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第1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露出惊色。在潘老爷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大腹便便,满脸笑眯眯的周老爷,他又往那图纸上瞄了两眼,仿佛刚看出来似的,恍然大悟地道:“是有些像!”

    两人都这么说,木老爷的脸色便有些微微地变了。他顾不得潘老爷面上露出来的冷笑,抓过图纸又看一眼,然后展开给众人看,口气微微焦急:“当真如此?你们仔细瞧瞧?”

    这一桌上,除却潘老爷与周老爷之外,都纷纷摇头:“我这几日不曾出门。”

    “我大儿媳妇刚给我添了一个小孙子,我这几日忙着逗孙子呢,生意上的事大都交给我儿了。”

    唯独潘老爷的面上泛着冷笑,像是在看木老爷的笑话一般。倒是旁边的周老爷,面上始终笑眯眯的,此刻说道:“木老爷,你莫不是被下人骗了吧?”

    有人给台阶,木老爷便接了下来,点头说道:“我这几日,也不曾出门来着。怎么,这样式竟是已经有了,且是闲云坊在卖么?”心中早已把木如眉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不是说只在青阳镇上时兴么,怎么竟跑到京城的闲云坊里了?

    周老爷倒是个精明人,此刻笑呵呵地只是劝慰道:“也不一定。兴许是闲云坊不规矩,偷盗了木老爷家中的东西呢?”

    这句却比方才那句好听多了,木老爷顿觉面子保住了,神情也渐渐好转。谁知,却遭了潘老爷的冷笑:“木老爷家中的防范,已然疏忽至如此地步了吗?”

    一句话又使得木老爷的脸色难看起来,偏偏几家同气,他就是再恶潘老爷,也不能拿他如何。倒是有一人犹豫着说道:“闲云坊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商户。他们既然有了这图纸,必然不仅仅在雍京城卖了。其他地方的分店,多半也在卖了。”

    话音落下,雅间里变得安静下来。

    闲云坊是闲云楼所经营的产业之一。闲云楼,近年忽然崛起的商户,在食楼、布坊、糕点铺子等都有经营,资金力量雄厚,一举跃入四大商家之列,且竟然将碧云天都踩了下去。

    对于闲云楼的大名,几乎无人不知,然而闲云楼的背景却偏偏无人知道。有人传,闲云楼是曾经的南方大族柳家在背后支撑。倘若如此,则是他们这群人不能得罪的存在了。

    在雍京城扎根的众人,对一些皇室秘辛还是极清楚的。当年先帝收了一名商户女子进宫为妃,带着娘家如日中天一般,哪有他们这些小商家放光芒的机会?哪怕闲云楼背后站着柳家,只是一个传言,哪怕今上登基之后,柳家早已式微,也鲜少有人愿意得罪。

    木老爷的脸色,此刻已经难看得厉害,当下解了腰间荷包拍在桌上:“今日这顿就由我请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说着,便取了那两张图纸,匆匆塞进袖子里,起身走了。

    等到雅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耳边听着急匆匆的脚步渐渐远了,雅间里才又响起声音。一人说道:“木老哥该不会真被下人骗了吧?”

    “谁知道呢?”潘老爷冷冷的声音。

    周老爷则扒拉过来木老爷留下的钱袋,笑眯眯地道:“我点一壶陈年花雕,你们要些什么?”

    木老爷在的时候,周老爷便是调解的角色,并不出头。然而木老爷一走,周老爷便有些打头的意思。其他人见状,也不再提了,纷纷只讨论起吃食来。

    且说木老爷积了满腔怒意,匆匆离开第一酒家。却没有立时回家,而是转道往闲云坊所在的地方行去。此刻时间尚早,离街道上的店铺打烊还早,总有吃过晚饭来街上走动的妇人,由家中男子陪着,四下挑挑拣拣纯做游玩。

