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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将-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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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给老子挡住了。”张贵率先向张弘范冲过去,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他得逞。魁字营的士兵也不轻易让张贵冒险,都围着张贵冲了上去。

经过这几天的搏杀,宋军的动作非常熟练,很快就围了上来,把蒙古军堵在城门下的瓮城中,这样蒙古兵就不能大量涌进。

“杀。”张弘范黑着脸,手中的马刀迎了上去。身边的侍卫自然也只好跟着冲了上去。

“铛”的一声,大刀与马刀碰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巨响。张弘范右手虎口麻了一下,马刀自身的重量毕竟比不上张贵手中的大刀,再加上张贵向来臂力不错。

别看张弘范难受,张贵虎口也一阵发麻,这几天来他没有得到更好的休息,身上的体力不能及时恢复。

两人都已知道了对方的厉害,竟然不再碰刀,反而游斗起来。这样一来,却让张贵占了不少好处,他一个穿越人士,行为准则本来就和这个世上不太一样,从来没有固定一个选手的想法,偶尔撩一下张弘范身边的侍卫,偶尔刺杀一下冒进的蒙古军,也乐得其所。

张弘范大怒,再也顾不得右手发麻,很快又把张贵缠住。

“姐,二虎看不清楚大人在哪?”二虎有点慌张,两军对垒,只有不断的人倒下,却有更多的人堵了上去。

“别急,沉住气。”小娘子冷静吆喝了一声:“看姐姐的。”

只见小娘子怒叱一声,右手迅速放开箭弦,锋利的箭羽,向着空中飞去。

“铛”的一声,人群中的张弘范一个不察,头盔竟然被那支箭羽射中,然后脱开。

“大人。”身边的侍卫马上围了上来,团团的把张弘范围住,张贵当然不会浪费这大好的机会,众人围上去就是一顿好打。

张弘范惊慌未定,头发也散开下来。

“杀。”张弘范大怒,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羞耻,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身边的蒙古兵也愤怒起来,要是张弘范战死沙场,他们也是没有了活路。

一命换一命。

第一卷 襄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喋血襄樊(4)

时间在流逝,生命在流逝。

城东的某一个小巷中,小巷的某一个房子中,房子的某一个角落中,角落中的某一个人,梁顾竖起了耳朵,然而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负责观察的是一名乡兵,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三伢子,怎样了?”梁顾见乡兵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乡兵三伢子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还是没有动静。”

“你说,大人会不会遇到危险了?”梁顾有些担忧,原本预估是三天的时间,现在都已过去了七天,第八天也随着朝霞的升起而到来。

梁顾问的是弩箭手誓言军的一个小兵,这个小兵摇了摇头,道:“队长,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哪里用得着我们担心。”

“呸。”梁顾低声骂了一句,囔囔道:“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就不要我老顾,那个郭平有什么好的,能打得过我老顾吗?”

“能打得过我老顾吗?”语气充满了无限的哀怨。

最后一名小兵,却是长矛手刘义的部下,低声道:“队长,听说大人是天下神仙托世,队长就不要为大人担心了。”

“这食物和水还充足吧?”梁顾终于闭上嘴巴,不知道是疲倦还是感到无聊。

“省点吃,还能坚持半个月。”小兵也闭上了嘴,小巷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而同样的事情,在城南也出现。

踏蓝军指挥使杨不及,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这次被迫受命躲猫猫,心中更有几分不服气,凭什么自己和郭平都是禁军出身,他就能在前面跟鞑子打得你死我活,自己就要躲在房子里头喂蚊子。

杨不及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的弩箭,摇了摇头把弩箭放在地上,又拿起盾牌试了一下力度,发现还不错。

“大旗,什么时候了。”大旗也是樊城的一名乡兵,这就是他的家,这附近所有的民居都已经打通了通道,也有一些通道用石头封了起来,若没有大旗带路,杨不及也没有信心走出这迷宫一般的小巷。

大旗看了看天空,憨笑,道:“队长,还早着呢。”

杨不及狠狠揉了揉眼睛,囔囔道:“这该死的时辰,怎么过得这么慢?”

大旗为人比较木讷,往往好几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或许是早已习惯了杨不及的抱怨,干脆闭上嘴,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醒着。

杨不及见他不说话,都快要疯掉了,只好追问道:“大旗,你怎么就愿意留在樊城了?”

“要知道,留下来就意味着有可能死去?”

