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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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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皖将枕头丢到了床的另一头,瞥到他不爽的目光时,她面上依然很淡定,管惯了苏宝,对着他这张相似的脸时,苏皖一点都不杵,“王爷再不起,真要迟到了。”
  楚宴烦死了,瞬间有种将她赶走的冲动,想到好不容易才将人骗到手,他才忍下脾气,“催什么催,我又不必上妆,等你化好,我再起也不会晚。”
  说完便臭着脸躺到了床上。
  他懒得伸手够枕头,将被子团巴团巴抱到了怀里,苏皖真是服了他了,她上妆最多一刻钟,又不是一化半个时辰,苏宝睡懒觉时都没他这么见缝插针,他一个成年人,怎么就睡不够?
  费解归费解,苏皖倒也没再喊他,认命地多让他睡了一刻钟,一刻钟后,他才总算起来了。苏皖这才打开房门。
  她上身是窄袖菊纹上裳,下身是百褶如意月裙,一头鸦青色的发挽成了灵蛇髻,发髻上还插着一个红蝶镂空步摇,妆容虽淡,容色却妍丽极致。
  楚宴穿着一身紫色直襟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用金色丝线绣着腾云祥纹,整个人说不出的丰神俊朗。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时,瞬间便令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光泽。
  福义连忙迎了过来,给两人请了安后,便询问了楚宴一句,“王爷想用早膳吗?用不用现在摆饭?”
  楚宴其实没胃口,他每次醒来后,都不太喜欢吃饭,不过考虑到苏皖饮食一向规律,便道:“摆吧。”
  苏皖却扫了他一眼,语气虽轻柔,却满满的不赞同,“都什么时辰了?再用早膳,到皇宫时都要午时了,福义去备马车吧,我们这就入宫。”
  院子里除了福义,还有青烟和佳禾,听到她刚嫁来头一天就公开驳了王爷的话,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本以为王爷会不高兴,谁料他却只是轻飘飘扫了她一眼,“饿了别到时怪我。”
  福义机灵得很,连忙去备马车了,凌霄堂东面就有马厩,为了节省时间,他直接让人将马车拉到了凌霄堂的院门口。
  两人上了一辆马车。
  等他们离开后,佳禾便与青烟嘀咕了起来,“这个王妃娘家都倒台了,竟然还敢这么跟王爷说话,现在才刚成亲,王爷兴许会给她一两分面子,时间久了,看王爷会怎么对她。你听说没?大家都说王爷是因为想给小主子嫡子身份,才娶的她。”
  青烟唇边依然带着笑,声音也柔柔的,“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置喙?走吧,趁王爷不在,先去收拾房间。”
  丁香被赶走后,佳禾便顶替了她的位置,如今楚宴的寝室,都是由她们二人收拾,佳禾擦桌子时,青烟去换的被褥,见床单上十分干净,并无任何污渍,她神情微微动了一下。
  此时的苏皖与楚宴已经坐上了马车,怕两人会饿,福义还贴心地让厨娘备了糕点和水晶虾饺,苏皖不习惯在马车上用饭,便没有吃,很快便到了皇宫。
  下了马车后,楚宴便悠悠跟在了苏皖一旁,时不时跟她说上一句什么,两人一个秀雅脱俗,一个俊美无俦,走在一起时,像是一幅移动的风景画。
  小宫女们没忍住,一直在偷偷打量他们。根本没料到景王妃竟然美成这样,他们还未成亲时,京城中便已然有传言说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休,如今看来,就冲她这天下无双的容颜,也不可能轻易被休弃吧?
