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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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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她的人再多,羡慕她的人依然红了眼睛,谁能料到她跌落神坛后,竟然还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呢?这几年京城早就没了她的一席之地,说起才女也都是陆佳惜等人。
虽然陆佳惜受了伤,容貌很可能已经被毁,可还有顾茗筱、钟欢等人啊?哪个不比苏皖强?
顾茗筱是镇国公之女,前皇后的嫡亲妹妹,同样是风头无量的人物。钟欢则是骠骑将军的亲妹妹,爷爷也是大将军,这次她哥哥跟着楚宴一起上的战场,同样屡立奇功,得了许多赏赐,她在京城受关注的程度,丝毫不比陆佳惜低。
在此之前,最有望成为景王妃的便是陆佳惜、顾鸣筱和钟欢,陆佳惜之所以没将顾鸣筱和钟欢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这两人皆出身高贵,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冢妇培养的,她们明晓事理,恪守礼仪,凡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事事听从长辈的安排,私下不可能做出勾引人的事来。
此时,钟欢恰好来寻顾鸣筱说话,自然也听说了圣旨的事,两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没料到景王妃的位子竟会落到苏皖手中,钟欢笑道:“陆妹妹满心都是景王,这下肯定要伤心了。”
景王乃京城第一美男子,又用兵如神,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俗话说美人都爱英雄,哪怕他私下放荡不羁,也依然是不少女子思慕的对象,这道圣旨一下破灭的又岂是陆佳惜一人的美梦?
顾茗筱淡淡一笑,并不给予评价。
他们顾家出过不少皇后,也有不少姑娘嫁给了王爷,姐姐年纪轻轻陨落中宫时,她便没想过嫁入皇室,前段时间她娘还在急吼吼地给她寻觅如意郎君,唯恐皇上将她许给景王。
皇上本就忌惮景王,自然不可能将陆佳惜指给他,反倒是她极有可能,毕竟如今的镇国公府早已今非昔比,不过维持着表面的风光,父亲手中早没了实权,如今娘亲倒是可以松口气了。
顾茗筱脑海中转过许多事。
她肤白貌美,纤长卷翘的眼睫毛尤为显眼,好似画出来的一样,再抬眼时,她秀丽的脸上便只余沉静。
钟欢静静望着她的侧脸,愈发觉得她有种宠辱不惊的气质,若是镇国公府没有走下坡路,凭她的姿容,又岂会明珠蒙尘?纵然知道她此时确实该低调,钟欢还是不由心生惋惜。
此时,苏皖正在教苏妍女红,苏妍琴棋书画都很擅长,也深谙如何讨男子欢心,女红却很是一般,见姐姐手帕上绣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她便也想学。
两人一绣就是一下午,苏宝下了学就扑到了苏皖怀里,瞧到他,苏妍就打趣道:“姐夫跟姐姐就要成亲了,小宝高兴吗?”