杨不及原本不想把这话说出去,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大旗愣了一下,笑了笑,道:“大旗的妻儿都到了襄阳,刘大哥说过,樊城没了,襄阳也保不住了,襄阳保不住了,妻儿自然也活不下来,所以大旗才留了下来。”

“刘青山?”杨不及显然也听过他的故事,他和张贵刺杀蒙古鞑子的故事,这可是出了名。

“嗯,刘大哥是樊城的老大,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大旗眼睛充满了小星星。

杨不及郁闷的看着这个被刘青山毒害了的大男人,只好苦笑,奶奶的,跟他还真没有交流的言语。

樊城西南,舟船之上。

刘整坐立不安,虽然火船已到,但阿术主帅却命令他暂停攻击。

“张弘范出的是哪门的主意?”刘整自言自语:“这城门都已破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攻进城内?”

“这阿术出的又是哪门的主意?”刘整有点迷糊了,眼看火船已到,他不想功亏一篑,按照他的想法,这火船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攻破木栅和水寨组成的城墙,到时两军前后夹攻,任凭樊城宋军的意志再坚强,还不是一样被杀得屁滚尿流?

“大人,”副将小心翼翼接过话,道:“末将认为阿术主帅不想我水师多做牺牲。”

见刘整点头,副将继续说道:“樊城破后便是襄阳,大帅不愿意我军做无谓的牺牲,无非是为了保存我水师的实力,以便接下来能够迅速进攻襄阳。”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刘整不安的踱步,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还没等他在舟船走上两个来回,阿术的信者又来了。

“见过大人。”信者和刘整接上了暗语,才把手中的信件交给刘整,道:“大人请尽快回信,在下还要把信带回去给大帅呢。”

刘整客气的把信者安顿好,然后才打开来信,粗略看了一下,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大帅竟然和那人接上了头。”刘整不敢相信,再次看了看来信,然后才把信交给副将。

副将一目十行,把信看完,迟疑了片刻,才道:“眼看樊城就要落入我军手中,这会不会是那人的缓兵之计?那人怎么可能?”

刘整点点头,道:“大帅让我负责,你认为怎样看?”

副将沉思了一会,才斟酌道:“末将认为可以继续保持接触,若时局有变,说不定那人还真有可能。”

“这倒也是。”刘整捋了捋胡子:“而且大帅已出兵,任凭樊城再怎样坚守,估计也很快就有了结果。”

“那我军?”副将看了看刘整。

刘整点头,道:“还是要保持压制,不要让对方看出有什么破绽。我会把情况跟大帅说明白。”

然而,徐麟早已经看出了不妙。

“据探子所报,刘整大军的火船已到,为什么刘整的攻击反而停了下来?为什么刘整不一鼓作气呢?”徐麟莫名其妙的看着汉水远处的战船,觉得心底有些不安。

张顺摇头,道:“刘整向来多谋,我担心他会不会使什么阴谋?”

杨松摇头,道:“刘整再多谋,也是眼前能看得见,城门被攻破已五天了……”

三人一阵叹息,张顺捏紧拳头,道:“无论怎样,一定要坚守。”

徐麟也点头,道:“在没有张大人进一步的消息之前,徐某还是相信张大人的话。”

张顺有些感动,觉得大哥的无私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拱手道:“末将代大哥多谢徐大人了。”

徐麟有点黯然,道:“要说感谢的话,樊城每一个人都要感谢你们均州军,朝廷十万计大军,就只有刚成军不到三个月的均州军能突入襄樊。”

张顺摇头,道:“大人别这样说,这是我们均州军的责任。大哥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末将为能与徐大人并肩作战而感动荣幸。”

浮桥之上,刘青山与武荣看着远处相持的蒙古水师,三天前刘青山率领敢死队下水,以三十七人的代价凿沉了蒙古水师的一艘舟船,想不到朱胜的反应很快,迅速把刘青山围了起来。

敢死队冒死相救,刘青山才得以保命,此时的他,双眼都冒着火花。

“大人,襄阳有使者,要见刘大人。”武荣正准备劝说一下刘青山。

“哦,请进。”武荣奇怪的是襄阳怎么会有人过来,有人过来也就算了,怎么会想着要见刘青山。

不一会儿,士兵带过来一个身材高挑,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刘青山刚见面就惊呆了:“是你?”

