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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之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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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医官的话,林木兰便也跟着劝道:“前几日就是官家不知保养,病势这才缠绵加重,这一回您可得听医官们的。”
“那就明日暂停早朝。”宋祯自己也觉着比前几日难受,思忖片刻便听了劝,“后日正好休朝,先歇两日。”
他这一因病停了早朝,各方自然免不得都被惊动。宋祯是要休养,可不是叫许多人来以探病侍疾之名搅扰,便谁都不见,只许宫妃和皇子公主们在外行礼问候,除了林木兰,旁人一概不见。
林木兰便在福宁殿住了两日,亲自服侍宋祯吃药吃饭,几乎寸步不离,任何小事都不假旁人之手。如是过了两天,宋祯虽有好转,却仍是时不时要咳嗽,面上也有病容,林木兰就劝他再停一日早朝。
宋祯听了她的劝,停了早朝,却仍是召见了几位重臣,一则让大臣知道自己的情形,免得胡乱猜测,二则也问问这几日有没有要紧的繁难未决之事。
等大臣们散了,林木兰端着一碗白粥进来,向宋祯行礼道:“官家喝碗粥吧,多进食才能好得快呢。”
宋祯一笑,叫她到身边坐下:“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过就是风寒入体,如今已发散的差不多了,再休养个几日就好了,你不必担忧。”
“您知道要休养就好了。这些年,妾就没见您好好休养过。”林木兰略带嗔意的说道。
宋祯笑道:“好好好,听你的,朕好好休养。”说着顺势接过拿碗白粥,尽管没有胃口,还是很快吃尽了。
他这一日精神好些,到午后还召见了几个儿子,问了问他们的功课。至晚间临睡时,宋祯忽然拉住林木兰的手:“木兰,你坐下,陪朕说说话。”
林木兰依言坐到床边,满目柔光的望着宋祯。
“朕这两日病着,闲来无事细想从前,原来你入宫都快二十年了。”
林木兰一怔,自己细算一回,不由笑道:“是啊,竟是真的快有二十年了。”
“那时你还是个豆蔻少女,朕也不过是个双十青年,一转眼朕竟已年届不惑,也难怪身体不如前了。”
林木兰立刻嗔怪道:“官家说什么呢?偶感风寒本是常事,怎就不如前了?妾夏日里还伤风呢!”
宋祯握着她的手笑道:“你别急,朕也不过是随口感叹。明年是朕四十整寿,少不得要操办一番,朕想着,你这些年勤恳谨慎,将宫中料理的妥妥当当,让朕无后顾之忧,实属不易,不如明年趁势立后吧?”
林木兰惊讶万分,立刻抽手起身,深施一礼道:“妾不过是尽己本份,官家此言,实在让妾惶恐,妾出身……”
宋祯却不让她说下去,出声拦住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坐下。此事朕已打定主意,你早些立后,对延平也好。且本份二字,说来容易,能始终如一践行不二的,又有几人?若是你都不堪为后,朕却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官家谬赞,妾何敢当得?”林木兰依言坐下,却仍有些回不过神。
宋祯再次握住她的手,笑道:“当得,朕说当得,必然当得。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延平也不小了,该当早些学学如何做一个储君,到时朕给他封个郡王位,另延名师教导辅佐,这样万一有一日,朕忽然走了,他也不至茫然无措……”
林木兰先还仔细听着,到后来听他竟似交代后事,顿时心中一酸,哽咽道:“官家!这话可说不得!”
