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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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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翼也瞧得眼疼,还特意跑到她院子里笑话了她一番,说什么头一次瞧到如此恨嫁的姑娘,羞不羞?
  这小丫头不仅不羞,还横了他一眼,说怎么跟未来嫂嫂说话呢,当时便将苏翼气笑了。
  时间缓慢地走着。两人定完亲后,所有的使者团便全部到齐了,因鞑靼王子眼睛还没消肿,身体也有些不适,宫宴便又推迟了三日。
  这几日,太子便让人陪各位使者在京城简单转悠了一下,了解了一下大夏朝的地大物博,国泰民安,使者们还参加了上巳节,亲身体验了一下民间的各种乐趣。
  苏翼看似打得狠,其中心中却有数,因为知道他得参加宫宴,脸上只朝眼眶上打了一下,他身上的伤也只是当时疼得厉害,并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
  尽管没有伤筋动骨,鞑靼王子也着实疼了几日,苏妍定亲的事,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愈发嫉恨上了苏翼。
  参加宫宴这一日,他才知道苏翼被罚的事,他也是闲不住的性子,之前被父王罚了一个月,就浑身难受,如今见苏翼被罚了三个月,他心中总算顺心了些,觉得大夏朝的皇帝还挺会做人。
  楚宴却见不得皇上舒心,宫宴这一日,便给皇上商量说,府里他赐的那两个美人他至今还没碰,因精力有限留着也是浪费,说鞑靼王子远道而来,不曾有过中原女子,不若成人之美送给他吧。
  太子也配合地夸了一下这两个美人,哪怕只有两句话,却勾勒出两个天下仅有的美人,鞑靼王子的眼睛当时便直了,眼巴巴看向了皇上。
  皇上自然有些心塞,偏偏楚宴还不是擅自做主地送了,而是在请示他的意思,他能怎么说?在鞑靼王子渴望的目光下,他自然是点了头。
  楚宴当即让人将美人送了过来,其中一位美人本来脸被小银狐抓伤了,皇上知道后,怕她真毁容,还让人赐了药,如今她早就恢复了正常。
  这两位美人出现后,鞑靼王子就看直了眼睛,一个甜美动人,一个妖娆至极,肌肤都那么水嫩,他自然喜欢,他当即对楚宴甚有好感。
  如果不是他忍痛割爱,他又岂能得到这么美的姑娘?
  望着他感激的目光,楚宴轻笑了一声,鞑靼王子过来敬酒时,楚宴举了下酒杯,慢悠悠道:“王子喜欢就好,还望王子高台贵手,莫跟苏翼计较。”
  鞑靼王子这才想起,苏翼是景王妃的兄长,怪不得他愿意割舍掉这两个姿容出色的美人,原来是想赔不是,原本鞑靼王子还怕他别有居心,如今一来彻底放心了。
  当即给楚宴承诺道他这个面子,他必须给。
  他对长得好看的没有丝毫抵抗力,见楚宴话虽然少,却很够意思,就多跟他聊了几句,皇上瞧到这一幕时,一双眼睛紧紧眯了起来,他原本还想借苏翼殴打他,又给苏妍定亲的事,挑拨一下鞑靼王子,让他对定国公府,对楚宴厌恶上,谁料楚晏竟如此简单地化解了矛盾。
  偏偏那两位美人,还是他让官员们寻了许久才从地方上寻来的,当初还花了不少心思让嬷嬷□□,他本指望,她们能在景王府混得如鱼得水,如今竟反倒便宜了这么个蠢蛋!
  他怎能不恼?
  想到太子竟然还反常地夸了那两个美人,皇上的神情愈发有些阴晴不定,他早就清楚,太子与楚宴关系匪浅,如今竟然连掩饰都不愿意了?
  他半晌才压下心头翻腾的怒火,扯出个笑来,对两人的容忍度也一再变化,他深深吸了口气,左右也蹦跶不了几日了,他何必跟死人计较?