  想到多少贵女对景王死心塌地,他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可谓是出了名的冷淡寡情,众人才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管她们怎么好奇,苏皖与楚宴还是走出了她们的视线。
  两人很快便到了乾清宫附近。
  此时,皇上刚下早朝没多久,知道他们已经入了午门,他干脆去了坤宁宫,楚宴便带着苏皖直接来了坤宁宫。
  两人进来时,皇上与皇后就坐在上首,两人不疾不徐地请了安。
  皇上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给两人赐了座,目光扫到苏皖沉鱼落雁的模样时,微微怔了一下,这才有些理解楚宴为何会不顾身份求娶她,美成这样,也难怪引得安王做出一系列举动,当真是应了那句祸国殃民。
  他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总算又发现了楚宴除了爱睡觉惯爱享受以外的嗜好,原来他并非不爱美人,只是一般的美人难以入他的眼,他心中当即有了让人到处物色美人的打算。
  这几年,随着楚宴的成长,哪怕他玩世不羁又不怎么喜欢朝政上的事,皇上最忌惮的依然是他,因他在军中有不小的号召力,皇上还对他动过杀心。
  不论他心中在想什么,面上都一副好兄长的模样,还笑着打趣了楚宴一句,说他之前迟迟不成亲,不仅陆太妃着急,连他都担心得不行,如今他总算不用让人担心子嗣问题了。
  皇后始终观察着皇上的态度,也已经听说了这桩亲事是楚宴亲自求来的,是以对苏皖还算亲切,并未摆皇后的架子。
  拜见过帝后,又说了会儿闲话,皇上便让他们去了宁寿宫,走前,皇后娘娘还拉着苏皖的手说以后没事了可以入宫找她说话,让她将小宝也带上,说六皇子到时肯定很高兴。
  苏皖笑着应了下来,随后两人便去了宁寿宫。
  宁寿宫内,陆太妃一早就起来了,听说他们入了宫后,还让蓉姑姑出去迎接了一下,听到脚步声,陆太妃唇边便带了笑,撇去身世不谈,她本身其实很欣赏苏皖的性情,如今两人又成了亲,陆太妃自然不可能给她摆脸色。
  她一向睿智,想的也开,瞧到苏皖时,饶是她都惊艳了一把。
  少女亭亭玉立,肤如凝脂,五官秀雅脱俗,美目流盼间自有一股书卷味儿,不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是罕见的出色,这几年她明明过得不算好,眉目间却丝毫不见郁气。
  楚宴带着苏皖给陆太妃行了个大礼,又恭敬地敬了酒,陆太妃笑着赐了座,让苏皖坐到了她身旁,还将自己手上的翡翠手镯退了下来,给苏皖带了上去,说这是她出嫁时母亲交给她的,让她等楚宴娶了媳妇时,再往下传下去。
  这玉镯很是剔透,一看成色便极好,入手的触感也极其温润,显然是类似于传家宝一类的存在。陆太妃现如今将手镯传给了她,便说明认可了她的身份。
  苏皖诚恳道:“如此贵重的东西,母妃还是先带着吧,您都带了这么多年了,想必也习惯了,日后再给我是一样的。”
  因东西是要传给王妃的,苏皖也不好直接推辞不要,便换了个婉转的说辞。
  陆太妃笑道:“给了你就是你的,你且带着吧。”
  她言谈间对苏皖很是喜爱,苏皖多少有些感动,其实她最初都没想过陆太妃会答应这桩亲事,毕竟她名声差到这个地步,其实是不堪为王妃的。
  两人都学识渊博,不论谈什么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在一起说话时,颇有种越说越投机的感觉,陆太妃望着苏皖的目光也越来越喜爱,这是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几乎掩饰不住。
  见两人侃侃而谈,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楚宴多少有些无聊,期间扫了苏皖好几眼,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如此能说?
  刚刚在马车上还安安静静的,一副文静贤淑的模样。敢情只是不想与他多言?楚宴的神色多少有些臭。
  他不承认是嫉妒母妃了,明明插不上嘴,硬是插了进去,“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没用早膳,母妃,这次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让她入宫与你说话。”
  陆太妃笑盈盈道:“留下一道用吧。”
  楚宴神色淡淡的,“儿臣能深入内宫进来看你,已是皇兄法外开恩,自然不好待太久,下次让她单独过来吧,这次就不留下用早膳了。”
  陆太妃悄悄瞪了他一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以往可没见他这么着急地要走,她们婆媳俩正说到兴头上,他这是哪门子的不高兴?
