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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佳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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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生下来跟赖猫一样的小丫头,竟然得了老祖宗青睐,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珍贵,养在自己房里,一刻都离不开眼。
  这可真真是把自己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给比下去了!
  也不能怪她不大度,要说起来这阿萝有什么能耐,无非是样貌好一些罢了,怎么就入了老祖宗的眼?况且那所谓的样貌好,依她看,也带着一股子红颜祸水薄命相!
  至于说什么仙女梦中托付,更是真真地好笑,这也能信?若说是小仙女下凡,怎么也该下到她这长房媳妇的肚子里才是。
  是以这几年来,大太太冷眼旁观,心里自是看不上阿萝的,只是老祖宗平日里宠着纵着,她也就诸般忍让,做出对阿萝颇为疼爱的模样了。
  因这寻猫一事,她本就觉得阿萝年纪小不懂事,怂恿了老太太一把年纪跑出来找猫,如今见她竟然说什么听到了旺财的叫声,越发有些不满。
  只是她养尊处优又是自持身份,不好发作,只能一脸无奈地道:“阿萝,你小孩子家的,话可不能乱说,分明没影的事,这话说出来,可不是平白惹老祖宗难受。”
  旁边三太太素来是个见风使舵爱帮衬的,此时听得这话,也随着搭起了腔:“说得是,阿萝到底年纪小,不懂,怕是懵了头。”
  只是老祖宗可没听进去两个儿媳妇的话,她揽着阿萝,带着一丝期盼地道:“阿萝,你说听到了旺财的叫声,在哪儿呢?”
  老祖宗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阿萝身上。
  阿萝只觉得沉甸甸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出来了,大家其实都没指望着能找到那劳什子的猫,如今大张旗鼓地找,不过是给老祖宗一个安慰罢了,免得落个不孝的罪名。本来找了那么一圈,可以打道回府了,谁曾想,她竟然说出这话来。
  大老爷叶长勤听得阿萝这话,严厉的眸光也是射向了阿萝,微微皱眉:“阿萝,底下人已经把这后院翻遍了,并不见那旺财,你怎么说你听到了动静?”
  阿萝的这位大伯为官多年,目光不怒而威,往日的阿萝就颇有些怕他,如今在他这般目光下,不免微低头,轻轻咬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自家老祖宗,小小声地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刚才,真得听到了旺财的叫声。”
  她在双月湖下的水牢里被关押了十七年,听了十七年的水波之声,在那种静谧而幽远的寂寞中,她的耳朵已经能够不自觉地辨别其中任何一个微小的声响。
  她知道,就在刚刚,在那夹着潮气自湖面而来的风声中,真得有旺财微弱的哀鸣声。
  老祖宗往日最宠阿萝的,如今看自己这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眸中隐隐透出的怯意,不免心疼极了,一把揽过来阿萝,对自家大儿子道:“阿萝年纪还小,便是听错了又如何,值得你审犯人似的问她!”
  一时又低下头,口中忙不迭地哄着道:“阿萝,你且说说,刚才怎么听到旺财的叫声,别怕,便是听错了也没人说你。”
  阿萝靠在老祖宗怀里,在那诸多质疑审视的目光中,抬起眸子,望向凉亭旁边的湖面。
  叶家这边院子,比起当日萧家的不知道小了多少,自是不成气候,不过是自家爷爷当年挖出来的死水湖罢了。
  此时这小小一方湖,面上有波光轻荡,而就在不远处的湖中心,是一处巴掌大小岛,岛上遍布芦苇。
  因入了秋的缘故,那片芦苇丛此时已经凋零了,些许枯黄垂在湖面上,对影萧条。
  “阿萝,往日老祖宗最宠你,如今旺财丢了,老祖宗心里也急,这没影的事,可不能乱说。”三太太小心地看了眼大太太和大老爷后,终于忍不住再次出口。
  要知道这周围都是人,若真有个猫叫,谁还能听不到?