  这一日的宫宴可谓是觥筹交错,大家脸上都挂着笑,究竟有几人笑得真心却没法分辨。
  楚宴晚上回来时,自然是一身酒味,苏皖还没睡,当即蹙了下眉。
  楚宴瞧到她还在看书,便凑过来搂住了她,脑袋抵着她的蹭了蹭,“不是让你先睡?怎么还没睡?”
  苏皖是怕他会喝酒,不喝醒酒汤就睡,第二日起来会头疼,便等了等。
  她嫌弃地推了他一下,“一身酒味,快去沐浴。”
  楚宴啧了一声,清楚她不喜酒味,倒也没再非缠着她。他去沐浴时,苏皖便站了起来,因为如今“病”已经好了,她便走出去吩咐丫鬟将醒酒汤端了进来。
  醒酒汤是一早煮好的,一直温着。苏皖刚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楚宴便沐浴好了。
  见苏皖端起醒酒汤递给了他,他嫌弃地皱了一下眉,显然不想喝,苏皖只得哄了哄,她声音好听,神情又很温柔,楚宴心中动了动,“你来喂。”
  苏皖有些无奈,“你又不是没手?”


第150章 耍赖
  楚宴盯着她没有动,他眼睛幽深,这样望着人时,颇有种让人无法招架的感觉,苏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出去找了个勺子。
  她拿着勺子坐在了他身边,小心舀了一勺,他这才张开嘴乖乖喝了下来,他边喝边瞧着她,好似在瞧什么罕见的宝贝,苏皖被他看得脸颊有些发烫。
  她又喂了一勺,随后看了他一眼,“看什么?我脸上有花不成?”
  楚宴没答,也没移开目光的意思,大抵是喝了几口,觉得味道难喝,他眉头拧了拧,再次朝她蹭了过来,俊美的脸一点点放大。
  苏皖心跳漏掉一拍,手中的碗都有些不稳,跟着晃了一下,下一刻楚宴就接住了她的碗,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他则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平日里他的唇总是带着一点点凉意,今日不仅唇火热,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刚刚他抵住他的额头时,她就觉得他温度有些高,本以为他是走路走热了,一会儿就好了,谁料他身上的温度好似更热了。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见她还有功夫想旁的,楚宴有些不满,一手捉住她的手,一手将她箍到怀里,咬了一下她的唇。
  苏皖推不开,又躲不掉,只得任他亲了一会儿,他这才满意,一吻结束,还不忘哑声点评一下,“很甜。”
  苏皖总觉得他今晚格外磨人,难道醉了?她却又怕他起热,他稍微放松力道时,她便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果然有些不正常。
  苏皖还是头一次见他起热,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声?”
  楚宴亲完,就又歪在了她身上,神情恹恹的,“不是起热,宫里地暖烧得太热,又喝了不少酒,睡一觉就好了。”
  温度这么高,怎么可能没事?
  苏皖要喊太医时,却被楚宴拦住了。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又把玩了一下她的手,“不是起热,我喝多了就这样,不信你问福义,睡一觉就好了。”
  他条理清晰,瞧着不像喝醉的样子,苏皖怕他万一是起热,便将福义唤进来问了问,见他喝多了身体确实会发热,才作罢。
  “真没事吗?”
  楚宴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搭在了她肩上,瞧到她担忧的模样,稍微精神了点,咬了一下她的唇,含糊道:“骗你有什么好处?”
  苏皖疑惑道:“我记得成亲那日,你也喝了不少酒,那次怎么没见你起热?”
  楚宴这才笑了笑。
  他当时其实根本没喝多,醉酒的样子也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想跟她睡一处,宫里那次也是,喝得根本不多。
  苏皖瞧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就点了点他的脑袋,“明知喝多了,身体会不适,还喝这么多做什么?”
