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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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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羽瑶面露难色,低头叹了一声,说道:“不瞒姑姑,我从小便有个怪症,常常夜里起来,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等到白天醒了,偏偏又记不得。”

    熊姑姑听了,不由得一怔:“当真?”

    秦羽瑶为难地点头:“往常的时候,我家里便时不时发生这样的事。有时候是把鸡毛拔了,有时候是把果树砍了,有时候一个人夜里烧起水来。有一回,还杀了一头猪。”

    此话一出,整个室内寂静如冰。就连院子里,所有宫人都听得呆了。天啊,好可怕!

    人人不禁想道,如果同秦羽瑶住在一屋,万一晚上被她当成猪宰了怎么办?或者,哪怕被她当成鸡,拔毛也不好受啊!一时间,人人心中都记了一笔,这个秦氏,不可亲近!

    若是秦羽瑶说得更夸张一点,比如每天晚上都会如此,或者把事情说得再大一些,比如夜里钻进别人屋里做些什么,兴许熊姑姑便不会信了。似她这般,分寸把握得正好,却叫熊姑姑不由得有些信了。

    毕竟,这种奇怪的病症,熊姑姑倒也曾听闻过。原是叫夜游症的,因为病例不多,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恰好熊姑姑曾经伺候过一位妃子,那妃子便是有这怪症,且发病时同秦羽瑶所说的颇为相似。故而,又仔细观察秦羽瑶的神情,不禁信了八分。

    “哼,你且仔细着些,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倘若你的院子里再有大坑什么的,姑姑我饶不了你!”熊姑姑本是想叫秦羽瑶丢脸的,谁知竟然刨问出这样一回事。倒是叫秦羽瑶丢脸了,可是也给熊姑姑带来了麻烦——秦羽瑶有这样的毛病,谁还敢伺候她?

    又及,谁还敢跟她住一个屋?清宁居的女院,难道就只给她一个人住了?随即又想到,因着去年的闫夫人的事件,御衣坊的男匠人们对女匠人的抵触心理十分之高,且女匠人闹得十分没脸,今年兴许并不会再有人来了。

    这样也好,熊姑姑心想,暂时便叫秦羽瑶一个人住在清宁居,由着她折腾去。

    依照往年的惯例,清宁居的女院中,有一间是专门给宫女们住的,这些宫女们负责女匠人们的衣食住行。然而熊姑姑不喜欢秦羽瑶,昨日便只叫秦羽瑶独自睡在偌大的院子里,想要吓一吓她。

    没有想到,没吓到秦羽瑶,反倒惹了这一桩事。

    “好了,你回去吧。”熊姑姑对秦羽瑶挥了挥手,而后对门外院子里站着的宫人们唤道:“都进来吧!”

    随即,秦羽瑶走了出去,外头的宫人们鱼贯而入。

    “姑姑,别叫我们去伺候秦氏啦?”一名宫女说道。

    随即,又有人道:“是啊,姑姑,好吓人啊!”

    站在后面的小太监们,则同样露出眼巴巴的眼神,看向熊姑姑。

    伺候女匠人们的都是宫女,但是秦氏如此可怕,若是熊姑姑体恤宫女们,转而叫他们伺候,岂不是糟糕?

    面对众人可怜巴巴的眼神,熊姑姑心中甚是妥帖,面上却不显露,很是拿捏了一番,才道:“秦氏本就出身农户,凡事都能自己做。且,她身患夜游症,无知无觉时有杀伤力。既然如此,你们便无需去她身边伺候了。”

    众人一听,全都面露欢喜,纷纷行礼道:“多谢姑姑体恤!”