  阿萝没有理会这质疑声,深吸口气,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了湖对面那片芦苇丛。
  “旺财……应该在那里吧。”
  她刚才听到的那声响,带着湖水中的潮气,也有细弱的风吹芦苇的沙沙声。
  她想,应该就是那里吧。
  心里并不确切地知道,可是直觉告诉她,就是那里。
  老祖宗顺着阿萝那根白生生的小手指头,望向湖水对岸的芦苇,一时不免恍然:“可不是么,这院子里都找遍了,总寻不见,只那处芦苇丛,并没有找。”
  旁边的大老爷听得这个,淡扫了阿萝一眼,还是吩咐底下人道;“把船划过来,且去那湖中小岛上寻一寻。”
  这话一出,旁边的林管家忙过去带着人去解开小舟的缆绳。
  大太太闻言皱眉,她是知道,老祖宗既发了话,夫君自然是只能照办,但其实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这大秋日的,湖上又没结冰,那猫难道还能生生游过湖巴巴地跑到岛上去?
  不过事已至此,不过是派人划船过去岛上看看罢了,她也就没吭声。
  且看片刻后,小岛上真得没有那旺财猫,这小小阿萝又怎么说?
  想到这里,她不免瞥了眼身边的二太太,却见二太太微微抿着唇,轻轻拧眉,远望着那芦苇婆娑的小岛。
  二太太是个灯笼美人儿,风吹过她一缕发,看着仿佛越发惹人怜爱。
  大太太笑了笑,没说话。
  二太太宁氏感觉到了大太太的目光,微微转首望过去,大太太便收了笑,故作看向别处。
  二太太见此,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此时底下人已经解了小舟,撑着桨划向小岛。
  凉亭中,一片静寂,只能听到木浆破水时的哗哗水声随着秋风拂面而来。
  很快林管家带着那几个家人已经乘坐小舟到了小岛上,手里拿着木浆拨开芦苇丛寻找起来。
  大老爷伺立在老祖宗身旁,满脸的严肃,一声不吭。
  叶青川天生眼盲,看不到周围人的种种情态,不过他天性敏锐,也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知道,老祖宗素来疼宠阿萝,这次阿萝自作主张,非要说旺财在那孤岛上,怕是越发惹得大伯父等人不快。
  若是在孤岛上寻不见猫,众人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阿萝。
  他轻轻握紧了半隐在袖下的手。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经了那场病,阿萝和以前有些不同。
  以前的阿萝仿佛更为骄纵和任性,现在的阿萝,虽依然像以前那般对着自己撒娇,可他总隐隐感觉,那撒娇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她就像一只被人捕获的猫,试探着伸出的毛茸茸小爪儿都带着惧意。
  叶青川正想着,就听到了远处传来招呼声。
  “寻见了!”
  “旺财就在这里!”
  林管家的声音中带着意外的惊喜。
  林青川听得这话,先是微怔了下,之后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他并不懂他这么个眼盲之人都听不见的声响,怎么阿萝竟听到了,不过却知道,好歹这次阿萝并没有落下什么让人笑话的把柄。
  原本袖子下轻攥起的拳头松开了。
  老祖宗欣喜得几乎落下泪来,握着阿萝的手道:“瞧,还真找到了!找到旺财了!”


第7章 
  而此时周围的人,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不远处的芦苇丛,看着林管家小心翼翼抱着旺财猫重新上传准备打道回府,一时神色各异。
  大太太是皱眉,兀自立在那里不言语。
  二太太是轻轻吐了口气。
  三太太是默不作声,狐疑地望向阿萝。
  大老爷等人,则是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母亲,旺财既已寻到,儿子先陪着您老人家回屋去吧,免得在这里受了风。”
  比起那群媳妇,大老爷只是希望家宅安宁,自己这老母不至于因为个畜生太过伤心罢了。他虽不喜这小小阿萝自作主张,可是旺财找到了,总归是一件好事。
  老祖宗却是不回的:“等旺财过来,我须亲眼看看才放心。”
  大老爷点头,目光扫过自家母亲怀里那揽着的小小侄女,却见她白净小脸儿,一双黑眸清澈分明,正迎着风望向那小岛方向。
  “阿萝怎地知道旺财在那小岛上?”