来人拱手行礼,道:“见过刘大人、武总管。”

“这个,这个。”刘青山有点不知所措,又看了看武荣,竟然有几分慌乱,武荣知道他有话要说,只好告辞离开。

“好大的胆子。”刘青山却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唉,事关重大,老子也是没办法。”来人看起来虽是文质彬彬,但说话却充满了匪气:“再说,襄阳除了你小子,谁还认得出老子。”

“就你厉害了,还不行吗?”刘青山无奈的看着这个胆子超大的老混混:“你又不是不知道吕文焕发了疯要找你吗?”

“哼。”来人像是跟吕文焕有仇,苍白的脸色也变得发黑起来。

“怎么了?难道?”刘青山也紧张起来。

来人摇了摇头,道:“那混蛋倒还没有,但是他身边有不少人耐不住了。”

“还以为自己做得多隐蔽,在襄阳,想躲过老子的眼睛可是那么容易的吗?”

“看来张大人说得还真靠谱。”来人迟疑了片刻,道:“老子能否见一见矮张?”

刘青山苦着脸,道:“张大人现在还在城门跟张弘范打得你死我活,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样?唯有先按照之前的计划了,万一,万一真有那事,也只好……”

“只好怎样?”来人奇怪的看着刘青山。

刘青山摇头,道:“见机行事。”

“我呸。”来人怒瞪着刘青山:“你小子是忽悠老子不成?”

“此事关于襄阳安危,老子有屁想法,你身为襄阳王,自己决定去。”刘青山也怒了:“要不你留两天,看一下张大人有什么说法?”

“也好,反正城内有兄弟们看着,老子就留下来跟你小子学一下这万人敌的本领。”来人利落得很,马上就下了决定。

刘青山反倒迟疑了:“你还真留下来啊?”

“老子说留就留,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赵环宇显然脾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见刘青山唧唧哇哇,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老子倒要看一下这矮张有何本领,竟然能让老子的樊城兄弟、天不怕地不怕的刘青山服服帖帖的。”

刘青山苦笑,道:“赵老哥这话都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子就是奇怪,”赵环宇怒道:“老子就是想不明白,这人是乌鸦嘴呢?还是料事如神?”

“什么乌鸦嘴?”刘青山不服气了:“赵老哥还不是与吕文焕不对头?”

“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赵环宇理直气壮大声说道。

第一卷 襄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喋血襄樊(5)

“杀。”暴怒的牛富,巨斧如在身前舞起一片白花,刘垣不敌其锋锐,只好与自己侍卫联手缠住牛富。

幸好蒙古军的弓箭还有绝对的震慑力,牛富也不是瓜子,自然不会白白送死。这不,刘垣抵挡不住牛富的巨斧,又撤了回去。

牛富大怒,指着刘垣道:“狗日的胆小鬼,乖乖滚过来给老子砍两板斧。”

刘垣脸色发青,他背后的伤毕竟还没有完好,连续几天的杀戮,伤口早已重新裂开,幸好牛富也不是铁人,往往几个时辰便要休息一会,要不然刘垣在牛富的羞辱之下,还真不知把脸放在哪里。

正当刘垣尴尬之时,樊城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鼓声,节奏很美,很振奋,仿佛敲打在心中,让人忍不住大声长啸,刘垣奇怪的向宋军看去,只见牛富身边围上了不少侍卫。

“牛富要撤?”这是刘垣的第一感觉。

“大人,鼓声响了。”城墙上,侍卫把牛富围了起来,一个侍卫死死拉住牛富,大声道:“大人,撤。”

“老子撤个屁。”牛富杀得性起,想挣扎开侍卫的手,却想不到侍卫死死拉住牛富,身边其他侍卫见状,连忙补上牛富的位置,把牛富保护在身后,与蒙古兵对阵。

“大人,难道大人就看到兄弟们白白牺牲吗?”侍卫紧紧抱住牛富,然后刘垣看牛富不对劲,又杀了上来,普通的侍卫哪里是刘垣的对手。

牛富看着眼前不断倒下的侍卫,怒道:“矮张,**的,老子要杀了你。”

想来也只有张贵才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张贵或许早料想到牛富不忍心看着自己侍卫拼杀,对牛富的侍卫已下了死命令。

侍卫也不说话,拖住牛富就往城墙冲下走去。

此时的张贵,不用牛富出手,早已杀得手忙脚乱,被张弘范死死缠住脱不了身,又被鼓声催促得更加紧张起来,这一不小心就落了下风。

“矮张,老子念你还是个英雄,要是你现在弃械投降,老子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张弘范看着苦苦挣扎的张贵,想起可怜巴巴的张青青,低声道。