朦胧灯光中,只见面前美人眼圈发红、目带水光,宋祯心中柔软发暖,便将她的手拉到脸边贴住,柔声道:“朕不过是说万一,莫怕。朕还想看着延平和元嘉成婚生子呢,哪会那么容易就……”
林木兰再不肯让他说,干脆伸另一只手掩住他的嘴:“好,那就说定了,咱们要一同看着孩子们成婚生子。”
宋祯眸光里都是笑意,闻言轻轻点头,嘴唇蠕动,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声:“一言为定。”
☆、第148章 立后
嘉祐九年二月,魏帝宋祯册立贵妃林氏为新后,同时册封林氏之子皇七子为淮阳郡王、授忠正军节度使兼侍中,赐名“怿”,择馆阁学士五人为讲说官,选入内押班梁汾为都监、入内供奉官陈怀昔为伴读,服侍郡王读书进学。
立后典礼之后,便是圣寿节。今年正是宋祯四十整寿,文武百官纷纷上书,请为皇上上尊号,甚至还有些轻狂之辈撺掇皇上封禅泰山,皆被宋祯一一拒绝。
“传旨下去,凡圣寿贺礼,只凭心意,不许一味博新奇奢华。”宋祯深怕地方官借着自己做寿扰民,已经接连下过几次旨意,不许各地轻举妄动,而他每每想起此事,也都要告诫延平一番,“为上者,最忌喜好外露,须知天下善逢迎之辈甚多,你只需露出一丝喜好来,他们便敢演化成十分,去借此生事,末了还要说秉承圣意。”
延平恭恭敬敬应道:“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宋祯看了一眼外面天色,说道:“行了,你也在我这耽搁半日了,去寻四哥他们玩去吧,朕还有事与你娘亲商议。”
他打发了延平走,自己起驾往长阳宫去。
虽然去年秋他就有意册立林木兰为后,却并没早早露出意思来,自然也就不好修缮坤宁宫。到如今明康皇后故去五年,坤宁宫也关了五年的门,当初还曾遭雷击,需要修缮的地方不是一点半点,自然需要时日,所以林木兰受册之后,还仍旧住在长阳宫。
林木兰想着坤宁宫是明烈、明康两位皇后故去的地方,明烈皇后当日还是那般情景,便也起意要好好修缮,改动一下布局。
这等事宋祯都由着她,他这次来,是商议另一宗事,“等坤宁宫修缮好了,你搬进去,顺便也给其余人等升一升位份吧。晓青、先升淑妃;彭娘子晋贤妃,张娘子、就封德妃吧。其余人等,你斟酌就是。”
“那么,是让贤妃居长阳宫,德妃居景福宫?”
宋祯想了想,回道:“景福宫还得另行修缮,就不必了,将高氏迁去宝慈宫便是,左右如今宝慈宫也没几个人了。将长德宫留给张娘子住。”
先帝嫔妃这些年日渐凋零,也只剩了两三个还在,把高欣迁进去,也算是个办法,林木兰便答应了。
“还有,琪儿、明玥和元嘉都不小了,这次也一并册封,你觉着,元嘉封‘昭庆公主’如何?”
林木兰笑道:“很好啊,那琪儿和明玥呢?”
“她们两个,朕让礼部去拟吧。”
于是还不等后宫嫔妃进封,圣寿节时,宋祯先下旨加封延寿为庆国公、延福为润国公,重瑞、光兴则齐齐加封观察使,明琪封宝安公主、明玥封宝康公主、元嘉封昭庆公主。
陈晓青自林木兰封后、延平封郡王之时,就已知大势已去。她到底在心中曾抱持过希望,希望破灭之时,便难免郁郁难舒,也懒怠出去见人。
如此一来,反让宋祯和长阳宫的人觉得她心怀不满,对她都疏远了许多。林木兰自己事务繁忙,根本顾不上,只察觉到陈晓青这一向甚少露面,却也顾不上探问。
直到宋祯说起进封嫔妃,到陈晓青时略顿了顿,只说封淑妃,林木兰闲下来细想,便明白是陈晓青这两年行事不合宋祯心意,否则宋祯定会直接封贵妃,而不会说“先升淑妃”。
而林木兰自受册之后,也觉与陈晓青之间谈天不如以往自然,好多推心置腹的话,以前可以毫无保留的说,现在却要思前想后,深恐陈晓青多想,以为自己居高临下,忘了姐妹之情。
她又事忙,迁高欣入宝慈宫,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之时,却要思虑周全,选好屋子和服侍人等,怎样避免高欣与先帝嫔妃来往,种种都须她做主,所以她便将蔷薇叫来,嘱咐了几句,让她去见陈晓青。
蔷薇是庆寿宫旧人,也算看着陈晓青长起来的,有些话,她去说上几句,不算逾矩,陈晓青兴许也能听得进去。
“圣人放心,您一片苦心,陈娘子必能明白。”
蔷薇领了这个差事,也没找什么由头,直接就去了永宁宫,说圣人打发她来传话。
等陈晓青屏退从人,蔷薇便开门见山问道:“圣人得立,娘子可是不悦?”