  她抚了抚额,温声道:“罢了,不留你们了。”
  楚宴脸上这才有了点儿笑,“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对了,母妃闲着没事时,给小宝起个大名吧,我的名字就不是你起的,这次就圆一下你想给孩子起名的梦。”
  尽管清楚他肯定是懒得取,陆太妃依然很高兴,这下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郁闷,不过她还是推辞了一下,跟苏皖说要不她来取,苏皖笑着婉拒了。
  陆太妃这下也没了留他们的心,还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她好取名去。



第69章 重大消息
  苏皖自然也察觉到了楚宴有些不太高兴,以为他是没睡够的缘故,苏皖根本没放在心上,上了马车后还道:“王爷若没睡够,就在马车上眯会儿吧。”
  谁料话音刚落,就见他似笑非笑瞥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还含了点讥诮,苏皖神色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怎么又得罪了他。
  楚宴满腔的不悦发不出来,深深看了苏皖一眼,不爽地闭上了眼睛,苏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他脸上。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下颌线条凌厉,哪怕闭上了眼睛,神色中都透着一股不爽,他之前就莫名其妙生过气,苏皖并未放在心上。
  很快就到了景王府,马车直接入了府,在凌霄堂门口才停下,苏皖才刚下车,就见苏宝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小家伙一身宝蓝色小衣袍,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瞧着要多精神就多精神,他身后则跟着青烟。少女一袭淡绿色襦裙,脸上则上着淡妆。
  她手中拿着苏宝的弹弓和石子,瞧到苏皖,青烟福了福身,柔声请了安,见苏皖的目光扫过弹弓,她笑着解释道:“王爷跟王妃才刚走,小主子就跑来找你们了,奴婢怕他一个人等得着急就陪他玩了会儿。”
  苏宝已经扑到了苏皖怀里,昨晚是苏妍哄他入睡的,醒来后,他就想娘亲了,跟姨母说了一声就来了凌霄堂,瞧到娘亲美美的模样,苏宝心情甚好,小脸上也满是笑意,丝毫没有等了很久的委屈感。
  见爹爹也下了马车,苏宝又高兴地朝楚宴冲了过去,楚宴只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瞧他神色有些不太好,青烟不动声色看了苏皖一眼,自然想起了出发前她对王爷的态度。
  本以为经历过磨难后,这位王妃是个懂得温柔小意又善于隐忍的,谁料竟如此随心所欲,这才多久就又惹王爷不高兴了。
  青烟神色不变,依然一副恭敬淡然的模样,“王爷与王妃在宫里应该没有用早膳吧?奴婢现在去让人传饭?”
  楚宴淡淡道:“去吧。”依然没有正眼瞧她一次。
  青烟并无气馁之色,恭敬地退了下去,倒是苏皖多瞧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青烟面对她时,恭敬有余,却多了分冷淡,还不如她是方奶娘时待她亲热。
  左右关系也只是一般,苏皖并未放在心上,苏宝这会儿也饿了,跟着爹娘一道进入了凌霄堂。
  小家伙还记得昨日骑小马驹的事,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让他睡了一觉后依然念念不忘,因先生只给了他两日假,今日是最后一日了,他便像条小尾巴似的黏在了楚宴身后,想让爹爹等会儿还带他骑马。
  楚宴兴致不高,听到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只觉得聒噪,闻言扫了他一眼,“怎么不找你娘亲,什么都找我,我就那么闲?”
  苏宝眨了眨眼,对哦,他扭头就扑到了苏皖怀里,仰着小脸撒娇,“娘亲你带我骑马好不好,我已经会骑马了,你只要在底下帮我拉着缰绳就行。”
  彻底不与他说话了。
  楚宴盯着他的后脑勺瞪了一眼,愈发气恼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
  不等苏皖答应,丫鬟就已经摆好了膳食,瞧到美食,楚宴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他率先坐了下来,见苏皖没有入座的意思,他才抬头扫了她一眼,“还非要我请着才肯入座?”
