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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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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皖下马车时,掀起了帘子,丫鬟隐隐扫到了景王的身影,见他竟亲自送她过来,她不动声色地记在了心上,面对苏皖时,愈发恭敬了几分。
苏皖与玉灵便被她带着入了侯府。
侯府面积虽不如景王府大,布局同样很精巧,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风景同样很美。很快他们便走到了老夫人所住的皓枫堂。
苏皖进去后,便瞧到了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她脸上带着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额前带着一个宝蓝色缀明珠抹额,瞧着和善得很。
苏皖十来岁的时候便跟着二婶,见过她一面,十多年过去了,她瞧着并没有太大变化,这位老夫人与楚宴的外祖母,关系极好,前几日楚宴成亲时,她还随了一份大礼,因老姐妹对苏皖很是欣赏,她对苏皖便也多了一份好奇。
见苏皖来了,她连忙起身站了起来。
第76章 惊艳
不等老夫人拜见,苏皖就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笑得温婉动人,“老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您老的大寿,我是为您贺寿来了,哪能让您给晚辈行礼?来之前王爷还特意叮嘱了我,说您跟外祖母是至交好友,我今日来了这里,就跟去了外祖母家一样,您直接把我当晚辈就行。”
说完她便扶着老夫人重新坐了下来,贺喜的话也信手拈来,说完吉祥话,又道:“这几位就是您的孙女吧?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李夕也长这么大了,当真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难怪众人提起荣安侯府的姑娘,莫不竖拇指呢。”
她生得国色天香,言行举止又无一不大方,说出的话也十分熨帖,老夫人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原本还觉得楚宴娶她,终究是亏了,如今看来,撇开家世和名声不提,两人竟然再般配不过。
李夕等人也很高兴,望着苏皖的目光都不由少了分审视,多了分好感。
屋内已经来了几个旁的贵女,见苏皖与李老夫人竟然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大家都有些诧异,不由暗暗打量了苏皖好几眼。
她妆容虽淡,却犹如出水的芙蓉,不仅容貌惊艳,言谈举止也落落大方。哪有名声差到极致后,就开始畏畏缩缩,胆小怯懦?
那些个曾对楚宴有过倾慕之心的,心中皆说不出什么滋味。
正说着话,荣康长公主便带着她唯一的女儿李音来到了此处。
见长公主跟老夫人祝完寿,竟主动拉住了苏皖的手,大家都有些诧异,谁不知道长公主一向眼高于顶,最不屑与人客套,此刻怎地竟也一副看重苏皖的模样?
尽管猜出了可能是跟景王有关,大家心中还是不由酸酸的,觉得苏皖当真是好运气,都一度低到了尘埃里,竟也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长公主对李音道:“你七皇舅成亲时,你因身体不适没能参加,这位就是你的舅母,还不快行礼?”
李音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相貌也与长公主有些像,五官倒也秀丽,她没去参加楚宴的亲事,自然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清楚好友心中藏着楚宴,她不能嫁给他七皇舅已经超级伤心了,李音自然不想让她更难过,她对苏皖也没什么好感。
这个时候,饶是听了母亲的话,她神情也依然淡淡的,“早就听说了舅母的鼎鼎大名,本以为定国公府倒台后,您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料竟然还能嫁入皇家,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漂亮,哪像孩子都生了的人?难怪能被我舅舅瞧上。”
她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她话中的恶意,连三岁的孩子都能听得出来,苏皖等人又岂听不懂?
长公主不由蹙了一下眉,呵斥道:“怎么跟你舅母说话呢?还不快道歉。”
李音别开了脑袋,显然是不愿意道歉。
长公主亲自参加了苏皖与楚宴的婚礼,自然清楚楚宴对她的重视,她虽然贵为公主,又占着一个长字,其实母妃不过是个小宫女,根本没有得力的外家,她的亲事还是先皇在世时定下的。
尽管如此,她尚的也只是荣安侯府的嫡次子,就算他尚有几分本领,却完全不能与景王相媲美,只要楚宴重视苏皖一天,这位景王妃便得罪不得。
长公主当即呵斥了李音一句,又与苏皖道:“这丫头年龄尚小,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苏皖笑道:“郡主也没说错,长公主何必呵斥她?连我自己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嫁给王爷,不过有一点郡主却说错了,你七舅还真不是贪图我的美色才娶了我。京城这么多美人,他若是个好色的,只怕早妻妾成群了,郡主怎么说我无所谓,我这个当长辈的,自不会给你计较,不过你一个晚辈,还是不要败坏舅舅名声的好。”
她言笑晏晏,一番话却堵得李音有口难言,半晌才憋出一句,“谁败坏舅舅的名声了?”