  此事说来也奇怪,按理说狗游猫不游,这旺财猫儿不可能会洑水,更不要说在深秋的冷水中游到小岛中就此困在那里。
  他这一问,其他人等,皆都疑惑地打量向她。
  阿萝之前心忧旺财,既听到了旺财声响,也就说出来了。如今被这大伯当头一问,也是微怔。
  是了,她怎么能听到呢?
  虽说在那双月湖底,她在不分昼夜的寂静中听着那细弱的风声水声,早已经习惯了从中分辨出哪怕一丝一毫其他声响。可是现在,并不是在双月湖中,并不是那寂静沉闷的所在,周围明明有许多说话之声,她却在那么一瞬间,仿佛屏蔽了所有声响,仿佛回到了那双月湖底。
  “我……”在这一刻,阿萝红润的唇轻轻蠕动了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最后只是求助地望了眼老祖宗,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好像听到了旺财向我求救。”
  她是那么可人疼的一个精致小姑娘,又不过才七岁而已,如今被大伯问起,被这么多人盯着,说出这番话,实在是情理之中。
  老祖宗护她,瞪了自家大儿子一眼:“阿萝自小跟在我身边,也是看着旺财长大的,平日里处得多,怕是心有灵犀了。再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说得上个一二三!”
  大老爷听这话,也有道理,略一沉吟,正待要说什么,谁知这个时候林管家已经抱着那猫靠了岸,老祖宗自然是忙不迭地迎上去,接过那旺财。
  搂在怀里,却见旺财一身猫毛潮漉漉的,两只猫眼儿怯生生地望着周围,浑身瑟瑟发抖,再细细一看,旺财前脚的爪子抖得发颤,且残余着些许血迹。
  老祖宗大惊:“这是怎么了?”
  林管家从旁忙道:“适才找到旺财时,它握在石缝里,脚上仿佛受了伤,弄得血迹斑斑,奴才已经帮它略擦拭过。”
  老祖宗揽着旺财,越发心疼:“乖乖我的旺财,快,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匆忙过来了,帮着查看了旺财的伤势,却原来是被一根硬钉子扎入了爪心中,又在那小岛上陷入了石缝里拔不出来。这位大夫拔去了那根硬钉子,又帮着涂药包扎,其间旺财惨叫连连,疼得老祖宗心肝肉地叫。
  阿萝从旁安抚地揉着旺财的脑袋,试图给它一点安慰。
  好不容易小爪子包扎好了,旺财圆滚滚的猫眼里都含着泪,又是让老祖宗心疼一番。
  这边阿萝抱了旺财,过去暖阁里歇着,老祖宗那边却是叫来了林管家,责令严查,底下人好好地怎么就没看住旺财,又怎么让它脚爪子上挨了这么一下跑到孤岛上。
  她是不信旺财自己洑水过去的,更不信小小孤岛上无缘无故会出现这么一个钉子。
  而暖阁的阿萝,只把自己当做七岁小儿不晓事,半靠在万事如意金丝大靠垫上,用个海棠云纹锦被盖在双腿上,又让旺财趴在自己腿上歇着。
  旺财受了那么一场折磨,如今蜷缩着身子总算睡去。
  睡梦中的猫儿尾巴轻微摇晃着,两只小耳朵时不时摆动下。
  “咱们都受了一场苦,所幸的是好歹保住了命。”她纤细的小手抚过旺财柔顺的猫毛,想着自己在双月湖底的日子,不由喃喃自语。
  “别怕,以后阿萝会护着你,再不让你受欺凌,好不好。”
  她半合着眸子,喃喃地这么说,回应她的,却只有旺财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
  鲁嬷嬷手脚轻巧地掀开锦帘,见这小人儿仿佛闭眼睡着的样子,便没敢惊动,示意底下人先把银耳羹隔水温着,等她醒来了再拿给她吃。
  谁知道这边鲁嬷嬷刚一回首,便见二太太过来了。
  “刚睡下。”鲁嬷嬷福了一福,小声回道。
  她以前也是二太太房里的,后来专管照料阿萝,一直待在老祖宗身边,倒反看着像是老祖宗的人,可是她到底月钱是从二太太房中支领的。
  二太太点头,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径自走进暖阁。
  鲁嬷嬷见此,忙命底下丫鬟取来了锈杌,自己扶着二太太坐下,又奉了茶水给二太太。
  二太太无心茶水,只是透过暖阁里的锦账,看着里面半靠在金丝大靠垫的女儿。
  绣粉的锦帐朦朦胧胧,屋子里熏香稀淡地萦绕在耳边,七岁的小女儿揽着那只睡熟了的猫,可怜兮兮地蜷缩在锦被中,一张巴掌大的嫩白小脸儿泛着些许粉润。
  她轻声问道;“这暖阁里地龙烧得倒是旺?”