  苏皖神情有些无奈,又哄了苏宝一句,带着他入了座,苏宝的口味与楚宴很像,喜欢的差不多一样,苏皖用公筷给苏宝夹菜时,也主动给楚宴夹了一些,见他的神色当真又缓和了些,苏皖不由有些好笑。
  简单吃了点,楚宴就不想吃了,见苏皖与苏宝还没吃好,他并未离开,苏宝都是自己用筷子夹菜吃,太滑的东西却夹不住,他想吃鹌鹑蛋,夹到一半,鹌鹑蛋却掉在了桌子上。
  掉在桌子上的东西,就不能吃了,苏宝又去夹了一个,这次刚夹起就掉到了盘子里,楚宴拿起筷子打算替他夹一个时,恰好碰到苏皖伸出来的筷子。
  两人四目相接了一下,见她潋滟的凤眸中带着一点笑意,楚宴别开目光,啧了一声,“一个人瞎笑什么?”
  苏皖笑道:“我在想王爷肯定会是个好父亲。”
  楚宴不置可否,只是好父亲?难道他就不是个好夫君?他掀开眼皮又扫了苏皖一眼,瞧到她唇边甜美的笑时,他心中最后那点郁闷都烟消云散了。
  苏宝跟苏皖待在一起时,话一直很多,唯有吃饭时,会谨记娘亲说的吃饭时讲究食不言。见爹爹先说了话,他大眼眨了眨,也想说了。
  他依然惦记着他的小马驹,“我好好吃饭,吃完饭爹爹和娘亲就一起带我骑小马驹好不好?”
  苏皖却道:“不好,你爹爹手上还有伤,一会儿得上药。”
  苏宝不由有些失望。
  青烟、佳禾等人都在门外不远处候着,这些丫鬟在凌霄堂待了好几年,一个二个都将楚宴的喜好摸得很清,自然清楚王爷最喜欢安静,他在时甚至不许丫鬟们低声交谈什么。
  此刻室内却时不时传来说话声,虽然听不到具体内容,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位王妃也真是有意思,明明瞧着是个极聪明的,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王爷的规矩。
  若一直这样下去,就算生得美又怎样?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被厌弃了吧?
  她们心中未必欢迎女主子的到来,见状也没有提点苏皖的意思,反倒是福义,远远听到动静后,有些怕苏宝与苏皖万一撞了王爷的忌讳,打算找个时间提醒一下。
  三人很快便用好了早膳。
  等他们三人离开后,丫鬟才手脚麻利地进去收拾,见楚宴又回了寝室,苏皖带着苏宝也跟了进去,“王爷,我先帮你换药吧?”
  楚宴可有可无地点头,苏皖在帮他换药时,苏宝就在一旁紧张地盯着,等纱布被解下来时,他就被楚宴捂住了眼睛。
  刀伤已经在逐渐愈合了,不像最初那样狰狞,但是周围的肌肤却依然红得不正常,用不了多久就会像污泥一样发黑,到时还会散发出腥臭味儿,一想到这些,苏皖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见她神色凝重,楚宴突然用另一只手,扯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悦耳,“又瞎担心什么?解药都已经寻到了,按时涂抹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就算有解药,明明也需要三个月才能好,苏皖抿了下唇,不动声色将他手中的头发拉了回来。楚宴啧了一声,懒散地又靠回了太师椅上。
  一直到上完药,他才松开捂住苏宝眼睛的手。苏宝好奇地瞄了一眼他的手臂,见爹爹已经将衣服拉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才不再好奇。
  楚宴却单手将他抱了起来,“走,带你骑马去。”
  苏皖神色却有些担忧,“王爷,你别再抱他了,他都这么大了,完全可以自己走,你手臂上又有伤,万一碰到就不好了。”
  她难得一下跟他说这么长的话,神色又满是温柔,楚宴一时竟不忍拒绝,搁在以前,他肯定回一句,“大惊小怪,这点伤算什么?”