    熊姑姑听了,面上愈发舒展开来。既削减了秦羽瑶的用度,又得了属下们的拥戴,这一石二鸟之计,熊姑姑心中十分熨帖。

    另一边,秦羽瑶对此一无所知。她唯独知道的是,经由此事,清宁居便会少了许多人来。至少,夜间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做什么小动作。

    且,即便来了,听见里头的动静,多半也会以为是秦羽瑶夜游症发作,而不会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没错,秦羽瑶之所以如此做,便是为了晚间宇文轩再来时,倘若发生什么,嗯,少儿不宜的事情,对外有一个说法。

    为了有个和谐的环境做不和谐的事,秦羽瑶也是蛮拼的。可是,谁叫她的男人大老远的跑来,便只是为了跟她偷情呢?一路回到清宁居,秦羽瑶偏头望了墙边的圆坑一眼,眼角露出一丝笑意,随走进屋里,开始正经做起图来。

    然而灵感不是时时都有的,一直到了晌午,也没有做出一张心中满意的图。秦羽瑶搁下笔,拧眉看了一眼一上午的奋斗成果,只觉得不尽如人意。忽然抓起那张图纸,揉成团,丢在桌下的桶里。

    再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倘若不是最好,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秦羽瑶要的是精品,也不允许这种将就的成品出现。

    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宫女萍儿提着食盒进来,不知是对秦羽瑶上午的那一搡一踢而心中畏惧,还是对秦羽瑶患有夜游症而感到害怕,虽然仍然不见好声好气,然而到底不再似之前那般,粗鲁地将食盒塞进秦羽瑶的怀里。

    “你的午饭。”萍儿将食盒往桌上一放,就警惕地退后一步,而后转身飞快跑了。

    秦羽瑶才刚刚挤出一个笑脸,想要同萍儿稍微亲近一下,毕竟往后日日都要麻烦她来送饭。谁知,这个笑脸刚露出来,萍儿仿佛见到鬼一般,一下子白了脸,忙不迭地跑了。

    秦羽瑶撇了撇嘴,收回目光,坐下来吃饭。今日的饭菜,仍旧是一荤一素,外加一碗米饭及一盏小粥。比昨日好一些,至少盐巴放得正常,没有一个淡而无味,一个咸得齁人。

    饭后,秦羽瑶照常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思及宇文婉儿的事,总觉得是个心事。便没有再坐下去,而是出了门。

    本来匠人们的出行都不受约束,而秦羽瑶的院子里又没有人服侍,故而走出去后,竟然不曾有人知晓。秦羽瑶出了御衣局的门,便去打听秦太傅的府上。不论如何,她总得亲眼看一看,秦太傅的大公子,那个代替了秦氏的好命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可巧,秦太傅的府上与御衣局仅隔着一条街。秦羽瑶走了两刻钟,便来到秦太傅府上的门口。

    抬头望去,只见两只石狮子镇在门前,朱漆大门上挂金色匾额,右下角的印章竟是皇帝的私印。

    好大的脸面,竟得皇帝亲手赐的匾额。秦羽瑶心里有些不好受,为着被丢弃在秀水村的,一生孤苦的秦氏。

    顾青臣负了她,宇文轩不肯向她道歉,养父母苛待她——这些都是小事,同被秦太傅与秦夫人抛弃相比。亲生父母,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却不去寻找曾经丢弃的女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宇文轩曾经给出的线索,无非两种答案——秦夫人想要儿子,为此不惜狸猫换太子;秦太傅为了保护秦氏的性命,或者说给秦家留一支香火。

    于秦羽瑶而言,更有可能的是前者——否则,秦太傅与秦夫人为何不去寻秦氏回来?又不是送到了千里之外,秦氏就在雍京城脚下的青阳镇上,该有多难找?