  楚宴没有答,脑袋搭在她肩上蹭了几下,才低声道:“睡觉。”
  “醒酒汤都没喝完,睡什么睡?”苏皖想伸手去端醒酒汤,奈何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根本起不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袋鼠般挂在她身上,若是个小宝宝还情有可原,偏偏他个头比她高了不少,苏皖觉得都快被他压扁了,“你起开一下,把醒酒汤喝了。”
  “不喝了。”
  苏皖却怕他第二日头疼,见他依然不愿意喝,不由啧了一声,“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省心,楚宴你是三岁孩子吗?”
  接下来他便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三岁孩子。他最后也没喝完醒酒汤,苏皖又困又乏,睡前还嘀咕一句活该他头疼。
  前半宿她都没怎么休息好,直到后半夜,半醒半睡间,她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见他身上的温度逐渐降了些,才放心。
  楚宴却几乎一夜没合眼,他今晚之所以喝得有些多,是因为入宫的路上,瞧到了百野之战的老熟人。
  哪怕他乔装打扮了一番,楚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堂堂一个王子,乔装打扮潜入京城,还故意差点撞到他身上。
  楚宴不关心他为何而来,瞧到他那张脸,难免想起了百野之战的惨败,想到了夏辉身中数箭的模样。
  他在宫宴上不知不觉就喝得有些多,好在一切就要结束了。
  第二日,楚宴照常去了早朝,这才发现皇上的心情格外好,他这个皇兄,向来心胸狭窄,心思极重,每日都活得忧心忡忡的,就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令他辗转难眠。
  今日的他,虽然没有笑,眼底眉梢却是少见的明朗,似是遇到了什么心情极好的事,楚宴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也轻轻笑了一下。
  晚上,京城一座别院中,飞廉王子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楚宴那儿还是没什么动静吗?”
  谋士摇头,“难道是他昨日没有认出您?”
  “旁人认不出倒是有可能,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毕竟我这张脸跟二哥还是长得很像的。”
  当时百野之战,夏朝惨败,他们虽侥幸取得了胜利,楚宴却潜入他们的军营,亲手杀掉了他们的将领。
  当年领战的就是他的二哥。
  虽然当初他跟楚宴只有一面之缘,他却清楚这个男人恨极了他们,他不可能轻易忘掉二哥的脸,肯定也认出了他。
  他这次潜入京城,目的就是想引起楚宴的注意,想跟他好好合作一次,奈何鱼儿竟一直不上钩。
  偏偏他又没时间了,老三如果发现他来了京城,肯定会让他有去无回,他筹划这么多年,绝不能功亏一篑。
  他沉吟片刻道:“先生觉得我亲自去找景王如何?”
  谋士道:“景王这人看似玩世不恭,城府却颇深,您若主动寻他合作,只怕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主动权想都别想了。”
  飞廉王子之所以想引楚宴上钩,也是这个原因,一整日过去了竟还是没什么动静。
  飞廉王子干脆让人递了拜帖,谁料那边连见他的意思都没有。
  当年楚宴潜入二王子的军营时,飞廉王子是在场的。他排行老四,因为跟二哥生得像,便时常被他带在身边,这个带在身边并非是出于善意,而是每每遇到刺杀时,都想拿他充数。
  也是他命好,才一次次侥幸活了下来。
  二哥最得父王喜爱,日后也是要登基的人,他之所以会来战场,并非不怕死,而是知道这场战争必然会取得胜利,果然百野之战,夏朝惨败。
  他却不曾料到,楚宴竟敢潜入敌营,最终还是丢了小命,飞廉王子跟楚宴达成了一个协议,才侥幸活了下来。
  百野之战前,皇上泄露行军布阵图时,是让唐副将与敌军联系的,这么重要的书信往来,一般不会毁掉,虽然信只有三封,却足以证明是谁坑害了大夏。
  当年飞廉王子正是答应楚宴,为他找出这些书信,才侥幸逃过一劫。
  他如今又面临着生死存亡之际,二哥虽然死了,三哥也不是能容下人的,因为二哥的死,百野之战的胜利就归到了他头上,他这几年也算得到一些支持。
  然而他的生母,却只是个奴隶,尽管他生得像父王,也不得他的喜爱,三哥也容不下他。
  他不想死,才想跟楚宴合作。
  他却没料到哪怕已经自报了家门,楚宴竟然还是没有见他的意思,飞廉王子道:“让人将皇上与老三达成的协议告诉他。”
  谋士有些吃惊,“这可是咱们最后的筹码,您若是说了,只怕……”
  飞廉王子却很冷静,“若是不说,后日朝堂上,他若能化险为夷,我对他来说才是半点用处都没,他更不可能帮我。”
  在那样的境地下,景王若想化险为夷不嗤于痴人说梦。谋士至此,才发现他竟如此看好景王。
  瞧出他的震惊,飞廉王子笑了笑,“几万战士瓮中捉鳖的情况下他都能带人厮杀出来,还能悄无声息地取走我二哥的性命,你真以为他凭借的是运气?”