  此刻他却勾了下唇,将苏宝放到了地上,撸了一把他的脑袋,“自个走吧,你娘不许我抱你。”
  苏宝惦记着他的小马驹,欢呼了一声,就朝马厩跑了去,丫鬟们却因他的言行愣住了,甚至有种王爷被附身的感觉。
  她们王爷什么时候如此听话了?一个二个望着苏皖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苏皖并未在意丫鬟们隐晦的偷瞄。此刻端芯走了过来,在她耳旁低声道:“姑娘,安王府那儿传来一个重大消息,与安王妃有关,此事需要您亲自定夺。”
  苏皖看了一眼父子俩的背影,对端芯道:“你随我来。”
  说着便将端芯喊到了新房内,房内有人时,是不许丫鬟们进去的,也不用担心她们小声说话时,会被人偷听。
  “怎么回事?”
  端芯虽然离开了安王府,她在府内时,却买通了安王妃身旁一个丫鬟。
  安王妃这些年,过得很不痛快,心情暴躁之下,动辄就会打骂丫鬟,是以在她房内伺候的,一个二个都胆战心惊的,没一个过得轻松,众人对她的忠心程度自然有限。
  这便是端芯为何轻易买通一个丫鬟的原因,现在这个丫鬟却传来一个重大消息,说安王妃与安王身边一个侍卫有染。
  这些年安王妃一直在守活寡,她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想报复安王,早在安王将彩凤带回来时,她就寒透了心,她跑去闹时,安王还差点将她捏死。
  她一怒之下,当晚就与一个一直对她有意的侍卫成了好事,纯粹想让安王尝一下被背叛的滋味。
  最初冷静下来后,她也慌乱不安过,可是偷腥这事有一回便有第二回,如今家人都在劝她与安王和离,她却想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爱到极致,便是深刻的恨意。清楚她跟侍卫胡来时,他肯定不喜,他越不喜,她就越要去做,甚至没怎么遮掩,她身边四、五个丫鬟都知晓了此事。
  端芯道:“今儿早上她让人寻了我,当时您在宫里,我怕是什么重大消息,就单独见了她,她当时索要一百两银子,不给钱她根本不愿意透漏是什么事,奴婢便擅自做主应了下来,说她说的消息如果有用,别说一百两,就是二百两都舍得给,她便说了出来。”
  端芯说完,便问了一下苏皖的意见,“接下来要如何做?如果利用得当,想让安王妃身败名裂轻而易举。”
  若说苏皖这辈子最恨谁,非安王妃莫属,连宋氏都得靠边,她始终无法忘记,她哥哥寻到他们后,她的所作所为,苏宝还那么小,她都痛下杀手,甚至让人鞭尸。
  早在重生归来的那一刻,苏皖便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势必要让她身败名裂,不得善终,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机会。
  她在端芯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端芯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吧,奴婢一定办妥。”
  说完,她不由笑道:“现在应该喊王妃了才对。”
  苏皖神色有些无奈,谈完此事,两人便走出了房间。
  刚来到院子里,院子外就传来了苏宝的小奶音,“娘亲娘亲,你怎么还不来呀?爹爹都把我抱上马了,我要在府里溜达,你快出来呀。”
  他声音清脆动听,苏皖的眼睛却不由有些发红,这一刻,她由衷地感谢上苍,感谢他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还可以听到苏宝的声音。
  见她迟迟不出现,楚宴拉着缰绳迈入了院子,一眼就瞧出了她神色不对。



第70章 按摩
  苏皖敛起了眼中的情绪,朝两人走了过去,见苏宝坐在小马驹上朝她挥手,她唇边泛起了笑,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悲痛,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温柔。
  楚宴扫了端芯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苏皖走过去后,他才牵着小马驹又离开凌霄堂,他与苏皖一人走在小马驹的一侧,陪苏宝玩了一会儿,温暖的阳光便高高升了起来。
  楚宴还有事要忙,便去了书房,来到书房后他先让人将暗一喊到了跟前,暗一之前被他派去保护苏皖,至今还在她身旁呆着。
  没过多久暗一就到了,楚宴直接切入了正题,“刚刚端芯来寻王妃时,你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暗一恭敬道:“属下离得远,她们声音又压得低,具体内容没有听到,不过却听到几个字眼,有丫鬟,有安王妃,还有什么侍卫。”
  楚宴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暗一道:“王爷,用多盯着点王妃与端芯吗?”