陈晓青一愣,继而大惊:“蔷薇姐姐何出此言?”
蔷薇叹道:“非是奴婢胆大僭越,实是圣人册立之后,娘子每每托病不出,还面有郁色,外间早有诸多传言,恐怕连官家听说了。”
“这,这,这可真是冤枉!木兰、圣人得立,我心中最是欢喜,又怎会不悦?”其实在陈晓青私心之中,确实有失望、不甘,却当真没有不悦怨恨,论起个人本事,她深知与林木兰相差甚远,若叫她凌驾于林木兰之上为后,恐怕她自己先觉不安。
但是储位又另当别论。林木兰为后,延平封了郡王,延寿自是争储无望,陈晓青又怎会不觉失落呢?
蔷薇也认识陈晓青二十年了,能看出她是真心话,便缓和声调说道:“娘子莫急,不管外人作何想法,圣人是决不会错怪您的,要不然,也不会遣了奴婢来提醒娘子。”
她搀扶着惊而站起的陈晓青坐回去,继续说道:“人言可畏。圣人自然知道您并非有意怨恨,可是却管不住旁人私心揣测,您与圣人姐妹相交二十年,连官家都为此动容,若是在这个时候自毁长城,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陈晓青宁定心神,细细想了一回,眼睛里便有了泪珠:“是我不懂事,给圣人添了麻烦。”
“娘子快别这样说。圣人从来不觉麻烦,只是怕官家心中不悦,远了娘子,对两位皇子和公主不好。”
陈晓青被宋祯冷落已有一年多,本来已有些自暴自弃,此刻听了蔷薇一句话,才猛然醒觉,因自己被冷落,连带明琪和重瑞都少见官家,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不过您也不用急,官家是念旧情的,又有圣人在,总是会帮您打算。官家前番说了,待坤宁宫修缮完毕,圣人正位中宫,就要大封六宫,您少不得也要进封。正好这时候圣人事忙,娘子又是掌过事的,若您能主动为圣人分忧,官家看了,必定也心中高兴,您说是不是?”
陈晓青得蔷薇一番相劝,很快就转过了弯,知道此时再纠结于那看得到摸不着的储位已毫无用处,便换了身衣裳,与蔷薇一起去到长阳宫见林木兰。
她诚心诚意为自己钻牛角尖的行为道歉,林木兰一直念着两人多年情谊,对她也一向宽容爱护,便直接揭过此事,让陈晓青帮着收拾高欣迁出之后的长德宫。
过后宋祯听说此事,果然觉得欣慰,还问林木兰:“是你又提点她了吧?”