  谋士微微张了张嘴,总觉得不能率先暴露自己的筹码,飞廉王子却道:“就按我说的来吧。”
  此时的楚宴,正在府里呆着。这些年,皇上在等一个除掉他的机会,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确实如飞廉王子所猜的一样,并非一无所知,皇上身边也有他的人,不说能摸清他每一个心思,从他的举动,也能猜出一些。
  所以哪怕飞廉王子让人将皇上和敌国王子的协议告诉他时,他依然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见飞廉王子的意思。
  飞廉王子特意留了个心眼,只说他们有意利用百野之战除掉楚宴,具体怎么除,什么时候却没说。
  他本以为楚宴总该见他了,到时再以此讲条件,谁料信传出去后,依然犹如石沉大海。
  此时的楚宴正在逗宝宝玩,小丫头睡醒后,就被爹爹抱到了怀里。
  他如今抱孩子,早就没了当初的笨拙,一瞧就是抱惯了,小丫头被他抱到怀里后,他还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天天睡觉,怎么就睡不够?”
  小宁曦打了个哈欠,小鼻子下意识皱了皱,脸颊埋到了楚宴怀里,她依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眼神迷茫,神情呆萌,瞧着可爱极了。
  楚宴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苏皖瞧到后,不由瞪了他一眼,“跟你说多少次了,小孩皮肤娇嫩,不能随意捏,你看又一个红印。”
  楚宴略微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苏宝才刚刚下课,恰好听到娘亲的话,见爹爹竟然又捏妹妹了,他小脸不由紧绷了起来,眼底满是谴责。
  楚宴呵了一声,捏了一下他的小脸,“小兔崽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第151章 安排
  苏宝伸手就拍掉了他的手,还附带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家伙五官精致,翻白眼时小模样活灵活现的。
  谁料下一刻,小脑袋就被他□□了一下,苏宝的头发都被他弄乱了,他又恼又气,狠狠瞪了楚宴一眼。
  楚宴唇边溢出个散慢的笑,显然很喜欢瞧他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苏皖好笑地摇了摇头,“你不要再逗他了。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哪有当父亲的样子?”
  “怎么不像?哪对父子像我们这么融洽?”