之前说过的话,自然就是在战场上饶他一命。

“我呸,老子就算是死了,也用不着你的施舍。”张贵怒道,手中的大刀奋力向张弘范杀过去,虽然虎口早已麻木,虽然身体早已疲倦,但仇恨却慢慢滋长,这些天来,不断有朝夕相处的魁字营、乡兵在眼前死去,死去,死去。

张弘范措手不及,给张贵占了写便宜。

“好小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算是拼着被青青责怪,今日也非取你性命。”张弘范大怒,与身边的侍卫联手再次把张贵围了起来。

“大人,快。”张贵被张弘范缠住不能脱身,但却还是听到了郭平的叫声。

“老子不想快吗?”张贵看着发狂的张弘范,努力的身体中的每一丝力气都压制出来,但心生退意。

张弘范虽不知道张贵为什么突然放慢了步伐,但听到宋军的鼓声,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一边警惕的预防宋军的弩箭,一边加紧围攻张贵。

“嘭”的一声,武器对抗,张贵再也挡不住张弘范的攻击,连连后退了几步。

“大人,低头。”突然,一声娇斥在战场中显得格外悦耳。

张贵潜意识中低下头,一支强劲的弩箭险险的划过他的头顶,穿越因为张贵后退而产生的空间,向张弘范飞去。

张弘范却是早已有了准备,见张贵低头的瞬间也是右脚用力一瞪,竟然把身体往左移动了几分。

“噗嗤”,张弘范虽然躲过了箭羽,但他身后的侍卫却来不及躲避,箭羽重重的插进了他的头颅。

“噗嗤,噗嗤。”接连几支箭羽,接连不断的射向蒙古军,蒙古士兵虽早已抱有必死之心,但对方的弓箭手太厉害了,每一支箭羽都准确无误的射中蒙古兵的头颅。

张弘范大怒,正想再次贴近张贵,突然,一个大包远远的向着他飞了过来。

难道是火药?张弘范一愣,双脚用力一瞪,整个身体向后扑去,大包落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噗”的一声,没有臆想中的爆炸,大包里头冒出了一阵浓烟。

随后,接二连三的大包被抛了过来,还不到半刻钟时间,城门附近竟然充满了浓烟。

“大人,小心。”张弘范的侍卫怕张弘范再出问题,紧紧的把张弘范围了起来。

张弘范也不敢行动,想不到宋军竟然如斯狡猾,有这些浓烟在,蒙古兵哪里敢进攻,只好围在张弘范身边,马刀举在胸前以防备宋军的攻击。

过了一刻钟,浓烟来得快,去得越快,等张弘范能够看清眼前的情况,竟然失去了宋军的影子。

“进城。”张弘范咬咬牙,自然不愿意伤亡数千人的攻城就这样结束,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下达了进城的命令。

等张弘范率领蒙古军小心翼翼的走出瓮城,浓烟已全部散开,张弘范抬头看去,完全惊呆了。

战场之上了,除了尸体之外,竟然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活着的宋兵。

这时,攻城的刘垣,也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只见他全身血迹斑斑,见到张弘范连忙拱手,行礼,道:“末将见过大人。”

“牛富呢?”张弘范脸色有点不自然,自己费劲了五牛二虎之力,得到的难道是一座空城?而且,就算是空城,也还没有完全落入他手中。

刘垣狠狠咬牙道:“让他走了,这些该死的宋兵都是不怕死的家伙,拼死之下还是让他走了。”

说话之间,不少步兵已进城,随后响起了马步声,刺那率领的骑兵已到。

“大人,请允许末将追击残敌。”刺那不甘心的看着满地尸体,他不甘心死伤无数,却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准,不过要小心。”张弘范心中虽觉得不妙,但转眼看到刺那身后的骑兵,看到他们蠢蠢欲动,终于还是下了这个让他一辈子后悔的命令。。

樊城虽是军州,但主街道两旁的商铺还是非常多,张弘范军纪虽严,但樊城守卫战中死亡如此严重,张弘范也只能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只要不发生大规模杀戮,就能安慰他可怜的良心。

其实,就算他自己也知道,鞑子进城,哪里会不杀人?无奈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刺那答应,率领骑兵冲进了樊城的主街道,空空荡荡的街道,很快就被骑兵填满。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涌进张弘范鼻子里头。