“官家言重了,哪里就说得上提点了?晓青之前也不过是懒怠多动而已,再说妾陡然封后,她心中不惯也是寻常,毕竟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尊卑分明,便是妾自己,也觉着不惯呢。”
听她这样帮陈晓青说话,宋祯便也不多说了,只笑道:“你们好便成了。”
有了陈晓青帮手,林木兰也觉省力不少,很快就顺利将高欣迁出去,收拾好了长德宫。
到五月里,坤宁宫修缮完毕,林木兰和宋祯亲自去看了一回,重新择了家具摆设。林木兰又将后殿打通,西面两间做书房和起居室,东面里间设了暖阁,并按着长阳宫的旧例,在两间之中用槅扇门隔断,次间中设了架子床,预备春夏秋三季居住。
她一向喜好清爽雅致,陈设玩物都以玲珑可爱为主,帐幔也没有选正黄正红,而是挑了柳黄色底绣花鸟纹的,等到整个坤宁宫后殿摆设起来,竟再看不出从前痕迹,反倒颇似原本的长阳宫。
连宋祯都不再想提脚就走,而是很有兴致的坐下来,听林木兰与元嘉商量栽种的花卉,还说:“有女儿就是这一样好,爱美,喜欢布置。”
元嘉的屋子就在坤宁宫西配殿,里面一应摆设都是她自己挑的、自己指挥人摆的,宋祯刚刚和林木兰进去看过,只觉一进门就辉煌明亮,四处都活泼泼、甜蜜蜜的,十分符合她的性子。
至于延平,宋祯想了几回,还是留他在坤宁宫住了。他今年才十一岁,过两年再挪出去也来得及,男孩儿能亲近母亲的时日太少了,他还是希望儿子能与木兰在一处多亲近些时日。左右木兰不是那等无知妇孺,不会自作聪明的教给孩子些不该教的。
于是延平的住处就安排在几乎是重建的东配殿里,他倒没怎么布置,只是摆满了一书架的书,还挑了几幅名画挂上,其余就交给元嘉替他做主了。
☆、第149章 登顶
迁入坤宁宫后,第二日内命妇皆在坤宁宫正殿朝拜。林木兰头戴凤冠、身穿真红百花孔雀纹大袖衫,端坐于宝座之上,俯视伏身叩拜的满殿嫔妃,心中想起的,却是当日乘轿入宫时满心惶恐的自己。
人生际遇总是如此奇妙,那时的自己,要靠着默背《木兰辞》才能勉强平定心绪,所能想到的最大奢望,也不过是受到官家宠幸、进而进封,在这大内之中能有个立足之地。
可是在没人能想到的如今,她竟不止在大内有了立足之地,她甚至坐到了整个后宫的最高处,成为最尊贵的皇后,能与官家并肩而立。她的儿子,将来还要做这个帝国的主人,成为万千臣民仰望的天子。
饶是一贯谨慎自持的林木兰,在这一刻,也难免心潮起伏,为手中握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她也并没出神太久,很快就在女官的唱引声中宁定了心神,等各嫔妃行完大礼入座,便将大封后宫的消息当堂宣布,一时满殿欣喜。
除了之前宋祯提过的陈、彭、张三人,林木兰做主,给三公主之母魏充媛升了修仪、九皇子之母胡美人升了充仪、五公主之母苏美人升了修容,其余人等则各升一级。
后宫皆大欢喜,外面林家也是喜气洋洋。林木兰封后,林厚德即由平乡男升了思恩侯,连同林木兰两个继兄都得封了散官,亲弟弟林新辉去岁省试没有考中,如今仍在户部做员外郎,宋祯应林木兰之请,没有给他再加官,等他自己考取进士再说。
之前林木兰受册之后,秦瑶君曾与外命妇一同入宫朝贺,但母女两个并没能说上几句话,后来又赶上圣寿节各种忙乱,所以直到林木兰迁入坤宁宫后,才有时间单独宣召秦瑶君入宫说说话。
“听说两位兄长进京了?”
秦瑶君答道:“是啊,自得了圣人得立皇后的消息,就一路赶过来了,如今都在府中住着。你放心,阖家都是沾了圣人的光才有今日,大郎二郎他们对我自是都恭敬着。”
林木兰笑道:“只要一家和睦就好,两个孩子都好么?下次您再入宫来,带着惠娘给我看看吧。”
林新辉的妻子卢氏于五年前产下长女惠娘,之后又怀了一胎却没保住,直到去年才又生下长子晨哥,林木兰问起的,就是这一对亲侄女侄子。
“都好,晨哥能吃能睡的,跟他爹爹小时候一样。惠娘已经跟着我开始认字了,不过她小儿家,没见过世面,怕进宫来,给圣人丢脸。”秦瑶君提起孙子孙女,满脸都是温软笑容,连眼角皱纹都似乎浅了许多。
林木兰道:“怕什么?又不见外人。我是想着从没见过,只念着,总不如见过了亲近,正好也让元嘉她们表姐妹亲近亲近。”
秦瑶君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应了下来,又问元嘉,“昭庆公主是上学去了?”