    故此,必然是秦夫人瞒着秦太傅,狸猫换太子。但是秦太傅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出来,委实失察。

    难道那男孩长得很好,像秦太傅或者秦夫人,才叫秦太傅一直不曾起疑?秦羽瑶自己是被父母遗弃过,只因为他们想要一个男孩,便把她遗弃了,再也不曾寻找过。故而此时,格外感同身受,气得胸口都剧烈起伏起来。

    又想到那日桂花节在宫中,秦太傅明明认出她来了,这些日子也不曾有过半点表示,更觉气愤不已。他们定然是觉着那个孩子好,所以对她如敝屣。一时间,秦羽瑶与这具身体的感情前所未有的契合,双目望着秦太傅的大门,胸口剧烈起伏不已。

    她自己没有发现,此时一双眼睛都红了,仿佛蕴着莫大的冤屈一般。倒叫路上的行人,偏头多看她一眼。

    这时,秦太傅府中忽然传来一些响动。

    不多时,只见侧门开了,自其中抬出一顶软轿。四周跟着数名婢女与小厮,将软轿围在中间,端得是周到安全。

    想来这软轿中的人,便是秦太傅府上的主子了吧?秦羽瑶刻意回避秦太傅府上的消息,宇文轩也不想拿此事搅乱她的心,故而对于秦太傅府上的人,秦羽瑶倒是不知。

    只不过,这样秀气的软轿,定然是女子才用的了。秦羽瑶今日是来候着秦辉的,虽然对轿子中的人好奇,倒也没有什么心思。只见那软轿恰好往这边行来,也没有别的念头,只往旁边闪了闪,冷眼看着这轿子的窗口处,试着看出里面坐着的人生的什么模样。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想要圆了秦羽瑶的这番心愿,那轿子快要行到秦羽瑶的身边时,忽然自远处狂奔而来几条大犬。背生乌黑浓密的毛发,四条腿上的毛色犹如金子一般闪耀。膘肥肉厚,跑起来浑身的肉似乎都在颤。

    然而速度极快,好巧不巧,正正往软轿的方向冲来!

    “走开!”

    “小畜生,快走开!”

    轿子周围的婢女们早已吓得不会动,那几名小厮则护着轿子,强自镇定地去撵那几条大犬。

    只听一声妇人尖叫,忽然轿子一阵晃动,原来有两条大犬飞奔着往轿子里冲去,虽然被抬轿子的小厮阻着,却仍旧是冲进半个身子进入轿子里,冲撞了里头的妇人。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等秦羽瑶反应过来时,已经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冲过去一手抓起一只大犬的毛皮,用力丢了出去。而后一只手握住轿子里妇人的手臂,将她拖出来护到身后。

    那妇人惊魂未定,喘着气道:“多谢,这位女侠士。”

    “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有一把子力气罢了。”秦羽瑶不想暴露出有武功的事,方才只是事急从权不得已,此时安全了便立即解释道。

    当她转过身,面对身后的妇人,不由得忽然呆住了。而她身后的妇人,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也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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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她是我们女儿

    秦府的侧门打开时,秦羽瑶曾在心中猜测,这软轿里坐的人,会不会是秦夫人?

    说一点儿也不期待,那是假的。毕竟是秦氏的母亲,而且秦羽瑶自己隐隐也期待着一份亲情。只不过,她今日乃是为了一观秦辉的品性而来,故此攥了攥拳头,忍下上前一看的念头,退到一边任由轿子经过。

    谁知,上天自有定数。只见忽然从远处飞奔而来几只皮毛肥厚,个头壮硕的大犬,直直冲着轿子而去。大犬威猛勇武,瞬间便冲开了护在轿子周围的婢女和小厮,不仅吓得周围行人惊叫连连,更把轿子里头坐着的妇人惊吓到了。

    哪怕里面的人不是秦府的人,而是寻常路人,秦羽瑶也不能袖手旁观。故此当机立断,出手解救了里面的妇人。下一刻,秦羽瑶便看见了从轿子里解救出来的妇人的容貌——竟与她有六七分相似!

    这必是秦夫人无疑了。秦羽瑶怔怔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妇人,但见她保养良好,面目一派温柔可亲,心中不由得砰砰跳动起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站在对面的秦夫人,自然也看见了这个救了自己的年轻女子的长相,略略打量一番,不由得惊讶起来。这个女子,瞧起来好生面善。

    “这位女侠士,方才多谢你,如若不然,我可要被那小畜生吓死了。”秦夫人余悸未消,望着被秦府的小厮们阻挡住了的大犬,脸上仍有些惊惶,忍不住往秦羽瑶的身边躲了躲。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娘!”