  “不用,她想做什么事,就随她去,你们护她周全就行,尤其是她要出府时,务必多派几个人护着。”
  暗一恭敬地点头,“属下定然护王妃周全。”
  苏皖则牵着苏宝去了奉水苑,奉水苑内,苏妍正在给花儿浇水,玉灵与小蕊连忙要上去帮忙,苏妍却笑着拒绝了,“两位姐姐忙自己的事吧,不必管我。”
  玉灵跟小蕊自打知道她跟苏皖的真实身份后,就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此刻更是有些惶恐,“苏姑娘是王妃的妹妹,是王府的贵客,以后可不许喊奴婢姐姐了。”
  苏皖进来时,恰好听到这话,不由笑道:“我跟小宝刚来到府上时,什么都不清楚,多亏了你们二人的照拂,你们年龄又比妍妍大,怎么当不起起这声姐姐?”
  她身姿曼妙,容颜昳丽,明明唇边带着笑,袅袅走来时,依然让人不敢逼视。
  苏妍眼中溢满了喜悦,花也不浇了,直接放下花洒,走到了姐姐身旁。
  玉灵跟小蕊连忙行了礼,“奴婢见过王妃,见到小主子。”
  苏皖抓住了两人的手臂,神情微微有些严肃,“有外人在时,你们行礼也就算了,旁的时候,当真要与我们如此客气?”
  玉灵跟小蕊神情有些局促,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苏皖笑道:“我之前生病时多亏了你们二人,在我心中早就把你们当成了妹妹,你们若还认我这个姐姐,在我跟妍妍面前就不必拘谨,还跟之前一样就行。”
  苏妍也道:“对啊,我跟姐姐难得认识两个好友,难道要因为身份的缘故,就得疏远不成?”
  玉灵与小蕊都有些感动,根本没料到她们还愿意跟自己做朋友,玉灵笑道:“那奴婢就托大一次,没有外人时,咱还像之前那样相处。”
  小蕊也跟着点头,面容有些羞赧,“王妃既然不嫌弃我们身份低下,那我们二人就厚脸皮应下了。”
  苏皖笑着拉住了她和小蕊的手,“这就对了。”
  她肤如凝脂,双目似一泓清泉,笑起来时,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玉灵不受控制地屏住了呼吸,由衷感叹道:“王妃可真美。”
  闹洞房时,丫鬟们根本没有靠近的资格,玉灵跟小蕊今日才正式见到苏皖,其实昨晚见到苏妍时,她们已经惊艳了一把,如今两姐妹站在一起,一个比一个美,当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苏皖眨眼,“既然觉得美,就让你看个够。”
  玉灵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午饭,苏皖想留在奉水苑用,却被苏妍赶走了,“姐姐跟姐夫才刚成亲,你若留在奉水苑,旁人不定怎么想,哪能刚成亲就传出夫妻不和的消息来,姐姐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也得为小宝考虑一下呀。”
  苏皖十分无奈,根本没料到她的思维模式竟然与楚宴一模一样,他们的婚姻本就只是个形式,难道还要一直假装夫妻恩爱不成?