“是啊,也快下学了,我都跟他们兄妹说好了,等会儿下学回来,与您一道用午膳。”
秦瑶君虽然高兴,但每次面对这对外孙时都难免拘谨,尤其如今官家的意思这般明朗,七哥都已封了郡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她心里更添了敬畏,等延平回来时,先就起身见礼。
延平常听母亲说外祖母如何慈爱,心中自也觉着亲近,只是自来少见面,见到之后,外祖母又总是恭敬有余,便免不了有些生疏客套。
倒是元嘉一向与谁都能亲近,立刻先一步扶住秦瑶君,笑道:“夫人快别如此,您这样,可不是叫七哥与我都不自在么?”边说边扶了秦瑶君坐下,然后才向林木兰行礼问安。
“先去换了衣裳,马上就传膳了。”林木兰打发了一双儿女出去,又劝母亲,“这里又没有外人,您就别拘礼了,不然孩子们也不知所措。”
秦瑶君却道:“到底尊卑有别,礼不可废。心里亲近就是了。”
林木兰劝不动,也只能由着她。到午膳时,四人围坐一张圆桌,林木兰有意安排元嘉坐在母亲另一边,留了延平坐自己右侧,有元嘉招呼着,总算让大家都安心吃了一餐饭。
午膳后秦瑶君就要告退出去,林木兰也没多留,只与她说好了,下次要带惠娘进宫来。元嘉听说此言,十分高兴,“又有妹妹陪我玩了!对了,娘娘,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小外甥?”
陈国公主半月前产下一子,元嘉听说后就一直惦记着,百般恳求林木兰,想出宫去公主府瞧瞧。
“等你大姐姐满月吧,到时你二嫂嫂要去,让她带着你们。”
郭氏去年十一月生了一女,虽不是男孩,宋祯也很高兴,让林木兰赐了许多赏赐。郭氏又很知进退,自出了月子就与林木兰这里常来常往,连带与宫中的公主们也都很亲近,所以林木兰才放心让她带着女儿去探望陈国公主。
元嘉高兴的不得了,自从二嫂嫂有孕,就再没能接她们出宫去,这会儿有了母亲的话,算着再有半月就可出宫,她简直迫不及待要去告诉二姐姐她们了。
“哎,七哥,你想不想去?”元嘉正要溜出去,一转头看见延平,便笑吟吟问道。
延平很羡慕妹妹的自由自在,但他也知道爹爹对他的期许,便摇摇头:“我还有功课呢。”
林木兰心疼儿子,却不好没问过宋祯就许诺,只打发元嘉出去,“知道你迫不及待要去找姐妹们了,快去吧,七哥下午还要听讲说官讲经义,先去歇着吧。”
等傍晚时宋祯过来,趁着孩子们不在,林木兰先说道:“过些天陈国公主满月,妾想让郭氏带着元嘉她们过去探探,元嘉这些天就念着小外甥呢。”
“好啊,去吧,也叫她们姐妹松散松散,朕听说琼儿府里有船,可以坐船游湖呢。”
看着宋祯心情不错,林木兰就笑道:“说的妾都想去坐一回了。”
宋祯失笑:“这有什么,你要有兴致,明日朕陪你去后苑坐船赏莲。”
这时节荷花还未开,也只能赏一赏碧油油的莲叶了。
“好啊。”林木兰笑应道,“就不知驸马备不备满月酒。”
宋祯道:“怎会没有满月酒?这可是他们的长子。”
“若是有酒,倒不能让延寿他们去了,一个看不住,都喝醉了怎么好?”