    秦夫人闻声,立时转过身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焦急与担忧,大步朝这边跑来。秦夫人的眼中露出慈爱之意,抬起手对那男子招了招,温柔地道:“辉儿,不必着急,娘在这里,并没有事。”

    秦羽瑶的一句“不客气”,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

    这位,便是当年那孩子了吧?秦羽瑶按下一颗因为见到秦夫人而激动得砰砰跳动的心,冷眼将握住秦夫人的手,满脸担忧的男子打量起来。

    只见秦辉生得极高,仅仅比任飞烨矮一些,竟是秦羽瑶所见过的男子当中,第二高挑之人。且,他身量并不胖,反而有些削瘦,将一袭兰色纱衫偏襟直裰,穿得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腰间系着一条银白底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腰带,通身一派金玉富贵的公子哥儿气度。尤其,他生得一张老少通杀的娃娃脸,笑起来时令人心里如春风吹开了一树桃花,懊恼拧眉时只叫人的心尖尖都拧了起来。

    这样的人物,难怪被秦夫人当成心尖尖来爱护了。秦羽瑶冷眼看着秦辉懊悔歉疚,脑中浮现出秦夫人宽容慈爱的笑脸。渐渐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娘,你没有事吧?都怪孩儿,鲁莽冲撞……”秦辉握起秦夫人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这几只小畜生,孩儿训了几个月,总算驯服了。便拿了娘的两条手帕,给这几只小畜生闻味儿,叫它们认主。今日本想带着它们回来,逗娘开心的。只没想到,这几只畜生竟然冲撞了娘。”

    “哎哟,原来如此,我说这几只畜生怎么旁人不偎,只冲着我来呢?”秦夫人笑得满脸慈爱,声音里半分责怪都没有,顺势抚着秦辉比女子还要白皙的脸蛋儿,目光温柔得能滴下水来:“幸好呀,方才有位姑娘救了娘。”

    秦夫人说着,便半转过身,指了指立在身后不远处的秦羽瑶。

    秦羽瑶抿着唇,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辉乍一望来,但见一名面容柔媚,神情冷清的漂亮女子,不由得眼睛一亮,丝丝惊艳的目光投了过来:“娘,这位姑娘瞧着好生面善。”

    “什么姑娘,分明是嫁了人的年轻女子。”秦夫人自知儿子的劣根性,那是见了貌美女子就走不动道儿的,十几岁的时候就悄悄捉了府里漂亮丫鬟的小手。只见他此刻看向秦羽瑶的目光,顿时就懂了。

    只不过,心里却有些不喜,再看向秦羽瑶时,被秦羽瑶救了一回的感激神情便淡了许多:“这位女侠士如何称呼?且报上姓名来,本夫人叫人上门道谢。”

    那几只小畜生原是辉儿所养,冲过来也不过是闻着她身上的味儿,想跟她亲近罢了。秦羽瑶方才之举,便算不得相救之恩了。此刻,秦夫人心中想道。浑然忘了方才,被吓得腿脚软麻,不停朝秦羽瑶身边靠去的人是谁了。

    秦羽瑶不傻,此刻察觉出秦夫人语气之中的冷淡,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偏头望了一眼路对面的秦府的牌匾,眼中露出一抹讥笑:“真是勋贵之家!”

    “喂,你怎么说话呢?”秦辉听了,立时不乐意了,“我娘乃是太傅夫人,身有诰命,你还想让我娘低声下气跟你说话啊?”