苏宝自然高兴,想到以后娘亲再也不用扮做旁人了,他就很开心,小家伙一回来就赖到了苏皖怀里,时不时询问一句成亲的事。
成亲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不仅要先互换庚帖,还需下聘等等,有不少流程要走。定国公府的爵位虽然被撸了,二房却仍旧住在那儿,有他们在,苏皖并不想回定国公府,是以下聘时,聘礼送到哪儿都需要协商。
苏皖手中有不少财产,院子也置办了一些,面积却都不够大,都已经要嫁给景王了,总不好太过落魄,她毕竟不再是一个人了,哪怕跟楚宴只是协商成亲,他们两个也被绑在了一起,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行事前也该顾及一下景王与陆府的颜面。
苏皖打算重新置办个气派点的宅院。
楚宴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一向是个行动派,前几日便命秦管家去找大皇子协商了一下买宅子的事。
楚宴瞧上的是景王府右侧这座府邸,这个院落面积虽比不上景王府大,却也不算小,府邸的主人本是丞相的门徒,因得罪了大皇子,入了监狱,家人为了捞他出来,筹了不少银子,宅子也低价卖了出去,买下这座府邸的是大皇子的人,他为了讨大皇子欢心,就将宅子送给了他。
大皇子已经到了出宫建府的年龄,府邸也早由皇上选好了,这座院子他自然用不着,如今已经空置了两年,打理一下,当做苏皖出嫁时的住宅再好不过。
买宅子的事,楚宴派秦管家去谈的,别说这座宅子对大皇子没什么用,就算有用,大皇子也舍得白送给他,拿一个宅子换景王一个人情,再划算不过,他当即便让人将地契取了出来。
秦管家按照景王的吩咐给大皇子留了一笔银子。
这座宅子已经变成了苏皖的,事情办成后,楚宴便将此事告诉了她,见他如此有心,苏皖心中感慨万千。虽然有了宅子,她依然留在景王府,柳娘却搬了过去,接下来的事便是柳娘一手操办的。
下聘前,景王亲自去了宁远侯府一趟,将苏皖的庚帖要了回来。随后便是纳亲,定了黄道吉日来给女方送聘礼、婚书等。
下聘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八这一日。
这几日,景王府一直有马车进进出出,清楚这都是聘礼,府里的丫鬟婆子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一个个都有些羡慕苏皖,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儿子得了宠,自己也一飞冲天了,等嫁入王府,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声名狼藉之人了,有景王护着以后的日子又岂会差?
苏妍还忍不住拉着苏宝去围观了一下,围观后还跑回去给苏皖说了说,“姐姐,你是不知道,几乎每天都有十来箱东西被抬到库房,再这么下去,等下聘时,只怕聘礼能排几条街,姐夫也太大手笔了,也不怕贼人惦记。”
大夏朝皇室王爷迎娶王妃时,聘礼其实有个最高规格,偏偏景王不按常理行事,他各处置办聘礼的事,自然传到了陆太妃耳朵里,她却没有过多干涉的意思。
见他如此行事,苏皖眉心微蹙,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凌霄堂,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不过两人,一个是青烟,一个是如画,如画原本对苏皖始终淡淡的,自从知道景王要娶苏皖为正妃时,她便晓得府里要变天了,对方奶娘也热情了起来。
一瞧到她,便笑脸迎了过来,苏皖也笑了笑,道:“我有事要寻王爷,劳如画姑娘帮我通报一下吧。”
她自然不敢怠慢,一边让青烟为她倒茶,一边替她通报了一声,丫鬟不敢进去,走到绣锦鲤跃龙门屏风前便停了下来,楚宴才刚睡醒没多久,沐浴过后,便在作画。
听到通报声,便让苏皖直接进来了。
他卧室极大,室内挂满了名画,紫檀木书案上还摆着盆景,苏皖进来时,楚宴就立在桌前,一手执笔,在卷轴上画着什么,苏皖垂着眼睫,一眼便瞧到他正赤足立在地板上,他皮肤白,一双脚同样很白,比她的大得多,只是瞄了一眼,苏皖就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觉得这人可真是……
苏皖咬了下唇。
楚宴放下笔,转过了身,他一身雪白色的外袍,沐浴后,随便穿上的,衣襟都没有拉好,露出一小片光滑的锁骨,见她来了,他也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只是略微抬了一下下巴,“坐吧。”
他室内仅有一把太师椅,苏皖岂能自己坐着,让他站着?她便没有动,道了声谢,便垂眸切入了正题,“我听说王爷让人备了不少聘礼,现在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王爷还是不要备那么多了,你我只是协议成亲,就算你备的少,我也不会说什么,适量即可。”