    木老爷来到闲云坊,果然只见闲云坊不仅没有打烊,反而生意正好。木老爷走了进去,冷眼瞧着,只见闲云坊中却是挂了几款衣裳,样式同木如眉带来的那些图纸大差不差。而来店里买衣裳的妇人,也有许多问起那衣裳,待得小伙计舌绽莲花,一连买了几件也是寻常。

    木老爷出门时,仅仅带了一名长随,却是顾及木成林刚刚跋涉回来,体恤叫他歇息去了。此刻想来,却是正好,这长随面生,进去打探消息却是合适。木老爷想到这里,便招手叫长随过来,对他附耳嘱咐一番。

    那长随应了一声,便抬脚进去了。木老爷退后两步,在街边站着,仰头瞧着头顶上的夜幕。面色沉沉,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约莫一盏茶后,那长随出来了:“老爷,问出来了。”

    “说。”木老爷转过身,看向长随问道。

    那长随便答了起来:“闲云坊的小伙计道,那样式名叫‘曲裾’,才刚上来没几日。听他们说,不日还要上来更多同款的不同式样。”

    木老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莫非,他竟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骗了!

    回到木家,木老爷传唤了木成林,问道:“秦记布坊与闲云坊有什么干系?”

    此事,要么是秦记布坊与闲云坊有干系,要么是木如眉从闲云坊偷了图纸,偏来雍京叫木老爷入套。

    思来想去,木老爷觉得后者不大可能,他与木如眉又没有仇,木如眉为何如此坑害他?可是,前者似乎也不可能。闲云坊是什么样的地位,何至于把秦记布坊看在眼里?

    听到木老爷的问话,木成林敏感地察觉出木老爷心情不好,他谨慎又谨慎地回忆着在青阳镇上打听的消息,答道:“奴才打听到,秦记布坊同闲云坊发生过争执,原是秦记布坊拿了衣裳在闲云坊代卖,偏偏被闲云坊给占有了。秦记布坊的东家为此当众羞辱闲云坊的掌柜,两方撕破脸皮。可是不知为何,不久后两方又和好了。”

    木老爷皱了皱眉,脸色愈发难看了。事情,并不像木如眉说的那样,秦记布坊仗势欺人,压榨得绿荫阁做不下去。毕竟,闲云坊再能耐,到底不敢打压到绿荫阁的头上来。

    “可曾打听到,秦记布坊与闲云坊,和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木老爷又问道。

    “不曾。”木成林苦笑道。他在青阳镇上的时日毕竟短,所打听到的也只是表面的东西,问得深了便答不上来了。

    第二日,木老爷命人叫来木如眉与薛程仁。

    听闻木老爷的下人来唤,木如眉还以为木掌柜的大仇终于报了。她心情激动,与薛程仁一起来到木家,进门便对木老爷跪下:“木如眉见过木老爷,感谢木老爷为家父报了仇。”

    闻言,站在木老爷身边的木成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哪只耳朵听见,木老爷为木大山报仇了?

    只听木老爷的声音有些冷淡,却是不耐烦与木如眉打弯弯绕,直接问道:“我且问你,秦记布坊与闲云坊是什么关系?”

    木如眉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老爷问的是?”

    “哼,你还要隐瞒什么?”木老爷冷冷地道。

    这声音如冰锥打落在木如眉的身上,让她一下子懵了。到底发生什么事,让木老爷问出这样的话,且语气如此冷淡?莫非,秦记布坊让木老爷吃瘪了?不可能吧,秦记布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店铺啊?

    难道秦记布坊那小小店面,木老爷竟然没有一击搞掉?一时间,木如眉的脑中闪过几种思索。她怀疑的眼神太明显,竟然让木老爷看见了,因此脸色更加难看:“来人!把这不知礼数的丫头拖下去,掌嘴二十!”

    “老爷?”木如眉回过神来,不由得惊叫一声,满眼不可置信。

    外头很快涌进来两名下人,扭住木如眉的手臂,便把她拖了下去。

    “老爷若问如眉什么,如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老爷不要打如眉!”木如眉急了,她可是女子,怎么能叫两个奴才打了?便踢着双脚,不肯随两名下人离去。

    薛程仁也在旁边求情:“老爷,不知眉儿犯了什么错,老爷要打他?恳请老爷看在眉儿年轻不知事的份上,饶过她吧?”