    “谁也不稀罕。”秦羽瑶冷冷说完,再没多看两人一眼,抬脚走了。

    身后传来秦辉的跳脚,与秦夫人的哄劝,秦羽瑶的心中渐渐冷下来,只觉得说不出的发堵。回想起秦夫人看着秦辉的神情,隐隐觉得,哪怕她捅开真相,多半也落不了好。

    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柔弱女子的模样,那是曾经的秦氏。她生性柔顺,不善言辞,只会埋头干活。假使认了秦夫人,有秦辉的珠玉在前,能讨得秦夫人的喜欢?秦羽瑶越想下去,越觉着心寒。

    秦府门口,秦夫人与秦辉仍旧在演绎着母慈子孝的一幕。

    “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去?”秦辉问道。

    秦夫人笑道:“本来是想出门散散心的。不过,既然辉儿弄了这些小畜生,娘倒不想出去了,且在家瞧辉儿如何教训这群小畜生。”

    “好,好!”秦辉一下子开心起来,挽着秦夫人的手往秦府走去,神采飞扬地道:“我教了它们很多花样,既会排成一排坐下,又会转着圈儿快跑,又皮实又可笑,还听得懂人话,一会儿就都给娘瞧瞧。”

    “少爷,方才有只犬,被那位妇人揪住皮毛甩到路边,却是摔到了。”秦辉身边的一名小厮说道。

    秦辉顺着小厮的指向看去,果然见到一只大犬走路有些瘸,不由得皱起眉头。

    旁边的小厮看见了,连忙谄媚道:“那妇人力气大得咋舌,胆子也叫人小觑不得。同夫人说话,也那般高傲,真是不得了。”

    秦辉却没有吭声,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丽面孔,直是心里痒痒起来。若是打听到那妇人的住处便好了,秦辉心中想道。

    “胡说八道,那妇人救了娘亲,我们该感激她才是。怎么能这样说话?回府自去管事那里,扣掉半个月的月钱!”秦辉正经斥道。

    那小厮的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连忙作势打了自己一嘴巴:“哎哟,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去领罚。”说完,一溜儿烟跑了。

    他是秦辉身边的得意人,主要的收入来源却不是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哪怕秦辉随手打赏,都比他几个月的月钱还要多了。此时听罢,倒也不往心里去,只是想着,主子似乎口味越来越重了,如今竟然瞧得上良家妇女了吗?

    不过,既然主子喜欢,他这做奴才的必定替主子打点好才行。如此一想,便绕了个弯,又从角门出去了。抬眼分辨一番,便往秦羽瑶离去的方向奔去了。

    另一边,秦夫人却拍着秦辉的手臂,格外骄傲:“我的儿,你可真是知书达理,有情有义,又赏罚分明。偏你爹,怎样就是看你不顺眼。我的儿,你且别理他,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别抱给他瞧。等到他年纪大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看他不来求你?”

    秦辉浑不在意,只搀住了秦夫人的手臂,嘴儿像抹了蜜一样甜:“谁待我不好,我都不放在心上。有娘待我好,比得上全天下人待我好。”

    秦夫人直被哄得合不拢嘴,格外高兴,越看这个唯一的儿子,越觉得生得值了。

    秦辉又唏嘘道:“亏得方才娘没有被那几只小畜生伤到,否则孩儿可真是百死难赎其罪。话说回来,还多亏了那妇人。”

    秦夫人面色淡淡:“嗯。”也不知是秦羽瑶没有上赶着奉承她,还是秦辉对秦羽瑶高看一眼,此刻心中对秦羽瑶救了她一回的感激,全然不剩一丝。

    秦辉觑见秦夫人的不喜,忍不住一只手背在身后,下意识地挠起了手心。秦夫人总是对接近他或者他接近的女子,格外有敌意。秦辉原先以为,秦夫人是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愈发使出浑身解数,逗秦夫人开怀。

    可是即便如此,秦夫人仍然不待见别的女子。尤其,方才那极特别的女子,竟是梳着妇人发髻,只怕秦夫人更不肯了。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呢?我瞧着那妇人面善得很。”秦辉仿佛不知秦夫人的不喜,笑嘻嘻地又道。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该往屋里放个正经的人了。否则总是出去打野食,也是费劲。