她身着淡蓝色襦裙,说话时眉目微微蹙着,因不敢看他,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始终低垂着,楚宴伸手叩了一下书案,怕过犹不及,也没戏弄她,闻言只是懒洋洋回道:“你安心待嫁就是,聘礼的事无需你操心。”
聘礼是要给她的,她自然需要操心,“我身份本就低你许多,你再出这么多聘礼,只怕大家都将你当成了冤大头。”
其实苏皖是怕陆太妃那里有意见,这才走了这一趟,她心思细腻,总是想得比较多。楚宴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他道:“我这辈子也就娶这么一次,钱是我出的,任谁都管不着,你无需想太多,安心待嫁就是。”
他愿意重视这桩亲事,对苏皖自然是有好处的,她便没有再劝,心中却打定了主意,日后会找个机会将聘礼归还给他。
很快便到了下聘这一日,楚宴确实备了不少聘礼,两座府邸虽然紧挨着,正门的方向却不在一条街上,下聘这一日,聘礼是由马车拉的,每辆马车都拉了六箱聘礼,马车并列排开,足足饶了三、四个街道,从头根本望不到尾。
不少人都被这阵势惊住了,纷纷前来围观,围观的人都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看,前几年荣安侯府的小侯爷迎娶娇妻时也拉了很多聘礼,这次轮到景王,竟比他还要大手笔。
苏皖明明早就是他的人了,就算不给聘礼,她肯定也是愿意嫁的吧?谁料景王竟然下了这么多聘礼!不是说,她只是单纯的母凭子贵,只怕很快就会被休弃吗?
这么多聘礼,究竟是闹什么?连之前比较沉得住气的贵女都被楚宴这一手惊住了,纷纷让丫鬟去打探消息。
安王府中,安王一双眼眸却沉得有些深,他之前曾试图找过楚宴,却被安王妃拦住了,他腿上有伤,无法正常行走,瘸着腿去景王府也着实丢人,便没再出府。
见楚宴都开始下聘了,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又将探子喊了过来,“确实查清了?苏皖真不在那儿?”
暗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一一答了。那座府邸里确实没有苏皖的身影,
安王眉头紧锁,这个时候,自然猜出了苏皖必然藏在景王府,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成亲,他自然做不到,等她真成了景王妃,他若再出手,只怕脊梁骨都会被人戳穿,皇上也绝不允许这种丑闻出现。
安王清楚,他仅剩一个机会。
第55章 想亲她了
此时,感到震惊的自然不止是街上的百姓,定国公府,不,如今只能称苏府了,苏皖的堂妹,苏彤同样很震惊,她也比苏皖小三岁,去年已经出嫁了,她嫁的并不好。
爹爹的爵位被撸后,她的婚事也受到了影响,世家子弟根本不愿意娶她,她最后只是嫁给了一个穷酸举人,她婚后的生活过得并不好,夫君一无官职,二无纹银,还要每日念书,偏偏才学又只是一般,什么时候能熬出头考上进士都不好说。她嫁了多久,便吃了多久的苦,这种日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她自然清楚爹爹之所以会出事跟苏皖脱不了干系,自从发现自己的亲事只能这样后,她就有些憎恨苏皖,如果不是她,她如今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
苏皖出事时,她高兴了许久,只觉得她的报应来了,她生得再漂亮,再有才华,又能怎样?失去清白后,又有谁会娶她?因为这个缘故,她对苏皖的怨恨才消散了些。
谁料一转眼,她竟然被赐给了景王。景王求皇上赐婚时,苏彤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见景王为了娶她,竟然如此舍得下血本,苏彤只觉得晴天霹雳,凭什么她这么命好,自己却过得如此凄惨?
苏彤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再次溢满了憎恨,拉着聘礼的马车从她门前经过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为什么被景王看上的偏偏是她?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可以回答她。她盯着聘礼出神时,院子里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她这才从滔天的不甘中回过神,回屋给孩子喂奶去了。
没错,如今喂奶都需要靠她,就因为他们家请不起奶娘,苏彤边喂奶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之前明明也是安国府正经的嫡女,哪怕不是长房嫡女,也依然是个贵女,怎么就轮落到这个地步?!