    无奈木老爷恼木如眉使他昨天丢尽颜面,便只是冷哼一声:“还不把人拖下去?”

    声音冷森,令薛程仁浑身打了个颤,再也不敢求情了。

    木如眉仿佛被堵住了嘴,外面竹板打在皮肤上的声音规律响起,却始终没听见木如眉喊叫。薛程仁跪在地上,等得心焦,暗暗猜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木老爷今日大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等到木如眉被架回来。双颊已经红肿不已,而且目中又恼又惧,回来后只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说吧。”木老爷淡淡地道。

    木如眉咬了咬唇,压下屈辱与不甘,低头答道:“秦记布坊先头跟闲云坊发生过嫌隙,但是后来又和好了。闲云坊甚至停了成衣业务,闲云坊的掌柜常常跑到秦记布坊帮忙。”

    木老爷听闻,直是拍桌恼道:“这种事情,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闲云坊的掌柜都跑到秦记布坊帮忙去了,还有什么解释吗?两家分明是合作了!

    “你,你,蠢妇,老爷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木老爷想起昨日,潘老爷眼中的冷笑与讥讽,直是怒火中烧。

    本来以为,有了木如眉给的衣裳样式,不论是如今就准备推广起来,还是明年三月份在四国来朝时推出,总能大赚一笔。谁知,这东西早就是别人的!

    若是秦记布坊的还好,小小秦记,捏死如蚂蚁一般。可是闲云坊,是好招惹的吗?昨晚那小伙计分明说,过几日还有新的样式上来,想必此款样式的推广,早已在柳闲云的计划之内。别人敢学,是准备跟闲云公子对着干吗?

    要知道,闲云公子不仅才思敏捷,更是样貌奇异,不少京中贵女对他有些仰慕。他振臂一呼,不知道多少人响应,别人斗得过吗?

    “滚出去!别叫老爷再看见你!”木老爷再也不想多看木如眉一眼,厌恶地下逐客令。

    木如眉欢欢喜喜地来,却屈屈辱辱地走,直是闷头走得飞快,肺都快气炸了!不要脸的老匹夫,竟然敢打她的脸,木如眉心中怨毒,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木家的门匾,才甩开薛程仁的手,大步走回客栈。

    薛程仁低头望着被甩开的手,只是苦笑。她又怎么知道,若非看在木大山的面子上,被害得丢了面子的木老爷,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又等几日,木老爷再差人去看,果然闲云坊又上了新的款式。且,价格从低到高,选择余地广泛,上至官家贵女,下至小民百姓,都买得起也穿得起。木老爷的脸色,直是铁青无比。

    ------题外话------

    羞愧奉上短小君,明天一定请出粗长君!

    感谢:

    szwzy57的3张月票,=3=

    qingping1567的1张月票,=3=

    玲珑风的1张月票,=3=

    13634110197的5张月票,=3=

    等待明天的明天的4张月票,=3=

    15717061757的3张月票,=3=

    zy0324的1张月票,=3=

    18077084669的4张月票,=3=

    tatami8的2张月票,=3=

    季月华的1张月票,=3=

 第一百六十章 活该

    自那日秀茹急匆匆地赶回家,告知秦羽瑶,绿荫阁不仅剽窃了秦记布坊的曲裾样式,并且将价格压得极低,卖得势头极好,秦羽瑶便将一早在心底存着的计划写下来,差人递给柳闲云。

    后来木如眉与木掌柜来闹,秦羽瑶看似不得已地将图纸免费赠送给众商家,实际上却是计划中的一步,那便是混淆视线,叫人以为她不过是个怕事的、宅心仁厚的小妇人。

    实际上,一转头秦羽瑶便将曲裾面世至今的所有样式画出来,整理成一套,依样制作出许多份,塞进信封里寄给柳闲云,叫各地的闲云坊都开始制作、售卖曲裾。

    综合起来,便造成了木老爷今日在闲云坊所看到的局面——闲云坊,其实是秦记布坊的代销店。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秦羽瑶的腹中有无数区别于此间的、新鲜漂亮的衣着打扮的样式,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衣着打扮的样式画出来。至于制造、销售,还有比柳闲云这个天生妖孽更合适的人选吗?