  苏皖拿苏妍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她只好又带着苏宝回了凌霄堂,这一日对苏皖来说无疑是轻松的,上午陪妹妹说话,下午陪苏皖玩耍,时间走得也飞快。
  傍晚时,苏宝就回奉水苑休息去了,他玩了一天,因没有午休,此刻便有些困,他刚走没多久,陆太妃身边名唤丫枝的一个宫女来了景王府。
  她说太妃娘娘翻了一天的书籍,暂时没有寻到喜欢的名字,让他们稍安勿躁,楚宴与苏皖本就不着急,也没有在意。
  苏皖笑道:“你让母妃慢慢选就是,不必太着急。”
  苏皖觉得若只是这件事,太妃娘娘应该不会特意派人来说一下,便笑道:“母妃可是还有什么事,才将你派了过来?”
  丫枝恭敬地点头,如实道:“太妃娘娘让奴婢把这份册子交给王妃,说可能会对王妃有些帮助。”
  说着她便恭敬地将册子呈了上来,苏皖拿起翻了翻,发现竟是京城各大家族近些年的世系表,还列了一些人的喜好和忌讳,苏皖十岁时也曾得到一本,那本是爹爹给她的。
  这本自然比那本更有价值,不仅更新到了最新年份,对各个家族的夫人和世子妃介绍的也很详细,陆太妃想着苏皖日后肯定要与众位夫人打交道,才让人送了一份名册,不可谓不用心。
  丫枝道:“早上王爷与王妃走得急,太妃娘娘便忘了此事,这才又派奴婢跑了一趟。”
  苏皖忍不住摸了一下手上的翡翠玉镯,心中多少有些触动,还真没几个婆母能如此用心地对待儿媳,她诚恳道:“母妃的心意我收下了,你回去后好好替我谢谢母妃,就说这册子对我帮助极大,劳母妃费心了。”
  还让端芯给了她赏银,丫枝连忙摆手,“太妃娘娘身边的人都不兴收赏银的,这也是奴婢应该做的,对王妃有用就行。”
  说着她便与楚宴和苏皖道了别,苏皖让端芯送她出的府。
  见丫鬟走出老远了,她还在爱不释手地翻那册子,楚宴啧了一声,“就这么喜欢?”
  苏皖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出门,已经及笄出嫁的姑娘有不少我都没有印象,这份册子对我自然帮助很大,等出门应酬时,单靠这份册子,就可以保证我不至于摸瞎。”
  楚宴接住翻了翻,又丢给了她,眼中却带了点嫌弃,“连个画像都没有,就算你都记住了,见到人时,还不是一样摸瞎?”
  苏皖无奈解释道:“姑娘家的画像哪能随便外传?这类册子基本都是没有画像的,能有这样一份详细的介绍,已经很不错了,成亲那日,我便听冉桐说荣安侯府的老夫人今年六十了,生辰要大办,她是长公主的婆母,就算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我也理应过去祝寿,母妃这份册子来得再及时不过。”
  一口一个母妃喊得倒亲热,面对自己时却区别对待,不就给了一对手镯一个册子?楚宴啧了一声,终究没再说什么,苏皖进去沐浴时,他却将册子丢给了暗卫,让他翻看了一下,随后道:“你按册子上所列的重要人物,去寻一份画像出来。顺便再让人去罗雀街打几副好看的首饰,头面、耳坠、簪子、配套来,每一样都要有。”
  前一个任务暗卫还能良好地接受,听到后一个他神色却有些迟疑,“好看的标准是让工匠判断吗?不知王爷是想以华贵为标准,还是以朴素大方为标准?”
  楚宴回想了一下苏皖身上的首饰,竟然一点印象都无,他干脆道:“各来几套吧。”
  等苏皖沐浴完出来时,楚宴正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什么,她已经擦干了头发,念到夜色已深才没有挽起,一头青丝垂在腰间,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
  瞧到她出来了,楚宴才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苏皖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垂眸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思索一下,便坦然道:“既然我们都要住在凌霄堂,索性聊聊吧,我们毕竟没有夫妻情,晚上总不能睡在一处,不若我打地铺吧?早上可以将铺盖收拾好,这样也不必引人怀疑。”
  楚宴丢掉笔,瞥了她一眼,神情依然淡淡的,让人瞧不出情绪,“打地铺?天越来越冷了,就不怕着凉?我倒是想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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