苏皖唇边依然带着笑,神情还有些惊讶,“难道是我刚刚听错了,郡主的意思,莫非不是说我是凭着这张脸方可嫁入皇室的?”
李音事实上就是这个意思,哪知道她竟会公然指出来,还给她扣了一顶败坏皇叔名声的帽子,她自然不认,她看了苏皖一眼,眼中带了点不屑,“我可没这个意思,舅母空口就想污蔑人吗?”
李音平日里待人接物都不错,很少让长公主操心,她对苏皖的态度,自然让她有些提心吊胆的,唯恐今日的事会传到楚宴耳中。
李音显然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偏心苏皖,就算她成了景王妃又怎样?名声差成这样,太妃娘娘跟永宁侯府的老夫人肯定连认都不认她吧?等舅舅新鲜劲一过,她还不是只有被休的份?
她眼中的轻视几乎没有掩饰,有眼睛的都能瞧出来,李老夫人眼神虽不太好使了,耳朵却不聋,自然也听到了这话。
今日是她六十大寿,来者是客,就算来的不是景王妃,李音一个晚辈也不该如此行事。
她自然有些不高兴,不由敲了敲手中的拐杖。
“够了,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行事竟如此不成体统,对长辈也没有丝毫尊重,你娘既然管不住你,就由我这个老太婆出面吧,春熙,你将她带下去,今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不反思好,就给我一直在祠堂待着,瞧瞧丢人都丢到哪儿了?”
她严肃起来时,颇有威严,李音自然不敢跟她顶嘴,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如此被罚,她自然觉得委屈。
她不由咬了咬唇,不甘心道:“祖母竟因一个外人要罚我么?”
长公主自然猜到了老夫人为何罚她,今日的事要是传到楚宴耳中,以他护短的性子,不定怎么做。
老夫人表面是在罚她,却也是在护她,见李音越说不像话,长公主也板起了脸,“那是你舅母,什么外人?是不是嫌弃跪祠堂惩罚太轻?那就再给我抄几遍道德经,不抄写不许出来。”
苏皖这才悠悠道:“郡主年龄尚小,不过是孩子心性,老夫人和长公主何必动怒?惩罚就不必了,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就行,等她再大点,想必也就懂事了。”
她看似是在替她求情,但是她都已经及笄了,却被说不懂事,李音自然不高兴,她也不需要她求情,“罚就罚,我无需你求情。”
说完,当即便随着春熙去了祠堂,她这般态度,当真是让长公主头疼极了,连忙帮着道了歉。
苏皖却一副浑然不介意的模样,从始至终,她都云淡风轻的,倒是衬得自家孙女落了下风,老夫人心情自然有些复杂。
她对在位的几个贵女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众人自然连连摆手,尽管确实看了一出好戏,她们也不敢承认呀,连忙帮着圆了过去,气氛这才又活跃起来。
经此一事,大家望着苏皖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
在场的不止有贵妇,还有好几个尚未及笄的贵女,她们的姐姐跟苏皖才是同龄人,等她们开始在京城展露头角时,苏皖早已经跌落了神坛。
她们对苏皖也多是不好的印象。今日一见,才发现她可不仅仅空有美貌,李音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陆续又来了不少贵人前来给老夫人祝贺。
大家打了照面后,难免要互相问个好,见苏皖不管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都能道出称呼,交谈一二,大家望着她的眼神才彻底发生变化。
原本还有人盼着能在今日见她出丑,谁料她一现身,就打了个如此漂亮的翻身杖,不论是她落落大方的谈吐,还是无意中展露的才学,都令众人有些惊叹。
她好似是一个行走的书本,不论是谈什么,竟都有自己的见解,偏偏她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并不卖弄,反而是大家忍不住想让她多说一些。
苏皖没有留下用饭的意思,正想提出告退时,却见赵冉桐也来了,瞧到苏皖,她眼底泛起了笑意,冲苏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上前祝贺了一番。
苏皖便又多坐了一会儿,最后跟赵冉桐一起出去的。
赵冉桐拉着苏皖的手笑道:“就猜今日会见到你,看到没?刚刚众人都在悄悄打量你,眼中满满的惊艳,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哪怕消失了几年,再出现时都成亲生子了,依然可以名动京城。”
赵冉桐眼中满是骄傲,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也是,今日怎么穿的如此朴素?也亏得你生的漂亮,换个人穿,估计早就被衬托成了小绿叶,哪还有艳压群芳的可能?”