    秦羽瑶前世的行当是暗人,并非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不过是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耳濡目染了许多销售手段,故而露出来一丝半点,才引得方掌柜、任掌柜、柳闲云等人惊艳。若是论成套的经营体系,秦羽瑶便不是那么擅长了。

    故而,秦羽瑶一开始的打算,便是与柳闲云联手。由她负责提供创意,柳闲云则负责制造、店面、宣传、销售等等。所得的银钱,两方各取分成。

    至于这一次,秦羽瑶不仅仅负责了创意,更参与进了宣传与销售当中。毕竟,她并非半点不懂。既然心中有主意,便无需吝啬,有什么都告知伙伴即可。何况有宇文轩在,柳闲云基本上属于不会拆伙的合作伙伴,无需担忧其他。

    对于曲裾,秦羽瑶从一开始的打算便是推广至全民。至于秦记布坊开张的伊始,之所以用昂贵的价格卖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则不过是为了营造噱头,令穿着的人得意,令穿不上的人艳羡。

    等到名气打响了,便可以进行下一步。根据曲裾的布料、样式、推出的先后,划分出不同价位的商品。譬如九两九钱的档次、十九两九钱的档次、二十九两九钱的档次……九十九两九钱的档次等等。

    每家闲云坊,所售卖的标准统一,令前来购物的客人无需讲价,喜欢则报出尺寸,交了定银即可。既节省了小伙计的口舌,又节省了客人的时间。

    柳闲云曾经不解,为何要定这样奇怪的档次,而不凑个整数?比如十两为一个档次,二十两为一个档次,如此一来,结账的时候双方都便利些。

    秦羽瑶便解释道:“人的性格当中,有俭省、贪小便宜的因子。九两九钱与十两银子虽然差得不多,然而区别却是一个不到十两,一个是十两。客人拿了十两银子去买衣裳,不仅能够买回来一件心仪的衣裳,还能够得到一钱银子的找零,自然是更好的了。”

    至于柳闲云接到信后,因此而起的感悟,秦羽瑶便不知道了。

    又过几日,木老爷阴着脸上街,仍旧是带着上回那个不常带出门的长随,来到闲云坊的门前。只见闲云坊的里头,人头攒动,一只只挂着金玉腕饰的手,不时地往墙上指指点点。

    那墙壁上,挂着一件件样式新奇,鲜妍可爱的裙子,正是曲裾。且种类比之上次木老爷来时,又多了不少。

    从布料上来讲,有寻常棉布的,有精细棉布的,有绫罗绸缎的。从颜色款式来讲,有朴素无华的,有华丽精致的,有秀美婉约的,等等不一而足。

    “你进去瞧瞧。”木老爷遣了长随进去打听。

    不多时,那长随就出来了:“老爷,闲云坊的伙计说,这衣裳并非是他们家的,而是秦记布坊放在他们店里代售的。”

    木老爷听罢,直是心肝肺揪疼揪疼的。

    秦记布坊,打得好主意!如此一来,既有了稳妥的靠山,又赚得银子,同时还扬了名气。还能更精明一点吗?此时,木老爷不由有些信了,关于木成林所说的,秦记布坊的东家不容小觑的话来。

    瞧着情形,闲云坊已然大肆开卖起来,只怕各地的分店都在同时上货销售。哪里还有绿荫阁插足的份儿?若是没头没脸地也跟着卖,没得叫人笑话。这个念头刚起,木老爷仿佛又瞧见了,潘老爷冷笑着说:“你也就这点拾人牙慧的本事了。”