  鲁嬷嬷点头,低声道:“是,自从姑娘病了那一场,平日里总觉得冷,若是不烧暖和了,她又做噩梦。”
  二太太闻言,微微蹙眉,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默地坐在那里,捧着那盏茶水,凝视着炕上躺着的女儿。
  案头上的滴漏在静谧无声中发出轻微的声响,闭着眼睛装睡的阿萝,仿佛能听到锦帐外母亲的呼吸声。
  她是有些无奈,原本以为母亲不过是随意过来看几眼,就该走了,不曾想竟留了这么久。
  想起哥哥所说的话,她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
  七岁的她,和母亲并不亲,平日里见了,也只是叫声母亲,问声安罢了。
  如此煎熬了好半响,她小鼻子上都要冒出汗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假装翻身,然后睁开眼来,故作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
  胡嬷嬷忙上前伺候:“三姑娘,你可是醒了?”
  阿萝点头,茫然地看向锦帐外的母亲:“母亲,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就要下炕拜见。
  二太太放下茶水,淡声道:“不必了,你且躺着吧。”
  话虽这么说,阿萝还是下来拜见了。
  二太太凝视着自己这女儿:“身上觉得如何?”
  “回母亲,还好。”
  二太太点头:“既是曾落水,总是要仔细将养,女孩儿家的,莫要落下什么病根。”
  “阿萝知道的,谢谢母亲。”
  七岁的阿萝规规矩矩地回话,像模像样地应答,稚嫩的声音透着一本正经。
  说完这个后,母女二人相对沉默良久,再无言语了。
  胡嬷嬷见此,也颇觉得尴尬,便笑着道:“之前熬好的银耳羹,正用温水煲着,二太太可要陪着三姑娘用些?”
  “不了。”二太太说话字都不带多一个的。
  胡嬷嬷无奈地望了眼自家姑娘,心中暗叹,想着这位二太太可真是个冷美人儿,平日里少见笑模样,如今见了自己亲闺女,也是个面无表情。
  若说她根本心里没这女儿吧,巴巴地在这里坐了一盏茶功夫,若是记挂着这个女儿吧,如今面对面,却是连个带热气的话都没有!
  阿萝其实也颇觉得尴尬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仔细地从记忆中搜罗一番,记得早年自己和母亲,仿佛确实经常相对两无言。
  当下抿唇,想笑,忍住了,伸出手抚摸着猫尾巴。
  二太太垂眸,见女儿细白的小手顺着那猫背一路到尾巴,那只猫尾巴便讨好似的轻轻晃动下。
  这女儿像极了自己的,连那双手,都仿佛幼时的自己。
  “阿萝,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望着那双手,那只猫,想起白间的事,到底还是开口了。
  阿萝低垂着头,她知道母亲是在问自己找到旺财的事。
  “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跟做梦一样……”
  关于这事,她还能说什么?