苏彤哭得很是不甘心,见她哭,孩子也跟着哭,一时间室内满是哭声,她正哭得入神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持剑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很高,走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练家子,苏彤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男人脸上并无笑意,冷冷道:“苏三姑娘吧?请随我走一趟吧,我们王爷有请。”
苏彤警惕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你是谁?”
王爷,哪个王爷?景王还是安王?
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泛着冰冷的光,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冷笑一声,手中的剑指向了她,“若不想死,就尽快随我过去,再磨蹭下去,别怪我手里的剑不听话。”
他语气凶狠,完全不似普通人,苏彤一个弱女子哪敢跟他作对,她便忍着泪站了起来。
此时,楚宴来了奉水苑,他来后便找了个借口将小蕊跟玉灵支了出去,客厅内便只剩苏皖与苏妍,苏妍猜到姐夫可能是有事要与姐姐商量,便识趣地回了自己屋。
楚宴并没有立即说事,他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将长腿伸展开后,又示意苏皖给他倒茶,他时常这副懒洋洋的模样,苏皖掀了下眼皮,还是顺从地给他倒了杯茶。
喝完茶,楚宴才道:“钦天监已经推算出了两个吉时,一个是九月二十六,一个是十二月二十五。”
楚宴屈指叩了一下书案,看似在思考,其实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他眸色漆黑,侧脸如玉,不动声色瞥了苏皖一眼,才恹恹道:“干脆九月这个日子成亲吧,免得拖久了,安王那里又作妖。”
如今才八月份,如果选九月份,便只剩一个月了,苏皖本来还觉得有些仓促,听到他后面的话,却又沉默了下来。
安王的偏执程度,她早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成亲时他说不准还真会生事,他如今有伤在身,一个月后成亲的话,他的伤口肯定难以愈合,如果选十二月份,说不准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到时确实容易出事。
苏皖哪能猜到楚宴不过是想早些成亲罢了,安王那儿其实只是个借口,以他对楚恒的了解,就算他有伤在身,成亲那日他也必然不会安分。
苏皖思索了片刻,道:“那就九月份吧。”
她如今就住在景王府,早出嫁晚出嫁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反而是提前成亲,还能让苏宝高兴些,她亏欠他太多,苏皖希望他能一直开开心心的,便索性应了下来。
楚宴起身站了起来,他个头很高,肩膀也很宽,站起来时,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苏皖也不由站了起来,正想送他一下时,却发现楚宴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宴本以为需要多费点口舌才能劝她点头,谁料她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连他自个都觉得这桩亲事有些太顺了,顺利得几乎有些不真实,他心情愉悦,瞧什么都觉得顺眼。
见桌上摆着苏宝的字帖,他便拿起来看了两眼,看完觉得连这小东西都长进了不少,他这才想起对苏宝的承诺,道:“前段时间他生病时,我不是答应了要带他去打猎?不若明天就带他去吧,你也准备一下,去个三五日再回来。”
他不能总往奉水苑跑,一起出去多少可以培养一下感情,反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楚宴打得一手好算盘。
苏皖本不想点头,不过想到苏宝肯定极为开心,她又有些心动,忍不住问道:“我们这个时候出府不会有危险吗?”
楚宴嗤笑了一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神情说不出的倨傲,“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霸气十足,想到他确实有这个实力,苏皖也不再纠结,念及苏妍,又道:“王爷带小宝自己去吧,我若去了,妍妍一个人留在府里,肯定会无聊,我留下陪她吧。”
苏宝如今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又是出去玩,小家伙肯定会乐不思蜀,倒也无需担心他会想她。
楚宴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中瞧不出情绪,他又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道:“让她一起去吧,将玉灵也一并带上,人多热闹些。”
苏皖这才点了下头,潋滟的双眸不自觉染了笑意,妍妍还从未出门打过猎,若是知晓可以出府玩,肯定很高兴。
她笑起来时,哪怕面容极为普通,也依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楚宴竟一时看愣了眼,他忽然捏住苏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苏皖心中一跳,红唇微微抿了起来,“王爷?”