苏皖无奈的笑了笑,她又不是比美来了,穿这么美作甚?
赵冉桐拉着她说了几句闲话,还说过几日去景王府找她玩,苏皖笑着应了下来。
与赵冉桐告别后,苏皖与玉灵便上了马车,车上唯有两人,玉灵忍不住道:“这位郡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落王妃,当真是没有把景王府放在眼中。”
苏皖神情淡然,眼中却滑过一抹深思,李音对她的敌意太过浓烈,分明像是在替什么人打抱不平,她这几年根本没接触过外人,憎恨她的也寥寥无几。
莫非跟景王有关?他身份高贵又俊美无俦,确实极容易惹得姑娘家心动,陆佳惜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苏皖记得李音与陆佳惜关系很是一般,与她交好的,撇去几位公主,便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赵依琼。
皇后上面只有一个嫡亲哥哥,侄子虽不少,嫡亲侄女却只有一个,这位侄女相貌也与她像了个三成,加上她膝下无女,她对这个侄女很是疼爱,时不时就要喊到宫里说说话。
之前还曾有人传,若非六皇子年龄小,只怕以皇后娘娘对她的疼爱程度,极可能让她嫁给儿子,这也是为何,苏皖的大舅母宋氏救了赵依琼后,会得皇后赏识的原因。
但是苏皖并未跟赵依琼打过照面,对她也没什么了解,手头线索太少,苏皖自然无法确定什么,索性不再多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路过街上时,听到小商贩在叫卖烤红薯,苏皖便让车夫停下了马车。
苏宝和苏妍都喜欢红薯,她便让侍卫帮着买了两份,想到妍妍曾提过她喜欢蜜汁烤鸭,便又从飘香阁打包了一份。最后还给苏宝买了串糖葫芦。
城东有家专门卖糖葫芦的店,山楂不仅大且新鲜,上面裹得糖浆也不多,孩子偶尔吃一串也没什么。
马车晃晃悠悠没多久就到了景王府。
苏皖刚回府,却听说柳娘来了府里,有要事要禀告她,因凌霄堂不许外人和丫鬟随意出入,侍卫便暂且将她带到了奉水苑。
侍卫恭敬道:“属下现在就命人将她带来凌霄堂。”
苏皖道:“不用,我恰好要过去一趟。”
她让端芯带上烤鸭和烤红薯,随后去了奉水苑。
柳娘正在与苏妍说话,瞧到她便连忙站了起来。
她脸上满是焦急,给端芯使了个眼色,让她在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才低声道:“王妃,不好了,薛大人那里出事了,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至今下落不明。”
苏皖脸色猛地一变,“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遇到埋伏?”
前几日,柳娘还说薛大人已经到了河南境内,因路途太赶,生了病,才放慢了脚步,最多十来日也就到了,怎么突然遇到了埋伏?
苏皖心中止不住的心慌,难道跟他手中握着的证据有关?他行事一向谨慎,应该不会泄露消息才对,难道是这次南下得罪了什么人?
薛落卿这次南下,说是监督治水,其实还有一个任务,第一批赈灾的银子拨下去后,到灾民手中的却寥寥无几,他此次过去,还背负着查案的任务,查明一切,这才归来。不然也不会在那儿待这么久。
保不齐是哪个贪官污吏,狗急跳墙,才暗中设下埋伏。
柳娘道:“具体为何遇到埋伏,还在调查中,跟随他南下的侍卫非死即伤,都没认出是什么人行凶,王妃莫慌,既然没有噩耗传来,便是最好的消息,我已经让人赶去支援了,若是薛大人无事,必然可以寻到。”
对方既然暗下杀手,必然还有后手,苏皖红唇紧紧抿了起来,神色凝重道:“我之前不是还额外派了两个人保护薛大人?有他们的消息吗?”