  苏皖悠悠道:“你少逗他两句,肯定会更融洽。”
  苏宝虽然时常气鼓鼓的,说到底都是被他这个当爹的气的,他在外人面前依然是那个乖巧懂事的苏宝,出门在外就没人不夸。
  不过有楚宴在,苏宝也确实更像个孩子,苏皖也没再管父子俩的相处模式,伸手将宝宝抱到了怀里。
  小丫头很是黏她,到她怀里后,小脸就埋到了她胸前。
  比起旁的孩子,她极为好带,不睡觉时自己一个人都能玩上半晌,再加上有个苏宝时不时爱逗她玩,凌霄堂内极少听到她的哭声。
  苏皖亲了亲她的小脸,她在娘亲怀里又赖了一会儿才终于醒过神,见哥哥在逗她,给面子地扭过了小脸。
  她生得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像极了楚宴,又黑又亮,眼尾微微有一点上挑,说不出的漂亮,此刻小丫头正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和田玉。
  她瞧着娇娇软软的,瞧到喜欢的,却伸出小手就想去抓,也不管能不能抓住。苏宝故意将和田玉移开了一些,小丫头抓了个空,呆呆盯着他,神情有些茫然。
  她这个年龄其实什么都不懂,就算将和田玉放在她小手前,其实她也抓不住,说来也怪,每次苏宝拿着东西逗她时,她都习惯本能地伸手。
  三叔还说这小丫头跟妍妍小时候跟像。妍妍小时候也很爱抓东西,几个月大时能抓住东西后,小手里总要攥着一样东西才行,不让抓还会发脾气,可不得了。
  苏皖望着她的小脸,等觉得她长大了,若是能跟妍妍一样开开心心的也挺好的。
  楚宴坐在藤椅上,静静望着他们三人,眼底的笑极为温柔,就在这时,他却又听到了李殷的通报,说飞廉王子想见他一面。
  楚宴挑了挑眉,“他听不懂人话吗?”
  说了不见,竟还一再凑上来,这人是狗皮膏药吗?
  李殷摸了摸鼻尖,淡淡道:“他说还有有用消息可以传给王爷。”
  楚宴嗤笑了一声,依然不为所动,他淡淡道:“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上次碰到没杀了他,不代表就是朋友了。”
  不用想就清楚他此次来为的是什么,一个敌国王子,还想获得他的支持?百野之战之所以惨败,虽说跟皇上泄露行军布阵图脱不了干系,不代表他们国家就无辜。
  楚宴没兴趣跟他玩什么互利互惠的游戏,也没兴趣养虎为患,三王子阴险狡诈,这个排行老四的飞廉王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若非杀了他,等于给三王子解决掉一个敌人,楚宴说不得已经动手了。
  没有他们,近两万战士,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人好像确实听不懂人话,第二天楚宴依然需要上早朝,他才刚出府,飞廉王子却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身着夏朝衣服,头发也高高束了起来,瞧着俨然像个身材高大,轮廓比较深邃的中原人,他压低声音道:“见王爷一面可真难,我分明是有意帮王爷化险为夷,王爷却躲着不见,就不怕我告诉你们的皇帝,你已经知晓他的计划了?”
  楚宴似笑非笑地扬了下唇,“所以呢?”
  他陈恳道:“王爷下了早朝后,还是来茗心阁一趟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说完就想离去,楚宴却悠悠笑道:“你可以尽管试试。”
  飞廉王子微微一怔,扭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想告诉皇上?”楚宴好心提醒道,“他若知道了,顶多重新换个计划来对付我,但是你却别想活着离开了,他甚至会怀疑是你三哥有意泄露,你才得知的这个计划,甚至会猜,你们早就与我合作了。毕竟他小肚鸡肠,又有疑心病。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飞廉王子身体微微一僵,楚宴却拧眉看了他一眼,显然怕他脑子不清醒,真跑去找皇上,他好不容易等了这么久,自然不希望旁人打乱他的计划。
  楚宴眯了下眼,“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你还有什么能承诺的?单凭之前的筹码有些不够。”
  飞廉王子没料到竟还有转圜的余地,脸上顿时有些惊喜,他身边的谋士却蹙了蹙眉,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