“不好。”张弘范向主街道看去,只见街道两旁,引线嘶嘶燃烧,就如一条条小火龙,迅速的像主街靠拢。

“天啊,是轰天雷。”在张弘范的惊讶声中,“嘭,嘭,嘭”一阵巨大的响声震动了整个樊城张,就如天下连绵不断的响雷。

张弘范和身边的士兵,没有任何抵挡的力量,被爆炸发出的力量冲到地上,此时的他,头脑却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这些天来宋军虽是拼命抵挡,但除了最开始的那天,放了几个火炮外,再也没有任何火球或轰天雷爆炸。

自己还得意自己用火药炸开了城门,宋军的拼死抵挡,使得自己完全失去了判断力,大量的伤亡,使得蒙古骑兵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满以为可以大肆杀戮一场,然而等候他们的却是一场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爆炸。

顿时,战马的嘶叫声,蒙古骑兵的惨叫声混合成一片。破碎的血肉在空中飞扬,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乱。

还爆炸虽响,直接杀伤的骑兵并不多,但突如其来的爆炸,使得战马受惊,骑兵慌张,乱成一片。

突然,从街道两旁的小巷中,涌出无数弩箭手。此时的蒙古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锐利的弩箭已经插到他们身上。

宋军来得快去得也快,轮空放了弩箭之后,再次失去了踪影。剩下的却是更多的惨叫,倒在地上的蒙古骑兵,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长生天远离了他们,还是他们远离了长生天。

张弘范狼狈的从地上爬上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双眼一黑,差点晕倒地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草原雄鹰,却变成了一片惨叫的海洋,幸存下来的蒙古骑兵,盲目的任凭战马乱窜,偶尔撞到两旁的房子上,换来的又是一声惨叫。

“仲畴。”身边一个威严的声音,总算是把张弘范招回了魂,不知什么时候,阿术的援兵已到来。

“大帅,”张弘范双脚一软,跪在阿术面前:“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他向来得意张家的权势,向来得意自己的勇猛,向来得意自己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向来得意自己的计谋百出,向来得意自己的统兵有方,然而,这一切,都如眼前的浮云,被火药的爆炸,振飞到不知去了那个爪哇国。

阿术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片狼狈的主街道,上万骑兵,永远倒在地上的至少有三分一,倒在地上的惨叫呻吟的又有三分一,最终只有三分一的骑兵迷茫的任凭战马嘶叫。

惨叫声、战马的嘶叫声、哭声杂乱成一遍,成为大元朝永远的耻辱。

刺那,全身是血,被仅存的几名侍卫扶住,在进城之时,他率领骑兵走在前面。

“大帅。”可怜的刺那全身是血,趴在阿术面前:“叔叔,为刺那报仇。”

“怎么了?”阿术脸色更黑了,他大哥死得早,刺那打小就是由他带大,虽是侄儿,但却如父亲。

侍卫跪在地上猛磕头,却不敢说话,阿术在军中的威信,并不是张弘范等人能及。

“说。”阿术声音冷得就像冰一般。

“大人被爆炸振飞了,全身骨头断了一半。”侍卫脸上充满了恐惧,一边还喃喃道:“一定是长生天,一定是长生天。”

“混蛋,你说什么。”阿术马鞭狠狠抽向侍卫。

侍卫把头嗑得咚咚作响,喃喃道:“呜呜,只有长生天才有这样的力量,长生天要处罚大元朝了,长生天要惩罚长生天了。”

“该死。”阿术大怒,指着四周的宋军的尸体,大声道:“都给老子看好了,这是什么?这都是懦弱的宋兵的尸体,若长生天真的保佑宋军,为何不把他们一起保佑。”

“老子就不相信,长生天永远是我大元朝的保护神。”阿术却想到了侄儿,全身骨头断了一半,即使医好也算是残废了,勇士基于立功的本领,刺那都没有了。

幸好留下性命得以残存,但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仲畴将军,”阿术用马鞭指着张弘范,大声道:“我命令你,杀光樊城里所有的人。”

“大帅,”张弘范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声道:“末将遵命,要是末将不能完成任务,一定提人头过来见大帅。”

“我不要你的人头,”阿术怒道:“老子只要宋军的人头,给老子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令。

第一卷 襄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喋血襄樊(6)

爆炸声穿透了樊城的每一个角落,很多年之后,想起这场爆炸依然会让许多人感到心悸。

某一个角落中。

张贵疲倦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那把蹦了好几个缺口的大刀,也扛在一脸骄傲的二虎肩上,他的姐姐也不时用美目瞟了一眼这个长得乱七八糟的男人身上。