    绿荫阁存世百年,靠的不是剽窃,至少不是光明正大的剽窃,而是匠人们的钻研设计。以优良的面料,巧慧的样式,赢得大顺朝百姓们的推崇。如果木老爷此时厚脸皮使绿荫阁卖曲裾,只怕要被全天下人笑话。

    思及至此,木老爷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两只拳头都捏紧了。又抬头瞧了一眼闲云坊里头的热闹景象,掉头走了。

    原以为就要引领一个新的潮流,却没想到竟是一个骗局。当初木老爷得到木如眉奉上的图纸时有多么开心,此刻就有多么恼恨。脸上阴沉得仿佛能够滴下水来,闷头往回走,心中暗暗想着,一定不能就这么放弃。

    若是就这么放弃,木老爷不甘心。何况,轻易放弃原不是木家的家训。木老爷心中想着,如今靠曲裾赚得盆钵皆满是不可能了,唯一有所指望的便是明年的四国来朝。闲云坊虽厉害,到底不够格与宫中供奉联络上。

    想到这里,木老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头置备了礼品,联络宫中负责采买的太监,或有转机。

    这厢,木老爷对曲裾不休不饶,秦羽瑶尚不知晓。这几日,她便在家中构思,接下来推出的几款样式。因着有柳闲云的雄厚实力,不论秦羽瑶设计出来多少,他都能够做得出来,并且掐着时机上市。

    故而,秦羽瑶倒也不必担忧别的,只管设计就好了。

    另外,便是思索了两道新菜,给闲云楼送去。说起来,川菜自桂花节后,卖得那叫一个火爆。最开始不过是年纪大点,口味重点的人喜欢吃。及至后来,青阳镇上的人人都喜欢吃了。

    柳闲云得了方承乾的汇报,又瞧了盈利额,约莫是满意之极,立即遣了几名重点城池的分店厨子过来,与方承乾等人取经。这番动静,自然没有瞒过碧云天,任掌柜亲自登门,似羡慕似嫉妒地与方承乾打了场机锋。

    任飞烨期间又来过一回,便是说此事,言语之间对秦羽瑶不乏抱怨。话里话外,仍旧是秦羽瑶舍了碧云天,偏偏与闲云楼亲近。

    如今又捧得闲云楼赚得盆满钵满,却叫碧云天门前冷落鞍马稀。又说碧云天如今生意不好,任掌柜只怕完不成公孙若尘定下的目标,明年多半就被撸了差事。

    对此,秦羽瑶有些歉疚,然而却不深刻。毕竟,她站在自己的立场,挤兑碧云天是势在必行。只不过从朋友的角度,又觉着有些对任飞烨不起。

    假使任飞烨一家被公孙若尘撸了差事,那么任飞烨的身份便更低了,与宇文婉儿又远一步。想到宇文婉儿的一点少女心思,秦羽瑶决定拉任飞烨一把。

    以秦羽瑶对任飞烨的了解,他自小耳濡目染生意经,虽然为人磊落坦荡,却不代表做生意不行。与此相反,这种人做起生意来,格外令人放下戒备心。

    故而,如果任飞烨在此途上一心走下去,最终做到数一数二的富商,捐出些银子充实国库什么的,积攒些功勋,那么做个驸马也还算勉勉强强。

    秦羽瑶思来想去,便给任飞烨想了两条道儿:“你或者跟我干,最终做到柳闲云的那种位置。或者去求公孙若尘,叫他舍得下本,仔细经营碧云天,然后你努力干,最终把公孙若尘挤走。”

    任飞烨听罢,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挤走柳闲云或公孙若尘?”