  其实她自己也不懂的。
  好好地,自己怎么就能听到旺财在孤岛上的声响?
  “做梦?”二太太凝视着女儿,想着她落水后的异常:“我听鲁嬷嬷说,你如今极怕冷的?”
  阿萝听得这话,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自己母亲,却从她那双和自己几乎一般无二的清眸中看到一丝担忧。
  心头没来由地便一紧,鼻子里酸酸甜甜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原来母亲到底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
  她低垂着脑袋,小脸上微微泛起绯红来,在母亲的注视下,不由得抬起手来挠了挠毛茸茸的小抓髻:“母亲……好像是的吧……”
  二太太见她那略有些羞涩的小模样,一时倒是眸中泛暖,不过那点暖意只是片刻功夫,便重新归为宁静清澈。
  “还是要仔细养着身子,不可大意。”又对旁边的鲁嬷嬷吩咐道;“我房里有些琼珍,还是阿萝舅父往年从山里得的,回头你过去我房里取些来,给阿萝每日添一些来用。”
  鲁嬷嬷忙应着:“是。”
  二太太回首再望着阿萝,想说什么,不过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头,也就不再说了。
  阿萝听得母亲这话,鼻头那酸楚却是更甚了,喉咙里也有几分哽咽。
  她往日只怪母亲冷淡,如今想来,或许并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她天性不爱言语,这才惹得幼年的自己诸般猜疑?
  她拼命地低下头来,让自己眼里的湿润不要被母亲看到,又作势去把旺财放在褥子上起身,背过身去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儿。
  再回过头来时,她耷拉着脑袋,想着该如何说句热乎话。
  母亲是在自己十岁时没有的,自那之后,她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纵然母亲在时,她未必觉得这母亲多疼自己几分,可到底存着点念想,后来彻底没了,那可真真是一肚子的孤苦没处诉说。
  她咬了咬唇,清凌凌的眸子左右瞧着,想着该说点什么来热乎下场面?
  谁知道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种仿佛风箱般的轰隆声。
  阿萝不免狐疑。
  这声音轰隆作响,迅疾猛烈有力,却又极为轻微,她是从来没听得这么奇特声响的。
  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错觉,于是拧眉侧耳细细倾听,终于辨得分明,这声响果然是有的。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目光顺着那声响,最后落在了母亲的小腹处。
  耳中依稀听到的那声音,便是从母亲腹中发出。
  其他人腹中并不会有这般奇特声响,莫不是母亲病了?
  二太太正襟危坐在那里,正默默地望着自己女儿,忽而就见女儿惊讶地抬起头,盯着自己腹部看。
  任凭再淡定的一个人儿,此时也不免诧异:“阿萝,这是?”
  阿萝其实也不懂这是怎么了,她盯了母亲腹部半响,终于忍不住呐讷地问道:“母亲……你,你最近可觉得身上哪里不适?”


第8章 
  阿萝其实也不懂这是怎么了,她盯了母亲腹部半响,终于忍不住呐讷地问道:“母亲……你,你最近可觉得身上哪里不适?”
  想来是病了,才会如此?
  二太太越发诧异,拧眉细细想了一番,终于道:“若说不适,倒是没有……”
  她其实素来身子虚弱,自打生下阿萝后,身上时而淋漓不尽,时而月事久盼而不至,这都是有的,这些年也吃药调理过,总不见效,后来想着左右也没什么大碍,就此作罢。
  只是这种话,却是不好和七岁的小女儿提及。
  阿萝见母亲言语中有些吞吐,却是想起,此时距离母亲病逝,不过是三年光阴罢了!难不成说,其实母亲在此时已经有了什么病症,到了三年后病重,就此撒手人寰?
  这么一想,阿萝再也顾不得装傻了,砰的一声站起来:“母亲,你若是身上有什么不好,可要快些请大夫来看啊,这病可不能耽搁下去!”