  楚宴扫了他一眼,随即挑了挑眉,“堂堂王子潜入京城,竟只有一个人护着?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飞廉王子脸上微微一红,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偷偷跑过来的,人若是带多了,暴露的可能性也大,说到底,也是当初楚宴没杀他的事,让他觉得他这人守信,可以合作。
  他身边的谋士眉头却蹙了起来,显然不理解他在楚宴面前为何如此掉以轻心。
  楚宴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随我入府详谈吧。”
  谋士对飞廉王子使了个眼色,他却根本没放在心上,随着楚宴走了进去,谋士也只得跟了进来。
  刚入王府,楚宴就似笑非笑转过了身,他身手快如闪电,都没看到他怎么行动,他就一掌劈晕了一个,随后他才对李殷道:“暂时关押起来,这两日给我看好了,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
  李殷恭敬地应了下来。
  楚宴这才去上早朝,好在怕引起他的怀疑,皇上也没敢让人监视景王府,他们的出现并未被人察觉。
  左右没耽误太多时间,楚宴上朝时并未迟到。
  这一日的皇上,已经恢复了常态,跟平日没什么区别,从外表丝毫瞧不出他明日要对楚宴和太子动手。
  为了彰显对太子的重视,他还交给太子一个极其重要的责任,说三月份他打算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让太子留下监国,还剩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让他多学学,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向他和大臣们请教。
  之前因他把控着手中的权力,不愿让太子干政,让不少大臣有意见,毕竟太子已经不小了,这个年龄也该多学点什么了,万一他若出个什么事,太子却难当大任,于国于民都非幸事。
  大臣们以为他总算想通了。以陆阁老为首的老臣颇有种欣慰的感觉,觉得平日的劝谏总算出成效了。
  太子眼眸微微动了动,才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信任。”
  朝堂上一片其乐融融,丝毫瞧不出某人的包藏祸心。见皇上喊退朝时,语气都比平日轻快一些,楚宴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这一日,他像往常一样,没去翰林院,而是直接回了府,他待在府里时,无非是陪陪苏皖和宝宝。
  太阳好时,他们中午还会出来晒晒太阳,今日恰好是个晴天。他就让人将藤椅搬了出来,抱着宝宝在院子里玩了玩。
  小丫头因为年龄太小,就算醒着时,也不太活跃,大多时间都是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大家逗她时,她也都是心情好时看上一眼,也有不搭理的时候。
  楚宴逗了她两下,见她兀自垂着眼眸,无精打采的,就啧了一声,“不抱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跟苏宝倒是挺亲。”
  苏皖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每次想逗她时,都是说宝宝,宝儿来看爹爹一眼,声线起伏都差不多,小丫头能听懂才怪,苏宝逗她时,不是摇拨浪鼓就是拿出稀罕的小玩意,她当然会有反应。
  他嘴上说着不抱了,却依然抱着没撒手,望着他平静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苏皖甚至以为早上发生的事,只是她的幻觉。
  但是他早上确确实实跟她聊了聊,还特意叮嘱了她明日差不多开始早朝时,让她抱着宝宝去书房,秦二会护送着她们进入密道,到时苏翼会亲自去出口接她们。
  让她们暂时出府避一下风头,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苏皖早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日,哪怕心中很担心他,她却也清楚,她既不会武,又没法参加早朝,帮不上什么忙。
  她能做的唯有护好孩子,不让他挂念,她当时便应了一下,只是考虑到哥哥在禁足,才提议换成三叔和莫羽接他们是一样的。
  楚宴却说他们都会跟着,苏皖瞧出了他眸中的担心,也没再劝。无非是怕皇上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来。
  下午时,苏三叔就来了景王府,说苏翼禁足时无聊坏了,也想苏宝了,想让小家伙去定国公府住一宿。苏皖和楚宴自然是应了下来。