柳娘道:“正是其中一人传回的消息。他拼死为他们二人争取了一些时间,随后便因失血过多昏迷了,他如今也不清楚他与薛大人去了哪里。”
苏皖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务必护好薛落卿,如今既然不见尸首,那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她当即道:“让莫羽也过去,多派一些人,花多少银子都不必心疼,务必要尽快将人寻到。”
眼瞅着就可以为爹爹翻案了,谁料竟出了这种事。
苏皖的心情自然有些糟糕,这些年,薛落卿暗地里没少为父亲奔走,在苏皖心中,他早就是兄长般的存在,如果连他都出事,苏皖抿紧了唇,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楚宴随后也听说了荣安侯府的事,见苏皖并未真正吃亏,他就没管。回府后,他却发现苏皖神情不对,印象中的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哪怕调戏逗弄她时,也甚少见她太过慌张。
今日的她,分明有些不对劲,不仅神思不属的,眸中也好似藏着什么心事,楚宴问了侍卫才知道,今日柳娘过来找过她。
楚宴眼眸微微转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77章 吻她
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楚宴也没直接过问,不过却让人留意了一下京城里的事。
第二日,上早朝时,薛落卿遇到埋伏的事儿便被人快马加鞭传了回来,随即上报给了皇上。
薛落卿这次是带着任务离京的,既然返回了,必然是让他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皇上早就有心整治那群贪官污吏了,只等着他拿回证据。
见他这个时候竟然遇到了刺杀,皇上自然震怒极了。当即派了不少侍卫,前去搜寻他的下落。
苏皖知晓他的命令后,并未觉得放松,她甚至有些怕是皇上想要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必须得多派点人手才行。
毕竟薛落卿查到的证据,不仅直指三叔,背后还牵扯到了皇上,皇上若是知晓了蛛丝马迹,怕事情败露,来个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晚上,楚宴总算收到了暗卫的消息,暗卫每汇报一条,他的脸色就阴沉上一分,本想将苏皖揪到跟前问个清楚,见她神色憔悴,已然有些困了,他才暂时作罢。
苏皖昨晚有些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后,又一直在做梦,白天也没有休息,这个时候,体力多少有些不支,沐浴过后,她就不由睡着了。
晚上,她再次梦到了薛落卿,昨晚的梦,是他安全逃脱了,今晚梦到的却是薛落卿被人追杀的场景。
她就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他的书童被人一刀砍死,侍卫也死的死,伤的伤。薛落卿也被人砍了一刀,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苏皖又惊又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想拉他起来,可是却怎么都拉不动。
他了无生息地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都溅上了血。
苏皖的眼泪不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颤声道:“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你醒醒啊,你不要死。”
楚宴就在她身旁躺着,他还未睡着,自然听到了她的低喃,她的声音太过悲伤,就仿佛出事的是她极为在乎的人。
据他所知,除了宁远侯府的老夫人和苏妍,她仅剩的亲人,都在边疆,边疆一切正常,并未出什么事。
想到查到的消息,楚宴神情微敛,薛落卿究竟有什么本领,竟能让她如此重视?
他一双眼眸沉得有些深,手指也不由触碰到了她脸颊上,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楚宴抿了下唇,原本还想拍一拍她的背,让她睡得安稳些,此刻却直接伸手晃醒了她。
苏皖一阵心悸,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她神情恍惚了片刻,才从那种悲痛中回过神。
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哪怕现在醒来了,苏皖也止不住的心悸,根本没功夫去想是不是吵到楚宴了。
楚宴翻身下了床,他撩起帷幔时,数十颗夜明珠散发的光芒洒了进来,尽管不是很刺眼,苏皖依然闭了下眼睛。
他拿起一块干净布巾递给了苏皖,俊美的五官让人瞧不清情绪,“丑死了,还不快把眼泪擦干净?”
她肤如凝脂,五官又娇媚动人,浓密的眼睫因被眼泪打湿了,愈发显得挺立。
这个模样其实一点都不丑,不仅不丑,还多了分往日没有的脆弱,愈发的惹人怜爱。
苏皖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她伸手摸了一把脸,这才发现她竟然哭了,她连忙接住了布巾,“谢王爷。”
道完谢,苏皖便连忙擦了擦眼泪。
眼泪被擦干后,她一双眼睛依然有些红,瞧着格外脆弱,好像用手戳一下就能倒下去似的。
一想到她的眼泪是为别人流的,楚宴心中就憋着一口气,他终究还是给了她一次主动坦白的机会,“大晚上的哭什么?”