    而且,天天往外跑,也容易遭了秦太傅不喜。尤其,他还有个聪敏机灵的妹妹,读书下棋都是极好的,愈发将他衬得一文不值,让秦辉恨得牙痒痒。

    虽然在秦府中,秦夫人待他最好,然而秦辉比谁都清楚,秦太傅才是他后半辈子的倚靠。只因为秦太傅在朝中人脉极广,稍稍使点劲儿,就能给他弄个闲差做一做。

    只可惜,他生性不爱读书,便一直不被秦太傅喜欢。哪怕秦辉怎么讨好,也总是徒劳无功。就在秦辉心中转了两个弯时,忽然听得秦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说道:“我瞧着那小妇人也十分面善。竟仿佛,有两分夫人的影子。”

    秦辉听到这里,才忽然明悟过来,猛地一拍手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瞧着她面善,原来,她竟是有几分像母亲大人!”

    “去!”秦夫人又哪里听不出,秦辉是在刻意讨她开心?此时回忆起来,倒也觉得秦羽瑶生得特别。而且,仿佛不是有两分像她,竟有六七分像她。同她年轻时的模样,竟有七八分相似。

    秦辉只见秦夫人面上厌恶之色消减,便笑嘻嘻地道:“娘该不会是偷偷生了个妹子给我吧?”

    “净胡说八道,娘什么时候生过闺女?这一辈子也就你一个气坏人的皮猴儿,娘倒是想要个贴心的闺女呢!”秦夫人没好气地指着他的额头道。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便来到了秦夫人所在的院子。可巧,秦太傅也在此坐着,不知等了多时了,见他们进来便起身笑问:“什么事,说得如此开心?”

    秦辉这几日正想讨好秦太傅,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答道:“回父亲大人。原是在门外见了一名女子,生得同母亲有些相似,方才儿子正在打趣,母亲与父亲大人是否悄悄生了个女儿呢?”

    刚一说完,蓦地瞧见秦太傅的脸色一变:“她人呢?”

    秦辉惊诧地低头,瞧着被秦太傅抓住的手腕,暗暗想道,父亲大人可从不曾对他如此亲密过,口中则答道:“孩儿不知。”

    话刚说完,便只见秦太傅猛地松开他的手腕,拔腿便朝外边跑去。焦急中又隐隐带着害怕的样子,是秦辉从没有见过的。

    秦辉颇为好奇,忍不住心想,难不成秦太傅当真还有个女儿?正在他诧异间,便只见秦夫人面带冷笑,从秦太傅离去的背影上收回眼神,冷道:“别理他。”

    这阵子,秦太傅总是古古怪怪。从前不爱来她的院子,如今三五不时便来坐一坐。也没有正事,只是找她闲聊。且多是谁家又出了什么稀罕事,原来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是野种,真正的血脉原是女儿,被鬼祟下人偷偷换了去等等。

    这又关他什么事?更不关她的事了。

    每每秦夫人很不耐烦,也不肯搭理他。秦太傅自说自话,倒也开心,只叫秦夫人甚是奇怪,秦太傅冷冷淡淡了这些年,如今却仿若话唠一般,难道憋出病来了?

    且说秦太傅一路大步疾走,出了大门,站在门口往外看去。只见街道上行人来往,皆是陌生面孔,哪有……那独具一格的身姿?

    她见了秦夫人与秦辉亲密的情景,应当是难过了吧?她,为什么不进府来,闹上一闹?她对他这个父亲,失望了是吗?

    一时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秦太傅心中极不是滋味儿。最终,摇了摇头,折身往里头走去了。她那样聪明的孩子,又怎么会进府来闹呢?必然是心中伤怀,默默地离去了。越是这般想着,秦太傅心里越是发堵。

    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秦羽瑶。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能为她做些什么。

    这些日子,其实秦太傅一直在探秦夫人的口风。譬如:“假使这样的事发生在咱们家,你待如何?”