宋祯想起当初延寿偷酒喝的事迹,忍不住笑了:“他和延福今年也十四岁了,倒不该再禁着他们,让他们去吧,都在宫里闷坏了,连延平也一道去散散心。”
林木兰目的达到,便笑吟吟的说:“官家说要做严父,其实心中还是慈爱为多。这样吧,妾嘱咐一下二哥夫妻俩,让他们好好看着孩子们。”
帝后二人说定此事,半月后,陈国公主满月之时,皇子公主们便都由康国公夫妻接出去,到陈国公主府做客去了。
公主府的形制自然要比国公府高,也更美轮美奂,孩子们到了地方,都觉新奇有趣。公主们要先去见姐姐看孩子,皇子们就由驸马柳岷先陪着参观去了。
陈国公主所居正院雕梁画栋、宽敞明亮,自非公主们在宫中的居处可比,又可自己做主,大一些的明琪和明玥就都对出宫开府有了些期盼。
等见着这位大姐姐,肤色红润、体型丰腴,眼角眉梢间都透着心满意足之色,虽减了艳光,却仍美丽的让人挪不开眼,便不免又多了几分羡慕。
“我本来要出去迎你们的,只是头发没梳好,耽搁半天,嫂嫂勿怪。”陈国公主一边请大家入座,一边笑着向郭氏赔礼。
郭氏笑着回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外甥呢?”
陈国公主忙叫人去抱,又说:“刚刚一直哭,叫抱下去喂奶了。”
不一会儿乳母抱着一个大红襁褓进来,里面躺着一个小小婴儿,眼睛紧闭着,小嘴却不停蠕动,似乎在找吃的。
大家便都拥在一起看孩子,元嘉与明琪嘀咕:“好小呀,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热了?”
“小孩子都这样的,你小时候也这样呢!”明琪笑着打趣。
元嘉不信:“我才不是。”
陈国公主也说明琪:“元嘉出生的时候你才多大?还能记着她的样子?”
元嘉立刻道:“就是就是!二姐姐哄我呢!”
姐妹几个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就吵的小婴儿睁开了眼睛,大家一起惊奇:“呀,他睁开眼了!”“他看我呢!”“他好像要哭了!”
“哇!”孩子似乎是为了响应小姨们,果断的放声大哭起来。
陈国公主对此似乎十分无力,立刻叫乳母把孩子抱下去哄,郭氏却笑道:“瞧你这做娘的,手足无措,来,给我抱抱。”她把孩子接到手中,抱紧了低声轻哄,不一会儿那孩子就不哭了,合了眼又再睡去。
大家全都惊奇不已,陈国公主也惊叹:“嫂嫂真是厉害!”
郭氏把孩子交给乳母抱下去,笑道:“多哄几次就好了。你今日是不是还有旁的客人?妹妹们就交给我招呼吧,你去忙你的。”
陈国公主也没客气,安排人给她们引路,带着她们去园中赏玩,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第150章 相让
驸马柳岷陪着皇子们在家中游赏了一回,延寿就追问可有地方蹴鞠,柳岷带着他们去了前院,挑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客院,问延寿够不够施展。
延寿一迭声的说够,又拉着弟弟们组队,另叫几个跟着一起来的内侍也加入,最终分了两队,每队各五人。康国公不玩,要于场边观赛,他便与柳岷各领一队,延寿这一队分别是延平、重瑞和两个内侍,柳岷那边则是延福、光兴另带两个内侍,倒也算势均力敌。
等到元嘉等人上了船游湖之时,就听说前院已经开始蹴鞠了,郭氏听了分组,问妹妹们要不要赌个彩头,“……也不拘多少,图个乐儿,叫主人做庄家,我猜四哥这一队赢,就押五贯钱。”
元嘉第一个附和:“好好好,我也押四哥赢!”说完才回头问跟出来的宫人有没有带钱。
宫人自然是有带着的,不为别的,主要是打赏公主府和国公府的下人,不过铜钱重,宫人带的多是宫里铸的吉祥花样银锞子。
元嘉就抓了四五个交出去做赌注,明琪听她们都赌延寿赢,便想给大姐姐面子,拉着明玥押了姐夫赢,剩下明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元嘉拉着一起押了延寿赢。