苏皖清楚他很难入睡,以为把他吵醒了,心中便升起一股歉意,“抱歉,我不是有意把你吵醒的。”
楚宴冷眼瞧着她,见她依然没有说为何而哭,才没好气道:“薛落卿究竟是你什么人?”
苏皖听到这三个字时,神情微微紧绷了起来。
不等她说什么,楚宴便道:“你无需再掩盖,这两日我一直让人留意着柳掌柜那边的动静,她已经高价买了好几批会武的奴隶。”
楚宴始终盯着她,不放过她丝毫神情变化,继续道:“除此之外,她还在七影阁下了悬赏令,若是能将薛落卿寻到,并安全带回京城,赏金更是多得不可思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七影阁是有规定的,绝对不泄露雇主的要求,他究竟怎么知道的?上次也是,陆佳惜去买蚀骨粉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皖抿紧了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见她沉默不语,楚宴愈发来气,“她一个掌柜,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钱,这笔钱对你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为了一个男人,你竟不惜倾家荡产?他就那么重要?”
他语气冷硬,说出的话很不中听,竟好似她与薛大人有什么难以告人的关系,苏皖的眼神不由有些冷,“这是我的事,王爷好似管得太宽了吧?”
他管得宽?
楚宴一张脸又冷了几分,不由冷笑,“确实管得宽,昨天有人出高价想让七影阁帮着暗杀他时,我吃饱了撑着才让人拒绝。”
他说完就下了床,桃花眼中溢满了冷意,他推开门就走了出去,门也被他摔得砰砰响,苏皖一颗心紧紧收缩了一下。
拒绝暗杀?难道他竟是的幕后主人?
苏皖这才理清头绪,根本没想到他竟会拒绝,难道是因为她吗?
其实刚得知薛落卿出事时,柳娘曾建议过,要不要找景王帮忙,苏皖却根本不敢找他,毕竟她摸不清楚宴究竟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如果真是皇上想要薛落卿的命,却伪装成他被人埋伏,楚宴真的会帮她吗?
哪怕他不止一次地帮过她,她也不敢轻易去赌,毕竟如果赌输了,丢的却是薛落卿的命。
可是他竟然拒绝了暗杀悬赏,苏皖心中自然十分感激。
想到他摔门而出时冷脸的模样,苏皖一颗心有些不安,她忍不住也下了床,他只着里衣就走了出去,书房又没有被褥,他若是患了风寒,苏皖心中自然难安。
苏皖穿上外衣,便出去了。
他关门的动静很大,将守夜的侍卫都惊动了,见是他,侍卫才又恭敬地退了下去,侍卫们赶来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丫鬟。
佳禾等人是需要轮流守夜的,以防楚宴这儿万一需要人。见状她们也连忙走了出来,侍卫们说无事,又让她们退了下去。
她们离开前,分明看到书房亮起了灯,苏皖也从寝室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朝书房走去。
丫鬟们心中都不由动了动,王爷肯定是待在书房吧?这才成亲多久,竟然就开始吵架了?
她们心中都痒痒的,多少有些好奇,却又只能恭敬地退了下去。
苏皖确实是去了书房,其实自从认识楚宴后,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冷脸发火的模样,苏皖一颗心也不由有些打鼓。
他刚帮了她,她若是不管不问,任他生气,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尽管心中有些忐忑,苏皖还是朝书房走了去。
夜色凉如水,她不由打了个寒颤,苏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书房是极其重要之地,哪怕是夜间,也有侍卫把守。
瞧到苏皖,两人皆恭敬地行了个礼。
书房离寝室不算远,侍卫肯定听到了楚宴刚刚闹出的动静,一想到大家都知晓他们起了争执,苏皖一张脸便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
她强自镇定了下来,“王爷是在书房吗?”
侍卫点了下头,两人都有些被楚宴冷脸的模样吓到了,根本不知道楚宴愿不愿意见她,不由开口道:“王妃等一下吧,属下先进去通报一声。”
谁料他话音刚落,就见楚宴黑着脸走了出来。
男人身材高大,多情的桃花眼中依然泛着冷意,他居高临下瞥了苏皖一眼,“你来做什么?不是嫌我管得宽?跟来干什么?”