此时的张贵,却紧皱眉头,埋怨道:“郭平,你小子怎么搞的?都让你要集中,要集中,看到了吧,这么多火药,竟然只炸死了一千多人,要不是出其不意射杀了一些,这功劳也就白费了。”

“老子容易吗?老子容易吗?为了获得这些火药,老子求爷爷告奶奶的,老子容易吗?这上万骑兵,算下来还不到三分一死亡,老子不甘心啊。”

郭平脸露愧色,尊敬道:“大人,平之过也。平过度的衡量了火药的威力。”

“我说矮张,你就别不知足了。”牛富疲倦的脸色,总算露出了几分喜悦:“一次性报销蒙古骑兵过半战力,杀死杀伤五千多,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啊,再说要不是郭小子把土罐子分散了,能把这上万骑兵都炸得发昏吗?”

“算你功过相抵吧。”张贵叹气,道:“想不到张弘范还是做了预防,诸位不知有没有发现,战马并不是很慌乱,反倒是骑兵有点慌张,我认为张弘范是把战马的耳朵堵住了。”

“看着此人不死,我大宋永无安宁啊。”

“矮张,”牛富有点尴尬,但最终还是说道:“老子错怪你了,老子刚刚在城墙上还说要杀了你,老子这还是人吗?”

“呸,老子大人有大量。”张贵笑了笑,却发现右手的虎口麻木得发痛,不由哀叫了一声,嘴巴里却吐不出象牙:“奶奶的,张弘范的手估计也不比老子的差吧。”

“大人,让小女子帮你看一下。”小娘子越过二虎,清脆的声音让众人也醒了醒神。

“这个,不用了,”张贵故作镇定,摇头道:“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痛,老,老张我还能拉弓放箭呢。”

张贵暗中吐了吐舌头,差点把“老子”两个字说了出来,看来跟牛富他们这些粗人混多了,也染上了坏习惯,以后一定要改。

小娘子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贝齿,却迅速抓住了张贵的右手,发现虎口都已经红肿了,想起刚才与张弘范对阵时的威风凛凛,不由有几分辛酸,埋汰道:“你看看,都成了这样子,还说没事。”

张贵差点醉倒,不过想起自己跟小娘子还不是很熟咧,想抽手离开,却发现小娘子手中的力气很大。

只好尴尬道:“小娘子好意,矮张心领了,只是男女大防……”

说到这里,奋力将手抽出,大声道:“二虎,过来。”

众人大笑,小娘子脸上也红彤彤的,很迷人。小娘子瞪了一眼屁颠屁颠赶上来的二虎,又迅速抓起张贵的右手,怒道:“什么男女大防?”

看到牛富和郭平等人,竟然连脸色也不变一下,张贵终于发现,然来大宋朝所谓的男女大防只是某一些君子所为,要是老子早知道这些该多好啊,多少漂亮的美眉,张贵连死的心都有了。

只见小娘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轻轻拔出小瓶子的木塞,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张贵这个大淫虫,想到小瓶子不知在小娘子怀里揩了多少油,竟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看什么看。”小娘子怒斥一声,把张贵吓了一跳,。

“没,没,没看什么。”张贵赶紧把头扭过去,想不到温柔的大美女,竟然是母老虎,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憨笑的二虎,心里乐了起来。

故作镇定转移话题,问道:“牛大人,这信使都派出去了吗?”

牛富眼里尽是嘲笑,不过还是点头,道:“都派出去了,每批次都派了两个人。”

“那就好,狗日的,一定要坚持啊。”张贵眼里有点湿润,也不知道要坚持什么。

“大人,平告辞了。”郭平等小娘子帮张贵敷好伤口,尊敬道。张贵以他的果断,他的勇猛,他的不屈,他的永不放弃征服了这个曾经是禁军中的刺头。

“你小子小心点。”张贵拍了拍郭平的肩膀:“别忘记了你身上的职责。”

“若是老子和牛富都不幸了,你小子一定要守住樊城,为大宋守住这最后的一关。”

郭平迟疑了片刻,道:“大人请保重。”

二虎眼睛有些湿润,把手中的大刀放在地上,拉了拉小娘子的手,道:“姐,二虎走了,姐帮二虎照顾好大人,呜呜。”

“行了,二虎你也要小心一点。”小娘子拉住二虎,细心为二虎抹去眼睛上的泪珠。

“去吧,去吧。”张贵故意板起脸,道:“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

郭平这才和二虎离开。

牛富倒看不明白了,道:“矮张,老牛这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们两人为什么要单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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