陈国公主过来陪客时,听说此事不由笑道:“我倒不知还有赌局,这可得告诉前面那些人,不然他们万一不尽力怎办?”立刻打发了人去传话。
果然消息传过去之后,男儿们个个豪气上涌,都争起胜来,一会儿你进一球,一会儿我追一球,竟战了个势均力敌。
最后时刻,两队仍是分数持平,延寿看一眼快燃尽的香,与延平使了个眼色,低声嘱咐他去前方接应,自己与重瑞传了两下,立刻抬脚使力,将球飞速传给了已到延福身后的延平。
延平接球转身,面对的正是姐夫柳岷,他脚步移动,身上虚晃,居然没怎么费力气就晃过了柳岷,接着抬脚起射,皮球飞一般钻过风流眼,恰好此时香也燃尽,康国公在场边高声宣布延寿一队获胜,延寿欢喜的狂奔过来抱了一下延平。
延福却怔然站在原地,柳岷以为他输了不高兴,走过去笑着安抚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下回咱们赢回来就是。”
“可是姐夫,你刚刚……”延福就在延平身后,他看的清清楚楚,姐夫根本没全力拦阻延平,只是一晃就让开了位置,让延平轻易入了一球。
柳岷却没有被看破的窘迫,反而低声对他说道:“这有什么?不过是玩,大家高兴就好。”拉着他去邀请大家入内擦汗洗脸更衣。
延福没有再说,过后看着姐夫对延平格外恭敬,却总觉得心中不自在。到开席之时,因有宋祯的话,他和延寿都被准许喝酒,延福就闷头连喝了好几杯。
延寿看他不对劲,凑过来问他怎么了,他只不说,过了一会儿,柳岷也发现了,便单独拉他到一边,问道:“怎么?心里还不痛快呢?”
延福低着头不说话,柳岷就说:“公主正要我提醒你,如今时移世易,皇后正位中宫,七哥超脱诸皇子单封了郡王,难道五哥还不明白这其中涵义么?以后君臣有分,再不可如从前一般随意,更不好与七哥争胜。”
延福自然察觉了延平的变化,他们见面的时候日渐稀少,连上课都不一起上了,资善堂内所有人见了延平都毕恭毕敬,与对他和延寿完全不同。
而皇后册立,他们所有人都多了一个“娘娘”,要恭恭敬敬的去辉煌大殿内问安,不论圣人有何教诲,都得垂手静听。
如此一来,本来看似差不多的兄弟们,立刻就有了尊卑高低。可这些还都比不上今日姐夫柳岷的作为和这番话的冲击来得大。
他浑浑噩噩的答应了柳岷,之后一直恍惚出神,直到回到宫中,延福才渐渐明白过来,以后他和延寿以及其他的兄弟们,都是要搬出去的,但延平不同,他会入住东宫,甚至会继承这宫中的一切,而他们都要对他俯首称臣。
延福忍不住跟着延寿去了他的住处,却一时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可是输了比赛不高兴?”延寿今日蹴鞠赢了,还喝到了酒,正心里美滋滋的。
延福摇摇头,只说:“四哥,我有话跟你说。”
延寿一怔,见他神色严肃,便将从人都遣出去,单独问他:“怎么了?”
“四哥,你觉不觉着,如今七哥不同了。”
延寿听了这话,略一琢磨,便笑道:“是不同了,有好些事,他不说,我都没听过。”
延福沉默半晌,又说:“不止如此,他,他现在是郡王,以后还会封王,会封……”
延寿一时没有接话,他自然明白延福说的什么意思。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但他一向崇敬爹爹,也对娘娘充满孺慕之情,娘娘做皇后本是理所应当,爹爹选了延平,必定也有爹爹的道理,延寿虽然因自己并不是爹爹最看重的儿子而觉得失落,却并不会迁怒延平。
于是他沉默片刻,便接道:“那他也是七哥啊,你看他对咱们,可曾变过?”
延福细想一回,发现虽然大家不常见面,延平对他和延寿却依旧亲热,对重瑞和光兴也一如从前般爱护,他除了气质迥异,学问进益极快,已经到了自己无法企及的程度,别的倒真没什么改变。
可延福仍是觉着心中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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