    于任飞烨而言,这两人都是叫他仰望的身份。他从前所想,也不过是接过任掌柜的手,继续经营碧云天在青阳镇上的分店罢了。如今虽然有了些追求,觉着只做青阳镇上的分店掌柜有些没出息,但是也绝没有想过挤走东家。那太可怕了。

    任飞烨听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瞧着秦羽瑶,仿佛她在戏弄他一般。

    秦羽瑶如何与他讲,你要不努力,就配不上阿婉?只因为这人是个粗心眼,哪怕任夫人三番两次叫他捎东西来,托秦羽瑶捎给宇文婉儿,任飞烨也没觉着什么,只以为任夫人赞同他的交朋友,为此十分喜滋滋的。

    便肃起面容,对他说道:“我一直以为你聪明敏锐,胸中有大志向,不说入朝为官,造福一方,至少也做个富可敌国的大商。没有想到,你连这点追求都没有,我实在对你很失望。”

    彼时,任飞烨仍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秦羽瑶,故而秦羽瑶的一句“失望”,令他心中大为震动。他想起数月前所见到的秦羽瑶,才不过是一介小农妇,身上穿着的衣裳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甚至还打着补丁。然而一转眼,便成了闻名青阳镇的秦夫人。

    如今的秦羽瑶,优雅漂亮,才华横溢,与初见时几乎有天壤之别。然而这些,都是她流下无数汗水所得到的。任飞烨忘不了当时在秀水村中所见到的,四壁皆空的老屋。也忘不了那老屋后面,郁郁葱葱的茂密山林。

    秦羽瑶的第一桶金,便是自山中得到的八角。她一介妇人,背着小背篓迈入湿热静寂的山林中,不顾危险与艰辛,背下来几十斤八角。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嘲笑或鄙视秦羽瑶,因为她一直默默努力,从不向外人道出艰辛与苦累。

    任飞烨想起自己跟在任掌柜的后头,日日的所作所为,不由惭愧:“妹子,同你比起来,我实在一无是处。你放心,我必定成为一方大商,不让你失望!”

    “唉,只盼望你早些达成愿望才好。”秦羽瑶却在此时叹了口气,对上任飞烨疑惑的目光,不无叹息地道:“你恐怕不知,阿婉如今水深火热。我有心救她,可惜本事不够。这才激励你,与我一同解救她。”

    任飞烨闻言,大吃一惊:“怎么?阿婉处境不妙?”

    秦羽瑶叹气道:“她家其实在京城,父兄有意将她……罢了,此时与你说了也无用。等你有了足够的本事,与我一起解救她时,我再告诉你吧。”

    任飞烨闻言,登时大为焦急。可是不论他怎么问,秦羽瑶只不肯回答。末了,任飞烨索性猜测起来:“莫非阿婉是京中大户人家的闺女?妹子的意思,她父兄意图牺牲她的未来,用她铺路?”

    不愧是任飞烨,心中竟然如此剔透。秦羽瑶心中欣慰,面上则不露分毫,只将他撵了出去:“你问再多也没有用。只有你有所成就,才有机会得知此事。”

    任飞烨被撵走了,临走之前,秦羽瑶特意观察了下他的神情。据秦羽瑶的判断,他心中是极焦急的。只不过,到底是关心朋友而焦急,还是另外一种,秦羽瑶便参不透了。末了,只在心中说道,婉儿,皇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这厢,秦羽瑶为别人操心。京中,也有人正为她操心。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秦太傅。自桂花节时见到秦羽瑶,那张与秦夫人年轻时相似六七分的面孔,以及她站在御前不惧不怕,一只手挽着宇文轩的手臂,抬脚蹬飞蒋明珠时的情景,一幕一幕,都叫秦太傅无法忘记。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对不起的长女,他弃她将近二十载,却在她有难时帮不上忙。每每思及,秦太傅都十分悔愧。然而,鸠已占鹊巢,再想转换回来,竟是十分不易。尤其,那鸠儿虽然不成器,却口甜如蜜,极会讨人欢心。

    家中上至秦夫人,下至刚及箅的小丫鬟,人人都对他爱得不行。尤其秦夫人,简直是一日也不能见不到他,否则便脾气暴躁,对谁都横眉竖眼。秦太傅无法想象,倘若告诉秦夫人,她所宠爱的儿子其实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真正的孩儿正在外面受苦,该是什么情形?