  二太太听着这脆生生的稚嫩声音,竟然语出惊人,也是震惊不已:“阿萝,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番话来?”
  阿萝却是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母亲在自己十岁时没的,当时别人只当她年纪小,也没人告诉她是什么病症,一味地瞒着她,她也就此稀里糊涂的。如今她重活一辈子,怎么也要想法救了母亲,再不让母亲早早地香消玉勋了去!
  想到这里,她噗通一声跪在那里,哇地哭了出来:“母亲,你快些去看大夫吧,阿萝只怕如今母亲已经病症缠身!若是不能及早治了,以后沉疴旧疾,难以根治!”
  二太太见此,真是唬了一跳,她盯着自己女儿,想起阿萝找出旺财的事来,不免觉得此事诡异。
  微一咬唇,她沉吟间已经有了主意,当下沉声吩咐鲁嬷嬷道:“关了门窗。”
  鲁嬷嬷也看不出不对劲,幸好眼下并没有其他丫鬟服侍身旁,她忙不迭地过去,看外间几个丫鬟伺候着,应是没听到屋里的话,便小心关上了门。
  再次跑回来,却见二太太拧眉道:“阿萝,你且起来,青天白日的,你又不是大夫,怎地说出这番话来?”
  阿萝跪在那里哭泣,勉强用拳头捂住了嘴巴,抬起头来,委屈地道:“母亲,你腹中怕是有些异样,我总听着,仿佛里面有些声音,和别人不同。”
  这下子二太太和鲁嬷嬷都吃惊不小,两个人面面相觑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二太太肚子上。
  二太太自己,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半响后,她终于颤声问阿萝:“什,什么声音?”
  阿萝擦了擦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眼泪,眨了眨已经通红的眼睛,歪头想了想,老老实实地道:“有点像灶房里那种风箱,轰隆轰隆的。”
  说着,她又指了指母亲腹部偏下之处,比划道:“就是在那处,它还在响。”
  二太太顺着阿萝的视线,望向了自己的小腹,半响后,颤着手摸上了被阿萝所指的那处、她想起自己数月以来,只有零星血迹遗落。
  自己并不在意的,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可是阿萝作为个七岁孩童,她不该知道这些的……
  最后倒是鲁嬷嬷先镇静下来,小声提议说:“二太太,不管三姑娘所说是童言童语,还是……还是真有其事,我们总是要小心为上。此事先不要声张,二太太也好歹请个大夫,仔细过过脉,若是无事,那自然是好,只当三姑娘大病一场后糊涂。”
  二太太此时也冷静下来,点头,对地上阿萝道:“阿萝,你先起来,仔细让别人看到了,倒是起了疑虑。”
  阿萝听到母亲同意要赶紧找个大夫来过脉,心里稍微松快,在鲁嬷嬷的扶持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母亲,我真得听到了,这个做不得假的,就像我听到了旺财在孤岛上的叫声一般,你可不能搪塞我,快些请个高明大夫来看看。”她因为哭过,童稚的声音中还拖着鼻音,语气是再认真不过了。
  二太太在最初的震惊后,看着自己女儿含泪清眸中的浓浓担忧,也是一个叹息。
  她走上前,拿出了帕子,轻轻帮阿萝拭去眼泪:“这件事,无论真假,你千万莫要声张,若是让人知道了,难免有些闲言碎语。”
  阿萝连忙点头,重重点头:“知道了,母亲,这件事我谁也不告诉!”