苏皖神情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唇,碍于侍卫在,不知道该怎么答,心中也有些不自在,觉得他一点场合都不顾。
楚宴本以为她是来认错了,才不由走了出来,见她垂着眼睫,不吭声,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书房也不待了,抬脚就往外走。
苏皖反应了过来,连忙去追他。
他步伐很大,几步就走到了院子中央,苏皖这才发现一个人走路竟然可以这么快,她小跑着都快追不上了。
她颇有些气喘吁吁的,终于追上后,怕他又将她甩开,她伸手捉住了楚宴的手臂,“王爷,你不要生气了。”
女人柔软泛着凉意的手落在了他小臂上,声音也带着一丝祈求,楚宴一双眸子微微沉得有些深,这才扫了她一眼。
大概是追得急,她不仅脸颊上泛着一层薄红,披在身后的发丝也凌乱了些,有两屡乌发调皮地垂在白皙的脸颊和脖颈旁,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
苏皖气息也有些急促,见他总算停了脚步,她才松口气,“夜已经很深了,有什么话我们回房说好不好?”
楚宴的脸色并未和缓,哪怕早在听到她软声恳求时,就已经消了气,此刻依然冷着脸,“不是嫌我管得宽?”
他脸上露出一抹讥诮,哼道:“确实是我管得宽,本以为成了亲,就是自己人了,谁知不过是自作多情,你把她当亲人,她却背地里提防着你。”
苏皖脸颊有些发烫,被他嘲讽的语气弄得颇有些下不来台。她抿了下唇,才低声辩解了一句,“我没有提防你。”
她确实没有提防他的意思,只是太过担心薛落卿,为了以防万一,才选择了瞒着他。
楚宴嗤笑了一声,显然不信,不是提防是什么?分明是不信任他,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竟还不如一个野男人在她心中重要,这才是最让楚宴糟心的。
他冷声道:“松手。”
怕门口的侍卫听到,她不由又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软声道:“我们回房间慢慢说好不好?”
楚宴冷冷扫了她一眼。
苏皖正眨巴着一双水润的大眼,恳求地望着他,眸中满是小心翼翼,她肌肤雪白,粉嫩嫩的唇因紧张微微抿着。
他何曾见过她这个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伪装不下去了。他略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哑声道:“你抓着我不松,我怎么回去?”
苏皖脸上一热,连忙松开了手。
楚宴又嗤笑了一声,才转身回了房,苏皖紧张地跟了上去。
回房后,他就大爷似的依在了博古架上,还冲她扬了扬下巴,让她坐在梳妆台前,苏皖顺从地坐了上去。
楚宴眉目间仍旧满是桀骜,语气也不是多好,“不是要好好说?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
他目光犀利,直直盯着她,苏皖一张脸又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脑袋也有些懵懵的,她要怎么说?
苏皖竟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咬了咬唇。
她不涂口脂时,唇色十分粉嫩,咬唇时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楚宴的目光都被她的唇吸引了去,他突然起身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苏皖跟前,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男人身材高大,身上满满的男性气息,堵在跟前时,像是一堵墙,苏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那张俊美的脸,竟越来越近,近到两人的呼吸已经交缠在了一起。对上她略显惊慌的眼眸时,楚宴才微微冷静了些。
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声音也带了点嘲讽,“为一个外男流泪,你难道不知他连孩子都有了?苏皖,你的骄傲去了哪里?”
苏皖的脸由红到白,不过短短一瞬间,她又羞又恼,不由道:“你胡说什么?”
楚宴也觉得他的猜测有些荒谬,哪怕这个可能性极低,他还是有些不爽,他费尽心思掩饰自己的情意,就是怕吓到她。
她倒好,为了一个野男人,伤心成这样,还嫌他多管闲事,“难道是我误会了?”
苏皖羞恼的都忘记了两人还保持着极近的距离,她不由道:“我和薛大人再清白不过,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竟然会惦记有妇之夫,我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堪吗?”
她急急反驳的模样竟然有丝可爱,大抵是有些难堪,说到最后眼睛都气红了,楚宴一颗心不由怦然心动。
他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低头便吻了她一下,冰凉的唇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吻完,似乎是不甘心,他又捏住她的下巴咬了一下她的唇。
他咬的不轻不重,这一下却拉回了苏皖恍惚的神志,她脸上猛地红了起来,伸手就去推他。
男人的胸膛却似铜墙铁壁,她根本推不开,苏皖又羞又恼。
楚宴嗤笑了一声,这才移开点身体,他仍旧紧紧盯着她,“你是我的王妃,却为旁的男人流泪,还不许我吃醋吗?”
苏皖脑袋一片混乱,像是混进了浆糊,根本不会转了,他究竟什么意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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