这声王爷拉回了楚宴的思绪,他刚刚竟突然想亲亲她的眼睛,这个想法令他一颗心微微有些发紧,对上苏皖清澈中略含茫然的目光时,楚宴神情微顿。
余光扫过她略染墨汁的拇指,他不动声色擦了一下她的下巴,语气中还带了点嫌弃,“多大人了?竟然还能染上墨汁?”
他的手一触而去,并未过多地停留。被他擦过的地方,犹带着他手指上的热度,苏皖有些不自在,也抬手擦了一下下巴。
墨汁?刚刚帮小宝整理书桌时,她手指上确实沾了墨汁,难道是不小心蹭到下巴上了?
他极少守规矩,苏皖也没有多想,想到那句多大人了,她一张脸不由烧了起来,她又不是有意的。
本来沾上墨痕后,她就打算洗掉的,谁料他竟然来了,不过苏皖也只敢在心中吐槽一下而已,并没有说出来。
见她没有怀疑什么,楚宴才松口气,如今时机还不成熟,他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万一被她发现了,再出什么变故,岂不是功亏一篑?
楚宴难得来奉水苑一次,并不想立刻离开,又坐回了座位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母妃还催了一下需尽快给苏宝起个大名,好载入玉碟。楚宴懒得操心这些,便拖到了今日,“苏宝既入了王府,总该重新取个名字,你有什么意见没?”
苏皖也不擅长起名,不然也不会直接称苏宝一个宝字,她当初翻了个多少书籍经典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便道:“王爷取吧,我也没什么好意见。”
楚宴也懒得起,想着干脆什么时候入宫时让母妃给起一个吧,才作罢。又闲聊了几句,楚宴才离开,想到狩猎的事,他脑海中却转过一个念头。
苏妍若是跟着,苏皖势必会同她一起狩猎,若想跟苏皖单独相处,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上次好像听苏宝说她有些怕老鼠,不然设计一下,两人一起掉进陷阱里?到时再弄个老鼠吓她一下?
第56章 给她烤肉
入了八月份后,天气就已经凉快了下来,这个时候去打猎,倒也合适,第二日太阳才刚刚从东方升起,苏宝就已经用过了早饭,知道今日要出去狩猎,他还特意换上了自己崭新的玄色小衣袍。旭日暖阳洒在他精致的眉眼上,他眼底眉梢都染着笑意,收拾妥当他就跑去了凌霄堂。
凌霄堂被收拾的极其干净,青烟正在院子里给花朵修剪枝叶,她一身淡绿色绣荷花襦裙,腰肢纤细,体态风流,瞧到苏宝,她笑盈盈迎了上去。
苏宝冲她挥了挥小手,示意她不必管他,随后他就蹬蹬蹬跑去了内室,福义正候在门外,那句王爷还没起,尚未来得及说,就见苏宝已经跑入了内室。
估摸着再拦也晚了,福义索性随他去了,反正他算是看出来了,不轮小主子做了什么,王爷都不至于真生气,苏宝一股脑跑入了内室。
室内光线很暗,暗紫色帷幔将整张床都罩了起来,苏宝掀开一角,钻了进来,床上的男人正闭眼侧躺着,他五官立体,眉眼英俊,侧脸线条凌厉。
苏宝一点都不怕他,伸手就去晃他,“爹爹,起床啦。”
小东西人不大,嗓音却十分清脆,楚宴被他喊得耳朵疼,他拧了下眉,掀开丝绸被坐了起来,周身气压很低,满是睡眠被打扰后的不爽,伸手就扯了一下苏宝白嫩嫩的脸蛋,“吵什么吵?”
