心惊肉跳,暗道董家这老妇人心可真毒,此话一出,赵家二小姐以后别想嫁人,哪个男人敢睡在被死鬼惦记的女人身边。
她一路走着,一路哭诉着,等走到县衙时,已近辰时,此时县衙的大门已开,她看着上面明镜高悬的匾额露出阴沉沉的笑,回头一看,后面跟了一长串的好事之人。
昨日赵家将董氏的尸身送回去,整个县城都议论开了,百姓们义愤填膺,直道董氏罪有应得,很多人替赵大人抱不平的,哪知董氏这老娘们脸皮更厚,女儿害死赵家的老爷子,还敢肖想赵家的姑娘,明目张胆地上门,关键还是打着结冥亲的主意。
有人就说了,这董家的老婆子,哪是什么董老夫人,以前叫她老夫人那是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现在董氏被赵家休掉,叫她老婆子都是抬举。
那赵大人的二女儿可是她的亲外孙女啊,做亲外祖母的都舍得将她往火坑里推,可见心真是黑的,怪不得能养出董氏那样的女儿。
董老婆子闯进县衙,县衙的门大开着,赵大人今日没有上堂,可还有衙役当值,她直直地跪在外面,手中捏着那杏色的肚兜。
“赵大人,民妇来求亲,求赵大人将二小姐嫁给我家孙儿,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无奈如今天人永隔,但情义长存,求大人成全。”
赵县令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听到她的叫声,黑着脸让人将赵燕娘叫过来。
赵燕娘听见自己外祖母说的话,又羞又恨,真没想到平日里还算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居然是这样的人。
“爹,她胡说的,女儿没有…”
赵县令制止她的话,再如何恨透董氏,也不能将这恨意转接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她有备而来,你有把柄在她的手上,此事还得另想法子,你先回去,为父前去会会她。”
赵燕娘咬着牙,怒气冲冲地走出书房,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跑到前衙,县衙的门前围得满满的人,里外三层,全是来看热闹的。
见她出来,有的人就撇嘴,这县令家的二小姐,长得可真够丑的。
赵燕娘今日心情不太好,没有描眉抹粉,原本黑黑的肤色再加上并不出众的五官,平庸至极,甚至可以说很丑。
董老婆子见她现身,立马眼睛发光,“燕娘啊,祖母求你了,你庆山哥哥生前就舍不下你,你嫁过去后,外祖母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赵燕娘指着她大骂,“什么庆山哥哥,什么外祖母,董氏已经被我爹休了,你们家和赵家没有半点关系,你手上的东西是董氏偷偷给你的,董氏心毒,人人皆知,没想到她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伙同你们一起来陷害我,我告诉你,董家想我嫁过去,没门。”
董老婆子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发懵,赵守和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一把将赵燕娘拉到一边,对围观的百姓道,“家门不幸,丑事频出,让各位乡亲们见笑了,小生的二妹妹,虽然语气不佳,所说却是实情,为人子女,本不该妄议母亲,还望大家体谅,都散了吧。”
县令家的公子亲自出面,百姓们没有不依的道理,逐渐离开,却没有走远,而是在远处观望着,董老婆子恶恨恨地道,“你们两个白眼狼,亲娘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抹黑,还不认她,白费她生养你们一场,真是没心肝,活该遭天打雷劈。”
赵守和有些来气,一拂袖子,面有愠色,“上梁不正下梁歪,为长不慈,又岂能望子孙孝顺,董老夫人,小生言尽于此,您请回吧。”
董老婆子示威般地将手中的肚兜晃一下,得意地一笑,赵守和朝衙役们使眼色,几人上前将董老婆子制住,按在地上,赵燕娘趁机将肚兜夺下,死死地捏在手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衙役们眼睛雪亮,自然明白经由董氏一事,赵家和董家撕破脸,他们早就看不惯董老夫人,也不用赵守和再吩咐,就将她用杖叉出去。
赵县令站在县衙的门口,将刚才他们的话听得真真切切,脸色黑沉沉的往里面走,燕娘不愧是董氏一手教的,董氏虽对别人不仁,对这个女儿却是十分好的,燕娘话说得绝,半点也没有想过董氏,不知董氏泉下听到,会是如何的感想。
他恨董氏,恨其入骨,燕娘说的话,让他是既觉得痛快,又感到悲凉。
董老婆子被叉出去后,根本就没有走,她一屁股坐在县衙不远的地方,指天指地地骂起来,哼,以为拿回东西就能平安无事,想得倒美,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燕娘和孙子的事,赵书才想息事宁人,也要过问她答不答应。
远远地看热闹的百姓都摇头,这董家的老婆子,真是不积德,那赵二小姐是她的亲外孙女,也这样埋汰,就算是没有的事,被她这一闹,以后真没有人敢娶那二小姐。
二小姐虽然长得丑,可也是官家小姐,将来要嫁的人家肯定不会太差,但董老婆子这事闹得不小,以后二小姐嫁不嫁得出去都很难说。
董老婆子的声音很大,衙役们拿着木杖出来,要将她赶走,董老婆子更加来劲,往地上打滚,边滚边骂,很快周围又聚起一堆人,一中年男子下马,有些狐疑地站在人群外,看了看渡古县衙上的匾额。
他站在百姓们的后面,听着董老婆子嘴里的话,皱了皱眉。
等衙役们将董老婆子赶走,人群散去,将他显露出来,衙役们认出他,齐齐愣住,连忙派人去相请文师爷,通知赵大人,文师爷迎出来,连连拱手,“秦书史,下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上次一别,您近日可好?”
不一会儿,赵县令也从后衙走出来,虽然脸色还有些难看,神色却恢复不少。
秦书史察言观色,刚才那老婆子的疯言疯语让他听了一个大概,赵县令虽极力掩饰,可眉宇间却布着阴霾,整个人与上次相见时,气色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开口询问。
赵县令挤出笑,比哭还难看,“不知书史此次又是为何事而来?”
秦书史不动声色,开怀地笑道,“下官奉知府之命,来知会赵大人,咱们的县主娘娘仪驾已到淮水河,不出五日,就抵达渡古,知府大人命下官将喜讯传给赵大人,还望赵大人好生准备,迎接县主娘娘入府。”
赵凤娘深受皇后娘娘的宠爱,日前,她向娘娘吐露思念双亲之意,娘娘仁慈,特命宫中侍卫送她回渡古探望双亲。
沿途所经之地,地方官员热情派夫人相迎,以表对县主的尊敬。
听说皇后娘娘不光是派出御林军沿途保护,还从宫中调去两位嬷嬷及几名宫女随行,此事极少听闻,众人暗思这新封的凤来县主,受宠的程度让别人望尘莫及。
蔡知府早就让夫人和两位嫡出小姐做好迎接的准备,等凤来县主的车队一到府城,即派人迎接,务必要小姐们和县主打好关系。
他此次来报知赵县令,也是蔡知府的示好之举。
赵县令脸上先是惊喜,紧接着是忧心。
董氏的事情,凤娘还不知道,凤娘幼年离家,一直长在京中,与他们也并不熟悉,董氏之事,不知她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摸不准。
喜的是,虽然凤娘是养在妹妹的身边,可他身为父亲,对于亲生女儿,也是牵挂的,这么多年的分别,都没能见上一面,也不知凤娘长得是何模样?
小时候,她与燕娘虽是双生,却生得并不太像,凤娘要白胖许多,燕娘却是黑瘦的,一转眼,燕娘都长成大姑娘,凤娘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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