  苏宝已经不是第一次住在定国公府了,皇上并未怀疑什么,他自然不清楚苏宝刚入定国公府没多久,就随着外祖父和姨母从密道去了别的院子。
  尽管没发现什么异常,晚上入睡前,皇上一颗心还是跳得有些快,再次确认了一遍,发现确实没什么不对,他才彻底放心。
  这一晚,对皇上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仅他没有睡着,太子也没有,如果说皇上是兴奋得睡不着,他则是觉得悲哀,他的父皇,为了对付他们还真是下了很大一盘棋。
  楚宴这一晚也只是略微休息了一下,苏皖睡着后他就拿出了父皇传给他的尚方宝剑,轻轻擦拭了一下。


第152章 污蔑
  皇上一直没有睡着,还不到早朝时间便已经起身了。
  内侍听到动静,连忙进去服侍了一番,本以为皇上这么早醒来,必然会心情不快,谁料,他却根本没有冷着脸,宫里这些人最会揣摩上级的心思,见皇上心情不错,才松口气。
  平日里大臣们皆来得很早,皇上喝了一碗红枣莲子羹才去上早朝,这个时辰其实还早,不过大臣们都来得早,已经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唯有楚宴喜欢踩着点来,还没入宫。
  皇上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朝臣参拜过后,皇上说了一句,“众爱卿平身。”
  他掀开眼皮扫了一眼,见楚宴没来,他丝毫不提今日是他来早了,无奈道:“逸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让所有人等他一个。”
  他说完问了一下身边的小太监,“去让人看看他到哪儿了?”
  小太监很快便跑了回来,说楚宴已经入宫了,正在来的路上,皇上微微颔首,入了宫就不怕他跑了。他道:“先开始吧,无需等他。”
  按惯例,大臣们便开始上奏,前两位都是鸡皮蒜毛的小事,皇上也听得不耐烦,随意点评了两句,这时,却听殿前侍卫来报说楚宴今日入宫时佩戴着宝剑,是否许他佩戴宝剑上朝。
  王爷入宫时可佩戴宝剑,上朝时却需要摘下,当年百野之战虽惨败,将领却是楚宴的舅舅,该罚的也都罚了,皇上还趁机收回了兵权,楚宴凭一己之力斩杀其王子,也算立了功,皇上怕楚宴怀疑什么,为了展现皇恩浩荡,特许他上朝可佩戴宝剑。
  这是极大的荣耀,楚宴这几年,却从未佩戴过宝剑,见他今日竟突然佩戴了宝剑,皇上心中本能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带上剑?就算带上又怎样,难道深处深宫中,他还敢对他用剑?不说宫里全是他的人,他若真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伤了他,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他觉得楚宴应该没这么蠢才对,便道:“让他进来吧。”
  楚宴便一步步走了进来,依然是那副慢悠悠的姿态,瞧到他这个模样,皇上心中冷笑了一声,想看看他待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皇上扫了众人一眼,才道:“陈大人不是有事要禀,何事?”
  陈大人当即跪了下来,义正言辞地控诉道:“臣今日状告景王和太子有不轨之心。”
  刑部侍郎是周德和,当初曾被楚宴拐走帮着指认了安王的罪行,这位陈大人不仅是他的左右右臂,职权也仅次于周德和,在朝中向来有威望。
  他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皇上同样一副震惊的模样,眉头也微微蹙了一下,冷声问道:“爱卿可有证据?无故诋毁朝廷命官可是要受律法制裁的,你若胡说八道朕也救不了你。”
  陈大人深深伏在了地上,道:“若没证据,臣又岂会胡说八道?”
  大臣们面面相觑,见楚宴跟太子皆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并不慌乱,几位大臣才没那么慌乱。
  陈大人没敢抬头看楚宴,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紧张,指尖也在微微发颤。他拼命压下了打颤的牙关,一口气指责道:“其实百野之战惨败时,臣就怀疑景王有不轨之心。”
  此话一出,更是满朝哗然。谁不知道百野之战时,是楚宴立了功,他不仅带领一千多精英厮杀了出来,还潜入敌营杀了敌国的王子,若是没有他大夏朝可谓是一败涂地。
  成功活下的那一千多人里有十来个都是朝中大臣的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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