苏宝捂着小脸,认真道:“赶早不赶晚,你快起来,大家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一个人了。”
楚宴也睡不着了,起身下了床,听到他床的动静,福义连忙走了进来,将帷幔用金钩挂起,伺候他穿衣,楚宴将他赶到了一旁,“帮我收拾两身衣服,我要出门两天。”
福义愣了一下,连忙收拾去了,他动作极其麻利,等楚宴洗漱好,他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丫鬟也连忙摆了早膳。
楚宴简单吃了两口,才让人备了马车,他仍在禁足中,此次出行,自然不能泄露行踪,头一天晚上他便让暗卫和侍卫们化整为零,先去城外候着了,马车备好后,他让玉灵带着苏妍先行了一步。
他则带着苏皖与苏宝走的暗道,确定没人跟踪,才出了城门,马车走了两个时辰才到狩猎之处。
山脚下建的有行宫,楚宴带着一行人住了进去,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近处是翠绿的树木,眼前是辉煌的宫殿,苏宝像挣脱出牢笼的小鸟,快活极了。
苏妍也很高兴,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来玩,尽管从未狩猎过,依然很开心。见他们两个都如此兴奋,苏皖唇边也溢出一抹笑。苏妍拉着苏宝在行宫里转悠了起来,一大一小眼中皆含着雀跃的光芒。
苏皖跟玉灵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并做饭去了,午饭吃的十分简单,只炒了三个小菜,又凉调一个,午休过后,几人就出发狩猎去了,因带着孩子和女眷,楚宴带他们去的外围,此处没什么危险,只有野兔一类的小动物。
苏宝年龄小,手上力道有限,哪怕是小弓箭,也不怎么能拉开,他就拿着弹弓射来射去的,尽管如此依然玩得很开心。
皇上几乎每年都会带着大臣们出来狩猎,很多时候都允许大臣们携带家眷,苏皖身为安国公府的嫡长女,自然会跟父亲一同出去,她骑射都不错,只是刚开始有些手生,没过多久就猎了一只野兔,楚宴懒得猎,懒洋洋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玩得开心,又四处查看了一下地形。
狩猎时,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夕阳的余晖就笼罩了整个大地,森林里也逐渐暗了下来,楚宴这才带着他们回去,来的路上众人都神采飞扬的,回去的路上苏皖她们却有些疲倦,尽管累,她们依然玩得很开心,哪怕苏妍跟玉灵什么都没猎到,也不影响她们的好心情。
苏宝也有些累了,楚宴干脆将他抱了起来,小家伙个头不高,体重也很轻,抱在怀里也没什么感觉,苏宝有些困了,小脑袋窝在楚宴颈部,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苏皖就跟在他们身后,见状拉住他的小手晃了晃,让他不许揉眼,还说等会儿回去了给他烤兔肉吃。
苏宝这才又打起精神。
晚上这顿饭,吃得十分丰盛,不仅有烤兔肉,还有烤全羊,香味飘了很远,肉是玉灵烤的,之前她根本没烤过肉,尽管如此,苏妍跟苏宝依然吃得满嘴油,见苏皖也一副满足的神情,楚宴冲侍卫吩咐了几句。
侍卫重新架了一个火架,随后,楚宴便拿起一个羊腿,仔细烤了起来,说来也怪,明明同样是烤,他烤到一半时,味道却比玉灵烤的要香得多,苏宝只是闻到味道,就忍不住有些口水泛滥,他原本手里还拿着一个兔子腿,这下也不吃了,只一味地围着爹爹转悠。
楚宴时不时翻一下羊腿,羊腿被他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时,他漫不经心扫了苏皖一样,见她同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唇边才溢出一抹笑,他拿刀将烤熟的羊腿划开,给苏宝分了一些。
苏宝抱着他的木碗,跑到了娘亲跟姨母跟前,让她们也吃。苏妍不客气地夹起一块吃了,只是小小一块羊肉,吃得她脸上满是餍足,她忍不住小声跟苏皖吹道:“姐夫太厉害了,姐姐你也快尝尝,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腿。”
苏宝也跟着点头,“好吃,爹爹好厉害!”