    秦夫人每每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说根本不曾往心里去,倒是偶然说出来一句:“若是不曾嫁人,便贴补她一些嫁妆,给她挑个老实人家,嫁出去便是了。若是已然嫁人,便瞧她过得好不好,适当贴补些就是了。”

    自始至终,没有提那个代替了太子的狸猫,该如何处置。

    以秦太傅对秦夫人的认识,还真的猜不出来她会如何。故而,一拖再拖,便到了今日。

    不能再拖下去了,秦太傅心想,再拖下去,便伤害了那个孩子。于是,一路走回秦夫人的院子,只见秦夫人坐在檐下,看着秦辉耍弄几条大犬,笑得格外开怀。透过这张面孔,秦太傅仿佛看见了另外一张更为年轻而沉毅的面孔。

    他心中有些疼,便沉着脸对秦辉道:“不务正业,日后竟有什么前途?”

    秦辉一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这是嫌他,便也识趣,收起嬉皮笑脸,对秦太傅作了一揖,又对秦夫人行了一礼,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孩儿告退。”

    他走出院子,还未走远,便听到秦夫人冷怒的声音:“你做什么凶他?辉儿从小到大,你可曾教他什么?白白读了一肚子书,却连个接班人都没有,你臊不臊?”

    秦太傅道:“是他不喜读书,你赖我做什么?”

    “好啊,你真是好,我还道你改性儿了,原来一如既往嫌弃我们母子!”秦夫人气道,“可你嫌弃有什么用?他是谁的儿子呢?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你嫌弃辉儿,便是嫌弃你自己了!”

    秦辉忍不住顿住脚步,往回走了几步,站在墙边仔细听去。他也想知道,秦太傅为什么嫌弃他?

    便只听到秦太傅低低的声音:“你与我进屋,我有事同你说。”

    奇怪了,秦太傅这样反应却不正常。秦辉心中痒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溜进院子,躲在窗户底下,打算听一回壁角。

    从小到大,秦太傅对他不是不管不问,便是吹胡子瞪眼。真正认认真真打算教他学问,却只有极短的一阵子。这对于学识渊博的文人,素来以好涵养著称的秦太傅来说,并不寻常。

    秦辉少时只顾着躲念书,对此只是庆幸。然而渐渐年长,当狐朋狗友们都在家族的资助下,大大小小寻了威风的闲差做着,他也不禁眼馋了。

    等到弄清秦太傅的心思,他便可以对症下药,叫秦太傅真正爱惜他,教他东西。毕竟,哪有老子不待见亲儿子的?谁知,屋里头说的事情,却不啻于一记惊雷,把秦辉震得懵了。

    屋里头,被秦太傅扯进屋里的秦夫人,蹙着眉头极嫌弃地道:“什么事竟叫你巴巴地撵了辉儿,单独叫我说?”对于秦太傅的古怪,愈发觉着不待见了。

    只见秦太傅面容严肃,正经说道:“你可知道,我前些日子为何总与你讲许多闲话?那却不是闲话,而是真人真事。且,就发生在咱们家。”

    听的第一句话的时候,秦夫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听到第二句,才轻轻地挑了挑眉头。待听到第三句,不由得“噗嗤”笑了:“你莫不是要说,辉儿是我换的,并不是你的儿子?”说到这里,脸色蓦地一沉,冷笑道:“我却不是那种肤浅的妇人,不要女儿,只要儿子。”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秦太傅的脸色十分难看。诚然,秦夫人并不是那种肤浅的妇人。她如此喜爱秦辉,除却两人实在有缘分之外,也因为秦辉是她的儿子。且,后者才是主要原因。

    真正肤浅的人,竟是他了。

    秦夫人却误会了,连连冷笑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是府里有刁仆,做了这种事?然而我却知道,当年我产辉儿的时候,你就在产房外候着。竟是什么样的刁仆,能在秦太傅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了去?”

    这一袭尖锐的问话,直叫秦太傅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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