  鲁嬷嬷从旁,却是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二太太扫了她一眼,自然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便提醒道:“老祖宗虽然疼你,可是她身边人多口杂的,你说话也是要小心的。”
  阿萝微怔了下,之后便明白过来。
  老祖宗身边的丫鬟,自是各房正相巴结讨好的,难保不说哪个丫鬟和哪房有了私密。
  这事自己便是对老祖宗都不能说的。
  她咬了下唇,湿漉漉的眸子望向母亲,乖巧地道;“母亲,我知道,便是老祖宗,我也不说,谁也不告诉,这事儿除了母亲鲁嬷嬷和我自己,再无第四个人知道了。”
  二太太听了,这才放心,又嘱咐了阿萝一番,看看时候不早,怕引起人猜疑,这才匆忙而去。
  送走了母亲,阿萝怔怔坐在杌子上,倒是兀自思索了好半响,却是不得而知,最后只能作罢。恰此时老祖宗派了春香请她过去用晚膳,她才擦擦眼泪,打起精神过去。
  晚膳的时节,竟是家里几个姐妹都在的,围了一团在老祖宗身旁。
  老祖宗自是特意留了自己身边的位置来给阿萝。
  坐下后,饭菜十分丰盛,老祖宗也频频亲自夹了往日她爱吃的到阿萝碗里,只是阿萝心里记挂着母亲的病,真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正兀自走神着,就听得叶青萱娇声笑着道:“三姐姐,你好歹说说,到时候打算怎么穿戴什么过去?”
  阿萝忙抬头看过去,却见大家都在望着自己,仿佛等着自己回答。
  只是,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老祖宗见此,带着慈祥的笑:“阿萝想必是琢磨着自己到底该穿哪件吧?依我说,你们姐妹几个都不用操心,改明儿我和你们大太太说,让她拿出银子来,好生给你们做两身衣裳头面,一定要今年最新的款,打扮一新,到时候也好出个风头去。”
  阿萝听得这话,才知道原来是在说那秋菊宴。
  她想了想,笑着道:“诸位姐妹如今琴棋书画想必颇有些造诣的,只有我,因病这一场,倒是荒废了学业,秋菊宴上,怕是要给诸位姐妹拖后腿了。”
  ——其实她心知肚明,便是没病这一场,未必就不是拖后腿的。
  果然,她这话一出,大姑娘叶青蓉淡扫她一眼:“阿萝也不必担忧,你自有你的好。”
  阿萝最大的本事,不就是讨好长辈吗?她自是不必勤学苦读,只需要到长辈跟前笑一笑,撒个娇,外面的国公夫人侯门老太太的,哪个不是拉着她的手只说模样好讨人喜欢?
  偏生叶青蓉是不爱阿萝这样貌的,用她母亲的话说,美则美也,却太过单薄,红颜薄命罢了,哪来那么大福分消受老祖宗这般宠爱?
  一如那只猫。
  老祖宗也是笑呵呵地安慰阿萝道:“你病才好,别把这点子事放心上,该吃吃,该睡睡,这什么秋菊宴,当得什么紧,到时候只管出去透透气罢了。”
  众姐妹听得这话,心中自然明白,老祖宗怕是早把阿萝的将来打算好了,阿萝自是不必操心费力去出什么风头。
  坐享其成,说的就是她。
  至于她们几个,除了大房的叶青蓉叶青莲出身好,其他诸如叶青萱是毫不出众的,又如冯秀雅,是个寄人篱下的,遇到秋菊宴这种难得可贵的机会,还不是要紧地想出个风头,引得人注意,传出去个才名,也好为将来铺路。
  想起这里,众位姐妹心中自然百味杂陈,这在座的,比她出身好的,比她出身赖的,一个是一个,竟是都不如她。
  阿萝如今心性也不是单纯的七岁小娃儿,自然感觉出席上众位姐妹的心思异样,不免些许无奈。
  其实她也能明白几位姐妹的心思,若易地而处,她未必就能心平气和。
  只是现在的她,心里所想却远不是眼下这小小的秋菊宴,至于那秋菊宴出风头的事,她也并不是太过在意。
  她牵挂着母亲的病情。
  也心怀对未来命运的不安。
  母亲腹中那轰隆隆犹如风箱般急促的声响,她听得分明,还不知道到底如何,若是不能及时诊治,怕只怕三年后,母亲依然是要撒手人寰。
  还有那秋菊宴上,按理说,她应该会遇到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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