    然而,即便知道困难,秦太傅还是打算探一探秦夫人的口风。

    此时,秦夫人正在房里,穿着一件半旧的家常衣裳,挽袖弯腰精心伺候着一盆花儿。这盆花儿,是秦辉从街上买来送给秦夫人的。秦夫人爱得不行,日日都要为花儿浇水拂尘,生怕有虫儿咬了一口去。

    秦太傅望着这一幕,心下叹了口气,秦辉自小被秦夫人抱在身边教养,连他也插不进去手,如今早已惯成了纨绔子弟。前些年秦太傅还管上一管,可是有一回秦太傅打了秦辉手板子,却叫秦夫人闹了个翻天覆地,秦太傅便撒开手去,再也不管了。

    故而,如今秦辉是愈发放浪了,常常不着家,秦夫人也不生气。只每每见他回来,便拘着他问这问那,又被秦辉嘴甜一哄,便高兴得不得了,漫手给出银票叫秦辉再去外头玩。秦夫人所给的银子,大都是她的私房,故而秦太傅却不好管。

    因着教养儿子之事,双方分歧极深,也不记得是哪一年,秦夫人生气地抱着秦辉另住一院,从此两人分居。时日久了,夫妻之间感情淡薄近无。故而,今日秦太傅进了秦夫人的院子,也不见秦夫人正眼瞧他。弯腰侍弄着花儿,竟睬也不睬他。

    “今日天气倒是明媚,夫人为何不撒帖子邀人来吃茶?”秦太傅率先打开话题。

    秦夫人年纪已近四十,因着保养得好,肤色十分白皙,且不见甚么斑点。此刻凑在花儿跟前,倒也衬得气质如兰。偏偏一张口,便是刻薄的话来:“吃茶?哪里来的银子?”

    却是不满秦太傅对秦辉冷淡,不叫秦辉在府中支取银子,只得秦夫人出私房给他。眼见私房日渐空瘪,秦夫人又哪里开怀得起来?

    秦太傅听罢,面上也是难堪。其实,两人少年之时,感情却是不错。仿佛,便是自从秦辉两岁多之后,今上皇位已稳,秦太傅审问家中奴仆秦羽瑶的下落,那奴仆撞头而亡。秦太傅始知找回亲女无望,便将感情转移到秦辉的身上。

    谁知,这时的秦辉已然被秦夫人教养得有些骄纵。秦太傅每每教训,都被秦夫人拦之。小孩子最是敏感,年仅三岁的秦辉愈发亲近秦夫人,嘴甜讨好,在秦夫人的骄纵下,愈发惯得无法无天起来。

    那时,秦太傅还常常管他,只不过秦夫人对此十分不满,只道小孩子懂什么?打骂下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揍了别家小孩,必然是别家小孩可憎。

    待到秦辉年纪大一些,已经对男女之事懵懂,开始调戏家中丫鬟。其中有一件事,却是自从秦太傅与秦夫人因着秦辉的教养问题而屡屡生隙,彼时还年轻的秦太傅一气之下纳了房小妾。那小妾买了一个温柔细心的丫鬟,用以教导秦敏如。

    谁知,却被秦辉给看上了,且屡屡调戏。那丫鬟却是个不肯与人轻薄的,有一日被气恼了,便撞了墙。后来没死,只不过在额头上留了块疤。为此,秦太傅狠狠惩罚了秦辉。

    却被秦夫人半途给截了,只道:“我儿金尊玉贵,那贱婢居然看不上我儿,可见是个没长眼的!既然没死,便卷了铺盖走吧!”

    自此,夫妻两人分居,一日日淡薄下去。秦夫人每日只顾着秦辉,秦太傅则思念长女,将一腔父爱寄托在小女儿秦敏如的身上。

    “家中账上还有些个,夫人若手头紧了,不妨取来花用。”秦太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还会同妻子赌气的年轻人,二十多年过去了,该生的气都生了,不该生的气也生了不少。

    虽然秦太傅想要反驳秦夫人,倘使少拿些给秦辉,不就什么都有了?然而今日却有更重要的事,故而便把本能的念头压了下去,笑着回答秦夫人的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