苏皖没忍住也尝了一块,果然是外焦里嫩,香而不腻,唇齿留香,苏皖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块,便让苏妍跟苏宝吃。
见她喜欢,楚宴这才走来,又给她们分了一些,他身材高大,眸色深沉,侧脸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俊美。
他将羊肉放在她们跟前后,并未立马离开,而是道:“味道如何?”
目光分明看着苏皖。
苏皖眼中带了点笑,“很好吃,没想到王爷烤起羊肉竟然如此厉害。”
她夸得真诚,楚宴唇角也扬了一下,他生得俊美,笑起来时,眼眸好像更深邃了一些,大概是心情好,他格外好说话,“不止羊肉烤得好,其他肉烤得一样好,想吃吗?想吃我就去烤。”
苏皖浓密卷翘的眼睫毛颤了颤,有些不信这是他说出的话,他在奉水苑时,若是身边没有丫鬟,都是指使她给他倒水,要多懒有多懒,他突然这么殷勤,苏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瞥到她略含打量的目光,楚宴神情微顿,他嗤笑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当我多乐意烤?不过是无聊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不想吃算了。”
不等苏皖说什么,他就迈步走了出去,苏妍连忙道:“谁说不想吃,姐姐不想吃,不代表我跟小宝不想吃呀。”
苏宝也立马附和,“我们想吃,爹爹烤吧,给我们烤只野鸡吃,我想吃鸡腿。”
楚宴却已经没了烧烤的兴致,他不愿意干了,苏皖才觉得他正常了点,见妹妹跟儿子都幽怨地看着她,苏皖摸了摸鼻尖,“不然我给你们烤?”
两人都还没有吃过她烤的东西,心中都有些期待,便一致点头,苏皖只好赶鸭子上架了,侍卫恰好处理好一只野山鸡,便递给了她,苏皖便坐在烤架旁,认真烤了起来。
火光跳跃在她面容上,衬得她眉眼愈发的沉静,偏偏不该翻时一直翻,该她翻了,她却迟迟没动,眼看好好的鸡肉就要被她糟蹋时,楚宴迈着长腿走了过来,“起开,再烤下去还能吃吗?”
他说着便将苏皖赶到了一边,苏皖脸颊微烫,却还是站了起来,两人离得极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苏皖垂眸将位置让给了他,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之前又没有烤过。”
楚宴似笑非笑扬了一下唇,脸上仍带着嫌弃,“我第一次烤时,也没你这般笨手笨脚。“
苏皖脸颊火辣辣热了起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瞪人时,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神采都飞扬了几分,楚宴眼底带了点儿笑。
苏皖被他笑得更恼了。不就会个烤肉,瞧,嘚瑟成了什么样?
苏妍偷偷弯了弯唇,苏宝也笑了,原来还有娘亲不擅长的。
这一晚,他们都吃得很开心,苏皖这个不重口腹之欲的都吃得一脸餍足,吃饱喝足后,又消了消食,众人才去休息,苏皖并不知道明日还有个圈套等着她。
晚上等他们都休息后,楚宴便将其中一个暗卫喊到了跟前,仔细吩咐了他几句,他吩咐完就上床睡觉了,为了寻找老鼠,暗卫们却忙了一宿,这势必会是一个可以载入暗卫手册的任务。
早上苏皖等人都没有起来,昨晚走路走得有些多,连苏皖都有些想睡懒觉,左右无事,她就多睡了小半个时辰,起床后,也没有去喊苏宝他们,任他们睡到自然醒。
等他们醒来时,苏皖跟玉灵早将早饭做好了,用过早饭,众人便又出发狩猎去了,苏宝寻了好多小石子装了起来,打算用他的小弹弓射中一只小野兔。
楚宴带着他们往里走了去,打了会儿猎,苏宝跟苏妍都有些渴了,苏皖伸手去掏水囊,她明明记得装满了水,谁料拿起来再一看竟然没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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